第001章 重生 “般若,醒醒!” “小汤包?”般若看着眼前的小男孩,愣了片刻,才低声道:“你都死了这么多年了,才想起来托梦给我,告诉小姨,你是不是没衣服穿,没玩具玩了?我马上给你烧过去!” 般若下意识抓住男孩的胳膊,只一瞬间便呆在原地。 温热的触感,肉肉的手感……分明就是活的。 这梦太过真实,真得有些骇人。 她抬起头,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留着细碎短发的男孩子。 她记得这孩子都死了十几年了,怎么会忽然出现在面前? 这是她姐姐家的孩子,小名汤包,是她最宠的孩子,白皮肤、大眼睛、高鼻梁、尖下巴……若是不长残,等长大以后,定也是个万一挑一的帅哥!只可惜,他在即将升五年级的暑假,跟姐姐姐夫回老家的途中,遭遇大客车侧翻,随后客车着火,荒郊野外的,救援不及时,一家三口硬是被活活烧死了。 那年父亲腿受伤,她随着母亲给姐姐一家收尸,现场惨不忍睹,饶是躺在那里的是自己的亲人,也无法阻止她内心的恐惧,随后十几年,她时常从噩梦里惊醒,不可抑止地失声痛哭。 而小汤包,这个可爱的孩子,她也只能通过照片来回忆他。 般若还有些回不过神来。 倒是小汤包瘪着嘴,说道:“小姨,什么死不死的?还要烧衣服玩具给我,死人才要烧纸呢!你还在做梦吧?叫你不要熬夜看港剧来着!” 说完,见般若还是发呆,他哼了声,嘟囔道:“好了,我大人有大量,不跟你一般计较,作为补偿,你帮我看看这几道题怎么做?妈妈说你数学好,叫我来问你!” 说完,把一本奥数题塞到般若手里。 般若双目无神地看向手里的书。 “一个蓄水池,每分钟流入4立方米水,如果打开5个排水龙头,,4小时能把水池放空。如果打开8个排水龙头,3小时能把水池放空。现在打开12个排水龙头,要多少时间才能把水池放空?” “一种牙膏的管口直径是6毫米,小红每次刷牙都挤1厘米长的牙膏,一支这种牙膏可挤40次.现在,这种牙膏改变了包装,将管口直径改为8毫米,但小红还是习惯每次挤出1厘米长的牙膏.新包装的这种牙膏最多能挤多少次?” 般若脑子一团乱,书上每一个字都争先恐后地往她脑子里钻。 眼前简陋的平房、活生生的小汤包、还有墙上挂着的张国荣的画像,无一不提醒她一个事实。 “汤包,你多大了?”般若平静地问。 “11岁!小姨,你是不是看电视看傻了?” 般若凝神回想,她这是重生了? 她记得重生前,她正给一个商人摆风水阵,通过她的点拨,这位商人已经从家破人亡的困境走了出来,通过股市投资,获得数千万元的利润。 记得这商人还嚷着要给她捐一座金身,日日对她三拜九叩,被她阻止了,把他送出门后,般若觉得脑袋昏沉,沾床便睡,谁知一觉醒来就重生了。 如果汤包今年11岁,那么,她今年17,刚上高三,也正是这一年,家里接连发生变故,先是父亲被打断了腿,然后姐姐一家车祸身亡,接着母亲经受不住失女之痛,中风而亡,在此之后,父亲过马路时,恰巧碰到路上出车祸,本该与他无关的事,却因为他腿受伤,来不及躲开,被爆炸的轿车波及,当场就死了。 好好的一个家,只一个暑假的工夫,说散,也就散了。当时,恰逢高三的她,受不住这些打击,辍学南上打工,又因为年纪又小,没有学历,只能做些打杂的粗活。一次夜班途中,她差点被人qj,还好被师父所救。 师父说她命格奇特,便收她为徒,让她学习易学相关的知识。 算命、风水、看相、奇门遁甲。此后10年,他把自己毕生所学传给了她。 起初她很反感这一行,因为父亲当初就是因为算命被人打断了腿,谁知真正静下心学了以后,她才知道,原来,这世界上真的有玄学大师,只是,沽名钓誉的人太多,坏了这一行的规矩,给世人留下不好的印象。 她年近三十,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玄学术士,见过不少怪力乱神之事,如今对自己重生之事,已坦然接受。 般若接过汤包递来的钢笔,看了眼题目,便在奥数书上写下解题答案。 - 忽然,楼下传来一声大喊:“王骗子!你给我出来,再不出来我把你店给砸了!” 这样的怒骂对于般若来说绝不陌生。 般若的父亲是一个算命先生,好死不死,还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那种——没有真才实学,靠背点算命口诀忽悠众人,看相算命全靠猜! 也正因为如此,经常有人上门找他算账。 “王骗子!你快出来!再不出来我就砸了!” 般若家住在市郊,家里有一幢三层的楼房,一楼被父亲用作算命的门市,二三楼居住。 般若走下楼,一个四十岁左右,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人,正拎着板凳站在楼梯口。 是他!般若眯着眼,前世,就是他把父亲的腿给打折了。 “何事?”般若冷声道。 这森冷的声音让来人一震,见眼前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,他才又怒道:“什么事?我跟你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说的!快点叫你爸出来!再不出来,可别怪我张大山不客气!” “张大山?”般若平静道:“你若不说所为何事,就别怪我关门送客了!” 张大山见周围邻居都围过来,便气道:“好!既然王骗子躲着不敢出来,我今天就把事情告诉你!” 他双眼通红:“前几天,我来找你爸算卦,他拍着胸脯告诉我,说是卦象显示,我这次的古董交易肯定能赚个好价钱!我听他的话,从水路买了50多万的货,可谁知,昨天找砖家来一看,竟全都是假货!” 他气得跳脚:“要不是你爸信誓旦旦地叫我有多钱买多少钱,我能投资这么多吗?我已经把全部身家投了进去,现在连吃饭钱都没有了,可结果呢?这些假货加起来也不卖几千块钱,你说,他不是骗子是什么?我现在离家破人亡不远了,我告诉你,这次我要是没好结果,你们全家都别想安生了!” 听了这话,般若不由皱眉,前世,正是因为这次父亲的失算,导致他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打断了腿,此后,家人接连遭殃,难道这事竟跟张大山有关? 般若不由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人。 相术家常用九州八卦来指称面部的几个部位,并根据这几个部位的丰瘠,气色的不同,来推断人的吉凶休咎。九州指的是:冀州、兖州、青州、徐州、扬州、荆州、梁州、雍州和豫州。八卦包括乾、坤、震、巽、离、坎、艮、兑。 观眼前这张大山,可见他肥头大耳、面相凶恶,给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好,然而这不是判断一个人运势的主要依据之一,细细观之,只见他徐州在巽位,气色发黄,似有不称心之事,看起来这单生意定是不顺当的,可般若又发现,这不顺隐隐有退去的迹象,反倒那梁州到了兑位,气色发黄,看起来有发横财的迹象。 被她探究的眼神看得发慌,张大山咽了口唾沫,“小丫头片子,你既然当不了家,就赶紧叫你爸出来,我话可放在这,今天他要是不赔偿我的损失,我不把他腿给打折了,我就不姓张!” 般若冷眼盯着他。“你姓什么我不管!但他算的没错,你这笔生意是大吉的迹象。” “大吉?你跟王骗子一起忽悠我呢!我告诉你,我损失了50多万,如果……” “我提醒你!”般若面色沉沉,“如果你再不打电话给手下,只怕这古董就真的与你无关了!” 这话说得张大山心里一慌,因为专家鉴定所有古董都是假的,他资金周转不过来,已经让手下当作仿品兜售。 “专家说了,那些全都是假的!不值钱!” “信不信随你!只要赔了钱别来找我就行。”般若语气平淡。 然而,见她面色笃定,张大山心里直打鼓,不由打电话过去,让手下不再售卖。 谁知,两分钟后,张大山的电话响了起来,“什么事?”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,张大山的眼睛瞪得浑圆。 “你说什么?有一对凤纹青花八棱梅瓶是元代真品?是真的古董?能值多少钱?买家出五百万?什么?你刚打算1000元卖给开饭店的做摆设?卖了没?没卖!好!没卖就好!没卖就好!你看好古董,等我回去!”张大山急的话都说不利索。 那可是五百万!他做梦都梦不到这么多钱! 他看向般若,姿态放得很低:“小姑娘,真被你说中了,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 “自然是算出来的!” “算命算出来的?你可真神了!比你爸厉害多了!”张大山说完,急急从口袋掏出几百块钱放在桌上,“小姑娘,我先走了,身上就这点钱,等我卖了古董再来谢你。” 说完,一溜烟跑出门。 第002章 神算 小汤包从桌上拿起那一叠钱,惊叹道:“哇!般若,好多钱啊!这下你发了!” 桌上有六七百块钱,般若高三时的零花钱也不过两百。 般若摸了摸他的头,笑道:“你不是一直想买双耐克鞋吗?这下有钱了。” “真的吗?”小汤包抱着她撒娇:“般若小姨,还是你对我最好!” 看着他可爱的模样,再想到他死时的惨状,般若眼睛一酸。 还好这世有机会挽回,这一次,她一定要弄清楚,为什么她家会接二连三出事,别告诉她那些都是意外,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!上辈子她也曾想过去弄清真相,可无奈等她有能力时,距离事情发生已十余年,心有余而力不足。 “对了,般若,你什么时候学会算命的?你说刚刚那个叔叔运气也太好了吧!五百万呢,好多钱啊!”小汤包接着惊叹。 11岁的孩子,对钱还没什么概念,只知道五百万是很多钱。 见般若不回答,汤包接着问:“般若,那叔叔以后就是个有钱人了吧?” 般若摇摇头,勾唇笑道:“只可惜,水能载舟亦能覆舟。” 相术认为,人的五官和五行性情相符,五官既能显示一个人的气质,又能预示贫贱,与面部十二宫结合来看,便可断人命运。 她刚刚观察那张大山,只见他兄弟宫在两眉,眉毛短粗逆散,可见他仇兄贼弟,兄弟阋墙,互相妒害,疾厄宫在印堂之下,低陷尖斜,疾病连年。 再加上他印堂隐隐有发黑的迹象,可见他福寿不能双全,虽然命里有财运,但因为兄弟关系不睦,财运并不长久,本就留不住钱,又怎能禁得住疾病的折腾?只怕这位张大山赚了这笔钱后,就开始走下坡路,到了晚年,更是久病在床,无人侍奉,是孤独终老又穷苦无依的命。 但是,这一切又关她何事? - 送走了张大山,围着看热闹的邻居们都对着般若指指点点的。 “这般若什么时候会算命的?难道是她爸教的?” “是啊,小姑娘好好学习不好吗?非得做个神棍!骗子!” “就是,她今年刚上高三,好好考大学才是正事,怎么竟走歪门邪道?想跟他爸一样招摇撞骗吗?” 般若听了冷笑一声,对着刚才嚼舌根的两位大婶,说:“阿姨,我没吃您家饭,没喝您家水,就不劳您为我操心了!” “你这小姑娘,说话怎么这么冲?我们也是为你好!”张大婶说。 “就是,你别看你能骗点钱,以后可有你后悔的!”李大神附和。 “不劳驾二位,还是管好你们自己吧!”般若毫不领情。 “我们怎么了?你小姑娘别乱说!” 般若看了眼说话的张大婶,这位姓张的大婶,年纪并不大,只三十岁出头,眼长,眼尾略弯,水汪汪,黑白不分明,是典型的桃花眼。这表示她为人吃得开,人际关系尚可,但贞操观念差,又见她颧骨高、大,接近泪堂部位,表明这人无理、任性、克夫,加上她准头赤色,主孕妇子嗣不好。 般若心里了然,哼道:“我乱说?大婶,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,这子嗣不管是何人的,但若自作主张地去了,是有损阴德的!” 张大婶听了,一愣,而后不由后背一凉。 她老公是跑长途大巴的,常年不在家,她不甘寂寞,便和小学同学搞上了,还没注意弄出个孩子来,她从没想过要离婚,这孩子当然不能要,便跑去外地秘密地做了手术。 可这事她做得够隐秘,绝不可能有第二人知道!难道这般若真的会算命? 她眼神躲闪,嘴一哆嗦:“你别胡说,我听不懂你说什么!”说完,头也不回地跑了。 见张大婶跑了,李大婶没了同伴,难免有些心虚。 “般若,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,就能在外面招摇撞骗,你要是再这样下去,连婆家都找不到!”李大婶一副为般若操碎了心的模样。 世人就是这样,总要为自己龌龊的私心找个冠冕堂皇的像样借口。 般若没理会她,她哼道:“李阿姨,与其操心我,倒不如多关心下自己,父母心地不善,迟早会报应在儿女身上!” “你说什么?”李大婶向来护短,又哪里容的了别人说自己儿女不好,当下就气炸了:“好你个般若!我不过是好心劝你几句,没想到你竟然咒我!看我不把你嘴给撕烂了!” 话刚说到这,忽然有个中年人跑过来,上气不接下气地说: “李家婶子,你快去看看,你家建国不好了!” “什么?出什么事了?”李大婶慌了。 “今天工地那边下雨,他脚下打滑从三楼摔下来了,直直掉在了一根钢筋上,那钢筋横穿他的胸口,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!你电话一直打不通,我只好跑回来一趟告诉你这个消息。” 一听这话,李大婶直接晕了过去。 邻居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。 这李大婶虽然嘴碎人又尖酸刻薄,但也没作大恶,按理说不该有这样的飞来横祸才对,般若想着,忍不住端详起她来。 这李大婶和那张大婶不同。她眉目清淡,眼睛浑圆,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面相,只是她鼻削如刀,明显地露出骨来,鼻的中央皮肉拉得很紧,没有一点肉,形成了鼻骨如刀锋般突出,这便是相学中说的剑锋鼻。有这种鼻子的女性大多是刻薄尖酸的势利妇人。李大婶面大鼻小,典型的克夫相,低小的鼻子代表她丈夫的运势很弱,做事业很难成功,但又因这种面相的女性很顾家,对儿女照顾,对丈夫百依百顺,忠贞不二,因此家庭还算和美。 而下眼睑又名泪堂,此处是子女宫所在的位置,又名阴德宫,远远看去好似一条半圆水袋,隐见卧蚕,三阳平满,人中深,是儿孙绕膝的面相,不似该断子绝孙的。而她面部笼罩着一团黑气,可见有不顺当之事,但观其整体面相,是子女双全的好命格。可见此次李大婶的儿子虽然有灾祸,但不至于有生命危险。 “般若,你李大婶都这样了,快说点好话安慰下她吧!”邻居孙奶奶小声说:“她就是嘴不好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 前世,家人死后,孙奶奶常常给她送吃的,般若对她一直心存感激。 她点头说:“孙奶奶,你放心,李大婶的儿子此次虽然遭了点罪,但无生命危险。” 许是听了这话,李大婶忽然醒过来了。 这当下,来报信的中年人忽然接到一个电话。 “是,我是建国的朋友,你说……什么?醒过来了?没有生命危险?好!我马上过去!”说完,对李大婶说:“婶子,你家建国没事了!咱们快点去医院看看吧!” “好!没事就好!”她眼神复杂地瞄了眼般若,眼睛含泪却带着希望往医院跑去。 - 这一闹,般若彻底出名了,大家看向她的眼神开始带了些许的尊敬。 “般若,你是跟谁学的算命啊?比你爸可厉害多了!”孙奶奶说道。 十里八乡谁不知道王老爹算命全靠蒙,压根没一点真才实学,大家背地里总叫他骗子。 其实,这乡亲们也没什么重要事情找他算,大多是媳妇怀孕算算男女,而他要是说谁家能生个男孩,那这家定是生个女孩!无一例外。 “我就是偶尔看看书,自己瞎琢磨的!”般若道。 孙奶奶听了,犹豫了片刻,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。 “般若,不怕你笑话,我本来想去邻市找那个活神仙算命的,想知道我家孙子这次高考考的怎样,这不,看到你会算,不如你给孙奶奶算算吧。” 孙奶奶说着有些不好意思,毕竟自家对门就是王爸爸的算命馆,她却舍近求远去外地,摆明了信不过王爸爸。 般若知道她的心思,觉得情有可原。 这会高考成绩还没出来,孙奶奶的孙子成绩好,一家子都盼望他能考个好大学,这不,等成绩等的烦人,就想找人先算算看。 这纸上写的是她孙子的生辰八字。 般若瞄了眼那八字。 只一眼,便笑道:“孙奶奶,不用算了,您孙子是状元的命格,我话放在这里,明天高考成绩出来,您孙子定是那文科状元!” 这话说的孙奶奶心头一震,一般人算命都说的含糊,模棱两可的话放在哪里都好用,很少见算命的把话说死的。 状元的命格?孙奶奶其实没有那么高的期望,她家孙子在一中的清华北大班也只是前三名的水平,放在全市更是百名开外,想拿到高考状元那是难上加难的!然而,不论如何,孙奶奶听了心里都很高兴。 “般若,承你吉言,要是我那孙子真的能得到状元,我一定给你好好宣传!” 般若笑笑,她自是不在乎这点宣传的,给这些人算命可不是长久之计。 “对了,般若,我也不知道你收多少钱。”孙奶奶问。 “这样吧,孙奶奶,等您孙子明天中了状元,您再把钱递给我!我目前的收费五百一次。” 孙奶奶见般若对自己很有信心,心满意足地咧嘴走了,倒是周围的邻居,有那好心的说: “般若,你以后说话别那么肯定,要是得不到状元,到时候……” 般若知道她好心,便笑道:“放心吧!明天孙奶奶会请大家一起吃喜糖!” 说完,不管众人是何表情,笑着上了楼。 这当下,姐姐姐夫还有般若的父母,都回来了。 第003章 天眼 “爸爸妈妈,外婆外公~你们回来啦?” 小汤包看见家人回来,连忙扑过去。 “般若,听说刚才有人来闹事,你没事吧?”姐姐王明夏眼带担心地问。 “姐,你放心,事情已经解决了!” 王妈妈蒋吟秋瞪了王爸爸一眼,气道:“都怪你,没一点本事非要学人家算命,这些年咱们家被人骂的还少吗?你就不能少说几句浑话,让咱家安生几天!” 王长生被妻子一骂,缩着头说:“什么叫说浑话?我那是算命算出来的,再说了,我去算命,不也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吗?” “好日子?我只希望你别给我们惹麻烦就行!”王妈妈说完,看了眼般若,这才想起来:“般若,我听人家说,是你把那张大山给打发了?这是怎么回事?你什么时候学的算命?” 这张大山是唯利是图的商人,又怎会被般若三言两语给打发掉? “妈,我从小就对算命有兴趣,自己偷偷看了些书,加上有爸爸带着,自然懂一些。”般若解释。 “都怪你!自己做错事还让孩子替你承担后果!”王妈妈一肚子气,“现在还把女儿带歪了,眼看她都高三了,要是影响她考大学,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 王长生哼了声,到底没敢反驳妻子。 般若会心一笑,爸爸王长生虽然没什么能力也没什么钱,但对妻子孩子还算不错。见到上辈子只在照片中存在的家人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,般若心里觉得异常温暖。 小汤包扬起手里的钱说:“外婆,你也别怪外公了,你看般若小姨赚了这么多钱,她说要给我买耐克鞋的哦!” “好好!给我的乖外孙买新鞋!”王妈妈没再继续责骂。 王明夏眉头微皱,“汤包,你又缠着你小姨叫她给你买鞋了?妈妈不是跟你说过,不可以……” “好了,姐,汤包没向我开口,是我自己想送他一双鞋,作为升五年级的礼物。” 王明夏听了这话,面色稍霁。 “就你宠他,再这样下去,非把他宠坏不可!”王明夏嗔怪。 见气氛好了一些,姐夫汤锦川开口:“般若,听邻居们说你算得很准?只是这算命一事,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死,像是今天你说那孙奶奶的孙子一定会考个状元,假如明天成绩出来……” 王明夏点头道:“你姐夫说得没错,一般算命的人都会说得模棱两可,这才是保全自己最好的方法,如果明天孙奶奶的孙子没考到状元,就算他考得不错,但因为你的话给了人家希望,人家最终还会责怪你!” “姐,姐夫,你们放心吧!我心里有数。” 般若说道,心里却不由一沉。 她不担心自己算卦不准,凭她上辈子的本事,算个状元命格,还算个事吗?更别说,上辈子那孙奶奶的孙子本就凭着高考文科状元的身份去了北大。 她担心的是姐姐一家,她刚刚细细看了这一家三口,发现他们的面部都笼罩着一股黑气,而且这黑气越来越浓,隐隐在不断加重,是大凶的迹象。 - 王妈做好饭,把饭菜端上桌子。 “汤包,洗手吃饭啦,外婆做了你最爱吃的鸡翅。” “我的好外婆,汤包最爱你了!”小汤包笑着洗完手,一家人坐在桌子前吃饭。 因为被家里人挨个说了一顿,加上邻居们都说自己算卦的能力不如女儿,身为一家之主的王长生心里隐隐有些失落。 被他一带,吃饭时的气氛便有些低沉,一时间,饭桌上只有夹筷子的声音。 王明夏吃完饭,从包里掏出两张车票,嘟囔道: “少买了一张,不知道待会能不能打到票。” “怎么?你要带汤包回去?”王妈妈说:“留在这不好吗?天这么热,孩子带出去晒黑了,可就不好恢复了。” “妈,孩子奶奶想孙子了,这一年也不回去几次,我总不能不把孩子带给老人家看吧?” 姐夫汤锦川是外地人,在本市工作,因为夫妻俩还没买房子,婚后便一直住在这里。 听了这话,般若心咯噔一跳,她不动声色地接过车票,看着车票上显示的车次,心狠狠一揪。 没错,上辈子姐姐一家就是坐着这班车在回老家的路上被活活烧死的。 正看着车票出神,忽然,眼前却出现一个画面。 画面中,姐姐姐夫带着孩子开心地坐上了大巴,这辆长途大巴上满满都是回乡的人,车子行至高速公路附近的一个村子旁,不知出了什么故障,随车人员准备下车查看,然而没等他打开车门,车子忽然侧翻,紧接着车子着火,熊熊烈火把载满旅客的大巴变成人间炼狱。 般若一震,这应该是姐姐一家死时的场景,可问题是,她怎么会看到不久后发生的事情? 难道重生后的她竟然开了天眼? 玄学中有开天眼的说法,传说有些人天生就有天眼,能看清未来,能辨别鬼神,有些人是后天修炼而成,但不论如何,这都只是传说,般若未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有人开天眼的记载,怎么这样千年难得一遇的事情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? 她想看得仔细些,可无论她怎么集中注意力,那天眼却又像闭合一般,怎么都看不到更多的画面。 难不成这天眼是随机出现,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?然而无论如何,当务之急是要阻止姐姐一家回乡。 - 想着,般若说道:“姐,姐夫,能不能先不要回去?” “怎么了?”夫妻二人一脸不解。 般若想了想,才正色道:“方才我给姐夫算了一卦。” 汤锦川闻言,笑道:“哦?般若,我倒想听听你算出什么来了?” 般若看了看他,说:“姐夫所求之事,十有八·九能心想事成。” “哦?”汤锦川眼睛一亮,他为了能升任市场部总监,已经努力很久了,除了业绩,各方面也都打点妥当,只可惜这件事被上面压着,迟迟没有批下来。“你真的能算出来?” 全家人都看着般若,显然不相信她的能力。 “当然,姐夫,从你的面相上来看,接下来的几年都将步步高升,尤其在事业上能再上台阶,想必,买房的事情不久后就能实现了。”般若自信地说。 “真的?”汤锦川大喜,“般若,借你吉言,姐夫这次要是真的能升职,第一个请你吃饭!” “不过……” “难不成还有意外?”汤锦川脸色微沉。 “嗯。”般若没有隐瞒,“而且我算出,这次意外就发生在你们回乡途中。” 听了这话,王妈一愣,“回乡途中出意外?难不成是车祸?” 此次去汤锦川老家,有6个小时的大巴车程,一旦在途中出车祸,肯定不是小事故。 想到这里,她心里一慌,连忙说:“明夏,你和锦川这次就别回去了,俗话说得好,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!” 怕汤锦川以为自己一家联合起来做戏,想阻止他回老家,王妈又说:“锦川,你妹妹年纪小不懂事,你要是不信算命这事,就左耳听右耳冒,千万别放在心上!” 汤锦川闻言,低声道:“妈,你说的什么话,般若也是好心,既然她都这么说了,我选择相信她!” 听到这里,般若才彻底放下心来。 “那我待会去趟车站帮你们把票换在明天早上吧?”般若道。 “行,就听你的。” 一旁,王长生嘟囔了一句:“不知道真假,反正我没算出来!” 可是,压根没人理他。 既然决定今天不走,汤锦川夫妻就没那么急着收拾,下午,天热的不行,窗外的蝉鸣一阵阵传来,王妈从水缸里搬出一个冰镇的西瓜,切开后,先给小汤包拿了一块。 电视上正播着新闻,忽然,主持人出来插播一条紧急新闻。 “这是一辆本该开往平江市的大巴,因为被一热心群众举报,说这大巴开动后车子里一股油烟味,怀疑大巴老化,有自燃的风险,我们监管部门接到举报对大巴进行了例行检查,谁知就在检查的过程中,这辆大巴发生了自燃,现在请看现场报道。” 电视上,一辆大巴竟陡然发生自燃,熊熊烈火把大巴紧紧包裹,浓烟满天。 汤锦川陡然站起来,“这辆大巴不正是开往我老家的那辆吗?” “是啊,我们每次回去都是坐的这辆。”夫妻二人满脸震惊。 “自燃?天哪!要是你们坐这辆车子回去……”王妈不敢多想,眼泪却已在眼眶里打转。 汤锦川当然也想到了这些,他后背一阵发凉,明明是酷热的盛夏,他却如处寒冬。 幸好!幸好!幸好没坐这辆大巴!否则,他们一家三口…… “锦川,你记得今天般若说的话吗?”王明夏抱着小汤包,心有余悸道:“这次真得好好感谢般若,要不是她阻止,这次我们恐怕凶多吉少!” “是啊,真得感谢她!”话音刚落,汤锦川的上司打来电话,他接起:“陈总,什么?这是真的?公司要重新洗牌?我这个市场部总监当定了?” 放下电话,汤锦川心里的滋味一言难尽。 这一天,他先是躲过一场灾祸,又在事业上梦想成真,谋得自己想要的职位,而这一切,都得感谢般若! 第004章 算准 一家人翘首以待,盼了好久才把般若盼回家。 “般若,你看电视了吗?上面说我们要坐的那辆大巴自燃了。”王明夏急忙说。 般若并不惊讶,点头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 “电视上说有人举报大巴车有问题,那人……” “是我。”般若并未隐瞒,以她现在的年纪,还未上大学,并且一直住在家里,以后算命想要瞒过家人,显然有些不太现实,只能先征得家人的认同。“我给监管部门打了电话,没想到他们效率还挺快。” “般若……”王明夏带着感激,“幸好有你,否则这次我们一家三口都得死在路上。” 许是气氛过于沉重,小汤包抱着般若,也不说话,似乎受到不小的惊吓。 “你们是我的亲人,我当然会想法设法帮你们。”般若表情平静。 “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!”蒋吟秋说着,从桌子上拿起一束香点燃,双手合十:“各路神仙保佑,以后我们一家必定多做善事,希望神仙保佑我们全家健康平安!” 王长生显然有些回不过神,他无法理解,他不过出了趟门,怎么回来后家庭地位急剧下降?不仅如此,他那一向有些内向的二女儿,竟然成了算命大师,难不成这丫头被人附身了不成? 一时间,他看向般若的眼神,十分微妙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王明夏满脸喜悦,“你姐夫公司来电话了,原来他之所以一直没能升职,是被人下了绊子,这不,他们公司重新洗牌,和他关系好的领导升了职,刚刚打电话来报喜,说要让锦川升任市场部总监。” 市场部总监不仅职位高,薪水也比从前翻了一番,他们夫妻想买房子,这下总算是有盼头了。 “那太好了,恭喜姐夫了。”般若笑说。 “哪里,这还得感谢你,要不是你,我们哪有命听到这个消息!”汤锦川说的很认真,一想到大巴自燃的可怕画面,他就一阵后怕。 因为小汤包被电视上汽车自燃的画面给吓着了,死活不愿意坐大巴,一家人商量之后决定近期先不回老家了。为了庆祝劫后重生,汤锦川请一家人出去吃饭,小汤包嚷着要吃自助餐,因此,一家人吃到很晚才回来。 洗漱后,躺在床上,般若这才有心思回想这一天的事情。 难以置信,她重生了,也改变了姐姐一家的命运,下午,她再次观察他们的面相,发现他们面部的黑气已经悉数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祥瑞之气,这表明厄运已过,好运开始来临。 想到下午短暂开启的天眼,她心里更是疑惑,难不成她真的有了这项异能?只是,如果真的如此,为何她现在无法再看到未来之事?还是说,操控天眼,需要一定的念力,而目前的她尚且不具备? 无论如何,今天对她来说,都无比漫长,想到前世没有家人的孤苦无依,想到那么多夜晚,她从噩梦里醒来,面对空荡房间的失落,如今的她,已经有能力保护家人,对她而言,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。 一时间,万千情绪钻进她的脑子里,她思绪很多,脑子很乱。想了许久,她以为今晚将难以入眠,谁知竟很快睡去,一夜无梦。 次日。 因躲过灾祸,一家人的心情都很不错。 般若洗漱好,走上阳台,正见王长生正在那里咿咿呀呀地背算命口诀。 见般若出来,他哼了哼,眼睛也不看她,只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塞给她。 “爸,给我钱做什么?”般若不解。 王长生没好气地说:“别以为你昨天凑巧算到你姐姐姐夫有难,就以为自己本事很大了。我告诉你,今天高考成绩就要出来了,虽然你给孙奶奶算命没收钱,但是她那孙子要是没成为状元,指不定要来找你算账。” 他把钱往般若手里塞了塞,“赶紧拿着,先去同学家躲躲,等人家消了气再回来。” 般若心里觉得好笑,王长生这是以为自己跟他一样,算命都是靠猜?另外,他心里也觉得孙奶奶家的孙子不似能考得状元,因此,怕人家找她麻烦,叫她出去躲躲。 “爸,你放心,我对自己有信心。”般若坚定地说。 下楼前,她对着一脸无语的王长生,眨眨眼:“爸,以后算命时候遇到不懂的,记得请教我,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 “你这臭丫头!敢调侃你老子!”王长生笑骂。 - 11点左右,巷子里忽然传来一阵锣鼓声。 “谁家结婚了?我出去看看!”王明夏说完,走出门。 过了会,她一脸震惊地跑回来,指着外面,激动地说:“妈,你猜是什么事?” “敲锣打鼓还有什么事?一定是哪家结婚了呗,不对啊,没听说这事啊,再说我们这条街上也没有到年纪的人啊……”蒋吟秋自言自语。 “妈!不是结婚!是报喜!”王明夏激动地语无伦次:“报喜!学校来报喜!高考!” “高考报喜?”蒋吟秋愣了下,“这有什么可激动的?又不是你妹妹考了状元,你激动什么?” 话说完,她才反应过来,“难不成是对面孙家?” “可不是!是对面孙奶奶的孙子!”王明夏话音刚落,只见那锣鼓队停在了孙家门口。“妈,你看,孙奶奶的孙子真的考得了状元,般若说的没错,她真是神了!比隔壁市的活神仙算得还准啊!” 说话间,般若走下楼。 “般若,被你说中了,孙奶奶的孙子真的得了状元,他们学校来报喜了!可真威风啊!”王明夏十分激动。 “妈,以后我也会努力考个状元让你威风威风!”小汤包一脸严肃地说。 “这孩子。”王明夏听了这话,喜笑颜开,“好,妈等着。” 般若倒是有些意外。“按理说高考成绩应该是下午2点出来才对。” “嗨~这你就不懂了,每年说的查分数时间都不准,每个学校都能提前知道分数,不然这一中能这么大阵仗来报喜吗?” “没见过敲锣打鼓来报喜的。”般若嘟囔道:“一点都不低调。” 对面的孙奶奶见孙子果然得了状元,高兴得不行,觉得自己就算此刻西去,也是此生无憾了。 她咧着嘴都觉得笑不够,见邻居都围过来,孙子的班主任老师也来了,她连忙从屋里拿出一麻袋糖,忙着给大家发喜糖。 班主任看了这麻袋糖,愣了一下,成绩刚出来,孙家怎么知道孩子得了状元,且提早备下喜糖的? 孙奶奶发完糖,又跑过来,感激地说:“般若!你真是神了!说你是王半仙一点都不过分,你居然提前算出我孙子能考得状元!我真是太感谢你了!” 说着,给小汤包倒了很多糖。 “孙奶奶,是您孙子有这好命,否则我再算也算不来一个高考状元的。”般若实事求是。 这话,孙奶奶当然爱听。“般若,你就别谦虚了,等奶奶忙完这阵子,一定请你来我们家吃饭!” 说完,孙奶奶偷偷把两千块钱塞到般若手里, “般若,我知道你说的五百块是友情价,也知道你这样准的算命大师收费都很贵,奶奶听说算命的人提前透露天机,一般会报应在自己身上,奶奶没多少钱,这是一点心意,你千万别拒绝。” 般若见状,倒没推辞,她前世给富商算命解惑,出场费最低十万,数十万上百万一次的也不是没有。 “好,那我就收下了。” 班主任听了他们的对话,心里直咕哝,这小姑娘看起来也就高中生模样,按理说算命这行,能吃得开的都是有些年纪的人,这小姑娘这么小就能算命?可别是瞎蒙的。 但到底,他还是把这孩子记在了心里。 - 送走孙奶奶,般若家忽然拥挤了起来,邻里乡亲听说了她的事,全都跑了过来,排队要她给算命。 人难逃一个*,这世上无欲无求的人太少,就是那远离世俗看破红尘的人,都有一两件看不破的事,然而,世人所求能如愿的很少,因此,大家都想借助算命,求得一些捷径。 然而,般若这人一向有些自己的坚持。 她算命向来是看心情,没有眼缘的人不算,黑心的人不算,所求之事违反道德伦理的不算。 她打算继续坚持前世的规则,因此,当下便她拒绝了很多排队的人,可就是有人不死心,堵在门口硬是要般若帮他们看前程。 王长生见状,一时有些不舒服。 想他算了半辈子的命,这店里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,没想到般若才17岁,就有这么多人捧着一大把钱,求着她算命。 临了,他居然还不如自己的女儿。 小汤包看着这些人,莫名觉得很自豪。 “般若,你也太厉害了吧?” 般若瞄了他一眼,哼道:“奥数题做完了?竟然有空在这里闲聊。” 小汤包一愣,叹气道:“般若,你怎么跟你姐似的!” 般若还没反应过来,半晌才笑道:“小心我去告状,到时候,可得当心你的屁股!” 小汤包闻言,嘟着嘴跑了。 打发了一些想法横财的人,甚至还有邻居直接开口问她要彩票号码的。 般若简直无语。 到了傍晚,好不容易清净下来,就接到一个电话。 “般若,你的电话。” “是谁打来的?” 蒋吟秋想了想,“听声音,应该是你那个姓薄的好朋友。” 般若在高中时有两个好朋友,一个叫顾兮兮,一个叫薄荷,两人都是她的死党,只可惜前世她早早辍学去南方打工,便和她们断了联系。 第005章 薄家 “般若,我和顾兮兮约好了明天来我家做作业,你也一起过来吧?”薄荷的声音传了过来。 般若一愣,许多年没听到薄荷的声音,总觉得有些不真实。 “好。”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了,总得找人熟悉一下。“明天见。” 说好了去薄荷家,谁知一大早薄荷和顾兮兮两人就登门了。 “般若,你家怎么回事?外面排了这么长的队?”顾兮兮问。 “算命。” “算命?”薄荷问:“是找叔叔算命的吧?”班上所有人都知道般若家是开算命馆的,也都知道,般若的爸爸算命那是出了名的不准,一些好事的男孩子没少拿这事嘲笑般若,都扯着嗓子叫她“假大仙”。 说话间,一个从隔壁市赶来的老妇,颤颤巍巍地坐在桌子前,对着般若说:“大仙,你帮我算算,看我儿子这次有没有生命危险?” “奶奶,伸出手来。”般若说。 肢体接触的一瞬间,般若眼前又闪过许多画面。 大雨滂沱,蓄积的雨水引发了山洪,山洪冲塌了矿洞,一群工人被困在了矿洞里,有不少人当场就被砸死了。 这次天眼开启,般若并没有感到惊讶。 她看向老妇的手,从她的手相上看,她是多子多孙的命,只可惜她的几个孩子因为各种原因相继去世,虽然孙子绕膝,却总是白发人送黑发人,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子女,而这一次,她没能躲过这样的厄运,她的儿子已经死在了矿洞里。 般若看向她那双干涸得发灰的眼眸,摇了摇头,虽心有不忍,却实事求是:“奶奶,迟了。” 也许是早有预感,听了这话,老妇绝望地抿着唇,老泪纵横。 这已经是第四个离她而去的孩子了,为什么老天对她这么残忍?让她的后半辈子没有一天快乐过?失去自己的孩子,这是怎样一种痛处,这种痛,每一个做母亲的人都能体会,而她,已经是第四次经历了,莫非真是她前世做了孽,今世才报应在自己的儿女身上了? “大仙,我那最后一个孩子……”老妇绝望地问。 般若点点头,情绪没有太大变化,“放心,这个孩子会为您养老送终的。” 上辈子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算命,见过太多生离死别,人间苟且,身为一个合格的算命师,如果总让情绪左右自己,就不能客观地看待事情,一旦心里有所偏颇,便会影响到算命结果,也会影响到旁人的运势,这是十分严重的后果。 听了般若的话,老妇阖上枯井般的眼眸,无声地流泪。 “妈,大哥那边有消息了,说是……”说话间,这老妇仅剩的儿子急匆匆地跑到她身边,“说是大哥他……” 他来前斟酌了许久,生怕母亲不能禁受住这样致命的打击,正想着怎么委婉说出大哥去世的消息,一来,却见母亲满脸是泪,那绝望的表情明显是已经知道了。 他知道今天母亲跑来这里算命,虽然面上没有反对,但心里并不支持这种封建迷信行为,只无奈母亲坚持,不忍让老母伤心,这才把她带了过来,见老母这个表情,难不成这件事已经被算命先生算出来了? 他看向般若,这么年轻又沉着内敛的女孩,哪里像那些个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? “我母亲她……” “这是她命中该有的劫数。”般若停顿片刻,接着道:“你母亲已经经历过所有灾祸,这次过后,好运会一直伴随着她。” 然而孩子都死了,她要那些好运做什么? “多少钱?”老妇的儿子问。 “五百。” “谢谢。” 把钱放在桌子上,他扶着自己的老母亲,表情沉重地离开了,今天,她的母亲经历了丧子之痛,他又何尝不是尝尽了丧兄之苦!然而,他却连伤心的资格都没有,因为兄弟姐妹相继死去,如今家里仅剩他一人,他还要为他的大哥收尸。幼时,他时常坐在大哥的背上做游戏,如今却已天人永隔。 - 看着这一幕,薄荷和顾兮兮瞪大了眼睛,两人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我记得你最讨厌算命了,怎么会……” 般若对她二人点头道:“从前是讨厌,后来发现自己似乎有这方面的天赋,便不再拒绝算命一事。” 两人点点头,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,如果不是了解般若的性格,她们一定会认为刚才那一幕是这个算命先生找来演戏的。 般若话说完,打了个哈欠,对着后面满脸渴望的众人,懒洋洋地说: “今天有点累了,不再算命,拿了号的请明天再来!” 众人不死心。 “般若你就给我算算吧!我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!” “是啊,大仙,我还是从邻省跑过来的。” “我也是,大仙,我想问问我儿子能不能考上好学校。” …… “各位有所不知,今日算命我耗费了大量的精气神,再算下去可能会影响结果,不如明日再来吧!”般若一本正经地说。 这个说法,大家似乎都能接受,虽然有些不满,倒还是依次离开了。 “般若。”顾兮兮低声道:“你说的是真的?算命真会耗费精气神?” 薄荷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笨蛋,般若是为了早点脱身才找了个借口,这你都看不出来吗?” 般若笑笑,薄荷这姑娘也着实有趣。 薄荷家的车子等在外面,三人坐了车,去往薄荷家新买的郦湖湾别墅。 这套别墅是本市非常著名的楼盘,因为临近郦湖,风景优美,开盘时价格非常高,是本市的富豪集中地。 这里的别墅面积都比较大,饶是在房价还不算特别高的现在,一套别墅没有几千万也是拿不下来的。 下了车,薄荷低着头犹豫了片刻,才开口:“般若,你算命这么厉害,会不会看风水呢?” “家里发生了什么事?”般若注视着她。 “你看出来了?”薄荷很是惊讶。 “你面色灰尘,印堂发黑,眼下乌青,十二宫皆不安宁,是有事不顺、家宅不安的迹象。” “你真的会看?”如果说之前对般若还有一丝怀疑的话,现下的薄荷已是无比信任她。“般若,那你一定要帮帮我,我们家最近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。” 话音刚落,薄荷的父亲薄晋安开了门。 “薄荷,带同学来家玩?” 薄晋安一脸疲惫,说话很没精神,看人的时候眼神游离,没有焦距,状态十分不好。 “爸,我这个同学很厉害的,我请她来我们家看下风水。” 薄晋安眼皮都没抬,有气无力地应道:“好,你想做什么都随你。” 般若看得出来,薄晋安压根没瞧得起她,也难怪,以薄家的家底,想必已经请不少人看过了,而她才17岁,谁会相信她这样一个高中生,是有名的玄学大师呢? 般若眼观四周。 只见郦湖湾这套别墅坐向不阴不阳,古人有言“院落坐向不宜纯阴,也不宜纯阳,只有宫殿衙门,坐向才是纯阴纯阳的。”如果坐向纯阴纯阳,一般人家根本镇不住。 “院落坐向很好,门口修建假山喷泉,使得屋里有山有水,是好事。机动车为白虎,不宜放在青龙位置,你家的车库也遵循了这个原则,没有问题。”般若淡淡地开口。 听了这话,薄晋安到底转过头,这才第一次正眼看她。 般若所说,跟他花了数十万请来的风水先生,所说的如出一辙。 “其他风水先生也是这样说的。”薄晋安这才正色。 般若往里走,只见薄家别墅的主房和配房也遵循八卦原理,配合适中。 “艮宫、乾宫位置不得为厕所,而你家厕所都在五鬼位置,可见是经过精心算过。” 想想也难怪,这几千万一套的豪宅,开发商怎么可能不找风水先生来看过户型?要知道,大部分中国人,都是越有钱越相信算命。 薄晋安这下才相信她是真的有点能力,但心里也没敢抱太大希望。 “小姑娘,不瞒你说,我已经找过几个风水先生看过,都说我家这宅子没有问题,可不知为何,我们家今年就是灾祸连连。” 般若没做声,这间别墅的风水布局都很好,那么,薄家的灾祸到底出在何处? 走到了三楼,一阵微风刮过,般若耳旁忽然出现一声低闷的回响。 这是…… 她顺着声音找去,只见在三楼的窗口处,挂着铃铛,这铃铛用一根红线系住,约巴掌大小,外观呈铜黄色,上面刻满了文字。 般若走近,取下那铃铛,看了片刻,忽而冷笑一声。 梵语?谁这么明目张胆?若不是她前世见过点市面,懂几句梵语,又哪能知晓这铃铛是丧事祭祀所用?有人在薄家布了阵,法器便是这铃铛,而这铃铛挂在这里,可见是那人正大光明送进来的,就是欺负没人能看懂上面的文字。 “伯父,这是哪来的?”般若拿着铃铛问。 “姑娘,这铃铛可是祈福用的!千万不能取下来!”薄晋安急忙说。 第006章 招魂 “祈福?”般若冷冷一笑,“再这样祈福下去,只怕你全家的命都给祈没了!” “什么?”薄晋安脸色一沉。 “般若,你说真的吗?问题都出在这铃铛上?”薄荷抓着般若的手臂,急忙问。 许是因为身体的接触,只在这一瞬间,天眼再次开启,般若眼前又闪过一些画面。 只见一年后,薄荷高考考上了艺术院校,开学后,因轻信熟人介绍,与一个所谓的导演联系,却最终被那导演骗到宾馆里qj,没多久,这个消息便在学校传开了,薄荷向来心高气傲,饶是那时薄家已经没落,她也不能接受这样的风言风语,没多久就想不开跳楼身亡了。 般若看到她死时的惨状,心不由一揪。 她和顾兮兮薄荷在高中时是顶好的朋友,前世她辍学打工,刚开始和这两人还有联系,大概一年的工夫,三人再无往来,就在方才,她还一直认为,是这二人瞧不上自己,不愿与自己这个高中未毕业的人交往,才故意不联系自己。看完刚才的画面,她才知道,薄荷19岁便跳楼而亡,已死的人又怎能再跟自己联系?而顾兮兮呢?她看向顾兮兮,只见顾兮兮面泛烂桃花,按理说,以她的模样和人品,感情应该很顺遂才对,然而恰恰相反,顾兮兮轻信男人,最终会被男人害的家破人亡。 般若不易察觉地喘了口气,原来,前世她们三人过得都很不好,她在苛责朋友不联系自己的时候,也许她们也在责怪自己的漠不关心。 片刻后,般若从低沉的情绪中缓了过来,好在那些事情都过去了,如今三人都才上高三,以她现在能力,保她们平安是没有一丁点问题的。 “小姑娘?”见般若走神,薄晋安叫了好几声:“你听见我说话了吗?” “您说。” 薄晋安脸色很不好,“不瞒你说,最近我们家出了不少事。先是我父亲在卫生间滑倒昏迷,至今没醒,再是我公司的账务上出了问题,被人查封,而后我太太似乎魔怔了,总是疯言疯语,我和我女儿虽然没太大问题,但也总是噩梦连连,魂不守舍。” “没太大问题?”般若扫了眼薄晋安,只见他印堂发黑,煞气环绕,这煞气虽然不足以致人性命,但长此以往,必然邪气入体,到那时候,再想扭转局面,只怕难上加难。 再说这薄荷,虽然看起来只是精神不济,似乎没什么大问题,但如般若天眼所见,她一年后会坠楼身亡,这是因为这煞气一直在慢慢吞噬着她,没有让她有大的病痛,但却一击即中,要了她的命。 般若的眼神实在有些森冷,饶是薄晋安这等见惯了市面的人,也有些没底。 “小姑娘,难不成我和薄荷也不太好?” 般若没有否认。 这薄晋安一身世家公子的派头,看起来温润如玉,貌比潘安。虽年过四十,样子却像是三十岁,也对,若不是他基因好,又怎么可能生出薄荷这样的倾城之貌? 然而薄晋安这人生性风流,一身的桃花债,般若一眼看去,便知他命犯桃花,而且是一朵烂桃花。 “伯父,我就不拐弯抹角了,这一切皆因女人而起。” “女人?”薄晋安惊讶道:“不可能,我早就……” “爸,你不会还和那女人藕断丝连吧?”薄荷气不过,眼睛带泪:“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伤害我们母女的事情?你知道吗?你不在的时候,那女人天天打电话过来气妈妈,说妈妈天天省钱活该变成黄脸婆被你抛弃,而妈妈省的钱都被她用来买包买名牌了,还说你只给妈妈买了一百多万的车,却给她买了三百万的跑车,说你天天都睡在她枕边,你说身为一个女人,妈妈听了这些能不气吗?妈妈那症状就是被她气出来的,您没听医生说吗?妈得的也是一种精神病,是因为受了刺激才会这样。” 薄晋安依旧执迷不悟,连连摇头,“薄荷,她不是那种人,你妈妈是中了邪才会……” 般若没兴趣看他一脸情深的模样,她冷声道:“伯父,这个铃铛大概就是那女人送给你的吧?” 薄晋安愣了片刻,最终没有否认。 “是她送我的,当初她去印度学习瑜伽,说是要进行灵修,回来后送了我这个铃铛,叫我挂在这扇窗户上,说这铃铛是她向大师祈求而来,用来祈福保平安的。” “这铃铛根本就没有任何祈福之效。”般若语气平淡。 “我不相信,她说了……” 没兴趣看他为那女人找借口,般若实事求是:“这是祭祀用的法器!” “祭祀?”薄晋安面色有些不好看。“你怎么知道?” “中国古代,人们相信人有魂魄,相信人刚死的时候,若没人引度,他的魂魄会在尸体附近游离,直至僧侣度了亡灵,引导着魂魄去往极乐世界。又因为有些人死的突然,家人对其甚是留恋,便想见那魂魄一面,以解相思之苦。因此便有了这招魂铃,说是把人的生辰八字和死的时辰一起烧掉作法,再摇晃这招魂铃,便可利用声音找来那生辰八字上的魂魄,引他来阳间一聚。” 听完般若的话,薄晋安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 他是在一次聚会上认识了这个女人,他喜欢她,便觉得她和其他人都不一样,既不爱财也不惹事,加上漂亮有风情,且他又有点chu-女情结,因此,便对她爱得死去活来。 然而露水姻缘终归要散,这事被老婆知道了,最终他不得不和那女人分手。 她受了情伤后去了印度灵修,回来便送了他这个铃铛,他一直觉得自己欠了她,而她是他心里永远的白月光。 从前他还觉得这铃铛是带着爱的,现下却觉得周身发冷,想到这铃铛是用来引魂魄的,便觉得夏日的微风拂过,都像吹了冷气一般。 “那这个铃铛有什么作用?”薄晋安还不死心。 般若晃了晃这个铃铛,把上面的梵文展示给他。 “这上面是梵文,是招魂的咒语,想必这铃铛是印度那边传来的,这铃铛有数千年历史,一直在极阴的墓穴中,长此以往,吸收了极阴之气,且许多人都是带着怨气死的,因此这铃铛带着极强的煞气,那女人之所以要你摆在这里,是因为这扇窗户地势较高,且符合如今的风向,如此一来,只要风一吹,铃铛一响,这煞气便会顺势吹向你的家里。长此以往,定是万事不顺!” 薄晋安差点站不稳,他面色煞白,不知是否心理作用,如今每阵风吹过,他都觉得有股阴气钻入自己的毛孔里,侵入他的五脏六腑。 “这铃铛有这么大的作用?”薄晋安皱眉。 “铃铛只是起辅助作用,只是一个媒介,我没猜错的话,这女人还请了个相当有能力的法师,在你家周围,依据周围山水的起伏,布了个八卦阵法,如此一来,阵法和法器配合,你能逃过灾祸是绝无可能的!”般若很有耐心地说。 本来以她的性格,是不喜解释这么多的,然而对方毕竟是薄荷的父亲,与薄荷的命运联系在一起,她希望通过这件事,便开始改变薄荷的悲剧人生。 “那我该怎么办?”关键时候,还是保命要紧,薄晋安早已把那女人抛在一起,开始正儿八经地担心起自己的小命来。“大师,你一定要帮我破解!” 听到他的称呼,般若知道他对自己已经完全信任。 她点头道:“放心,为了薄荷我也会帮你。帮我准备几样东西。” “什么?” “朱砂、符纸、鸡血、桃木剑!” “好,我马上让人准备!” 薄晋安的手下办事很快,半小时后,般若要的东西已经全部买齐了。 她掐算了时辰,而后对着八卦阵放心,以朱砂在纸上画符,再用鸡血开封桃木剑,而后用特定的咒语开始破阵。 般若想的没错,那女人请的法师法术相当了得,绝不是那种沽名钓誉之辈,般若用尽毕生所学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好不容易破了阵。 只听铃铛一响,但那声音却像是朝窗外弹去。 顾兮兮和薄荷双手环臂,后背都是一凉,这铃铛声响本就在耳边,却忽然朝窗外弹去。 这已经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了,两人看着这充满煞气的铃铛,一想到它曾经在坟墓里待了上千年,心里都十分害怕。 “般若,已经没事了吗?”薄荷摩挲着自己的手臂,问:“我怎么觉得家里阴沉沉的?” 般若笑笑,“你这是心理作用!”她看向薄晋安:“伯父,阵法已经解除,薄家的厄运也会过去,还盼你以后别做这样的傻事了。” 薄晋安被这一闹,彻底怕了,想到只不过因为自己的花心,便为家里招来这么多祸患,不仅公司受连累,还波及到家人,一时间十分内疚,又想到那女人如此心狠,心里对那女人也已没一丝留恋,连带着对其他女人也怕了。 哎,真是最毒妇人心啊!薄晋安在心里偷偷地想着。 第007章 破阵 山脚下,平房内,一个女人围着一个穿着道袍的道士,满脸焦急。 “大师,怎么样?你不是说今晚就能让那男人得到教训吗?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?” 道士念着符咒,忽然,所有的法术都被人反向施展到自己身上,他被那法术一震,急火攻心,一口血陡然喷了出来。 “大师,你怎么了?”女人面色一白。 道士摇摇头,“有人破了我的阵法。” “怎么可能?当代还有比你厉害的人?”女人显然不信。 道士自嘲地笑笑,“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!是贫道太过大意,没想到这小小的一个市,居然藏有这样的高人。” “大师,那我现在该怎么办?”女人十分焦急。 “已经被破了阵法,想再次施展法术,肯定是难上加难,那商人已经有了防备,以后不会那么轻易得逞了。” “那该怎么办?难不成我就活该被他抛弃?活该看着他抛弃我以后,夫妻和睦,父慈子孝?”女人面容扭曲,歇斯底里地喊道。 她觉得不公,心里充满怨气,凭什么男人出轨后还可以回归家庭,继续跟妻子假装恩爱,而女人就该继续受世人唾骂? “为了他,我不仅失了身子,落了个小三的骂名,还为他落胎伤了子宫,以后再也不能生育!我怎么能轻易饶了他!” 然而道士摇摇头,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,“该说的我都说了,如果你坚持要报仇,那就另请高明吧!” 看着他决绝的表情,女人面色阴沉,破釜沉舟地说:“我不会轻易饶了他的,当初的那个孩子……我并没有任他离我而去,而是……”话说到这里,她忽然冷哼一声,脸色不再焦躁,反而带着一丝志在必得:“你不愿意帮我我不强求,总之这件事,我不会善罢甘休的!” - 这边,般若帮薄家破了阵,等她收拾好局面,把一切打点好,便和薄荷一起下了楼。 薄荷的母亲苏云从屋里走出来,她十分疑惑地揉了揉自己的头,问:“薄荷,我是不是感冒了?怎么一觉醒来觉得昏昏沉沉的,像是做了好长一个梦。” “妈,你能认出我来了?”薄荷很激动,两眼放光。 “废话,你是我女儿我不认识你还能认识谁啊?”苏云宠溺地看着女儿,笑道:“真是越长越小了,都会说胡话了。” 薄荷看向般若,满眼惊讶。见般若点点头,她知道作用在母亲身上的煞气已经消散,母亲的“病”已经好多了。 “伯母只要好好休息,应该没什么大碍了。”般若保证道。 薄荷含泪不停点头,“谢谢你般若。” “傻瓜,我们是朋友。”般若语气平常。 薄荷听了却心头一动,她和般若做了这么久的朋友,虽然感情一直很好, “老婆,这里有风,我扶你去边上休息。”薄晋安见妻子收到牵连,心里十分惭愧。 苏云愣了一下,惊讶于他的举动,这个男人不是被外面的女人勾了魂,早就对自己爱理不睬的吗? “你……你怎么会?” “好了,老婆,以前是我不好,请你看在女儿的份上原谅我。”薄晋安看着妻子,真诚地说。 苏云挣扎了片刻,最终含泪点头:“我们一家人能走到今天太不容易了,我是你的发妻,你要是对不起我,那才是真的没良心!” 薄晋安郑重地点了个头。 见父母和好,薄荷比谁都高兴,虽然不喜父亲出轨的行为,但是既然母亲愿意原谅父亲,她这个做女儿的又有什么立场去责怪?想着,她心里舒坦了很多,长久以来的不快一扫而光。 就在这时,薄晋安的手下拿着电话走了进来。 “薄总,内部人打来电话,说我们公司的账务已经查清楚,没有存在任何问题,想必过不了多久,公司就可以正常营业了。” “真的?”薄晋安激动地站了起来,没想到公司的事情居然有惊无险,这么轻易就解决了,说实在的,就在一个小时前,他还以为公司是回天无术了。 一时间,薄晋安心情大好。 就在这当下,他的私人电话响了起来,是医院那边打来的消息。 “什么?你说我父亲醒过来了?没有大碍,只是长久没有进食所以身体有点虚弱?好好!我马上赶过去!”薄晋安说完,连忙对着妻女说:“爸醒过来了,咱们马上去医院!” 听了这个消息,薄荷惊喜地都要跳起来了,她和爷爷的感情最深,如今听到爷爷醒来的消息,当下便抱着般若喜极而泣。 “般若,谢谢你!还好有你这个朋友,否则我们家……” “好啦!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微微一笑:“快去医院吧!难道你不想见爷爷吗?” 薄晋安一连遇到三件大好事,激动得无以复加,想到自己的公司渡过难关,妻女无碍,老父又化险为夷,一时间只觉得要自己短寿十年都值得了!通过这件事,他得到了教训,发誓再也不作了,如今没有比他现在过的日子更好了,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把现在的福气给糟蹋了。 想到这一切多亏了女儿这个朋友,如果不是她,别说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得搭进去不说,就说老父和妻子病危,这都是极大的打击。 般若对他来说,简直是再造之恩。自己如论如何都要给她相应的费用。 他让人从保险柜里拿出两包钱递给般若。 “大师,虽然你是薄荷的朋友,但这笔钱请务必收下!” 般若瞥了眼那叠钱,以她前世收钱的经验来看,大概有20万。 她笑笑,对薄晋安说:“既然你都说了我和薄荷是朋友,那这钱我便不能收。” 薄晋安愣了下,区区20万他还不放在眼里,这是因为他的地位和阅历已经让他不把这点钱放在眼里了,可是这小姑娘只有17岁,年纪轻轻,听说家境一般,目前住在郊区,居然能做到视钱为无物,这种魄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! 加上以她的能力,这样的算命风水师只需走一趟,为富人排忧解难,动辄数十万甚至更多的收入,以后她定然不是一般人,想到这里,他便坚定了要薄荷与般若交好的心。 “不,大师,这钱你一定得拿!你今天帮了我很多,如果不拿钱,我心里不安!”薄晋安坚持。 般若同样坚持自己的原则,虽然她很爱钱,但是对朋友还是会礼尚往来。 “伯父,这次我说了不收便不收,若是下次找我,我肯定会收下的!”般若肯定地说。 “可是我听说算命大师若帮人化解灾难,这灾难通常会报应在自己身上,所以一般好的算命师收费都很贵,你这样……”薄晋安认真地说。 “算命一事确实是必须支付报酬的,这样吧,望你能把这个招魂铃交给我。”般若摇了摇手上的铜铃。“这也算是个小古董,就当这次算命的报酬。” “好好!你随便拿走!这种东西我看着都不舒服!”薄晋安看了眼招魂铃,眉头紧皱,恨不得马上就把这烫手的东西给丢了。 “那就谢谢伯父了!”般若笑笑。 薄晋安见她态度坚决,终于不再坚持给钱。 薄荷见状,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下来。她知道般若帮了自己,薄家也该给般若一些回报,而她也不把那20万放在眼里,她只是怕般若一旦收了,两人的感情便会变了质,也怕般若太把钱当一事,让自己心里有个疙瘩,觉得两人的友谊还不值这点钱,总之,她心里的矛盾,一切都因为自己太把对方当朋友。 见般若没要这钱,她反而觉得自己没看错人,心里想着,若是般若需要经济上的帮助,别说20万,再多自己也会给她。 - 薄荷要去医院,般若便和顾兮兮一起去了顾家写作业。 顾兮兮直至回到家里,都尚未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,今天她真是太震惊了,这一件一件事简直是刷新三观啊! 首先,她虽然知道薄荷家有钱,但没想到能这么有钱,随便一幢别墅就几千万,好友是土豪而我却不知道的感觉,不是一般人能体会! 其次,她没想到般若会算命,且还是神算子级别的,这简直太酷炫了好吧?好友是神算而我不知道的感觉,也不是一般人能体会! 最后,薄晋安给般若的钱,她暗戳戳比了比高度,如果里面是百元大钞的话,那里至少有20万吧?而般若居然这么轻易就给推了,般若,你这么视钱为粪土你妈知道吗?好吧!有这样的朋友她也挺自豪的,只是……总之那种感觉,不是一般人能体会! 她们打开家门时,顾妈妈正在打扫卫生。 顾妈妈和般若记忆里一样的和蔼可亲,是那种典型的有些微胖的家庭妇女。 她和顾妈妈打了招呼,顾妈妈见了她,笑道:“般若,你好久没来玩了,今天就留在这里吃午饭吧!” 般若没推辞,“好久没尝到阿姨做的饭了,那我就打扰了。” “这孩子,还是这么客气!” 顾兮兮挺尸一样躺在沙发上,她哼哼唧唧地看着般若和自己老母一来二去地聊着,表示自己没有任何兴趣加入。 她今天受到的震惊实在太大,需要慢慢消化。 “你看这孩子,一点都没有礼貌!同学来家里也不知道端水果给人家吃!”顾妈妈嫌弃地看着自己的女儿。 把水果端给般若后,顾妈妈踢了女儿一脚,“别犯懒了!赶紧帮我把这堆垃圾扔下楼。”她指着墙脚的一堆破烂。 其中,一个二十多厘米高的青花罐子格外引人注意。 第008章 古董 其中,一个二十多厘米高的青花罐子格外引人注意。 “阿姨这是要把这罐子给扔了?”般若表情微妙地问。 “是啊,这是兮兮爷爷在世时候用的,放在家里久了也没人用,期间还是我用了一次,盛点水来喝,久了闲置了不说,放在家里还占空间,我想不如就扔到垃圾桶边上吧,谁家需要就把它带回去。”顾妈妈笑着说。 “您确定?”般若挑眉问。 “怎么了?你要是对这东西感兴趣就带回家吧!”顾妈妈依旧一脸微笑。 顾兮兮从中听出了一丝苗头,她从沙发上坐了起来,看向般若,只见她嘴角上挑,露出一丝蜜汁微笑。 “顾妈妈,你确定要把它送给我?” “这孩子,一个花瓶有啥稀罕的,你喜欢就拿去!” “我再问一遍,你确定把这件清朝的古董送给我?”般若依旧蜜汁微笑。 “清朝?”顾妈妈反问。 “古董?”顾兮兮抓住了关键字眼,砰地一声,从沙发上跳起来。“古董?很值钱的那种?” 般若一本正经地沉吟:“值钱?还好,大概二十多万还是值的!” 顾兮兮一把抱住那罐子,比见了亲妈还亲。 “我离土豪果然又进了一步,老天一定是听到我要做个暴发户的朴实愿望!” 顾妈妈一脚把女儿踢开。“般若,你说真的?这真是一件古董?” “是。” “不会吧?当初这罐子放在老家,都要变成化石了都没人要,还是我回去探亲的时候,把它带到城里来的。” “那只能说明,这东西跟您有缘。” 顾妈妈显然不相信自己有这好运气。 “我这种买了1000块钱刮刮乐只中了2块钱的人,居然有这运气?” “妈,原来我的坏运气是你传染给我的?”不对,这不是重点!“般若可是算命大师!不对啊,般若,你怎么知道它是清代的?难不成你还会鉴定古董?” 般若笑笑,“那倒也不是,我哪有那本事?不过,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坟墓里出土来的,难免带有阴煞之气,我从那阴煞气的程度大概可以推断出它入土的大概时间,因此才知道这是清代早期的古董。” 顾兮兮简直要给她跪下了。“般若,你以后有钱了,一定要给我抱大腿!” 般若翻了个白眼,叹气道:“我腿很细,你抱不住!” 顾妈妈不解女儿为何对般若这般崇拜,直到顾兮兮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顾妈,顾妈才不敢相信地说:“没想到,般若居然有这水平!” 般若一脸要举手发言的表情,她犹豫片刻,才不敢相信地问:“刚才,你说你用这罐子喝了次水?” “是啊,那天我心血来潮,觉得这罐子扔了可惜了,便用来装水喝一喝,谁知喝了后觉得有股怪味……” “有怪味正常。”般若依旧一脸平静。 “为啥?”顾兮兮凑过来。 “你说用一个尿壶装水喝,能没味儿吗?”般若耸耸肩,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。 “尿壶?”顾妈妈愣了片刻,忽然转过身,快速跑去卫生间,关门,狂吐! 顾兮兮看向卫生间,叹气道:“我妈短期内怕是对罐子有阴影了!” 说完,她赶紧把罐子抱在怀里蹭了蹭,“没事,尿壶我也爱!谁叫它是古董,这么值钱呢?” 被这一闹,顾妈妈亦喜亦忧,你说家里一个打算做垃圾扔掉的罐子居然是古董,还能值二十多万,这能不让人开心吗?不过,想到自己用过这尿壶喝水,这个中滋味实在太过微妙,她一张嘴似乎都能闻到那尿壶的怪味,心里很是不舒服。 这样一来,午饭也没心情做了,顾妈妈叫了外卖,三人吃完后直奔本市的古董街。 顾妈妈找了家名气最大的古董店,这家店据说已有几百年历史,她抱着罐子进去,那店里的老师傅扶着老花镜,从镜片后抬头扫了眼这三人。 “哪来的?” “家里传的。”顾妈说。 老师傅看了半天,才开口:“如果你们急着用钱,那我给你这个数……”他比了一根手指头。 顾妈妈眼珠滴溜一转,“那啥,我不急着用钱。” 老师傅一愣,没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。 “你想要多少?”老师傅看出她们在来之前,已经有了心理价位。 顾妈妈下意识看向般若,般若思索片刻,沉声说:“25万!” 25万,这价格正巧卡在老师傅能给的最高线上,他看了眼般若,说:“那你们稍等,我去请示一下。” 他去了屋里,对着一个三十岁不到的男人,问:“二少爷,25万,利润已经不大了,不过妙就妙在这东西保存的比较完好,看这工艺,像是先头宫里出来的。” 男人拿起那罐子,看了片刻。“嗯,是宫里出来的,早清的文物。” “那这价格要不要再压压了?”老师傅请教。这种小事原先都是他自己做主,然而今天二少爷在,这事最好还是请教一下他。 “不必了,按照她说的价格给。” 他侧着身子看向店内,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,洒在她身上,照着她本就青春的脸庞愈发动人。年纪轻轻居然有这份气场和能力,能辨别出这东西的年限又可摸准商人的心理,弄清价格的底限,若不是对方仅是个年轻的小姑娘,这样的人他还真想结识一番。 “是,二爷。” 老师傅说完,回到店里,很快就把古董交给了内堂专门的人打理,让财务把钱打到顾妈妈的卡里,他递了张名片给般若。 “小姑娘,以后有好东西,可以联系我们。” “好。”般若点头。 忽然,她感觉到一道视线紧紧跟着自己,回头看去,却见那里空无一人。 第009章 救命 三人走出古董店,沿着这条百年古董街走了片刻,就被一个小贩的叫卖声吸引。 “39!39!39元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!来一来,看一看,走过路过不要错过!”小贩扯着嗓子喊。 “哇!这些瓷器颜色都很好看啊,买回家插花应该不错!”顾妈妈拿着一个明黄色花瓶看了半晌。 “妈,咱们刚入账25万,你说这些很便宜的瓷器里有没有可能再有古董?”顾兮兮问。 “笨蛋,就算真有,咱们也没那么好的运气!”顾妈妈看了眼般若,说:“般若,今天多亏了你,不然那花瓶就被我当垃圾给扔了,你看这里这么多瓷器,你有没有喜欢的?看好了顾妈买下了送给你。” 般若笑着拒绝,“顾妈,不用跟我客气,买点东西的钱我还是有的。” 小贩见一个小姑娘走上前,心里一阵欢喜。这年头的城市小姑娘都走文艺路线,没事整点瓷器插插花什么的,都舍得花钱,如果她能看上自己这里的瓷器,那他就不用再往回运了。 “小姑娘,咱这里的瓷器不仅样子好看,也都是有点年份的古董呢!” 般若还没说话,顾兮兮就说:“古董?人家古董至少也卖几十万,你39块钱还敢说自己是古董!” “小姑娘,这你就不懂了!那几十万卖的古董还有可能是假货呢!我这39元,买了也不吃亏,再者说,你怎么知道我这里就没有真古董了?现在人都讲究捡漏,捡漏你知道吗?花几十几百万买回去算什么本事!有本事你就花39元买了,到时候指不定能赚几百万呢!”小贩舌灿莲花。 被他这么一说,顾兮兮也没词了,也是,39元,还指望能买个真古董吗?就是买个花瓶,也算便宜了。 般若笑笑,指着几个花瓶说:“这个青色的碗和那个黄色的都给我包起来。” 她纯粹是喜欢这颜色,不过看这瓷器的工艺和色彩,都是近代机器生产才有的。 忽然,她觉得有一阵清凉之气传来,这清凉之气本就只有一点,也不知怎的,忽然就向她涌来,这股子灵气涌入体内,般若顿时就觉得通体舒畅,像是寒冬里的热水澡一般,没有比这再舒服的事情了。要说身上最舒服的部位还是眼睛,吸收了这灵气,就犹如有双温热的手覆盖在眼帘。 奇怪!东西怎么会散发出灵气?前世她虽然见多识广,也从书上看过,说是有一些能人修炼到一定境界,便会从有灵气的万物中,吸取天地之精华,以增长自己的功力,供修炼使用,可书上写的毕竟只是杜撰,却从没有人亲眼见过这等诡异的事情。 难不成她已经具备吸收这灵气的能力了? 般若心里震惊,半晌才敛住心神,指着那灵气的来源——一个并不算大的青花碗,问: “那是什么?” “哦,那个啊,小姑娘,这你就不知道了,那可是我这次的压箱宝啊,39块钱可买不到!”小贩故弄玄虚说。 “不就是一个碗。”般若装作讨价还价的样子。“还不如我买的花瓶大,你说吧,多少钱?” 小贩见她有意买,心里简直乐开了花,面上却不显。 “那碗的做工很好,真是好东西,最起码要99!” 似乎是怕般若被吓跑了,又说:“小姑娘,我可没骗你,我进货的时候,那老板跟我说,这碗很可能是古董呢。” “要是真古董,他不会自己留着?还会卖给你?”般若笑笑,杀价道:“便宜点!你看,我是学生,没什么钱。” “那……”小贩狠狠咬着牙,像是身上肉被割了一般,说:“那我忍痛割爱让给你,最低88,少一分不卖!” 般若这次没再还价,一起付了钱,把东西打包好拎走了。 “般若,你买了这三样东西,里面不会有古董吧?”顾兮兮现在对般若做的任何事情都很好奇。 “不知道。”般若摇摇头。 “那你为什么买?” “好看。” “好看?” “是啊,你不觉得这两个花瓶的颜色很明快,而这个碗……做工很精致!”般若实事求是。 顾兮兮等着听她告诉自己,这些东西里有某朝的古董,谁知她买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好看,看来自己果然把般若神化了!也对,人家都说了,古董市场无真货,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捡漏,那这世间上谁还去上班?还不如天天来古董市场蹲着了。 三人来到路边,准备打车。 忽然,般若被人绊了一下,正要摔倒之际,边上的一个男人下意识扶了她一下。 般若站定,瞥了他一眼,“谢谢你。” “小意思。” 男人说着,继续站在路边打电话。“我都说了这批货不能有一点问题!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是吗?你第一天认识我赵明远?” “那个……打扰一下。”般若看向他。 赵明远拿开手机话筒,桃花眼一挑,问:“有事?” “能不能请你往左边移几步?”般若一脸严肃地看着赵明远。 “移几步?”赵明远不易察觉地皱眉,“怎么?我挡着你车位了?” “不是。” “那是我挡着你打车了?” “也不是。” “那是什么?”赵明远那仅存的用来装作斯文人的一点礼貌也快用光了,脸上明显开始不耐烦。 “先生,你有血光之灾。”般若注视着他,眼神无比认真。 “血光之灾?” 赵明远被气笑了,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利落、长相动人,却偏偏面无表情的姑娘,不禁摇了摇头!这年头,骗子有年轻化的趋势啊,小姑娘年纪不大,都学会骗人了,不就是自己拦着她打车了吗?居然叫自己往左边移几步,可笑之极!当他是毛头小子那么好骗? “行!行!”赵明远眯着桃花运,似笑非笑,“你叫我移几步,我就移几步,我倒要看看这所谓的血光之灾在哪里……” 话还没说完,忽然,砰地一声,惊天巨响,震得赵明远双耳一阵轰鸣。 他呆若木鸡地回过头。 原来,一辆大货车忽然打滑,方向盘不由控制,车子向路边急速驶来,而后直直撞到了路边的绿化带,又驶向了人行道,摧毁了一旁的栏杆,撞到了墙上,这才陡然停了下来。 而车子停的位置,正是他方才站的地方。 也就是说,如果不是这女孩子让自己往左移几步,那么,他方才打电话定然注意不到这突发的状况,被货车撞到碾死,都是有可能的! 想到这里,赵明远陡然一身冷汗。 “你你你……我我我……”赵明远指着般若,半天说不出话。 “你什么?我什么?我们般若可是神算,她说的话你居然不信!”顾兮兮哼道。 然而,顾兮兮心口也不停直跳,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,要知道,只差一个转身的距离,这男人就被货车撞死了,好在有惊无险! “你真的会算命?”赵明远终于找回心神。 “嗯。” “大师!”赵明远像是见了亲娘亲,一把握住般若的手,“感谢大师救命之恩!” 般若嫌弃地甩开他,“就当是谢你刚才扶了我一把!” 赵明远愣了一下,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,这才意识到,原来自己刚才下意识的举动,竟然救了自己的性命。 这一刻,他忽然觉得人生充满不定数,方才因为生意不顺而产生的烦躁焦虑一扫而空,是啊,那些其实又有什么意思?人生在世,朝不保夕,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,何必为一些不重要的事情烦恼? “大师!我一定要重重地谢你!”赵明远说着,从包里掏出名片,递给般若:“大师,这是我的名片,这次出门我身上没带现金,请你一定要留下你的联系方式给我。” 般若接过名片,淡淡地说:“我没有名片,也没有手机。” 高三党,加上家里也不富裕,父母没给她置办手机,而她刚重生,还没来得及去买。 “好,那就把银-行-卡账号给我吧!” “没带。”本来打算去薄家做作业,只带了点书。 “那怎么说也得留个联系方式,要么家里电话或者住址?” 赵明远见般若有些犹豫,他是做生意的,对人的心理把握的很好,当下便说道:“大师,相逢既是有缘,我绝对不会随意骚扰” 般若思索片刻,点头道:“也好。”她说了家里的地址。 赵明远一脸灿烂地点头,要知道这种级别的玄学大师是很难遇到的。 临走前,般若继续嘱咐:“今天我帮你化解了劫难,你需要多做善事,否则,劫难迟早会再次降临。” 赵明远听了,立即点头:“我马上就让人买一车鲤鱼放生。” 般若皱眉:“放生?你确定鲤鱼放了以后,不会被人抓去吃掉?再说这可能不利于生态。” “那我叫人捐个图书馆给山区的孩子们,再给他们买点入冬的衣服。”赵明远继续说。 “随你。” 说话间,赵明远忽然瞄到般若手里拿着的东西。 第010章 宫盌 看到那两个花瓶时,他心道,这大师虽然算命厉害,但是看古董就差远了,看她买的这花瓶成色,就知道是外行人,十有八-九被人给蒙了。 正打算收回视线,忽然,一个青花缠枝秋葵图案越入他的眼帘,他心头一震,细细一看,一颗心脏简直就要跳出来。 “大师,这是……” “一个碗。” “我当然知道那是碗!”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他! “我是说,这个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,不会是正品吧?”赵明远小心翼翼地问,打量般若的眼神简直像看外星来物一般。 “正品?不确定,看有缘就买了!”般若语气平淡。 赵明远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,当下“靠”了声。“大师,你没逗我吧?以我的眼力看,这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肯定是个正品!” “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?”般若思索片刻,“总觉得这名字在哪里听过。” “宫盌?” 对了!般若这才想起来,前世她看过一本苏富比拍卖行的拍卖简介,上头有提到一个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,这个盌在八几年的时候仅以三百多万的价格拍卖成交,然而时隔多年,到了13年时,这个盌的拍卖成交价格加上佣金,最终以一亿四千万港币的价格达成交易。 这个拍卖在后世曾轰动一时,能卖出价格,除了因为明成化的东西做工工艺实在太过出神入化,也因为这个盌非常稀有,俗话说物以稀为贵,能卖出天价,也不难理解。 “我想起来了,如果这是正品的话,该是明成化的东西。”般若语气平静的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。 赵明远简直想拍自己大腿,一般人要是知道手里拿了个价格这么高的正品,别的不说,好歹得小心翼翼地护送着吧,哪像这位姑娘,居然就装在一个塑料袋里,手拎着,也不怕在街上被人给碰到,这一碰,一亿可就没了。 他真想问问这姑娘,为何能如此淡定! “大师,不是我赵明远多管闲事,既然知道它可能是正品的话,那就得好好捧着了!省的摔碎了,心疼!”赵明远皇上不急太监急。 “不必,该是我的就是我的!万物皆讲究一个缘分!” 许是已经摸透她的风格了,赵明远指了指名片,殷切地说:“大师,我有个朋友,是鉴宝的行家,可以说,在当代,比他工夫好的人,甚少!” “嗯?” “我的意思是说,您要是不介意,我可以做个引荐,请他帮您鉴定一下。” 般若其实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个正品,然而心里却想求证一下,看是否只有那正品古董,才有灵气。 想着,便答应下来。 “好,回头联系。” “行,那我等你电话。” 这当下,有辆出租车经过,赵明远眼疾手快赶紧给拦了。 “大师,您先走!” 般若没推辞,面无表情地上了车。 经过货车一事,顾妈妈和顾兮兮对般若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,尤其是顾妈,已经化身为般若的一号粉丝。而通过赵明远和般若的谈话,她们深知,般若手里拎着的碗一定价格不菲。 “般若,晚上去我们家吃吧,我做你最爱吃的酸菜鱼!”顾妈和善地笑着。 “不了,顾妈,我和妈妈说好了回家吃晚饭。” “那好,下次一定来我们家吃饭,让我好好感谢你!” 顾兮兮也跟着嘱咐:“般若,走路看着点脚下!” “嗯?” “小心手里那碗!记得!头可断,碗不能碎!” 般若失笑,与顾兮兮道别后,她直接回了家里。 刚走进家门,她发现一个穿着灰色衬衫的中年男人正一脸焦急地在店里等着。 “般若,你回来了。”王长生迎上来。 “有事吗?爸。” “是这样,家里有客人。”王长生瞥了眼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说:“周先生是爸爸的小学同学,他听说了你的事情,特地从外地赶来,想请你帮他算一卦。” “算卦?” 王长生背着周先生,塞了叠钱给般若,“女儿,这是他给的,我刚刚数了数,足足有五千呢!” 王长生语气激动,那口气像是在说很大一笔数目,也难怪,他这样的江湖术士,一次能有一千入账就算多的了,在他漫长的算命生涯里,常常一个月只能赚几千块钱。 “五千?”般若皱了皱眉头,“爸,从今以后别随便帮我接单子。” “怎么?我帮你接单子还接错了?”王长生有些不高兴。 般若叹了口气,耐住性子解释: “一来,我马上高三了,学习忙,没时间。二来,五千也太少了,我之所以这几天帮邻里算命,全都是看大家邻居一场的份上,否则我一次没有二十万,不出单!” 学校要求高三学生住校,等开学后,她就只有休息天有空去算命,这样一来,少而精的路线最适合她,而且今天她帮了赵明远,想必已经在本市的富豪圈子里小有名气了,没必要再接这些无关痛痒的小单子,什么算算结婚的好日子、算算生男孩女孩、给孩子起名字什么的……对她来说,这些太过小儿科!留给王长生理会就行了。 “二十万?”王长生简直像在听痴人说梦,“哼,那你就等着吧,看谁会白瞎,算个命给这么多钱!” 感觉到自己语气不好,王长生叹了口气,又说:“得了,你要是看不上,那些排队算命的我都给你推了,不过你一定要帮你周叔叔这个忙。” 般若眉头微皱。 王长生低声说道:“你周叔叔遇到了一些麻烦,如果你能帮上忙,那是最好了。” 般若扫了眼眼眶凹陷,眼珠血红的中年男人,感觉到他身上强大的阴煞之气,不由开口: “周叔叔,出什么事了?” “般若,听你父亲说过你的能力,我也是别无他法才会来求你。”周庭策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样子,说:“你一定要帮叔叔这个忙!” “您说。” “是这样,我有个女儿。”周庭策说到这里,眼睛陡然蓄满了泪水。 “我这女儿正在读大学,她有一个男朋友,两人暑假的时候约好了一起去徒步旅行,他们打算从云南一带出发,再徒步去尼泊尔,本来前几天,我们一直有联系,可就在七天前,我和她失联了,我担心她会出事,就去报了警,一开始警察说失踪时间太短,不予受理,后来终于答应帮我们去找,可是云南那么大,那么多山,怎么找?我们最终只找到她失联前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,却无论如何再也找不到她了。” 周庭策流泪说:“这都七天了,要是再不找到她,我只怕……” 般若可以拒绝钱,却拒绝不了一个为女担心的可怜父亲。 她点头道:“那我就帮你一次,把你女儿的生辰八字给我!” “好好!”周庭策连忙把写着女儿生辰八字的纸递给般若,“上面都写着呢,为了让你算得更准确,我把女儿男朋友的生辰八字也给打听出来了。” 般若闻言,点点头。 她掐指一算,这周庭策的女儿是个懂事乖巧的女孩,这辈子虽然不会大富大贵,但同样也不会遭遇到太大的灾难,不过在她21岁当年,有个不小的事故,而且这个事故可能跟她的清白有关。 而她的男朋友……般若拿出纸,在上面推算着那男孩的命格。 算到最后,她不由眉头一皱。 从八字上看,这男孩狡猾花心,对人从不付出真心,不管是对家人、朋友亦或是女友,他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,在他心里,一切都以自己的利益为主,如果与自我利益相冲突,不管是什么,都可以舍弃,可见这不是个正直善良的人。 般若看向周庭策:“你能联系上她的男朋友吗?” “五天前我曾经打通过他的电话,后来却一直关机。”周庭策说着,掏出一个手机,“更要命的是,我在他们住过的宾馆里找到我女儿忘记带的日记本,上面说,他们将要徒步穿过大山。” 周庭策说着,把日记本递给般若。 般若接过日记本,电光火石间,许多画面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。 那画面像是闪过的速度太快,快的般若一时间无法接受,好在最后,画面定格在大山中,只见披满绿植的山脉,看不到头,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穿着运动装备,正站在溪水边休息。 忽然,两个歹徒持刀冲了过来,他们威胁两人把身上的钱财都交了出去,而后歹徒让那男孩先走,把女孩留下。 留下女孩,谁都知道会发生什么,男孩犹豫了片刻,就在五分钟前,他们还你侬我侬,然而,这种时候,还是性命要紧,女朋友可以再找,如果自己的命没了,那说什么可都晚了! 于是,他做出了忠于自己内心的决定。 第011章 二爷 于是,他做出了忠于自己内心的决定。 他再也没有心情继续徒步,也怕那女孩如果失了性命,自己会受到牵连,便沿着原路返回。 而女孩在绝望中看着男朋友离去,她抵死反抗,却逃不过那两人的压制。 歹徒作恶得逞,便赶紧离开了,女孩却是不想活了,在小溪不远处的山洞里,躲了近一个星期,终日以泪洗面。 画面忽然停止了。 看到那女孩受辱的一幕,般若面色难看极了。 这还是她的天眼第一次看到过去的事情,然而,她却没心情为自己的异能欣喜。 “怎么样?般若,算出来了吗?”周庭策满怀希望地问。 “嗯,还活着。”般若情绪有些低沉,看多了这种腌渍的事情,她对男人可真不抱太大希望。 “活着?真的吗?那你知道她在哪里吗?”周庭策急切地问。 般若本想说出具体地点,转念一想,她一个本市人,居然能说出千里外的案发现场,这事情太过奇怪,难免会被人怀疑是歹徒,而且云南那一片山很多,凭她的描述,也不一定就能准确地找到她。 思索片刻,般若说:“我虽然不知道她具体在哪里,但我知道有个人知道。” “是谁?” 般若把视线转向写着女孩男朋友生辰八字的那张纸。 一切不言而喻。 周庭策的脸色很不好看,如果那男孩知道自己女儿在哪里,却故意把电话关机,那肯定是女儿遇到了事情。 他顾不上别的,赶紧开车往男孩家里赶去。 晚上十点多,王长生打电话过去关心一下,得知周庭策去了男孩家里,如般若所料,那男孩早已回来,只是故意把电话关机,又躲着周庭策。 开始时,男孩紧咬牙关,硬是说自己和女孩在半路分开,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里,在周庭策扬言要报警告他时,他才不得已,把一切交代了。 原来,两人在路上遇到劫匪,那劫匪有刀有枪,男孩因为害怕,就把女孩推出去,而那女孩如今定然清白不保。 “现在,老周已经往云南那边去了,警察也按照男孩所说,去小溪附近搜救,希望能求得个好结果,至少命得保住。”王长生一脸感叹。 他也是有女儿的人,父亲听到女儿遇险时候的心情,他比谁都能够体会。 这一切和般若看到的一样,听王长生说完经过,般若的心情没有太大起伏。 晚上躺在床上,般若的视线不由停留在那个宫盌上,想到白天的事情,她闭上眼睛,调整好呼吸,试着以极强的念力,从宫盌中吸取灵力,然而,试了好几次,都没有成功。 怎么回事?白天的时候,她甚至连碰触都没有,就感觉到了那股灵气,现下却一点反应都没有。 难不成吸取灵气还需要什么口诀? 想了许久,没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,般若只好闭上眼睛,进入梦乡。 - 次日一早,般若拿着银-行-卡去家附近的取款机查看了余额,只见上面显示“200000.00”的字样。 般若眉头微微一皱,这二十万显然是赵明远打来的,那么,自己这张银-行-卡上原先竟一分钱也没有?她有些哭笑不得,前世自己小有名气,几张卡上的钱向来都是要细细数,才知道是多少,没想到,现在居然要从零开始了。 不知道前世的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,如果是的话,她这样孤苦无依,连个后人都没有的人,遗产和那大笔钱,该继承给谁呢? 想多了头疼。好在,早饭一过,赵明远的电话就打到了家里。 “大师,钱收到了吗?”赵明远语气殷勤。 “收到了,谢谢。” “大师太客气了,你救了我的命,给多少钱都不算多。”赵明远又说:“大师,要么待会我让人过去接您,然后去我朋友那里。” “今天?” “是啊,大师您今天有事?” “倒没大事,想去买个手机。”般若的语气依旧冷冷的,“那先去你朋友那里吧。” 赵明远还以为有多大的事,听她这么说,笑道:“大师,这点小事还用你那亲自跑一趟?您只要吩咐我一声,我马上给您办好了。” “不用。”般若给人算命,向来该收多少收多少,其余的,人家多给一分,都觉得占了人便宜,再者说手机是私人物品,她习惯自己买。 “那行,司机半小时以后到?” “好。” 说半小时,居然一分钟也不差。 好在这时候,堵车没有后世那么厉害,车子在路上左拐右饶,穿过市区,开到了城西西山脚下的一处别墅。 这里绿树环抱,青山绿水,别墅依山而建,风景优美,难得的是虽然离闹市不远,却闹中取静,安静的不像是这个城市该有的地方。 一阵蝉鸣传来,般若所坐的车停在了一颗大树下。 赵明远正等在外面。 “大师,您终于来了。”赵明远为般若打开车门。 般若显然习惯了别人对自己这般殷勤,她自若地走下车,环视周围。 “好地方。” “那可不,这西山别墅有些年头了。”赵明远边走边介绍:“这十方别墅是十九世纪末期建成的,昔日韶华已剥落,大约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,霍家祖上请著名华裔建筑师jc先生重新修建。这里的别墅年头久,因为想保护老建筑,里面的格局尽量保持着从前的样子,因此,霍家人很少住这里,都嫌不够现代,也就是去年,二爷请jc的徒弟贝先生再次着手设计翻修,包括这园林布局,一起修建了,这才有你现在看到的样子。”赵明远解释着。 般若微微感觉讶异,她本以为赵明远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普通商人,没想到正经时候,却是个肚子里有些墨水的。 这别墅年头很久,又是这家的家传宅子,可见这家祖上也是殷实的人家,且很可能有祖业传下来。 “如今,想要买这样的别墅,已经很难了。”般若认真地说。 “那可不是,就说我们家,是近几十年才发家的,想在这里买套宅子,至今也没买到,话说回来,这里的别墅是脸面的象征,谁会随便卖掉?” 话音刚落,两人在佣人的引导下,进了别墅。 屋里古色古香,虽然是中国古代的装修风格,却一点不显得老气,反而有一些现代的元素在里面,两者相互融合,相得益彰。 走进门,般若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。 “二爷呢?”赵明远问。 “二少爷在楼上等您。”赵明远熟门熟路地带般若上了楼。 这一路虽然距离不长,可般若却越走越惊讶。 无他,只因为这屋子里的看似随意摆放的东西,细细一瞧,却都是古董。 这要在古代,这样讲究也罢了,如今这些古董,随便一件可能都得几百万往上,就这样当日常用品随意用着,般若算是大开眼界,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低调的奢华。 两人到了楼上,般若在客厅的一副画作前停了下来。 她幼时随爷爷写书法,爷爷写行书,最推崇王羲之,没少让她临摹,而她虽然不喜欢,却因为写得多了,对王羲之的字极为熟悉。 她细细看着墙上这幅保存完好的字画,越看越觉得像是真迹。 不,怎么可能呢?王羲之的画作并未流传于世,这是世人皆知的,霍家又怎么可能有? 正准备走,忽然,画作中隐隐散发出一股子灵气,般若一怔,紧接着抓住机会,用念力引着那灵气注入自己的体内。 没想到,这一次却成功了,那灵气越来越多,越来越强大,不停地灌入她的体内,让她的身体瞬间精神百倍,整个人像是重生了一般。 也就是说,这幅字画是真品? 般若掩饰住眼里的惊涛骇浪,这怎么可能?到底是什么人家,居然会有王羲之的字画?世人渴求万分,本该保存在博物馆里的东西,居然就这样随意地挂在这里? “姑娘喜欢这字?”一个慵懒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。 般若循声看去。 一时间般若竟觉得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,否则这男人只这样信步走来,为何给人的感觉却像是自带光芒一般? 现下,周围的一切都像是ps过,仿佛所有形容男人出色的字眼都可以用在他身上,而他出来后,周围一切古董都黯然失色,就连这幅王羲之字画,也莫名成了他的陪衬。 活了两辈子,前世也没少给明星算命,见过那么多长相出众的男人,却没见过像他这样出众。 直到对方略为疑惑地看向自己,般若才意识到,自己竟不自觉盯着人家看了许久。 她咳了声,微赧。 “我爷爷喜欢王羲之的字,我倒是没太大感觉。” “哦?”他似乎来了兴趣,又似乎并没有,依旧一副淡然慵懒的样子。“那姑娘喜欢哪位的字?” 般若如实说:“我喜欢姜夔的小楷。” 霍遇白不易察觉地扫过般若的手,“姜夔的小楷《跋王献之保母帖》用笔精到,典雅俊润,且受初唐诸家书风影响,不随时俗,清新脱俗。” 姜夔的小楷只有《跋王献之保母帖》较为完整地流传下来,他却能直接点出来,可见也是行家。 “跟姑娘很配。” “嗯?”般若愣了下,才反应过来,他在说姜夔的书法。 第012章 捡漏 霍遇白引着两人在榻榻米上的矮几旁坐下,他从容地点了檀香,在檀香安神的气味中,缓声问: “姑娘的名字怎么读?” 般若回道:“我爷爷给我取名的时候,是从《心经》中截取的字,按理说该读bore,但平常人都会读错,因此,时间久了,就按照普通的读音来了。” 霍遇白那双狭长的深眸,在烟雾缭绕中,微微眯着。 “是个好名字。” 他声音低沉,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大提琴的音符划过,般若听着,总觉得耳朵有些痒。 赵明远听了,笑嘻嘻说:“那是,大师的名字非常特别,不说是最特殊的,但听了以后绝对不忘记。” 般若很认真地点头,“这倒是实话,我28岁那年,在外地遇见几个幼儿园同学,他们都能认出我。” 话音刚落,见赵明远一脸怪异地盯着自己,她适才意识到自己犯了怎样的错误。 “我的意思是,我的同学们都记得我。” 见赵明远没再深究,她心里偷偷喘了口气,正暗自提醒自己不可再犯类似的错误,头一偏,却见霍遇白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眸,正不着痕迹地盯着自己。 般若身子一僵。 好在赵明远急切地说:“大师,快把你的宫盌拿出来给二爷看看。” 般若点点头,她从塑料袋中拿出那个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,放在矮几上。 霍遇白扫了眼塑料袋,又不可察觉地坐正了身子。 他姿态优雅地抬起那双细长、骨节匀称,完美得似乎只有手模才拥有的手,慢条斯理地戴上白手套。 般若收回视线,低头喝茶。 霍遇白拿起宫盌,走到特质的黑色灯箱旁,反复看了许久,终于,他放下宫盌,摘下手套,沉声说: “弧壁圆滑,口沿微撇,隽秀蕴藉,犹如华葩半开,臻埏埴之巅。淡蓝宜漫抹,浓青善勒骨。外壁巧绘秋葵连枝,蜿蜒曲回,四美竞妍,柔瓣散舒,幽芳怒绽。嫩叶有芒掩映花间,新蕾无意独伫媖娴。盌心团花框双圈,葵瓣旋卷而发。内壁环饰连枝秋葵,与外壁类同,然姿影稍异,更添意趣。盌沿里外、足上各缀弦线二道。通体罩施釉料,透亮若脂,润泽如玉。”他又把宫盌倒过来,把底呈现给二人,“器底署青花二行六字双圈楷款。” 末了,霍遇白下了结论:“确实是明成化的东西。” “是真品?”赵明远似乎比般若还激动,他就说,他虽然工夫比霍遇白差远了,但还是有点眼力。 如果这宫盌是真品,那真是随随便便就能卖出将近一个亿的价格,如此,这般若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机遇,既是料事如神的算命大师,又是坐拥亿元身家的富人,可以说,这姑娘的际遇实在太过传奇,传奇得足够拍部电视剧了。 霍遇白点头道:“是真品,这个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应该是宫里出来的东西,现如今这样的东西已经很少了,按照今年的行情来说,拍卖价大概在一个亿左右。” 赵明远比般若还激动,他兴奋地说:“大师,咱们二爷的工夫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,他要说是真品,就跟给东西盖了戳一样,保准你错不了!” 般若听完,没多大波动,“跟我估计的差不多。” “那姑娘打算卖吗?”霍遇白问。 般若摇摇头,如今的她想要赚钱并不是难事,人生在世,钱只要够用就行,这种宫盌很少见,既然如此,为什么不自己留着? “不打算卖。” 霍遇白没有勉强,他拿出一张名片,递给般若,“如果姑娘改变主意,不妨考虑一下我。” 般若看向名片,疑惑地抬起头。 “不瞒姑娘说,这已经是我第二次见到姑娘了。” “嗯?” “古董街,古琅轩。那家古董店是我们霍家祖上传下来的,我在那里见过姑娘。”霍遇白语气平缓。 般若应了声,难不成昨天自己感觉到的注视,就是来自霍遇白的? “我昨天确实去过那里,帮朋友家卖一件小古董。” 霍遇白想到昨日自己第一次见她,就有了结交之意,那时候是因为惜才,觉得她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眼力,实在是不可多得,没想到才过了一天,自己又一次见到她,这一次她更让自己吃惊,拿来这个价值连城的宫盌,却带着一种玩票的性质。 赵明远闻言,则想到昨天的事情,他忽然意识到,如果般若昨天不去古董街,也就压根遇不到自己,那现在的他,估计正躺在医院,搞不好还是停尸房。 “阿弥陀佛!”赵明远帮腔:“霍家在古董界是很有地位的,做生意向来童叟无欺,你如果考虑卖的话,不妨就卖给二爷,好歹二爷不是那些个唯利是图的商人,不至于把这等宝物卖到国外去。” “如果我改变主意,我一定卖给二爷。”般若保证。 赵明远想起昨天般若搬着的花瓶,疑惑:“不对啊,昨天我看那花瓶,似乎是在小摊上买的,那这宫盌你怎么得来的?难不成是捡漏捡来的?不是吧?” 他笑呵呵说着,明显是在开玩笑,可见般若没有否认,不由正色,开始认真起来。 “不是吧?大师?真是捡漏得来的?快告诉我,这共宫盌你是多少钱买的?” 般若以手做出八十八的手势。 “八百八十万?”赵明远猜。 般若摇头。 “不是吧?才八十八万?那你真是捡了个大漏啊!”赵明远感叹。 般若依旧摇头。 “不可能才八千八百八吧?”赵明远觉得人生玄幻了。 他真不想再见般若摇头了,否则他就要开始怀疑人生了。 “我靠!不是吧?”见她又摇头,赵明远已经没信心猜下去了。“大师,你直说吧!到底多少钱买的!” 般若语气平静地说:“你说的没错,这东西确实是我在古董街的小摊上买的,只花了八十八元钱!” “八十八?”赵明远蹭地一下跳了起来,“你你你……”他指着般若,简直有点想撞墙。 自己拼死拼活也没赚一个亿,别的不说,就他们赵家这么多年,累积的资产也不过那点,可她,花八十八块钱买的东西,几乎赚了一个亿!!! 谁来告诉他,这翻了多少倍?他数学不好,这是真的! 饶是霍遇白,听到这里,也没掩饰眼里的惊讶。 “看来是姑娘跟这宫盌有缘。” 人生在世,果然是各人有各人的际遇。 片刻的震惊后,他恢复如常,显然是看不过去般若手里的塑料袋了,霍遇白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古木盒子,小心地将宫盌处理干净,这才放了进去。 “姑娘,不拘小节是好事,但对待古物还是得小心点,毕竟这等级别的古董值得你悉心对待。” 般若脸一热,她确实没把这东西当回事,但她自己的东西,她想怎样就怎样,不是么? 赵明远不停点头: “大师拎着那塑料袋每动一下,都看得我心惊胆战的,要知道,一旦碰碎了一点,哪怕就是一粒米那么点,这宫盌的价值都会大大减损。” 他继续说:“遇白,你可知道我差点就没命来见你了。” “哦?” “昨天我在街边打电话,差点被货车撞死。”见霍遇白把视线微微移向自己,赵明远绘声绘色地把昨天的事情讲了出来。 临了,说:“你说般若姑娘是不是大师?要我说,圈子里推崇的那几位大师,竟一位也比不上般若。” 霍遇白听了,没有说话,也不知在想什么。 赵明远摆明了不想放过般若,他饶有兴致地说:“大师,我最近生意上遇到点困难,你能不能帮我算一卦,看怎么化解比较好。” 般若点头,“把你的生辰八字报给我。” “好。” 看完赵明远的八字后,她抬起头,细细相看这人的面相。 第013章 失算 只见赵明远此人,命宫在两眉之间山根之上,此宫最宜丰隆平满,若再加上五岳朝归、三停平满,则可永保平生显达,在五月中,中岳为尊,须高而隆,兼得东西两岳相朝为吉……当然,只有五岳之高俊,而无水则不秀,因此四渎要深藏清洁,方为贵相,而赵明远这些都具备。 再见他的五星、六曜、三才、三停,均为正格,是非常富贵的面相。 然而,这一切都要等他度过28岁的劫难后才行,般若细看他的八字,发现他在28岁那年,有一场很大的灾难,这场灾难若是无法化解,那他后半生的富贵就与他无缘,会有别人替他来享用。 般若抬头问:“你今年28?” “哎呀!大师!你真是神了!”赵明远十分兴奋,“快说,我生意上遇到的坎能不能跨过去?” 般若把算命的结果又说了一遍,赵明远起初听着很开心,当听到般若说,如果度不过28岁这样的劫难,那后半辈子的富贵会有人替他来享用,他一下子跳了起来。 “大师,那是什么意思?” 般若盯着他看了许久,半晌,才问:“赵明远,你命中本该无兄弟姐妹,但你兄弟宫隐隐发红……” 赵明远脸色一白,“难不成是他?” 他本是赵家的独苗,母亲自生他以后,就再也没能生出孩子,谁知父亲前几年领了一个男孩回家,说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,那男孩只比他小几岁,也就是说,父亲瞒了家里二十多年。 霍遇白倒是没一点惊讶,他眼眉低垂,缓缓喝茶。 “明远,我早就提醒过你。” 赵明远眼里迸发出一股狠厉,“当初我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,没太为难他,想着虽然有人跟我分家产,但这世上多了个亲人,也未必就是坏事,谁知他居然是个包藏祸心的!” “当初他羽翼未丰,我便提醒过你,如今要想除去,怕是得费些功夫了。” 般若听着他们说话,没再发表意见,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可,无需深谈。而他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家事,更是跟她没一点关系。 他们聊了几句,赵明远才回头问:“大师,那你说,我该怎么化解?” 般若沉吟:“昨日我已替你化解最大的灾难,如果再替你化解,这些灾祸必定会报应在你其他方面。” “那……” “钱财乃身外之物,这次你生意上的坎不需要刻意去化解。”般若喝了口茶润润喉咙,“况且,你的财运在北不在南。” “在北不在南?”赵明远自言自语:“当初我是打算去北方的,不过因为他在其中推波助澜,导致我后来去了南方,没想到,却因此坏了自己的财运。” 般若接着说道:“正因为如此,你南方的事业其实做不长久,倒不如就此放手,把重心转去北方,由此一来,便是把灾祸给转移了。” 赵明远细细一想,觉得很有道理。 现下他打不开南方的市场,跟那几个省上面的人也不熟,再继续折腾,少不了走弯路,而北方还没被人控制住,他的市场会更大些,这样一来,他只是把市场转移了,损失并不大。 般若没再说话,她只是个算命的,把自己所知告诉对方就是自己的职责,至于对方听了以后怎么做,这跟自己毫无关系。 赵明远思考片刻,心里已经有了打算,他不知想到什么,视线扫过霍遇白时,忽然说: “大师,不如你替二爷算一卦。” - 霍遇白连头都没抬,依旧喝茶,没有阻止也没用附和。 般若不知他是什么态度。 “像霍先生这样的人,命自然不错。” “命再好,也有波澜,就像古代那些帝王,那都是极其显赫的命格,可他们同样要历经一些磨难,可见,二爷他命再好,也可能需要帮助。” “这……”般若瞥了眼霍遇白。 “无妨。” 霍遇白倒是没下赵明远的面子,他从柜子里取出一支镶着指甲盖大小的祖母绿的狼毫,在砚台里沾了墨,铺开一张金笺纸,以楷书,在上面写上自己的生辰八字。 他运笔极有腔调,手腕翻转间,字已跃于纸上。 这霍先生的命,哪有不好的道理?就算他破产了,也可以以书法营生。般若思忖着。 看着眼前这张很像要挂在店里售卖的作品,般若微微一愣,真是字如其人。 她定下心神,在心里推测着他的运势,然而,渐渐地,她开始面色惨白。 不,怎么可能呢?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命格? 般若渐渐失了平静,脸上再也没有一贯的从容,她有些着急,她活了两辈子,前世跟在师父身后学了有十年,替那么多达官显贵算过命,却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命格。 是不是自己水平不够?或者是她在推算过程中出了些问题?不然,为何会有这样奇异的命格?为何会这般! 不!不可能算错的!自己已经反复推算过几次,以她的能力,很少在算命时花费这么多的时间! 赵明远有些不解地看向她,见她像是受了不少的打击一样,便问: “大师,你这是怎么了?” 般若怔忡,摇摇头,依旧没说话。 “到底怎么了?真是吓死人!难不成是二爷会遇到什么事情不成?你倒是说句话呀,可别再摇头了!” 看得出赵明远是真的急了,也看得出他是真的在乎霍遇白这个朋友。 般若依旧低着头。 见她隐隐有些失落,霍遇白含了口茶。 “算命一事,信则有不信则无,就算我真的时运不济,姑娘也无需介怀。” 般若低着头说:“不,不是你的问题,是我学术不精。” “大师,到底怎么回事?你到是给个痛快话!”赵明远心急地说。 般若这才抬起头,看向对面的霍遇白,定下心神说: “你的命格,算无可算!” 霍遇白斟酌着这几个字。“可能是我的问题,姑娘无需责怪自己。” “不,我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命格,居然什么都算不出来,只能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!可能我的工夫还不到家,所以看不出你的命数。” 般若实在受到不小的打击,这样的事情,就好比一个数学天才,居然看不出一加一等于几,这怎么说得过去? 可是,若不是学艺不精,为何面对他的八字,她却什么都推算不出? 般若一时有些乱了心神,她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算命天赋。 听到他们的对话,赵明远才明白过来,原来不是霍遇白命不好,是般若算不出他的命,可这也不太可能,一般人就算真的学艺不精,也会想办法说点好听的话圆过去,像她这样一句话不说,直接来一句“算无可算!”,这又算个什么事! 赵明远瞅了眼她的脸色,小心翼翼地问: “大师,那就没别的破解方法了吗?” 般若摇头:“暂时没有。” 赵明远见她情绪不高,便转移话题:“听你今早说要买手机,还要去吗?” 般若毫无意识地点点头。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霍遇白告别,怎么离开霍家的。 赵明远开车带她去了市区的手机店,一路上她一句话也没说,只看着窗外飞过的风景,不知在想什么。 到了那里,赵明远指着一款手机说:“这是现在的最新款,适合你们女孩子用。” 般若点点头,这种手机在她眼里真是老的不行,前世,这手机都更新换代好几次了。 没更好的选择,般若买下手机,刷了卡,又坐着赵明远的车回了家里。 蒋吟秋看到般若坐着一个男人的车回来,警惕地瞥了眼赵明远。 赵明远笑着打招呼。 “阿姨好。” 蒋吟秋笑的有些僵硬,她边把般若往回拉,边说:“般若,你这年纪可不能随随便便交朋友,要知道有些男人看起来很正经,可实际上……” 赵明远十分郁闷,他搓搓自己的脸,暗道,难道自己看起来像是个坏人吗? “妈,你别这样说。” 赵明远心里升起一真希望,好在大师懂得看人,这不,她都打算为自己解释了。 “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!” 赵明远简直要摔倒!大师啊!你不是随便的人,难不成他就看起来很随便? - 这一晚,般若第一次失眠了。 为霍遇白算命一事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,她真的想不通,如果说她算得不准也就罢了,可这世界上,怎么可能有一种命格,是她这样的算命大师都算不出来的? 到底是什么原因?她想了许久都没能弄明白,入睡前,她想着,无论如何都要为他再算一次。 时间过得很快,隔了几天,周庭策带着去妻儿找上门来。 第014章 渡劫 王长生见他状态很不好,小心翼翼地招待了他。 “大师。”周庭策执意这样叫般若,他有些疲惫地说:“我把女儿带来了,都怪我才从小把她保护得太好了,以至于她轻信别人,这次她受了不小的打击,希望你能帮帮她,好歹让她活下去,我们就这一个女儿,她要是想不开,我们夫妻俩活着又有什么意思?” 周庭策的女儿名叫周新韵,本该是个机灵可爱的女孩子,如今却满脸沧桑绝望。 般若相看她的面相,而后看了眼身心俱疲的夫妻俩,沉声说:“麻烦周夫人跟我进来一下。” 周夫人疑惑地跟着般若进了内屋,般若见她满眼血丝,一时有些不忍,但想了许久,终于还是开了口。 “方才我相看了您女儿的面相,发现她命中还有一劫……” 周夫人一愣,当下紧张地攥紧手:“大师,不会是我女儿会想不开做傻事吧?” 般若摇摇头,“如果真是那样,我就会当着你们夫妻二人的面,一起说。” 周夫人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些,想到般若把自己单独叫进来,定然是有什么男人不方便听的话要说,而女儿刚遇到这样糟心的事,还会有什么劫难? 难不成…… 她面色一白,差点晕倒在地。 “难不成她……” 般若残忍地点头,“我刚才为她相面,发现她的桃花劫已经过去,然而子女宫隐隐有些不对,这才把你叫进来提醒一声,毕竟那种事,早总比迟了好。” 周夫人抑制不住,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: “我的女儿……我拼了命想保护她,一丝一毫不舍得伤害她,为什么!老天为什么对她这样残忍!” 般若在心里直叹气,她拍拍周夫人的肩膀,安慰道:“别担心,等这件事过了,她会苦尽甘来的。我算过了,她以后的老公是个懂得疼人的,他们会有一对可爱的双胞胎,更该庆幸的是,她的婆婆年轻时候也曾遇到过类似的事情,因此对她的遭遇特别同情,以后,会一直善待她。” “真的吗?”周夫人像是从绝望中看到了一丝曙光。 “真的,她老公一家都是十分善良明理的人。这次以后,她会过得很幸福,希望你们不要太绝望,一切都会有转机。”般若说道。 周夫人听了这话,又想到她那样精准地算出女儿在云南遇难的经过,心里对她十分信任,当下感激地走了出去。 她到了外面,对着一脸木然、眼神呆滞的周新韵,带着哭腔说:“乖女儿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 周新韵本来神情麻木,毫无反应,不知周夫人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,她的眼中渐渐有了亮光。 她偏过头,侧身看向般若。 般若掏出平安符递给她,“这个符你拿着,日后自会用到。” 周新韵冷眼瞅着那平安符,没有伸手。 般若继续说道:“拿着吧,符化为灰烬的那天,就是你遇到命定之人的时候。” 周新韵想了想,这才接了过来。 夫妻二人谢过般若,而后带着女儿离开了算命馆。 蒋吟秋和王长生看着这一切,十分感叹。 蒋吟秋连声说:“所以人家说,平安就是福!我这辈子没啥心愿,只要你们姐妹俩平平安安的就行。” 她不知道的是,前世,他们一家最终就只剩下般若一个人活着。 - 送走了周庭策夫妻俩,只见汤锦川一脸荣光地走进家门。 王明夏走过来,笑道:“看你一脸高兴,难不成是升职的事情办成了?” 汤锦川掩饰不住满脸的喜悦,“多亏了般若,也不知道怎的,我最近运气特别好,领导早上一来,就找我谈了工资的事情,他为我争取了一个很好的待遇,比我预期中还好很多,我同意后,又特地陪我办了升职,这不,早上连办公室都搬好了。” “真的?”王明夏顿时觉得人生充满希望,“我终于就要买得起房子了!” “是!接下来我一定好好工作,争取年底把房子定下来。”汤锦川承诺。 般若很为他们高兴,这一世,只要家人能平平安安的,让她做什么都行。 下午,般若抽空去银行,把手机和卡绑定了,这样一来,以后有钱进账,她都能准确地知道。 她查了余额,赵明远又打了一笔钱进来,看着卡上增长的数字,般若心想:只要再帮人算几卦,就够她在本市买套房子了。 再者,上大学以后,她不一定会住校,到时候如果没有房子也很麻烦。 这几天,她都老实地待在家里学习,其实她的记忆力算是很好的,不然前世也没办法背那些复杂的算命口诀,但是高中的课程太难了,前世她也没上过高三,等于这辈子她要从头学起,说实在的,英语和语文还不算太难,而数学也算是她的强项,可一翻书她才发现,她现在连一些简单的高中数学公式都不记得了。 听说开学还要模拟考,这几天她做了几张数学试卷,却没有一张超过60分的,现如今90分才算是及格,对现在的她来说,高三生活简直就是hard模式!再不抓紧看书,估计开学就要被踢出好班了。 正低头做数学试卷,忽然,薄荷打来电话。 “般若,你快来!我们家出事了!” “怎么回事?”般若眉头紧皱。 “我一时半会说不清楚,总之你现在打车来我们家行吗?要快!”听声音,薄荷急得不行。 “好,我现在就过去。” 般若打车一路疾驰,到了郦湖湾,她刚下车,就被薄荷拽进了门。 “般若,你快来看看,我爸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行为十分反常,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撞到不干净的东西了!” 薄荷把般若拉到了卫生间门口。 “般若,你进去看看吧!” 般若朝四周看了下,经过上次自己的整治,这别墅里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,怎么这次进门,却发现屋中的阴煞之气越来越重,就好似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住在这里。 她皱着眉打开门,印入眼帘的场面让她一愣。 “那是……薄叔叔?” 只见一个头发凌乱,满脸胡渣的男人正抱着马桶,含含糊糊,不知在说什么。 他现下的模样跟疯子没什么区别,哪里还有昔日那英俊潇洒的影子? “是我爸爸,最近几天他一直神神叨叨的,起初我以为他只是工作太忙,又要天天往医院跑看爷爷,所以才有些精神不好,谁知道今天一早起来,就看见他趴在马桶边上,不停地用手舀水喝,也不知道喝没喝到脏水,我们想把他带出来,他却死活不离开这里,感觉就跟中邪一样。” 般若走进卫生间,果然感觉到这里的煞气很重。 她掐指一算,这卫生间所在的方位是阴气最重的。 她看了眼薄晋安,只见本该无灾无难的薄晋安,面相却悄悄发生了变化。 人的面相是会发生变化的。比如一个人平时作恶太多,但只要有心向善,多做好事,时间久了,也会显得慈眉善目。但这么短的时间内,薄晋安的面相上却显示这人命运多舛,这就说明,他被人强行改了命。 有些人,本该走一条非常平稳的人生路,但不知怎的,在面对重要选择时,却往往选择了一个最意想不到的,导致人生路越走越偏,以至于后半生都不太顺当,这种情况,很可能就是被人强行改了运。 然而,改命是一种很损阴德的做法,通常,正路的玄学大师会把人的命往好了改,只有那些上不了台面的,才会为了钱,做这种有损行规的事情。 “般若,现在该怎么办?” “把上次我做法的工具拿来。”般若又厉声吩咐:“再准备一碗新鲜的鸡血。” “我爸爸他……” “被小鬼附身了。”般若回道。 “什么?我们家怎么会有脏东西呢?”薄荷又急又怕,站在卫生间门口,一步也不敢进来。 “你父亲命犯桃花,这一劫也算是桃花劫,只怕还是上次那个女人,她不肯罢休,不甘心就这样饶过他,所以才有了这一出,我看这小鬼煞气很重,似乎是带了极强的怨气,如果不早点收拾了,只怕薄先生命不久矣。” 薄荷母女俩面色一白,薄夫人身子发软,差点倒了下去。 她哭道:“我早说过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!晋安就是不听我的,还说她纯洁无辜,不是那种有心眼的人,那没心眼的人怎么可能介入别人的家庭又没所图?如果晋安不做错事,轻信她,现在家里哪会有这么多糟心的事情!” 薄晋安的手下办事很快,他们很快就把东西拿来了。 第015章 小鬼 般若拿起符纸和朱砂,闭目,静心,开始画符。 很快,她画了一张符,再以鸡血画出八卦阵,禁锢在薄晋安周围。 这时,薄晋安忽然大叫一声,他伸出双手,神似厉鬼,像是要掐死般若,谁知被这八卦阵死死囚住,无法,只得忽然改了方向,他面目狰狞,用尽全力,开始掐自己的脖子。 “爸!”薄荷就要急哭了,“般若,快救救我爸,再这样下去,他会被自己掐死的!” “晋安,你快醒醒!”薄荷妈妈也在一旁,不停哭泣。 这小鬼怨气真大,不仅不愿走,反而打定主意要薄晋安的命一般。 眼见薄晋安脖子上的肋痕越来越明显,般若瞅准时机,念动口诀,到了关键时候,她拿起新鲜的鸡血,往薄晋安身上一泼。 薄晋安忽然惨叫一声,他的手以一种扭曲的姿势,朝自己的脸抓去。 眼看他满脸血印,般若以桃木剑挑起画好的符,往薄晋安身上一刺,在这一瞬间,薄晋安忽然厉声一叫,那声音十分骇人,听得周围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。 而后,他的身体忽然软了下去,般若趁机用准备好的红绳绑住他,再念动口诀,不久后,本来随风飘动的符纸忽然自燃起来。 没多久,就化作一缕青灰。 而薄晋安的身上像是钻出一缕冷邪之气,那气息在屋里飘荡了一圈,瞬间屋里的温度便低了几度,众人在边上看着,都觉得后脊发冷。 薄荷不觉环抱着胳膊,胆战心惊地问:“般若,好了吗?” 般若点点头:“小鬼已经被我做法去了,这样来头的鬼其实是连投胎资格都没有的,轮回路没法走,他自然有很大的怨气,于是,在泰国,许多人就兴起养小鬼的做法,利用他阴气重的特点,替自己做些缺德的事。” “养小鬼?”薄荷越听越怕,似乎那小鬼正趴在她后背一般,让她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。“般若,这小鬼是哪来的?” 般若思索片刻,瞥了眼薄夫人。 薄夫人像是想起什么,忽然冷笑一声:“我记起来了,那女人曾经打电话跟我炫耀,说是为薄晋安怀了个儿子,还嘲讽我生不出儿子来。” 般若点点头,“应该是那孩子,只是薄先生命中注定只有一女,他对薄荷的疼爱也是真的,不希望有别人来继承自己的家产,所以没要那个孩子。”她接着说:“这孩子也是无辜,因此煞气特别大,待会我做个法,为他超度一下,助他去投胎。” 说完,般若看向窗外,朝着某个方位瞥了一眼,而后趴在薄晋安的手下耳边,不知说了些什么。 薄荷听了般若的话,不由出神,作为男人,薄晋安不是个好丈夫,可作为她的父亲,薄晋安却比谁都好。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,薄晋安开始转醒,他根本记不得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,然而他多日来浑浑噩噩,没曾正经吃饭,加上被鬼操控,做了些对身体不利的事情,且那脖子上和脸上的伤痕很严重,因此,在医生的建议下,住院调养几天。 听薄荷描述了事情经过,薄晋安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,他对薄夫人发誓,以后再也不会有别的心思。 般若在薄家为那小鬼做了法,超度他赶紧上路投胎。 这世界上,没有作恶的鬼,只有作恶的人。 约半小时后,薄晋安的手下找上了般若,般若随他一起,去了离薄家不远的一处半山腰的矮房。 一个女人,正被人控制在那里。 她倔强地看着般若,不甘心地大骂:“是你坏了我的好事?你等着!我不会饶了你的!” 般若摇摇头,冷笑一声:“装什么受害者!薄晋安纵然不对,难道你就没一点责任?” “我有什么责任?我年纪小不懂事,都是被他骗的!”女人叫道。 “骗?你当自己三岁小孩?你不想做的事情谁能逼你?说到底,你不过是贪图薄晋安有财有貌,想登门入室,做人家的正妻,结果事情没如愿,就想着来报复了!” “你胡说!”女人面容扭曲地吼道:“我为他怀了一个孩子,为他浪费了青春,他却像是抛弃一双旧鞋,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,他当我是什么!” “种的什么因就结的什么果,怪不了别人!” “你给我住嘴!”女人歇斯底里地哭喊:“还有他那个老婆,一把年纪的老女人,还不要脸占着正妻的位置,我哪里比她差?为什么他要她不要我!” 般若冷哼一声,打心里瞧不起这个女人: “你也是个女人,你就不会老?依我看,你比薄夫人差多了!我要是薄晋安也不要你!得了,现在,我说再多你都听不进去,我只希望你能看在你那孩子的份上,别再继续纠缠了。” “孩子?”女人有些怔忡,她一边哭一边笑:“也是,我曾经还有过孩子,他在我肚子里,跟我是一个整体,有时候,还会调皮踢我一下,我那么爱他那么想要留下他,可薄晋安就那样绝情……” 般若摇摇头,她不想去分辨谁是谁非,对这些事情也不感兴趣。 “你记得他的好就不枉他与你母子一场,你有所不知,养小鬼的做法其实并没有多大好处,要知道那孩子被做法禁锢在容器里,虽然留在人间,却不是他想要的。我已经为他超度过,希望你能早些放下心里的怨气,让他早点投胎,否则他最终只能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!” “魂飞魄散?” 见那女人像是不敢相信一般,一脸失魂落魄的表情,般若没再说话,她叹了口气,关上门离开了那里。 - 薄荷派车把她送到家附近,般若下了车,徒步往回走。 刚走到小区门口,就见那里围着一群人,不知在议论什么。 孙奶奶看见般若,喊道:“般若,你回来了?” “孙奶奶,发生什么事了?” “哦,般若,你是小姑娘不知道也正常,我们这小区里有个姓程的人家还记得吗?” 般若对这家有点印象,因为这个小区基本都是自建房,邻居们都在这里住了几十年,基本都相识,这个程家是近几年才搬来的,他家买了以前李家的房子,在这里住了几年,跟邻居们处的都不错,口碑很好。 而程家太太一米七的身高,身材修长标致,穿衣服也很有品味,人长得还有点像关之琳,是个很漂亮的人。 “我记得。” “般若你有所不知。”孙奶奶一边说一边摇头惋惜,“这程家太太也不知道怎么搞的,想要个孩子就那么难。她那么漂亮的一个人,这几年班也没上,天天就待在家里,不是到这里看病,就是去那里拿药的,全国大医院都跑遍了,就是没要出个孩子来,这不,好不容易去年怀上一个,却不知道怎的,孩子在肚子里三个多月就没了,前几天听说她又怀孕了,我们都为她高兴来着,邻居每家送了点鸡蛋什么的去给她补补,谁知道今天刚听说,孩子又没保住。” 般若很了解孙奶奶这人,她虽然爱说些邻里间的事,但人没有坏心,不然,前世父母死后,她也不会每天给自己送饭了。 般若不喜欢议论人家,更不爱在人家伤口上撒盐,便说: “程太太还年轻,孩子再要肯定会有的。” “我们也是这样说的,可程太太自己却没信心了,他们结婚快十年了都没要到个孩子,男方家里一直闹,要她老公跟她离婚,也就是他老公对她好,死活都没同意,可她到底心里难受,这不,今天下午她婆婆又来找她麻烦,她一气之下跑上楼顶上不肯下来,大家都怕她想不开……” “还有这事?” 般若眉头微皱,可能是前世孤寡惯了,再加上见过太多男人的龌龊事,总觉得没有男人自己过也一样,如果真的无缘要孩子,那不要就是了,为何还要寻死觅活的? “要孩子是一种缘分。” 孙奶奶唉声叹气,眼里含泪:“虽然她不是我女儿,但我真是看她可怜,她那么喜欢孩子,之前她每天路过我们家,都给我孙女糖吃。” 似乎是想到般若会算命,孙奶奶拉着般若说:“孩子,要么你给程太太算一卦,看看她怎样才可以有孩子。” 般若摇头拒绝,“孙奶奶,我跟她不熟悉,超过界限的关心未必是人家想要的,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人家。” 般若说完,继续往家走。 孙奶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。 第016章 子嗣 当天晚上,般若带小汤包去了商场。 小汤包长得高,个子跟初中生一样,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一年都要换很多双鞋,王明夏嫌浪费,一直不肯给他买好的,可这年纪的孩子也开始爱美了,他想要双耐克鞋想了很久。 买了鞋,汤包十分臭美,哼了一路的歌,进家门的时候都还在唱。 蒋吟秋看着高兴,晚上又做了很多好吃的,等王明夏夫妻俩下班,一家人坐在一起,吃了晚饭。 这边,晚饭刚结束,便有人敲了算命馆的门。 “谁啊?这么晚了还来找?”王长生放下筷子走出去。 “是你?” 不知人家说了什么,王长生气鼓鼓地走回来,没好气地瞥了眼般若,哼道: “哼,又是来找你的!你都快把你老子的生意给抢光了!” 这都不知道是多少回了,最近算命馆的门都要被人挤爆了,但是没有一个是找他算命的,来人一律说:“王大叔,我要找你家般若,麻烦你帮着传个话。” 这要他的脸面往哪搁呀? 明明他才是真正的算命先生!明明这算命馆是他开的! 见他气鼓鼓的,小汤包捂着嘴偷笑,蒋吟秋也朝王明夏眨眨眼,一家人都忍着笑,不敢笑出声,生怕刺伤王长生那脆弱的玻璃心。 “找我?我不是说了,不随便算命的吗?”般若问。 “都是邻居,我哪好意思拒绝!” 般若放下筷子,走出门去,只见程立安站在门口,面色灰沉。 “你找我?” 程立安见了她,一时有些恍惚。 这姑娘他有印象,起初只是觉得她的名字很特别,便留意了一下,时间久了,邻里之间来来往往的,经常打照面,在他印象里,这只是个上高中的普通小姑娘,话不太多,倒真没看出来,这姑娘还会算命。 真有孙奶奶说的那么神? 程立安一时有些犹豫,他是知识分子,一直只相信科学,对这些算命之事抱着怀疑态度,在他看来,这些算命先生都是向钱看齐的,比如那王长生,算命又不准,这样的人都开算命馆,要他怎么相信般若的能力! 一时间,他想拔腿往回走。 “程大哥,你找我?”见他有些失神,般若又问了句。 都找上门来了,程立安不好意思走了,便硬着头皮说: “我今天找你有点事情,听他们说你算命很灵,但我希望我所说的事情你能保密。” 般若瞥了眼他,“程大哥,似乎对算命一事抱有怀疑态度?” 程立安的心思被人点破,一时有些尴尬,“我只是觉得,要不上孩子,这是两人的身体原因,跟命运风水什么都没关系,否则,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没孩子的夫妻。” “你说的没错。”般若没有反驳他,“不是每件事情都能通过算命解决的,但有些人没孩子,原因出在身体上,有些人身体没有任何毛病,却一直怀不上孩子,问题就有可能出在风水上。还有些夫妻双方身体都没问题,可两人在一起就是不怀孕,但离婚后,双方再找,却双双怀了孩子,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。” 程立安听了,想了想,自嘲道:“反正我也没别的办法了,全国好的医院都去遍了,偏方也用了不少,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。” 般若没急着说服他相信算命,各人有各人的想法,强求不来,也没必要非要对方认同自己。 “我收费很贵。”般若盯着他。 程立安自嘲:“再贵能有这些年我们去医院看病贵吗?” 她点点头,望着程立安开口:“我先去你家里看看您的太太,看在邻里一场的份上,一切都等有好结果了,再付钱。” 程立安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收费方法,当下便点点头。 般若和家里人说了一声,便跟程立安一起去了程家。 程家的房子在艮位。 艮位是东北方丑、艮、寅三个坐山中的第二位,在风水学中,大家认为这是聚财的位置,因为艮位对应天上的天体,在风水学中称为天枢星,传说中是天上集市所在地。因此,这个方位,可以说,对财运有好的帮助。 但是,这个位置在风水中又称为胎元位,顾名思义,这个方位对生育会有一些影响。 般若走进屋,细细看了屋里的设计,其实没什么可看的,这个小区里每家屋里的构造都大同小异,程家的布局跟自己家里差不多,一眼看去,没有太大的问题,就有一些小细节会对财运产生影响,但对生育方面,却丝毫不产生作用。 “你搬来以后,财运还不错吧?” 程立安点点头,“不瞒你说,这几年我的事业做得很顺利,积累了不少身家,我们在别处也有房产,可我太太一直说这里住的舒服,邻居们也很热情,因此一直没有搬走。” 这在般若的意料之中,她环视了一遍屋子,都没有发现需要改动的地方。 程立安带她来到最后一间房子。 “这间房子是我们的主卧室,我太太正在这里坐小月子。” 他们进门的时候,程太太正在睡觉,她脸色苍白,看起来毫无血色。 般若进屋看了一圈,没有发现任何异样。她来到窗边,只见窗帘被拉了起来,厚实的窗帘挡住了窗外的景色,般若知道小月子里女人不能吹风,她拉开窗帘,往外一看,这一看就愣住了。 “这里什么时候建的房子?” 莫怪她不知道,她刚重生回来几天,这几天又都非常忙碌,哪里还有心思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? “前年建的。” 程家的房子正巧在小区的东北方靠围墙的位置,跟般若家离的比较远,程家搬来时,围墙外还是一片芦苇地,但是,前几年,那地被开发商买了下来,紧接着就盖了高楼,程家去闹了几次,说这房子挡住了自家的阳光,要求停止建造,可是却一点用都没有。 “这屋里没有阳光,住着不难受吗?”般若问。 “我太太她……”程立安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太太。 一切不言而喻,程太太因为心情不好,有些抑郁,因此白天常常拉上窗帘,所以住在没有阳光的房间里对她影响不大。 说话间,程太太转醒,和般若打了招呼。 般若指着窗外说:“一切问题都出在这幢高层上。” “什么?”程立安夫妻脸色一变。“怎么可能!” 般若说道: “你家的房子在艮位,这个位置对财运很好,因此程先生这几年事业发展得很顺利,但这个位置对子嗣有影响。艮位的住宅,如果外面有清澈的河流,泛光的湖泊,则预示着这里的男孩聪明伶俐,活泼可爱。但如果这个方位,外面有高山大楼,挡住了艮位的风水,那么,则会影响孩子的成长,作用在孕妇身上的话,会让孕妇流产或者难产,因此,你们住进来以后,会有子嗣方面的困难,跟这个也有一定的关系。” 夫妻俩听了这话,面色煞白,不敢相信地看着对方。 般若对程太太说:“我们这个小区人情味很足,我认为在这样的小区里住着,确实是比较舒服的,但是程太太要为自己的子嗣着想,还是先搬去别的房子住一阵子吧,等生了男孩,再回到这里。” “男孩?”夫妻俩都听到了这个词,一时有些不敢相信。 程立安摇摇头说:“其实,我男孩女孩都喜欢,就算没孩子也行,只是我妈妈她……”他握紧老婆的手,歉然说:“让你受委屈了。” 他叹了口气:“这辈子,我们夫妻俩只要能有个孩子就很开心了,不论男女。” 般若点点头,“但是程先生和程太太命中只有一子,怕是想要女孩也要不了。” 夫妻俩本觉得她在说无稽之谈,如今见她说的这么肯定,都有些不敢相信,也不敢抱太大希望,毕竟,因为他们失望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。 程太太试探性问:“你说的是真的吗?我们真的会有孩子?” “是,一个男孩。”般若肯定地保证。 不论失望了多少次,听到这话,夫妻二人心里都升起微小的希望。 “那我们真的要搬走才行吗?” “搬出去吧!如果想回来,可以等孩子生完再回来。”般若说道。 一直等她离开了程家,夫妻俩都有些反应不过来。 程太太问程立安:“你说她说的是真的吗?我真的还能有孩子吗?” “不管是真是假,她暂时没收钱,可见对自己很有信心,我们不如相信,先搬出去再说。” “也好,就当是最后一次尝试。” 夫妻俩商量好,次日就找了搬家公司。 孙奶奶知道事情经过,站在程家,拉着程太太的手,说:“等生了孩子一定要回来啊。” 程太太点点头,当日就不舍地搬了出去。 第017章 入坟 这段时间,薄家接连遭遇灾祸,好在有般若帮忙,最终及时化解了。 薄荷的爷爷和薄晋安选择在同一天出院,一家人见灾祸都过去了,心情都不错,但想到薄家竟然这等妖神鬼怪的事情祸害,便都有些忐忑。 薄荷打电话给般若,说了这情况,般若便建议她带家里人去做做好事。 于是,一家四口人选了个周末去孤儿院帮工。 薄晋安其实一直都对薄太太很情深,但那话怎么说来着,男人有钱就变坏,也许就是有钱烧的,以前认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,现在被这么一闹,对家人十分愧疚。 来到孤儿院,见到孩子们的日子过得不算很好,他便自己掏腰包,给孩子们捐献了一些秋冬的衣物,并承诺,有的孩子成年后如果找不到工作,可以去他的公司。 一来二去,一家四口竟从义工活动中感觉到了帮助人的乐趣,恰逢薄荷放暑假,老爷子在家也没事,因此,一家四口经常往孤儿院跑。 般若听说了这一切,打心里感觉到舒心,一个人的力量是微小的,如果能号召更多人来回馈社会,那么,她所生活的地方,将会变得更加美好。 最近她没什么事,在家里除了学习以外,基本就是练练口诀,回顾一下从前所学,总想着什么时候找机会,再替霍遇白算一卦,一扫前耻。 时间一晃就到了八月,天愈发炎热起来,街上的人也渐渐少了,许是都躲在屋里吹空调避暑了。 这日,般若正在家里对着宫盌练习收吐灵气,赵明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 “大师。” “何事?”般若依旧盯着那宫盌。 “是这样,不知您听说没有,霍家最近要请一批风水先生入坟断事。” “我没听说,事实上我对本市的富人圈子并不熟。” 这话说的倒实在,赵明远听了,心里失笑,总觉得般若虽然是个算命大师,在专业领域很强,但回想起来,某些言行又有些过于耿直,但退一步来说,般若的性格却很对他的胃口,毕竟跟她相处,不需要藏着掖着也不怕被人背后捅一刀。 “你要是感兴趣的话,不如一起过来。”赵明远做出邀请。 赵明远竟然能替霍家的事情做主,可见两家的交情不错。 般若想了想,有所顾虑地说:“上次我为霍先生算卦一事……实在是怕他信不过我!” 赵明远笑道:“大师你的能力我能不知道吗?二爷他心里有数,这样吧,如果您愿意来的话,明天我派人去接您。” 般若没有拒绝,她最近一直在家待着,无事可做,出去看个风水也好。 “好。” “那我们明天见。” - 第二天清晨,赵明远果然准时来接般若,两人一起去了城西霍家修建的陵园。 他们到的时候,霍老爷子已经等在了坟地外面,霍老爷子年近七十,却丝毫不显老,他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灰色西装,衣服熨帖得十分平整,给人的感觉很是讲究,看起来很有派头。他拄着一根镶着祖母绿的龙头拐杖,走起路来还带风,显得精神矍铄。 “明远,这位小姑娘是……”霍老爷子目光如炬,探究地盯着般若问。 “老爷子,这就是我跟您说起的大师般若小姐。”赵明远恭敬地答着。 “般若?好名字。” 般若微微一笑,一般人在霍老这样的目光下,只怕都会发憷,但她活了两辈子,心理素质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的。 她轻松地回答道: “您的孙子也曾这样说过。” “哦?”霍老爷子似乎来了兴趣,“他也是这样说的?” 般若从容地点点头。 霍老爷子看向般若,意味深长地说:“我那孙子眼光高,一般很少见他夸人。” 般若及时纠正他,“他夸的只是我的名字,而非我这个人。” 霍老爷子爽朗地笑笑,“都一样!” 不一样好吗?夸名字和夸人,出发点完全不同啊!般若偷偷地在心里反驳。 然而霍老却没给她反驳的机会,他似乎心情不错,看着周围的青山绿水,说: “这里空气这么好,可比市区安静多了,又是独门独户的户型,占地面积大,视野开阔,风景如画,住着肯定舒服,想着我过不了几年,能住在这种地方,也是件不错的事。” “怕是你不能如愿了。”般若认真地说。 “怎么?”霍老爷子面色一变,“你的意思是我死后住不了这里?难不成霍家的后代会把我们霍家给折腾得连祖坟都不剩了?” 般若被他的逻辑给弄笑了,她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担忧的老人,微笑道: “不是,我的意思是,看您的面相,您定然是长寿且无病无灾的命格,想要这么快就住进来,只怕是做不到了。” 听她的意思里有玩笑的意味,霍老爷子也笑了,人活到这个岁数,又是他这样的身份地位,能有人这样坦荡地跟他开玩笑,实在难得。 “算命先生要都像你这样,没等人问就把人家的命数说出来,那怎么赚钱!”霍老认真地说。 般若正要说话,忽然,一个清冽的声音传来: “所以,爷爷,您就不要说一些让人为难的话。” 霍老爷子见了来人,心情大好:“遇白,你来了,听说你跟般若姑娘见过了,有没有让她给你算一卦?” 霍遇白穿一件白色衬衫,领口解开了两颗,一副禁欲系的模样。他身影清俊挺拔,走过来时,向般若微微点头,而后面色如常,对着霍老沉声道:“还没有机会。” 般若闻言,愣了下,他这样说,是为自己考虑吧?他怕说出来以后,霍老爷子再追问算命的结果,会让自己为难。 “既然没机会,等事情结束后,不妨让般若姑娘帮你算一卦。” 霍遇白微微侧向般若,“那得看般若姑娘是不是愿意了。” 般若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,胡乱地点头。 霍遇白见状,应了声:“也好。” 这当下,几个业界有名的风水大师都从全国各地赶到了这里,霍老爷子见人到齐了,便说: “感谢各位大师远道而来聚集在我霍家的陵园内,不瞒各位,我们霍家一门,历经了四个王朝,从先祖开始,就从事古董玉石的生意,这些年,祖上为后人留下了丰厚的资产,别的不说,就说这座山,从前也是属于霍家庄园里的,只是现在的时代不同了,山不再属于霍家,但霍家的陵园还一直保存着,因此,我身为霍家这一代的掌门人,自然也要遵从霍家家训,顾全霍家大局,为后代子孙铺一条平坦大道,因此,今天请各位风水大师来,入坟断事,观测我霍家后世的发展情况。” 所谓入坟断事,就是到主家的坟地里看一看,因此来推断主家的一些情况,如财运、官运、人丁兴旺与否,及家风如何,是否会出现横死之人等等。 霍家是一个世家,必然希望自己的后世子孙能把这份富贵保持下去,他们对此入坟断事一事十分信任,否则也不会自祖上便修建了这样庞大的一个陵园,里面埋葬着霍家族谱上存在的上百个直系子孙。 霍老说完后,各大风水师便开始进入了陵园。 般若偷偷观察,发现今天来的风水师连自己在内一共有六个,除了她,其他人都带了徒弟或者手下,帮他们拎包拿工具,只有她,孤家寡人的,加上年纪最小,没派头没阅历的样子,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 霍老说过,这座山从前就是他霍家的,因此,陵园在最初修建的时候,肯定考虑到山的地势和周围水的流向,必然是经过风水大师点拨过,般若看了许久,都觉得霍家的陵园风水是顶好的,丝毫没有需要他们来改动的地方。 甚至于,这样的风水,连许多给活人住的豪宅都达不到,更何况是给死人住的地方。 万中无一啊! 不过,这样一来,倒更是让人为难了,风水师就靠看风水来吃饭,霍家出手阔绰,给的钱肯定不会少,但如果看不出东西来……未免有点沽名钓誉之嫌! 六个风水大师看了许久,终于你看我我看你,面面相觑。大家心里都有数,没话可说这种事,他们能直说吗? 最终,六人里年纪最长的冯大师硬着头皮说: “坟前漫平儿孙旺,坟后兜水主富家。” 好的坟地,要求坟地的明堂要平坦,水流的缓慢,流向与所立的向位要构成一条直线。冯大师所说的“兜水”是指离坟30-50米外有深河流去,但不是大洼池塘。 而霍家陵园距离河水大概有四十米,一切都精算过。 冯大师说完,汪大师继续说: “龙抱虎出知府,虎抱龙代代穷。” 第018章 陵园 般若点点头,非常认同他的说法。 坟地也有排位的说法,按照风水学来说,1到10的排位,左边必须为基数,也就是青龙;右边必须为偶数,也就是白虎。假如龙砂高出白虎砂一至二寸为龙抱虎,而如果左边不高而右边高出二至三寸,为虎抱龙。 风水上认为,龙抱虎最好,是旺后代的,反之,如果虎砂太高,则坟地的继承人中满门受损,很可能会绝后。 想必,在陵园修建之初,霍家请来的风水大师也考虑到这点,因此霍家多年来,人丁都很兴旺。 汪大师说完,严大师接着说: “乾位如果现高峰,其家男子老来红,寿活八十不算多,门内走出百岁翁。” 严大师的话非常简单明了,是指坟地的乾宫如果有高峰皆起,如果是山地其家当家男子必然老来握有重权,如果是平原地带,乾宫有连续高地,老父也会寿活百岁。 而霍家的坟地乾宫方位有山峰高地,符合严大师所说,所以,霍老爷子会长寿未必没有这方面的原因。 严大师说完,周大师也不落后: “兑宫如果现高峰,少女貌美自身容,笔水染尽满堂水。如果和东方高外相衬,少女贵不可言。” 般若不知道霍家有没有这样出色的少女,但既然入坟断事断了出来,那肯定是错不了的。 最后,一直没说话的钱大师也开了口: “坎宫如果现高峰,此坟长男必有功,有功名也有富贵,家中银钱数不清。” 般若对霍家并不是很了解,但看霍老满意的脸色,钱大师所说,应该也是错不了。 要知道,坟北方高主老二富贵,看来霍家人才辈出。 钱大师说完后,所有人都直勾勾盯着般若,眼神里满是探究。 其实也难怪,般若是他们此生见过的最年轻的风水师,这一行,没个几十年功力,是很难得到顾客认可的,但因为般若是霍家请来的,想必是有两把刷子的,他们不敢轻瞧,但心里却都怕她会出状况,毕竟,一旦她断不出来,便会惹主家不满,连带大家都没好下场。 赵明远偷偷瞥了眼霍老,见他神情严肃,满面沉思,似乎没有因为般若年纪轻便轻视他,心道霍老不愧是个老江湖了。 谁曾想,霍老正走神呢,他盯着般若这样正青春的小姑娘,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——他才貌双全的孙儿遇白,似乎从不近女色。 想到这一点,他心里忽然严肃起来,这孙子一直是他带在身边长大的,自小就跟着自己走南闯北,到各国做生意,人家孩子玩玩具飞机时,他在玩几千万的古董,人家孩子在玩泥巴时,他在玩玉石。他打小就出色,从前自己对他要求严格,加上他不经常去学校,也没多少机会接触女生,因此,似乎从没听过他对哪个女生有好感。 眼看就到了结婚的年纪,以他这样的眼界,寻常女生怕是瞧不上的,也不知道最终会跟什么样的人结婚。 霍老不由有些担心。 - 般若站在陵园中,举目望去,只见这里山水皆美,让人心情舒畅,虽正直夏日,但周围凉风拂过,竟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暑热。 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,她沉思片刻,最终开口道: “五位大师的才学让人佩服,正如五位大师所言,霍家陵园的风水是极好的。” 五人把心提到了嗓子眼,废话!风水好谁不知道啊,但是风水再好,您小姑娘也得说句别的话啊!可不能就这样敷衍过去了。 “坟地位置是这山中最适合建陵园的,是本山真龙所在。” 明摆着的事!谁又不知道呢?说这种话简直是烫冷饭! 他们五人的心理简直写在了脸上,般若瞥了一眼,没往心里去,她看向陵园外的某个地方,忽然正色道: “但是,陵园围墙外的风水却未必好。” “围墙外?”霍老皱眉。 五人皆是一愣。 “没错,虽然围墙外不属于霍家陵园,但却可能影响到院内的风水,比如这里……”般若说着,指着围墙外坟地后方说:“坟后有盆形小窝或坟后紧靠小路,证明霍家人虽然大多身体康健,但会出头疼不愈之人。” 霍老闻言,一震,他深知不管是风水还是算命师都爱把话说的模棱两可,这样直接点出来问题的人非常少,而偏偏她说的没有一点错。 “如姑娘所言,我老伴儿头疼不愈已经很多年了,这些年什么医生都请过,就是治不了她那头疼病。” 但能说出这一点也没什么稀奇的,霍老太太有头疼病,这在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,很多跟这个圈子接触较深的风水大师都知道这点。 般若说完,忽然转向一旁的工具房。 片刻后,她拿着一把铁锹走了出来。 众人面面相觑……这是什么鬼?来算个风水而已,又不是来做苦力的! 只见般若拿起铁锹,取坟上头一点土观察颜色,发现这周围的土多为黑土,可这份上的土却隐隐发黄。 “此处坟头土发黄,因此可以说,此乃金葬,表明坟地底下生气十足,很可能有河鲜物出现,不出意外,棺底或棺木左右有鱼蚱荷花龟出现,此处为贵地。” 几位大师你看我,我看你,不知该如何接话,他们在心里为般若捏把汗,因为般若说的话简直是为自己挖了个坑往下跳,毕竟,即便是她所说不假,可要想证明还得开棺挖坟,这样太劳师动众,也着实没有必要。 霍老却忽然大笑一声,满意地点头,“姑娘果然有真才实学!上次陵园翻新,正如姑娘所说,坟地里有乌龟出现,我们当时根据风水师的建议,没有动它,想必这只乌龟至今仍待在这座坟地下面。” 听了这话,众人悬着的心都落了下来,般若却并未显得高兴,她看向这陵园的墓碑,发现有些不对劲。 按理说,大师指点过的地方不应该出现这样的问题才对。 思忖片刻,般若指着那墓碑问霍老: “霍老,这陵园内的墓碑有些奇怪。” “哦?这里所有的墓碑都是用最好的汉白玉制成的,有哪里奇怪的?”霍老似乎等着她的下文。 般若眉头微皱,继续说道: “立碑也是极其讲究的一件事,如果碑在左角偏15公分对左眼不利,在右角则对右眼不利。而如果碑高如果超过2到3米,宽度达到1-2米,其家子孙必然官运不济。而我看您这里的墓碑都高都超过3米,宽都超过2米,这对霍家后人的当官之路只怕……” 说到这里,般若似乎明白了什么,是啊,霍家这样的世家怎么可能在立碑这样的小事上出差错?而出错的地方又指向后世的官途,如果真的出错,那只能说明,是霍家故意要出的。 果然,只见霍遇白低沉如清泉的声音响了起来: “姑娘有所不知,这是祖先定下的规矩。” “祖先?” 霍遇白深眸低垂,点头道:“我们霍家祖上富可敌国,为了保全这样的富贵,霍家一直积极置身于国家的建设,每位当家人都为国库捐献了不少银两,当年,为了打消皇上对霍家的猜忌,霍家立下誓言,霍家后世子孙永不当官,因此,在立碑时,爷爷特地嘱咐,这碑不可旺后代子孙的官运。” 般若这才明白过来,原来,霍家只想在世事变迁中保全后代子孙的富贵,其他并不强求。 霍老此时才彻底对般若刮目相看,他用那双阅遍世事的眼睛,看着周围的风景说: “树大招风,我只希望我的子孙们能平安荣华,不求官运发达。” 说完,他看向般若,认真地问:“那依姑娘看,我们霍家还可富贵多久?” 他略过那几个年纪大的风水师,直接问般若,显然把她当成其中的代表了,几位大师也感觉到他的意思,却都不得不承认,这般若小姑娘家的,却很有真才实学,一时都感叹——真是后生可畏啊! 般若不自觉带着前世的习惯,把双手背在身后,目光注视远方,沉吟: “不出意外,至少百年。” 霍老对般若的说法似乎还算满意,他笑道:“能望得子孙百年平安富贵,我也算竭尽所能了。” 霍遇白却好似没听到他的话。 风乍起,林涛袭来,河水微皱,霍遇白迎风而立,看着般若瘦弱的背影,心里不觉哑然。明明是个17岁的小姑娘,怎么竟老气横秋,就现在这背手而立的模样,倒像是个没牙的老太婆。 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,他强迫自己回神,将奇怪的想法抛至脑后,他重新看向霍家偌大的陵园,终于表情莫辨,不知在想什么。 第019章 致富 这次入坟断事十分顺利,霍老也达到了此行的目的,心情十分愉悦,这不,几位风水师人还没走,霍老就让人给每位都分了一包钱。 几位大师都觉得受之有愧,虽然这世界上没人不喜欢钱,但有时候来钱太容易,难免有些心虚。他们都有手下跟从,只需把钱交给手下,倒是无意中保全了自己的风骨。 反观般若,手里抱着一叠钱,还不时觉得钱太沉,手腕拿得有些酸,那满脸愁容的模样,倒像是跟钱有仇。 几位大师的徒弟看着这一幕,都在心里吐槽:讲真!嫌钱重,给我啊!我拿得动,不嫌累! 赵明远走过来,对般若竖了个大拇指:“说真的,大师,我赵明远这辈子还没服过谁,算起来你是第一个!” “是么?”般若语气依旧淡淡的。 “那当然!说真的,你真厉害,霍老那是什么样的人物,都对你这样欣赏!能让霍老认同的,那还能差的了!” 赵明远笑说:“要知道,当初二爷才十四岁,相古董的功力在全国已经是数一数二的,那霍老却还摇摇头说——差得远!可见他是眼光多高的人啊!” “我很荣幸。”般若说完,见霍遇白正站在一颗杨树下,不由走了过去。 “霍先生。” “嗯。”霍遇白微不可查地把视线调低了一点,俯视着她。 般若敏感地察觉到这个动作,这才想到,如今自己还小,身高尚不如前世,也就一米六三的样子,心里不由感到郁闷。 “不知道有没有幸,能再为霍先生算一卦。” 一想到这件事,般若就手痒,很想再次为他测算一番,好让他知道真正的神算是什么样的! 霍遇白想了想,略微沉吟:“我今天下午有空,不如和明远一起去我的住处。” 般若闻言,这才松了口气,“好。”多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。 两人都坐了赵明远的车,车是司机开的,赵明远先坐了副驾驶,他们只能并肩坐后面。 临近中午,路上有些堵,饶是司机的开车技术很好,也难免会有急刹车。 路过红绿灯时,忽然有个老人家横穿马路,司机第一时间踩下刹车。 般若身子猛烈晃动了一下,眼看就要撞到座椅,情急间,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稳稳地抓住了自己。 般若深深呼了口气,她转过头,盯着他深如寒潭的眼眸,低声说:“谢谢。” “嗯。”霍遇白缩回手,修长的手指不经意地在膝盖上敲打着。 司机下车看了情况,很快就回来了。“赵总,老人家没事。” “继续开车!”赵明远说。 “不用了。”般若忽然开了口,在赵明远疑惑的眼神下,她说:“送我回去吧,霍先生今天下午有急事,怕是不能成行了。” 霍遇白眉头一皱,不解她这话的用意,正要发问,电话忽然响了起来,是他的助理打来的。 “霍先生,新来的这批元青花有些问题,需要您亲自来处理一下……” 听到助理的话,霍遇白看向般若,只见对方神色如常,一切似乎早有预料。 奇怪,算命一事,难不成连这么小的事情都能算出来? 霍遇白挂了电话,没再说话,赵明远瞥了眼他的脸色,知道是被般若给说中了,便与有荣焉地笑道: “得!大师不愧是大师!简直是神了!小王,现在掉头,先送大师回去,再送二爷!” 车子忽然掉了头,般若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,心里想的却是方才他抓住自己时,手上那温热的触感。 在那一瞬间,异能忽然起了作用,脑海里出现的画面正是方才他接电话时的场景。 送般若下了车,霍遇白按下车窗,说:“般若姑娘,抱歉这次失约了。” “无碍。” “等霍某把事情处理好,再约姑娘一聚。”霍遇白说道。 般若点点头,抱着那个装着钱的信封,往家里走去,这一路虽然不长,她却感觉到来自车里的视线,直到她进了家门,车窗才关上,黑色的轿车在烈日下绝尘而去。 - 她回家的时候,王长生正在算命馆擦桌子,没办法,本来他生意就不好,原以为借了女儿的光,这下生意总会火爆起来,谁知,只要般若不在,他这算命馆就彻底没人来,他郁闷地直叹气,没事做,只好擦擦桌子,整理下店里的书本,省的老婆见了又要念叨了。 小汤包正在写奥数题,见般若抱着信封进门,一下子跳起来,笑着问:“般若,你抱的是什么呀?”说完,人凑上来,一看里面的东西,当下“哇”的一声,叫了出来: “般若!小姨!你你你……这是什么呀?” 被他这么一喊,家人都围了过来。 恰逢周末,王明夏夫妻都在家。 “般若,你哪来这么多钱?”王明夏十分震惊。 “是呀,闺女,你该不会是学坏了吧?”蒋吟秋最近老是见到有轿车来接女儿,本以为是薄荷家的车子,就没多想,现在看到这么多钱,这才有些担心。 汤锦川毕竟是见过世面,想了片刻,便笑道: “你们也太少见多怪了,以般若现在的能力,出场一次肯定价格不菲,我估计这是人家给她的报酬。” 般若没有否认。 “不是吧?算一次就这么多?”蒋吟秋有些回不过神,般若发家致富的速度太快,她有些不习惯! “这不算多!”般若分析道:“我给富人算命化灾,帮他们挽回的损失常常以千万计,这点小钱算什么!” “也是,我听说那些港台明星很信这个,有几个圈子里有名的大师,出场费都百万以上。” 般若点点头说:“姐夫,如果你们买房需要钱,我可以先借给你们,等你们……” 汤锦川听了,笑着拒绝:“般若,你要相信姐夫有能力给你姐姐幸福,我一个大男人向你一个小姑娘借钱,算是怎么回事!” 听了这话,王明夏颇为自豪,“就是!你的好意姐姐就心领了,不过,我还是希望靠自己的努力赚钱买房!再者说,你救了我们一家人的命,姐姐已经很感谢了,可不敢再贪心!” 王长生听到家人的谈话,走过来,不敢相信地捏了捏大信封:“这有二三十万吧?怎么可能这么多!” “我说了,这不算多。”般若第一次坦诚地跟家人说出自己的想法。“我既然有这个能力帮人家算算命也没什么不好,但是我今年就要升高三,为了考大学必然要投入许多时间,到时候肯定抽不出空来,如果一味帮邻居算那些小事,既费时又费力,得不偿失,因此,我以后不会接这种小单子,现下我有了一些人脉,以后少不得富商来找我,大家要提早习惯。”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,在一个家庭中,好似谁赚的钱多谁能力大,谁就更有发言权。 因此,虽然般若也不过才17岁,但说出这番话,却让全家人都连连点头。 “般若你说得对。”王明夏颇为赞成,“爸爸算命这么多年,也没你几个单子赚的多,可见你的路线是对的。” 汤锦川见老丈人脸色不对,便打圆场:“爸他是热心肠,喜欢帮邻居们张罗张罗,那也没什么不好的。” 王长生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。 蒋吟秋瞪了他一眼,哼道:“看你那点出息,女儿有本事你这个做爸爸的还不高兴啊?女儿比自己能干那是好事,我看你就是大男子主义闹的!” “什么大男子主义!我想赚钱给你们用,这还有错了不成?”王长生嘀咕:“自从般若的名声传出去后,我的算命馆是一单生意都没接到,再这样下去,我到哪去赚钱养家啊!” 般若很能理解王长生的郁闷,王长生虽然赚不了大钱,但是他有责任心,总想给家人更好的生活。 般若略一思索,便说: “爸,你不如以后专攻起名这一块,现在的家长都对孩子寄予厚望,都希望名字能旺他们,以现在的行情,随便起个名字都好几百块,再带着给人家办喜事的人核核日子,这样,养家应该问题不大!” 王长生承认她说得对,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在算命这行走不通,就是要面子,不肯承认罢了。 女儿有能耐,他这个当爹的不比谁开心啊,就是一时间转不过弯来,觉得面子挂不住。 “我觉得女儿说的很对,你忘记那天的张大山了吗?如果不是女儿帮你给解决了,最后他损失了那么多钱,能不找你算账吗?”蒋吟秋分析道:“女儿现在这么有能耐,我们要做的就是别给她添麻烦。” 她说的正是般若所想的,现如今,她虽然重生了,也改变了姐姐一家人的命运,连带着也保住了妈妈的命,但别忘了,前世,王长生是遇到飞来横祸死的,也就是说,家里的厄运其实并未完全结束。 但是重生以来,她仔细观察了周围的人,包括上次来闹事的张大山,都不像是那个幕后的罪魁祸首,到底是谁跟自家有这样的冤仇,想要全家都不得好? 想到这里,般若打定主意要再仔细观察一下。 蒋吟秋最终拍板说:“行了,我替你决定了,你以后就按照般若说的,给人家测测名字,算算车牌照、核核喜事日子什么的,算命这事就别沾边了。” 王长生寡不敌众,没办法,只得闷声说:“我知道了。” 蒋吟秋说完,道:“好了,我去做饭,明夏、锦川,你们陪般若一起把钱给存了!” “好的,妈。”夫妻俩应承着,又陪着般若去了趟家附近的银行,存了钱,这才回了家。 第020章 彩票 自那日与霍遇白分别后,般若都没接到他的电话,她也不再强求,可能为他算命一事,也需要缘分,那么,随意处之,才是正道。 这几天,她倒也没闲着,在她的有意锻炼下,她控制异能的能力越来越稳定,现在,只要她的意念足够强烈,经常能调出异能来为自己所用。 慕名而来,求她算命的人依旧很多,不过,王长生知道她的意思,全都帮她给挡了。 这已经是八月的第二个星期日了,入秋后,早晚开始凉爽,夜里睡觉甚至还要盖一床薄被。 一早起来,般若踏着朝霞,到小区附近去散步。 她走到小区正南边的彩票店,只见那里熙熙攘攘挤着不少人,般若停下脚步,只见东边有一道霞光似是从天上泼落,罩在这小小的彩票店附近,她伸出手指来掐算一番,很快就有了结果——这彩票店怕是要有大喜之事。 这时,小区里一向很爱买彩票的邱大爷骂骂咧咧地从店里走出来。 “邱大爷。” “般若?是你啊,起得还挺早。”邱大爷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。 “睡不着便早点起来散散步,怎么了?邱大爷,发生了什么事?”般若盯着他的面相,细细看了许久。 邱大爷似乎心情不好,见有人可以倾诉,就跟倒豆子似的把一切全说了: “哎,你有所不知,就我们小区那个无赖郭大烟,他天天买彩票,从去年开始就陆续朝我借钱,前前后后大概有一万不到,但是不管我怎么朝他要,他都耍无赖,不是说没有就是找借口,今天说他妈跌断腿了,明天儿子跟人打架住院了,后天他自己得了肝癌,总之,什么借口都有,就是不还钱。 “要命的是,我家孙子这几日查出白血病,需要钱治疗,一家人简直头发都愁白了,这不,我就忽然想起来他欠我钱。昨晚去他家里要,谁知道,他耍无赖,说要钱没有,要命一条,说浑身上下一分钱没有,就只有一叠彩票,他喝得醉醺醺的,就把这叠彩票扔给我,说是这彩票能中五百万,叫我拿回家,要是中奖了,再把剩下的499万还给他,你说!有这样无赖的吗?”邱大爷唉声叹气,一脸愁容。 这位郭大爷年轻时候就是个混混,后来老婆跑了,他自己带个儿子过日子,经常坑蒙拐骗的,又因为喜欢抽大烟筒,所以小区里的人都叫他郭大烟袋。 “这不,我来问问这些彩票能不能给退了,你说我留着这叠废纸也没用。”邱大爷发愁:“还不如退了留点钱给我孙儿买点水果吃。” 般若继续盯着他的脸,仔细端详。 被她这么一看,邱大爷一个激灵,立刻打起精神问: “般若,我听说你算命很厉害,该不会是瞧出我有什么不对的吧?” 般若没有否认,她点头说:“今日我恰巧遇见你,怕也是你我之间的缘分,因此,我就破例为你算一卦,不过我收费比较贵……” 邱大爷一时有些犯难,他哀叹道:“般若,我家里实在穷的要揭不开锅了,所有钱都打给儿子,让他带孙子去看病了,不说别的,这孩子得了这种病,总不能不救吧?我就算饿死,也做不出那种放弃孩子命的事!” 他的话让般若很是感慨,世间万物皆有因果,邱大爷应该也想不到,他的善心为他带来天大的好运,只是福兮祸之所倚,祸兮福之所伏。 是福是祸,端看下面自己的造化了。 “邱大爷,我既然开了口,就知道你定然会有那钱来付我。”般若自信地说。 “哦?般若,你快给邱大爷说说,我到底会遇到什么事?” 看邱大爷的面相其实是一辈子老实却又无灾无祸的命格,按理说,他就跟大多数中国人一样,幼时贫困,中年娶妻生子,老年后为儿子带带孙子,一辈子生活平凡,到老也没多大灾祸,就这样平淡过完自己的一生。 只是,他爱做善事,许是因为好事做多了,竟无意中改变了自己的运势。 我们经常说一个命好或者运气好,其实,好命不代表会有好运,人的命就像车子,运气就如同马路,车子需要在路上行驶,人的命需要运来辅助,否则,就算你开一辆劳斯莱斯,走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,也会难免磕磕绊绊,发生车祸。 因此,当一个人本来普通的命,得到运气相助相生,这个人的命就会越变越好,开始兴旺发达,反之,如果运气不能加分,反而拖后腿了,那么,本该顺当的人生就会过得很不好。 这就是命运相辅相成的道理。 见般若只盯着自己看却不说话,邱大爷有些急了,追问: “般若,你快说说我到底会发生什么事?我那孙子的病能不能治好呢?” 般若观邱大爷现在的面相,可见他面部本有非常显而易见的阴沉之气,其后世子孙会有重大的疾病,但是,这阴沉之气一直在悬浮游离,不似有盘根之象,可见他孙子的病,虽然重大,却能够治疗好,不出一年就会过去。 但是邱大爷各宫隐隐发红,满面红光缭绕,喜气盈盈,似有吉祥之召,看他整体运势越来越好,似乎就要到达顶点,可见他这几天就会遇到那喜事。 很可能是飞来横财。 但运气突然变好,未必就是好事,很多时候,飞来横财之后就是突然横死。 历史上,这样的例子并不少。 想到邱大爷手里拿着的彩票,般若说道:“邱大爷,你别着急,等我看好后,再跟你细说,你先把手伸出来,我看看你的手相。” 邱大爷闻言,忙不迭伸出手。 般若轻轻触碰他布满深纹的大掌,而后,她开始发动意念,开启天眼。 果然,长久以来的锻炼是有效果的,这一次,般若很清晰地看见邱大爷不久后发生的事情。 如她所料,邱大爷手里这几张彩票,有一张会中大奖,而且是五百万! 第021章 福祸 要知道我国相关法规规定:“彩票不记名,不挂失,不流通,不返还本金,不计付利息。”也就是说,就算不是购彩者,只要手里有彩票就可以顺利兑奖。 假使邱大爷真的拿到这五百万,那他人生的运势就会彻底改变,中奖后的命便会与以往不同,那么如今的推算就不能作数。 般若想着,再次启动了异能,这一次,她看到邱大爷中了大奖后发生的事情。 起初众人听说邱大爷中了五百万,都不敢相信,再多方打听得到了证实,先是亲戚们一齐上门,想要分一杯羹,而后邱大爷的女儿一家也回来,要求邱大爷早点分遗产,最后,那郭大眼袋听说了这事,想到邱大爷这彩票是自己给他的,便上门来闹,郭大烟袋本就嗜钱如命,见中了五百万,哪里还能放过? 他要邱大爷把五百万还给自己,自己再从中拿一万给郭大爷,而邱大爷认为,自己当初拿着这彩票是承担风险的,谁都不知道彩票能中奖,郭大爷既然把彩票给了自己,那就与彩票无关了,他为了给孙子治病,自然不会还钱,两人各执一词,最终,在争斗中,郭大烟袋喝了酒,激动之下,拿起桌子上切西瓜的水果刀,毫不犹豫地捅向了邱大爷。 最终,邱大爷横死,郭大烟袋坐牢,两人都没好下场。 所以说,是福是祸,不能那么快下定论,中五百万是福,可这福却招来巨祸,未来之事难以预料。 “般若,你看好了吗?”邱大爷打断她的思路。 般若点点头,她深深地看了眼邱大爷,问: “邱大爷,你这么爱买彩票,有没有想过中了彩票后会怎样?” “中彩票?”邱大爷愣了下,显然有点没反应过来。 “我以前确实想过这个问题,但是买了这么多年彩票,却一次也没中过,我就有些灰心了,现在我孙子生了病,我就希望能把他病给治好就行了,其他的不敢多想。” 邱大爷说完这些话,才看向般若,似乎有些不敢相信。 “般若,该不会我要中彩票了吧?” 般若没有否认,“但是这彩票却不是你中的。” “不是我中的?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话音刚落,他似乎想到什么,看向自己手里的彩票纸。“难不成,是郭大烟袋这彩票……” 般若依旧没有否认,有时候算命就是看缘分,比如:如果她今日没有起早,就不会遇到邱大爷,如果没遇到邱大爷自然就不会为他算命,而现在自己算出来了,这就是缘分。 邱大爷倒是对般若的话没有丝毫怀疑,他深知般若最近名气很大,说什么准什么,那如果郭大烟袋这彩票真的中奖了…… “般若,我……郭大烟袋他……” 邱大爷毕竟一把年纪了,第一时间想到了争端问题,也是,这彩票要是中了,那郭大烟袋还能饶得了自己吗? “邱大爷,我不得不告诉你,福祸总是相伴而来,你中奖是真,但中奖后的祸事却是你无法承受的。” “无法承受?难不成还能要了我命不成?”邱大爷自言自语。 “天机不可泄露,多的我就不说了,怎样处置,看你自己。”说完,般若转身继续散步。 独留邱大爷在原地,陷入了沉思,久久没有离去。 - 五天后,邱大爷找上门。 “邱大爷。”蒋吟秋上来打招呼。要知道现在邱大爷可是小区里的名人,虽然他没有承认,但大家在背地里都议论,说他中了五百万彩票,还说他要拿着钱搬到外地去,再也不回这里了。 “她婶子,我这次是来感谢般若的。”邱大爷说道。 “感谢般若?”蒋吟秋笑着反问:“为什么啊?我家般若做啥事了?” “多亏了你家姑娘!要不是般若算到我能中彩票,我说不定就把那彩票给扔了。”邱大爷实在感叹,他第一次觉得算命一事竟然这样厉害。 “什么?”蒋吟秋从没提般若提过这事,颇为惊讶。“真是我家姑娘算到的?” “那可不!这还有假吗?你自己家闺女有多少本事你这当妈的还能不知道啊!”邱大爷用一种“你就别逗我”的眼神看向蒋吟秋。 蒋吟秋咳了咳,为什么听邱大爷说这话,她莫名有些心虚呢?再说了,这臭丫头既然能算到人家彩票中奖,为什么不算一算,让她也中个五百万什么的! 这时,般若从楼上下来,见邱大爷红光满面,显然已经拿到了彩票钱。“邱大爷,你找我?” “般若,我这次是来感谢你的。”说完,邱大爷从包里掏出一叠钱。 邱大爷知道以般若现在的能力,赚大钱是不在话下的,也知道像她这样透露天机的做法,会有损自己的福气,因此,问过家人的意见,最终取了十万元送过来给她。 般若没有推辞,她表情淡淡的,没有丝毫起伏。 “领到钱了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交了税后,还剩下四百万。”邱大爷说完,看着般若,沉吟:“那个,我跟儿子他们商量了,我们达成一致,不希望就因为这点钱天天逃跑在外,有家不能回,最终连命都没了,我们想,给了你这笔钱以后,把孙子的住院费给交了,剩下的,如果郭大烟袋想要,再一起协商处理。” 邱大爷还算幸运,虽然女儿有些见钱眼开,但儿子很孝顺也很想得开,如今既然一家人愿意在保住孙子命的前提下处理巨款,那命自然会改变。 果然,般若再看他的面相,发现他已经恢复了从前的命格,他不再横死,反而子孙绕膝,家庭非常和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。 至于到底两人最终如何分配这笔钱,这不是她该关心的。 般若对别人家的事情不感兴趣,听完后,不愿意再理会这些家常琐事,因此叫蒋吟秋招待他喝了茶,自己便去了楼上休息。 - 没想到她刚有了些睡意,就见蒋吟秋踩着一双拖鞋,推门进来。 天有些热,般若这屋的空调有些不给力,这几天她又忙着练功学习,没顾得上买新的空调。 “妈。”般若揉了揉眼睛坐起来,她摸了摸后背,全是汗。“妈,找我什么事?” “闺女,妈想跟你谈谈。” “妈,你说吧!” 蒋吟秋一向立志于当个让孩子喜欢的妈妈,时不时还搞点家庭民主,因此,怕自己的话会伤了般若的积极性,她斟酌了好久,才开口: “是这样,你爸爸这人虽然算命工夫不怎样,但是他毕竟做这行做了不少年,我对这行的规矩也大体清楚,算命这行饭不是谁都可以吃的,比如你爸,学了这么多年,还只是个半吊子,你呢,有这方面才能,又会赚钱,我这个当妈的心里比谁都高兴,但是说实在的,随着你钱越赚越多,我这心里却更加担心起来。” “妈,你是担心会有报应落在我身上?”般若当然知道蒋吟秋心里在想什么。 “没错。”蒋吟秋满脸愁容,丝毫看不到一点喜悦。“就说今天邱大爷的事吧,他中了彩票,还是你给算准的,这种泄露天机的事情,对你真的没有一点好处!你又不缺钱,要那点钱做什么!依我看,你应该就当做不知道,让这件事给过去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,他中不中彩票,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 “妈,其实我算命真的讲缘分。”般若想了想,不知该怎样跟她解释。“入了这一行后,我也开始相信因果相信缘分,很多事情看似没有关联,但是冥冥之中却都是安排好的!” “那你也该有所选择啊,你一个人总不能把这世界上所有人的命都算好了,再说了,要是所有人都有好命,人生一眼就看到头了,还有什么意思呢?” 般若回答道:“就算我帮他们改命,也是有所选择的,有些人,比如张大山那种,我是万万不会帮他的,再者说,命改了以后,下面的人生也会发生变化,并不是一成不变的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蒋吟秋见说服不了女儿,便有些急。“般若,那如果这一行所说的‘五弊三缺’要是应验在你身上该怎么办?” 蒋吟秋因为王长生的关系,对这行多少有些了解。 人们常说的“五弊三缺”指的是一个命理。 算命之人能够窥测天机,但最终会因泄露天机太多,而受到上天的惩罚,使得自己的人生总有许多不圆满之处,这是算命之人与常人所不同的特殊命格。 这里所说的“五弊”,不外乎“鳏、寡、孤、独、残。”通俗的解释就是,算命之人,要么是光棍寡妇,要么就是孤独一生,再严重的还有身体残缺。 三缺说白了就是“钱,命,权”这三缺,也就是说,一般算命之人都没钱、没权、命不长。 第022章 黑气 前世,师父在教授自己学业之初,就曾提到过这个问题,师父他老人家在年轻时丧偶,一辈子孤独,也没个子女后代,“五弊”中就占了三样,并且他常年云游四方,名气不曾在一地有积累,因此,并没有赚到多少钱,他这样的人肯定也没什么权力,因此“三缺”中就中了两样。 前世她父母家人早亡,正中了“孤、独”两弊,且没权力,又半路重生回来,中了“命、权”两缺,可见,算命之人人生多不圆满,也不是虚言! 不过,前世她为富人算命曾经赚到不少钱,师父尊重她的选择,到了重生前,她一直都没有伴侣,师父还曾说道:“看来,你是不缺钱的,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能不孤寡。” 这世,重生后的她其实想过这个问题,她想过要放弃算命一事,安静地当个普通的女孩子,但是,这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,难不成她们每个人就都很幸福?现在,算命为她救回了家人的命,为她赚了钱,她也不曾做过亏心事,只是把算命当作营生的手段,这跟那些上班拿钱的人有什么分别? 不过,蒋吟秋的担心她很能理解,但她心意已决。 蒋吟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了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说:“闺女,妈妈真的担心你会不幸福,你说,就当个普通女孩子,嫁人生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,这不好吗?” “妈,普通女孩子难道就不会遇到困难吗?”般若反问她,“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·九,我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否定算命这一行。” “哎,我是说不过你了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可是,你以后就别再掺和彩票这类的事了,要知道很多人对钱都有红眼病,要是人家把你绑架去,叫你算命,那该怎么办!” 般若微微一笑,靠在蒋吟秋的肩膀上,宽慰她,“妈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前世失去家人,她孤苦无依,好不容易重生回来,怎么舍得照顾不好自己,而让父母担忧呢? 蒋吟秋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便没再继续,母女俩的谈话这才结束。 - 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,般若的暑假作业完成的已经差不多了,现如今,只还有一篇作文和一张数学试卷。 这段时间的复习还是有点用处,最起码看到高中的数学公式,她多少还能认识几个。 然而数学对她来说还是很困难。 正巧,下午薄荷来了,她请教了薄荷一道题目,惹得薄荷一脸惊悚地看向她。 “般若,不是吧?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还问我这种的学渣?” “数学课代表?”般若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高一时候她似乎真的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。“那个嘛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 “这也没可能啊,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都不会。”薄荷还是一脸玄幻的表情,她拿起笔画了个抛物线,再把试卷递给般若,“一想到你这样的玄学大师居然还不会一道数学题,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!” 薄荷是那种如诗如画的长相,饶是般若经常看到她,却还是会被她的美折服,觉得这人就像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,美的不像真人!要她说,就薄荷这样的长相,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,而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,想必等她出道,一定会红遍半边天。 说起来,这时候的美女可比后世的看起来美多了。般若不喜欢后世那种单调的审美,似乎女孩子要不是锥子脸都不好意思出门。 “我是太久没看书了,所以很多题目都不会了。”般若说着,根据薄荷的提示,把题目给做了出来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薄荷从黑色的香奈儿小羊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般若,眨眨眼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“是什么?”般若接过这个红色丝绒面方盒,她疑惑地打开,当看到里面躺着的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 “翡翠?”她拿起这个近乎透明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翡翠镯子,迎着光线,反复看了下,最终下了结论:“是玻璃种。” “识货!”薄荷露出一口珍珠米样的牙,开心地笑道:“送给你。” “送我?”般若不解地看向她。 “是啊,你忘了,上次你帮我们家化解掉小鬼,我们还没感谢你呢。”薄荷说。 上次之后她回去了解过,原来像般若这样的算命大师,因为会泄露天机,所以必须收取一些钱或者物品作为报酬,否则,对般若来说,是会折损她的福气的,知道这点后,她赶紧琢磨着要给般若报酬,而考虑到她们之间的交情,送钱俗气,想来想去,送个饰品是最合适的,毕竟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。 “可是这个镯子太贵重了……”般若诚心说。 前世,她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的那段时间,走南闯北,加上经常给不同行业的富商算命,也曾接触过做玉石的商人,因此对玉石赌石这类事情有一定了解。 薄荷所送的这块翡翠是正宗的玻璃种,水头很好,地子也好,翡翠晶莹柔和,是难得的好物件,虽然不是各种极品,但只怕没有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。 “再贵重也比不上你我之间的感情,你可以为了我放弃几十万的收费,难道就不许我礼尚往来?”薄荷坚持着,她一脸感慨地看向般若,真心地说:“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,好在有你帮我,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 般若没再推辞,事实上她也不喜欢无谓的客套。 “你是我朋友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:“我知道叔叔那件事你心里肯定不舒服,不过既然阿姨愿意原谅,你就别放在心上,多陪陪阿姨,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” 薄荷垂眸,含泪点点头。 “好了,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,我作业做完了,咱们一起去找顾兮兮?”般若微笑着说。 “好。”薄荷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说:“正巧我爷爷要过寿了,我想去古董街和玉石市场那边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买作礼物的。” “行,叫了顾兮兮,咱们一起去。” - 两人来到顾兮兮家里的时候,般若的一号迷妹——顾妈妈,星星眼地看着般若,十分热情。 “你们这几天也不来我们家玩,我还一直说着要给你们做酸菜鱼吃的呢。” “顾妈妈,下次吧,今天我们还有点事。”般若笑道。 “行,那你们下次一定要来!”顾妈妈又笑着看向般若,“般若啊,最近有没有给谁算命啊?我太喜欢你算命时那一言就准的样子了!” “顾妈,等我有空讲给你听。” “好啊好啊!那你来了提前告诉顾妈,顾妈买好西瓜、瓜子,在家等你哦!” 顾兮兮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对般若和薄荷这么好,对我就当丫鬟使唤,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哦!” “你个臭丫头,皮糙肉厚,天天嚷着减肥,要不是我使唤你,你体重能瘦到九十斤吗?” “那明明是我运动的结果!” “运动?你浑身上下,唯一动的就只有嘴了!” 般若和薄荷噗嗤一笑,顾兮兮万分羞窘。 顾妈妈不耐烦地推推女儿,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手里,嘱咐:“这里是一张欠条,关系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!你爸本来是叫我送去的,现在正好你要去那里,帮我给带过去,记得,一定不要给弄丢了!” 顾兮兮懒癌犯了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好意思,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就是不会做事,肯定会把它给弄丢了!” “是吗?”顾妈妈不在意地温柔一笑,还不忘眨眨眼,“宝贝女儿,如果丢了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 顾兮兮后背一凉,立刻缩着脑袋,很怂地认命送东西了。 般若和薄荷又相视一笑。 工地离古董街不远,顾爸爸在工地上承包大楼的主体,这份工作很忙,自己给自己做事,经常全年无休,平常早出晚归的,般若和顾兮兮认识这么久,也就只见过他一面。 这不,八月已经快结束了,眼看着中秋节就要到了,中国人对传统节日有着不一样的执着,过节拿钱回家,往来送礼,少不得要钱!因此,每年这时候,工地上正是要账的时候,顾爸爸忙,走不开,这才叫顾妈妈把欠条送来,准备跟项目经理对账。 顾兮兮来到工地,一眼便从一堆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中,认出了自己的父亲。 她朝顾爸爸招手,“爸,你来一下,我妈叫我给你送东西。” “老顾,这是你女儿?长得真俊!”工友们笑道。 顾爸爸自豪地笑了笑,谦虚了几句,就跑了过来。 “薄荷,般若,你们也来了。” “顾爸爸好。”两人打了招呼。 顾爸爸接过欠条,确认没问题后,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,递给顾兮兮,吩咐道:“兮兮啊,天这么热,带你两个朋友去吃个冰淇淋什么的。” 顾兮兮抓着钱,喜笑颜开,“爸!还是你好!我终于相信我是你亲生的了!” “这孩子!”顾爸爸嗔怪,“就你这泼猴的样儿,要不是我亲生的,我还不早就把你扔到垃圾桶里了!” 般若和薄荷听了接着笑,几人认识时间不短,都知道,顾兮兮的父母人风趣幽默,对孩子也好,虽然家庭不算是最富裕的,但一家人相处的感觉真的让人羡慕。 顾爸爸说完,笑道:“天气热,这里灰尘也多,工地上太不安全,这次顾爸爸就不招待你们了,叫兮兮请你们吃冷饮,回头顾爸爸请你们到我们家做客。” “顾爸爸,您太客气。”薄荷笑着说。 般若正想说话,盯着他的视线却忽然一滞,只见一团黑云邪气忽然涌来,这黑气来到顾爸爸身边,瞬间就把他紧紧包裹起来。 第023章 算命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第024章 赌石 周围围了许多人,大家听了这话,都纷纷驻足,两人都称自己是风水大师,一个大师给另一个算命,这事真是奇了!更何况,其中一个大师还是个小姑娘,你说这事有趣不有趣? “小姑娘,你说自己是大师,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呢?”围观的吃瓜群众问。 “证明?我为何要证明?”般若有些不以为然,她压根不在乎别人信不信,更何况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。 谁知,那算命的听了这话,立刻气焰高涨,“我就说你小小年纪别出来骗人吧,就你这样的小姑娘还会算命?别骗人了!” 般若扬起唇角,来了兴致,她围着算命的转了一圈,而后胸有成竹地说: “我不仅会算,还能算出你今年三十有七。” 算命的气焰马上矮了一截,他心虚地望着般若,嘴硬说:“你说几岁就几岁啊,还真以为自己是神算啊!” “你不承认也没关系。”般若又笑了笑,她细细相看了这算命的面相,叹气道:“只可惜你今年本命年,流年不利,命犯太岁,只怕如果不及时化解,必有血光之灾!” “血光之灾?”算命的大笑一声:“妈呀,这年头骗人手法还有这么老派的,你这样不与时俱进,还能骗着钱吗?” “你不信?”般若挑眉,“你不仅有血光之灾,而且从你面相上看来,这血光之灾主腿脚不便。” 被她这么一说,算命的有些生气,自己不过是卖她点桃花水,她居然咒自己。 “你这个小姑娘!我告诉你,你再这样说下去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 算命的气呼呼的,脸色已经很难看。 他虽然经常骗人,但也就是想赚点钱,但这小姑娘居然把骗术上升到生命危险的高度,实在有点不厚道!要说这年头马克思主义是白学的吗? “你个小姑娘,年纪轻轻不去上学,居然学人家招摇撞骗!”算命的气的直吹胡子。 薄荷和顾兮兮在一旁直摇头,这年头,就是很多人会以貌取人,要知道,那些个不信般若的人,下场都很惨! 顾兮兮双手合十,看着算命的,默哀:“阿弥陀佛,施主,你自求多福吧!” 般若很诚恳地说:“如果我是你,我就赶紧离开这里了。” 算命一听这话,以为她是心虚,当下挺着胸脯说: “嗨!你越说这话我就越是不走了!我就不信这个邪了!我倒要看看,哪来的血光之灾!” 谁知,他话音刚落,忽然,从巷子里窜出一条狼狗,这狼狗有半人高,样子凶煞,也不知怎么回事,忽然像是发狂一样,往人群中钻。 “小心!”般若把两人拉到一旁,众人也都躲开了,谁知那算命的正巧背对着狗,来不及反应,被那狂犬冲上来,一下子便咬着了腿。 算命的狂叫一声,狠狠蹬着腿,想把那狂犬给踢开,谁知那狗却像是认准了他,怎么都不松口! “救命啊!”算命的惨叫一声。 这时狗主人终于跟了上来,他一棍子打在了狗身上,狗这才松了嘴。 “抱歉抱歉!我没把狗看好,我家这狗平时很乖巧的,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,忽然发了狂!”狗主人连忙道歉。 算命的看着被咬出血的腿,倒地哀嚎。 “妈呀!我的腿好像断了!” 薄荷咽了口唾沫,“刚才般若叫你走,你不走!” 众人见狗被控制住了,这才又围上了,想到方才般若所说,都不由一愣,被狗咬出血,这可不是血光之灾吗?说是灾难主腿脚不好,这被咬的部位可不就是腿吗? 大家心道,这小姑娘可真是神了! 算命的倒在地上,鬼哭狼嚎地捂着受伤部位,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!不过卖个桃花水,居然遇到一个真算命的!这年头的小姑娘都这么逆天吗?夭寿哦!他的命怎么这么差哦! 狗主人忙着把人送去医院,般若见状,拉着好友就走。 顾兮兮背地里问:“般若,你怎么这么厉害?连那人的年龄都算得出来?” 般若狡黠一笑,指着不远处的算命先生说:“我哪有那么神?不过是看他衣服里穿着红内裤,推测出今年是他的本命年。” “原来如此!”顾兮兮跟着笑:“般若,你变坏了哦!” 薄荷也抿着唇,被这一闹,三人十分愉快地继续逛街。 - “大师!”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,被人叫住了。 般若回过头,只见赵明远正站在古琅轩的门口。“赵明远?” “果然是你啊!我和二爷在店里解石,看到门口有个身影很像你,便出来看看。” “解石?你们在赌石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霍家的主要营生就是在古董和玉石两方面,自然少不了要赌石,二爷是各种高手,也正是凭借相古董和赌石的能力,二爷现在才能pk掉其他继承人,管理着霍家。”赵明远说道。 也不知为何,一见到般若,他话就不少。 “是这样啊?那你们继续吧,我们……” “般若,赌石是什么?我还没见识过呢,要么咱们去看看吧?”顾兮兮小声地哀求。 “那就一起进来玩吧?”赵明远邀请。 这一路,薄荷都觉得自己玄幻了,她小声地趴在般若耳边,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这个霍家不会是那个霍家吧?” “什么这个那个的!”般若失笑,“不出意外,就是你说的那个霍家。” “那里面的那个霍二爷……” “正是你说的霍二爷!”般若低声说。 “妈呀!”薄荷脑袋有些晕。平常参加圈子里的聚会,却从未见过这位,现在居然这么轻易见到了? 说话间,赵明远已经带着她们来到古琅轩后院的解石室。 几个解石师正围着一块石头,泼水划线擦拭。 顾兮兮不解地问:“他们围着一块石头干什么?难不成这石头里还有金子不成?” 般若笑笑,为她解释:“这里没有金子,却可能有比金子更贵的东西。” “比金子更贵?那是什么?” 般若眼眸发亮,薄唇轻启,缓声道:“翡翠!” “可是,买翡翠为什么要把石头给买回来呢?”顾兮兮从未了解过这行,加上年纪小,因此,心里有一堆疑问。 她心中理解的翡翠是那种放在珠宝店里售卖的做成成品的那些,比如翡翠镯子、翡翠挂饰、翡翠戒指…… 般若继续解释道:“这里到处都是原石,看起来都是些不值钱又没用的石头,只是,懂行的人都知道,这些其貌不扬的石头里,可能蕴藏着天价的宝藏——翡翠。” “那到底怎么才能知道石头里有没有翡翠呢?” “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机器,能透过石头的表层,探测到里面是否有翡翠,因此,便需要有行家凭借自己的能力断定这石头里是否有翡翠,也正因为如此,才有了赌石这项活动。” “这都可以?我看这里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嘛,哪里像是有翡翠的样子?”顾兮兮不能理解。 “这么说吧,你家上次那个尿壶,在你眼里也是一个普通的物件,但是在行家眼里,那就是个古董。” 般若继续说道: “所谓神仙难断其玉!就是说了赌石的难度。几百块钱买来的石头可能赌出几亿元的翡翠,几亿元买来的原石也可能瞬间赌垮了,变得不值一文!因此,赌石这个行当既有难度又有风险。” 赌石一行的精髓就在于一个“赌”字,赌赢、赌输,天堂、地狱,这一行风险大回报高,然而世人盲目趋从,只看到赌博带来的暴力,却看不到此间倾家荡产的那些。 薄荷比顾兮兮稍微懂那么一点,她说:“也是,听说霍家的二爷最擅长赌石,霍家现在不少的身家都是他通过赌石赚来的。” 赵明远听到她们的议论,便指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块原石说: “你们说的没错,二爷擅长赌石,也很少失手,他是这个行当里的传奇,前几天,霍家刚到了一批新货,按照规矩,二爷先从中挑出几块留下,剩余的再对外售卖,这不,你们看到的这块,是他最看好的。” 顾兮兮问:“从哪里看出这块石头跟其他的有区别呢?” 赵明远指着那石头说:“你看这这块石头上面,有那种绿色硬玉颗粒,样子酷似绿色的松树针叶的东西,这叫松花。你再看石头侧面,原石表层的这种条带状或不规则斑块状呈起伏不定的带状物,颜色多为绿色和黑色,这叫蟒带。” 按理说,这样好的石头,周围的人应该很看好才对,然而,让般若意外的是,周围围着一帮赌石圈内的人,大家却都不约而同地摇头,显然是不看好。 “二爷看好的这块石头确实好,可是再好的石头也解不出可用的翡翠来!”周围有人说道。 薄荷不解地问:“既然石头好,为什么却说解不出可用的翡翠呢?” 般若睫毛低垂,视线一直没从石头上移开,她紧盯石头底部的黑点,眉头紧皱。 “癣!” “什么?” “我是说,大家不看好的原因是因为这翡翠内有癣。” 所谓的癣,是指石头上的斑点,有的是斑斑点点呈现,有的则大片大片呈现,就像是皮肤上的皮癣一样,因此得名。癣会对翡翠内部影响非常大,有行话说“癣吃绿”“绿随黑走”“有癣生绿”的说法,有癣的石头常常出绿,但是要看类型,像这块石头,有起伏的点状癣,称为“硬癣”,也叫“恶癣”。这类石头所出的绿,大部分会被癣给吞没,可以想想,纵使出了天价的翡翠,却全部被黑癣霸占了,连个戒面都做不出来,那么,这块翡翠就等于一文不值。 你皮肤再好,但表面布满恶癣,这样的皮肤还能算好看的皮肤吗? 而翡翠这东西最娇嫩,有一点杂质都会使价值大大折损,更别说这样大块的癣了。 因此,虽然霍二爷工夫很好,但大家都不太看好。 这么多的癣,一旦吃进翡翠里,那纵使是天价翡翠也变得一文不值,看来,这次解石,注定是不太顺当了! 第025章 “你说的没错,这块石头二爷很看好,但其他人都不看好。”赵明远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,他深知霍遇白此举十分冒险。 霍遇白自从掌管霍家大部分的生意后,在霍家的处境举步维艰,每一个举动都必须小心翼翼,否则一旦被人抓住把柄,多的是看笑话想把他拉下马的人。 “大师,你怎么看?”赵明远小声问。 他在商场打滚惯了,看人很准,像般若这样的性格,未必喜欢自己的能力被人知道。 “怎么看?”般若不明所以,“我只是个算命的,对赌石可不懂。” “这我知道,我的意思是,你既然这么会算,那总能看出来二爷会不会破财吧?” 如果不破财,也就是说,这次赌石肯定是赌涨了! 般若挑唇,自嘲一笑:“你忘了吗?我上次给霍先生算卦……” 赵明远这才想起来,般若给霍遇白算卦,却是一个空卦。 这时,霍遇白洗了手,他拿起助理递过去的帕子擦了擦,姿态从容地围着石头转了一圈,而后仔细看着手下画在石头上的线。 解石常有两种方式——切和擦!这条线,是用来评估石头里翡翠走向的,如果线画不好,那么,很可能,一刀下去,翡翠碎裂,再好的翡翠也可能变成碎石。 因此,行里人都说,解石是赌石里很重要的一个环节,有句话叫作“一刀穷,一刀富。” 霍遇白是最好的赌石师,因此,对解石有一定的了解,在查看无误后,他点点头:“就按照这条线切下去!” 周围所有人陡然屏住呼吸,一时间,空气像是凝滞一般,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,全都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解石师。 要切了!要切了!这一刀切下去!就知道这石头是赌涨还是赌垮了! 被周围的气氛感染,顾兮兮和薄荷也都攥紧手,紧张地看着那石头。 般若看着她们的模样,笑了笑,也许这就是赌石的魅力,隐藏在石头里面的东西到底是无用的石头还是天价的翡翠,这一刀下去就现真章了! 而赌石这件事看似是靠运气,其实每一个环节靠的都是扎实的基本功和丰富的实战经验。 忽然,一个清冽的声音传了过来:“般若姑娘,你怎么看?” 般若循声微抬头,不知何时,霍遇白已经走到她的身侧。 他虽然对她说着话,但眼睛却依旧盯着那石头,般若只看到他棱廓分明的侧脸。正值盛夏,周围所有人,无一不是满头大汗,却只有他,依旧淡定从容,仿佛这事与他无关,仿佛这只是翻手覆手就能做成的小事。 般若收回视线,淡淡地开口:“既然霍先生对自己如此自信,又何必问我?” 霍遇白闻言,表情莫名,语气与往常无异: “自信谈不上,只是人嘛,即便是输,也该输的优雅些。” 他似乎在开玩笑,又似乎没有。 他还是那副表情,其实他看起来不是那种难以接近的人,可般若总觉得这人身上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,反正每次跟他说话,总有一种跟教导主任谈话的错觉。 就在这当下,不知是谁喊了一句:“结果出来了!” 所有人一股脑围了上去,除了般若,除了霍遇白。 赵明远一个箭步冲上去,拨开人群,走到石头面前,他看着被切开的石头横截面,大喜,回头冲着霍遇白喊道:“二爷,赌涨了!” 众人早已看到结果,纷纷议论开来。 “出绿了!” “赌涨了!竟然赌涨了!” “是啊!竟然赌涨了!霍家二爷的名声果然不是虚的!” “就是!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奇事,这石头里面到处都是癣,癣几乎把整块石头都吃了,却独独避开了有翡翠的地方。” “是啊,更别说这块石头居然出了玻璃种,这样的翡翠,有一点癣都一文不值,居然就这样巧,癣一点都没有吃进去!”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,薄荷和顾兮兮也不由松了口气,她们第一次经历赌石,总觉得心情起伏很大,现在见霍家赌涨,都很高兴。 霍遇白面色不动,般若看向他,开口道:“恭喜霍先生,赌涨了。” 霍遇白点点头,没有说话。 “怎么?霍先生不高兴?”般若挑眉,虽然他一向是这副不动如山的样子,但如果方才真的以为自己输定了,现如今大反转,总该高兴些才对。 霍遇白低下头,俯视着她,薄唇轻启: “高兴谈不上,只是人嘛,即便是赢,也该赢得优雅些。” 般若决定不说话了。 众人一窝蜂涌上来。 “二爷,恭喜啊,大涨了!” “二爷的眼光果然毒辣,即便在这块石头被癣吞没的情况下,也没有丝毫犹豫,这种魄力不是常人可比的!” “那是!二爷创造的传奇可不是一次两次了!就说今天这块翡翠,细腻清澈,纯净无暇,没有一丝棉绺或者石花,是正儿八经的‘十分水’翡翠啊!”此人感叹。 众人闻言,纷纷点头。 有不少商人,打探他的意思,希望他能把这块翡翠转让出去。 “这样的翡翠还能转让?”顾兮兮追问。 “那当然!”赵明远指着那翡翠,“比方说,从横截面看,这石头是赌涨了,里面出了玻璃种,但很有可能这玻璃种只有这么薄薄的一层,假如再切下去,发现这翡翠就这么一点,那就是垮了,为了避免切垮,可现在把翡翠卖出去,当然,现在这块石头最多值一千万,但是,如果卖了后,卖家继续切,发现这里面远不止这点翡翠,很可能有几千克,那就是大涨!彼时,这石头就值数千万,当然,如果你能把这翡翠做成成品卖出去,也许一个镯子都值几百万上千万,这样么一来,这石头最终卖出大几千万,上亿也是可能的!” “这一切看你怎么处置了。再继续切下去,也可能垮,却也可能涨,到了现在,赌石的赌,还没结束。” 顾兮兮两眼冒光,点头道:“难怪这么多人喜欢赌石,可真有意思!” 霍遇白沉声对众人道:“各位,霍某没打算出手。” 意料之中的答案! “那么……” “继续切!”霍遇白下了命令。 解石师听了,点点头,继续开始切石头。 赵明远笑道:“二爷一般是不会售卖的,因为霍家有自己的珠宝店,完全可以做成高价翡翠卖出去。” “珠宝店?”薄荷疑问。 “是啊,霍氏珠宝。” 顾兮兮两眼冒钱,“霍氏珠宝……好有钱!” 般若尴尬地把她拉了回来,“兮兮,低调点!” 最终,解石师把石头给处理好,露出具有玻璃光泽,纯净无暇的玻璃种翡翠。 果然是大涨!霍遇白赌的这块石头至少能做几十个镯子,十几个戒面和十几个吊坠。 因为后面切出来的石头里面有一丝杂质,水头没有切面上的翡翠质地好,但也能卖出点钱,总的说来,所有东西加起来,卖个五千万问题不大。 “随随便便就几千万进账,有钱人的人生果然跟我们的不一样!”顾兮兮摇头感叹。 说完,她看向霍遇白,小声八卦,“薄荷,这就是传说中的霍二爷?” “是啊,我也是第一次见到。” 顾兮兮又看向般若,哼道:“坦白从宽抗拒从严!老实交代,什么时候勾搭上这等大神了?” 般若皱眉摇头:“什么叫勾搭?不过是为霍家看过风水。” “看风水?你这样的美少女看风水,居然没发展出基情来?” 般若闻言,无奈叹气:“所谓基情的发展至少得有一定的温床吧?” “怎么?你俩基情的发展没有床?” 般若依旧是那副淡定的表情。 “兮兮,如果你认为去墓地看个风水都能发展出故事的话,那我也没话可说。” “墓地?”顾兮兮手托着下巴,思索道:“墓地都要看风水,霍家果然有钱!” 般若真的佩服她,每次说话总能完美地避开重点。 “说真的,般若。”顾兮兮看向霍遇白出众的外表,低声说:“虽然我们年纪大不,但很多同学都开始谈恋爱了,跟社会人士谈恋爱的也不是没有。这位霍先生不管是家世、才华、财力……都那样出众,你就一点不动心吗?” 般若唇角微扬,似乎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可笑。 “这世界上出色的男人那么多,难不成我要对每个都动心?” “可是……” “没什么可是的,他确实很好。”好得无可挑剔,“但我也确实不喜欢他。” 两人认识短短数日,又谈何喜欢? 前世她好歹也是年近三十,见过很多出色的男人,也见过世间各色各样的事情,她对男人的感觉很淡,总觉得有也行没有也行,没有男人,她前世不一样活得很好? 她前世要钱有钱要房有房,这辈子有了异能的帮助,可以捡漏、赌石、投资……总之,不出意外,如今只有17岁的她,将来肯定也是个有钱人,那么,她什么都不缺,为什么非得为了恋爱而恋爱?女人一辈子被那么多事情所累,非要弄个情爱在身上牵绊自己?当然,感情的事情她不拒绝,只是淡然处之,如果这辈子不能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,那就自己生活,也未尝不是件好事。 第026章 周围的人渐渐散去,毕竟,每个月这一天,大家聚集在古琅轩,除了看霍遇白解石外,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买翡翠原石。 赵明远这才抽出空,笑着问般若:“大师,你这次来古董街,又是为了捡漏?” “不是。”般若看向薄荷,说:“朋友的爷爷过寿,陪她来选个礼物。” “这事没有比二爷更懂的了,如果需要帮忙,尽管开口。” 般若看向薄荷,只见她点头道:“那就麻烦二爷帮忙挑个小物件。” 一旁的霍遇白听了这话,也没推辞,他对手下吩咐:“叫关师傅把前天刚收的葫芦形状的,鎏金八卦纹鼻烟壶拿给这位姑娘。” 薄荷跟着他去了柜台挑选。 霍遇白今天少见的忙碌,他看向般若,声音低沉:“上次答应给姑娘看手相,不料食言了。” 般若摇摇头,“不碍事,看您什么时候有空。” 赵明远插嘴:“今天下午二爷忙完后,该没事做了吧?” 霍遇白想了想,点头应道:“看姑娘是否有空了。” “我随时都可以。”般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,明明是她要麻烦他,但这人总是这样客气。 “也好,那就今天下午吧!” 霍遇白说完,就被人叫去了收藏原石的后院,般若闲着,顾兮兮又好奇得紧,最终两人都跟在他身后,去旁观一二。 进了后院,般若才发现这院子有多大,光是这间放原石的房间就有数百平米,还不提别的。 这屋里光秃秃的,只简单地粉刷一下,地上是灰色的水泥地平,跟古琅轩外面古色古香的装修风格相差巨大,而所有进来的原石,都像个普通石头一样,随意地被扔在地上,要是个不懂行的小偷进来,指定看都不会看这些石头一眼。 顾兮兮对这些石头很好奇,她四处走动,般若跟在她身后,随意看着。 忽然,般若感觉到一丝凉意。 她一愣,只在一瞬间,还不等她反应,便有万千灵气朝她涌来,这灵气带着些许凉意,让人觉得非常舒服,跟古董的灵气给人的感觉不痛,虽然两种灵气都让般若觉得通体舒畅,但是古董因为长期埋藏在地下的墓穴中,因此总有一股阴煞之气,而这种灵气不仅没有阴煞之气,反而让人觉得像是晒了日光浴那般惬意。 般若欣喜若狂,她从没想过除了古董,自己的异能居然还能感觉到其他灵气,也对,只要是集中天地精华的宝物,都该有灵气才对,那么,又何止古董一种? 她细细观察,发现这些灵气的来源正是地上这一摊石头,但也不是每个石头都有的,她走到不同的石头旁,发现有的石头有灵气,有的石头没有,有的石头灵气弱,有的灵气强。 这是怎么回事? 被这股灵气一滋养,般若只觉得自己的天眼又舒服了一些,似乎像是眼睛睡过午觉又滴了眼药水一般,看东西十分清明,仿佛能看到物体的内部一般。 般若大惊!难不成这天眼还有能探测翡翠的功能?般若又惊又喜,她不敢做声,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,她深怕自己有异能的事情会被人发现,如果真是那样,只怕她会被抓去研究所,解剖做实验。 她装作对石头很感兴趣的样子,左看右看,最终,人来到那块灵力最强的石头旁。 这并不是一块很大的石头,也就只有一个中等榴莲的大小,表皮呈白色,并不是很容易出绿的品相,搁在边上这块上亿吨的巨无霸面前,显然有些不够看,但不知怎的,般若就是看好它。她伸出手,细细抚摸这块石头,不料,她刚一碰触到,从石头中便涌出一股灵气,直冲她,直直灌入她的身体,仿佛是这块石头的灵魂在叫嚣着。 紧接着,她的天眼再次开启,她竟仿佛“看见”了这石头的内观图,只见这块石头的内部,真真切切有一块像是翡翠一样的东西! 般若一怔,连忙缩回手,她只知道异能看清未来过去,能辨别古董,却不知道对翡翠也一样。 般若心里大喜,与此同时,有这样的能力,她不知怎的,竟感觉到有一些心虚,这种感觉就好像考试时提前知道答案一样,是否该把答案原封不动往试卷上写,这是她目前思考的问题。 如果她第一次赌石就赌中了,这样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点?是否会引人怀疑? 如果不买……眼看着面前的石头里有翡翠,却拱手让给别人,谁能做到?况且,老天给她异能重生,不就是让她把这辈子过好吗?那么…… 到底在犹豫什么?般若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,她有异能,能测出翡翠,那么,买下它才是自然而然的!重活了一次,难道她还学不会“既来之则安之”的道理吗?再者说,要想验证一下她的异能是否准确,买下这毛料,切开,看是否有翡翠,这才是正道! 想着,般若伸手指了指这块石头,问:“这块多少钱?” 工作人员走过来,恭敬地说:“我们这里的石头都是按斤称的,您看好的这块2万一斤。” “2万一斤?”顾兮兮嘴巴长得老大,她啧啧有声:“这堪称是最贵的石头了!” “小姐,2万不算贵了,我们这里最贵的毛料售价为七千多万!” 顾兮兮这次已经说不出声了,七千多万?这得解出多少翡翠才能回本啊! 顾兮兮小声提醒:“般若,这块石头得值好几十万吧?万一输了……” 般若正要说话,忽然,一个粗鲁的声音传了过来:“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,这种石头也敢买!” 发声的是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,他长得很粗犷,说话声低沉浑厚,语气很冲。 他语气不善,般若自然也没好脸色,她冷眼瞅着他,问:“怎么?我们认识?” “不认识!”男人脸色很不好。 “那我就奇怪了,我哪碍着您老的事儿了?”这事真是莫名其妙,素不相识的男人竟然跑出来指责自己。 大胡子男人一滞,似乎没料到她敢说话这么不客气,当下便冒火道: “你当然没碍着我!不过小姑娘家家的还是回家绣花吧!赌石是男人做的事!” “男人做的事?”般若面色如常地反问。 像她这种程度的算命师都是有些修为的,早期她跟师傅学习的时候,师傅为了锻炼她的心性,每日都要她用毛笔抄写十次《心经》,《心经》全文共260个字,抄写一遍至少要一个半小时候,有时候抄错了一个字,就要全文重写,因此,在最初学习的时候,她确实是花了很多功夫的。 当然,成效也是有的,别的不说,面对这等没什么教养的人,她不屑于跟他们置气,只是,活了两辈子,她虽然从不标榜女权,但也绝不喜欢别人轻贱女性,不说别的,前世她出去算命看风水,谁见了她不得恭敬地叫一声“大师”?论能力她可一点不比男人差,怎么到了赌石这领域,就变成男人的事了? 般若冷哼一声,不客气地回道:“要我看,劈柴烧火才是男人该做的事!不如大叔你赶紧回家,趁天还没黑,还能砍一捆柴晚上做饭用!” 般若本来年纪就小,虽然气场强大,但那脸上些许的婴儿肥,就算做出冷脸的模样,看在周围人眼里,也觉得多少有些孩子气。 当下,边上的人便调笑道:“孙老五!听见没?人家奶娃娃叫你回家挑柴咯!” “是啊!孙老五,我看你还是回家砍柴做饭吧!连一个小姑娘都瞧不上你,你还在这里赌什么?” 圈子里这些人多少都认识,见自己被落了脸面,孙老五的脸瞬间就黑了。 “年纪不小,还嘴硬!我今天话放在这里,就你选的这块石头,要是能出绿,我孙老五就退出这个圈子。”孙老五说话骂骂咧咧的,有些不中听。 般若瞥了他一眼,颇为看不上他。“恕我直言,你退不退出这个圈子,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 “那你想怎么办!”孙老五有些急了,他这人就是急性子,又爱赌石,最近已经赌上了全部身家,只可惜手气不好,没一次出绿的,这才有些火气。 见这孙老五跟自己杠上了,般若冷眼瞅着,道:“这样吧,我也不为难你,如果我出绿了,你输了,就请你帮我把这块石头钱给付了!” “如果你输了怎么办?”孙老五气吼吼的。 “如果我输了,我给你一百万!” 这块石头看斤重最多十五斤,也就是说,大概也就三十万左右。 这里都是行家,大家心里有数,可般若却说如果自己输了,就给孙老五一百万,这明摆着是孙老五占便宜啊。 “行,就按照你说的!别到时候输的哭鼻子!老子可不管你个臭娘们!” 听到他不雅的话语,般若眉头不由紧皱。 见她打定主意不让这个孙老五,顾兮兮有些担心,她知道般若虽然赚了一些钱,但一百万对她来说不是小数目,再者,何必为了一时之气要跟钱过不去呢? “般若……” 看出她的想法,般若拍拍她的手,“放心,我心里有数。” 纯粹是瞧不惯这孙老五轻视女人的嘴脸!这要是放在母系社会,哪还有男人说话的余地? 既然要赌,那这石头就必须当众切开了。 这当下,霍遇白走了过来,两人四目相对,般若开口:“霍先生,今天怕是要在你这解石了。” 霍遇白定是听人汇报了事情经过,听了这话,当下说:“好。” 霍遇白找来方才解出玻璃种的解石师,这师傅一看就很有经验,看了眼般若选中的石头,他没有说话。 做好了解石的准备后,他开始在石头上画线。 当场,有人问:“二爷,依您看,小姑娘的这块石头能不能赌涨?” 霍遇白瞥了眼般若选的“大榴莲”,说话中肯:“很难说。” “难说?我看她赌涨的可能性不大。”这人说道:“你看这石头,外表发白发花,没有松花也没有蟒带,没有一点能出绿的迹象,我看,想赌涨,悬!” “确实是悬。”霍遇白没有否认,他沉声说:“然而这一行,有时候仅凭经验是无法判断的。” “确实是这么个理儿!但是这次我还是站在孙老五这边!” 现场议论纷纷,所有人在观察过这块石头后,全都一边倒站在孙老五那边。 这时,解石师画好了线。 “二爷,线画好了,切吗?” 霍遇白细细看过,点头道:“就这样切下去!” 众人把心提到了嗓子眼,全都注视着那“大榴莲”,解石师用了一会工夫,终于把这块石头给切开了。 嘶…… 白花花的! 全是石头,居然连翡翠的影儿都没看到! 第027章 大家纷纷议论开来,孙老五见状,得意地哼了声:“赌石这一行可不是你们小姑娘能进的,我劝你早点收手,否则输得尿裤子可就别怪我了!” 般若没有理会他。 这一刀切下去没见绿,很多赌石的人见状便会没了信心,很可能会低价把剩下的石头给转手了,可般若不会。 她表情依旧淡淡的,一副不悲不喜的姿态,冷静地对师傅说:“师傅,接着解!” 许是她的情绪感染了师傅,师傅竟没有丝毫为她担忧。 “好,那我再为您画线切石。” 霍遇白瞥了眼般若黑得发亮的眼眸,说:“姑娘是第一次赌石?” “是第一次。” “那未免有些不够谨慎。” 般若知道霍遇白不仅针对这块石头,说的更是自己赌石这事。“难免任性一次,有何不可?” 霍遇白挑眉,“姑娘今天出门前没有为自己算一卦?” 般若明白他的意思,摇头,“我从不为自己算命。” “那霍某只能说,姑娘很有自信。” 般若认真地回:“老师说过,自信乃成功之母。” “想必姑娘上课时一定没有认真听讲。” “……” 就在这当下,解石师已经通过切和擦的手法,把剩下的翡翠再次给剖开了。 本来已经打着哈欠觉得没有任何悬念的众人,都原地不动,没有围上去看。 忽然,不知谁喊了一句。“这是?赌涨了?” “不是吧?这简直是奇了!” “竟然出绿了!真是不可思议!” “是啊,这块毛料外表毫不出众,这样的石头居然都能解出翡翠!” “这是紫罗兰翡翠吧?看品质是属于中端的,虽然价值比不上二爷解出的玻璃种,但对于三十万的原石来说,无疑是大涨!” “没看出来,这小姑娘居然赢了!” “是啊,孙老五这下要输惨咯!” 听了这些议论,孙老五不敢相信地冲上去,他瞪大眼睛,却见那石头中确确实实发出紫色的幽光,那偏蓝的紫色不是紫罗兰种,又是什么? 孙老五脸色顿时就黑了。 输了钱不说,还丢了面子!以后要他在圈子里怎么混! 最终这翡翠解了出来,确实是紫罗兰种,紫罗兰种在翡翠中不算是很好的质地,但胜在般若解出的这块较大,又是中等质地,因此,卖个两三百万没有问题。 霍遇白看到最后的结果,深深地注视了般若一眼。 事实上,他虽然没有轻视她,但也没认为她会真的赌涨,赌石这行和相古董一样,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和磨练,是不可能有那么好的运气的,而据他了解,这姑娘家境普通,根本没有接触古董和赌石的条件,那么,她是怎么学会相古董和赌石的呢? 别告诉他今天全凭运气,他不信! 他走到般若面前,低头说:“姑娘是否打算出售这块翡翠?” “你们收吗?” 霍遇白点点头,“如果你愿意出手,古琅轩愿意出两百万来买下它。” 紫罗兰种不适合戒指和吊坠,只适合雕一些大的物件,价值不算高,般若深知两百万是个不错的价格。 “好。”最终她点头同意。 原本她应该把翡翠留下,用于锻炼异能,但她心里有了别的打算,近期很需要钱。 霍遇白说完,转向孙老五,语气是一贯的清冽。 “孙先生,麻烦您把这石头的钱给付了。” 孙老五哪里敢跟霍遇白说别的,最终只得闷声点头,极其不情愿地去付了钱。 顾兮兮见般若赢了,喜得不得了,薄荷买好了鼻烟壶回来,见般若赌石赢了,觉得十分诧异。 大家都在恭喜她,般若面色依旧淡淡的,她却回头看着孙老五的背影,冷声一哼。 她刚才看这孙老五的面相,这人急功急利又贪财,且喜欢走歪门邪道,不是正派之人,且他面犯桃花,以后怕是会灾在女人手里,再说这人的财运,他一生中会有两次发横财的机会,只是,发了横财后,他会散去更多钱财,最终身无分文,为了钱,他抛弃妻子,连家都不要了,不仅不赡养老人,也不照顾孩子,毫无责任心!等他老了以后,不仅搞得妻离子散,也无傍身之财,儿女更是因为怨恨他而不赡养他。最终,会因为赌,而横尸街头,最终下场非常凄惨。 然而,这些,与她何关?般若倒觉得这样的结局跟他很配。 般若面色如常地回过头,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。 不久后,她的手机收到信息,竟是古琅轩的转账信息,提醒般若钱已经到账了。 - 赵明远方才去招呼了几个旧友,一回来就听说般若赌石了,不仅赌,还赌赢了。 他觉得人生有些玄幻,大师不是算命看风水的吗?怎么还兼职赌石了?再说她算命这么厉害,在赌石上还要把人虐的连渣都不剩,这真的好吗? 从前,赵明远总觉得自己已经够高看般若了,一个17岁的小姑娘,气场强大,在算命一行舍她其谁?她已经厉害到这个地步,那还要怎样呢?可如今,赵明远却忽然发现,他似乎看错人了,他真是低瞧了这个姑娘,原来人家还有许多面等着他发现呢! 一个高中生,面对赌石赌涨了,居然不见丝毫喜悦,仿佛一切都是应该的,年纪轻轻就有这份气度,简直是可怕!也对,这姑娘对着上亿元的宫盌,都能巍然不动,更别提这赌石赚来的区区两百万了! 不过,这样的人真是很合他的口味。 “孙老五那混蛋,我早看他不顺眼,大师你这么做,真合我心意!”赵明远笑道。 “英雄所见略同。” “大师,你说实话,你是不是算出这石头里有翡翠?” “当然不是。”般若否定。 “那是怎么选中这块的?” 般若认真地思索了片刻,“大概是因为它长得像榴莲?大概是因为我喜欢吃榴莲?” 赵明远:“……” - 因为解石是非常耗时间的,等般若的石头解开后,天已经微微发暗,霍遇白还在忙着,听赵明远说,不管是古董还是原石,如果不是经他的手,很多圈内人根本不认,霍二爷是这一行的活招牌。 薄荷和顾兮兮急着回家,般若也说好了要回家吃晚饭。 看来今天又算不成了。 赵明远很积极,替般若跟霍遇白订好了明天,地点是上次的十方别墅。 “大师,那就定在明天吧?正巧我想开个新公司,选了地址,想请你帮我看个风水,看是否能成。” “也好。” 这日,般若回去,躺在床上,看着手机里短信提醒上面的金额,对于如何处置这笔钱,她心里早有想法。 赚到了重生后第一笔大钱,般若心里很是舒畅,一夜无梦,第二日,般若起了个早,打算出门坐公交车,去往十方别墅。 她来到公交站台,刚站定不久,便觉得腹部一阵疼痛。 这感觉……难不成是大姨妈来了?不会这么巧吧? 般若捂着肚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。 一位衣着朴素的大婶正焦急地在边上走来走去,她眼里含着泪光,显然是遇到什么急事了。 见般若很不舒服,她想了想,还是弯腰问:“小姑娘,你是哪里不舒服?要不要去医院?” 般若咬着牙,摇头道:“不碍事,只是大姨妈来了,不舒服。” 大婶瞥了眼边上的便利店,想了想,从口袋里抠出一叠毛票,她捻了几张出来,凑足了十元钱,说:“我给你去买杯热茶。” 又问:“那个东西你有吗?” 般若摇摇头,重生后的她根本不记得现在的大姨妈是哪天来,因此,根本没一点防备。 大婶看了眼手里的钱,犹豫了一会,还是进了便利店。 片刻后,她端了杯热水,拿了个黑色塑料袋走了出来。 “小姑娘,你先喝了水,再去厕所吧!”大婶说。 “谢谢你。”般若接过水,这一瞬间,她们拇指相碰,般若天眼一开,瞬间便知道她如此焦急,到底是为了什么。 原来,这位大婶是乡下来的,这次是带着老母亲来市里治病的,谁知从车站坐公交车去医院,却在半路上把包落在了公交车上,要知道,她那包里装的是借来给母亲治病的钱,就这样丢了,她怎能不着急? “大婶,你不要着急。” 大婶看了她一眼,急得快要哭了。“小姑娘,你不知道,我钱丢了,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,都没见到我坐的那辆车,要是再找不到,我就报警了。” “不!大婶!你不要走!”般若看着她说。 “不走不行啊!我得去报警!”大婶说。 “大婶,你相信我,你再等一会,会有人送给你的。”般若坚持道。 就算报警能找回来钱,但是大婶母亲的病却等不得,再说,谁知道这其中又会有什么变数。 “可是……” 般若肚子疼得厉害,没办法跟她细说,最终说道:“大婶,过一会会有人给你送包的。” 大婶愣了下,看着她离开的背影,想着,奇怪!她只说丢了钱,又没说丢了包,这小姑娘是怎么知道的? 十几分钟后,一个大学生急匆匆地拿着包往站台跑,见了大婶,她问:“大婶,这是你的包吗?” “是我的!是我的!”大婶连忙点头,她拉着大学生,激动地差点要跪下了,“小姑娘,谢谢你。” “这是应该的,我看你丢了包,喊了你几句,结果你还是下了车,然后我就下车往这里赶了,谁知道半路遇到点事情,就来迟了。” 大婶感激极了,拿到包后,她看了眼钱,一分没少!感激之余,不由想到刚才的小姑娘。那小姑娘真是神了,就像是有前后眼一样,总觉得她刚才看自己的眼神,像是料到一定会有人把包送给自己。 不可能的!大婶笑了笑,自己又没跟人家说丢了包,那姑娘怎么会知道呢?为自己的想法觉得可笑,大婶赶紧扶着老母,往医院走去。 第028章 般若去了趟厕所,处理妥当后,想找大婶把买东西的钱还给人家,谁知出来一看,哪里还有大婶的人影? 坐这一路公交车,在自己家这站下车,也只有市立医院了,般若心里有了个底,想着还是先去十方别墅比较好。 这一耽搁,公交车就做不成了,般若拦了辆出租车,报了地点,就倚在车后座上想事情。 窗外的绿化不停往后飞去,般若重生后第一次有心情,好好地看一下这座城市。 毕竟是十几年前,此时的基础设施发展还不如后代,也不如以后那样繁华,房价更是没有水涨船高,此时的城市竟然有些旧照片里的味道。 给霍遇白算命,几次却不得成,此时,再大费周章赶过去,般若忽然就觉得没有想象中那样期盼了。 也是,就算他质疑她又怎样?就算她真的能力有欠缺又怎样?难不成她还需要外人的肯定不成?想到这里,她的内心竟是无比的轻松,对今天的算命忽然就没有从前的执着了。 到了十方别墅,霍遇白和赵明远正一起站在庭院内,不知在说什么,见她过去,赵明远笑说: “大师,二爷说要在这里修建个池塘养鱼,你认为如何?” 般若四处一看,当下便说:“这里想修建池塘不是不可以,只是池塘形状不能为方形,否则不利于招财,加上别墅不远处有个湖,风水已经很好了,如果再修池塘,切记面积不可太大,否则会有所冲撞,得不偿失。” “这还有讲究呢!”赵明远惊叹了声。“大师,今天结束后,别忘了给我算一下办公室的风水。” “可以。” 霍遇白领着两人去了里屋,三人在榻榻米上坐好后,霍遇白弯腰点燃了一炷香,一股沉香木的味道很快在屋里弥漫开来。 这仿佛是他的做事风格,做什么事都要准备妥当,行为举止讲究且有格调。 般若拿出准备好的古钱币,放在桌子上。 “大师,为什么要用古币?”赵明远问。 般若习惯性地擦拭着铜钱,回道:“古钱币流传最广,人皆用之,到处都有,而且符合大小一致,质地一样,能分出正反面的要求,所以我们在算命时经常用它。并且硬币外圆内方,圆为阳,方为阴,外圆象天,内方象地,而八卦是由阴阳爻组成的,因此选用古币最方便。” 说完,她开口:“霍先生,请您伸出手来。” 霍遇白眼眸低垂,从矮桌下,缓缓伸出手,手心朝上,搁在桌上。 出道以来,般若相过很多人的手,那些人的手,有粗糙的,有细腻的,有宽厚的,有纤细的……无疑,在这些人的手中,霍遇白的手长得非常漂亮,是那种在电影中出现,必须给个特写的手,是那种小说男主角多有的手。 般若面色无波,细细相看,以手为底,把手看作一个八卦,分别对应八个方位。 起初,她推算的毫无困难,一切进展得很顺利,可不知怎的,她的每一个推算看似都没有问题,可一旦结合在一起,就显得自相矛盾,以至于最后无法进行下去,得不出任何结论。 还是那样,空卦! 般若又换了种方式,她捏起桌子上的钱币,以钱币来算卦。 然而,进行了很多次,依旧没有成功。 不!这不可能的!般若强迫自己镇定,难不成是他的命贵不可言,所以自己才算不出?不至于,毕竟古代的帝王命够好的了吧?却也是算得出来的,这在古籍上多有记载。 般若不信邪,换了好几种占卜方式,都是一样的结果。 见她额头上沁出一层汗珠,霍遇白敛目,沉声道: “姑娘不必着急,想必任何事情都有意外。” “不,你不用安慰我。”般若依旧低着头,片刻后,,她像是想起了什么,盯着霍遇白说:“霍先生,能不能再看一下你的手?” 是啊,她居然忘了自己有异能!假使算命推不出来的话,用异能总能看清点事情,总比像无头苍蝇一般乱转来得好。 霍遇白没有说话,他再次伸出手。 般若装作看手相的样子,轻轻触碰他的指尖。她喘了口气,调匀气息,以意念开启天眼。 这一瞬间,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很多画面,那些画面像是电影以15倍速度快进一般,一闪而过,快得她根本来不及抓住,最终,画面定格,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张床。 一个男人从卧室走出来,他似乎刚洗完澡,头发湿漉漉的,凌乱地散在一旁,床上睡着一个女人,这女人蒙着被子睡觉,看不清长相。 般若一愣,意识到她的天眼已经侵犯到人家的*了,她正要收回手,却忽然见到男人压在那女人的身上。 这是要开始了…… 般若面色一赧,有了异能以来,她经常是被动地看到人家的未来,却从未想过,这异能还能窥探别人的*,比如这床笫之事,比如对方是否有什么特殊的癖好,比如对方上厕所冲不冲马桶。 “姑娘?” “嗯?”般若抬起头,她佯装镇定,不知为何,看到人家的私事,这种既视感就像是在看颜色片一样,而看颜色片又被人当场抓住的心情,正是般若如今这样。 霍遇白不解地看向她不正常的模样,开口:“姑娘,是否屋里太热了?” “不是!”般若假装镇定,她灌了口清茶,这才感觉凉快些。 霍遇白微不可查地皱眉,他看向自己的指尖,心道,这姑娘是怎么的?竟这样紧地抓住自己?难道是算卦结果有问题?在他身上会发生重大的灾难,以至于她这样的算命大师都觉得无计可施? “姑娘,但说无妨。”霍遇白面色如常。 这一瞬间,般若的脑海中又开始浮现出方才的画面,只见两人自然而然地滚到了一起,他们很快脱完了衣服,这两人似乎对对方的身体很熟悉,马上就干柴勾动烈火。 下面,可是真正的限制级画面! 般若意识到,这不是自己该看的,她怕长针眼,便立刻撤回了手。 然而,这一瞬间,霍遇白却看向她的鼻子说:“姑娘你……” 鼻血一滴两滴滴在自己的手背上。 “大师,你流鼻血了?”赵明远见状,赶忙四处去找卫生纸。 般若看着那刺眼的红色,内心觉得无比尴尬,面上却依旧保持一贯的冷静,出口的声音竟是比平时还淡了几分。 她一挥手,说:“没事,最近上火!” 霍遇白看着她异常的反应,不由道:“姑娘,是不是算出什么来了?” 般若摇摇头。难不成跟他说,我看到你跟一个女人ml了?那他肯定认为她是个粗鲁的变态吧? 般若擦好了血,霍遇白递了个湿透的帕子给她,“擦擦吧!” 般若接过,这一瞬间,两人双手碰触,般若的脑海中又被强行灌入这没播完的限制级电影。 只见两人不停进行着,看似忘我且投入,正在这两人合二为一的过程中,忽然,那女人转过了头…… “咳咳咳咳……” 般若陡然猛烈地咳嗽起来,她低着头,瞪大眼睛,无法掩饰自己内心强烈的震惊! 怎么可能? 那女人……居然是她? 不,不可能的!震惊后,般若立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,思索天眼看到的这匪夷所思的一幕。 自重生以来,异能从未出错过,如果她刚才看到的画面是真的,也就是说,在未来,她跟霍遇白发生过关系,可是,两人是以什么身份做那种事情的?她如今年纪小不说,就说现在的社会,炮-友、一夜情什么的,都能发生关系。 她是那种极其较真的性格,虽然她不认为必须要把自己的初次留给结婚对象,但也不是随便的人,而霍遇白呢,她也能感觉到,这人的眼光不是一般的高,像他这样的人,更不可能将就,也不可能图一时的欢愉。那么,两人应该不至于是玩玩的,难不成,在不久的将来,他们会交往甚至结婚吗? 想到这里,般若看向霍遇白的眼神开始变得复杂。 她忽然想起前世师父提过的话。他曾说过,算卦通常不会有意外,要说有算不出来的情况,如果不是自己学艺不精,就是对方的身份特殊,倒不一定是因为对方身份显贵,而是可能对方日后会跟自己有极其亲密的关系,比如伴侣,这样一来,因为算到的对方命运中,有自己参与,因此,本着“算命不及己”的原则,这样的卦象是推算不出来的。 可是,师父也说过,这种情况很少见,因为通常算命之人容易孤寡,能遇到命定之人的几率非常小。 难不成,自己多次未曾算出他的命,不是因为他的命贵不可言,而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未来伴侣? 一时间,般若的心似惊涛骇浪,久久不得平静。 可如果对方真的是自己的伴侣,那前世为何没有遇到?前世她死时都近三十了,两人都未曾有过任何交集。还是说,因为这世自己重生,已经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很多人的命,包括自己的,也包括霍遇白的。 “姑娘?”霍遇白又叫了一声。 般若回过神来,这才看到,霍遇白递给自己手帕的手还停在半空中。 她接过手帕,两人的指尖无意中又一次触碰,般若还没来得及反应,脑海中的画面又继续向前滚动。 只见不知因何原因,画面中的她和霍遇白忽然发生争执,性格镇定冷淡的两人连争执都含有一股“山雨欲来风满楼”的气氛,这当下,一个女人忽然走进来,也不知为何,画面中的般若忽然甩袖离去,而那女人一下子冲上来抱住了霍遇白。 什么? 般若低着头,指尖却攥得发紧,她眉头紧皱,脸上的不悦显而易见。 这画面十分直观,两人似乎真是在一起了,只是这霍遇白竟当了渣男,招惹了别的女人? 呵!般若心里冷笑一声,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完全不着边的人会走到一起,但是,既然知道霍遇白竟然会招花惹草的,她又怎么可能让自己跟这种人扯上关系?难不成这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,自己还非得遵从命运安排,跟他在一起? 笑话!我命由我不由天!她就不信了,她改不了自己的命! 想到这里,般若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,她冷冷地瞥了眼霍遇白,开口道:“我才疏学浅,算不出霍先生的命,在此告辞了!” 说完,般若起身就走。 赵明远敏感地察觉到空气中透露的不正常气氛,他干笑着站起来,打哈哈道:“那个,大师可能急着要去给我看风水,那么,我们就先走了。” 在他身后,霍遇白手执一杯清茶,垂眸沉思。 那姑娘方才的情绪不对,不对到连赵明远都发觉了。 在长久的磨练中,他早已习惯不显山露水。他也没有揣测别人心思的习惯,如果有,也必定是自己算计之人,只是她…… 霍遇白转头看向窗外,屋外阵阵的蝉鸣声似在最后欢送着夏日,一个周末的早晨,他居然把这难得的闲暇时光用来算一个他本就不信的命,也真是闲的慌了! 看着赵明远的车子消失在湖边的小路上,霍遇白自嘲地笑笑。 - 般若随赵明远一起去了中诚大厦,赵明远按照般若所说,最近已经把自己的生意中心往北迁了,他最近要开一家对外贸易公司,在北方已经选好了大厦,但是由于本市对外的船运和空运更方便,因此,要在这里设立一个分公司,这次,他带般若来看风水,就是为了要把这个分公司给开起来。 般若对中诚大厦并不陌生,这是本地较为有名的一个办公大厦,里面有许多知名企业,前世般若曾经来过这里,为几家公司看过风水。 赵明远所选的地址在顶楼。 这里寸土寸金,顶楼面积大,选在这里,投资可不小,难怪赵明远如此谨慎地要自己来看风水。 中国人很信风水,在日常生活中也经常运用风水学只是,比如,许多人家厕所正对大门,那么,通常会在厕所门口不远处摆一盆发财树什么的,这样挡住厕所的煞气,使得屋里风水更好。又比如,一般人家买房尽量不要买医院边上的房子,因为医院阴气足、煞气重,很容易影响身体健康,尤其对身体较弱的人十分不利。最好也不要买在政府边上,政府机关属皇气,是至阳之地,住在边上,容易犯官司,容易出现心理问题,并且易有血光之灾。当然,虽然现在学区房很流行,很多人认为住在学校这类文化之地边上会有个好风水,其实不然,按照风水来说,学校白天上课,晚上无人,加上学生多是孩子,阳气很弱,在风水上,一旦阳气不顺畅,便会导致财运不好,做事多有阻碍! 而办公地址的选择,也有一定的讲究。 般若走进顶楼,只见这间屋子是一个较长的长方形,下了电梯,走进前台,一眼看去,视野十分开阔,加上这房子三面都有落地玻璃,采光好,光线充足,是真正的吉相屋宅。 “屋子的形状很好,在风水学上,方正或者较长的长方形都是不错的,且这屋子视野开阔,一眼看去,毫无阻碍,预示着你视野的发展平坦通顺,只是有一事却不太好。” 赵明远原本听得很高兴,听到有不好的地方,他一愣,忙问:“哪里不好?” “这个办公大楼是回字形的,这样的结构容易导致老板心性不安、股东不合,并且我看你这座大厦气势不够旺,因此,虽然屋子的结构很好,风水也好,但是挡不住这座大厦的风水不好,因此,我估计,你一旦签下付了租金后,公司的运行便会开始不顺当,总会磕磕绊绊,于你事业不利。” 赵明远是很信般若的,逮到般若这样的大师,他就跟遇到宝一样,也轻易不肯告诉别人,就是霍家,他也是看在二爷面上才把般若介绍给他们的,否则,这等神人,自己藏着岂不更好? 因此,听般若这样一说,赵明远十分慌张: “也就是说,这里不能租了?” 般若点点头,没有否认,“租也可以,但是要花费很多精力来摆弄这里的风水,包括装修什么都要算计在内,我马上要开学了,没有时间帮你弄这些,况且,你既然没有签约,那总有更好的选择。”她看了看这座大厦,掐指算了算时间,而后说:“况且我看这大厦并非什么风水宝地,只怕……” 赵明远明白过来,般若说话点到即止,意思是说这大厦怕是有事发生,自己要能躲就躲。 也对,明知道这大厦风水不好,还往里面跳,他又不是傻子! 般若站在最高处眺望对面,前世很多年后她确实回过这里,也曾帮这大厦的老板调过风水,自那以后,这座大厦才开始旺起来,而之前的很长时间,这座大厦的风水都很有问题。 开始时,这座大厦里无故死了几个加班的员工,而后传出闹鬼的新闻,再然后,许多人说在这里工作久了后,总觉得胸闷不顺,这期间,这座大厦还发生过一次不大不小的火灾。 而赵明远的公司刚建立,没必要来蹚这趟浑水。 听般若这样说了,赵明远立刻点头说:“我信你,你说不好就不好,那我明天就重新选地址!” “那你尽快吧,趁我没开学还能帮你看看,我们高三需要住校,等我到了学校,你找我就不是那么容易了。” 她这话让赵明远一愣。 他一直把她当大师,当神算,却忘了,她也只是个高三学生,还要上学的! “好的,我会抓紧时间的。” - 从中诚大厦出来,般若打车去了市立医院,她到那里一打听,果然找到了早上帮她的大婶,她有些不确定,得知那大婶已经办了住院手续,便偷偷在病房外看了一会,确认人没错后,偷偷给那大婶交了2万元住院费。 看那大婶的面相,她父母宫近日频发黑气,可见大婶的母亲得一种老毛病,这毛病经常发作,很难治好,但是危险性却不大,不至于要了人性命,只要平时注意饮食,问题就不大。 般若询问过护士台,护士的说法与自己推算的相符,因此,2万元是足够大婶给母亲看病了。 她不是善人,只是想感谢帮助过自己的好心人。 当晚,她回到家里,一家人已经备好饭菜,只等她一个人了。 大家今天的表现都有些怪怪的,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发生。 王长生也不似往常那般郁闷,他特地去小区门口的卤菜店买了些菜回来,还整了点啤酒,看起来斗志满满的,似乎是人生又有盼头了。 “怎么了?”般若进门问。 王明夏明媚地笑笑,眨眨眼睛说:“我的好妹妹,你不是会算命吗?不如你算一卦,看看家里会有什么喜事发生?” 般若道:“我几乎从不帮家里人算命。”除了明显的灾祸需要化解的,一般的小事她不去算。 “哎呀!你就算看看,看看这是不是能算出来的!”王明夏坚持道。 小汤包看不过去了,过来拉着妈妈的裙子说:“妈,你别欺负般若小姨了,你就把喜事告诉她吧!” 汤锦川在一旁不说话,蒋吟秋端着一盆菜从厨房里出来,脸上却不见喜气。 般若总觉得这个时间段是该有件事情要发生,但一时却想不起来是什么事。 “丫头,你回来了。”蒋吟秋把菜放在桌子上,脸上不见喜色,“快洗手吃饭吧!” 一家人围着饭桌,蒋吟秋把饭盛好,这才开口:“今天,我有件事情要开个家庭会议,大家有话说话,没话吃饭。” 第029章 蒋吟秋叹了口气:“般若你今天不在家,可能不知道,今天拆迁办的人来我们家了,说我们这一片要拆了。” 拆迁? 般若陡然明白过来,难怪今天家里的气氛怪怪的,原来家里要拆迁了! 前世这会她只顾着为家人的死伤心,根本没心情理会其他的事,她隐约记得是听人提过拆迁的事,但那时候,都是乡下的奶奶和二叔过来操办的,她曾经问及过拆迁款的问题,却被奶奶以“年纪小,不该过问大人的事。”为由给搪塞过去,后来二叔还说过,家里的面积虽然大,但都是违章建筑,所以没多少钱,那时候她小,想着既然钱不多就留给爷爷奶奶养老吧,也算是为父母尽孝了。 现在想想,家里是自建的三层楼房,面积至少也有两三百,真要拆迁,会收到一大笔拆迁款,怎么可能没多少钱呢! “妈,我们家这里算违章吗?”般若问。 蒋吟秋摇摇头,“我今天问了,人家说不算,说现在政策好,只要肯签了拆迁合同,就全部都算面积。” “原来是这样。”般若想到前世的事,眉头不由紧皱。“那我们如果拆迁,能拿多少拆迁款?” 蒋吟秋情绪有些低落,也难怪,她在这里住了不少年,邻里都认识,每天早上她买菜都是叫着大家一起去的,没有比在这里生活更舒服的了,现在一下子说要把房子给拆了,蒋吟秋根本不能接受。 王明夏开口:“现在拆迁有两种选择,一种是选房子,一种是拿钱。”王明夏是很赞成拆的,年轻人不喜欢住这种地方,都喜欢干净的单元房。 “没错,如果选房子的话,是按照一比一赔,我们家这里大概有260平方米,可以拿三套小户型,加上一楼算小门面,另外还可以补贴点钱。”蒋吟秋又说:“如果拿钱的话,大概总共能拿到四百万这样。” 般若想了想,因为现在的政策不如后世好,所以拆迁补偿也没有那么多,但是,这可是四百万呢!难不成前世奶奶和二叔就拿了这么多钱?她心里隐隐有了些怒气,虽然自己不计较,但不代表可以任由别人欺负自己。 这事,她会弄清楚,如果真是自己猜测的那样,她决不轻饶! “妈,你怎么想?”般若对这事没多大感觉,拆迁是肯定要拆的,钉子户不易当,至于赔偿,拿钱拿房子都行。 “你妈这心里不高兴呢,我倒觉得不是坏事。”王长生喝了口酒,他混了一辈子没混出多大出息,眼看能拆三套房子,这心里总觉得像是突然有了成就一般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思索了很久,终于说:“我这再舍不得也没办法啊,国家要拆迁,咱们也只能支持了,我想着,既然这附近要盖购物中心,那以后房价肯定不会低,不如就选房子吧?260平米的话,加上拆迁款补偿款,应该可以选三套,具体的我明天再去问问。” 她看着般若姐妹俩,说:“我们夫妻俩就你们两个孩子,如果拿了房子,你和姐姐一人一套,我和你爸留一套自己住。” 般若没说话,她不是那种会矫情的人,父母对她付出,她自然会回馈父母。 王明夏显然也是打算拿套房子的,倒是汤锦川开口:“爸妈,谢谢你们的好意,我和明夏打算买房子了,你们拆迁的房子还是自己留着租出去,收点租金养老吧!” 他最近升职了,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,说这话倒是有几分真心。 “嗨!我和你爸还年轻,又不是不能赚钱。”蒋吟秋听了女婿这话,心里很是舒坦。“你们夫妻年轻,孩子又小,以后上学要用钱,你们拿着房子,如果不住就租出去吧!” “如果拆迁了,我们住哪里?”般若问。 汤锦川说:“我和你姐本来打算年底买房子的,这不,赶上拆迁了,所以,我们打算明天就开始看房子,到时候,你和爸妈跟我妈一起住吧!” “不用了!” “怎么了?般若,跟姐姐住一起你还见外了?”王明夏有些急。 “不是的,姐,我的意思是,我也打算买房子!”般若微笑道:“到时候我有自己的房子了,又怎么跟你们一起住?” “什么?” 一家人惊讶得筷子都掉了。 “买房?”蒋吟秋着急地问:“般若,你哪来的钱?你知道买房要多少钱吗?” “我知道。”般若语气平常。 蒋吟秋见她还是那副表情,便说:“现在买套房子至少也要百来万,你一个小姑娘,哪里能赚那么多钱?” “妈,你忘了,我帮人家算命又不是白算的!” 蒋吟秋似乎想到般若算命的厉害。“那也不行啊,你有钱就留着存起来,留以后做嫁妆用。” 这年头,人们虽然思想比从前进步很多,但还没有意识到买房的重要性,在蒋吟秋看来,买套房子,要一百多万,简直是要杀人的价格,如果她知道,后世江边一套商品房还有卖几千万的,不知道有何感想! 所以,人要是重生,首页把目光瞄准在房子上,买买买!别错过! 小汤包崇拜地说:“般若小姨,你好厉害啊!” 般若揉揉他的脸。 汤锦川倒是没觉得惊讶,他说:“那不如我们买在一起吧?一家人住一起,总归方便点。” “也好。”般若没拒绝。 最终,大家一致决定,明天就开始去看房,般若也正有此意,她马上就要开学了,开学后住校就没那么多时间,而她昨天拿到那笔钱,就已经打算好要买房投资,她有意要买门面的,但是以她现在的财力,还远远不够,只好先买商品房。 买房子不是一天就能看好的,很多人甚至看了一两年,才最终把房子给定下来。 次日,王明夏夫妻俩要去上班,便让般若带着家人去看房子。 般若根据前世的记忆,选了几个好的地段,又考虑到汤包和自己上学方便,最终打算买一中边上的学区房。学区房虽然风水不好,但是有她在,通过改变房屋的风水布局使风水变好,这不是什么难事。 反正一中有初中高中,汤包不出意外,也会念这所学校,而且根据般若前世的记忆,一中边上有一块空地,不久后会盖购物中心,到时候这里的房价会暴涨,般若记得,前世这附近的房子没有五百万都买不到。 最终,般若查到,一中边上有一个新盖的小区,叫帝景佳苑,里面主打高层,小区的绿化覆盖面很广,房子和房子之间的空档很大,不会让人觉得拥挤,加上这个小区已经交房,最适合般若这样急用的人买。 听说这小区有那种装修好的房子,一家人很中意。准备看房的时候,小汤包忽然肚子疼,蒋吟秋和王长生一起带他去找厕所。 般若自己先去了售楼部,因为是工作日,售楼部的客人并不多,几个售楼小姐在里面闲聊,看见般若进来,一个明显资历深的售楼小姐,挑着一双丹凤眼,翻了个白眼瞪了她一眼,随后就像是没见到她这个人一般,继续和别人聊电视剧。 般若没说话,她看了下户型,感觉这小区阳台面积大,主卧室还有落地窗,她一眼就喜欢上了。 “小姐,请问下这套房型还有没有剩下的?”般若问。 那售楼小姐瞥了眼她,昂着头,倨傲地说道:“我们这里房子很贵的!” “哦。”般若终于掀起眼皮,凉凉地看了她一眼,“有多贵!” 般若重生后根本没心情去买衣服,加上她也不注重这些,因此,现在只穿着简单的t恤和浅色的紧身牛仔裤,看起来一副学生气,那售楼小姐再次打量她一番,愈发显得不耐烦,满脸都是不想搭理的表情。 “说了很贵就是很贵,这不是你能买得起的!” 般若挑起唇角,笑了笑,“这倒是奇了,你开门做生意,我上门买东西,怎么问个价格都问不出来了?” 售楼小姐翻了个白眼,但好歹是卖房子的,见般若虽然年纪小,但气场不弱,也没敢太过分,当下就说: “行,那我告诉你也行,我们这边房价一万五,最小的户型也要140万!” 末了,小声嘟囔:“说了你买不起就买不起,还问干什么!嫌我不够累是吧!” 说完,她心情很差地去边上沙发上坐着玩手机。 般若没有跟她生气,如果她为了这点小事就跟这种人一般计较,那是折伤自己修为的做法,对方是什么层次的人,就说出什么层次的话,自己如果真的跟她生气,岂不是跟她一样了吗? 这时,边上一个年轻的售楼小姐走过来,忐忑地说:“对不起,我叫苏萍萍,也是这里的售楼小姐,您别生气,程姐她心情不好。” “我没生气。”般若淡淡地说。 显然是不信,苏萍萍又说:“您要想知道什么,就问我吧,您要是看上哪套房子,我可以带您过去看。” 被称作程姐的售楼小姐看了她们一眼,不屑地嗤道:“新来的就是新来的,一点都不懂看人,就这样的穷鬼,还想她能买得起房子?” 般若没理会那个程姐,“苏小姐,麻烦你带我看一下房子。” 苏萍萍带般若和父母一起看了所有的户型,这里虽然是学区房,但是户型方正,客厅大,加上主卧室是落地窗,整个房间的风水很好,般若看了眼,很喜欢。 蒋吟秋显然也看好了。“般若,我觉得这里不错,你看呢?” “妈,你喜欢就行,这里户型好,房间的风水也不错。” 虽然在学校边上的房子不适合人居住,但是她本就是风水大师,可以通过改变屋内风水,来使得这房子适宜居住。 “还需要带姐姐来看一下。”般若在售楼部这样说道。 程姐听了这话,嗤了声,果然!穷就是穷!还不是买不起才找借口吗?什么带姐姐来看下,明明就是找借口离开! 般若没跟这人计较,她不愿意自掉档次! 周末的时候,王明夏夫妻俩也一起来看了房,看到他们一家,程姐似乎有些惊讶。 王明夏夫妻一看便都喜欢上了这里,最终,因为要拆迁,总得早点把房子买了,到时候随时都可以搬进来。 夫妻俩打算买128平米的三室一厅精装房,这样一来,夫妻俩一间,汤包一间,蒋吟秋夫妻一间。 她们预算有限,精装房又比想象的贵了些,好在汤锦川升职后做成了一笔大单子,提成能拿不少,加上汤锦川的父母听说小夫妻要买房,打算资助点,因此,虽然负担有点重,但夫妻俩决定咬咬牙,就买这个了。 几人又回到了售楼部。 王明夏指着128平米的房子问。“苏小姐,这套多少钱来着?” “近两百万。” 苏萍萍是新来的售楼小姐,近期,她正打算辞职呢。 她来这里的两个月,一个单子也没做成,其实,这也不能完全怪她,只是,之前每次差不多要成了,那单子最终都会被程姐给抢走,这行业里竞争激烈,自己两个月一个单子没做到,领导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,其实,她也没打算般若能买,因为这家人看起来也不像是有钱人家,这里房子又贵,比现在的平均房价高不少,苏萍萍并没抱太大希望,只是觉得程姐太过势利,气不过,才带般若一家看房子。 王明夏见她,为人老实本分,说话也实在,便当下拍板:“行!我就买这套了,我先把定金给付了吧!” 苏萍萍一愣,瞪大眼睛,不敢相信地问:“您真的要买吗?” “当然了,在哪付定金?” 苏萍萍欣喜若狂,要知道如果自己卖出一套房子,就能提不少钱,那也就不用辞职了。 “我马上带您去付定金!” 程姐看到这一幕,眼睛都直了,她咬咬牙,心道,自己应该对般若客气点的,好歹,这年头暴发户也很多,指不定这些穷鬼也买得起房子呢! “等等!”在苏萍萍走之前,般若忽然开口。 “啊?小姐还需要我帮忙吗?” 般若指着一套128平米和一套90平米的房子,淡淡地问:“苏小姐,请问,要买这两套需要多少钱?” 苏萍萍虽然知道她不会买,但还是有耐心地拿过计算机算了算,“小姐,要买这两套需要327万!” “327万?”般若皱眉,她现在身上的钱还不到三百万,看来要办点贷款了。 “像我这样的学生想买房子,办贷款能办下来吗?”般若问。 “可以的,您要是想听的话,我可以为您详细解释一下。”苏萍萍笑着说。 程姐冷嗤,解释什么啊,又买不起,白费功夫罢了! 般若思索了片刻,当下指着那两套户型说:“行吧!那我就要这两套,128平米的这套就要我姐边上那间,90平的要二单元27楼。” “啊?”苏萍萍张大嘴。 “怎么了?”般若眉头微皱,“有什么问题吗?” “没有……我不是那个意思,我是说,您要买两套吗?” 般若看了她一眼,奇怪地问:“难不成你这的房子还限购?不许买两套吗?” “不是不是!”苏萍萍道歉,“对不起,我不是那意思,我是说两套价格很贵,没以为您一下子就要两套。” “我住一套,租一套。”般若解释。 “哎呀!那真是太好了,这里房子很好租,因为靠近学校,简直供不应求。”苏萍萍笑道。 她倒是没说谎,这里的房子确实很好租,而般若之所以把房子租出去,倒不是在乎这点钱,如今的她身价不菲,随便捡漏、赌石,也总有不少收入进账,这一个月五六千的收入她还不放在眼里。只是,她之前提过给蒋吟秋点钱,蒋吟秋死活不要,她想着,房子若能收点租金,加上家里拆迁的也能租出去,到时候老两口一个月一万多的租金收入,至少能够养活自己。 “那我带您去付定金!”苏萍萍说。 “不用了,我直接买!”般若说。 她要开学了,哪有时间再过来付账,再说她掐指算过,这里的小区不会出现其他问题,这样倒是可以立即买下来。 程姐听了这话,眼都直了。 般若在程姐的目送下进了房间,交钱办手续。 “王小姐,因为你们办了贷款,因此一定要抽时间去银行办一下贷款手续。”苏萍萍周到地说。 办好手续以后才可以还贷款,不过般若倒是没有还贷款的想法,她想等自己赚钱后,一次性把钱给付清了,省的上学不方便,再说,就这点钱,对现在的她来说,实在是一笔小钱。 一直到她们走了,苏萍萍都没反应过来,她居然一天之内,卖出了三套房子! 领导听到这个消息,赶过来,夸奖道:“萍萍,这件事你做的很好!我马上跟上面打报告给你转正!” 程姐在一旁恨得牙痒痒,可恶!她怎么就没看出这家子人居然能买得起房子呢?尤其是那个叫般若的女孩,居然一下子就买了两套,她明明穿着那么普通,看起来不过是个高中生,怎么有这样的实力呢? 三套房子呢!那得多少提成!没想到到嘴的鸭子就这样给飞了,倒是便宜了苏萍萍那个新人了!程姐愤愤地想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 - 买了房子,一家人回到了家里,王明夏最近要凑足首付钱,一时间比较忙,般若之前有问过是不是需要自己的帮忙,被汤锦川拒绝了,汤锦川认为,他们夫妻俩要她一个没结婚的小姑娘帮助,怎么都说不过去。 蒋吟秋去打听了情况,这里确实马上就要开始签合同了,拆迁办已经搭好了临时办事处,准备挨家挨户开始走访。 “倒是有不少人愿意拆迁拿钱的,比如邱大爷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邱大爷孙子得了病,现在已经转去最好的医院治疗,说是每天都要花好几千呢,而且还要分几次化疗,前前后后要不少钱,所以邱大爷不得不要点拆迁款在手里防着。” 般若闻言点点头,不知道为什么,她就是不喜欢这些家长里短的事,对别人的事情总是兴致缺缺。 蒋吟秋继续念叨:“我去问了,就按照原计划拿三套吧!我们改天先去把合同签了,早签早点选号,到时候选个楼层好点的房子。我听说,这里还可以住一段时间,那就先住着,等叫搬迁了,咱们再搬去新房子那。” “也好。”般若对此没有意见。 最终,蒋吟秋拿了两套100平米的,一套80平的房子,这样一来,总面积就超出拆迁面积了,按理她们需要补贴钱,但是拆迁时说好了一楼是按照门面的标准给的,虽然这郊区的小门面价格不能跟市区比,但有总比没有好,最终般若家除了这三套房子,还拿了二十万回来。 这一带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谈好的,因此般若家倒是不急着搬。新买的房子虽然是开发商装好的,也说了是安全没甲醛可以直接入住的,只是,谁又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,因此,一家人都决定等秋后凉快了再搬家,也好让新房子晾一晾味道。 离开学不剩多少日子了,听薄荷说,这个暑假,许多学生都在补课,有些人甚至夸张到要上早自习和晚自习,他们每个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高三奋斗着,倒是很少有人像她这样闲的。 晚上躺在床上,般若想到为霍遇白算卦一事,不由有些堵得慌,她一向为别人改命,这一次,竟无意中窥测到自己的婚姻命运,且又是对方出轨的戏码,她一向眼睛里不揉沙子,更觉得感情里有人插足是一件很烦的事情,她怕麻烦也怕浪费时间在不想干的人身上,既然知道自己定然是容忍不了这种事的,与其日后受伤,不如现在止损,想到这里,般若打定主意,要远离霍遇白。 最终,她在这样复杂的心思中,进入了梦乡。 第030章 入秋后,早晚凉爽。 最近,般若家的小区因为拆迁的事情,总是人来人往的,不少在别处有房子的人,都巴不得尽快签好合同,谈好拆迁补偿,早点搬走。 小区隔壁的街上因为比这边拆迁的早,基本已经搬空了,最近有不少施工人员过来作业。 这条街原本是小吃街,因开发商急着要拆了盖房,因此凡是空了的房子,早就被第一时间拆完了,现在只剩下街口那家卖棒槌烧卖的老奶奶还在营业。 一大早,般若踏着阳光,去街口买烧卖做早餐。 “给我五块钱烧卖。”她话刚说完,耳边便传来轰隆隆的机器声。 般若抬眼看去,只见该拆的已经拆差不多了,挖掘机正在把碎石给挖走,清理现场,还有几套房子已经清理好的,目前正在挖地基,想必是要把原先的街道给拓宽了。 “老奶奶,你什么时候搬走啊?”般若问。 老奶奶颤颤巍巍地端着蒸笼,口齿漏风地说:“我啊,估计明天就不来了,你没看见吗?那挖掘机就在我耳边挖,这是明摆着要吵死我啊!” “您年纪大了,还是要注意安全!” “嗨!我做了这么多年烧卖,还以为要死在这条街上了,谁知道,人还没死,就有人来撵了。” “那您以后还做烧卖吗?”般若问。 这老奶奶在这里很多年了,般若记得打小就吃这家的烧卖。棒槌烧卖,皮薄馅多,前世她很多年没吃过了,总惦记这味道,于是,重生后常来这里吃早餐。 “不做了!哪还有心思搬家折腾?儿女也不给我折腾,说是我在外面做烧卖,人家会以为他们虐待我,你说说看,我卖点烧卖还有错了?” 老奶奶不停絮叨着,般若没有觉得一丝烦躁,也许,过几天,就再也吃不到这味道了。 说话间,忽然一阵吵闹声传来。 只见那挖地基的民工不知挖到了什么,正招呼工友们去看呢。 “小姑娘,你的烧卖好了。”老奶奶说。 般若把钱递过去,接过老奶奶的找零后,谢了她,便拎着烧卖往回走。她不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,因此,路过那些民工的边上,她并未停下脚步,谁知,被围在中间的蓝衣民工,忽然对工友们说: “不如就问问这个小姑娘要不要吧?要是她要的话,就收点烟钱把东西给她,要是不要,我们就给砸了!” 似乎得到了别人的同意,那民工忽然大声叫道:“小姑娘!等等哎!” 般若这才停下脚步,她回过头,语气淡淡的:“什么事?” “我想问问你要不要买花瓶!” “花瓶?”般若皱眉,不明所以。 “是这样的。”蓝衣民工从地基里拎出一个花瓶,说:“我们在挖地基的时候,忽然挖到了一个花瓶,也不知是谁埋在土里的,估计也没人要了,我看这样子也不像是值钱的,不然谁家不把这宝物给带走啊!但虽然不值钱,好歹拿回家还能用用,我们留着这东西没用,想问你要不要,如果不要的话,我们就给砸了!” 这花瓶从地里刚挖出来,里面到处都是土,般若看不清它本来的样子。 “好像有点脏,看不清到底什么样。”般若实话实说。 听了这话,见她有买的可能,蓝衣民工立刻兴奋地说:“你等着,我去给你洗洗。” 他就着边上的水,用布沾着擦了擦,没多久,一个釉色青黄、深沉的梅瓶呈现在般若的面前,这瓶子上部厚,下部薄,胎釉交接处呈姜黄色。此外,表面上还有小的斑点。 般若对瓷器并不是很懂,看到这个瓶子的第一眼,她只是觉得造型古朴好看,很有禅意,再看第二眼,她觉得这个瓶子做工很不错,看起来成熟大气,像是大家手笔,不似街上那些现代瓷器那般拙劣浮夸。 然而,等看到第三眼,般若忽然察觉到体内隐隐的躁动感,这种感觉好像是自己空着肚子饿了,迫不及待想要什么来填饱一样,没等般若细想,只见身体忽然开始吸收能量,源源不断的灵气开始灌向般若体内。 这灵气不似宫盌那样强烈醇正,只是有弱弱的气息传来,般若的身体吸了好一会,才好不容易感觉到舒畅。 般若愣了下,运气不会这么好吧?这是撞大运了?出门买个早餐还遇到真古董了? 般若眉头微皱,假如这是真古董,自己就这样从对方手里买下来,是不是不太好? 蓝衣民工笑道:“小姑娘,你觉得怎样啊?” 般若点点头,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。“挺古朴的,应该可以买回家插花。” “你们城里小姑娘就是有眼光,爱搞这些花花草草的,要么你就把这花瓶给买了吧?”蓝衣民工极力推荐。 般若沉吟片刻,“大哥,要么你就自己留着吧?这花瓶样子不错,拿回家还能用着。” “我要这东西干啥!”蓝衣民工见她不想买,有些急了,“你到底要不要?要的话就给我们哥几个买烟钱就行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 “你看,这东西我们也带不走,再说,我们家都在外地,要一个瓶子干啥子?你要是真的不要,我也只能给摔碎了,省的占地方!” “摔碎了?”般若眉头紧皱,不再迟疑,“这东西我买了,你打算卖多少钱?” 蓝衣民工跟其他人对视一眼,而后竖了五个手指。“就五十吧?买三包烟,我们兄弟几个分分。” 般若没有讨价还价,她看了眼钱包,还好早上蒋吟秋身上没零钱,便给了她一百元买早餐。 “好的。” 般若把钱给他。 蓝衣民工把钱对着太阳看了看,确认是真钱,才把东西给般若。 直到般若走远了,几个民工兄弟才聚在一起,嗤笑着说着:“这姑娘是不是傻啊?那东西买回家有啥用?又不能装水喝,哪里值五十啊?也不知道这些城里小姑娘怎么想的!” “就是,小摊上二十块钱绝对能买一个这样的花瓶!” “是啊,白白赚了五十块钱,今天运气不错啊!”蓝衣民工说完,去小卖部买了几包烟,大家分了分,都抽着了,心里顿觉舒坦。 般若却抱着这个花瓶往家走。 蒋吟秋看到她回来,愣了下,“丫头,我叫你去买早餐,你怎么给弄个花瓶回来?” “我就是觉得好看,见人家卖就给买回来了。” 蒋吟秋哼了声,“就会乱花钱,这瓶子花多少钱买的?” “五十。”般若说。 “五十块?你被人给坑了吧?我看就这种花瓶,最多就值二三十块钱!”蒋吟秋声音不觉提高了几度。 般若笑笑,没有反驳她,要是她知道这个花瓶是个正宗的古董,不知会有何反应。 般若扫了眼花瓶,只见花瓶保存得非常完好,连磕着碰着的地方都没有,可见之前的主人真的很用心地保存着,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,会随意丢弃在地底下。 般若本来打算上网查查这到底是什么朝代的花瓶,谁知家里的网断了。 要说重生后有什么不好的地方,这网速和电话通讯绝对是最值得说的。现在的网,打开一个网页要等好久,这速度,简直跟前世打开123言情原创网有得一比了,电话就更别提了,样子老旧系统老旧也就算了,好歹这年头还有个苹果手机用用,虽然是最老款,但有总比没有好,她要说的是这个烂信号,打个电话就跟进深山老林一样,真是怀念后世的网络通讯。 般若下午没事,便打车去了古董街。 古琅轩。 还是上次的老师傅,般若记得这位师傅姓关,听赵明远提过,关师傅家里祖上几代都是做这行的。 “小姑娘,又是你。”关师傅说。 “您还记得我?”般若有些讶异。 “当然记得,我还记得当初我给您名片,叫您有好东西再来找我的。”关师傅不仅相古董厉害,这看人的工夫也是一流的,“这不,被我说准了,您不是又来了吗?” 般若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,“是啊,我这次确实还是有事相求。” “您请说。” 般若把抱着的花瓶放在柜台上,她说道:“我感觉这是个古董,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朝代的。” 关师傅看了眼,顿时来了精神,他拿起放大镜,围着那花瓶细细看了许久,最终,放下放大镜,摘下眼镜,说: “姑娘,这东西哪来的?” 般若思索片刻,说:“捡漏捡来的。” “方便问下,多少钱捡来的吗?”关师傅问。 般若想了想,最终决定如实回答:“五十。” “五十?”关师傅这才大大地吃惊,一脸不敢相信地看向般若,“姑娘你这可真是捡了大漏了啊!” 捡漏,是一句古玩界的行话,最主要在这个‘捡’字上,以很低价格买到一个真正的文物,而卖家却往往不知情,这才是真正的捡漏。而捡漏,有人会捡有人不会,关师傅不是没见过有人花个几万买的瓷器,转手就卖几千万的。 但般若这样的小姑娘,就能一捡一个准,却让关师傅十分吃惊,再者说,五十块钱捡来的,即便这花瓶不是特别贵,但是相比于买入的价格,那不是大漏是什么? “师傅,我想知道,这花瓶值多少钱?”般若问出自己真正关心的。 关师傅也没藏着掖着,直接说:“我们古琅轩收的话可以给你这个数!”他比了一个“七”的手势。 般若倒是没怀疑他会骗自己,相比较其他店铺,古琅轩是真的童叟无欺。 “行,七十万就七十万!”般若笑笑。 关师傅收了这宝物,也难得喜欢。“这耀州窑梅瓶近些年才受到重视,前些时候,这东西根本不值几个钱,其实你拿去别的地方卖也不一定能卖出这个价格,只是我看这梅瓶品相很好,是真想收了它的。” “我明白。”七十万的价格确实不低了。 “那我把钱打您卡上。” “好。” 关师傅让人把梅瓶拿去后院清理保存,他给般若办好了一切手续,才让会计把钱打到般若的卡上。 看着卡上多出的七十万元钱,般若第一时间想到了房子的贷款,办贷款真心麻烦,她没那个精力,还是早点去把钱给还上,省的高三还得为这点小事分神。 当天下午,般若就去把没交的钱给全部交上了,苏萍萍看着她刷卡的样子,简直眼睛都直了,这小姑娘年纪不大,哪来那么多钱?她家里看起来并不富有,这姑娘的气质也不像靠男人赚钱的那种,难不成都是自己赚的? 为什么呢?为什么别人买房子能像买白菜那么轻松?自己买颗白菜却像是买房子那么困难呢?想到这里,苏萍萍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是一团糟。 第031章 马上开学了,这几天般若基本都待在家里,偶尔会陪汤包一起去买开学用具,顺便帮自己准备一份。 不料,开学的前两天,赵明远忽然找上门来。 “大师,有人想找你看风水,不知你愿不愿意。”赵明远说。 之前般若说中诚大厦那套房子不利于开公司,因此,他很快找到了新的办公地址,几天前,他还带般若去看过,般若最终说没问题了,他才拍板把房子给定下来。 这事不知怎的传到了一个朋友耳中,这朋友便托自己找大师帮忙,说是有事相求。 他不能落了朋友的面子,便特地来问一下般若。 “是哪里的风水?” “具体哪里,我也不知道,我只知道我这个朋友的父亲之前在教育局工作,后来说是调到哪个学校当校长,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。”赵明远实事求是。 一般在教育行业工作的人,很少会信这个,如果真的有人信,那应该也是没办法的。 般若想了想,同意道:“好,那我就陪你走一趟。” 赵明远开了车,没多久,两人在约定好的地点下了车。 “这里是……”般若吃惊地看向赵明远。 赵明远也愣了下,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总不会这么巧吧?” 两人对视一眼,他朋友所说的地点居然是一中后大门! 这时,赵明远的朋友吕一凡从校园内走了出来,两人打了招呼,吕一凡瞥了眼般若,眨眨眼,坏笑道:“怎么,半年不见,你口味倒是变了,居然喜欢这种幼-齿的小姑娘,我看她还没成年吧?” “胡说!”赵明远脸一板,不着痕迹地向他使了个眼色,“你胡说什么呢?真是个嘴上没毛的,这位姑娘不是我女朋友。” 吕一凡见他脸色不好,不像是开玩笑的,便没敢放肆,他心里奇怪,赵明远在正事上从不掉链子,这次居然带一个女生来,他在搞什么? 毕竟般若在场,吕一凡没好意思多问。 等了片刻,吕一凡看了眼手表,问:“明远,你说的大师怎么还不来?我们不是约好了三点见面的吗?也太没用时间观念了,这都迟到一刻钟了。” 赵明远心里翻了个白眼,气吕一凡没眼力。他使眼色使得还不够吗?明明眼睛眨得都要抽筋了!居然看不出来,般若就是他要等的人? 赵明远咳了咳,严肃地说:“谁说没来?大师可不是那种不遵守时间的人!” 说实在的,他虽然最近跟般若走得近,但也不敢太放肆,生怕会得罪这姑娘,他深知这姑娘不缺钱,就怕这姑娘心情一个不好,便不帮自己了。就说上次般若在霍遇白那里面色不好的事情,他开了一路的车,愣是没敢提一个字,生怕踩到这姑娘的地雷,因此,吕一凡说这话,他心里隐隐有些怪罪吕一凡的不长眼。 赵明远朝般若努了努嘴,说道:“你要等的人,远在天边近在眼前!” 吕一凡愣了下,这才明白他的意思,吃惊道:“不是吧?你是说,这位姑娘就是那位大师?” “是!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带她过来?”赵明远说着。 “可是她……”可是她还没成年吧?她真的懂看风水吗? “行了,你到底要不要看!不看我们就走了!”赵明远驴脾气上来了,很是不耐烦。 “看!看!”吕一凡虽然不信般若能看风水,但他相信赵明远,赵明远最近生意上的大动作在圈子里都传遍了,谁都知道这家伙是受高人点拨,既然是他带来的人,应该错不了。 吕一凡看着般若说:“大师,真是对不起,刚才我说话多有冒犯,希望你别介意!”说实话,对着一个小姑娘喊大师,他很不习惯。 般若没做声,这吕一凡嘴上没毛,方才说话的风格她很不喜欢。不过,对方以貌取人也好,不相信她的能力也好,她都不是很在意。 真正让她惊讶的是,吕一凡居然带着她,进了一中的校长办公室。 “爸,我朋友把大师给带来了。” 吕校长年过五十,智慧太多,头发太少,脑袋发光,亮得像一颗电灯泡。 见赵明远进门,他立刻站了起来,他越过吕一凡,看向他的身后,而后疑惑道:“一凡,你不是说大师来了吗?人呢?” 吕一凡知道父亲犯了跟自己一样的错误,便咳了咳,看向般若,说:“人不是在你后面吗?” 吕校长愣了下,他转过身,只见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素色长裙的少女,就这副打扮,说她是一中的学生也没有任何违和感。 “这位姑娘就是……”吕校长大惊,根本不敢相信。 “校长,我叫般若。” “般若?好名字。”吕校长揉了揉眉心,有些疲惫地指了指沙发,客气地说:“明远,你和姑娘都坐下吧!” “谢谢,吕叔叔。”赵明远见他抽了好几根烟,都没把话题绕到正事上,知道他是不好开口了,吕校长这人他懂,他一辈子都在教育岗位上工作,骨子里有些清高,做事也很有原则,如果是他不好开口的事,想来是跟他的原则相悖的。 “吕叔叔,我这朋友是真正懂风水的大师,您要是真的有事,尽管说出来,让她帮您化解。”赵明远主动开口。 吕校长叹了口气,半晌,才说: “明远,你有所不知,这次我从局里调到这所学校来,也是有任务的。”他走到窗口,看向窗外高大的杨树林,“现在教育事业越来越难搞,家长一面重视孩子的素质教育,想让孩子快乐,但另一方面,最关注成绩的也是他们,就说这次高考,家长每天都打电话来一中,问清华北大的率取率,问一本率取率,问二本录取率……一中多年来换了好几次校长,可每次都没把这成绩给搞上去。按理说,我一个教书育人的人是不该信玄学的,人家书上不都说了吗?这是封建迷信,只是……” 吕校长是新调来的,一中这学校看似是个好地方,其实也是个烫手山芋,多年来一中的校长们代代努力,可这录取率一直上不来,而且名校录取人数也不多,要知道,每年分数出来,媒体们是十分关注这一点的。 “那吕叔叔的意思是……”赵明远斟酌着问。 “我爸的意思是,这一中可能风水有问题!”吕一凡说道。 “风水?”般若皱眉反问。 虽然她是玄学大师,算命风水都精通,可要说到学习成绩,连她自己都要花费大量时间去温习功课,否则,难不成她考试的时候,还能通过算卦来知道英语听力题答案?难不成那抛物线还能有神明替她来画吗?这简直是无稽之谈,命运算的是命,是运,又不是算你一天打几个喷嚏,上几次厕所。 所以说,一中虽然是本市较好的中学了,可这升学率一直上不来,也只能找学生找老师找教学的问题啊,校长找她来调风水,就算她把风水给弄上去,也只能起辅助作用,要知道,一旦风水起作用,对学校而言,就是所有学生的事情,这是很难的,她也没法改变这学校几千人的整体命运。 “吕校长,你从哪儿判断出学校风水有问题的?”般若问。 吕校长想了想,最终如实说:“你有所不知,一中这地方很邪乎,目前,学校成绩的事情可以先缓一缓,只是有一件事比较急迫……” “什么事?”般若紧盯着他问。 “哎……你有所不知,其实一中最近死了两个学生。” 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 “就是这个暑假,按理说学生都放假了,不该出问题才对,可这两个学生也不知道怎的进了学校里,死法更是让人唏嘘,我那天也来看了,之后一直做恶梦,真的为这两个孩子心痛。” 学校死了学生,应该找警察才对,吕校长却找上了她,可见这其中定有内情。 “是自杀还是他杀?”般若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。 “警方判定为自杀。” 般若反复琢磨吕校长的意思,警方判定?也就是说,吕校长并不认同。 “校长的意思是……”般若眉头紧皱,双眼微眯。 “按理说我不该相信鬼神的,可是这事实在是蹊跷,而且这事也不知怎的传了出去,网上有人发了帖子,说是这两个学生都是八字纯阴的人,是至阴的魂魄,这样的魂魄极为罕见,这样的精魄是许多修炼之人毕生寻找的,十分难得。”吕校长说道。 “八字纯阴?”般若思索片刻。有些网民小说看多了,联想力很丰富,但是不得不说,很多人的推测虽然很大胆,却也不是不可能,就说前世,有多少悬案都是通过网民的推测破案的?这网友所说,也确有其事,这年头,仍有一些门派的后人修炼邪术,意图通过提炼至阴的魂魄使得自己拥有某种特殊能力,从而谋取钱财、伤人信命。“把他们的八字报给我!” 校长因为对这事很关注,很快就把他们的八字准确地报给了般若。 般若听完,眉头紧皱。她掐指一算,果然!这两人虽然是不同年纪,但今年的他们死的这个时辰,确实是魂魄最阴的时候。 “他们是在午夜死的?”般若问。 校长吃了一惊,“你怎么知道?” “因为,他们死的那天,午夜时分,阴阳交替,阴气最重。”般若说完这话,目光陡然沉了下来,要说是自然死亡,但是赶上这个点,也未免太巧了,而且死的两人都是至阴的命格。 听了般若这话,校长对她的信任似乎多了几分,他急着问:“大师,那你说,他为什么会找上我们学校的学生?” “很简单。”般若眸光幽深,看不出情绪:“一般学校的旧址多是一些战后的乱葬岗,或是一些坟地、火葬场所在,因为这些地方阴气最重,在中国风水学里,这样的地方只能通过很多人的人气来压制阴气,而什么地方人最多?在现代,也只能数得上学校了,而学校虽然人多,但是学生一般年纪小,阳气不够,加上学校夜晚或者节假日,人特别少,因此,这时候阴气反而比平时要重一些。” 般若停顿片刻,又道:“再加上,想要找八字至阴之人,是非常困难的事情,许多人一辈子都遇不到一两个,而学校人多,几率大,加上学生比较单纯易骗,算计起来比较容易!” 般若说到这里,已经怒火中烧,两条生命,说得轻巧,然而每个人都是家人的全部世界,那个人,却这样轻易地要了别人的命,真可谓可恶至极! “这两个学生是怎么死的?”般若又问。 校长听了这个问题,似是想到两人的死状,一时有些哽咽: “第一个死的学生是个要升高三的女孩子,她死的那天正是她的生日,那日她在外面请朋友们吃饭聚会,为她庆祝生日,而后大家各自回家,谁知女孩父母半夜打电话去朋友家里挨个询问,说是女儿还没回去,那几个学生这才察觉到不对劲,纷纷相互打听,这才发觉,那女孩没留宿在任何人的家里,家里急了这才报警,警察帮着找了许久,却没有任何进展,还是学校老师来学校值班,这才发现教学楼前面躺着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子,说是看到的时候地上的血都已经干涸了,死状凄惨。” 般若听闻对方是跟自己一届的学生,眉头皱得更紧了。 “第二个死的是个升高二的男孩子,他的死法十分蹊跷,双手、双脚被红色的绳子结结实实地捆着,脚上还吊着一个大秤砣,双手被挂在食堂的屋梁上,被发现的时候早已死亡。” “秤砣?红绳?”这么悬乎!般若接着问:“有他们死时的照片吗?” “有!”校长从抽屉里抽出一叠照片,递给她,“这是当时的照片!” 般若看向这两张照片。只见第一张照片上,跳楼身亡的女孩侧脸朝下,双目瞪大,身着红裙,从头部流出一滩血,铺在地面上,红裙、红血,乍看之下,异常诡异妖冶!而第二张照片上的男孩子身着红衣,全身戳满了银针,尤其是额头、心口、手脚等关键部位,那模样,就像是被人钉住无法逃脱一样,他的脚上还挂着一个黑色的铁秤砣,使得他的身体一直往下坠! 要说两个人身上的共同点,是这两人都身穿红色衣服,且胸前都佩戴一朵白色的花。 校长又叹息一声,他已经很多日没有入睡了,此时双眼血红,神情极其疲惫。 “也正是第二个男孩的死法较为蹊跷,才被人发到了网上,许多人便猜测这男孩子是被人用秘术杀害的!现在外面流言很多,家长们心里都很担心,已经有不少人打电话来学校询问情况,学校虽然为了稳定人心,把事情给压了下来,但这事要是一直不解决,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……” 般若闻言,点点头。吕校长是一校之长,遇到这样恶性的杀人事件,可想而知心理压力有多大,如果这件事一直不解决,那么,很可能,会有下一个受害者。 如她所想,吕校长也别无他法,警察说了是自杀,可他觉得不是,只得另寻他法,而看风水似乎属于封建迷信,他也经常提醒学生不要相信这些东西,可到了他头上,这事情诡异得让他不得不求助于玄学大师。因此,才经赵明远介绍请来了般若。 吕校长焦急地问:“大师,那你说要怎么办?” 般若沉默了片刻,才冷声道: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这事还没结束!” “还没结束?”校长倏地站起来,“你的意思是,还有人会遇害?这怎么行呢?要知道,学校马上就开学了,到时候学生多了不好管理,谁知道他的目标是谁?再说,万一这事要是引起恐慌……” “你的意思我明白,但是如果他真的想通过提炼至阴的魂魄来修炼秘术,那通常来说,需要三个至阴的魂魄才能成功,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经凑齐了三人,如果没有凑齐,那只能说,凶手还会有下一步动作!”般若的面色变得阴冷,她最恨这种败类,简直是给玄学界丢脸!如果让她抓住了,她定然不会轻饶了他! “那我们难道就没办法了吗?”校长问。 “放心!”般若眉头紧蹙,看着窗外的杨树林,冷声说:“如果他还没凑齐三个,那么,14日午夜,他还会再有动作!” 14日?吕校长连忙点头,“行,那为了能早点找到凶手,大师你能不能住到我们学校来?我给你安排一间单人房。” “单人房?吕叔叔,我没记错的话,你们学校高三学生开学都要住校的吧?”赵明远插嘴问。 “是啊,怎么了?” “不是吧?难道吕校长你还不知道吗?” “知道什么?”吕校长父子一脸无知地看向他。 赵明远指着般若。“就大师啊!” “大师怎么了?”吕校长不明所以。 “难道校长不知道,大师正是你们学校的学生!” “……” “所以,她马上就开学了,开学后会住校,根本不需要你另外安排住处啊!” “什么?!”吕校长一脸惊悚…… 吕校长的心情很复杂,以马克思主义思想为主的学校居然教出一个玄学大师,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。那么问题来了,这到底是教育的成功,还是教育的失败? 第032章 送她回家的途中,赵明远觑了眼般若的神色,劝道:“大师,要么不帮吕校长这个忙也可以,毕竟这事公安局都管不了,你一个小姑娘家的,见了血腥场面不太好,而且若是被那人知道是你在其中阻挠,以后怕是对你不利。” 听了这话,般若一脸兴味,“哦?吕一凡不是你朋友吗?你难道不想帮他?” “朋友肯定要帮,只是怎么帮,帮到什么地步,这都需要斟酌。”赵明远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,他笑了笑,也不避讳地说:“我就这么说吧,吕一凡是我朋友,但是朋友分很多种,他还不至于让我豁出去了帮他,再者你虽然是大师,但毕竟年纪小,插手这种案件总归不好。” 不管赵明远为她担心的心意是否真心,般若听了这关心的话语,心里舒坦不少。 然而,这事她无法袖手旁观! “这事我得管!” “为什么?”赵明远以为般若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。 般若神色有些凝重,她掐指算了算,片刻后,开口道:“我刚才在一中,发现那一中的杨树林内被人布了阵法!” “阵法?”赵明远反问:“我怎么没看出来?那明明就是普通的杨树林嘛,没什么特别的啊!” “那阵法布置的手法极其不普通,用了八件法器,分别对应八卦的八个方位,使得那树林中煞气更重。我方才特地看了下,只见一中内煞气很重,阴气沉沉,按理说一个学校不该有这样的阴煞气,可见,一中近日内还得有凶案发生。”般若分析道。 “那你就更该小心才对!”赵明远闻言,更加着急了,这事毕竟是他牵头的,他没想到是这样危险的事情,如果知道是这样,他肯定不会把般若叫来一中,而且吕校长这人只说了看风水,到头来却是来查案的!赵明远很不喜欢吕校长的做事风格。 “你忘了,我也是一中的学生。”般若脸色如常,语气平静:“我就算想置身事外,也没办法,一中如果不安宁,也会多少影响到我,再者说,我不希望我接下来一年要生活的地方充满了阴煞气,更不喜欢那法师在我眼皮底下张狂!” 最终,般若冷哼一声,下结论:“我不喜欢嚣张的人,向来如此!” 前世师父教她玄学,就曾经教导过她,千万不可走入歧途,如果在必要时,要用自己所学帮助众生,这样的事情是功德,这种功德比花钱做好事来得更好,可以化解掉自己因泄露天机而遭遇到的“五弊三缺”。 见她心意已决,赵明远没再说话。 这日回到家中,般若想到枉死的两个学生,心里不由有些堵得慌。她打开电脑,搜索关键字,很快找到了校长说的那个帖子。 在帖子中,一个名为“茅山小道”的id,如是分析: “一看这人就不是自杀!明显是他杀!而且杀他的是个正在修炼的人士。他之所以选一个八字纯阴的男孩,是为了提取一个至阴至阳的极品精魄,因为这样的精魄极为罕有,有些修炼精深的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,会花上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去寻找这样一个精魄。而他为什么找学生呢?因为学生比较容易掌控,并且学校这种地方人很多,想找至阴之人,相对容易!于是,他找到了这样的人以后,设计这两个学生,让男孩穿上红衣服,让女孩穿上红裙子散魂,为免魂魄飘散无法提炼,所以在脚上加上坠魂拓,秤砣铁制,铁不透阴阳,坠在脚上魂魄无法远游,只能在死处附近徘徊。再用分魂针从额前分散这个男孩的其他魂魄,只将其至阳精魄或者至阴至阳的精魄从胸前的引魂花中引出。” 写完以上的分析以后,茅山小道说道:“总之,依我这个阅遍玄学书籍的小道看,这两起案件绝对不是自杀,而是赤-裸-裸的他杀!” 般若关上电脑,脑海中回想着茅山小道说的话,他说的没错,基本上跟自己的推测一致,这个人手段毒辣、心地狠毒,从他杀人的手法上可以看出,他短时间内连杀两人,很可能是要一起提炼这三个至阴之人的魂魄,因此,不久的将来,必定再有一个遇难之人。 此人把人命当草芥,实在是混账! 只是,该如何在下一个人遇害之前,找到他呢?或者,如何找到这个修炼秘术的法师? 般若一时觉得有些头疼,她只是个算命看风水的,又不是公安局破案的,让她找人,实在不是她所擅长的,再者,如果不是不得已,她也不想跟公安局扯上关系。 然而,既然这事被自己遇到了,那她绝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! - 不过,她没有机会继续为这事烦神了,因为就在两天后,般若开学了。 般若重生以后第一次开学,本来觉得自己应该无所谓的,谁知临上学的时候,却多少有些忐忑,不是别的,只是,想到即将看到本已人到中年的同学们,却忽然变得青葱年少,总觉得有些不习惯。 因为要住校,蒋吟秋和王长生一大早就帮般若收拾好行李。 “般若,我刚刚去隔壁借了好点的车,已经停在门口了,现在咱们就出发吧!”王长生笑道。 当般若走出家门,看到停在家门口的这辆带顶棚的电动三轮车时,傻眼了。 王明夏责怪道:“爸,你怎么不借辆好点的车?般若年纪大了,你骑着这车去学校,当心被人笑话!” “有什么可笑话的?”王长生哼了声,有些不高兴,“你爸一把年纪了,你以为我还是你啊,会开轿车!” 汤锦川见王明夏还要说话,赶紧拦住她,“你少说两句,般若都没吱声呢,你着急什么啊!” 王明夏看向般若,只见她果然嘴角微扬,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,显然是不在意的。 便叹了口气:“傻得跟爸一样一样的!”说完,摇着头往回走。 王长生开着三轮车,般若和蒋吟秋把被子等寝具收拾好,坐在后面,等到了一中,才发现,王明夏说得没错,一中门口果然是豪车云集,校门口停满了宝马、奔驰、奥迪……要知道,这个年份,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名车!也难怪,这几乎算是市里最好的中学了,本市多得是有钱人,但凡家里有点能力,都要把孩子送进来。 车子不许进校园,王长生和蒋吟秋把东西拎到了寝室,而后一起去交费处交费。 般若闲着没事,站在操场边上发呆。 足球、绿荫、教室……微风拂过,绿树摇曳。 真是做梦也没想到,她还会重拾青春,回到17岁,弥补高三生活缺失的遗憾。 “般若,你站这里干什么?”忽然,一个人拍了下自己的肩膀。 般若循声回头,见到来人,愣了下,半晌才试探地叫道:“公公?” “什么公公啊!找打啊你!”比般若高一个头的男孩作势要打她。 这长相白净、五官英俊、身材修长的少年名蔡一伦,因为和造纸术改进者蔡伦只有一字之差,因此,大家都亲切地叫他“公公”。 “你费用交好了吗?”见般若不说话,蔡一伦继续问。 “好了。”般若记得前世的自己,并不是容易接近的性格,但这个蔡一伦总是非常熟稔地跟她打招呼。 “那行吧,我家里没来人,只得自己去交了,你就在这看帅哥吧,哥哥我去了!”蔡一伦咧着嘴笑道,抬腿就走。 “公公,等等!”般若叫住他。 “咋了?”蔡一伦回头。 “小心钱包!”般若最终说了一句,而后转身就走。 蔡一伦听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,也没放在心上,他来到交费处,只见那里大排长龙,他正要去排队,却忽然被人撞了一下。 “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啊?”蔡一伦嘟囔一句。 谁知撞他的人压低帽子,步子极快地往校门口方向走。 “怎么回事?这么没礼貌。”蔡一伦看了眼他的背影,哼了声,继续排队。 等了许久,终于排到他了,蔡一伦打开书包找钱包,然而找了许久,都没找到。不可能啊!他来的时候明明检查过,确实带着了。 难不成…… “完了!”他忽然想到刚才那个撞他的人。难不成那是小偷?不是这么倒霉吧?小偷偷钱都偷到校园里了? 蔡一伦面如菜色,这时,他忽然想起般若说的话——小心钱包! 般若怎么知道自己的钱包会丢?难不成她有天眼不成?不管怎么说,现在麻烦了!要是找不到钱包,他交不了学杂费和住宿费,今晚怎么办理入住啊!蔡一伦万分焦急。 - 般若到寝室的时候,才发现薄荷和顾兮兮跟自己住一间宿舍,一中的宿舍是六人间,有独立的厕所和洗澡间,但是学校为了学生安全,洗澡间没有供水,大家要洗澡,还得去宿舍楼公用的洗澡堂。 “薄荷,怎么这么巧,我们三人住一间?难不成是薄叔叔帮我们调的?”顾兮兮贼兮兮地问。 般若之前的成绩不错,因此被分在好班里,而这个班里很多家长之间都认识,听说高三要住校,很多人早早就托关系,想把孩子跟自己相熟的人分在一间宿舍里。 “怎么可能!”薄荷佯装翻了个白眼,“我才没叫我爸去找呢!至于么,这点事!我们之所以会分在一个班级,是因为咱们几人的学号离得近。” 般若点头,“咱们住一起也好,还可以互相照料。” “那是肯定的,我和顾兮兮还指望你罩着我们呢!”薄荷撩了下头发,抿唇笑道:“有个玄学大师做闺蜜,这感觉很不错!” 因为宿舍的床位没有贴名字,因此,谁到得早谁可以先选床位,顾兮兮选了个靠窗的下床,薄荷因为有洁癖,最终选择住在顾兮兮的上铺,般若对这些不是很在意,随意选了一个,住在她们对面的靠窗下铺。 蒋吟秋和王长生一起帮女儿铺好床,又把洗漱用具一一摆好,挂好蚊帐后,见没什么可收拾的了,这才打道回府。 “记得,有事就打电话给我们!缺什么妈妈给你送过来!”蒋吟秋一再嘱咐。 他们刚走,一个穿着浅蓝色公主裙的高个女孩走了进来,只见她明眸大眼,画着淡妆,头发披散在肩膀上,戴一个镶嵌着珍珠的发箍。随之进来的还有她的父母、爷爷奶奶、哥哥等五人。 “哎呦!囡囡,让你住校可真是委屈你了,看这什么地方,破得要死,连空调都没有,是人住的吗?”女孩的爷爷说。 “就是啊,我家囡囡在家从没自己动手做过事,来住校能习惯吗?老周,要么你跟吕校长商量一下,让我家囡囡走读吧!”女孩的奶奶说。 “爸、妈,你看人家普通人家的孩子都住校,我们家囡囡要是搞特殊,会被那些人排挤的!”女孩的妈妈说。 “也对,我们家囡囡最多就吃这一年的苦,等上了大学,我在大学外面买一套房子给她,让她住外面。”女孩的爸爸说。 “爸妈,我看靠窗的床铺最好,可是下铺都有人了,这床铺这么高,囡囡能好爬吗?”女孩的哥哥说。 般若没理会这帮人,事实上她不喜欢大嗓门的人,她低着头,专注地看着手里的语文文言文小册。 女孩的爷爷瞥了眼对面的床铺,而后来到般若面前,笑道:“小姑娘,我家孙女不喜欢住上铺,能不能麻烦你和她换一下。” 那女孩站在般若的床前,看着般若,抿着唇没有说话。 般若抬起头,看了她一眼,她对这姑娘隐约有点印象,似乎是叫周倩芸,本市人,父母是做房建筑生意的,家境富裕,加上周倩芸人长得漂亮学习也好,在学校里也是校花级别的人物,说起来,她的受关注度只比薄荷差了点。 般若合上书,她思绪被人打断,有些不悦,语气却依旧是淡淡的:“边上那张没人住。” “但是那张靠里面,空气不好。”女孩爷爷说:“我家囡囡喜欢住靠窗的下铺。” “不好意思,我东西都铺好了不想换!” 周倩芸的奶奶有些不乐意了,“小姑娘,咱们商量下,我家囡囡没住过校,更没爬过这么高的床,希望你能体谅一下。” “我也没住过校,也没爬过这么高的床。”般若实话实说,继续看书。 周倩芸见她有些油盐不进,嗤了声,不悦地说:“你这个人怎么回事?就跟你换个床,至于这么不合群吗?” 般若被气乐了,这姑娘的脑回路有点问题啊。她懒得理会这些大脑有问题的人,没说话,继续看自己的书。 周倩芸的爸爸显然看不上家里人的手段,他拦下他们,不让他们继续争辩。 他扫了眼般若,只见般若简单地扎着一个马尾,身穿一件很有禅意的素色长裙,打扮简单普通,看起来明显家境一般。 他从包里掏出一个mp3,递给般弱,笑道:“小姑娘,你看,这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,就送给你了,你就跟倩芸换个床位吧?你们都是同班同学,好好相处,对你没坏处。” 般若有些不耐烦,她一向怕吵,这家人又如此极品,她真是不想跟他们理论。 “不好意思,我说了不换就不换。” 周倩芸的父亲没料到她这么“不识好歹”,继续劝说:“小姑娘,你大概不知道这mp3多少钱吧?这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,得两三千呢!” “两三千?真是好多钱呢!”说完,般若的眸色彻底冷了,她放下书,冷眼看着这围攻自己的一家子,面无表情地说:“还围着我做什么?难道听不懂我说话?” 一家人立刻变了脸色,那周倩芸的爷爷哼了声,气道:“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说不明白?换个床位怎么了?上铺下铺有什么区别?你非得弄得大家都不开心!” “既然上下铺一样,那请你们住上铺!”般若说到这里,耐心已经完全用尽,她的脸上挂着明显的不耐烦。 周倩芸向来要什么有什么,第一天住校,结果般若就不给她面子,她当下不高兴地说:“王般若!你非要跟我做对吗?我听人家说你爸是个江湖骗子,专门靠给人家算命骗钱!” 听了这话,周倩芸的爸爸和妈妈相视一眼,她爸爸语气有些微妙:“原来是这样的家庭。” 有了家人撑腰,周倩芸更理直气壮了,她毫不掩饰眼里的鄙视。 “怎么了?死皮赖脸地霸占着这张床,难不成你爸跟你算过,说住在这张床上风水好?” 般若看着她有些扭曲的面容,心里不觉好笑,在她看来,周倩芸的行为十分可笑,这种人就跟跳梁小丑一样,不知自己几斤几两!但是,自己已经是年近三十的人了,哪里还跟这种得公主病的小姑娘一般见识! 她冷笑一声,继续看书,没有说话。 见她不言不语的样子,周倩芸碰了个软钉子,她面子有些挂不住,更是口不择言: “你倒是说话啊!难不成被我说中了?你们家既然这么会算命,你就没有学着点吗?有本事你给我算算看,你看我的命好不好!” 听了这话,般若的脸上布满寒霜,她来到周倩芸面前,目光沉沉地看着她。周倩芸被她这么一看,下意识退了一步,在般若的注视下,她不禁心里一慌,奇怪,明明对方只是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女孩,为什么这气场却这样大?盯着自己的眼神让她觉得内心所有的小心思都无所遁形。 薄荷和顾兮兮也一脸不悦地看着周倩芸,她俩正要说话,却被般若伸手拦住。 般若唇角微扬,忽然冷冷一笑,她瞅了眼周倩芸的脸色,缓缓开口: “既然你要算,我就替你算一卦!” “什么?”周倩芸在她的注视下,眼神有些躲闪。不知为什么,她忽然觉得有些怕般若。 “我看你面相,你额头塌陷、尖小,向右-倾侧,主克母!又见你父母宫隐隐发黑,可见你母亲的健康问题让人担忧,我如果没看错,她在两年内会生一场大病,病的大体位置在子宫。” 说完,她瞥了眼周倩芸的妈妈,只见她印堂发黑,面色灰尘,是有大疾的迹象。 般若继续说道:“并且你面形狭长,鼻直,天庭高狭,可见你一生运势起伏较大,年幼时,你家境贫困,但在你十岁时,你父母会发一笔横财,家境改善,且这财富来源是跟土木有关,只可惜你这人财帛有却留不住,你面犯桃花,却不是好桃花,我掐指一算,你此生会跟数个男人有感情纠葛,但都没有好的下场,感情婚姻都有,却不长久,你这人自私自我,这辈子膝下无子,你以为父母的财富能让你用一辈子,殊不知,你父亲的财富很快就会散去,我算出你家里所从事的建筑行业很快就会出现大问题,这问题如果解决不了,你家的资金很快就周转不过来,如果搞不好,那是倾家荡产的事情!” 说完这些,不顾周倩芸一家铁青的脸色,般若冷哼一声:“我劝你低调做人!否则,一年后的现在,你就连撒娇耍横的资格都没了!” 周倩芸的父亲闻言,心里又气又惊,他本以为般若是信口开河,是为了气他们才这样说的,可是等般若说到后面,他越听越觉得心惊,这姑娘怎么知道自己是做工程的?怎么知道自己目前正有工程在做?并且资金确实有些周转不过来!事实上,他是做工程起家的,这次他正在盖一个小区,开发商花了一个多亿买下一块地,结果现在资金周转不过来,已经两次没有打款下来了,他最近正为这事发愁呢。 “你你你……你咒我!”周倩芸听了般若的话,不停跺脚,她哭道:“爷爷,你听!她咒我们家破产!还咒我命不好!说我以后感情不顺!还没有孩子!” 看孙女哭了,爷爷气的要死,见般若往外走,他追着般若骂道:“你这个学生,还真当自己是神棍啊!就你这样的,小心我叫校长开除你!” 般若走出宿舍门,被他追着骂了许久,终于她停下脚步,面无表情地转头看他:“你要叫校长开除我?” “是啊!怎么?现在才知道怕?你这种人宣传封建迷信,你爸就到处算命骗钱,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!”周倩芸的爷爷差点指着般若的鼻子骂了:“你把我宝贝孙女给骂哭了,别以为我会让你好过!” “好!” “什么?”周倩芸的爷爷有些反应不过来。 般若面向右侧,对着站在那里指挥工作的人,说道:“校长!这人叫你开除我!” 周倩芸的爷爷顿时懵了! 第033章 周倩芸的爷爷懵了下,见校长看过来,他立刻赔笑道:“吕校长,好久不见啊!” “老周?”吕校长语气淡淡的。 周倩芸的爷爷热脸贴了冷屁股,不由尴尬:“吕校长啊,我要跟你反应个情况。” “哦?” “是这样的,吕校长,我孙女在你们学校高三的好班里,她长这么大从来没离过家,没住过宿舍,这不,她想住下铺,我就跟这小姑娘商量一下,让这小姑娘换去上铺住。” 吕校长眉头皱了皱,有些不满地说:“老周啊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,哪家孩子在家里不是父母的掌中宝?我们学校的床位是本着先到先得的原则,人家不愿意跟你换你总不能强行要求吧?” “不是,校长……” 吕校长继续说道:“再说你一个做家长的,强迫人家小姑娘,这事怎么看都像是以大欺小,没这么做事的!” 吕校长毕竟是当校长的,在教育行业做事的人说话多少有点说教的意思,周倩芸的爷爷听了极其不舒服,他家发迹后,谁不是捧着他?他出门散步腰杆都挺得比别人直,哪曾被人家这样教训过?然而转念一想,这吕校长毕竟是校长,倩芸还在这学校,以后免不了找他跟老师打声招呼照顾一下。 周倩芸的爷爷笑的有些勉强,“校长,这事不是您说的那样!我们哪是那种欺负人的人啊!我们只是跟这个小姑娘商量来着,没一点强迫她的意思,可她就不对了,您都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事!” “哦?” “吕校长,您知道吗?就这小姑娘家里是算命的!”周倩芸的爷爷指着般若,一脸吃惊,“我都不知道这年头还有这样坑蒙拐骗的算命先生,就这样的人家教出来的孩子,难怪了,居然借口给我们算命,指桑骂槐!” “你说什么?给你们算命?”吕校长十分惊讶,别的不说,之前跟般若见面后,他曾经打听过这个小姑娘,这不问不知道,一问,原来般若给人家算命,收费都是几十万起的!他这样正科级的事业单位工作者,一年也不过十万左右的收入,而她呢,一个17岁的高三学生,居然给人家算个命看个风水都有几十万进账,他知道这个消息后,下巴都要掉下来了。 “校长,你也觉得这小姑娘不像话是不是?”周老头不会看脸色,说得更起劲了,“我不过是说她几句,她居然给我孙女算命,还说我孙女一声的跌宕起伏,命不好,以后婚姻不顺利,而且连孩子都没有,最重要的是,他居然说我儿子会破产!你说说看,哪有这样咒别人的!就她这样说话的,给那些没素质的家长,早就上去扇她耳光了!” 吕校长的神情忽然变得微妙,他像看傻子一样看向周老头。 “老周,我劝你别得罪这位小姑娘!” 周老头闻言,一惊,心道,难不成这小姑娘虽然看似穿着普通,但家世不一般,是个当官人家的后代?难不成是他看打眼了? 他连忙赔笑:“不知这小姑娘,父母是做什么的?” 吕校长哪里听不出他的意思,当下说:“老周!你想哪去了?这小姑娘家是就是普通家庭,我说的是,人家小姑娘自身比较厉害!” 听了这话,周老头干笑:“吕校长,要说厉害,我家倩芸也不差,她从小吹拉弹唱什么都行,成绩也好,在一中都是名列前茅的!” 吕校长看多了这样的家长,心里最烦这样溺爱孩子的,他语气不由有些不好。 “你家的好,人家的姑娘也不差!我说的是,你不仅不应该得罪人家,还要感谢她!” “感谢?校长,我没打她就算好的了,还要去谢她?” “你不知道,这小姑娘是本市有名的神算!她给人算一次命,出场费几十万!而且算啥啥准!人家免费给你算命,你说你要不要谢人家?” 周老头听了这话,面色顿时有些难看,他打量了般若一眼,虽然长得白皙干净,但气质冷淡,给人不易接近的感觉,倒是没觉得比倩芸出色啊,才17岁的姑娘,哪里就能担得起“神算”的称号?周老头有些不相信。 “吕校长,你可别骗我!” 吕校长见他冥顽不灵,也懒得再去跟他理论,再想到般若既然都说他家会破产,那周家想必也好不了多久了。 吕校长没再跟他说话,他十分客气友好地对般若说道:“般若,刚来住校还习惯吗?” 般若抿唇点头,“还行。” “有什么不习惯的记得跟我说。” “嗯。” “对了,那日所说之事……” 般若沉声开口:“要等!等那人再次出手,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那人在14日午夜,会再有动作!” “好好!”吕校长忙不迭点头。 见吕校长对般若这样客气,周老头一时有些不是滋味,这当下,周倩芸的爸爸周建成追了出来,他眼神复杂地看向般若,试探道:“小姑娘,不知道你还为本市哪些富商算过命?” 刚才吕校长说的话,他都听到了,吕校长这样的身份绝对不会睁眼说瞎话,那么,这小姑娘真的是神算了?如果真是如此,那她刚才所言,就很可能是真的!难不成,这次他承建的项目真的会出事?那开发商的资金周转,真的会出现问题?如果真是这样,那就倒大霉了!这可是关系身家的大事! 般若冷哼一声,根本懒得搭理他,她目不斜视地说:“我为谁算过命,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 周建成讨好地笑笑,他一脸和煦,哪有方才那仗势欺人却假装好心的可憎模样? “我就是想问问,如果你真的会算命,那能不能为我再算一卦?” 般若唇角弯起嘲讽的弧度,“哦?你想算命?” “是。” “听我这种骗子算命?” 周建成尴尬地笑笑,“小姑娘,我们刚才没别的意思,就是爱女心切,希望你能体谅一个做父亲的心情!”见般若根本连看都不看他一眼,周建成又说:“那个,小姑娘,你算命要多少钱,直说吧!只要你算得准,我马上就打钱给你!” 莫怪周建成这般着急,其实做房地产这一行的,多少有些迷信,尤其是周建成,每个大楼开始盖之前,他都会找个人来做法,不管有没有用,但心理上总觉得舒服点。 他曾经听人说,如果遇到灾祸,只要有好的大师帮你化解,那么,最终还是能扭转局面和命运。 所以,他宁愿花点钱,也要讨好般若。 谁知,般若却仿佛觉得他很可笑一般,她有些瞧不起这样的男人,她方才算命的时候明明说了,周倩芸此生坎坷并且可能终生没有孩子,周倩芸的母亲会有子宫上的疾病,说白了就是子宫癌!这哪件事情是小事?可这周建成倒好,说的有多爱自己的女儿,这关键时候,第一关心的还不是自己的事业么? 想到这里,般若唇角扬起,满脸嘲讽地说:“不好意思,周先生!这世上不是你有钱就能做成任何事!你有钱也得看我心情!而我,现在很明确地回复你——抱歉!你有钱!但我看不上!” 这话,简直是打了周建成一个响亮的耳光,他正要说话,就听吕校长不耐烦地说:“好了,你们别总欺负人家小姑娘,没事就回去吧!学校有规定,家长不能在校园内逗留太久!” 看着般若离开的背影,周建成父子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窝囊。 女生宿舍里,周倩芸坐在边上,看着奶奶和母亲帮她铺床,等床终于铺好后,周建成父子也回来了。 “爸!你有没有替我教训她?”周倩芸满怀期待地问。 周建成摇摇头,自从听般若咒自己会破产的话以后,他这心里总有点慌张。 “哎呦!爸!你怎么连一个小姑娘都对付不了?你看着吧!我以后肯定要找她算账的!” 周建成叹了口气:“倩芸,你好好上学,别浪费时间在这些事情上。” 周倩芸听了,鼓着嘴在一旁生闷气。 周倩芸的妈妈扫了女儿一眼,终于问:“建成,刚才那姑娘说我会得较大的疾病,还说是长在子宫上的,我听完这话后,不知道怎的,总觉得子宫这块不舒服,有点隐隐疼!” “哎,你那都是心理作用!”周建成回道,而后想到吕校长说般若是个神算,万一要是准了…… 他忽然后背一凉,如果真准了,那子宫上的大病可不是一般的问题了,想着,他当即对妻子说:“等我们明天抽空就带你去医院检查!” “好!” - “般若,你刚才就该让我上去抽她,你看那周倩芸那样子,就跟全世界就她一人是公主,所有人都该对她俯首称臣一样!”顾兮兮气鼓鼓地说。 薄荷冷笑一声,嫣红的薄唇轻启:“她就那样,小姐身子丫鬟的命!” “行了,我不想跟这种人一般计较。”般若语气冷淡。 “哎,也不怪她生气,谁叫你每次考试都压她一头,她当然要针对你!”薄荷说道。 “考试?” 见般若一脸茫然,薄荷惊讶地说:“不会吧?般若,你竟然不知道?” “知道什么?” “你每次考试都排在周倩芸前面,她大概不爽你很久了。” 有这种事?般若一脸茫然,她如今做数学题很是吃力,她实在是想不起来,自己居然曾经是个学霸。 晚自习,班主任开了本学期第一次班会,班主任名叫傅鑫,三十岁左右,般若记得上辈子,他因为这个名字,私下里没少被人起外号,每次只要他从对面大楼的办公室走出来,班里的同学们就会伸头大喊:“负心汉来了!大家注意启动防御模式!” 因为这班是一中的重点班,傅鑫压力也很大,班会上,他三令五申要大家从现在开始就要进入战斗状态,说是所有不在状态的同学一律踢到普通班去! 其实傅鑫人还不错,上辈子般若家人死后,他也经常给般若做思想工作,最后般若去南方打工,他送了般若一本《巴黎圣母院》,等般若下了火车,才发现那书里夹着一千块钱,对傅鑫这份体贴,她心里十分感激。 只可惜,上辈子傅鑫带的这个重点班最终考试考得一塌糊涂,也不知为何,这班学生平时都不错,在考试前夕居然集体食物中毒!要知道,重点班可是学校的指望,这重点班中的好班,居然三分之一的人进不了考场,三分之一的人坚持上了考场但也发挥失常,剩下的三分之一似乎也受到影响,考得十分普通,因此,这个重点班最后像个笑话一样,被人谈论了很久,而傅鑫因为这样的重大失误,直接被学校给开除了。后来,听说他当时的未婚妻,因为他的工作问题,跟他提分手,傅鑫心灰意冷,没多久就去了乡下老家,很多年后,年近三十的般若在街上遇到老同学,听他们说,傅鑫回乡后一直郁郁不得志,在一次收割粮食的过程中,他的腿被收割机割伤,而后遭遇感染,乡下地方医疗条件落后,这腿越来越严重,最终送去市医院检查时,人家说这腿保不住了,必须要截肢。想来,这个傅鑫也挺惨的。 傅鑫开完班会,特地把般若留了下来。他今天看学生名单时,觉得般若这个名字很特别,就在办公室提了一嘴,谁知,另一个重点班的老师记得她,说是今年给考上北大的状元送喜讯时,这姑娘的邻居都叫她神算。 “般若啊。”傅鑫扶了扶眼镜,一副愣头青的模样,“那个,我听闻老师说你家里是算命的,他还说你也会这个,我要提醒你啊,你不要受算命影响的,别以为学习啊命运啊什么的是可以算准的!要知道人生只有靠自己努力才能活得成功!” 看到他些类似于心灵鸡汤的话,般若心里隐约觉得好笑,她其实并不喜欢傅鑫的性格,但他确实又是个不错的人。 想着,乖顺地说:“知道了。” “这学期要好好学习,老师对你印象很好,这样吧,我看你语文也不错,那语文课代表就由你来当吧!”傅鑫说。 “什么?课代表?”般若皱眉,前世她可没当过课代表。“不,傅老师,我……”我才没时间当什么课代表呢! 然而,她话刚说到一半,就被傅鑫的手机铃声给打断了。 “喂?”傅鑫见般若在,放低了声音。“怎么还打过来?我不是说了要分手的吗?我说了我们不合适……不是,是我配不上你,你跟我在一起,只会让你受委屈的!好了,不要再说了,我挂了。” 傅鑫说完,见般若一直直勾勾盯着自己,似笑非笑的,不由有些脸红。 “那个……” “傅老师?刚才是你女朋友?”般若难得多事地问。 “不是,是前女友。”傅鑫鬼使神差地回答。 “傅老师,为什么要把她变成前女友?” 见傅鑫一脸不解,般若继续说道: “我看傅老师的面相,您父母宫隐隐发黑,可见父母必有一方身体不好,并且很可能是胃上的毛病。但与此同时,您面泛桃花,并且看起来是好的桃花,如果有缘相处,很可能是此生命定的缘分,此人不仅命格与你极配,且非常旺你的事业,你如果与她在一起,两人的运势互相捆绑,你以后的命会好很多,不仅家人的病好了,而且财运、事业都会再上台阶,结婚后,不仅夫妻恩爱,而且子女孝顺懂事,你们晚年会有很大的福气。” 听她说完这些,傅鑫的嘴巴一直张得很大,他越听越惊讶,最后不敢相信地问: “我的父亲确实得了胃癌,已经在化疗了,你真的能算出来?” 般若点头。 他的父亲住院治疗很久了,最近他医院家里两头跑,非常累,而他也确实喜欢那位姑娘,只是她家庭条件太好了,而他只是个农村出来的,现在父亲得了这个病,家里一贫如洗,他所有的工资都给父亲治病了,现在这种情况,他真的不想拖累人家,两人如果真的在一起,他连房子都买不起,拿什么给人家幸福?这才提出分手的。 “那你说我和那位姑娘真的是命定的缘分?”傅鑫追问。其实面对自己的学生,他多少有些难为情,只是他对那位姑娘确实还有感情,最近提分手,他心里一直不好过,般若的话给了他希望。 “是的!天造地设的一对,那姑娘很旺你,我希望老师再考虑一下,不要妄自菲薄。” 傅鑫闻言,使劲地点点头,等回到员工宿舍,他才忽然发觉,不对啊!他本来是要给般若做思想工作的啊,怎么最后变成对方对自己进行心理疏通了?还有,她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?不管了,想到闻老师说过般若居然算准了孙同学是高考状元,想来还是有点实力的。 想到这里,他掏出手机,给前女友打了电话,他跟对方道歉,两人敞开心扉聊了一次,他把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告诉给了她,并说了家里的情况,连父亲生病的事情也说了,然而,前女友表示自己根本不在乎他有没有钱,还说自己父亲认识一位美国回来的名医,他是治疗胃癌方面的专家,治好了许多患者,可以帮傅鑫的父亲引荐一下。 傅鑫大喜!他简直要怀疑,那般若是再世的菩萨了,算得太准了!他忽然觉得做般若的老师,自己竟有一点心虚。 - 隔日,早自习结束后,便开始正式上课了,周一第一节是语文课,傅鑫刚上了一半,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。 般若低着头记笔记,忽然,薄荷敲敲她的桌子,小声说:“般若,我偶像来了!” 般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只见教室门口,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,早晨橙红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,像是在他周围染上一圈光晕,使得他整个人都像是发光一般。柔和的阳光里,般若看到他穿着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,里面配一件白色衬衫,衬衫的领口解开两颗,他穿西装没有一般人老气横秋的感觉,反而有一种禁欲系的味道。 一向冷静自持的他此时竟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愠色,他心情似乎很不好,对着傅鑫点点头,后沉声道: “滚进来!” 一个留着黄毛,穿着卫衣牛仔裤的中二少年,斜背着书包,昂着头一脸不满地走进了教室。 “好帅啊!”班里的女生低声尖叫。 中二少年听了,脸上一阵得意,然而一抬头,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越过他,看向身后的男人时,他彻底怒了,绷着脸一声不响地站在那里。 傅鑫见状,指着教室后面,笑道:“霍小北是吧?找位置坐下!” 所有人齐刷刷地把目光移向班里唯一一张空桌——般若的身侧。 包括站在门口的男人,也以一种近乎陌生的眼神注视着她。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,霍遇白微不可查地朝般若点点头,般若正要回应,想到那日用天眼看到的事情,面色不由冷了下来,而后面无表情地低下头。 霍遇白着实不知道为何般若对他的态度会变成这样,无疑,两人接触不深,从前他对般若客气,般若对他也生疏有礼,然而,如今,她对自己的态度却陡然变得疏离且厌恶,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?仿佛就是那日在十方别墅,般若为他算过命后,一切便变得不一样了。 可是,为什么呢?自己不曾做过任何让她厌烦的事情。 向来不太把人放在心上的霍遇白,竟难得起了猜测别人的心思,极短的时间内,霍遇白的内心千翻百转,他忽然不可察觉地笑了,唇角弯起莫名的弧度。他心里反复回味着方才的推测,算命是吗?难不成他的命有什么不同?或者,应该说,他的命对她来说,有什么不同? 想到这里,霍遇白忽然觉得,一切开始变得有意思。 第034章 南无、喝罗怛那、哆罗夜耶(,heledana,duolayeye)。 南无、阿唎耶(,ouliye)。婆卢羯帝、烁钵罗耶(poluojied 静心咒 静心咒 i,shuobolaye)。 菩提萨埵婆耶(putisaduopoye),摩诃萨埵婆耶(mohesaduopoye)。 摩诃、迦卢尼迦耶(mohe,jialunijiaye)。唵,萨皤罗罚曳(an,sabolafayi),数怛那怛写(sudanadaxia)。 南无、悉吉栗埵、伊蒙阿唎耶(gouliye)。 婆卢吉帝、室佛罗愣驮婆(polugtuopo)。 南无、那罗谨墀(lajinchi)。醯利摩诃、皤哆沙咩(he,baduosuomi)。萨婆阿他、豆输朋、阿逝孕(sag,oushiyun)。 萨婆萨哆、那摩婆萨哆(posaduo),那摩婆伽,摩罚特豆(dou)。 怛侄他(dazhita),唵,阿婆卢醯.卢迦帝(an,oupoluxi,lujiadi),迦罗帝.夷醯唎(jialudi,yixili)。摩诃菩提萨埵(moheputisaduo)。 萨婆萨婆(saposapo),摩罗摩罗(la),摩醯摩醯、唎驮孕(xi,lietuoyun)。俱卢俱卢、羯蒙(g)。 度卢度卢、罚闍耶帝(duludulu,fasheyedi)。摩诃、罚闍耶帝(mohe,fasheyedi)。 陀罗陀罗(tuolatuola),地唎尼(dilini),室佛罗耶(shifulaye)。遮罗遮罗(zhelazhela),摩麼罚摩罗(la),穆帝隶(modielie)。 伊醯伊醯(yixiyixi),室那室那(shinashina),阿罗参、佛罗舍利(,fulasheli)。罚沙罚参(g)。佛罗舍耶(fulasheye)。 呼嚧呼嚧摩罗(la),呼嚧呼嚧醯利(huluhuluxili)。娑罗娑罗(suolasuola),悉唎悉唎(xilixili),苏嚧苏嚧(sulusulu)。菩提夜、菩提夜(putiye,putiye)。 菩驮夜、菩驮夜(putuoye,putuoye)。弥帝唎夜(jinchi)。 地利瑟尼那(dilisenina),波夜摩那(na),娑婆诃(suopohe)。悉陀夜(xituoye),娑婆诃(suopohe)。摩诃悉陀夜(mohexituoye),娑婆诃(suopohe)。 悉陀喻艺(xituoyuyi),室皤罗耶(shibolaya),娑婆诃(suopohe)。那罗谨墀(nuolajinchi),娑婆诃(suopohe)。摩罗那罗(),娑婆诃(suopohe)。 悉罗僧、阿穆佉耶(,oumuqieye),娑婆诃(suopohe)。娑婆摩诃、阿悉陀夜(he,ouxituoye),娑婆诃(suopohe)。者吉罗、阿悉陀夜(zhejila,ouxituoye),娑婆诃(suopohe)。 波陀摩、羯悉陀夜(,jixituoye),娑婆诃(suopohe)。那罗谨墀、皤伽罗耶(nuolajinchi,buqielaye),娑婆诃(suopohe)。 摩婆利、胜羯罗夜(jilaye),娑婆诃(suopohe)。南无喝罗怛那、哆罗夜耶(heladana,duolayeye)。 南无阿唎耶(ouliye)。婆嚧吉帝(polujiedi),烁皤罗夜(suobolaye),娑婆诃(suopohe)。唵,悉殿都(an,xidiandu),漫多罗(),跋陀耶(batuoye),娑婆诃(suopohe)。 “你说的没错,这块石头二爷很看好,但其他人都不看好。”赵明远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,他深知霍遇白此举十分冒险。 霍遇白自从掌管霍家大部分的生意后,在霍家的处境举步维艰,每一个举动都必须小心翼翼,否则一旦被人抓住把柄,多的是看笑话想把他拉下马的人。 “大师,你怎么看?”赵明远小声问。 他在商场打滚惯了,看人很准,像般若这样的性格,未必喜欢自己的能力被人知道。 “怎么看?”般若不明所以,“我只是个算命的,对赌石可不懂。” “这我知道,我的意思是,你既然这么会算,那总能看出来二爷会不会破财吧?” 如果不破财,也就是说,这次赌石肯定是赌涨了! 般若挑唇,自嘲一笑:“你忘了吗?我上次给霍先生算卦……” 赵明远这才想起来,般若给霍遇白算卦,却是一个空卦。 这时,霍遇白洗了手,他拿起助理递过去的帕子擦了擦,姿态从容地围着石头转了一圈,而后仔细看着手下画在石头上的线。 解石常有两种方式——切和擦!这条线,是用来评估石头里翡翠走向的,如果线画不好,那么,很可能,一刀下去,翡翠碎裂,再好的翡翠也可能变成碎石。 因此,行里人都说,解石是赌石里很重要的一个环节,有句话叫作“一刀穷,一刀富。” 霍遇白是最好的赌石师,因此,对解石有一定的了解,在查看无误后,他点点头:“就按照这条线切下去!” 周围所有人陡然屏住呼吸,一时间,空气像是凝滞一般,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,全都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解石师。 要切了!要切了!这一刀切下去!就知道这石头是赌涨还是赌垮了! 被周围的气氛感染,顾兮兮和薄荷也都攥紧手,紧张地看着那石头。 般若看着她们的模样,笑了笑,也许这就是赌石的魅力,隐藏在石头里面的东西到底是无用的石头还是天价的翡翠,这一刀下去就现真章了! 而赌石这件事看似是靠运气,其实每一个环节靠的都是扎实的基本功和丰富的实战经验。 忽然,一个清冽的声音传了过来:“般若姑娘,你怎么看?” 般若循声微抬头,不知何时,霍遇白已经走到她的身侧。 他虽然对她说着话,但眼睛却依旧盯着那石头,般若只看到他棱廓分明的侧脸。正值盛夏,周围所有人,无一不是满头大汗,却只有他,依旧淡定从容,仿佛这事与他无关,仿佛这只是翻手覆手就能做成的小事。 般若收回视线,淡淡地开口:“既然霍先生对自己如此自信,又何必问我?” 霍遇白闻言,表情莫名,语气与往常无异: “自信谈不上,只是人嘛,即便是输,也该输的优雅些。” 他似乎在开玩笑,又似乎没有。 他还是那副表情,其实他看起来不是那种难以接近的人,可般若总觉得这人身上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,反正每次跟他说话,总有一种跟教导主任谈话的错觉。 就在这当下,不知是谁喊了一句:“结果出来了!” 所有人一股脑围了上去,除了般若,除了霍遇白。 赵明远一个箭步冲上去,拨开人群,走到石头面前,他看着被切开的石头横截面,大喜,回头冲着霍遇白喊道:“二爷,赌涨了!” 众人早已看到结果,纷纷议论开来。 “出绿了!” “赌涨了!竟然赌涨了!” “是啊!竟然赌涨了!霍家二爷的名声果然不是虚的!” “就是!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奇事,这石头里面到处都是癣,癣几乎把整块石头都吃了,却独独避开了有翡翠的地方。” “是啊,更别说这块石头居然出了玻璃种,这样的翡翠,有一点癣都一文不值,居然就这样巧,癣一点都没有吃进去!”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,薄荷和顾兮兮也不由松了口气,她们第一次经历赌石,总觉得心情起伏很大,现在见霍家赌涨,都很高兴。 霍遇白面色不动,般若看向他,开口道:“恭喜霍先生,赌涨了。” 霍遇白点点头,没有说话。 “怎么?霍先生不高兴?”般若挑眉,虽然他一向是这副不动如山的样子,但如果方才真的以为自己输定了,现如今大反转,总该高兴些才对。 霍遇白低下头,俯视着她,薄唇轻启: “高兴谈不上,只是人嘛,即便是赢,也该赢得优雅些。” 般若决定不说话了。 众人一窝蜂涌上来。 “二爷,恭喜啊,大涨了!” “二爷的眼光果然毒辣,即便在这块石头被癣吞没的情况下,也没有丝毫犹豫,这种魄力不是常人可比的!” “那是!二爷创造的传奇可不是一次两次了!就说今天这块翡翠,细腻清澈,纯净无暇,没有一丝棉绺或者石花,是正儿八经的‘十分水’翡翠啊!”此人感叹。 众人闻言,纷纷点头。 有不少商人,打探他的意思,希望他能把这块翡翠转让出去。 “这样的翡翠还能转让?”顾兮兮追问。 “那当然!”赵明远指着那翡翠,“比方说,从横截面看,这石头是赌涨了,里面出了玻璃种,但很有可能这玻璃种只有这么薄薄的一层,假如再切下去,发现这翡翠就这么一点,那就是垮了,为了避免切垮,可现在把翡翠卖出去,当然,现在这块石头最多值一千万,但是,如果卖了后,卖家继续切,发现这里面远不止这点翡翠,很可能有几千克,那就是大涨!彼时,这石头就值数千万,当然,如果你能把这翡翠做成成品卖出去,也许一个镯子都值几百万上千万,这样么一来,这石头最终卖出大几千万,上亿也是可能的!” “这一切看你怎么处置了。再继续切下去,也可能垮,却也可能涨,到了现在,赌石的赌,还没结束。” 顾兮兮两眼冒光,点头道:“难怪这么多人喜欢赌石,可真有意思!” 霍遇白沉声对众人道:“各位,霍某没打算出手。” 意料之中的答案! “那么……” “继续切!”霍遇白下了命令。 解石师听了,点点头,继续开始切石头。 赵明远笑道:“二爷一般是不会售卖的,因为霍家有自己的珠宝店,完全可以做成高价翡翠卖出去。” “珠宝店?”薄荷疑问。 “是啊,霍氏珠宝。” 顾兮兮两眼冒钱,“霍氏珠宝……好有钱!” 般若尴尬地把她拉了回来,“兮兮,低调点!” 最终,解石师把石头给处理好,露出具有玻璃光泽,纯净无暇的玻璃种翡翠。 果然是大涨!霍遇白赌的这块石头至少能做几十个镯子,十几个戒面和十几个吊坠。 因为后面切出来的石头里面有一丝杂质,水头没有切面上的翡翠质地好,但也能卖出点钱,总的说来,所有东西加起来,卖个五千万问题不大。 “随随便便就几千万进账,有钱人的人生果然跟我们的不一样!”顾兮兮摇头感叹。 说完,她看向霍遇白,小声八卦,“薄荷,这就是传说中的霍二爷?” “是啊,我也是第一次见到。” 顾兮兮又看向般若,哼道:“坦白从宽抗拒从严!老实交代,什么时候勾搭上这等大神了?” 般若皱眉摇头:“什么叫勾搭?不过是为霍家看过风水。” “看风水?你这样的美少女看风水,居然没发展出基情来?” 般若闻言,无奈叹气:“所谓基情的发展至少得有一定的温床吧?” “怎么?你俩基情的发展没有床?” 般若依旧是那副淡定的表情。 “兮兮,如果你认为去墓地看个风水都能发展出故事的话,那我也没话可说。” “墓地?”顾兮兮手托着下巴,思索道:“墓地都要看风水,霍家果然有钱!” 般若真的佩服她,每次说话总能完美地避开重点。 “说真的,般若。”顾兮兮看向霍遇白出众的外表,低声说:“虽然我们年纪大不,但很多同学都开始谈恋爱了,跟社会人士谈恋爱的也不是没有。这位霍先生不管是家世、才华、财力……都那样出众,你就一点不动心吗?” 般若唇角微扬,似乎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可笑。 “这世界上出色的男人那么多,难不成我要对每个都动心?” “可是……” “没什么可是的,他确实很好。”好得无可挑剔,“但我也确实不喜欢他。” 两人认识短短数日,又谈何喜欢? 前世她好歹也是年近三十,见过很多出色的男人,也见过世间各色各样的事情,她对男人的感觉很淡,总觉得有也行没有也行,没有男人,她前世不一样活得很好? 她前世要钱有钱要房有房,这辈子有了异能的帮助,可以捡漏、赌石、投资……总之,不出意外,如今只有17岁的她,将来肯定也是个有钱人,那么,她什么都不缺,为什么非得为了恋爱而恋爱?女人一辈子被那么多事情所累,非要弄个情爱在身上牵绊自己?当然,感情的事情她不拒绝,只是淡然处之,如果这辈子不能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,那就自己生活,也未尝不是件好事。 - 周围的人渐渐散去,毕竟,每个月这一天,大家聚集在古琅轩,除了看霍遇白解石外,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买翡翠原石。 赵明远这才抽出空,笑着问般若:“大师,你这次来古董街,又是为了捡漏?” “不是。”般若看向薄荷,说:“朋友的爷爷过寿,陪她来选个礼物。” “这事没有比二爷更懂的了,如果需要帮忙,尽管开口。” 般若看向薄荷,只见她点头道:“那就麻烦二爷帮忙挑个小物件。” 一旁的霍遇白听了这话,也没推辞,他对手下吩咐:“叫关师傅把前天刚收的葫芦形状的,鎏金八卦纹鼻烟壶拿给这位姑娘。” 薄荷跟着他去了柜台挑选。 霍遇白今天少见的忙碌,他看向般若,声音低沉:“上次答应给姑娘看手相,不料食言了。” 般若摇摇头,“不碍事,看您什么时候有空。” 赵明远插嘴:“今天下午二爷忙完后,该没事做了吧?” 霍遇白想了想,点头应道:“看姑娘是否有空了。” “我随时都可以。”般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,明明是她要麻烦他,但这人总是这样客气。 “也好,那就今天下午吧!” 霍遇白说完,就被人叫去了收藏原石的后院,般若闲着,顾兮兮又好奇得紧,最终两人都跟在他身后,去旁观一二。 进了后院,般若才发现这院子有多大,光是这间放原石的房间就有数百平米,还不提别的。 这屋里光秃秃的,只简单地粉刷一下,地上是灰色的水泥地平,跟古琅轩外面古色古香的装修风格相差巨大,而所有进来的原石,都像个普通石头一样,随意地被扔在地上,要是个不懂行的小偷进来,指定看都不会看这些石头一眼。 顾兮兮对这些石头很好奇,她四处走动,般若跟在她身后,随意看着。 忽然,般若感觉到一丝凉意。 她一愣,只在一瞬间,还不等她反应,便有万千灵气朝她涌来,这灵气带着些许凉意,让人觉得非常舒服,跟古董的灵气给人的感觉不痛,虽然两种灵气都让般若觉得通体舒畅,但是古董因为长期埋藏在地下的墓穴中,因此总有一股阴煞之气,而这种灵气不仅没有阴煞之气,反而让人觉得像是晒了日光浴那般惬意。 般若欣喜若狂,她从没想过除了古董,自己的异能居然还能感觉到其他灵气,也对,只要是集中天地精华的宝物,都该有灵气才对,那么,又何止古董一种? 她细细观察,发现这些灵气的来源正是地上这一摊石头,但也不是每个石头都有的,她走到不同的石头旁,发现有的石头有灵气,有的石头没有,有的石头灵气弱,有的灵气强。 这是怎么回事? 被这股灵气一滋养,般若只觉得自己的天眼又舒服了一些,似乎像是眼睛睡过午觉又滴了眼药水一般,看东西十分清明,仿佛能看到物体的内部一般。 般若大惊!难不成这天眼还有能探测翡翠的功能?般若又惊又喜,她不敢做声,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,她深怕自己有异能的事情会被人发现,如果真是那样,只怕她会被抓去研究所,解剖做实验。 她装作对石头很感兴趣的样子,左看右看,最终,人来到那块灵力最强的石头旁。 这并不是一块很大的石头,也就只有一个中等榴莲的大小,表皮呈白色,并不是很容易出绿的品相,搁在边上这块上亿吨的巨无霸面前,显然有些不够看,但不知怎的,般若就是看好它。她伸出手,细细抚摸这块石头,不料,她刚一碰触到,从石头中便涌出一股灵气,直冲她,直直灌入她的身体,仿佛是这块石头的灵魂在叫嚣着。 紧接着,她的天眼再次开启,她竟仿佛“看见”了这石头的内观图,只见这块石头的内部,真真切切有一块像是翡翠一样的东西! 般若一怔,连忙缩回手,她只知道异能看清未来过去,能辨别古董,却不知道对翡翠也一样。 般若心里大喜,与此同时,有这样的能力,她不知怎的,竟感觉到有一些心虚,这种感觉就好像考试时提前知道答案一样,是否该把答案原封不动往试卷上写,这是她目前思考的问题。 如果她第一次赌石就赌中了,这样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点?是否会引人怀疑? 如果不买……眼看着面前的石头里有翡翠,却拱手让给别人,谁能做到?况且,老天给她异能重生,不就是让她把这辈子过好吗?那么…… 到底在犹豫什么?般若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,她有异能,能测出翡翠,那么,买下它才是自然而然的!重活了一次,难道她还学不会“既来之则安之”的道理吗?再者说,要想验证一下她的异能是否准确,买下这毛料,切开,看是否有翡翠,这才是正道! 想着,般若伸手指了指这块石头,问:“这块多少钱?” 工作人员走过来,恭敬地说:“我们这里的石头都是按斤称的,您看好的这块2万一斤。” “2万一斤?”顾兮兮嘴巴长得老大,她啧啧有声:“这堪称是最贵的石头了!” “小姐,2万不算贵了,我们这里最贵的毛料售价为七千多万!” 顾兮兮这次已经说不出声了,七千多万?这得解出多少翡翠才能回本啊! 顾兮兮小声提醒:“般若,这块石头得值好几十万吧?万一输了……” 般若正要说话,忽然,一个粗鲁的声音传了过来:“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,这种石头也敢买!” 发声的是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,他长得很粗犷,说话声低沉浑厚,语气很冲。 他语气不善,般若自然也没好脸色,她冷眼瞅着他,问:“怎么?我们认识?” “不认识!”男人脸色很不好。 “那我就奇怪了,我哪碍着您老的事儿了?”这事真是莫名其妙,素不相识的男人竟然跑出来指责自己。 大胡子男人一滞,似乎没料到她敢说话这么不客气,当下便冒火道: “你当然没碍着我!不过小姑娘家家的还是回家绣花吧!赌石是男人做的事!” “男人做的事?”般若面色如常地反问。 像她这种程度的算命师都是有些修为的,早期她跟师傅学习的时候,师傅为了锻炼她的心性,每日都要她用毛笔抄写十次《心经》,《心经》全文共260个字,抄写一遍至少要一个半小时候,有时候抄错了一个字,就要全文重写,因此,在最初学习的时候,她确实是花了很多功夫的。 当然,成效也是有的,别的不说,面对这等没什么教养的人,她不屑于跟他们置气,只是,活了两辈子,她虽然从不标榜女权,但也绝不喜欢别人轻贱女性,不说别的,前世她出去算命看风水,谁见了她不得恭敬地叫一声“大师”?论能力她可一点不比男人差,怎么到了赌石这领域,就变成男人的事了? 般若冷哼一声,不客气地回道:“要我看,劈柴烧火才是男人该做的事!不如大叔你赶紧回家,趁天还没黑,还能砍一捆柴晚上做饭用!” 般若本来年纪就小,虽然气场强大,但那脸上些许的婴儿肥,就算做出冷脸的模样,看在周围人眼里,也觉得多少有些孩子气。 当下,边上的人便调笑道:“孙老五!听见没?人家奶娃娃叫你回家挑柴咯!” “是啊!孙老五,我看你还是回家砍柴做饭吧!连一个小姑娘都瞧不上你,你还在这里赌什么?” 圈子里这些人多少都认识,见自己被落了脸面,孙老五的脸瞬间就黑了。 “年纪不小,还嘴硬!我今天话放在这里,就你选的这块石头,要是能出绿,我孙老五就退出这个圈子。”孙老五说话骂骂咧咧的,有些不中听。 般若瞥了他一眼,颇为看不上他。“恕我直言,你退不退出这个圈子,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 “那你想怎么办!”孙老五有些急了,他这人就是急性子,又爱赌石,最近已经赌上了全部身家,只可惜手气不好,没一次出绿的,这才有些火气。 见这孙老五跟自己杠上了,般若冷眼瞅着,道:“这样吧,我也不为难你,如果我出绿了,你输了,就请你帮我把这块石头钱给付了!” “如果你输了怎么办?”孙老五气吼吼的。 “如果我输了,我给你一百万!” 这块石头看斤重最多十五斤,也就是说,大概也就三十万左右。 这里都是行家,大家心里有数,可般若却说如果自己输了,就给孙老五一百万,这明摆着是孙老五占便宜啊。 “行,就按照你说的!别到时候输的哭鼻子!老子可不管你个臭娘们!” 听到他不雅的话语,般若眉头不由紧皱。 见她打定主意不让这个孙老五,顾兮兮有些担心,她知道般若虽然赚了一些钱,但一百万对她来说不是小数目,再者,何必为了一时之气要跟钱过不去呢? “般若……” 看出她的想法,般若拍拍她的手,“放心,我心里有数。” 纯粹是瞧不惯这孙老五轻视女人的嘴脸!这要是放在母系社会,哪还有男人说话的余地? 既然要赌,那这石头就必须当众切开了。 这当下,霍遇白走了过来,两人四目相对,般若开口:“霍先生,今天怕是要在你这解石了。” 霍遇白定是听人汇报了事情经过,听了这话,当下说:“好。” 霍遇白找来方才解出玻璃种的解石师,这师傅一看就很有经验,看了眼般若选中的石头,他没有说话。 做好了解石的准备后,他开始在石头上画线。 当场,有人问:“二爷,依您看,小姑娘的这块石头能不能赌涨?” 霍遇白瞥了眼般若选的“大榴莲”,说话中肯:“很难说。” “是第一次。” “那未免有些不够谨慎。” 般若知道霍遇白不仅针对这块石头,说的更是自己赌石这事。“难免任性一次,有何不可?” 霍遇白挑眉,“姑娘今天出门前没有为自己算一卦?” 第035章 季元柏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徒弟,他这个徒弟什么都好,就是心思太深,不好猜。 “怎么?你遇到这样的事情了?” 霍遇白喝了口茶,摇头道:“随口一问。” 季元柏点点头,说:“你说的这种情况确实也有,一般来说,算不出一个人的命是因为这个算命先生能力不够。” “一般来说?”霍遇白抓住了关键字眼,“意思是总有特殊的情况?” “不错,是有特殊的情况。”季元柏端起霍遇白为他倒的茶,抿了一口,才继续说:“一般的算命先生就算真的能力不够,也总会胡编乱造一些话来搪塞过去,在我们算命一行中,有一些特殊情况。” “比如说:命理学中一个非常重要概念,那就是‘再造命盘’。算命常有‘算过去非常准,算未来却不一定准’,类似的情况,还有‘算坏的很准,算好的不一定准’。因为我们的人生从算命那一刻起,就起了微小的变化,算命先生的一席话总会或多或少影响到你,那么,你每一个细小的变化都会改变你的人生,正如你们常说的‘蝴蝶效应’一样,在中国某只蝴蝶煽动一下翅膀,可能会导致南美洲的一场飓风或者海啸。” 季元柏继续说道:“而算命这行通常有个习惯,那就是不算自己的命,就是怕会有这种情况发生,当算命先生算到一个与自己关系极其深厚之人的命格时,会因为这人的命格与自己紧密关联而发生空白卦的情况。” “关系极其深厚之人?空白?”霍遇白忽然抬起头,眉头微皱。“这是何意?” “对我们普通人来说,这个算不出卦象的人通常就是我们的伴侣!”季元柏说道。 “什么?”一向镇定自持的霍遇白忽然满脸震惊地看向季元柏,他狭长的深眸忽然紧紧一缩,脸上写满了愕然,“伴侣?” “是,因为我们的伴侣时常与我们朝夕相处,一旦算出他们的命,那他们便会有意去避开灾祸,这样一来,不仅他们自己的命改变了,连带着算命先生的命格也发生改变,这在玄学一行,是不可取的。”季元柏感叹道:“或许是上天想让我们有所畏惧,才让这世上再好的玄学大师都有这例外的时候!想当初,我给你师母算命,也是用了八卦、六爻、干支、测字、八字等方式,却都没有算出来,那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人就是我未来的伴侣。” 霍遇白低下头,掩盖住眼里的惊涛骇浪。 纵使他向来考虑周全,也绝对想不到这样特殊的情况!特殊到匪夷所思! 他虽然猜测到般若态度的变化是跟算命有关,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,般若算出空白卦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是她命定之人。一时间,霍遇白的心思千回百转。般若的态度前后有变,难不成是因为她也知道了这一点?那么,她如此躲避自己,态度已经很明显了,她和自己一样,也觉得这卦象十分荒唐,荒唐到有些可笑!她也不想就这样被命运摆弄? 如今,般若才17岁,虽然性格成熟,但到底是个半大的孩子,他也绝无任何不良喜好,会去喜欢上一个未成年少女,人生在世变幻莫测,他想不明白会发生什么事,从而让他们这两个毫不相关的人会走到一起? 霍遇白是不相信算命的,虽然霍老爷子十分相信算命风水这类事情,但他的内心却保持中立态度,他不信也不妨碍别人去相信。 霍遇白如此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未来的伴侣是谁,却不觉得有丝毫欣喜的地方,反而觉得不可思议,甚至还有一丝命运被人安排好后的愤怒。 “师父,这命定的伴侣是否可以改变?” “改变?”季元柏一脸不解地看向他,“为何要改变?这命定的伴侣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。” “自己的选择?” “难道不是?算命算出的是你以后的轨迹,那轨迹不正是你自己走出来吗?那伴侣不正是你自己选择的吗?既然如此,为何要改变?要知道,命是因你才有的。”季元柏瞥了他一眼,似乎感觉到他真正要问的问题,便说:“也许有时候,人觉得不信命,觉得那不可能是我的人生,但未来的事情难以预料,也正因为未来充满未知,才让人感叹人生之奇妙。” 他说:“遇白,坦然处之,顺流而下,没有谁比你更懂这个道理。” 也许是季元柏的话触动了他,霍遇白站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,直到季元柏走后很久,桌子上的茶早已冰凉,他才看着窗外的夕阳,弯起嘴角。 是他自己选择的吗?选择她作为人生伴侣?事情可变得有趣多了,他们如今都知道自己是对方命定之人,却都不乐意这个结果,他很想知道,那小姑娘该如何躲避他,避开这命定的结局呢? 他忽然开始期待起来…… - 般若第一次住校回家,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礼遇,蒋吟秋特地做了一桌子菜,给她补身体。 “闺女,来吃个鸡腿。”蒋吟秋夹了个鸡腿给她,又给小汤包夹了个。 王明夏假装吃醋说:“妈就是偏心!” 小汤包闻言,睁大眼睛看向她:“妈,你要是这么说姥姥,那可就没良心了!” 一桌人闻言,大笑。 “小屁孩懂什么!”王明夏用筷子敲了下他的头,“我问你,一只鸡有几条腿?” “两条!”小汤包回答。 “那是了,你吃了一条腿,小姨也吃了一条,你说你姥姥偏不偏心!”王明夏哼了哼。 小汤包不服气,奶声奶气地说:“妈,你别伤心,改天咱们吃螃蟹,我一定把所有的腿都给你吃!” “你这臭小子!” 一群人听了,哈哈大笑。 吃完饭,天才刚黑,一家人都围着电视机旁看电视,般若不爱看这些早就老旧的电视节目,尤其是蒋吟秋追某个家庭伦理剧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时,她真想告诉她——xx和oo结婚了,最后生了个孩子xxoo! 赵明远就在这时找了过来,因为般若家里不方便谈事情,他把般若带到了附近的茶吧包厢里。 “大师,那日我跟你提过,我那个做建筑的朋友,他近日已经在搜罗证据,按照您说的,去查那个偷工减料的小区,偷钢筋这种事情可是大事情,一旦被查出质量问题,这周建成这辈子算是完了!更别说拖欠农民工工资是现在比较敏感的问题,只要一落实,您就等着吧,他是别想再爬起来了!” 说完,又道:“我那个朋友正巧在附近谈事情,听说我跟你见面,便说要来拜会一下你。” 般若在本地的圈子里已经小有名气了,虽然她自己不知道,也有许多人根本没见过她,但因为薄晋安和赵明远的宣传,她如今已经是炙手可热的神算了。 “好,但是我时间不多。” 她话音刚落,一个剪着板寸,跟赵明远差不多年纪的男人走了进来。 “这就是大师吧?您好,我叫容磊”他问。 “你好。”般若的语气依旧淡淡的。 “大师,您的事迹我都听说过,明远也跟我说了您就是她最认的算命大师,今天我来找你,是想让你帮我算一卦,看看我为何命中一直无子。”容磊问。 “命中无子?” 般若看了他的面相,无疑,从长相上来说,容磊这人是那种很man的类型,他皮肤不算白,身材高挑有型,虽不是典型的花样美男,却也是很受欢迎的款。 只是,从面相上来看,容磊这人天生孤寡,他父母宫和子女宫都呈黯淡之色,但财运不错,可见这人父母早亡,无子无女,他没有任何人的支持,仅凭自己的打拼才有了现在的事业。从面相上来看,他这人虽然看似轻浮多情,但没有什么烂桃花,可见跟妻子感情不错,只可惜,两人感情再好,但这辈子却连个孩子都没有。 般若又道:“把你的八字报给我!” 容磊闻言,把自己的八字写在纸上。 八字可以推断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,也可以推出一个人命中重要的转折点,凭借八字推出的事项较多,范围也广,所以般若在相看面相的时候,为求准确无误,总爱结合八字来看。 看了片刻,般若抬起头,注视着容磊,语气平静地说: “你既然找我算命,就该知道,我不会挑好听的说,也不会说得含糊,让你心里舒坦。” 听了这话,容磊的心一沉,一阵风吹过,他后背发冷,却还是硬着头皮说:“大师,您就直说吧!” 般若点点头,坐直了身子,才缓缓开口:“你这人眼光外浮,纵纹入口,虽然看似不明显,但却是一种乞食街头、饥饿而死的相!我推出这一点后,又觉得你心性坚韧,不该是这样惨死的面相才对。而后我以相面和八字相结合来为你算命。” “我推算出,你此生父母早死,早年家境贫寒,自己孤苦无依,靠着比常人更多倍的努力才换得今日的富贵,你与妻子感情不错,你的妻子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你的事业,只可惜你命中注定没有孩子,并且不幸的是,你的妻子身体很不好,虽然不是短命的人,但老了以后会比你早死多年。你妻子死后你无心事业,加上没有孩子,便散尽钱财做善事,最终也没给自己留一点余地,没有钱后,你反而觉得轻松,便四处云游乞讨,最终饿死街头。” 听了般若的话,容磊眼里的震惊毫不掩饰,他看了赵明远一眼,只见赵明远摇摇头,说道:“你知道我的为人,我肯定不会提前跟大师说你家的情况,再说,我们虽然朋友一场,但对你的私事,我是一点也不知道,又怎么可能提前告诉她?” 听了赵明远的话,容磊的面上染了一点悲凉。 他向来知道自己的命不太好,也知道自己父母早亡,村上很多人都说他克父克母。这些年他比别人都努力,却不知为何,总是走得比别人更加艰难,有了妻子后,他也希望能生几个孩子,弥补自己亲情方面的缺失,可不知为何,多年来,他们夫妻感情虽好,却一直没有孩子,这些年,不管去哪里检查,都查不出任何问题来,所以,他没办法才会拖赵明远,介绍这位大师给他认识的。 但凡般若说一点好听的话,他也许还会怀疑她是故意来骗钱的,可她把话说死了,说得这样绝对,绝对到让听的人甚至想揍她一顿,可正因为如此,他反而觉得信她了。 般若见他这副脸色,不由摇摇头,这容磊跟之前的程家夫妻情况还不一样,程家夫妻是因为房子被外面的大厦挡住,风水不好,所以一直以来都没能保住孩子,那自己只要从风水上帮她化解掉就可以了,不出意外,那程家太太以后一定会有孩子,可这容磊就不一样了,容磊是天生孤寡的命格,一出生就注定了到死就是那个命。 她就算要帮他改命,也不知从何改起。 容磊低着头,沉默半晌。 赵明远拍拍他的肩膀,想安慰却觉得,这时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。谁听到自己最终惨死街头能高兴得起来?别人说的也就罢了,偏偏是般若这种神算算出来的。 赵明远帮着问:“大师,那就没有别的化解方法了吗?” 般若思索许久,摇摇头:“他并非命不好,只是任何在他周围的人命都不太好,这种情况是出生起就注定的了,无从改起。” “那就真的别无他法了?”赵明远追问。 般若不知想起了什么,有片刻没有说话,见她沉默,容磊和赵明远一齐抬起头,仿佛看到了希望。 见容磊一脸信任地看向自己,般若终于开口:“有一个方法,但是不知是否有用。” “您请说!”容磊急切地说:“只要有一丝希望,我就愿意试一试!” 般若开口:“我们说,人的命是从一出生就注定好的,这是很难改变的,但也不是完全不可以,如果一个人在日常生活中多行善积德,便可积累福报,使得自己的面相和命格发生十分微妙的变化,如果你积累的功德够多,说不定能改变你的孤寡之命!到那个时候,哪怕改变一点,都能给我一个契机,从而帮你化解灾难,改变命运!” 听了般若的话,容磊沉思许久,他回想自己这一路走来,似乎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善事。从前他自己穷,没有这个能力,现在自己有能力了,又想着,以前那么穷都没人帮助过自己,自己又为什么要帮助他人呢? 难道做好事真的能改命吗? 说到这里,般若打了个哈欠。“好了,我言尽于此,其余的,你自己领会吧!” “大师,我送你回去。”赵明远说着,便送般若回家。 容磊从茶吧出来,浑浑噩噩的已然不知身在何方,他沿着马路往回走。刚才来的时候,这里堵车,他便把车停在路边的一个巷子里,人跑过来,这才没迟到的。 九月的月亮似乎都比别的时候显得清冷,他心如死灰,看这世上的一切东西都觉得无味。 他垂头丧气地走到巷子口,正要往前走,忽然听到右边的巷子里传来一声短促的呼救声。 那是一个女人的尖叫声……此时天已经黑了,这巷子里人又不多,这时候,有女人的喊叫声传来,显然是遇到什么事情了。 若是以往,容磊一定为求自保,转身就走。可现在,不知真的,他忽然想起般若说的话——多做善事!方能化解! 善事?这不就是善事吗?虽然知道这做善事不一定有用,可也许做了以后,自己的命能好一点,说不定还有机会生个一儿半女的! 想到这里,容磊陡然打起精神,他摸着黑进了巷子,只见巷子底,一个女人的正被压制在地上,她的口鼻被紧紧捂住,头发散乱,裙子已经被拽下来,大腿隐约可见红色的伤痕。 一个中年男人正压着她,他一边捂着这女人,一边解裤带。 容磊看着脚下从女人包里散落的钱包,眉头不由紧皱,钱物都不要,这摆明了是强j! 轻薄妇女的男人都该死!容磊怒火中烧,他捡起边上靠着的擀面棍,对着那男人的后脑勺轰地打了一下。 男人被打倒在地,然而没多久,他忍住眩晕从地上爬了起来,飞快地从包里掏出一把刀,对着那容磊就刺过去…… 一番搏斗后,容磊把那男人打趴在地上,可自己的手臂却也中了一刀。 他打了个电话报警,又把赵明远给叫了回来。 赵明远接到电话的时候,其实就在这茶吧附近,不是因为别的,而是因为这当下,这附近实在是太堵了!!堵车堵得他头都晕了,正烦着呢,就接到容磊的电话。 两人想办法把车停在一旁,便回去把容磊送去了医院。 等到了医院,包扎好,般若看向容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,不由一愣。 “大师,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专注?”赵明远拿手在般若眼前晃了晃,“不是吧?容磊有那么帅吗?” 般若没理会他,她静静地看着容磊的面相,久久,忽然挑起唇角,笑了。 “这真是命!” “大师,为什么这么说?”容磊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,紧张地问:“难不成又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?” 问完,见般若还在看着自己,他叹了口气,自嘲地笑笑:“也是,我这人的命果然和你说的一样差,就说今晚吧!本来是可以避开的,但我偏要自己找麻烦,结果呢!害得自己受了伤,白白挨了一刀不说,可我帮助的人居然就这样走了,连声谢谢都没有,我的命果然没救了!” 般若挑眉问:“你认为这是祸事?” “可不是祸事吗?你看我的胳膊,这都见骨头了……” “不!如果你认为这是祸事,那就大错特错了!”般若忽然笑了。她脸上一向没什么表情,此时一笑,虽是淡淡的,却让人觉得眼前一亮,有种说不出的滋味。 “大师,你的意思是……”容磊瞪大眼睛,有些不敢相信。 “没错!这不仅不是祸事,反而是福事!知道我为什么盯着你看吗?” “难不成……”容磊按捺住内心的激动,“难不成我……” “是的!你的面相已经变了!可能因为你做了这件好事的缘故,你的子女宫上的黑气已经开始散去,如果我没看错的话,你这辈子会有一个女儿!” “女儿?女儿好啊!我做梦都想要个女儿!”容磊万分激动。 “我猜想你必定做了一件很大的阴德事,依我根据你的八字推测,你救的这个女人本该是被强j杀死的命格,她本该于今晚死于非命,却不料遇见你帮助了她,使得她的人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。并且,我能看出,她是独生子女,假如她真的死于今晚,她的父母此生都会异常凄惨,你的帮助使得他们一家人的命格都发生改变,化解了他们家的灾祸,是积阴德的大好事!我现在再看你的容貌,发现你的面相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,虽然只是短短的时间,但是你蛇入口纹已经变为玉带纹,这预示着你不但不会饿死街头,而且将来有无量的福报,又因你后半生积福积德,晚年后,跟妻子二人都是享福的命啊!”般若无限感慨地说。 “妻子,你是说我妻子的命也发生了改变?”容磊紧紧攥住椅子的把手,生怕得到否定的答案。 “是!只怕不久的将来,你的家里就会迎来新成员了。”般若说完,想了想,又道:“至于刚才那个女孩,你也别怪罪她,一个女孩遇到这样的事情,肯定受到很大的惊吓,她定然也不愿意再提起,一切都顺其自然吧!” “是,我不怪罪!我非但不怪罪,还要感谢她!” “不,你要感谢的不是她,是你自己!”般若最终说道。 听了这话,容磊感动得许久没说出话来,是啊,今晚,如果不是他听了般若的话,想要做好事,那么,按照以往的性格,听到求助声,可能也就这样走了,不会去帮她。现在,他帮了这个女孩,没想到却意外改变了自己的命格! 想到这里,他千恩万谢地说:“大师!我要谢谢你!你是我们家的恩人啊!谢礼我明日一定送上!” “无需介怀。” 第036章 次日一早,那容磊就把钱打到了般若的卡上,般若看了下,他足足给了有五十万,其实这钱她收的不是很有底气,毕竟,她也没做什么,也没有具体为他化解,只是告诫他要多做善事,至于他面相和命格的改变,说白了,也是因为自己的善念,是他自己的造化。 那容磊又发信息过来,说是等妻子生了孩子后,再有重谢,般若又为他掐指算了算,他命中这女儿应该在明年下半年到来,也就是说,今年年底,容磊的妻子就可能会怀上宝宝。 她把这事告知了容磊,又做了个平安符装在香囊里,送给了他。 容磊十分感谢她,虽然知道般若所说的话也有可能是信口开河,可不知为什么,他就是信她,也相信在几个月后,自己就会迎来一个宝宝。 看到卡上2000多万的存款,般若开始规划这笔钱该怎么用。 这时,忽然有个陌生号码打来电话。 般若疑惑着接起,只听一个很耳熟的声音传来。 “大师,好久不见了。” 般若一愣,想了片刻才脱口喊道:“薄叔叔?” 薄晋安笑笑,不敢托大:“大师,你就别客气了,虽然论年纪,你该叫我叔叔,可这论能力,你是实打实的神算!” “薄叔叔找我何事?”般若没有跟他寒暄。 “是这样的,我今天找你确实想请你帮忙。” “哦?” “我想请你帮我看下风水!”薄晋安说道。 “风水?” “是啊,我最近想投资买套好点的商铺,听朋友建议,现在有两个选择,这两处商铺目前看来都不错,只是不知道以后哪个铺子会好一点,因为毕竟是两千多万的投资,所以我想请你帮我走一趟。”薄晋安说明了自己的意图。 般若昨天晚上看书看到很晚,今天早上也看了会,这会子正觉得无聊,再加上自己也有意看一看本地的商铺,便同意下来。 “好。” “成!那我马上去接你,薄荷和我夫人也想一起去看看。” 薄晋安带着家人很快就接到了般若,他开车带着几人一起去看了第一处商铺——武侯路。 武侯路是本市新开发的一条商业街,这里背靠着本市城西中心区的一个商业广场,按照政府规划,这条街的东面还要盖一个大型小区和一个大型购物中心,按照规划来说,这确实是一条不错的商业街,不出意外的话,这里的人流量很好,虽然现在的购入价格也要两千万左右,但是考虑到回报比,考虑到动不动一年就两三百万的租金,这钱花得也值得。 当然,这些都是不出意外时的打算,凡是就怕出意外,政府虽然是这样规划的,但未必会这样实行,万一将来边上的小区开发不了,那可就亏大了。 好的商铺的风水要讲究与买家的命格五行相辅,其次,需要取繁华避僻静,人愈多生气就愈旺,生气多就能带来生意的兴隆。还要取开阔避狭窄,讲求屋前开阔,接纳八方生气,这与经商讲究广纳四方来客契合。取南向避东北,避免夏季的暴晒和冬季的寒风,但同时也要阳光充足,一般来说,这样的商铺就是好的。 般若来到薄晋安看好的那间,这间铺面约有三百多平米,处于街道的第一间,边上是一个四岔路口,按理说这里应该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,风水很好才对。 但是,般若朝四周看去,只见这商铺西边不远处有一个很大的烟囱,那烟囱似乎是工厂里的,一直冒着黑气,在风水学中,有黑气飘来的商铺并非好的选择,般若又看向那四岔路口,只见那里有许多路牌,没有任何遮挡物,连花草树木都非常稀少,这样的路口煞气很重,这间铺面靠近这样的路口,加上有烟囱的黑烟一直熏着,会影响到铺面的风水,使得本身较好的风水也渐渐变差起来。 “大师,你觉得这间铺面如何?”薄晋安满含期待地问。 “薄叔叔看好这间?”般若察觉到他的期待。 “是啊。不瞒你说,我向一个在相关部门工作当朋友咨询过,听他说,这里要盖许多配套设施,等一切都盖起来,这里人气会很旺,到时候一个铺面一年租个几百万问题不大。”薄晋安说的很有把握。 看来,他所说的两套铺面中,他其实是比较倾向于这间的。 不料,般若却摇摇头,眉头微蹙,“我不看好这间。”她把原因说出来,尽量通俗易懂让薄晋安一听就明白,“所以说,这间铺面看起来很好,其实煞气比较重,而我掐指一算,感觉这周围阴气较重,这周围整个区域的风水看起来也很普通,不像是能建造出购物中心的样子,所以我怀疑,你所说的那些根本建不起来。” 般若对这个街区印象不深,她记得前世这周围的人气一般,而且一直到她死的时候,也没听说这附近有什么购物中心。 这和自己的推算一致。 薄晋安听了她的话,一腔热火立即冷却下去,他脸上一正,问:“这里真的不行?” 般若认真地摇摇头,“不行,我估计你如果买了,以后可能连租都租不出去。” 薄家人对般若十分信任,听了这话,所有人立刻没了买这间铺面的心思,就连薄荷都说:“既然般若说不行,那就是不行了!我们再看看别的吧!” “也行。”薄晋安说完,带着她们又去往下个地址——位于城东的商业街。 这个商业街也是近期刚开发的,位于城东新区的中心区域,然而问题是,城东新区属于本市新开发的区域,还没有真正发展起来,因此这里虽然配套设施都齐全,但是因为人气不旺,小区入住率不高,因此,这里的商铺买的人并不多。 这也是薄晋安并不很看好这里的原因,虽然朋友建议他买这里,但他一直在犹豫。 般若看了看附近,其实没有必要看风水了,这个地方她印象很深,前世她也觉得这里非常偏僻,当初大家都觉得城东新区哪里会有人来,没想到,短短几年的时间,这里盖了一个cbd,许多大公司签过来,这也就带动了许多白领过来租房,没想到,本来没人住的区域,竟渐渐变得一房难求,相应的,这周围的街区也慢慢发展起来,按理说,这里不可能比市中心的街铺旺,但意外的是,正因为这里离市中心远,所以这附近的人都懒得往市中心跑,而这附近该有的品牌都有,因此,大家都愿意就近逛街,没几年,这里的店铺越来越多,以至于薄晋安现在不看好的这间商铺,在后世都开着很著名的快餐连锁品牌。 “大师,这里行吗?”薄晋安带她看了商铺的第一间,跟之前那间差不多,风水不错,面积大概有四百平方。 般若点点头,说道:“这里风水好,虽然现在看起来人气不旺,但不出三年,这里的租金会至少翻五倍。” 听了这话,薄晋安顿时来了精神,“真的吗?要是真像你说的这样,那就太好了!” 有钱人也没有嫌钱多的! “是,这里一套要多少钱?”般若问。 “我看好的这间两千五万,要是找朋友介绍一下,大概可以省个百来万!像是对面的那间面积稍微小个几十平方,大概售价在两千万左右。”薄晋安说道。 般若看向这间铺面对面的那间房子。也是在街口,也是在第一间,风水也很好,日后发展也好……这样的铺面不正是自己在寻找的吗? 见她一直盯着那房子看,眼里带着探究也带着渴望,薄晋安心头一震,心里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想,可是他马上又摇摇头,虽然般若算命很厉害,但是这两千万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!她才只有17岁,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呢! 可到底还是问了出来:“大师,你也想买这铺子?” 般若没有否认,她面色平静,仿佛没觉得17岁的高中生买个两千万的铺面是多么吓人的事情。 “既然是好东西,那我肯定不会拱手让给别人!” 薄荷虽然知道般若的厉害,但没想到,她有这么多钱。 她惊讶地保住般若,问:“般若,你也太厉害了吧!居然有这么多钱!” 般若笑笑,“也是凑巧,前些日子捡漏卖了个好价钱。” “捡漏?上次你赌石也赌中了,如今捡漏也捡到宝物了,你告诉我,你还有什么做不了的!”薄荷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的好友。 捡漏?赌石?还都中了? 听了这话,薄晋安顿时向她投以惊叹的目光!这小姑娘不得了,小小年纪,原以为随便算个命就能入账几十万,已经够厉害的了,谁知道,这点钱人家根本没放在眼里,这也不是人家的主要收入来源,就说捡漏这个事,那没个真功夫,哪能那么轻易地捡到!说起来,这姑娘跟薄荷一样大,都还没成年呢,现在就能随随便便拿出个两千万买门面,等她长大了还能了得!原本他以为自己四十岁出头,赚了这么多身家,已经是不错了!谁知道,后浪推前浪,原来,他这资本积累的速度根本不够看!想到这,他更坚定了要让薄荷跟般若好好相处的心思。 “既然你想买,那我跟朋友一起说了,让他给我们多便宜一些!”薄晋安适时地卖个好。 “行,那就麻烦薄叔叔了。”般若没有推辞。 买房的事情原也没这么迅速,但是般若因为平时要上学,没那么多时间,因此薄晋安联系好,那边说能给她便宜个一百五十万后,她没再说什么,当下就把钱给付了。 薄晋安看她刷卡付钱的架势,那干脆利索、一脸平静的样子,哪里像是买两千万的房子,那简直就像在超市刷购物卡一样的随便。 薄晋安内心感叹一番,他也掏出卡,却只先付了定金,事实上剩下的钱,他还要回公司账上取,不仅如此,他打算只付首付,没办法,商人永远都缺钱,他哪像般若那么豪气,一刷开两千万没了,眼睛眨都不眨。 就这样,般若在这个周末,买到了人生中第一间门面房。 她签好合同,在售楼小姐艳羡赞叹的眼神中走出售楼部,谁知,刚出门,就听薄荷指着不远处,说道:“般若,你看!我偶像!” 般若抬起头,只见不远处,霍遇白正站在一群人的中间,人群中,他身姿挺立,外形出众,一眼就让人注意到了。 薄荷接着感叹:“也不知怎的,偶像每次出现,明明身边还有那么多人,我却觉得,其他所有人都被打了马赛克一样。” 般若虽然觉得薄荷的态度有些夸张,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贴切,是啊,有时候真的同情他身边的那些人,明明够出色,却被他一衬,就变得跟背景板一样,比如说赵明远,搁一边看,赵明远是很惹女孩子喜欢的类型。 想到自己打定主意要离霍遇白远一点,般若便准备尽快离开这里,谁知,霍遇白却忽然转过头来,直勾勾盯着她。 薄荷见他看过来,朝他看了看,又盯着般若看了一会,这才咽了口唾沫,小声说:“般若,我怎么觉得今天偶像看你的眼神有点不一样!” 般若板着脸没有做声,薄荷接着琢磨道:“我也说不上来,总觉得他从前看人,虽然谦谦有礼,却都没真的把人看入眼里,但是他今天看你的眼神,就好像拿着刀马上就要做实验,而你就是那实验的标本一般,目标明确,手里的刀落下去都不会有偏的。” 听了她的形容,般若眉头紧蹙,原以为只有顾兮兮不靠谱,没想到薄荷骨子里也跟顾兮兮一样。 “薄荷,你被顾兮兮带坏了。” 这叫什么形容词?标本?她跟霍遇白又没什么瓜葛,为什么霍遇白要花时间来研究她? 般若决定视而不见,她拉着薄荷打算朝薄晋安的车走去,谁知,霍遇白却仿佛知道她的主意一般。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,朝她走来。 第037章 般若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。 霍遇白走了过来,注视着般若问:“姑娘也来买房子?” 般若表情平淡地点点头,倒是薄晋安见霍遇白在这,连忙从车里走过来,客气地打招呼:“霍总。” “薄总。” “霍总也来买房子?”薄晋安倒是很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,毕竟霍家在本市的地位那是无人能敌的,如果霍家也看好这里,只能说,以后这一块一定会发展起来。 霍遇白没有否定,事实上霍家的财产有一个团队在打理,最近霍家想再添一些不动产,便让这个经纪人团队在打听,霍家又收到消息,说是这里的房子值得买,综合之下,霍遇白便有意把房子买在这里,而这个开发商听说霍家要来买房,当下便带着公司的一干高层过来招待他。 今天是签合同的日子,霍遇白带律师来确认合同无误后,便付了款。 赵明远从售楼部走出来,见到般若也很惊讶。“大师,你怎么在这?” “买房。” “买房?那可巧了。”赵明远收好合同,笑道:“我也来买房子,大师买的是门面还是住房?” “门面。” “那咱们买的一样。”赵明远依旧是笑着,可心里的吃惊一点都不比薄晋安小,这般若不就是个算命的吗?怎么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钱?虽说是上次赌石赌涨了,可那次赚的也不算多,而这里的门面少说都要一两千万。 其实这次买门面,他也是打算找般若来看风水的,但是因为霍家消息灵通,既然是霍家打算买在这里,那也没有看风水的必要了,因此,他便和霍遇白买在了一起。 “不过咱们买的肯定没有二爷多。”赵明远看了霍遇白一样,说道:“人家二爷把这一幢都买下来了,他啊……” “明远!”霍遇白眉头微皱,虽看不出任何怒气,但赵明远却很快闭了嘴。 话一出口,在场的人再次震惊了……人家买房按套买,他按幢买!这简直是人比人,气死人!不带这样刺激人的! 薄晋安干笑道:“霍家果然家大业大。” 难怪霍遇白买个房子,这开发商却来了一堆人招待他,原来人家根本不是普通的买家,这里的房子目前来说卖得并不算好,忽然有个人出来买了一幢房子,开发商可不得开心死了! 不过,听闻霍遇白买了这里的房子,薄晋安像吃了颗定心丸,毕竟,霍家是这个市的头一份,他们家的关系网不比任何人少,既然他们要投资在这里,可见这里升职的空间很大。 - 几人寒暄一阵,薄晋安客气地问般若:“大师待会要去哪里?直接回家吗?” 般若摇摇头,“我要去古董市场走一趟。” “古董市场?”赵明远眯着那双桃花眼,笑道:“我和二爷正巧也去那,不如你坐我们的车过去。” 闻言,般若下意识想要拒绝,然而,她还没说出口,就听霍遇白沉声道:“怎么?般若姑娘是不想与我同行?” 般若眉头紧蹙,霍遇白这话是什么意思?难不成他看出自己躲着他?难不成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? 怕过犹不及,般若看着他深邃不明的眼眸,不仅不躲闪,反而直勾勾盯着他,冷声说:“当然不是,霍先生这么问倒让我有些意外。” “姑娘什么事算不到,怎么会意外呢?”霍遇白说。 般若的眉头又皱得紧了一些,今天的霍遇白确实有些奇怪,薄荷说得没错,他向来是那种跟任何人都不算亲近的性格,却忽然像是把尘俗之事放在心上一般。 赵明远最近一直觉得这两人相处的气氛有些奇怪,见他们又在打哑谜,不由打哈哈说:“那个,时间也不早了,晚上大师还得回学校吧?不如早点过去。” 他坐到了驾驶座上。 霍遇白打开车门,没有任何动作,只定睛看向般若,般若无法,在他的注视下坐进了后座。 霍遇白关上车门,正当般若以为两人不会坐在一起时,霍遇白却绕了一圈,从另一边车门坐进来。 跟他坐在一个空间内,般若难免想到她天眼看到的画面,想到两人躺在床上坐那亲密之事,再见他靠自己这么近,她便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,连呼吸都显得有些灼热。 “姑娘不自在?”安静的车内,霍遇白忽然开口。 “没有。” “姑娘最近似乎在躲我。”霍遇白袖长的双手在腿上点了点,似在沉思,又说:“难不成是算到与我有关的事了?” “没有。”话说完,总觉得这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,般若冷声说:“我只是为学业担忧,霍先生不要胡乱猜测。” “学业?听傅鑫老师说,你在一中名列前茅。” 般若不喜欢他这副仿佛了解一切的样子,更不喜欢他这种有侵略性的谈话,她总觉得如果他再多问几句,自己算出他是未来伴侣的事情,只怕便会被他知晓。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既然不准备有纠缠,那不如什么关系都别扯上。 想到这里,般若像是很认真地说:“已经高三了,为高考担忧是很正常的事情。” 见他们忽然谈到学习,赵明远背后一冷,总觉得自己跟不上两人这脑回路,如果是平常的男女,他一定会怀疑这两人有奸-情,但从后视镜看了看后面那两位。一个遗世独立,一个冷面如霜,放一边看,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这两人不认识。再说,这两人一个年近三十,一个二十都不到,差了11岁,总不能真有情况吧?为自己的想法觉得可笑,赵明远专注地看向前方,要知道,如果二爷今年准备谈恋爱了,他跟人家打的赌也就至少要输三百万呢! 阿弥陀佛!倒霉事可不能多念叨!二爷你要挺住,不管对什么样的女人,你今年可都得保持冰清玉洁之身啊! 赵明远在心里一直念叨着,他继续开车,车里一时没人说话,连各自喘气的声音都能听清,不多久,古董街到了。 般若这次来,是要寻找化煞用得法器,眼看十四日就要到了,吕校长所托的那件案子还没有一点头绪,般若知那法师功力很强,为了以防万一,想找几件法器,以备不时之需。 古琅轩的东西她看了一圈,这里古董比较多,般若转了一圈,却没见到一件法器。 她又去古董街转了一圈,却没有任何收获,走出最后一家店后,她正要离开,却忽然看着一个男人,拎着一个布包裹,走进了这家店。 那男人走得很急,进门的时候,一不注意撞了般若一下。 “对不起。”他急急道了歉,而后来到柜台。 般若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,她停下脚步,回头看了眼这个年近四十的男人。 “老板,请你帮我看一下,我这个宝物值多少钱?”男人焦急地问。 那老板抬起头,端详着他,半晌,才说:“这是哪来的?” “祖传的。” 老板打开包裹,只见里面是一个刺绣唐卡。 此唐卡做工精巧绝伦,全图用金线和五彩丝线绣成,唐卡正中的红夜摩显忿怒相,怀抱的明妃毘院利金刚,寓意智慧及慈悲的结合。 老板一震,思索片刻,说:“我也拿不准这东西是真是假,我们店里请了电视台《寻宝》一栏的客座专家来帮忙,他名声大,很有威望,如果他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,正品能值不少的钱,但如果他说是假的,那你这个就是仿制的唐卡,要知道仿制的唐卡根本不值钱,现在的工艺这么发达,随便用机器做一下,都能做出个差不多的,那那价钱可就一天一地了。” 男人听他这么说,一时有些慌。“老板,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看看,这东西是真是假,那个大师今天在吗?快请他出来,帮我看一下。” “大师今天正巧在店里。”老板说着。 没多久,他就去内厅请来一位六十岁左右,看似很年轻的鉴宝专家,这人般若看着眼熟,似乎真的是电视台《寻宝》栏目的,这个栏目收视率还不错,许多人带着家传的古董上电视请专家鉴定,如果专家认为是真的,那就给出估价,如果专家一致认为是假的,则当场敲碎那古董。这种噱头一搞,便有了些紧张刺激的气氛来,吸引了不少忠实粉丝。 而这位老人,就是《寻宝》里的钱教授。 “钱教授,麻烦您帮我看看,看这唐卡是真是假?我还等钱用了,正着急呢。” 钱教授拿着个放大镜走过来,他掀开这幅巨幅唐卡,细细看了许久。 只见着唐卡放开后足足有是三米高,宽两米左右,上面刺着红阎摩敌,这唐卡最早是永乐皇帝赠与第五世噶玛巴的,以表示对他法力的称赞,因此是皇家的赠器之一,这副唐卡做工精巧绝伦,刺绣做得栩栩如生,看似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! 假如这是真的唐卡,那价格不可估量。 谁知,钱教授看了许久,最终对老板使了个眼色,叹气道:“哎,真是可惜了,我本以为这是真的唐卡,谁知却是一件现代仿品。” “现代仿品?”男人的心一下子跌到谷底。他焦急地说:“教授,麻烦你再仔细看看,我还等钱用呢。” 这男人是真的缺钱,方才般若与他碰撞的时候,看到他的过去,原来这男人赌博把祖上传下来的两个工厂都输光了,他心烦意乱,最近心情很不好,他的朋友为了哄他高兴,竟带他去吸毒。人一旦染了毒品,意志力就废了,原本他还有点想从头再来的心思,谁知现在有毒瘾,做任何事情都不得劲,因此便想着把家里存着的老古董都拿去卖了,这不,这是最后一件了。 钱教授不停叹气,他是业界专家,说话很有权威:“我也没办法,假货真不了,你就看这做工,这样精细,一看就是现代的机器做出来的,而之所以整幅唐卡颜色偏淡,也是机器故意做旧后,才有了这样的效果。” 听了这话,男人彻底绝望了。 “不过……”钱教授看了他一眼,“如果你真想卖的话,我们这里也收仿品,就是价格不高。” “能卖多少钱?”男人希冀地问。 钱教授竖起三个手指头。 “才三万?” “没办法,三万已经是最高价格了,你想想,机器做件衣服也不值多少钱,这唐卡也就胜在面积大,否则,我是绝不会要这样的仿品的。”钱教授瞅了他一眼,继续说道:“怎么样?卖不卖?要知道,出了店门,去别的店里,是不可能有人收这样的仿品的。” 男人拿不定主意,他浑浑噩噩地走出店门,似乎并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。 忽然,他看见般若正站在店外不远处,想到这姑娘方才在这店里看了许久,应该也是个内行人,又见她年纪小,长相白净,想来是个好骗的。 于是,他拿着那唐卡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我这有一宝物,不知你感不感兴趣?” 般若挑眉看他,盯着他发黄的脸色看了半晌,才问:“哦?什么宝物?” 不知怎的,被她这么一看,男人顿时有些心虚,但转念一想,对方只是个小姑娘,难不成能吃了他? 他胆子越发大了,便说:“是这样,我这里有一幅明朝的唐卡,刚才我找那钱教授看过,人家说是正品了,只是咱们价钱没谈好,你也知道,这样的宝物不多见了,如果你愿意出价高一点,我就把这东西卖给你吧!” 般若瞥了眼那唐卡,问:“你要多少钱?” 男人见她感兴趣,急忙竖起五根手指:“五十万!” “五十万?你确定你这是真的古董?”般若表现出一副生手才有的忐忑样子。 “小姑娘,你放心,这家店里的钱教授你总该知道吧?就是那《寻宝》栏目里的专家,他说的话能有错吗?”男人继续骗着。 般若深深地注视了他一眼,再一次问:“你确定要把这东西卖给我?” “那当然!姑娘!我缺钱!”他摩挲着双臂,似乎毒瘾上来了,变得有些烦躁。“快点!你到底要不要买!” 这次,般若没有拒绝,她按照男人所要求的,把五十万打到他卡上。 男人见钱到账了,惊喜不已,没想到自己就这么随便一骗,竟骗到一个蠢货,他看向本来视作珍宝的唐卡,摇摇头,一把塞到般若的手里。 既然是假货,他当然没必要珍惜。 银货两讫,般若转身就走,谁知,那店主和钱教授却忽然追上来,两人相视一眼,一唱一和地说: “小姑娘,你这唐卡留着也没什么用,不如卖给我们吧?” “就是!我们愿意出双倍价格来收购!” “你看你就是转手一卖,就赚了五十万,已经很赚了!”钱教授继续劝说。 般若冷眼注视着他们,声音不带丝毫温度:“抱歉,我不卖!” 她正要走,却被那店主拦住。“小姑娘,不瞒你说,今天我们对这幅唐卡势在必得,你卖也得卖,不卖也得卖!” “哦?还有这样道理?”般若不为所动。“你们刚才明明说这是假货,为什么对一个假货这样执着?” 钱教授目光躲闪,片刻后笑道:“小姑娘,你有所不知,我这人很信缘分,这唐卡跟我有缘,我今天一定要买下它,你就卖给我们吧!” 般若冷笑一声:“说了不卖就不卖!” 谁知她话音刚落,从四周忽然围上来一群混混,这混混各个人高马大,一上来就把般若围在中间。 店主得意地笑道:“我也不瞒你,我看上的东西,不论用什么手段都得弄到手!” “我明白了。”般若一如往常的镇定,她看着钱教授说:“你们联合起来行骗,你们对自己的客户说东西是假的,骗他们低价卖给你们,你们再收购那真古董,从中获利,如果有人不识相,不相信你们,或者不把那古董卖给你们,你们就用这样的方法,让混混们,硬生生把古董抢过来!” 见自己的伎俩被人识破,店主也没瞒着,他耍横道:“对,我就直说了!我就是要强抢你的东西!谁叫你不识时务!” “你就不怕我报警?” “报警?我在警局有人,你看你能奈我何!”店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狠。 说完,他做了个手势,那些混混一跃而上,朝般若扑来…… 这一霎那,般若以手里的唐卡为法器,以手布阵,开启奇门遁甲,那扑上来的混混本来对着般若,却不知怎的,像是眼睛被雾蒙上一般,他们感觉自己来到一个满是大雾的海岛上,这海岛上能听见惊涛拍岸的声音,也有海鸟在叫喊,更有许多影子在不停穿梭,像是有许多人身在其中。可他们怎么都看不清方向,只能在里面到处乱转。 忽然,那小混混惊叫一声,只见对面来了几个人,上来就向自己挥拳,他们只得和对方对打。 “喂喂!你们醒醒!你们怎么回事!快醒醒!”店主见所有的混混不知怎的,竟然互相打了起来,就像是被这小姑娘施了魔法一般,他心里顿感不妙,和钱教授对视一眼,两人正要逃走,却见本来互打的混混,忽然追上他们,把他们按在身底,一顿狂揍。 霍遇白和赵明远听到消息赶来时,见到的就是两个被人揍得脸肿的像猪头的人。 儿他们担心的般若,却安然无恙,表情冷静地站在一旁,看着这帮人斗殴。 霍遇白虽一脸震惊,可是见她这负手而立的模样,又想起那日霍家陵园中看到的背影,总觉得她有时候,那明明年轻却偏偏有些成熟姿态的模样,着实有些好笑。 “你没事吧?” 般若看向霍遇白,摇头说:“没事。” “大师,你怎么会遇上这两个混球?”赵明远也走到她边上。 “他们想要我把刚收的唐卡低价卖给他们,我没同意,他们就想硬抢。”般若说。 赵明远闻言,一脚踹在那两个猪头的脸上,恨恨地说:“敢找大师的麻烦,我看你们是活腻了!” 霍遇白不是不知道这个钱教授一直靠在《寻宝》栏目做教授博取曝光度,在私下里他利用自己的名气,经常把人的古董说成假的,自己再低价收购,高价卖出,从中赚取高额利润,他因此赚得的利润不低于一个亿。 霍遇白一直都没腾出手来收拾他们,总以为这等跳梁小丑还轮不到他出手,今天既然他们犯了他的忌讳,便别想再在古董界混了。 “陈特助。”霍遇白叫来助手,一一吩咐:“把这两人的事情曝光给媒体,再报警把他们抓进去,用媒体给警察试压,再对我们的人说一声,好好的抓进去,可别原模原样地放出来。” “是。” 他们回到古琅轩,赵明远问:“大师,是什么宝贝居然让他们光天化日之下动手!” 要知道,古董街虽然客流量不大,但也不是没人,光天化日的,就敢这样明抢,可见这东西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。 般若的异能一见到这件法器就想扑上去,她心里隐隐有种吸收灵气的渴望,可没等异能启动,就会被这法器身上的煞气被压制回来。 这应该是一件真古董,只是煞气太重,加上法器这东西,灵气不大煞气大,因此,她的异能虽然饥饿,却也不敢贸然上去吸灵气。 果然,霍遇白打开后,眼里露出显而易见的惊叹。 许久后,他沉声道:“此唐卡历经逾六个世纪仍保持上佳品相。整幅唐卡以丝刺绣,弥足珍贵。已知的存世近例只有两件,均藏在西藏拉萨大昭寺。我没看错的话,这唐卡是锡金札西南嘉法王赠予英国友人的,此物始流入西方,并于1977年首次出现于伦敦佳士得拍卖中。后来不知被何人拍去。如今想要拍卖的话,价格应该不会低于2个亿。” “2个亿?”般若着实有些惊讶。 “没错,这个价格是最低价了,最终拍卖价格应该会更高。不过我们古琅轩虽然从事古董交易,但是很少收购法器,如果你打算出手的话,我建议你留着拍卖。” “拍卖?” “月底,本市有个拍卖,如果你打算参加的话,我可以给你弄个入场资格。”霍遇白说道。 说实话,般若对这件法器并不很感兴趣,但是如果不缺钱的话,她也并不打算把它给卖了。 “我考虑一下。” 赵明远听着他们的对话,已经彻底无语了,这般若,算命也就算了,动不动就捡漏,这也太刺激人了,他这等凡人,要不停工作,要独具慧眼懂得投资,不仅要有能力还得有眼光,这也才赚得这点身家,可人家呢,随便到古董街上逛了一圈,就拿回来一个值两个多亿的宝物来,你说,这两个亿他要赚多久才能赚到?放在平常的上班族身上,有些人赚一辈子都赚不到两个亿。 霍遇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说:“跟我来。” 他带她去了古琅轩的后院,般若第一次来这里,只见这后院内看似没有任何人看守,但在八卦的各个方位都布置了奇门遁甲,一般人想要进来,只怕都会迷失在这阵里,根本进不到屋里。 霍遇白掏出一把古代的钥匙,开了一把古代的铜锁。 推开门,般若大惊,只见这是一间库房,里面存着各式各样的古董。有元青花、有明成化的瓶子、有极品翡翠珠配红宝石的项链、有名家字画……这里随便一样东西,都价值连城,许多物品的价格绝对不低于她手里的这幅唐卡。 这间屋子里这么多古董,那要值多少钱! 走进屋子的瞬间,般若体内的异能开始叫嚣着,那异能开始吸收各个古董的灵气,没多会,她已经灌入满满的灵气了,因为这里的古董太多,每个古董只吸收一点灵气,倒是没对古董产生多大伤害。 “这里是……” 霍遇白语气平常:“霍家的库房。” “库房?”傻子都知道,霍家这样的家世,那库房应该是守护的重地,岂是一般人能进的?“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?” 霍遇白打开库房内室的门,只见里面满墙都挂着铜镜、引磬、天蓬尺、甘露碗、法剑等法器。 “怎么有这么多法器?”这么多法器挂在这里,使得这屋里煞气很重。 “这是祖上请来的大师用以布置奇门遁甲用的。” 般若明白过来,这法器挂在这不同方位的屋内,使得奇门遁甲的各个方位都有法器镇压,这样一来,这奇门遁甲几乎牢不可破,一般人就算闯进来,也不可能破阵,那么,这库房也就非常安全了。 “挑吧!”霍遇白忽然开口。 “什么?”般若惊讶地看向她。 “你方才去别的店逛,不就是为了找法器?”霍遇白看向墙上的法器,沉声说:“这里的法器你可以随便挑。” 第038章 般若闻言,下意识拒绝,“不用,我自己可以找。” “不要逞强。”霍遇白说:“我相信国内没有比我这里再全的了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 “或者你认为你有时间再去找别的?我没记错的话,你马上就要回校了。” 般若深知他说得是实话,便没再坚持,农历十四马上就要到了,如今她只有上次在薄荷家收的铜铃这一件法器,而从那位法师在小树林中布的阵法看来,此人法力极高,如果不是威慑力极强的法器,恐怕根本不能跟他对抗。 想到这里,般若抬头看向墙上的法器,这里有各式法器,可她一眼就看中处于法器正中间的八卦化煞镜!这八卦化煞镜是法力极强的法器,它可将煞气四方挡散,达到把煞气瓦解之功效,同时它还具有旺财化煞、怯病除邪、趋吉避凶、调节人体气运的功能。 如果以八卦镜为中心,那么,八卦镜面四周分别镂有:乾、坎、艮、震、巽、离、坤、兑八个卦。且这个八卦镜的镜面是凸面的,这样的风水宝镜的主要作用是纳福与化煞,在法器使用中,中间的太极图将外界良性的气场吸纳入,将外界煞气挡在外面,最适合般若对敌用。 既然有了这八卦镜,那就无需集齐八件宝贝,因这镜子,已有八方之功效。 这八卦镜在这里似乎已经不少年了,但即便如此,它身上的煞气还是很重,般若隔得很远,都能感觉到它有股嗜血的戾气。 这样的法器如果不收服它,它是不可能心甘情愿臣服自己,也不可能为自己所用。 想着,般若严阵以待,她表情凝重地对霍遇白说:“你退后!” 霍遇白闻言,退到几步,只见般若盘腿席地而坐,她闭上眼睛,从口袋里掏出画好的符咒,那符咒上的字体呈血红色,在灯光黑暗的屋内显得异常骇人,般若念着口诀,将那符咒使劲贴向八卦镜,可当符咒靠近的瞬间,八卦镜却忽然生出一股杀气,将那符咒震飞出去。 这事情太过诡异,那明明只是面镜子,怎还有这样的能力?霍遇白在一旁看得皱眉。 般若见八卦镜煞气太强,且不愿臣服于自己,她启动异能,以体内的灵力抵抗煞气,谁知煞气太强,且自己的异能修炼时间并不长,因此两者对抗,那煞气还是轻易地钻入自己的体内。 糟糕!般若眉头紧皱,赶紧以灵气抵抗它继续入侵,同时她再次取出符咒,往那镜面上一贴!也许是煞气已经分散来对抗自己,此时镜子的煞气明显削弱,被这一贴,竟然隐隐有被压制的迹象,般若趁此机会,拿起墙上的铜剑,朝指尖一划,刹那间,鲜血溢出,般若连忙把血滴在凸面镜的最中间,八卦镜饥饿已久,忽然碰到血,只瞬间就把这血吃了进去,并隐隐还有要吸更多血的趋势,般若见状,再以符咒压制,这八卦镜反抗了几番,没有成功,最终,还是安静下来,被般若收服。 霍遇白见般若面色惨白,体力不济,忙走进来问:“为什么要刺破指尖?” 般若有些虚弱地解释:“法器是法师用来做法修炼用的,一般来说,一件法器就代表一个法师的修为,因此,它们一般只认准一个法师,而我既然想把它们收归自己用,就不得不向它展示我的能力,以符咒压制,让它知道我的法力,再以血喂养,让它与我心意相通,最终再以符咒压制,除去它身上的戾气和对我的敌意,这才完全收服了它!” 霍遇白没有说话,他鬼使神差地从口袋里掏来一个创可贴,般若怔了下,才反应过来,这是拿来给自己的手指止血用的。 般若看了眼那创可贴上y的图案,不由眉头微皱。“不用,这点小伤口马上就会好的。” 霍遇白却意外地坚持,见她下意识把手往回缩,他像是没看见一般,执起她的手,眼帘低垂,表情自然地贴好创可贴。 他一句话没说,似乎这个举动再平常不过。 般若蹙眉,不自在地抽回手,她瞥了眼手里的八卦镜,说:“我要回学校了,谢谢你的法器,等用完还你!” 说完,无一丝留恋,转身就走。 身后,霍遇白站在原地,狭长的深眸微眯,本来如深井般毫无波澜的眼睛忽然染上一丝淡淡的笑。原来,她不自在时是这副模样,明明很尴尬,却要装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,想到她明明知道自己是她未来的丈夫,却这样努力地躲避自己,霍遇白忽然觉得,这样的她也很辛苦。 既然是命定的安排,那么,躲就能躲得过?她是算命大师,应该比谁都清楚,霍遇白真的很好奇,接下来,她该如何跟他撇清关系,改变自己的命格。 他真的越来越期待了。 - 因为一中规定学生要在周日下午回校上晚自习,因此,从古董街回来后,般若就收拾好包回学校。 回家的时候,书包里只有一身换洗衣服,可回来的时候却沉甸甸的,装了蒋吟秋准备的水果和零食。 她刚走进宿舍,就见周倩芸扑上来,一脸愤恨地说: “我等你很久了!你怎么到现在才来!” 般若没理她,反而绕过她,坐到自己的床上。 “喂!我跟你说话呢,你耳聋了吗?”周倩芸攥着拳头,歇斯底里地大叫:“你这个骗子,要不是你咒我妈妈,我妈妈怎么可能生病?这一切都是被你害的!” 般若充耳不闻,她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好,等一切收拾妥当,便准备去教室自习,谁知周倩芸一把抓住她,气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。 “般若!你给我站住!你要是再这样,我可就真的对你不客气了!”周倩芸眼里闪着狠光,威胁着。 般若冷笑一声,一把甩开她。而后继续面无表情地收拾床铺,一晚没住,床上居然有灰尘了,她爱干净,总要收拾好才放心。 谁知,她这副模样却深深地刺激了周倩芸,周倩芸气急败坏地爬上床,而后像疯子一样,在床上动来动去,床板被她弄得咯吱咯吱响,上面的灰尘也被全部抖动到般若的床铺上。 般若深深吸了口气,告诫自己不要轻易动怒。 见她一脸隐忍的模样,周倩芸异常开心,她故意掀开蚊帐,让床上所有的杂物都一股脑丢到下床去。 一瞬间,般若的床上不仅到处都是木屑灰尘,而且还散乱地放着周倩芸的发箍、发卡、内裤、袜子…… 故技重施,周倩芸一脸得意地看着她,挑衅道:“哎呀!真不好意思!我一不小心又把东西弄到你床上了,你也知道,我住上铺,这是难免的。 般若没再说话,她向来没有一再容忍别人的习惯,上次周倩芸故意找茬,她因为看出周建成会来收拾烂摊子,便没找她麻烦,总觉得宿舍这点地方,还弄出点斗争来,说出去都让人笑话,不过这世界上就是有一种人,你不还手人家就当你好欺负! 般若决定不忍了!她面无表情地捡起床上的周倩芸所有的东西,紧接着打开窗户,使劲往楼下一扔! 要知道,他们宿舍靠马路,这条路是从男生宿舍通往食堂的必经之路,因此,当般若把东西扔下去时,周倩芸的内裤啊袜子啥的,瞬间散落在马路上。 尤其是她红色的小内内,在宽敞的马路上,简直是一道奇特的风景。要说,这周倩芸也够自恋的,这年头刚流行电子影印技术,那周倩芸居然把自己的照片印在了内裤上。那些个去食堂的男生见了那内裤,装作看都不看,其实都偷偷地瞄着,当看到内裤上周倩芸的照片时,一个个惊呆了…… 要知道,周倩芸在学校小有名气,也是不少男生的女神,就算是对她无感的男生,也大多知道她,因此,不少人见了女神的内裤,便连忙掏出手机来,对着那内衣狂拍,留作到此一游的纪念。 般若回过头,眼神带着威胁:“记住,下次再敢惹我!后果会比这更严重!”说完,继续收拾床铺。 “你变态啊!”周倩芸骂了一声,急得从床上跳下来,往窗外一看,只见那些男生捂着嘴偷笑,不时还有人朝自己看过来。 而她的小内内继续在风中飘舞。 周倩芸又羞又窘又气又恼! 她指着般若,像泼妇一样大骂:“王般若!你脑子里有屎啊!” 谁知,般若却忽然面无表情地抬起头,声音没有丝毫温度:“我脑子里有你!” - 正巧回校的薄荷和顾兮兮见了这精彩的一幕,纷纷乐得鼓掌。 顾兮兮疑惑地问:“所以说,周倩芸是那啥了?” 周倩芸几次挑衅却一点便宜没占到,当下耍赖撒泼,指着宿舍所有人,哭道: “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,你们简直不是人!”说完,转头跑了出去。 薄荷见她装可怜,厌恶地说:“明明自己一直在做些恶心的事情恶心人,还怪别人欺负她,般若,你做得好!这事做得解气!看她下次还敢不敢把自己的东西扔到你床上,内裤都敢扔下来,真够不要脸的!” 顾兮兮点头,赞成地说:“就该给她个教训,不然下次还会这样做的,不过我很好奇,她的内裤上印了她的头像,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她的内裤,那么,问题来了,她到底去不去捡回来呢?捡吧,丢人!不捡吧,更丢人!” 般若没做声,事实上,她懒得跟周倩芸这种人计较,总觉得这样很掉价。 关晓玲和苏想想也一起回来了,她们一脸崇拜地看向般若。 “般若,我总觉得这学期回来,你跟以前不一样了。”苏想想托着腮说。 “是啊,我也这样觉得,般若现在比以前更耀眼了,总觉得她即便不说话,却能让人一眼注视到,而且般若现在的气场真的好强哦,真的有玄学大师的派头了!”关晓玲附和。 “那当然!般若现在可是本市叫得出名的神算,她现在身价可不是一般的高。”顾兮兮说。 薄荷看了眼顾兮兮,心想,如果她知道般若随随便便就掏出近两千万买了门面房,不知有何感想。 “真的吗?般若?其实前几天我就想问你了,你真的会算命吗?那能不能帮我算算?”苏想想说着,不等般若回答,就把手伸出来,凑到般若眼前,“好般若,帮我算算嘛!” 般若看向她的手,只见苏想想的手纹非常混乱,所有的纹路似乎都一样深,大大小小的纹路让她的手心像是被刀划过一样,般若看得眉头直皱,眼前的苏想想娇俏可爱,青春动人,没想到,却是这样的命格。 苏想想笑的咧开了嘴:“般若,你快说,我的命如何。” “非常差!”般若丝毫没有说好话的意思。 “什么?”苏想想顿时变得脸色铁青,“非常差?般若,这是什么意思?以前我在路边算过命,人家还说我是当贵妇人的命呢!” “贵妇人?是啊,没错,但他有没有告诉你,你当了贵妇人以后,整日以泪洗面,愁眉苦脸,最终更是被丈夫在外养的小三开车撞成残废。”般若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你成了残废后,丈夫不但不照顾你,反而编造了你有精神疾病的谎话,没多久,他使了些手段与你离婚,你的后半生会过得非常凄惨。” 苏想想听般若这么说,脸被吓得惨白,她哆嗦着嘴唇,说:“般若,你说的是真的?我的命真有这么差?不,不可能的!我现在这么努力地学习,正是要考好的大学,怎么可能沦落到那种地步呢?” 般若表情平静地看向苏想想,“你会考上好的大学,并且你与那男人是同班同学。” 当然,这么细的东西,是她方才看苏想想手相时,用异能看到的,她所推算的跟异能看到的基本一致,没想到苏想想以后竟然有这样的命。 苏想想听她这样说,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,她急忙抓住般若的手,哽咽道:“般若,你要帮帮我,我才不要做什么富太太呢!我也不要我的老公出轨养小三,更不想被小三开车撞残废!我不要那么惨的人生!你帮我化解好不好!” “无需化解。”般若注视着她,说:“这些都是很久后的事情,无需特地去化解,你只要记住,不要嫁给你22岁时遇到的那个男人。” “不嫁不嫁!我死都不嫁!”苏想想一脸坚定。 “总之,换个男人吧!擦亮眼睛找个好男人,也许你的命运便不会这样凄惨!” 听般若这样说,苏想想在心里下了决定,一定要牢记般若的话,22岁时认识的男人,绝不谈恋爱绝不嫁! “对了,般若,你刚才说我会考上好的大学?那你说我能考上什么大学?”苏想想一脸期待。 “知晓一切,人生还有什么意思?”般若回答。 “般若,你帮我也算算命吧?”关晓玲在一旁看得着急,她知道以般若现在的身价,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了。 般若没有拒绝她,她看向关晓玲的手相,只见关晓玲人虽然长得不出众,但人家的命却很好,她这人爱情运好、事业运好、以后老公多金又疼她,孩子孝顺惹人喜爱,老了以后,福气满满。 “你的命不错,此生没有太大波澜,并且值得一说的是,你三天之内会得财!” “得财?”关晓玲不解地问:“我哪来的财运呢?难不成会中彩票?” “到时你自会知晓。” 两人自然是没有那么多钱付给般若的,但是她们知道,算命必须要付给对方报酬,否则会对般若不好,她们想了许久,终于愉快地决定了——她们要帮般若打一个学期的热水! 般若闻言,也乐了,她这人也不算勤快,有人为自己打热水,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。 达成协议后,几人收拾好宿舍,一起去了教室。 - 中二青年霍小北也背着个背包走到座位上,他奇怪地打量了般若一眼,而后眼含哀怨地拉开拉链,嘴里不忘诅咒几句。紧接着,他把包口朝下,一股脑把包里所有东西都倒在了般若桌子上。 般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。 只见桌子上摆满了创可贴,什么牌子都有,什么样式都有,光是动物图案的,就有小熊、kitty、小猪、小鸟…… 还没上课,所有人一下子围了过来。 薄荷看着那一桌子创可贴,惊讶道:“般若,你是哪流血了?要这么多创可贴?”说完,小声在般若耳边咕哝:“总不能是来大姨妈了吧?那贴也贴不住啊!” 顾兮兮啧啧感叹:“怎么觉得这是言情小说才有的情节呢?” “什么言情小说!”霍小北见般若没反应,气冲冲地说:“某人叫我给你的!下次这种事别叫我做!我又不是免费的搬运工!” 般若掀起眼帘,凉凉地瞥了他一眼,不悦地说:“谁许你把东西放我桌上的!” “我辛辛苦苦搬来的,你居然就这态度!”霍小北气炸了。 “也没人求着你!再说了,谁规定你搬来我就得要的?”般若看着那一桌子的创可贴,面无表情地说:“麻烦清理干净!” “麻烦清理干净?这又不是我的!”霍小北气得不行,他这样一个混世魔王要不是被另一个隐形的大魔王欺压着,怎么可能给一个女生带创可贴?这种有损形象的事情,可不是他能做的!谁知,难得做一次好事,人家却根本不领情! “谁叫你多管闲事!”般若很不客气,见班上的同学对着自己,指指点点,她有些不悦。 她总觉得那霍遇白是故意为之,然而,这实在不是他平常的行事风格,他这么做到底想做什么?是要故意给自己难堪?还是故意要找点事情给自己做?但她实在想不明白,霍遇白这样做的目的何在。 霍小北听了她的话,气急,又一股脑把东西扔到垃圾桶。 “得!我就是两头不讨好!” 般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霍小北见状,挠了挠挺立的黄毛,龇着牙喊:“看什么看啊!没见过帅哥啊!” 般若不为所动,反而更加仔细地盯着他看。她越看眉头皱得越紧,她记得前几天霍小北刚转学来时,她抬头看了一眼,记得那时的霍小北是贵人的面相,他应该是此生无忧的,且有贵人庇佑的。怎知,现在的霍小北脸上忽然蒙了一层灰黑之气,这灰黑之气跟一般的煞气不同,如果是煞气那还有化解的方法,可这样的灰泥气,却是那种被下了降头后,只有在死人脸上才会见到的颜色。 有这种脸色的人,只怕活不过五日便会毙命,也就是说,霍小北可能活不过中秋节! 见她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探究,脸上还有一丝肃杀之气,霍小北哼道:“盯着我看什么?难不成你以为自己是神算,光看一下面相就能算出我大难临头?”霍小北不屑地切了一声。 “这几天你去过什么地方?”般若面色凝重。 “干嘛!你以为你谁啊,我去哪还要向你报备不成?”霍小北没有一点好脸色,说完,自己戴着耳机,回头听歌去了。 “把霍遇白电话给我!”般若说。 “什么?” “把霍遇白电话给我!” 霍小北摘下耳机,没好气地瞪她一眼,“干嘛?你有本事自己去找啊!你们俩谈恋爱干嘛要祸害我!” 谈恋爱?般若没心情纠正他,她打了个电话给赵明远。 赵明远二话没说,就把霍遇白的电话给了她。 “大师,你找二爷什么事?” “回头跟你细说。”她拨了霍遇白的电话,电话刚响两声,那边便接了起来,霍遇白低沉清冽的声音传了过来:“般若姑娘。” 般若没心思去想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号码的,她稍显急迫地说:“你知道霍小北近日去过什么地方?” “小北?”霍遇白沉默片刻,再开口,声音似乎低了一些,般若隔着电话,仿佛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冷气。“问这做什么?” 般若把自己的相面结果告诉了他,而后道:“以我所见,霍小北近日一定去过什么地方,并且把自己的头发、指甲这类私人的东西给了别人,这才导致他被人强行改了命格。” “强行改命?”霍遇白的声音愈发清冷了,“谁这么大胆子!居然把心思动到了霍家人头上?” “只怕这事不仅仅是仇怨那么简单……” “怎么说?” 般若把吕校长所托之事告诉了霍遇白,并把学校两个学生死时的状况告诉了他。 “因此,我怀疑是有人要提炼至阴的魂魄来修炼秘术,要知道有些法师走入魔道,便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,一旦秘术修炼成功,那这法师的法力便会无人匹敌,一旦如此,他只需要用自己法力为一些高位之人服务,这样一来,就算是霍家死了人,最终也不是那么容易追究的。” 般若的意思很明白,一旦法师修炼成功,第一件事就是寻求保-护-伞,这世上总有一些人要依靠这种邪术为自己谋利,那么,不是每个人,霍家都能拉下马的。 般若的算命能力,霍遇白毫不怀疑,他说道:“这事非同一般,这人敢伤害小北,我们霍家绝不会饶了他!”他停顿片刻又道:“这位法师短期内是找不到第二个至阴命格的人,那么,他一定会纠缠小北不放,这样一来,小北在学校会很危险,我会把他带回家中,让人看守保护!” 般若想了想,点头道:“也好,否则学校人多,要有所动作也很不方便。” 般若是趁吃饭时间给霍遇白打的电话,等她再回教室,霍小北已经去食堂吃饭了,不多时,霍遇白带着一干人马来到学校,他本就是天人之姿,加上身后跟着一众保镖,非常惹眼。 这时,上课铃声打响,霍遇白走到般若边上,俯视着她说:“小北回来没有?” “不是去吃饭了吗?” “食堂和宿舍都找过了,没有。”霍遇白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,他打了霍小北的电话,却听到电话里传来关机的声音。 “刚才电话还能打通。” 见霍遇白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,般若大呼不妙,果然,霍遇白的手下忽然闯进来,说:“霍先生,小少爷不见了!” 第039章 霍遇白和般若相视一眼,两人眉头齐皱,心道不妙。 霍遇白不见慌乱,反而立即对手下吩咐:“查学校监控!” 吕校长听说了这情况,连忙赶过来。他最近一直胆战心惊,就怕学生失踪,没想到还是防不胜防,好死不死,又是霍家的孩子。 “霍先生,你放心,既然是我们学校的学生,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把霍小北同学找出来。” 霍遇白没有说话,他调出学校监控,还好监控上看得很清楚,霍小北是自己走出学校的,可是他出校门时样子有些奇怪,他似乎很没有精神,出了校门就把书包和身份证件给扔了,看起来就像个提线木偶,被人控制了一般。 若是普通人见到这视频,只怕会以为这只是个青春期想不开要离家出走的孩子。 但事实并非如此。 吕校长见状,面色一正,他问般若:“般若同学,这霍小北同学不会就是那第三个人吧?” 般若算过霍小北的生辰八字,知道他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,正是至阴的魂魄,如果不能及时把他找回来,只怕最终的结局和之前死的男生一样。 “是。”般若看向漆黑的夜空,掐指一算:“明日午夜,就是那法师集齐极阴魂魄的最好时辰,如果我们想找霍小北,必须在这之前找到,否则……” 霍遇白闻言,眼神一厉,他皱眉看向监控画面,第一时间制定了方案。 他对手下吩咐:“排查本市乃至全国知名的神算、天师,再具体查清他们的行踪,排除掉不可能作案的人,把剩下的名单给我。” “是。” “查看附近路口的监控,查清霍小北的行踪。” “是。” “吩咐下去,霍家所有人等我的命令行动,联系警局那边,要他们随时配合我们!并对出市的车辆进行排查!其他人开车沿着路去周围找。” 一个小时后,查看监控的人来报,说是霍小北自己沿着学校门口的路往东走,起先监控里还有他的行踪,可不知怎的,他忽然拐入了路边的小树林,紧接着就不见了身影。 霍遇白敢肯定,霍小北一定被人控制了意志,虽然霍小北这人看似中二叛逆不服管教,可他是不屑于做离家出走这种事情,他骨子里有世家子弟的骄傲,他不可能让人家在背后指指点点看轻自己。 这一晚,霍家几乎掘地三尺,把整个城市都翻了个遍,却都没找到霍小北的下落。 这个市不算小,不说它人口众多、面积大。即便是一个小镇,想要在里面找一个人,也并非容易的事情,如今很多登记措施都不严格,就说宾馆这种地方,有的宾馆没有身份证依旧可以入住。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。 霍遇白一夜没睡,他站在落地窗前,一直等着夜幕消去,朝阳爬上天际。 霍小北是他亲侄子,撇开别的不说,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,这些年大哥一直在外做无国界医生,把这孩子扔给自己来管,他要是管出个万一来…… 大哥的日子过得够苦了,小北是大哥唯一的牵挂,他不能断了大哥的念想。 这时,赵明远也来了,他匆匆走到霍遇白身后,担心地问:“遇白,你一夜未睡?” “还没有消息?”霍遇白反问。 赵明远摇摇头,“查不到一点线索,对了,大师也来了,正坐在车里等着。” 他们找不到霍小北,在般若的建议下,决定带人去周围的山上看看。 霍遇白坐上车,般若看着他眼底的乌青,心道他应该一夜没睡。 “你放心,不会有事的!”般若安慰道。 霍遇白没有说话,他神色凝重,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。“般若姑娘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时候?”他忽然开口。 般若沉默片刻,她其实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时候,前世的她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被告知家人接连死亡,那时候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承受,她没有过这种心理煎熬的过程。 “没有遇到,但可以想象,放心!我会尽全力帮你的!”般若眼神坚定地说。 她的话似乎带着某种魔力,让霍遇白心里的焦灼少了些。是的,他遇事一向镇定,但不代表他看着自己在乎的人遇到危险会无动于衷。哪怕小北受到一丝伤害,他都绝饶不了那个法师! 无人说话,车子里一时很安静。 他们下了高速路,车外是连绵起伏的山峦,赵明远开着车驶进山里,他们开了一天车,把所有地方都绕遍了,却没看到任何可疑的人。 也是奇怪!这么密集地搜查,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,这人仿佛从城市中消失了一样。 不知不觉,天边染了绯红,太阳滑落,眼看一天就要过去,大家的脸色愈发沉重。 霍遇白面如寒冰,赵明远瞥了他一眼,生怕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。 “二爷,你别急,离半夜还早,我们还有时间。” 般若算出,这一夜本市极阴之地除了学校外,就只有这座山。 般若猜想,本来那法师是打算把地点选在学校的,奈何之前的事情闹得太大,学校开学后人也多,不容易进去,因此退而求其次,只有这深山夜晚的阴气重,他应该会把地点选在这里。 霍小北原本不是本校的学生,那法师应该也是无意中选中了他,既然如此,没有万全的准备,当然是隐蔽的深山更适合提取魂魄。 般若掐指一算,算出这山的艮位是最适合的。 因此,他们一齐集中到这附近。 虽是傍晚,但路上的车并不少。 忽然,般若感觉到后脊一冷,一股强大的煞气席卷而来。 她抬头看去,只见一辆黑色的大皮卡正运着一个黑色鎏金边的棺材。 深更半夜,为什么要运棺材?她和霍遇白相视一眼,两人眉头紧皱。 “拦下!”霍遇白命令道。 很快,皮卡就被拦了下来,霍遇白走上前,看着那棺材,沉声道:“把棺材打开!” 这棺材被用锁锁在了卡车铁皮上,那锁粗大无比,只有用钥匙才能打开。 手下见状,敲了敲驾驶室的车窗,“麻烦你,请问你这棺材里装的是何人!” 驾驶室没有任何声音,霍遇白见状,又使了个眼色,那手下继续敲了敲窗户,“请问,这棺材里装的是何人!” 不料,他话音刚落,驾驶室却忽然打开了。 手下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,哇地一声大叫出来。“这这……有鬼啊!” 霍遇白立刻走上前,只见漆黑的夜空下,那驾驶室里没有丝毫光亮,也没有一个人…… 可方才那车子明明是有人开过来的!怪了!没有人,怎么驾驶?难不成……有鬼?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,赵明远缩着头,哆嗦道:“妈呀!这也太吓人了!会不会有鬼啊?” 般若眉头紧皱,没人开车?这不可能!就算是极其高强的法力也无法操纵一辆卡车,鬼没有实体,更不可能做怪!只是,看不到的人的话,难不成那法师用法力来操控某个东西来驾驶? 这么说……般若忽然睁大眼睛,似是想到什么,她陡然拉开霍遇白,大叫道:“小心!” 只见这瞬间,从驾驶室里飘出一个纸人,那纸人似乎是有攻击性,见到霍遇白,第一时间就拿着纸刀朝霍遇白砍来。 还好般若及时把他拉开,然而虽躲开这一击,霍遇白却发现头上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,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,而后眉头紧皱。 是头发!他的头发掉了一撮!只被那纸刀砍了一下,还没近身,就是刀锋的寒气靠了一下,就砍落了头发,他无法想象,如果真的被这纸人砍中,那会有怎样的后果! 众人大吃一惊,这七寸高的纸人,竟比活人还厉害? 躲避间,那纸人一脚踢在了卡车上,竟把卡车生生踢出一个凹槽。 般若看着那纸人的高度,心里一凛,很久没看到这等法术了,没想到现在,还有人用这法术来图谋不轨! 没错,这正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剪纸成兵术!这种法术能造出士兵,不食不饮,刀枪勿伤,进退冲杀都可任意操作,历史上曹公曾以此术,打破敌军数万。后来这种法术被一些人恶意操控,他们利用纸人力大无穷,服从管教的特点,让纸人为自己卖力。 而般若之所以如此肯定,是因为这纸人正巧七寸高,要知道,修炼剪纸成兵术者,必须备七色纸若干,青石一块,夜半子时,将七色纸按顺序叠在一起,粘起来,剪成纸人,高七寸,共剪纸人四十九个,每剪一个就念咒一遍,而后将纸人压于青石下,以朱砂书镇鬼灵符一道,巾于石上,每次修炼,都要对着纸人念咒,反复四十九次,至四十九日,纸人就有了灵魂,用时吹一口气,即成士兵,可随意驱使。 这种纸人的威力不可小觑,般若面色一正,她掏出八卦镜,以八卦镜对准纸人,这八卦镜自从被她收服,又以灵力浇灌后,便有了正气,此时,这纸人被八卦阵一照,顿时像是被困在其中,动作力气都无法施展。 般若见状,掏出准备好的朱砂书写的镇鬼灵符,她以桃木剑挑起灵符,而后闭眼低头念动咒语: “虚虚灵灵,太上玉清,遵我律令,速速将纸兵收回!” 这一瞬间,那纸兵像是被人掏空了身体,顿时开始歪歪斜斜,站不稳。而后,当朱砂的红光照向它们,纸兵开始摇头晃脑,摇摇欲坠。最终,当般若把念好咒后的灵符刺向纸人,那纸人竟像是被绳子捆住一样,身体顿时扭曲成麻花状,已然无法施展身体,似乎就快死了。就在此时,那灵符在般若灵力的控制下,陡然着火,如此一来,被困住的纸兵顿时被烧成灰烬。 有了这一个,剩下的还难对付吗?般若用一样的方法对付剩下的纸兵,没多久,所有的纸兵都被灵符镇压住,不多久,全都烧成灰了。 这一瞬间,山顶的草房内,一个身着白色长服的法师“噗”地一声,吐了口鲜血! 他不敢相信地看向窗外,面色扭曲地连连摇头:“不!不可能还有比我法力高强的人!到底是谁坏了我的好事!是谁!” 他不甘心地嘶吼! - 般若周围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,他们虽然经常在小说电视剧中看到这种玄学的事情,也曾幻想自己有极高的法力,可大家毕竟从小受唯物主义思想的熏陶,哪里想到,还会在日常生活中见到这种诡异之事?而且,般若年纪轻轻,居然有这等法力,这也太让人赞叹了! 所有人瞬间变成了般若的迷弟! 这时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味道,那味道有点像香油,却比香油的味道更浓,香浓得有些诡异。 霍遇白走上来,上下打量般若,问:“没事吧?” 般若摇摇头,定睛看向那鎏金棺材,冷声说:“快把棺材打开!” 要知道每个纸人需要七七四十九日的修炼才能成功,得来极其不易,这法师派出十几个纸人来运输的东西,一定是非常重要的。 霍遇白的手下把棺材给打开,只见那棺材内,一个黑衣黄发的少年正躺在里面,他的衣袖和裤脚都被人钉在棺材内,见有亮光进来,他睁开眼睛,迷糊地看向众人。 “二叔?” 躺在棺材里的正是霍小北! “小北!”霍遇白心头一块大石头落下,他上前把霍小北拉起来,霍小北一日没进米水,已经有些虚脱,在众人的搀扶下,他才坐上了车。 赵明远看着那棺材,后背一直发冷,想到现在社会居然还有这样的法师存在,他忽然有些质疑自己的世界观。 “难怪把整个市都翻过来了也找不到人,被人装在棺材里,而且运输的还是纸人,这谁能想得到!” 霍小北受了惊吓,情绪有些不稳定,霍遇白把医生请来家里,为他整治。 医生检查过后,说:“没大问题,只是有些虚脱,我给他开点葡萄糖,之后按照我说的进食就可以了。” “谢谢。”霍遇白请人送他回去。 赵明远这才拍着胸口说:“哎呦!真是吓死我了!幸好今天没事,不然,小北的命可就悬了!” 霍遇白闻言,眼神沉沉,其实最揪心的人是他,如果小北出事,他真的不知如何跟大哥和爷爷交代!更不知如何跟自己交代! 他看向般若,许是累了,她合着眼躺在沙发上,此时的她依旧和他第一次见到时一样,扎着简单的头发,清汤挂面,不施粉黛,连衣服,都穿得毫不起眼。 随着接触机会变多,他每一次都觉得从前是低瞧她了,她小小年纪,法力、算命的能力都这样厉害,到底是怎么学来的? 霍遇白拿过一条毯子,给般若盖上。 毯子上身的瞬间,般若戒备地睁开眼睛,见是他,般若眉头一蹙,意识到自己在人家的沙发上睡着了,她说:“抱歉,睡着了。” “晚饭准备好了。”霍遇白说。 般若没有拒绝,他们三人一起用了晚饭,饭后,他们一起去看霍小北,只见此时的霍小北精神好了些,见他们进来,还睁眼打招呼:“般若,你回学校吧,二叔,你们都走吧!我想休息一会!” 霍遇白没有拒绝,他回头说:“我让人送你们回去!” 般若和赵明远相视一眼,齐齐点头。 不多久,别墅再次回复平静,此时已近午夜,在月光的照射下,别墅像是披上一层柔纱。 霍遇白躺在床上,没过多久,就沉沉地闭上眼睛。 此时,另一个房间内,本来沉睡的霍小北,却忽然睁大眼睛。 他陡然从床上跳了起来,而后似睡非睡,似醒非醒,动作很轻地走下床,无声无息,似是鬼魅。 黑暗的房间内,他却像是能看见一般,霍小北推开门,来到花房,这花房装修得十分质朴,多以原木装饰,这些原木在空中纵横交错,形成一个吊顶,看起来很简单古朴。 霍小北不知从哪哪来一根红绳,这红绳有五米长,两头坠着貔貅,他看着手里拿红绳,忽然露出诡异的微笑。 他表情愉悦地站在一个凳子上,先是把红绳绕在房梁上,拿起那红绳的两端就开始往自己身上绕,绕了身子后开始绕脚,而后打了个非常工整的结,竟又把自己的手绕了进去,一切弄好后,他把仅剩的绳子套在自己的脖子上,这样一来,一切就准备好了。 霍小北忽然踢开凳子,这一瞬间,他人开始下坠,那绳子打得结越拉越紧,最后把他的脖子、手、脚全都套得紧紧的。 这一刻,被这绳子一勒,霍小北似是有些清醒了,人的求生本能让他下意识想去扯开脖子上的绳子,然而手脚被绑住,他如何能自救? 这绳子越勒越紧,紧到嵌进了肉里,霍小北已然窒息,他绝望地看向房梁,这一刻,心里竟在想——二叔到底为什么非得在家里装一个这样的屋顶!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……正当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,忽然,房门被人一脚踹开,紧接着,灯打开,一群人闯了进来。 只见霍遇白身后跟着赵明远、般若等人。原来他们并未离开。 般若见状,知道霍小北被人操控了心神,当下大叫:“把他放下来!” 霍遇白的近身保镖赶紧把霍小北托起来,而后砍断绳子,霍小北这才得以喘气。 “咳咳咳……”他捂住自己的脖子,艰难地咳嗽着。 “让开!”般若喝道。 她来到霍小北身边,掏出画好的符,往霍小北身上一贴,只见霍小北的身体突然开始发抖,那抖动的速度非常快,让人看着可怖。 不好!霍小北的身体虽抖,却还是被人控制着,这人法力极高,竟让恶鬼进入霍小北身体,他通过控制恶鬼来控制人,把人控制得毫无心智。 般若见状,连忙又掏出一道符,以桃木剑挑着,刺向他,霍小北抖得更厉害了,他的身体依旧被红绳捆着,就这样抖了一会,他竟开始口吐白沫。 般若心知不妙,再这样下去,只怕霍小北的心神会被恶鬼完全吞噬,那法师以至阴的魂魄修炼邪术,不正是为了可以控制人的心神,修炼更多秘术吗? 般若连忙掏出八卦镜和铜铃,她把八卦镜放在霍小北正前方,以八卦镜照向他,诡异的是,被这八卦镜一照,霍小北的体内竟像是有另一个人的声音,发出“啊”的惨叫。 霍小北使劲挣扎着,似乎要逃脱那红绳的钳制,般若哪能如他的愿?般若用灵力控制着八卦镜,先削减霍小北体内那恶鬼的煞气,再不停以灵符刺向霍小北镇压之。 一道、两道、三道……足足刺了十道符,那霍小北才陡然翻了个白眼,并大叫一声,而后他口吐一口黑血,倒在了地上。 这时,般若深知,他体内的恶鬼煞气到了最低的时候,因此,她拿起那铜铃,对着恶鬼使劲晃动,在她灵力的帮助下,这铜铃法力大增,没多时,恶鬼发出抵死不从的惨叫,却最终还是被击散了魂魄,魂飞魄散了! - 山顶的茅草房内,本以为势在必得的法师忽然连吐数口鲜血!他捂着胸口,难以置信地看向窗外。 怎么可能!怎么可能!这人先是破了自己的剪纸成兵术,又破了自己的秘术,连那恶鬼都被她击散,如今,眼看那至阴的魂魄就剩下这一个,就剩这一个他就成功了!一旦成功,他就天下无敌,没有任何人能跟他匹敌!可在这关键时候,竟被这个人活生生给打断了! 到底是谁坏了他的好事?法师气急败坏地抹掉桌上所有的罐子,恶狠狠地咬牙:“不管你是谁!我都会找到你!这个仇!我一定要报!” - 十方别墅。 两个小时后,霍小北真正地醒来了,这一次,他的精神状态明显很好,一醒来就觉得很饿,连吃了两碗粥。 他对自己遇难一事有一丝记忆,却不是很清楚,在听赵明远讲了经过后,他连连摇头。 “你肯定是骗我,我怎么可能睡在棺材里!怎么可能跑去上吊?” 然而,在看清自己一身的勒痕后,他惊悚地看向众人,意图从谁的脸上看出开玩笑的意思。 “不是吧?你们都在说笑吧?我怎么可能那么做……” 然而,所有人都一脸凝重,霍小北的心跌到谷底。 “所以,我真的躺在棺材内,真的要上吊自杀,真的被恶鬼附身?”霍小北越说脸色越青。“麻烦你们谁来告诉我,这些都是假的!” 然而,没人能让他如愿。 般若忽然敲门进来,她以灵符化水,端进来,递给他:“喝了它!” “这是什么东西?恶心死了!什么味道啊!”霍小北一脸嫌弃地捂着鼻子,“你快端走,我不喝!” 霍遇白坐在沙发上,面色如常,动都没动,仿佛笃定,般若一定会制服他。 果然,只听般若冷眯着眼,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这碗符水,说: “如果你再想今夜被恶鬼上身,或者哪天被纸人钉在棺材里,抑或想要以诡异的方式自杀身亡的话,你可以不喝!” 霍小北:“……”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跟般若对话,如此艰难。 霍小北捏着鼻子,像是小时候喝药一样,把这碗符水灌进了肚子。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般若,想到自己曾经对她没好脸色,可她却救了自己的命,一时觉得人生好玄幻,一切都有些不真实! 没想到,这个小丫头还真是神算!并且还是那种货真价实的!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,霍小北喝完这符水,竟觉得浑身上下一阵轻松,仿佛卸了重担一般。 他有些尴尬的摸摸头,咳了咳说:“那个,多谢你救了我。” 般若皱眉,语气依旧淡淡的,“只是凑巧。” “不管怎样,我都要谢谢你,如果不是你,我恐怕已经死了。”霍小北这话开始有了几分真心。 见般若不说话,他继续说:“那个,你救了我,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,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,我会尽量满足你的!” 电视剧上不都这么演的吗?被救的人问对方有什么要求,对方说一句——只要你日后多做善事! 霍小北正等着她大公无私地拒绝报答呢,谁知般若却不走寻常路,冷眼瞅着他说:“要求?还真有一个。” “什么?”霍小北在她的眼神下,觉得后背一凉,不知为何,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。 只听般若轻启红唇,冷哼一声,非常郑重地提出一个要求:“那个,麻烦你剪个正常点的头发!” 霍小北石化了。 般若没理会他一脸吃瘪的样子。她看了眼手表,糟糕!不知不觉已经这个时辰了。 霍小北出了这事,一时是没法去学校了。 眼看已经凌晨,窗外一片漆黑,霍遇白看向般若,拿起车钥匙,说: “走,我送你回去!” 第040章 般若一觉醒来,才发现自己坐在霍遇白的车上睡着了,她捏了捏眉心,尽量让自己清醒一些。 “我睡了多久?” “现在回去还能赶上跑操。”霍遇白说。 一中的传统是每个住校生早上都要早起跑操,在这点上,般若跟大部分女生一样,不喜欢跑步,尤其跑操的时候,全班一起站队跑,不知怎的,她总觉得这样有点傻。 她看了眼手表,估计现在下车走到操场时,跑操已经开始了。 “谢谢你送我回来。”般若客气地说。 “像是反了。”霍遇白握着方向盘,沉默着,手指不自觉地在上面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。“是我该谢你,小北这条命是你救的。” “原本我就打算对付这个法师,只是凑巧他要害的第三人是霍小北。”般若实事求是地说。 “你凑巧是你的事,我要谢是我的事。”霍遇白意外地坚持。 顿了顿,他说:“我的人去你说的方位搜查过,在山顶的茅草屋内,发现有一些作法的器具,那边还有一块青石、几张彩纸、几张符咒,正是用来做纸人的,可见你猜想的没错。只是人却不见了,想必是躲起来了。” 般若早就料到这个结果,她下意识蹙眉说:“你放心,早晚有正面遇到的一天。” 她走下车关好车门,霍遇白似是想到什么,按下车窗,说:“周六,古琅轩进了新毛料。” 般若的钱因为买房子又用完了,现在身上只有一些小钱,霍遇白这一说正是凑到她心坎儿上了。 “行,我一定去。” 她回到教室的时候,班上正巧跑操结束了,同学们走进教室,却不像以往吵吵闹闹的,反而垂头丧气,看起来有些沮丧,偶尔有几个同学脸上欲笑不笑,压制着明显的喜悦。 这熟悉的气氛……般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,低头在桌肚里一找,果然…… 看着考卷上红色的打分,般若眉头微皱,语文和英语应该还可以,只是在桌肚里找了半天,却没找到数学试卷。 顾兮兮走过来,唉声叹气地说:“般若!你终于回来了!昨天你去哪儿了啊?批判大会都让你给逃了!” “是啊,这次我们班语文考得很差,昨天被负心汉狠狠批判了一顿,不过全班就你一个人被表扬了!” “我?”般若不明所以,一脸疑惑,“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 薄荷指着那试卷上大大的分数,说:“跟你没关系,跟你的分数有关系!你这次语文和英语都考了年级第一!” 语文和英语是考功底的,般若虽然多年没学习,但凭借不错的记忆力,这暑假又把高一到高三所有要背的课文都背了次,文言文也全部摸索了一遍,自认为没多大问题,英语也是如此,因此,考年级第一她并不奇怪。 “这次负心汉还夸你作文写得好,说你见解独到、语言犀利。” 前世活了近三十,看问题难免比现在的孩子要周到些。 般若却对这些不感兴趣,她问出自己担心的问题:“我只想知道,我数学考多少?” 薄荷咽了口唾沫,摇摇头,哀叹:“你的语文考得有多好,数学就考得有多差!” 顾兮兮拍拍般若的肩膀,同情地说:“昨天数学老师来班级逛了好几次,眼睛一直往你座位上瞄,我估计就是来找你算账的,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啊!” “及格了吗?”般若问。 “不是吧,你对自己要求那么低?”顾兮兮哼道:“虽然及格了,也没好多少,只考了92分你知道吗?” 此时的及格线是90分,般若听到这个分数,笑笑,“比我想象中好一点。” 不过,经过一暑假的学习,她现在大概对数学有点感觉了,公式什么的也不陌生。 话音刚落,数学课代表站在门口喊:“般若,吴老师找你!”他做了个割喉的姿势,“你要保重哦!” 般若倒没觉得有多可怕,她来到数学办公室,只见一个女生被吴老师骂哭了跑出来,她敲敲门:“吴老师!” “般若!” 吴老师显然等她很久了,他掏出般若的试卷,眉头皱成一个“川”字,吴老师喝了口茶水,指着试卷,气道: “般若,你这成绩,我都不想说了,你自己看吧!才考92分,在全年级都是倒数,更别说是在我们班了!这次你考了全班最后一名,你说给我听听,你平时上课到底认没认真?” 吴老师虽然刀子嘴,但人不坏,般若也没其他小姑娘那么脆弱,被骂骂就哭了。 她点头说:“认真了。” “认真了还能考这点分数啊!你在开玩笑吧?” 般若瞅了他一眼,平静地说:“我会认真的,下次应该会进步一些。” 听到她不急不慢地说着话,里里外外没有一丝害怕的意思,吴老师有些干着急,他气道:“我看你一点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!我们马上就要高考了!你是重点班的学生,数学不要求你考第一,但好歹不能倒数啊,你倒好,居然考了班级最后一名,连普通班的学生都不如,就算你下次考试有进步,可你这样大起大落的,明年高考能行吗?还有,我听说你在高一还是数学课代表呢,去年期末考考得也是年级前三名,为什么忽然退步这么多!” 老师对学生有操不完的心,般若听他说了一大段的话,没有一丝烦躁,反而觉得这样单纯的学生生活很有意思。 她看了吴老师一眼,正要说话,却见吴老师面相有些不对。 “吴老师,您最近是不是做了点投资?” 本来正沉浸在恨铁不成钢情绪中的吴老师,被般若这么一打断,他一愣,脱口便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 事实上,他一个月前刚借了二十万块钱给自己的姑妈,她的姑妈在大企业中当会计,那大企业很赚钱,只是最近经济上有点困难,姑妈知道这一情况,也想着自己,说是借给企业的钱保险,并且回报高,一年的利息有八万!姑妈怕他不相信,还给他看了公司的流水。他是数学老师,对数字敏感,看了账单后,确定这确实是一家大公司,每天都要很多钱出出进进。 吴老师这才放下心来,他跟老婆一商量,便拿了二十万出来,这不,上个月的利息已经拿回来了,由此可见,这钱借的很安全,不会出岔子的。 般若掐指一算,没多久,她心里有了答案,她抬头看向吴老师的脸色,那团绕在他脸上的黑气太明显,如果她没算错的话,这事已经发生了,财已去,估计是很难要回来了。 “吴老师,我算了下,你有破财的迹象,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你这笔钱是被用作非法集资了!如果你不早点要的话,等再过一段时间,这钱就要不回来了!” 吴老师一愣,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了。“怎么可能呢?那是我亲姑妈,不会出问题的!” “信不信随你!”般若真心觉得老师赚钱不容易,并且很辛苦,这才出口提醒的。“不过,如果你再迟点要,我估摸着你这钱是打水漂了!” 说完,般若拿起试卷,回了教室。 被她这么一说,吴老师哪还有找她算账的心思!他一心想着那笔钱了,要知道,二十万是他和妻子全部的积蓄了,他们夫妻俩都是老师,刚买了房子,孩子也还小,两人为了还房贷,平时几乎是住在学校的,只为了多赚点加班工资,如果这二十万没了,两人只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了! 想到般若掐指一算的样子,倒似乎真有那么点算命先生的架势!他心里有些慌。他想了想,依稀记得这个般若家里是开算命馆的!难不成她真会算?不过再是神算也不可能算准的,那可是他亲姑妈,怎么可能坑他呢? 吴老师半信半疑,他拿出一组作业准备要改,这时,傅鑫走过来,说:“吴老师,我想跟你调节课。” “好啊,你家里有事?”吴老师问。 傅鑫的黑眼圈很重,看起来很憔悴。“最近我家人刚做完手术,处于恢复期,我每天都要陪床,所以有些精力不济,明天我得去医院处理点事情。” 傅鑫家人住院,当初吴老师还和同事一起去探望过,原本听说是癌症,治不好的,最近却听说又做了新的手术,还是国外的专家来做的,有人猜测傅鑫这是遇上贵人了。 “病情控制住了吗?” 傅鑫点点头,“应该没大碍了。”最近虽然累点,但是和女友和好,女友也一直来医院照顾他的家人,还请来国外最好的医生,女友也是个很有孝心的人,这些天一直和他一样,衣不解带地照顾老人,让他很感动。 这些都和般若推算的一样,说起来真要感谢般若,不然,他不仅没了女友,就连家人都留不住。 “对了,我刚才看到般若进你办公室了,怎么,她人呢?”傅鑫问。 “她啊,别提了!这次考试才考了92分,班级最后一名,我刚才就说了她几句,也是为她着急,但我看她自己倒是一点不担心,临走的时候,不仅闭口不提学习,还说我最近要破财,说我投资的钱会打水漂!” “什么?” 傅鑫惊讶万分,他抓住吴老师的手,再三确认:“她真是这么说的?” “是啊,怎么了?”吴老师云里雾里的。 “哎呀!吴老师,你还不知道吗?”傅鑫有些急,般若的能力他是知道的,今天还听校长说,般若为学校立了大功了!“你不知道般若是个神算吗?” “神算?”吴老师有些懵,“什么神算啊?我不知道啊!”他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。 傅鑫把自己的事情讲了一遍,“所以,我按照她说的,跟女友复合,现在家人女友的问题都解决了,我和我女朋友感情好起来了,我们还打算年底结婚!” 吴老师面色发青,他还是有些不信。 “我看你这样子是不相信她的能力?”傅鑫有些为吴老师着急。“那我们学校的命案你总该听说过了吧?” “命案?那跟她有什么关系?” “你有所不知,校长也是托朋友的关系,才找到她来帮忙的,其实,这事本是瞒着的,昨晚啊,那霍小北被人绑架了去,那人可能也想害死他,最终却被般若给救了!” 听到这里,吴老师彻底傻眼了。“真的?” “当然是真的!既然她叫你把钱要回来,那你赶紧要啊!”傅鑫催促。 吴老师听到这里,这才意识到,般若不是什么骗子,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神算!想到自己的钱,他慌乱地摸起电话,打给姑妈:“喂,姑妈,我想把钱拿回来……不是,我家里遇到点事情,所以……好,咱们晚上见面说!” “你把钱借给你姑妈了?” 吴老师点点头,把所有事情讲给他听,结果,傅鑫听完,一拍大腿,说:“吴老师!你被骗了!我们那边就有个人,跟你这事情一模一样,也是亲戚让家里所有人都投钱进去,结果呢,最后人跑了,有一家几百万投了进去,最后一分钱没拿回来!你可别以为是亲戚就不会骗你,像这些传销啊、集资啊、直销啊什么的,一般都是先拉亲戚进去的!” 吴老师越听脸色越难看,想到姑妈承诺的高额利润,他忽然有些担心起来。 “傅老师,我现在回去一趟,你帮我请个假……”吴老师说完,急匆匆走了。 傅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暗自摇摇头,幸好自己听了般若的劝告,否则,下场一定很凄惨! 也许是被吴老师的事情刺激的,傅鑫上课时,见般若这样厉害的大师,却还端坐在位子上,认认真真地学习,顿时觉得越看般若越顺眼,他心情一好,把般若又夸了一遍,只把般若这样冷脸的人,也夸得差点红了脸。 最后,傅鑫总结:“大家要向般若同学学习,没事多看看人家那作文怎么写的!” 同学们闻言,一致用欣赏的眼神看向般若,除了周倩芸,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,那眼神,差点要把般若给撕成碎片。 - 中午,大家一起回了宿舍,般若昨晚没休息好,趁着午休时间,好好地睡了一觉,饶是周倩芸一直在晃床,她也没醒。 起床铃刚响,般若便从床上坐了起来,周倩芸瞅了瞅她的衣服,不屑地哼道:“穷鬼!连件衣服也舍不得买!” 这话般若听了没反应,薄荷可就不愿意了。 她“嗤”了一声,反讽:“就你有钱!你家都要破产了还在这装大款!般若有多少钱说出来吓死你!真是名副其实的土鸡,还总想装凤凰!” “你!你凭什么这么说我!”周倩芸听了难听话,眼泪都要下来了。“不要以为你家有点钱,就可以侮辱人!” “啧啧!”薄荷更瞧不上她了,“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,双重标准也太厉害了,自己骂人可以,人家一说你,就是人家有钱欺负你!你要是非要这么说,那我承认!是!我就是有钱欺负你!怎么了?你拿我怎么办?” 周倩芸被她这么一骂,本来想趾高气扬地骂回去,可一想到自己家里的状况,她硬生生把脏话给憋了回去,她仇恨地看了宿舍所有人一眼,含泪跑了。 苏想想有些担心地说:“她这人这么偏激,不会想不开吧?” “放心好了。”关晓玲拿着洗面奶走回来,“她这种自私的人,舍不得死的!” 关晓玲刚擦完脸,手机就响了起来,她接起电话。 “喂,妈,什么事?姥爷病重?好,我马上请假回去……” 关晓玲当下就请假回家了,宿舍人见她神色不好,都有些担忧,晚上熄灯后,苏想想担心地说:“般若,你是神算,你看晓玲的面相,她姥爷的病能好吗?” 般若闭着眼睛在修炼异能,听了这话,她睁开眼睛,看着四周一片漆黑,说:“好不了!” “什么?”宿舍的人都有些惊讶。 “般若,那你的意思是,她姥爷……” “活不过午夜了。”般若开口。 听了她的话,大家齐齐沉默起来,大家或多或少已经经历过生离死别,家人去世的痛,每个人都晓得,也正因为如此,才更为关晓玲担心。 离开后的第三天,关晓玲回来了,她黑了,也瘦了,眼圈很深,眼睛红红的,似乎哭过。 她回来后,在宿舍里哭了一顿,还把所有事情都告诉给了姐妹们。 原来关晓玲的外公外婆以前生了八个孩子,前七个都是女孩,为了要个儿子,他们一直生到35岁。因为太穷,怕养不活所有孩子,便从女孩中挑出几个送给别人,关晓玲的母亲就是其中一个。 关晓玲的母亲送人后,她的外公外婆就没管过孩子的事情,一直到关晓玲出生,那外公外婆也老了,他们似乎觉得亲情可贵了,便想方设法,把所有送走的孩子的联系方式都要到了,说要让孩子们认祖归宗。 他们找到关晓玲的母亲,想让她回来养老,但关晓玲的母亲不愿意伤害养父母的心,便没有同意,就这样一直僵持着,二老见女儿态度坚决,想强求也没办法,最终只能收了要女儿养老的心思。但这些年,两家一直断断续续地有往来。 关晓玲和这外公外婆不亲,但偶尔也见过几次,她知道母亲心里也想认亲,只是心里有怨,后来外公外婆多病,关晓玲的母亲选择放下心结,经常买些东西回去探望。 这不,关晓玲的外公脑溢血病重,外婆打电话给所有的儿女回来,没想到,最终却只有关晓玲母亲俩回到了老人的身边,其他人不是说没空,就是说在外打工,而他们唯一的儿子,竟然说路太远,来回颠簸,说等老人家死了,再打电话给他们回来送终。 关晓玲的外公绝望了,他也没料到这次的病说来就来,这一倒下就没能起来,那天,关晓玲回家,他已经不行了,弥留之际,想到自己一辈子亏欠了这个女儿,没想到临终的时候,自己所有的孩子都没来,只有这个女儿带着外孙女第一时间赶到自己的身边,老人家感慨悔恨,死之前,却是大彻大悟,觉得这辈子为了要个儿子把女儿送人,实在太蠢!为了弥补自己的歉疚,他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关晓玲,说是留给外孙女上大学用。 而关晓玲的外婆也支持他这么做。 关晓玲从未想过要他的钱,可他坚持要给,最终拗不过他,把钱给收下了。 外公就这样死了,等她给外公披麻戴孝磕头的时候,这才想起般若算过的命,那时般若说她“近期会得财!”当时的她根本没当一回事,只觉得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,谁知这么快就应验了。 关晓玲感慨地说:“我虽然对外公感情不深,但毕竟是我的亲人,他离开我这心里还是很难过的。”大家安慰了几句。 关晓玲又问般若:“对了,般若,你算出我近期会得财,怎么没算出我外公会死的事情?” “不!我算到了!”般若看着关晓玲,说道:“然而亲人逝世,本就无法挽回,我如果提前告诉你,只会徒增你的烦恼,加上这种短期内发生的事情,一旦告知你,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你的命格,你看,正是因为你不顾一切地赶到你外公身边,才有了这笔钱,这一切都是注定的。” 关晓玲闻言,点点头,这几日她想了许多,既然人的命格都是注定好的,人真的应该活得豁达些,不要沉溺于一些小的得失,笑看人生,才是她该做的。 经过关晓玲这事,大家对般若更加信服了,薄荷和顾兮兮简直是一脸崇拜,尤其那顾兮兮,差点就要把般若供起来,每日烧香朝拜了。 然而,反应最大的人却是苏想想,要知道,那日般若给她和关晓玲一起算了命,如今,关晓玲的已经准了,那么,她的,肯定也会应验,她真怕自己最后如般若所说,变成一个残废的弃妇!她暗暗发誓,一定要改变自己的命!一定要听般若的话!而且毕业后,什么事都不要做,最重要的是要记好般若的住址和电话号码,等将来遇到灾祸再去找她! - 转眼,已经周四了,般若这几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做数学题目。 这天晚自习,吕校长笑容满面地找到般若的班上。 “般若同学,学习还忙吗?” “还好。”般若说。 “我知道你们重点班还是很辛苦的,别给自己太大压力。”吕校长样子和蔼。 般若抿唇点头,“我知道了,校长找我有事?”般若疑惑地看向校长有些尴尬的样子。 吕校长咳了咳,低声说:“是这样的,之前霍小北的事情,我真的要感谢你,不仅救回了一条命,也是帮了我大忙,要知道如果在我任职期间的时候,学校出了这种事,那我这校长就别想干了!” 般若没作声,等他继续往下说。 吕校长略显不自在地掏出一个盒子,递给般若:“我也知道你现在价码很高,但是我确实也付不起那么贵的薪金,这个是我师哥多年前手抄的《心经》,他现在已经是小有名气的书法家,这一幅字,估计值个十万问题不大,希望你不要嫌弃。” 般若打开看了看,这小楷用笔精到、字的间架结构也很好,加上楷书的字体正是自己喜欢的那种,当下便噙着笑,说:“我很喜欢,谢谢校长。” 吕校长深深地喘了口气,似是卸下心头的重担一般。他接着说:“我还有一事要麻烦你。” “嗯?” “我想请你帮我们学校看一下风水!” 第041章 听了校长的话,般若愣了一下,她下意识眉头一蹙。 为一中看风水对她来说问题不大,她也有信心,在她的调理下,一中的风水变好,编的有利于广大考生,那么,这也是一件很有功德事情,然而,般若担心的是,一中毕竟是所很有名的学校,一旦她帮一中风水弄好了,势必会名声在外,而她并不在乎那些莫须有的名声,如今她在圈子里已经很有名,想要赚钱也不是难事,她怕到时候名声太大,反而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。 “吕校长,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,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。”般若的眼眸坚定而明亮。 “什么条件?”只要般若能答应为一中看风水,她就算要天上的月亮,吕校长都会想办法的。 “我希望,这事不要外传。” 思考片刻,吕校长便明白了般若的顾虑,这几次接触下来,他大概也知道了般若的个性,本就很欣赏她,如此一来,吕校长更觉得般若是个沉得住气的人,这份沉稳,这份气度,压根不像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,心里不觉对般若更有好感了。 “你放心!既然你这样要求,我肯定会咬紧牙关!”吕校长保证。 般若听了校长的话,这才应承下来。 吕校长带着般若到学校各个地方转了一圈,般若也在观看的过程中,记下学校里风水不好,需要调整的地方。 这时,不少学生下课了,见校长带着一个学生在校园里闲逛,一时八卦起来: “那谁啊?” “不知道,好像是高三的学长。” “是高三学长,长得很漂亮吧?人家可是学霸呢,在重点班。” “校长为什么带着她逛校园呢?奇怪了,看校长那客气的样子,就好像有求于她一样,难不成她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孩子?” 般若没把这些小屁孩放在眼里,她绕着学校走了一圈,虽然发现不少问题,但是问题都不是太大,最后她来到学校的正大门边,般若掐指一算,发现这门有点问题。 一中-共有前后左右四扇大门,其中前门是正大门。 在风水学上,认为建学校也需要看风水,一中是很有名的学校,老牌的公办学校,出了不少人才,可是自从学校搬进新校区以后,就再也没有往日的辉煌了,反而被其他区中学给超越了,每年高考都考不过别人,名牌高校的录取数远远低于兄弟学校,这让近年来一中的几个校长都很头疼,吕校长今年刚接手,自然希望能通过调整-风水,来化解学校的煞气。 般若指着那正大门,对吕校长说:“学校的正大门很成问题,需要改。” “有什么问题呢?”吕校长问。 “学校的大门必须建在鬼门线方位,而一中的正大门却根本不符合这样的要求。” “鬼门线方位?”吕校长一脸不解。“那是什么?” “鬼门线方位就是从房子或宅地的中心看,东北45度范围内叫做‘表鬼门’,西南45度范围内叫做‘里鬼门’,‘表鬼门’在罗盘的对应方位是丑艮寅,‘里鬼门’在罗盘的对应方位是未坤申。而通过东北、西南的中心线叫‘鬼门线’,即罗盘上的艮坤线。” 吕校长连连点头,他扶了扶眼镜,有些心虚,虽然般若解释得很明白,可他能说他一句都没听懂吗?然而要一个年近六十的老校长要对一个17岁的女学生说听不懂,他怎么可能好意思开口!但是般若这话的重点他还是抓住了,那就是本校大门风水不好。 “既然风水不好,那就改!”吕校长催促:“般若同学,你一定要给本校画一个风水好的大门!” “可以。”般若没有拒绝。 一般来说,学校要想要好的风水,必须是天时、地利、人和的结合,而其中,大门的影响最大。要知道,门是任何建物的纳气之口,所以大门的方位最为重要。但如何使大门能纳人生旺之气呢?那就要看大门的门位和门向了。大门均开在一栋房子的正中间,这是正常的。一中的正大门一眼看去,视野开阔,又不对路口,没有别的东西冲撞,并且大门采用厚实材料,按照风水学的说法,这会使财运稳定,源源不断,虽然学校不是攫取财富的部门,但是财运稳定,证明招生比较多,招生多证明名气响,这都是息息相关的。般若细细一算,觉得这正大门,除了建造的方位不好,其他倒是没有大问题。 但若以通俗风水来讲,“左青龙,右白虎”,所以大门最好开在左边,也就是人站在屋内对着大门方向的左方,也就是人在室外向着大楼的右边,此就是风水学上的龙边,表示生气勃勃、交易热络。 般若结合一中的地势来看,发现学校的左大门符合风水学的要求,是会旺学校的,但是那右大门就没有这么好了。 一中的右大门正对一条交叉路口,这交叉路口十分宽大,平时车子往来很多,周围有许多路牌,这都使得这路口的煞气很重,平时学生多的时候,那煞气倒是可以被压制,可一旦放假了,这煞气就越来越重,长年累月,便会影响一中的风水。 听般若说右大门风水不好,吕校长急了,“般若同学,依你看,这右大门应该怎么改呢?” 般若眯着眼仔细一算,而后开口:“我算了一中的整体风水,这右大门的风水虽然不好,但却必须要有,只是,有了以后,却有煞气冲撞,因此,我建议把这右大门给锁起来!” “锁起来?”吕校长沉吟,“这样就改变风水吗?” “可以,锁起来,我再把这大门调整一下,让两座石狮镇守大门,并制作个符咒贴在大门上,这样一来,煞气便可被挡住。” “可是学校的墙上贴符,这不太好吧?”校长心里有疑虑。 “无碍。”般若早就想到了这点,“把符咒贴在大门上,再在黄符的外面贴个春联来粉饰一下便可。” 吕校长似乎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,听了连连点头。“好,就按照你说的去办。” 学校后门因为常年不开,般若看了一下,也没发现大问题。 最终她把所有的问题都汇总给了吕校长,也把自己的修改建议告诉了他,吕校长很信任般若,当下就叫人按照她的吩咐去做,只是正大门要重建,需要向上级招标申请,没那么快就能完成。 但无论如何,般若帮一种调整-风水,这就像是给吕校长吃了一颗定心丸,吕校长觉得,般若做了一件大好事,如果不是她,只怕一中还会灾难连连,不仅是学校成绩上不去,就连他自己,只怕都保不住职位。但是现在问题解决了,这下他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。 - 星期五的早上,般若一进教室,就发现所有女生都偷偷地脸朝后,看着自己位置的方向,指指点点。 她疑惑地走过去,只见一个留着细碎短发的少年,正坐在她隔壁的位置上,戴着耳机听音乐。 般若以为他走错教室了,谁知他听到动静,回头朝她笑了下,许久后,般若才大脑一激灵,认出眼前这人,正是那中二青年霍小北。 霍小北穿着一中的校服,看起来身材修长,一双大长腿衬在校服裤,竟有一种美少年的美态。他皮肤本就白,头发染黑后,更显得肤色白皙细腻,有一种上好绸缎的质感。见了般若,他咧着嘴微微挑唇,这样子,竟让全部女生看得热血沸腾。 顾兮兮走过来,一脸花痴地说:“没想到霍小北长得这么俊,现在想想,他以前那叫什么造型啊!狗都不啃!” 薄荷同意这话,“他脸部线条很好,很适合留这种短发。” “有点像漫画少年。”顾兮兮下结论。 般若刚坐下,只见霍小北凑过来,一脸求夸奖的表情。“我这发型怎么样?” 般若没回答,要她昧着良心说十几年前的发型好看,她真的有点说不口。 “喂!我问你话呢!”霍小北态度嚣张。 听了这话,般若眉头紧皱,她抬起头,有些不耐地看向霍小北。 霍小北见她这副表情,当下蔫了,他收起脾气,言笑晏晏:“大师!我是因为你才剪头发的!要知道,您的满意,我的追求!” 般若很认真地看向他,忽然问:“你真的觉得从前的头发很好看?” “是啊。” “眼神不好。” 霍小北被噎得说不出话来,他讨好地说:“大师!你就是我的偶像,从今天起,我霍小北是你的一号粉丝!” “哦!” 霍小北被这不痛不痒的“哦”字气炸了,他有些不敢相信地问:“你难道就没有别的话要说?我做你的粉丝哎!你应该高兴才对吧?” 般若掀起眼帘,略显冷淡地看了他一眼,她一本正经地说:“霍小北,我们玩个游戏好吗?” 一听大师要跟自己玩游戏,霍小北这个傲娇迷弟喜滋滋地咧着嘴说:“好啊好啊!玩什么游戏?” “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——看谁不说话的时间长!” “……” “所以,游戏开始吧!” - 一中实行单双休制度,因为上周是周六放假,算是单休,因此,这周便是周五晚上放假,双休。 周五下午放学,般若在教室收拾好书包,她刚打开手机,就接到了容磊的电话。 “大师,你应该放假了吧?我有个朋友,有事相求,能不能请您现在跑一趟。” 听他语气似乎很急,般若皱眉问:“什么事?” “是这样的,我有个朋友是开月子中心的,她这个月子中心是从台湾学习的经验,走的是高端路线,我听说,她家最低的坐月子价格是六万,高的话更是没有上限,几十万的不在话下。”容磊说完,继续道:“只是这月子中心开了没多久,生意虽然很好,但意外的,总是灾祸不断,最近事情更是升级了,有个孩子在陪母亲坐月子的过程中,半夜猝死了。” “猝死?”般若拧眉问:“原因查出来了吗?” “没有,警方那边解剖后发现那孩子是空胃,没吃任何不该吃的东西。” “没有监控吗?” “没有,因为产妇坐月子,涉及到许多*,加上产妇需要喂奶之类的,一般的月子会所房间内都是没有监控的,只有走廊上有,从走廊上监控来看,那孩子早早就进房间休息了,他的母亲说,这孩子当天早早睡下,没有任何异状,只是半夜起来给他盖被子的过程中,却发现这孩子死了。” 般若听了这话,心知事态严重。 “大师,我知道你上了一星期的课,应该很累,可是我这个朋友遇到这样的事情,不仅担心生意受到影响,也觉得内心过意不去,毕竟是个孩子,是一条命,在自己的会所里出事,她内心十分自责,可是警方判断孩子是猝死,跟她的会所没有任何关系。但是她近日一直做恶梦,并且生活中时有不顺,这才觉得是不是风水出了问题,因此便找到了我!”容磊说到这里,带着商量的口吻问:“大师,能不能麻烦你过去一趟。” 般若知道他的意思,假如真的是风水问题,那这月子中心,只怕还会出其他的事情,而月子中心小孩最多,一旦出问题,必然不是小事。 既然是人命关天的大师,她没有理由推辞。 “好。” “我已经在你们学校门口等着了。”容磊说。 没多久,容磊带般若去了这家名为“漂亮妈妈”的月子会所,这座会所走得是高端路线,是妇产医院的几个投资人去台湾学习经验后回来开的,因为依托于医院,这会所一推出就引起了轰动,并且开业至今,口碑一直不错。 田悦是这家会所的投资人也是目前会所的管理者。 会所出了事,她忙前忙后多日没合眼,本该年轻靓丽的面容,此时看起来却十分憔悴。 见了般若,她倒是没惊讶,许是听容磊介绍过般若的能力,她十分谦恭地说:“大师!这次就拜托你了!” “放心。”般若一贯的言简意赅。 “那我现在带你过去。”田悦说。 这月子会所因为是医院的投资,因此,用的是医院的地,医院为了盖这个会所,不仅把地腾出来,还专门盖了一个二十层的大厦,看起来是下了血本了。 般若看向这月子会所的大楼,却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了。 第042章 因为是用医院边上的空地盖的,漂亮妈妈会所正处于医院的东边,大门朝西,会所的艮位有一条川流不息的马路,并且大门处于十字路口的边上,许是为了外观的漂亮,这座大楼的外表有许多圆形的空洞,大门设计得很有斑驳感。 “大师,这里有什么不对吗?”田悦问。 般若点点头,注视着大门说:“依这大楼的地理位置和大门的风水看来,这医院里的男童、男婴都不太好。” “什么?”田悦脸色煞白,她担心地问:“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 般若解释道:“你们会所的艮位有马路,并且大门直冲十字路口,艮位主少男,因此,医院的男童男婴会不大好。” “可是,为什么会所成立到现在都没出事,就是最近……” “许是因为刚开始建立之初,煞气没有这么重,但是长年累月下来,煞气累积到一定程度,便开始祸害到你的顾客。” 田悦有些无法接受,最近那孩子的死对她已经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,她本是为产妇服务的,月子会所也是一直接纳新生儿,每家都是喜气洋洋地住进来,喜气洋洋地搬出去,从没出现过这种事情。 般若从田悦的面相上可以看出,这人心地柔软,不是那种只顾利益的无良商人,因此,语气难免柔和了一些: “你快带我看看会所其他方面,我刚才来的时候,看到你们会所上空黑气缭绕,可能还会有变故。” 听了这话,田悦虽然慌了神,却不敢耽搁。 “我现在带你四处看看!” 几人刚来到医院后门,忽然一个护士长满脸惊慌地跑出来,大喊道:“田总!不好了,医院出事了!” “什么?”田悦慌忙往回跑。 般若和容磊也跟了上去。 原来,之前猝死的那家男童是住在十五楼的住户,而十五楼目前被封锁了,所有住户都移到了十三楼,这十三楼目前共有四名产妇,连同陪床家属,一共有十五人,就在刚才,十三楼所有的住户齐齐出现恶心呕吐的症状,甚至有几个家属已经呕吐至昏厥。 田悦急了,赶紧从医院那边调来医生和护士,为他们进行急救,约半个小时后,现场已经没有那么混乱,所有人该治疗的治疗,该输液的输液,情况看似已经控制住。 警察也来了,他们把众人的呕吐物带回去化验。 其实这个会所他们都不愿意来,上次那男孩死的也蹊跷,化验后没有丝毫问题,也没有任何疾病,可就是忽然死了。加上这间会所曾经有过闹鬼的传闻,因此,纵然是警察,也觉得来这里有些晦气。 等十三楼所有的家属身体好转后,他们急了,怒气冲冲地找田悦算账。 “你们到底怎么回事?是不是有人在月子餐里下毒?为什么我们所有人吃了你们的饭,一起中毒?” “是啊,之前我们要求你们退款,可你们没答应!把我们移到了十三楼!要是再这样下去,我们是不是跟那个男孩子一样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猝死了!” “这次我们差点没命了!绝对不能这样轻易饶了你!” “对!这次我们一定要警察给我们个交代!” “警察上次就说医院的食物没问题,是不是他们跟医院背地里有交易?” 家属们纷纷议论,大家的情绪十分激动,一致要求田悦给他们一个交代。 说来也是,这里的住户相对来说,都是那种家庭条件较好的,大家花钱来买轻松,结果呢,却险些把自己的命都给搭进去,谁能不生气? 田悦安抚道:“大家稍安勿躁,现在天色已晚,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吧!我们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。” 他们安抚了许久,家属们才同意,等明天一早再来商讨处理方法。 田悦按着太阳穴,疲惫地对般若说:“大师,你看我这里还有救吗?” 般若没做声,她方才把所有的地方都看了一遍,发现这座大厦的问题不少。 “当初建造这房子的时候,怎么会选用这样一个建筑图纸?”按理说,虽然医院这块地是固定的,可是房子的结构、朝向、大门的设计等,都不是固定的,但是选了这样一张图纸,按照这建筑图纸造成的大楼,却是所有方案中,风水最差的一种。 这么巧的事情,要说没有人在其中作梗,般若都不相信。 田悦听出了她的意思,她们医院也就是近几年才崛起的,之前别的医院生意都很好,可他们妇产医院主打妇产科,而妇产科又是现在最赚钱的,他们医院的设备和技术都是最先进的,装修的也很人性化,医院内部很温馨,病人来了不像看病,倒像是在美容院做美容,各个窗口和等待区都有水果和零食,病人可以随意享用,加上医院招揽了许多业内的人才过来,因此没几年,这妇产医院在本市已经大有名气,也因此,才能花一个多亿,把医院这块地给买下来。 要说对他们医院有仇的,应该很多,首先别的医院就可能因为生意问题而产生竞争,其次,医院难免有医疗纠纷,万一谁心存怨恨,也不是没可能。 田悦思索片刻,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。“当初医院选图纸,好像还是找风水师算过的,当初他说这图纸建造出来的房子是最好的,没想到……”田悦陡然意识到,自己着了别人的道! “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,既然大楼已经建成,当务之急,是要改变风水才行!”般若冷声道。 “好,大师,只要是你说的,我们一定照着改!” 他们走到大门边,般若指着那大门,沉声道:“首先,大门要改,门坐震位向艮,纳的是贪狼之气,不仅不能化解煞气,反而对少男、男童、男婴不利,况且这样的大门没有一点吸引力,久了吸不住财气,会使得会所效益变差。” 田悦冷着脸对助理说:“大师的话一定要记下,这大门第一个改!” “好,田总。” 般若来到大楼外面,指着那大楼的边角说:“大楼龙边向山,正面向山,并且大楼的两个单元之间有凹槽,这种凹进去的部分容易形成凹风煞,属离位,对中年妇女、产妇,都不利。” 简直是笑话!一个开月子会所,主要照顾产妇的地方,这大楼风水居然不利于产妇! 田悦听了这话,声音更是冰冷。“改!” 般若又走到虎边的侧位,明显看到这虎边的两楼只见也有凹槽,最易形成凹风煞,但是虎老婆的凹风煞和离位的凹风煞想比,还是离位的凹风煞来得凶猛,也最易造成伤害。 最后,他们来到大楼后方,只见这里是一块小空地,里面没有种草皮,只有一些枯黄的干草散落在里面。 容磊看到这一幕,也是眉头一皱,就算般若不说这里风水差,他也能感觉到,你想啊,谁看了枯草会舒服啊?产妇的心情本就容易郁结,很多人会有产后抑郁什么的,你倒好,给人家看枯草,那看了不得更郁闷? 般若把所有的修改方案都告知了田悦,田悦闻言,就是一个字:“改!” 他们回到医院,只见护士长又是一脸焦急地跑过来,她指着十三楼,说:“田总,不好了,那十三楼又出问题了!” “怎么回事?”田悦眉头紧皱。 “十三楼所有的婴儿都出现惊厥呕吐的情况!”护士长连忙说。 “惊厥呕吐?怎么回事?”田悦面色一白,跟在护士长身后,快步跑去电梯口。 “不知道,刚才还都好好的,忽然一齐出了问题,我问过了,他们没有吃任何东西,只是吃了母乳而已。” 等他们到了楼上,家长们简直要炸开锅了,如果说他们自己出问题还能容忍,那孩子出问题可就真的触碰到他们的底线了。 所有人怀疑是医院的饭有问题,因此孩子吃了母乳以后,才会呕吐。 可以说,他们的怀疑十分合理,可问题是,医院的月子餐为了让大家放心,厨房都是有监控的,每间病房内都有个电视机,可以直观地看到监控画面。 “各位家长,我理解你们的心情,可你们自己也看到,我们医院做每顿饭都是有监控的,你们在病房也都看到了,这期间除了几个厨师,没有任何人进过厨房啊!” “那就是厨师有问题!他们要是在手上抹了毒再做饭,那谁能知道?” 这天,家长们又闹得很晚,好在孩子们的呕吐现象得到了控制。 田悦安抚好家长,歉疚地对般若说:“抱歉,大师,今晚弄得这么晚,打扰您休息了。” “无碍!”般若看向那会所内缭绕的煞气,说:“改风水的事情要尽快去做!我如果没猜错的话,警察那边是查不出任何问题的,如果你再任由会所内的风水这样下去,只怕不久后,就会出现第二个猝死的男婴了!” “好!我这就找人连夜赶工,按照你的方法来改风水!”田悦说道。 - 这天,般若一直看到很晚,才把大楼的风水完全调整好。 容磊送她回去,等她到家的时候,已接近半夜,蒋吟秋和王长生都很着急,可不是么,一个女孩子,大半夜没回家,哪个家长能放心? 好在,蒋吟秋知道般若的个性,心里对她很放心,知道她是个有分寸的人,因此,当晚,只略微说了几句,就让她去休息了。 第二日正是周六,田悦发来信息,说是她打听到,警察那边果然什么都没查出来,检查的结果和之前一样,食物里检查不出任何有有害成分!也就是说,那些家属和孩子们忽然呕吐,并非是由医院的食物导致的! 这个结论和般若猜想的一样。 然而,既然她已经帮田悦改好风水,那其余的事情就不归她管了。 周六,正是古琅轩来原石的日子,般若早上梳洗好,便打车去了古董街。 第043章 她到古琅轩的时候,那边已经围满了人,这圈子里许多人喜欢从缅甸购买原石,然而,石头这东西,水分大,就算是内行,想要辨别出石头的产地,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。古琅轩口碑好是圈子里公认的,加上古琅轩在缅甸那边有自己的原石矿,因此,古琅轩每次从国外进来原石的日子,就是这圈子里的大日子,大家不约而同都会来这里看看,就算不买石头,也来看别人解石。 霍遇白一早便到了,看见般若进门,他走上前,眼眸低垂:“姑娘。” “霍先生。” “近日可好?” “还行。” 霍遇白依旧还是那副模样,他看人时似乎总有几分漫不经心,可奇怪的是,又不让人觉得有丝毫的无礼怠慢。 霍遇白薄唇轻启:“上次小北的事,传到了爷爷耳中,他想问姑娘什么时候有空,好请你到霍家吃个便饭。”他开口说话的时候,般若总觉得自己身处深山的悬崖边上,林涛波动,清风拂面,似有一阵清流从四面八方涌来。 “不用了。”般若躲他都来不及,哪里还想去他家?“上次的事情都过去了,老爷子的心意我领了,但吃饭就算了。” 霍遇白观着她的脸色,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。“姑娘似乎在躲我?” 般若下意识皱眉,再开口语气里已经多了明显的防备。“你想多了。” “不是就好,既然姑娘不想去,那我替你给推了。”霍遇白说什么都这么坦荡。 般若没再说话,事实上她帮小北,也并不全是因为他是霍家子孙,就算是个路人,她当时也会那样做。 “我听说是最近有个法师,常让人去医院打探消息。” “医院?”般若心里一琢磨,“他还没死心?这么快就有动作了?”除了学校以外,现代社会医院每天也人来人往,并且医院的病历卡上都有病人资料,假如说他要从医院里找人下手,比起学校甚至更容易些,再者说,去医院的人一般都有些病痛,到时候就算意外死亡,但只要把这往生病上一推,所有的死因都变得合情合理了。 不知为何,般若忽然想到昨天漂亮妈妈会所里猝死的男孩。 不,应该也不至于,她看过风水,那孩子的死确实跟风水煞有关,总不能那么巧,那男孩也是至阴的命格?想到这里,般若觉得,无论如何今晚都要打电话问一下。 见她似乎陷入沉思,霍遇白看着她精致的侧脸,眸光沉沉,缓声道:“一切有我,你别太苛求自己。” 般若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,并未听清他在说什么,只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。 - 这当下,许多人围到库房,挑选原石。 般若正要走进去,只听一阵嘈杂的声音传了过来。 她回头一看,正见一个男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门,他的身后,一队保安抬着一块冬瓜一样的原石走进来。 “二爷!”男人上来,恭敬地打招呼。 “黄总。”霍遇白语气淡淡的。 “二爷,这次可得请你帮我这个忙!”黄家康指着那担子上的原石,不停搓着手说:“二爷,这是我刚看中的原石,卖我原石的人是个云南那边的矿工,他无意中得到这块石头,我经人介绍认识了他,一眼就看中这原石了,不瞒你说,为了买这块石头,我花了不少钱,但我有点吃不准,你是这行当里的独一份,你的话我很相信,还得请你帮我看看,这石头值不值这个钱!” 赵明远听到动静也走过来,他跟黄家康也认识,看了眼那石头,赵明远面无表情地说:“哪需二爷出手,找大师帮你算一算不就行了!” “大师算一算?”黄家康不解地问:“你的意思是让我找一个算命的?” “是!” “嗨!你别逗我了!就现在那些个算命的,他们要是能算准,自己早就去买彩票了,还要辛辛苦苦给人家算命赚钱?”黄家康有些不屑,他鼻孔里哼了一声,厚厚的嘴唇嘟囔道:“与其找那些骗子帮忙,我还不如找二爷,好歹二爷是有真才实学的!” 赵明远当然不会质疑霍遇白,只是他是很信般若的,听黄家康说这话,他有些不悦,便哼道: “难怪你一直穷到现在!” 黄家康见他跟自己杠上了,也皱紧眉头,:“大师?你口口声声说大师!倒是把他叫出来给我看看!要是他真像你说的那么神!那我黄家康当场就给他一百万!” “这是你说的!”赵明远指着他,而后来到般若面前,语气尊敬地说:“这就是我所说的大师!” 黄家康朝般若看了一眼,只见眼前站着的是个看起来十分干净的小姑娘,是的,干净!五官、打扮、气质,都是顶干净的那种,让人家一眼看着很舒服,很悦目,没有那种浓妆艳抹的美,却独有一种自己的滋味,加上很有气场,站在那里,倒是一眼就让人记住了。 然而,这么小的年纪,还说是大师?真是笑话! 黄家康切了声,一张大嘴里唾沫横飞:“赵明远,你也忒能吹牛了!就她还大师呢!我看毛都没长齐吧!” “你!黄家康你给我客气点!”赵明远说着说着也来了气,“大师是真的神算!她说什么都准!” “得了吧!我话撂在这,她要是能算准,我就兑现我刚才的承诺,给她一百万!”黄家康拍着胸口保证。 般若听着他的话,不由皱眉。赵明远看着她,说:“大师!就给他算一卦吧!” 般若抬起头,面无表情地看向他,赵明远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,半晌,干笑道:“我这不是生气嘛,不小心就把你给扯进来了。” 般若沉着脸,眼神无波,她虽然一向没什么脾气,但不代表别人可以帮她做决定。她对于别人的争端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,赵明远跟黄家康是否有仇怨,这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,她没必要向黄家康这种人证明自己,她不想自己变得那么肤浅可笑。 赵明远在商场里摸爬滚打滚了,哪里看不出般若正在生气? 他赔着笑说:“大师,这次是我的不是,我跟那黄家康其实也没多大矛盾,但有过不快却是真的,这人手段有些下作,他之前为了得到一单生意,把自己的亲闺女都推给客户,我啊就是看不惯他这种作风。但抛去这些不说,您想啊,放着这一百万,不赚白不赚,您上次不是跟我说了,要捐钱做慈善的吗?我已经给您联系好了,过段时间,圈子里有个慈善晚会……” 做慈善是般若一直想做的事情,尤其她还是做这行的,师父曾经说过,多做善事可以减轻“五弊三缺”的影响。 般若知道赵明远不是恶人,而从面相上来看,这黄家康也非什么善人,把钱从他手中赚来,再拿来做善事,未必不是一件功德。 想到这,般若看向黄家康,眼神犀利。“黄先生既然想我帮你算一算,那我就姑且试试!” 黄家康面色一正,也开始认真起来,他做了个请的手势。 “只要你真能算出来!我就遵你为神算!一百万我一分都不少!” 出于职业习惯,般若抬头看向黄家康的面相,只见这黄家康肥头大耳,皮肤松弛,看起来酒肚肥肠,是典型的土老板。从他的面相中可以看出来,他这人没有一点墨水,却很有财运,他很精通生意之道,做什么都能赚钱,只可惜这人有些刚愎自用、狂妄自大,他除了自己不相信任何人,因此,这辈子虽然钱多,但是在投资方面经常冒进,很容易亏本! 般若见他面部隐隐有散财的迹象,而那团预示着散财的黑气越滚越弄,似乎那散财就是近期的事情。 般若不觉把视线移向地上的那块石头,难不成这块原石有问题?。 想到这里,般若细细看向这块冬瓜一样的原石,只见它外表呈黄沙色,外皮的颜色均匀,正块石头的表皮看起来很粗糙,还有些部位,有一点松花。 但从外壳来看,这块原石的样子不错,看起来是会出绿的,事实上,这块原石也确实出绿了,因为这块原石中间的部分,开了一块约有青芒大小的窗口。 所谓的窗口,就是原石上外壳被去除后,露出的原石部分,有些卖家为了能把自己的石头卖出高价,便会凭借自己的经验,在石头上开出一个口子,打磨后,使这块口子里面的原石露出来,以抬高石头的价格。 黄家康正是因为看中了这块窗口的原石,才花高价买下这块石头的。 而这块石头的窗口呈现出的翡翠,呈现出鲜艳的翠绿色,光彩夺目,让人看了移不开眼。这种翠绿色像是雨后的嫩芽,让人看了心头一阵舒畅。不仅如此,这翡翠质地通透,不含一丝杂质,打眼一看,近乎完美!并且从这块翡翠的种水看来,也是十足水,是最好的水种!如此综合起来判断,这块原石的窗口够得上猫眼祖母绿的级别! 要知道,真正的祖母绿是非常难得的,祖母绿不仅颜色要求高,对翡翠的种水质地要求更高,是真正可遇不可求的,真正的祖母绿通常是用来做传家宝的,也只有一些富人才有缘使用或者购买,普通人也许一辈子都没见过。 “从窗口看,这翡翠是正宗的猫眼祖母绿!” 黄家康听了这话,得意地扬起下巴,哼了一声:“那是!我黄家康买的东西,还能差吗?” 然而,这窗口的开口这么好,假如说这翡翠里面都是跟窗口一样的祖母绿翡翠,那这块原石真是买赚了,到时候解开,能卖出大价钱!只是……般若不知为何,总觉得这块翡翠看起来很不舒服。 是的,不舒服!似乎这翡翠虽然好,却总感觉欠了点什么! 当下,她正要开口,却见人群中,一双狭长的深眸一直注视着自己。她愣了下,这片刻,只见霍遇白忽然对她微不可查地摇摇头。他动作幅度极其小,小到没有任何人注意到,可莫名的,般若就是有一种感觉——他是对她摇头的,他要告诉她,这块原石就算开口再好!也是不值一钱的! 难道他是因为自己救了霍小北一命,才出手提醒她?般若低下头,敛住眼里复杂的情绪。 然而,就算他不摇头,般若也相信自己的判断。 为了确定,她开始发动异能,般若抚摸着那块大冬瓜,静下心来,让异能服从自己的意愿渗透入原石中,开启天眼,看这石头的内部。 当天眼开启后,首先,映入般若眼中的是一抹绿!极其摄人心魄的一抹绿!这抹绿让她心头一暖,这股暖意滋润着她的天眼,让她觉得一阵舒畅。 然而,这暖意很快就没了,快到让般若猝不及防。般若愣了下,继续用天眼往石头里看,不料,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心头一惊。 只见这抹绿忽然没了!是的,没了!不管她怎么看,都只能窗口的这青芒大小的猫眼绿翡翠,但是石头里面却什么翡翠都没有,只有白花花的石头! 般若震惊了!她原以为这石头中就算其他的翡翠种水不如窗口的好,但也总有点翡翠才是,却没想到,里面竟然一点翡翠都没有!黄家康说了,这是他花了大价钱买来的!既然如此,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? 片刻后,般若明白过来。 这块石头是假的! 是的,假的!虽然不可思议,虽然般若没想到自己真的会遇到一块造假到如此仿真的石头。要知道,外壳是观察翡翠赌石内部玉质好坏的重要标志,同时也能够确定其产出场口。因此,为了让砾石有一个好的皮壳,有人就将一些翡翠风化层的碎片磨成粉粒,然后用胶把这些细小的颗粒粘贴在低档的石头上,再用酸碱性的泥土掩埋,使其变成“真皮”,冒充好的翡翠原石! 般若不得不感叹中国人的造假技术!平时她经常买到假货就算了,没想到连石头都有人造假!她忽然想到前世跟客户一起去吃大闸蟹,客户感叹那真正的好蟹千金难求,原来,那些有名湖里的闸蟹,很多都是在普通湖水里养殖,等大了以后捞到那有名湖里,在水里养个把月,冒充好蟹,糊弄客户。 黄家康见她看了许久都没说话,不由有些急了,“喂!你到底看没看好!你不过是个算命的!算算我财运好不好就行了!还要看这么久?” 般若不顾他的臭脸,当下眼睛微缩,冷哼一声:“急什么!我怕你知道真相后,就没现在的好心情了!” “什么?”黄家康气急败坏地指着般若,不服气地说:“你的意思是说我会赌垮?我告诉你!你知道这块石头花了我多少钱吗?你敢说这种话!” “那不好意思!我这人只说实话!至于中不中听我可不保证!”般若继续冷声道:“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,从面相上看来,你近期有连连散财的迹象,我可以断定,你近期买的所有原石、做的所有投资,都会亏本!” 第044章 一般人算命看相都爱听好话,有些人就算不信命,也喜欢去算命先生那听点顺耳的话来让自己对未来多点信心,般若没少见过这种人,也没少见过听自己说实话后,翻脸不认账的! 因此,她很清楚,说了这话后,黄家康的反应。 不出她所料,黄家康当下就拉长了脸,满腔怒气地吼道:“你说我最近所有投资都亏?”他气的不停在原地打转,“你刚刚还说什么来着?你说我这块石头会赌垮?是吗?你是这么说的吧?你这臭娘们你懂什么?” 做生意的人大多有点迷信,就算是知道事业不顺,也不喜欢别人唱衰自己。般若深知这一点,可纵然黄家康气得都要跳脚了,她依旧面色不动,一脸平静。 “我说出口的话自然会负责任!” “好,这是你说的!”黄家康指着地上的原石,赌气道:“我这块石头可是花了五千多万买来的,就是赌里面跟窗口一样,都是猫眼祖母绿的翡翠!凭借我多年经验,这里面绝对会有翡翠!我不可能看走眼!你说这石头会赌垮,我今天干脆在二爷这把这块石头给解开!我倒要看看!我们谁对谁错!” 霍遇白忽然开口制止:“黄总,切不可冲动!” 他说话的时候,在场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他,无比认真地听着。 黄家康既然来找霍遇白相看石头,而不是直接解石,可见他本来是有把石头转手的打算,因为这块石头的窗口表现很好,如果能找到买家,那赚个几千万不成问题,可如今一旦解石后发现赌垮了,那他买石头的五千多万可就打水漂了! “霍二爷,你就别拦我了!我做什么我心里有数!就冲这算命的这番胡话!我也要把石头给解了,打她的脸!”黄家康不顾众人的阻拦,一意孤行。 赵明远噙着笑,这黄家康不愧是一根筋的傻蛋!二爷的意思很明白,这石头若是解了就一文不值了,而般若又是实打实的神算,两人都预测黄家康必垮,这黄家康居然还有勇气当众解石? 黄家康继续说道:“我说臭娘们,今天我这石头要是赌涨了!你就别想在这圈子里混了!” 般若冷哼一声,“放心!涨不了!” 她这话一出口,黄家康更来气,他指着边上解石的师傅,吩咐道:“解!现在就给我解!我倒要看看这石头到底是涨还是垮!” 周围本来没有外人,因为黄家康要解石,便有不少人围过来。 大家都很看好黄家康这块石头。 “很少看到这么好的祖母绿!” “是啊,这种成色的祖母绿如果做镯子之类的首饰,至少要卖几百万一件吧?” “没错,如果黄家康这次赌涨了,那他这块石头赚个几千万问题不大!” “几千万都算少了!这小丫头也真敢说!居然说会赌垮!” “你忘了吗?这小姑娘上次赌中了一个翡翠,卖了两百万!” “哎!两百万算什么?她真是太自负了!” 众人议论纷纷,黄家康见大部分人都看好这块石头,心里更为自信。 解石师拿出工具,开始擦拭切石,因为这块石头已经开了窗口,因此,只要沿着窗口的轮廓往下擦,便可让石头里的翡翠露出真面目。 这工序倒是不难,耗时也短!两个解石师一齐上阵,没多久,就有了点样子。 其中一位康-师傅,是古琅轩的老牌师傅,他沿着窗口开始擦拭,然而,刚擦了没多久,就感觉到这块石头有些不对劲。 怎么说呢,这块石头的外壳虽然也是砂砾,但这砂砾明显比普通的原石来的松,这么松的砂砾,一碰就掉,松散的有些奇怪,就好像……就好像是粘上去一样! 不!不可能的!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,也就是说,这块石头是假的! 一块假的石头,黄家康怎么可能看不出来?怎么可能花那么高的价格买? 他不易察觉地看向霍遇白,只见霍遇白面色微沉,朝他点点头,以示安抚。康-师傅心里有了计较,原来二爷早就看出这石头不对,也对,一块假的石头怎么可能在二爷眼前蒙混过关?然而,既然黄家康执意要解石,二爷也不想插手过多。 康-师傅继续往下解,石头最终被解了出来,他拿出水准备往石头上泼,所有人屏息以待,要知道这最后一个工序下去,翡翠的原貌就显现出来了! 康-师傅把水泼下去。 出来了!所有人都围过来,想第一眼看到这下面的祖母绿翡翠是如何的完美夺目!想亲眼见到这圈子里赌涨的又一神话! 谁知道,所有人一看水洗过的翡翠,顿时就傻眼了…… “这……是什么?靠皮绿吗?只有外皮有翡翠,里面都是石头!” “怎么可能是这样?这翡翠的窗口可根本看不出啊!” “是啊,居然赌垮了?” 所有人惊愕万分!嘴都合不上,齐齐惊讶地看向彼此,众人瞅了黄家康的脸色,可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,生怕刺激到他!惹祸上身! 黄家康的脸瞬间黑了,他看向眼前这白花花的石头,觉得是自己的眼花了,不!怎么可能呢?这里面明明应该是鲜艳欲滴的翡翠!明明应该是猫眼儿一般的极品祖母绿!明明应该跟窗口处的成色一样的!他找的所有行家都说这翡翠会大涨!怎么可能只有窗口那芒果大小的一层祖母绿,而里面全部都是石头呢? 所以,他花了五千多万只买了一块石头? 黄家康忽然捂着头,头晕眼花地倒在地上。 现场乱成一团。 “黄家康这是怎么了?” “我记得他有高血压吧?该不会是被刺激得血压升高?” 霍遇白见状,沉声吩咐:“送黄总去医院!” 助理把黄家康扶到车上,临走前,那黄家康还是不死心,眼巴巴看着那白花花的石头,倒有种死不瞑目的感觉。 众人没想到,本以为会见证赌涨的又一神话!没想到最终却见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! 花五千多万买了块石头?虽然那窗口处有一层祖母绿,但那么薄,估计也就能做点首饰上的装饰了,卖不出高价的,这五千多万是吹了!大家交头接耳地议论着,觉得这事够这个圈子里的行家笑几年了! 最终结果,般若算准了!大家第一次发觉,原来算命也能算准财运! 大家激动地围过来,想要般若给他们算一卦,都被般若冷声拒绝。 因为在霍遇白的地盘上,没人敢随便放肆。 般若得了空,独自去了边上的原石仓库,打算赌石! 第045章 赌石这一行有一个奇怪的行规。 如果不是业内熟人来买石头,通常是买不到好的石头的,而只有经常来买的买家,才会在第一时间知道到货的时间,从而接触到真正好的矿区出来的石头。 般若进了这仓库,才发现今天到场的人好像比往常多了许多。许多老板身后都跟着保镖,看起来架势很大。 看到般若似有不解,赵明远走上前,笑道:“大师,你还不知道吧?”见般若做聆听状,赵明远继续说:“今天二爷要解一块石头!” “翡翠原石?” “是啊,这块石头是去年仰光翡翠明料公盘上出现的一块原石,当时拍卖底价是800万欧元,是三位缅甸的赌石高手所得,业内都说这是几十年没见过的宝贝,缅甸政府也认为这是去年拍卖会上最好的原石。然而,也许是底价过高,而且石头外在表现没有想象中的好,因此,虽然大批中国商人看好,却都没有参与竞标,最终让这块石头流标了。” “流标?”般若知道,假如拍卖的石头没人参与,这标便废了。 “是啊,因为这三位赌石高手对这块石头期望很高,一直没能顺利出手,谁知今年的缅甸春季拍卖会上,这块石头再次流标了。货主们急了,要知道他们手里也压了不少石头,这块石头压了这么多钱,再不回笼资金也是个大问题。因此,当下这些老板愿意以4000万的买入价格出手。” 价格从800万欧元一直降到4000万,可见这货主是真的急了。 赵明远继续笑道:“二爷一直在关注这块石头,当初霍老爷子认为风险大,不看好,霍家便没有买入,得知这块石头价格降了一半,二爷出钱便自己把这石头买了下来。当时这件事在圈内很轰动,因为这块石头许多人都曾见过,见二爷买了,业内不看好的人居多,但大家对这块石头都很好奇,都希望能亲眼见二爷解石,从春天到现在,许多人都在询问这块石头的事,今天,二爷终于打算解石了!你说,人能不多吗?” 四千万的价格不算低,却也不算很高,赌石这行动不动就有人以几个亿来购买原石,中国从不缺有钱人,更不缺盲目投资的有钱人。只是,原本众人都看好的石头,本该成交价800万欧元以上的石头,却最终以4000万贱卖,这其中的缘由不得不令人深思。再说,霍遇白既然自己出钱买,也就是说盈亏自负。 “我不懂,既然这块石头表现这么好,那为什么没人买?”般若问出心中所想。 赵明远笑笑,“你待会看了就知道了。” 到此,般若才明白过来,原来这些人来这里更重要的目的,是为了看解石! 时间到,关师傅出来敲了铃,众人走入解石室,只见解石室的中间摆着一块巨大的原石毛料,般若细看那毛料边上的“身份证”,只见上面写着这个毛料重1188千克。 这重量,真是原石中的巨无霸了! 关师傅是老师傅,他习惯每次重大的事情前为霍遇白打理好一切。 “关师傅,开始吧!”霍遇白吩咐。 “可不能,二爷!”关师傅恪尽职守地让人把烧香的用具搬上来。“二爷,虽然您不信神,但这是规矩啊,拜完菩萨,给菩萨烧过香,菩萨才能保佑我们出绿啊!” 霍遇白没有拂他的面子,关师傅见状,知道他是默许了,便把香点燃,递给霍遇白。 霍遇白伸出手,接过香,弯腰祭拜,而后把香插在香炉里。他举手投足间有种说不出的从容淡定,般若见了,忽然想起薄荷说过的话,想着这霍遇白果真有世家子弟的姿态! 关师傅自己又祭拜一次,这才回头请教霍遇白:“二爷,还是按照您之前定下的线来切?” “嗯。” 几位解石师傅闻言,从这块翡翠原石底部的四分之一处开始画线,这块石头体型有些大,他们好不容易把线给画完了,这才用机器开始切石! 在场那么多围观的人,却都把心提到嗓子眼,大气都不敢喘一个。 般若听到身后一个男人小声说道:“我看霍遇白这次很悬!” “可不是!那么多人看好却都不敢买,他却给拿下了,只能说,这人对自己过于自信了!” “也许四千万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,但就算是这样,这钱也不能拿来打水漂啊。” “就是啊,这条裂纹围着石头裂了一圈,很有可能这石头中间全都裂了!” 般若闻言,一惊!裂纹?因为这石头巨大,她之前还不曾注意到,如今听他们一说才发现,这块石头上有一条很长的裂纹,这纹路就像在石头上绕了一圈线一样,并以此延伸,整块石头裂了约有三分之一。 这么多裂纹,搞不好的话,这石头的内部全部都是小细纹,就算是这块石头内有翡翠,可再好的翡翠有裂缝,那怎么可能卖出高价? 般若忽然明白,这块石头没人要的原因了。 忽然,她体内的异能蠢蠢欲动,般若努力压制异能对灵气的渴望,最终却没有成功,她体内的异能像是被什么东西召唤着,隐隐有种亟不可待的渴望。 难道这块石头内有翡翠?这种感觉应该错不了!这当下,只见那异能开始从这原石内部吸收灵气,这灵气刚进入体内,般若便觉得浑身一震,她忽然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像是新的一般,如同重生一样。 如果异能没有错,那只能说明,这块石头里不仅有翡翠!而且是质地很好的翡翠!种水至少都在玻璃种以上!可惜她离得远,无法用手触碰去看这石头的内观图,因此不能判定这翡翠上是否有裂痕,假如这一圈裂痕裂到了里面,那纵使是出了最极品的翡翠,也无济于事,碎了的翡翠可是一文不值啊! 霍遇白定下的这条线避开了有裂痕的位置,一旦切下去不出绿,那这块石头赌涨的可能性就低了。 解石师傅当即从画线的地方切下去,一刀切下,当四分之一的石头落地时,一片绿色印入眼帘,全场一阵惊呼: “出绿了!赌涨了!” “这是高翠、阳绿的翡翠啊!这么好的质地,跟刚才黄家康那块原石的窗口有的一拼了!” “没错!奇迹出现了,不过遗憾的是,这里的翡翠还有一些椿色,显得美中不足。” 这一刀下去,着实是赌涨了!只见这块翡翠的切面上有一条绿色带子,完美地避开了裂痕。 虽然切出的翡翠有些椿色,看起来不算顶好的,可就这些翡翠已经够卖出高价了,无论如何,霍遇白这次是亏不了的! 然而,般若看了他一眼,只见他面色如旧,看不出有丝毫喜悦,他眯着深眸,沉声开口:“继续切!” “二爷,这第二刀怎么切?” 霍遇白对着那裂缝比划:“沿着这裂缝,对准原石中间切下!” “好。” 第二刀切下去,等露出切面的样子时,众人一下子围了过来。 “神了!真是神了!” “奇迹出现了!” 是的,奇迹出现了,这第二刀下去,只见原石从上到下,有一条20厘米的绿色带着沿着整个石头绕了一圈,延伸最多的地方有四条带子,按理说,这带子不可能避开裂痕的,神就神在这!只见那裂痕本该继续裂下去的,可不知道怎的,就跟长了眼儿似得,到了那出绿的地方,竟忽然停住,一丝一毫都没有破坏那翡翠。 这些翡翠不仅质地好,而且内部没有一丝杂质,翡翠看起来细腻莹润。其中,堪称完美的玻璃种料子最后一称,就有180千克。 “天哪!180千克呀!这是什么概念!” 般若也被这数字吓了一跳,平常人解出翡翠,就是有巴掌大点的翡翠,也值不少钱,更别说是180千克了,这石头的重量堪比三四个成年女人的体重了!这么重的原石,又是这样完美的质地,这该值多少钱! 现场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,大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,虽然这原石不是自己赌涨的,可霍遇白今天这番赌涨,绝对是赌石届的又一佳话! “说二爷是新一代的赌石王,真的一点都没错!” “若不是二爷不屑于这样的称号,哪里轮得到别人去封王封后的?” “就是啊,这可是180千克啊!就算给我180克,我都满意了!” “按照这个质地,能值这个数吧?”说话的人,比出十个手指头。 般若心一跳,她是想到这翡翠值钱,却没想到会值这么多钱。 最终,现场一位很有名望的翡翠商人估价道:“这180千克翡翠料,我初步估价在10亿以上,用这些原料做的玻璃种手环,少说一条都要上千万,加上余下的料子和手环心等刀料,以这重量来估算,这所有翡翠加在一起的价值超过20个亿!” “20个亿?天哪!” 现场许多人虽然料到很值钱,但当这价钱出来后,他们还是吓了一跳,在场都是业内大咖,可以说,经常与上亿元的资金打交道,平常流水也多,可是,要说一块石头能卖出20个亿,这还是让人很不敢相信。 一时间,所有人都对霍遇白赞不绝口!不少老板都上千来恭喜霍遇白。 赵明远见状,笑着对霍遇白说:“二爷,恭喜啦!” “嗯。”霍遇白的脸上不见丝毫喜色,仿佛20个亿对他来说跟20块钱没有任何区别。 赵明远见了,又对般若一番感叹,“大师!钱对二爷来说也意味着卡上不断滚动的数字,哎,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!” 般若又看向那个被众人围在中间的男人,众星捧月,向来他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。只是,他再好,也跟她无关,她又不是那种犯贱的个性,明知道没有好结果还要凑上去。想到这里,她沉默许久,没有说话,而后面无表情地去周围挑选原石。 她没有看到,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,身后,霍遇白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。 - 时间已经将近中午,已经有不少人挑选好了原石,关师傅正忙着把众人的原石装车,运到指定地点去。 般若看了一圈,只觉得这次的石头并没有什么能吸引她的,而且在她观看的过程中,她体内的异能并未有太强烈的反应,可见这周围的石头里就算有翡翠,也出不了太好的。 昨晚睡得太晚了,她本就精神不好,今天又早起来古琅轩,现下-体力不支,般若有些恹恹的,打不起精神来。 见她神情有些疲倦,好似对周围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,关师傅走过来,关心地问:“般若小姐,可有什么看好的石头?” 般若摇摇头,问:“石头全在这里了?” “可以这么说。”关师傅解释道:“这里的石头都是从我们霍家的缅甸矿里出来的,一般来说,缅甸的原石容易出绿,而且经常会出水种好的翡翠,因此,大家对缅甸来的石头都情有独钟。” “有些遗憾。”般若说道,没想到难得一个周末,竟然要败兴而归了。 关师傅见状,想了想,忽然说:“既然你在这里挑不出东西来,不如就去边上的仓库逛逛。” “还有别的仓库?”般若上次就是来的这个。 “嗯,有是有,不过那个仓库是放一些卖不出去的石头,一般是国内小矿里出来的,通常都是从外观看,品相不太好的石头,商人们看不上,不愿意买,久了就堆在那里。”关师傅笑道:“我看姑娘运气不错,指不定能从中挑到好东西呢,赌石这行啊,有时候真的说不准!” 因为霍遇白今天的石头大涨,而霍遇白向来不是个亏待部下的人,关师傅知道,霍遇白这次给的红利不会少,再说他也真心为霍遇白高兴,因此,脸上堆满了笑意。 般若见他笑个不停,就像个弥勒佛一样,让人心生好感,便说:“那行吧!反正来都来了!” “就是,这么想就对了,那我带姑娘你走一趟吧!” 说完,关师傅把般若带到了边上的仓库。 这仓库果真是不受人重视的,般若刚走进去,只见里面飘来一股子霉味,这仓库比边上的小很多,差不多百来平方的样子,杂乱无章地摆放着许多滞销原石。 莫说这原石不好,就说大家看了这仓库的样子,只怕都不想进来。 在般若看的过程中,关师傅跟她闲聊。 “这次,是二爷叫姑娘来的吧?” 般若点点头。 “可见二爷是真的很欣赏姑娘,也难怪,姑娘你年纪轻轻,就多次捡漏,在赌石上也有天分,除去这些不说,姑娘你还是个神算,也救了小少爷一命!二爷亲自邀请姑娘过来,也是理所应当的!”关师傅笑说。 “也不算邀请,只是叫了我一声。” “姑娘有所不知,这次来的所有人,都是拿了请帖的。” 般若不知道还有这一茬,一时有些惊讶。“请帖?” “是啊!这次解石,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来的。”关师傅在般若后面走着。 般若不由皱眉,今天的关师傅着实有点奇怪,说的话也是让人云里雾里的。 般若直接问:“关师傅,您到底想说什么?” 关师傅像是料到她会这么问,他眯着眼笑笑,圆滚滚的脸笑得像一颗绽开的包子。 “第一次见二爷这么关注一个人。” 般若觉得这话不对,她刚要开口纠正,就听那边来人喊关师傅过去一下,关师傅笑着看她,乐呵呵地说:“姑娘,你继续逛,我先失陪了。” 般若一句话堵在嗓子眼没说出来,关师傅走了,她只得自己一个人继续逛着。 这屋里杂乱地放置着许多石头,到了摆放密集的地方,就连走路都困难了。 般若绕了一圈,没感觉到丝毫灵气,这仓库里灰多,再待下去,只怕她的过敏性鼻炎都要犯了,想着,她转身往外走。 正要走出仓库大门,忽然,般若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边传来一丝微弱的灵气。 她一愣,立刻停下脚步。般若寻着灵气的方向走过去,当她走近几步以后,只见那灵气越来越强,强到她体内的异能又开始隐隐悸动着,像是饿了多久一样,迫不及待想要扑上去。 这灵气的来源是一块被压在大石头下面的石头,般若想了想,叫来服务人员把那大石头给搬开。 只见,那底下原来是一颗方形的石头,这石头上标着重量有234斤。 这里的服务人员都有提成,可见她看中了这块,那服务员却有些提不起劲。 般若看出他的不以为然,便问:“这石头怎么卖?” “这些啊!”服务人员笑了声,“这些石头跟你们女人的过季衣服一样,现在在降价促销呢!” “哦?怎么个促销法?”般若眉头一蹙,“报出价格!” 许是知道她是霍遇白带来的,那服务人员也没怠慢,说:“3000一斤!” 3000一斤的话,也就是这块石头大概在七万元左右!确实不是很贵,这样的售价服务员估计提不了太多钱,也难怪不是很积极。 说实话,这块石头外壳表现非常普通,般若看了许久,都找不出一丝的松花和蟒带,从外观上看来,这石头根本不像是能出绿的!也难怪就这样被随意地放置在角落里。可是,般若相信自己的异能不会出错,异能对这石头内的灵气如此渴望,使得这石头内的灵气源源不断涌向自己,般若可以断定,这里面的翡翠不会小!也不会差!搞不好,这次能大涨! 这当下,她的天眼开启,她似乎瞬间就看到了石头的内部,只见这块石头内真的有翡翠!而且是很大一块!这里的翡翠呈玉带状,长长的,延伸很远,般若虽然看不清这翡翠的颜色质地,可她凭直觉知道,这翡翠定然也是玻璃种以上的! “好!这块石头,我要了!”般若当即说道。 苍蝇腿也是肉啊!服务员还是帮她把石头给运上推车,又带她去交了钱。 般若刷卡以后,关师傅过来招呼她:“般若小姐,您这块石头要解开吗?” 般若点点头,她现在很需要钱,对于以后,她早有打算,如今,没有钱,她真是寸步难行。 “解开!” “行,您这块石头不大,我帮您介绍个好的解石师,想必很快能解出来。” “好,麻烦您了。” 听说有人买了块原石要解石,大家本来抱以期待,但当他们看到那石头的样子时,所有人一时间全都失笑。 “这不是在隔壁仓库没人买的石头吗?” “是啊,我也记得,就躺在门边上的,好像都放了小半年了吧?” “边上那仓库的石头,都是国内货,好的早就被人挑光了,只剩下一些出不了绿的扔在那里,这人居然花钱买了这块石头,莫不是刚入行的?想钱想疯了?” 大家这样议论着,可一打听到买主是谁,众人齐齐惊呼:“是她?” 大家瞬时端正了态度,可不敢再嘲笑了。 之前般若第一次赌石,大家嘲笑她,结果被打脸了!人家赌涨了!第二次,黄家康跟她叫板,大家又看好黄家康,认为那石头绝对赌涨,结果被打脸了!人家赌垮了!如今,般若又来赌石了,还记得她可是个神算啊,难不成这神算能为自己算命?这般若神算莫不是算到自己今天能赌涨? 不论如何,大家都不敢再嘲笑,纷纷正色看向赌石。 听说她要解石,不少见过她的人都围了过来,一时间,这房间内围了不少人,竟不比刚才看霍遇白解石时的人少。 霍遇白也走了过来,他和般若相视一眼,而后他看向那躺在班上的石头,久久没有做声。 赵明远已经变成般若的迷弟,纵使他知道这块石头赌涨的几率很小,可他就是无条件相信般若。 “大师!我压你赢!” “谢谢。”般若的眼睛依旧盯着那石头。 这时,解石师已经画好了线,还是早上的康-师傅,他看了般若一眼,说:“小姐,这石头就这样切下去了?” 般若想着自己刚才看到的翡翠内部,凭借记忆,她发现康-师傅花的线真是十分妙,一点都不会破坏翡翠本身。 “好!就按照你画的线去切石!” 康-师傅似乎很喜欢她,当下笑道:“好嘞!我先恭喜您大涨!” “承您吉言!” 康-师傅准备好后,一刀切了下去。 众人都围了过来,当看到那切面上的颜色时,现场忽然鸦雀无声,久久没有人说话…… 第046章 这块234斤的原石,对于现场的原石来说,体积不算很大,当这一刀下去,众人看着那切面,俱都沉默了,久久没有人说话。 大家都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…… 最后,不知是谁说了一句:“这……这难不成是黑乌砂翡翠吗?” “不可思议!这种翡翠我很多年没见过了!” “是啊,这成色比当年缅甸公盘上的毛料王,切出的翡翠还要好!” 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翡翠绿脉带,这条绿脉带经过测量后,竟然有30厘米长,14厘米宽,1.5厘米高。而且这翡翠成色接近完美,浑然天成的绿色,似雨后山间的新竹,似阳光下疯长的绿芽,似上帝坠入人间的一滴泪液。大家只是看一眼,就能想象中,它做成首饰后,那种瑰美动人的优雅韵味。 这样的翡翠,无疑让人疯狂! “二爷,您估量一下,这么长的一条翡翠带大改能有多少克翡翠?” 估价是只有行家才能拿得准的事情,估价不仅要能准确估出这翡翠的价格,还要能算出,这样的翡翠能够制作成多少的首饰,最终这些首饰能卖出怎样的价格。这都是需要经验的,也是需要水准的,如果估价不准,那买入的价格高于翡翠的实际价值,最后便会损失惨重。 霍遇白围着那墨绿色的翡翠转了一下,当下沉声对众人说:“这条翡翠带很长,并且这翡翠种水和质地都非常出众,我认为这块翡翠,光是达到帝王绿级别的翡翠,至少可达到3500克,如果按照10克拉一个蛋面做戒指,可以做出300个浓阳绿色的戒面,这样的戒面,售价可达到80万元左右。” 他话音一落,在场所有的赌石行家全都点头。 “二爷的估价很靠谱!我认为说的在理!” “我也赞成,做300个戒面是差不多的,这种颜色的帝王绿翡翠做戒面最适合不过了,说实话,看到这样的成色,我都想买一个!” “谁不想拥有一个?但是,价值2.4亿的话,只是不知是不是有人肯出价来买!” 2.4亿?听到这个数字时,般若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。 异能让她提前知道这里面有翡翠,她通过感知灵力,猜出这里面有上好的翡翠,可就算是想,也不敢往上亿元上面去想,先前她捡漏见到那宫盌,虽然宫盌价值很高,可是再高也就只是一个碗而已,如果不是稀有的明成化东西,估计也是不值一文的,可这翡翠,这一赌石就能赌出两亿多的翡翠,这样的胜率还是让她不敢相信! 花了7万买的原石,切出了价值2.4亿元的翡翠,这只怕是她从前从未想到过的! 一时间,现场沸腾了,人们看向般若的眼神各不一样,有嫉妒的、有羡慕的、有质疑的…… 这当下,一个操着香港口音的中年商人,来到般若边上,递了张名片给她。 “王小姐,这是我的名片!不知你是不是有意出售这块翡翠?” 般若看了眼那名片,原来这位商人是一个珠宝公司的老总。 “盛总?” “是,我这次来内地查看市场,没想到却遇到王小姐你这种赌石的奇才,应该说,我一直敬仰的霍二爷,虽然能力出众,但毕竟比你年长几岁,你年纪轻轻,就有这样的赌石能力,真的让人惊叹!”盛总真心夸赞。 见他提到霍遇白,般若面无表情地看了霍遇白一眼,只见霍遇白点头,说:“盛总说的是。” “我哪能跟霍先生比。”般若实事求是,抛开他们之间的恩怨不说,这霍遇白的能力是无人能质疑的,她赌石算命还得靠异能加持,可他做事却只凭自己的能力,像他这样年纪轻轻却已经在古董和赌石界占有一席地位的人,真的不多了! 盛总乐呵呵地笑道:“两位都不要谦虚啦!我这次找上王小姐,就是想问王小姐,是不是有意出手这块翡翠。” 盛总的双眼一直盯着那翡翠,似乎一刻也没从那翡翠上面移开,他的眼神里透露着对那翡翠的迷恋和赞赏。 “不瞒两位,我已经很久没看到这么适合做戒指的帝王绿了,我们香港那边的商人很认这帝王绿,如果王小姐有意出手的话,我愿意给王小姐一个较好的价格。” 般若闻言,陷入了沉思。她要这翡翠完全没用,也没打算留作传家宝什么的,再说,她还有下一步打算,做事情很需要钱,现在卖了翡翠,对她来说才是最明智的,只是,这翡翠的质地确实是好,卖了的话她有些舍不得。 般若知道,这古琅轩一般不会出这么高的价钱去收购翡翠,因为他们自己有原石矿,那矿里什么好的翡翠没有,花这么高的钱去购买,不符合商人重利的特点,要是古琅轩不买的话,那么,这本市,能买得起这块翡翠的宝石商人,只怕是没有了,这样一来,与其留在手里卖不出去,倒不如趁热给出手了。 般若想了想,开口:“刚才霍先生的估价,想必你也听到了。” “当然!”盛总点头,“霍二爷是圈内知名的赌石行家,估价的能力也是首屈一指的,我没什么可质疑的。我愿意出两个亿收购王小姐这块翡翠。” 两个亿?比般若预想中的价格还高,毕竟,原先霍遇白的估价是按照价值来估的,可实际上这翡翠到底能不能卖出这个价格来,到底能做多少戒面,这都还不知道,商人要想赚钱,买入的价格肯定会尽可能压低,这盛总怎么可能出这么高的收购价格呢? 般若思索片刻,最终决定把这翡翠卖给他。 当看到银行账面上多了的2亿元钱,般若觉得有些不真实,虽然她不是没见过钱,但却第一次见到账户上有那么多个零。 盛总带着翡翠和边角料,喜笑颜开地走了。 霍遇白走过来,注视着她,说:“如果你想抬高价格,那盛总未必会不愿意。” “我以为这已经是很高的收购价了。” “是很高,但他未必赚的就不如你多。”霍遇白说。 “怎么会?”般若看向他,下意识蹙眉,“难不成这翡翠的价值不止2.4亿?” “这倒不是,我的估价很准。”霍遇白继续说:“只是,翡翠跟那些明星一样,也要靠包装。这翡翠对你来说,只是一块石头,可是对盛总这样的商人而言,只要他把买入这块翡翠的消息爆给媒体,那么,消息一出,盛总公司的股价定然会涨,如果他再找一些知名的专家和名流聚到一起,欣赏这块翡翠,那这块翡翠的售价翻个番不成问题,这样一来,经过包装的翡翠,就完全不是现在这个价格了!说起来,盛总的眼光很独到,这种成色的帝王绿,已经很少见了!” 听了他的话,般若大概明白了一些,赌石这一行她虽然已经一脚跨了进来,可要想完全弄通,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,不过,她也不贪心,卖出2个亿她已经很满意,人假如一直不知足,就永远不会快乐。 一干人都围过来恭喜她,所有人都记住了般若的名字,自此,这圈子里再也没人敢小看她,般若也变成和霍遇白一样传奇的存在! 这时,已经下傍晚了,难得一个周末,般若想早点回家陪伴家人。 她刚走出古琅轩,一个胖胖的男人走了过来。 “王小姐,请留步。” 般若回头看向他,只见此人约三十岁左右,光头,中等身材,微胖,然而,一般胖子都显得憨厚,可他不,他那张堆满肉的圆脸上嵌着一双精明的眼睛。 般若没做声,抬眼看向他。 那男人笑着递了张名片给她,“王小姐,我叫钱元吉,想向王小姐求个工作。” “工作?”般若有些意外,但面上依旧平静如常。“怎么说?” “我听说王小姐是单枪匹马混这个圈子的,这让我很意外,我钱元吉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很多年了,原先是帮别的公司跑腿的,主要工作就是看看各家的货,看看哪家石头好,好的话就推荐给公司,通过审核后,公司再出钱来采买,说的通俗点,类似于服装界的买手一职。” 能当宝石公司的买手,可见这钱元吉也是有两把刷子的,否则,如果一直让公司亏损,只怕也没法在这圈子里混这么多年。 “所以?”般若没有任何特殊的表示,情绪没有丝毫起伏。 “所以就像我开头说的,我想向王小姐求个工作。”钱元吉笑的眼睛都要眯起来了,纵然如此,也掩盖不了他一脸的精明相。 “你想求什么工作?”般若问。 “很简单,我想替小姐鞍前马后,帮小姐做任何你要做的事情,比如打探一下哪家有好的原石,比如开公司办手续,我想,你作为一个学生,平时肯定有很多不便,有了我,你正巧可以高枕无忧。” 般若觉得自己真是小看了这钱元吉,他话里话外都把自己给摸透了,居然猜到自己下一步就要开公司,也知道,目前的她信息比较匮乏,如果有人为自己打探消息,那么,对她来说,无益于如虎添翼。 这人的眼睛不是一般的毒辣,这样的人,要能为自己所用也就罢了,万一有了异心,也是件麻烦事! 般若忽然冷笑一声,她死死盯着钱元吉,问:“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用你?” 钱元吉似乎早就准备好了答案。“凭你会看相,凭你也不是一般人!”见般若皱着眉头,没有说话,钱元吉又道:“我知道王小姐会算命,也是圈内有名的神算,既然如此,当然一眼就能看出我是什么样的的人,说实在的,我这人着实不算是个好人,有时候还会贪点小便宜,但我这人,一旦认准了主子,就绝不会背叛,再者说,我求的其实也简单,不过就是钱罢了,你有钱,我有能力,大家各取所需,有什么不好呢?” 般若在心里为他的话拍案叫绝,钱元吉说的没错,她会相面,其实在看到他的第一眼,她心里已经开始推算了。 按照面相上看来,这钱元吉确实和他说的一样,是个很爱财的人,这人年少时就没了双亲,一直靠穿百家衣吃百家饭长大,可以说,他童年生活过得非常痛苦,后来出外打工,在一个珠宝店做下手,慢慢的,就接触到了这个行业,他这人精明,会看脸色,没多久就脱颖而出,年少的苦难让他对钱有一种别人没有的执着,他拼了命的赚钱、买房、投资,吃别人不能吃的苦,如今他已经混的小有成就,这时的他,选择给自己找了一块新的跳板——她。 钱元吉这人运气不错,属于自己没有大财,却会给身边的人招财的人,传说中的旺别人的命格。而且他这人其实一旦选择了一个老板,就不会背叛,在做事的时候,也不贪图小利,倒是个能用的人才。 只是,不知为何,般若不喜欢人家自荐上门,总觉得这样的人让她心里有所防备。 心知般若的心里有了打算,钱元吉乐呵呵地笑道:“王小姐也不用急着回复我,如果想到有事让我做了,就打我电话。”说完,转身走了。 看了眼手里的名片,般若意外地没有扔掉,她把名片放在包里,打车离开了古董市场。 - 车子跑了半个多小时,才来到般若家的小区门口,她下车后往家走去,却在快进家门的时候,遇到了顾兮兮和她的父母。 “般若,真巧啊,我们正好来找你呢!” 般若瞄了眼顾兮兮的父母,只见他们手里拎着两箱牛奶和一些土特产。她对两人打完招呼,忙请他们进门坐。 蒋吟秋和王长生出门招呼了他们,蒋吟秋笑道:“来就来呗,还带什么东西啊。” “一点心意,你家般若帮了我们大忙,不仅帮我赚了钱,还救了我们家老顾的命!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哪!”顾妈妈真心实意地说。 “是啊,我没想到般若这孩子,这么厉害!这次,多亏了她。我本想早点来拜访的,但是中秋节前,工地太忙了,一直时间。”顾爸爸解释道。 听他们这样说,蒋吟秋喜笑颜开地招呼着。 “顾妈,顾爸,一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。”般若说。 “哪能啊,我听说算命这种事本就该给回报,否则的话,会报应在你身上。”顾妈本就是般若的一号迷妹,见可能会报应在般若身上,她第一个不肯。“我们不能这么自私,自己钱赚到了灾祸也躲过了,却一分钱不给,还给你带来厄运。” “是啊,我们不是那种自私的人!”顾爸爸也附和。 顾妈妈笑笑:“我跟老顾商量了,我们家虽然经济条件一般,但是这是我们的心意,你一定要收下。”顾妈妈说着,从包里掏出一块金条,递给般若。“般若,你别嫌少啊,我们家老顾工地上的钱一直没要到,这不,经济上有些紧张,不然,咱们也能多表示一点。” 般若扫了眼那金条,这金条不是特别重的那种,按照如今黄金的价格来说,大概值三四万块钱。 “顾妈妈,如果你们急用钱,这金条就先拿回去吧,等手里宽裕了再说。”她没有直接拒绝,这一行的规矩是这样,算命化灾付报酬是应该的,再说了,有来有往才有交情。 “不!你不嫌少就行了,等老顾工地的钱下来了,我们家就不缺钱了。”顾妈笑道。 听顾妈这样说,顾兮兮脸上有一些担忧,仿佛是看出她的心思,般若瞥了眼顾爸爸,许久后,开口道:“放心吧!顾爸爸的钱很快就能要到了。” “什么?你说的是真的?”顾爸爸激动地问。他当然知道般若是神算,既然是般若开口的,应该是错不了。只是…… “我那工地已经断断续续做了一年多了,刚开始的半年还能按时拿钱,现在开发商手里没钱了,已经有半年没发钱了,上次本来算账说要发钱的,结果,到现在都没到账,不知是不是被项目经理扣住了。” “无碍。”般若掐指算过,这顾爸爸前半年是有点不顺畅,可一旦过了今年的中秋节,下半年运气会好很多,不止是财运旺,事业也会再上台阶。“大概中秋节后几天,你们工地上的钱就会下来,你放心,这个工地结束后,十月份你会再接触一个工地,那个工地可以接下来做,会让你赚个好钱!” 听了般若像预言一般的话,顾爸爸喜得都要跳起来了。“真的吗?我能顺利拿钱?而且十月还会再有个工地?” 般若点点头,“你的财运都在五十岁之前,过了五十,就赚不到大钱了。” 听了这话,顾爸爸连连点头。“我一定在五十之前,好好赚钱,将来给兮兮再买套房子做嫁妆!” “爸!我还小呢,你想哪去了?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顾兮兮脸色一红。 大家看了,都是乐呵呵一笑,蒋吟秋更是从心里觉得舒坦,般若能用自己的能力帮助到别人,她总觉得这是积德积福的好事。 蒋吟秋留他们吃饭,可他们执意要走,般若没强留,这一晚,她吃过晚饭后,便早早睡下了。 次日,星期天的早晨,般若起床后上网,找到了可以捐款的页面,本想捐点钱的,只可惜网速太慢,打钱打了好几次都没成功,现在的电脑实在是太卡了,卡到般若这般淡定的人都有种砸键盘的冲动。 赵明远正巧打电话来,咨询一些公司风水的小事情。 听说了她的想法,一拍大腿,说:“哎呀!大师,你想捐钱还不简单啊!直接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就是了!” “慈善基金?” “是啊,你可以成立个公司,然后建立一个慈善基金,这种基金只可以非公开的方式募集资金,但是这个也无碍,反正你自己打算捐钱,然后找一些人来运营这个基金会,然后帮助你认为需要帮助的人,这样的方式不是更直接吗?总比捐给那些个机构强!”赵明远说道。 般若前世都是捐给慈善机构的,不过,赵明远说的很有道理,前世她钱不多,捐给机构也没影响,但是现在她能拿出更多的钱,这样的话,自己直接管理做慈善,不是更好吗? “也好。”般若忽然想起那钱元吉来,这种事情让他来做应该能做得很妥当,不过,下意识,她还是觉得要晾晾他。 - 打完电话没多久,般若很意外地接到了田悦的电话。 “大师,您今天忙吗?我想请你帮个忙。”田悦从容磊和赵明远那里打听了般若的相关事情,她原也以为般若厉害,却没想到这样厉害,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,那只能说,这人当真是个神算! “何事?”般若言简意赅。 “是这样,我想请你帮我看看爱情运,也就是看看我现在的桃花运怎样。”田悦说。 般若沉默片刻。“我那天看你面相,你现在应该有男朋友。” “大师,你真是神了!我和现在的男友打算结婚,可我这心里总是有点不确定,想请你帮我看一下。”田悦说完,见般若依旧沉默,想到她还是个学生,应该不喜欢在周末时候被人打扰,便又说:“我们把地点定在你家边上的咖啡馆行吗?这样你来回也方便。” 般若思索片刻,答应下来。“好,到了打我电话。” 般若想着反正要去咖啡馆,便早早带着一本英语书,去那里点了杯咖啡和甜点,坐下看书。 半个小时后,田悦穿着一身香奈儿的套装,背着一个香奈儿的小包,蹬着一个七寸的高跟鞋走进来,她姿态优雅地坐在般若的对面。 田悦属于长得很漂亮的那种女人,身材火辣,前凸-后翘,这样的身材最适合穿紧身的小洋裙,可她偏偏钟爱一本正经的套装,原本是觉得这样穿,可以压一下身上的艳丽,谁知道=却反多了一种不协调的冲突美。要知道,套装是很显身姿的。 “大师,我就开门见山了,我想快点结婚生子,当然,前提是早点找到那对的人!”田悦说着,掏出手机,把一张合照递给般若看,“这是我的男朋友,我们相处了好几年,可我家里一直没同意,我自己也有点不确定,我想请你看看,这人是不是我命定的伴侣。” 般若没想到她这么恨嫁。“你这样一个有财有貌的白富美,并且年纪还小,到底急什么呢?” “大师你有所不知。”田悦叹了口气,“我从小父母离异,从未得到父母正常的关爱,因此,我骨子里一直有些缺乏安全感,我很想赶紧找个对的人定下来,生儿育女,过上正常的家庭生活。”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,般若不予置评。 “照片看不清楚,无法相面,你有他的八字吗?” “有!”田悦显然准备已久,她把写了男友八字的纸递给般若,这瞬间,般若忽然碰到了她的指尖,几乎是片刻,许多画面接二连三地涌入她的脑海中。 然而,越看这些画面,她眉头皱得越紧。 见她神色凝重,不像有好事发生,田悦很是紧张地问:“大师,你算到什么了?我这男友到底能嫁吗?” 第047章 见般若久久没有说话,田悦抿唇干笑一下,又说:“大师,你倒是说话啊,虽然我这人渴望家庭生活,有些恨嫁,但绝不是那种拎不清的女孩子,我想听你说实话,我这男朋友人到底怎么样?” 般若不知怎么该把自己看到的画面委婉的告诉她,总不能张嘴就说——我看到你男朋友跟另外一个女人在床上打滚吧? 般若双手交叉合十,她面色清冷,眼睛低垂,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,反而略微沉吟:“田小姐,你和你男朋友住在一起?” “这倒没有。”田悦说:“我平常工作比较忙,月子会所那边又有我专门的休息室,因此我一般住在那里,只有星期天会回家住,而我男友在郊区的研究所上班,我们一东一西,不住一起。” “那你们经常见面吗?” 田悦摇头说:“他工作比较忙,我也能理解,毕竟他家庭条件不太好,家里是农村的,他想跟我结婚的话,至少得准备一套婚房,我经常听他说自己在加班。” “他经常加班,你不怪他?” “当然不!我又不是那种小女人。”田悦说的理所当然,她淡淡地笑:“我不是缠人的个性,加上我自己每天都要加班,所以我觉得很正常。” 般若见她表情平和,显然不是个爱胡思乱想的女人,般若斟酌道:“你有没有想过,男人常说自己加班,也有另一种可能。” 听了这话,田悦适才表情一僵,反应过来,不怪她愚蠢,她向来也不是那种爱斤斤计较的性子,总觉得大家彼此坦诚,平时各忙各的,也是一种相处模式,像她这样的工作狂当然能理解工作忙时的状态了,怎么可能往那方面想?再者说,两人不常见面,他又是那样一个老实的人,当初她不正是看中他老实对自己好才跟他在一起的吗?又怎么会怀疑他? 田悦虽然努力保持特体的微笑,但那上扬的嘴角却有些僵硬。 她努力克制心里的怒气,“大师的意思是,他在骗我?” 般若又瞥了眼纸上的生辰八字,如实说:“我从他的生辰八字上可以看出来,此人出生贫寒,幼时丧父,跟随母亲一起长大,他成绩优秀,学业有成。但此人虽然外表老实可靠,其实表里不一,这人一生都爱惹烂桃花,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,他的桃花运一直不断,也就是说,他现在正脚踏两只船,如果不出意外,将来他也都会保持这样的状态,只看你能不能发现了。” 田悦越听越惊讶,她原本知道般若是神算,但没想到能把事情算得这么具体,要知道,她说的关于男友王泽楷的情况,分毫不差。“大师,你还能算到什么?” 般若继续说:“此男不仅桃花运多,并且一辈子靠女人的钱养活自己,除此外,这男人没有家庭责任感,但他对母亲却很孝顺。 “是,他是很孝顺他的母亲,我曾听他说过,婚后他母亲会搬过来与我们住。”说到这里,田悦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。 般若把什么都给说中了,准的连让她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。 “大师,你说他脚踏两只船?”田悦皱着眉头问。“不可能吧?他平时对我很好,为人体贴。” “田小姐。”般若没有回答,反而开口问:“你这男朋友在本市是不是有套房子?” “房子?” “我算出这房子应该在他学校附近,是一所较为高档的小区,他的烂桃花大多发生在那里。” 般若的话说得够直白了,田悦闻言,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,她死死咬牙道:“那是我的房子!这个不要脸的!” 说完,她付了钱,气冲冲地走了出去。 般若猜想她应该是去找她男朋友算账了,她没有多管别人闲事的习惯,想了想,还是决定留在咖啡馆,看会书把咖啡喝完再回去。 容磊的电话就在这时打了进来。 “大师,田悦还在吗?我打她电话她不接。” “她听完我的卦后,已经走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般若把算卦的结果大概说了一遍,容磊听完,愣了许久,才略显着急地开口:“大师,能不能麻烦你跟着她。” “你是怕她去找王泽楷算账时,会吃亏?” “不!田悦那个人,你有所不知……”容磊急道:“那男人的住处我大概知道,我现在就过去,大师你离得近,能不能请你跟过去看看。” 般若闻言,想着女孩子遇上男人确实很容易吃亏,她在心里叹了口气,还是答应下来。“好,只此一次。” “谢谢你!” 般若跟出门,见田悦打车离开,她叫了辆车跟在对方后面。 很快,车子停在周边一个高档小区里,般若跟在田悦身后上了楼,到了28楼,田悦拿出门钥匙,打开门,见客厅没有人,她径直就往卧室去。 般若隐约听见卧室里传来男女嬉笑的声音,她跟在田悦身后进了卧室,虽然她早已通过异能看到这男人出轨的画面,却没料到一进门就看到这么辣眼睛的画面——只见那男人和女人似乎在玩什么捆绑游戏,那男人把自己捆在床上,女人则穿着一件qing-qu内衣。 田悦见了这画面,脸色难看到了极点,她沉默了许久,忽然冷哼一声,说:“王泽楷,你真够行的!加班加到床上了!” 王泽楷没想到她会忽然来这里,当下慌了。“小悦,你怎么进来的?” “我怎么进来的?王泽楷,你住我的房子住久了,是不是忘了,这房主是我!我有我房子的钥匙!” “不是,我是说你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?” “我进我自己的房子还要跟你报备?你算哪根葱啊你!” 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王泽楷越说越急,他尴尬地赔笑,双脸憋红地朝那女人使了个眼色,“梦梦,快把我给放开!” 名叫梦梦的女人哆嗦着要去解开他的手,谁料田悦走过去,一巴掌抓住她的头发,把她往落地窗玻璃上狠狠一撞,怒道:“老娘的墙脚你也敢挖!你真是活腻了!” “啊!”名叫梦梦“咚”地一声,撞在了落地窗上,紧接着她重心不稳,头朝下栽在了地上。 这一撞,可不轻,般若隐约见到那女人的额头上已经红肿了。 “我叫你喜欢玩诱惑!我就让你诱惑个够!”说玩,田悦一把拽起梦梦,她瞥了眼这小三身上衣不蔽体的内衣,伸手,“嘶”地一声,三下就把那睡衣给撕成了碎片。 “不要打我!我是真的爱泽楷的!”梦梦捂着重点部位,哭道:“我不过就是没你有钱罢了,你别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!” “真爱?真爱就能做小三?嫌钱臭你怎么不去死了算了?还要活在世界上花钱买粮食吃!真是臭不要脸,你穷你还有理了!”田悦放开她,她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,又闭上眼深深喘了口气说:“老娘真是太久没打架了,整天坐办公室都把我屁股坐穿了!” 她走到王泽楷边上,俯视着王泽楷衣衫不整的模样。 田悦忽然叹了口气,她看向王泽楷的下shen,失望地摇摇头,“啧!王泽楷,没看出来啊,你的丁丁居然这么小?传说中的三d男?” “悦悦,你说什么呢?别开玩笑了!”见田悦依旧眯着眼睛笑着,王泽楷心里还抱一丝希望,“悦悦你别生气,我只是个男人,我也有生理需求,你看看你,天天只想着工作,说什么要坐稳了总经理的位置,天天泡在你的月子会所里。咱们很少见面,我偶尔也有忍不住的时候啊,但是,我保证我心里是有的,你就原谅我这一次!” 田悦从前最喜欢王泽楷老实的样子,总觉得他是农村来的,虽然条件差点,但个人条件很优秀,人看起来矜持而有风骨,跟圈子里那些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可不一样,没想到,他现在这副对自己乞怜的模样,居然是这样让人倒胃口。 “想要我原谅你?” 王泽楷连连点头,“悦悦,咱们先别说那些了,你先把我给放了好吗?” 田悦有些疑惑,她不解地看向王泽楷,带着虚心请教的样子。 “王泽楷,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原谅你这个出轨的渣男?再者说了,丁丁三等残废,还能用吗?真搞不懂,就你这样的硬件条件居然还能泡到女人?” “悦悦,你真的,别开玩笑了好吗?”王泽楷听了这话,脸都要紫了。“你要是担心这个,其实你不用担心,我肯定能满足你的。” “满足?满足个屁啊!”田悦说完,脱下高跟鞋,对着王泽楷的脸一顿锉,“你个小白脸,三等残废,送我我都不要!我叫你住我的房子,还敢给我戴绿帽子!” 等她打够了,王泽楷身上已经遍体鳞伤了。 这时,门又响了一下,容磊和赵明远冲进来,两人见了这场面,当下愣了一下。 赵明远摇摇头,唉声叹气:“哎!千防万防,没想到田悦还是爆发了!这小太妹的样子,我都快十年没见过了!” “是啊,千算万算,她还是把人给揍了,可别揍出人命来啊!”容磊说。 般若安抚道:“放心吧!我看过田悦的面相,她命中没有牢狱之灾,想来是揍不死的!” 赵明远:“……” 容磊:“……” 王泽楷已经满嘴出血了,田悦却还要揍,赵明远和容磊赶紧把人给拉开。 “田悦!不要再打了!对付这种男人,手段多的是,打根本不解气!” “哦?”田悦终于回过头,眯着眼问:“你说,还有什么办法?” “看我的!”赵明远拿出手机,对着王泽楷和梦梦一阵狂拍,还给王泽楷的重点部位来了个特写。 “不要拍我!我告诉你,你凭什么拍我啊!你谁你!你给我住手!不要拍了!”王泽楷吓得脸都白了,顾不上身体上的疼,他不停去踹赵明远,想把那手机给踹掉了。 明白赵明远的意图,田悦心里的火气终于小了一些。 赵明远快速地编辑了一个帖子,发到某个知名论坛上,还专门把图片放了上去,并发了个煽动性极强的标题《男人出轨被女友当场捉j在床》。 “好了,这男人不是某个研究所的吗?这样的单位很注重名声,我看他这么一闹,以后要怎么混!” 田悦还是觉得不解气,想了想,她掏出电话,拨打了110。 “喂,我要报警……” “悦悦,你就别闹了!”王泽楷又气又急,他扭动着身体想把那捆住自己的绳子给解开。“悦悦,你不会真的报警吧?我们俩之间的事情闹大了不好,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,我就犯了这一次错,你就原谅我一次,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。” 田悦冷笑:“去派出所跟民警们保证吧!” 警察很快就来,“是你报的警?” “是我。” “什么事?” “是这样的。”田悦指着那床上的王泽楷,冷笑:“这人我不认识,他跟这个女人闯入我们家,请你把他们带走。” 民警们一看这场面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。“一般家庭纠纷我们建议你们自己解决。” “不,警察同志,我不认识他!这是我的房子,写的是我的名字,这男人是我前男友,我们已经分手了,现在他闯进我的家里,很可能是想入室盗窃!” 民警为她的瞎掰能力感到脸红。 “这位小姐,你当我们民警好糊弄啊?这卫生间里都是男士洗漱用品,你还说他不是住在这!”民警们办案很仔细,“再说了,门口还有他的鞋呢,你见过私闯民宅盗窃的人还要换鞋的?” 最终,民警说:“行了!你们自己的问题自己好好解决,小姑娘,你下次找男人之前记得擦亮眼睛!”又对王泽楷真心劝告:“小伙子,下次别玩这么大,想出轨最起码花点钱开个房啥的,住人家小姑娘家里还把女人带回家,你这样的男人我也是第一次见过!” 说完,离开了田悦家里。 王泽楷被这一闹,顿觉丢人丢到姥姥家了,他愤恨地看向田悦,说:“我不过是做错一点事情,你居然恶毒到要报警!你这人真是太狠了!” “我狠?你还没见过更狠的呢!”田悦说着,松开他手上的丝袜,而后推着他,一脚把裸-体的他踹到门外,紧接着,又把一直拿毛巾挡住上半身的梦梦,也一同推出了大门。一气呵成做完这些事,她笑着建议:“你应该知道这小区里到处都是监控,看到摄像头的时候,记得保持微笑!” “田悦!你给我回来!”王泽楷刚伸手去指着她,就发现自己下半身一凉,连忙又把手缩回来,他在这住了很长时间,当然知道这走廊里就有监控,他急得直跺脚,再看到梦梦也缩着身子躲在边上,他绝望地拉着梦梦走楼梯口下了楼。 般若看完这一切,终于明白了容磊欲言又止的话,原来,他不是怕田悦受欺负,而是怕这王泽楷有生命危险。 田悦收拾了渣男,虽然出了气,心里也爽了,但般若还是敏感地察觉到她的眼眶微微发红。 般若仔细相看了她的面相,说:“这只是你的烂桃花,我从你面相上可以看出来,你明年一年后会有一次桃花运,而那人正是你命定的伴侣。” “一年?真的吗?”田悦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。 “是,你所期待的家庭生活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实现,我算出你命中有两子一女,孩子将来都是人中龙凤,很有成就,你和你老公也会一路相互扶持,白头偕老,正是你想要的生活。” 听乐般若的话,田悦不觉流下眼泪,她扯着嘴角笑笑,“其实我本来是有点难过的,毕竟,我就算再坚强,也毕竟付出过真心,我见他没地方住,就让他住我的房子,见他事业刚起步,就给他空间让他加班拼事业,见他母亲没钱看病,还给他钱让他寄回家里,我对他不错,没想到他会这样。不过,听了你说的话,我现在一点都不难过,想到你说我一年后就会遇到命定之人,我忽然觉得王泽楷只不过是我感情路上的一个路障,扫清了就没事了。” “你明白就行。”般若今天出来,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,她看了眼手表,正准备告辞,却听田悦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,不知那头说了什么,只见田悦的神色越来越凝重。 “你先安抚局面,我马上过去!” 说玩,她看向般若,眼神焦急。“大师,月子会所出事了!” 他们赶到月子会所的时候,那里已经乱成一片。 一进会所的门,般若便感觉到一股巨大的煞气袭来,她仰头看去,只见大厦的内部围绕着一团常人看不见的黑气。 家属的哭闹声不停传入耳中,护士长见了田悦,连忙走过来,说: “田总,那男孩子是13楼产妇的大儿子,他从昨晚上开始说自己见到了鬼,还一直说有恶鬼纠缠自己,这不,今天早上到现在,他的行为一直怪怪的,不仅去垃圾桶里翻垃圾吃,还到库房里找汽油喝,刚才更是吓死人,他居然跑到会所楼顶想要跳楼自杀。” “他现在怎样了?”田悦急道。 “他从楼顶跳了下去,但万幸的是,他落到了楼下的阳台顶上,并没有摔死,只是嘴里一直吐血,刚才报警后,他已经被救下了,现在正在医院抢救。” 田悦回过头,拽着般若的衣服说:“大师,你不是说这大厦的煞气已经解决了吗?怎么还会出问题?” 般若面色沉沉,她在四周看了下,风水上没有任何问题,在她的化解下,这大楼的风水明显已经好转了,按理说是不可能再出现伤害男童的事情,也不该有这么重的煞气。 般若想了许久,破了她风水阵,还能让这里情况变得更糟糕,这只有一种可能,那就是有人布阵来对付“漂亮妈妈”月子会所,使得这里的煞气重,再引恶鬼来作乱,伤害客人的性命。 如此一来,这明摆着是人为了。 能这样做的法师肯定是具有相当的法力,并且是很没有底线的,般若忽然想到那想要修炼至阴魂魄的法师。 她跟随田悦一起来到那男孩抢救的地方,一个小时后,医生出来说:“田总,孩子已经脱离危险,他只是腿伤了,并无生命危险。” 田悦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,家属在边上闹不停,护士长把他们给拦下,田悦和般若一起进了病房。 “大师,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找来了。” 般若没做声,她面色一整,走进病房,只见那男孩只有十岁左右,虽然面色苍白,但看起来十分可爱。他此时正躺在床上,眉头紧皱,看起来睡得很不安稳。 般若看到他周身散发出很浓的阴气,这种阴气让空气中带着一种特殊的咸味,只有有法力的人才能发现,一般人闻不出来,这种阴气不同于一般的煞气,明显是被恶鬼缠身的征兆。 许是察觉到她的靠近,恶鬼敏感地感觉到了威胁,他忽然发出尖细的笑声。 田悦吓了一跳,这孩子才十岁,怎么可能有成年男人的声音?而且这声音这么瘆人,就像是从前宫里的太监一样。 “大师,那孩子不会是鬼上身了吧?” 般若没有回答,她挑起桃木剑,拿起画好的符咒,一剑刺了上去。 那恶鬼显然早已料到,他忽然冷笑一声,虽然躲在小孩的躯体里,并且那孩子的腿还不好使,可他却忽然从床上跳了下来,躲开了这一剑。 “你想整我?想弄得我魂飞魄散?你想的倒美!” 般若面容冷冽,眼神凛凛,沉声道:“你早已不在人世,为何再回人世作恶?我不知你受何人驱使,达成何种契约,总之你今天遇到我!我绝不会饶了你!” 恶鬼闻言,阴阳怪气地冷笑,那声音里还有几分不以为然。“你想挡我的路?我连你一起弄死得了!” “想弄死我?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!”般若说完,又挑起一张符,谁知那恶鬼却忽然从身上掏出一个打火机。 他得意地怪笑:“既然你要我死,那我就把这男孩烧死,陪我一起回地府。” 第048章 这恶鬼不好对付,并且还有作恶之心,般若见那男童的阳气越来越弱,在恶鬼阴气的镇压下,几乎已经看不到多少人气,她心知不妙,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,这小孩的灵魂很容易被恶鬼吞噬,到时候他会被恶鬼控制,到处作恶,就算般若最终把恶鬼打跑,把他给救回来,只怕他也会心智不全,精神涣散,最终会沦为不明世事的智障儿童,因此,必须尽快把恶鬼给除去。 这当下,男孩的母亲听说男孩要*,急得扑过来,想要去男孩边上。 她刚生产后不久,身体还很虚弱。 般若拦住她,却听那恶鬼忽然化作男孩的声音,稚嫩地说:“妈妈,你过来,小智很害怕。” 这一喊,只见那产妇忽然安静下来,她像是没了主见被恶鬼控制了一般,表情混乱,眼神迷离地往前走,嘴里还念叨着:“小智,小智别害怕,妈妈陪着你。” 小智对那产妇招招手,蛊惑人心地笑道:“妈妈,快过来,过来陪小智玩。” 那产妇挣脱开般若,笑着往小智那里走去。 般若见了顿觉不妙,没有哪个母亲能拒绝自己孩子的要求,加上这母亲刚生产完,体力虚阳气弱,很容易就被恶鬼控制了心神,这样的人一旦听从恶鬼的指挥,后果不堪设想。 男孩的家人都围过来,要上前把孩子抱回来,般若让田悦拦下他们,强行把他们关到门外去。 她掏出八卦镜,以灵力开启八卦镜,使得这八卦镜八个边都出来一道白色的光,那光像是屏障一样,形成一个八卦形的罩子,般若把镜子对准恶鬼,那恶鬼顿时像被钉住一样,被围在八卦中间。 恶鬼使劲挣脱,却无济于事,他气急败坏地拉长了声音说:“我倒是小瞧你了,没想到你还有点法力!” 般若冷笑,她懒得跟一个恶鬼说话。 般若以灵力把八卦镜定在半空中,使得那恶鬼寸步不动,而后她以桃木剑挑着灵符,一剑刺向恶鬼。 不料,这当下,那恶鬼见自己被束缚住,无法动弹,情急之下,竟忽然化作男孩的声音,奶声奶气地说:“妈妈,她要害我!小智害怕!” 那产妇闻言,忽然表情扭曲,仿佛般若是那恶人要害她的孩子一般,她张开牙齿,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响,一下子扑向般若,作势就要去咬她。 般若对她没有防备,当下就被那产妇扑倒在地。 般若眉头紧皱,她掏出红绳,以灵力驱使,把它作为法器,她把红绳绕着那产妇绑了几圈,把产妇控制住,再用灵符贴在那绳子上,如此一来,绳子虽然没有系任何死结,却像是钢铁般牢固,怎么都挣脱不开。 只是,般若这一倒,灵力一弱,无法控制八卦镜,八卦镜顿时没了光芒,化作普通镜子,掉落在地方。 恶鬼见了,得意地大笑,他不屑地说:“就凭你也想消灭我?告诉你,没那么容易!请鬼容易送鬼难!我绝不会那么轻易地回去!”他的样子说不出的可怖。 昏暗的灯光下,小男孩面部扭曲,表情怪异,田悦见状,只觉得后脊一凉,似乎这四面八方都有阴气,一股脑向她涌来。 田悦心里怕得慌,她虽然心理素质很强大,但平时很不爱看鬼片,对这些东西本能地怕,此时见了真正的恶鬼,这身体不自觉开始发抖。 “般若,我们该怎么办?它……那东西,它会不会赖在这里不走?”田悦磕磕绊绊地说,此时,什么出轨什么被戴绿帽子,忽然间都变成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,她连鬼都见过了,以后还有什么可怕的。 恶鬼见产妇被控制住,十分不悦,他发出一声怪笑,忽而说:“你们用法术把我请来,又想把我送回去,没这么简单!” 说完,他对着病房卫生间里的镜子照了一下,忽然满意地说:“这小孩皮娇肉嫩,吃起来不知味道如何。” 般若彻底被激怒了,前世她没有拜师之前也很怕鬼,更觉得鬼能力比人高,人不可能斗得过他们,而后入了行,她有了法术,几次跟恶鬼对阵下来,对鬼的观感越来越差,因此,心里便把恶鬼当成蚊子一般,必然要把它打死不再让它喝血吃肉,否则它定要再次作恶,如今这恶鬼不正是最好的证明? 还想害人?般若怎么可能答应! 然而那恶鬼陡然狂躁起来,它忽然张开血盆大嘴,打算对着男孩的身体咬下去。 “找死!” 般若说完,打开八卦镜,以所有的灵力控制镜子,用镜子将恶鬼困住。 恶鬼使劲挣脱,发出骇人的鬼叫声。 般若再掏出所有的灵符,以桃木剑挑着,一张张刺向恶鬼,一张、两张、三张…… 结果,足足用了二十张灵符,然而那恶鬼虽然阴气变弱,却没有受到根本影响,仿佛那灵符就跟纸一样,没有丝毫的灵力。 因为有鬼的关系,屋里阴风阵阵,温度很低,可般若却满头大汗,她抹了抹头上的汗,继续把灵符贴在恶鬼身上。 二十一、二十二、二十三……一直贴到三十张,那小男孩忽然像是有了点反应,他开始口吐白沫,身体抽筋发抖。 般若深知,这是恶鬼受到她灵符的压制导致的,而恶鬼也没再现行,可见灵符对恶鬼起了作用。 然而,这时,般若朝装灵符的袋子一看,仿佛晴天霹雳,灵符居然用完了。 般若别无他法,眼看那恶鬼又要挣脱八卦阵的禁锢。情急之下,她只得挪出手,用灵力灌入男孩的体内,那男孩有了灵力的加持,对身体的自我保护似乎强了一些,他开始有了意识,而一旦他的意识不受恶鬼控制,这恶鬼就不能继续留在他体内了。 恶鬼感觉到男孩身体的拒绝,他发出一声惨叫。 这当下,般若拿起红绳,绑住男孩,这红绳既然是法器,遇见恶鬼自然开始起作用,那恶鬼被这一勒,只觉得魂魄似乎都要被勒散了,他发出一丝不甘地惨叫。 般若趁胜追击,她掏出自己的铃铛,对着恶鬼,猛地一击,这一击,恶鬼只觉得自己似被困在了虚无的世界里,再也无法动弹。 不多久后,这恶鬼终于离开了男孩的身体,它的形神在空中飘了几圈,这时的它法力最弱,般若没有放过她,她用八卦镜的凸面一照,这带着正气的光十分耀眼,只被这一照,这恶鬼忽然惨叫一声,然而,它再也没有能力反抗,顿时就灰飞烟灭,无影无踪了。 见到这一幕,田悦战战兢兢地走上前,小声问:“大师,鬼被打跑了吗?” 般若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和心神,她虚弱地靠着墙坐下,听了田悦的话,她点头说:“已经走了,这一次,你这里绝对不会再出任何问题。” “可是,我这里怎么会有恶鬼呢?我平时也没做什么坏事啊。”田悦很是不解。 “想必是你们医院或者会所的哪个竞争对手,他跟你们素有仇怨,早先他先是在图纸上动了手脚,使得这大楼的风水不好,谁知你们开业后,生意竟然还可以,他看不下去,便请了一位法师,用邪术在你们会所里布了阵法,这阵法使得医院的阴气很足,这样的地方最容易吸引鬼怪,但是一般的鬼对医院没有伤害,只有这种恶鬼,才会伤人性命,这样的恶鬼是那法师专门从地府请回来的。”般若声音有些弱,田悦靠得很近才能听清楚。 “去地府请?”田悦忽然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,说好的没有鬼怪的呢?说好的地府什么的都是虚构的呢?她虽然害怕,却忍不住问:“怎么请?” 般若闭上眼睛,盘腿而坐,她开始调息,让自己的灵力恢复一下。 等觉得自己体力好了一些,她忽然睁开眼睛,冷声说: “自然是要人去地府中请了。” “人?”田悦震惊得无以复加,“人怎么能去地府?又怎么能请鬼?” “这在你看来觉得不可思议,但确实是能够做到的,只是做这种事非常缺德,一般人不屑于做这种阴损之事。只因法师在请鬼的时候,需要准备许多材料,这些材料很难得来,甚至需要去坟地里挖掘坟墓里的土回来,而后那法师在修炼的时候,还需要把自己放进棺材里,当法师的法术奏效后,法师便魂魄出窍,那魂魄在小鬼的引领下去了地府,与地府的鬼魂达成契约,那么,那地府里的鬼便跟着法师来人间一趟,为法师做他要做的事情,只是这样一来,这法师需要以灵力渡恶鬼,因而需要躺在棺材里,睡上整整七天!”般若说道。 听了这话,田悦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。“请恶鬼就算了,还要睡在棺材里睡七天?”她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,只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 般若站起来,她看向躺在地上的产妇和那幼童,对田悦说道:“下面的事情由你来善后吧!切记要安抚好这些家属,不可以权欺压,否则只会为你带来更多灾难。” 田悦见了恶鬼之后,只觉得举头三尺有神明,哪里还敢说别的?再说她本就不是那种恶人。 “你放心,这是肯定的!就算是为了会所的名声,我也会安抚好这些人。” 般若点头道:“我观你的面相,你度过这一劫后,之后的事业会走得很顺当。” 听了这话,田悦舒坦很多。“大师,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,以后我一定多做善事。” 这当下,男童悠然转醒,他看了看周围,有些害怕地喊:“爸爸妈妈,你们在哪?” 那产妇也醒了,只是记不得之前发生了什么,母子俩虽然对之前的事情毫无记忆,却都不知道怎的,忽然伤心起来,两人抱着大哭,家属也含泪走进来,把产妇和男童扶到床上去。 般若看了眼病房里还算温馨的一幕,没有出声,转身离开了医院。 没多久,般若的手机上收到了到账通知,原来,是田悦打来的酬金,她给了五十万,算是看大厦风水和化解烂桃花的报酬。 般若看了眼,就退出了短信页面,她给霍遇白打了个电话,把会所的事情告诉了他: “我怀疑这法师就是之前伤害霍小北的那个,据我推测,他的人在东南方,现在很可能睡在一个棺材里,并且,他有可能与某个商人合作,双方互取所需,而那位商人很可能从事医疗行业,是妇产医院或是漂亮妈妈会所的死对头,根据这个方向查下去的话,我觉得应该能找到那个人。” 霍遇白听了她的话,沉声说:“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。” “嗯。” 听出般若的声音有些虚弱,片刻后,霍遇白又道:“霍小北昨夜打游戏打到凌晨,今天睡到现在还未起床。” 般若眉头一蹙,有些纳闷,她对霍小北的事情丝毫不敢兴起,霍遇白这话是什么意思。 “所以?” “所以,你也该像他一样,好好休息。”霍遇白薄唇轻启,说:“不要轻待了自己。” “我自己的事情,我心里清楚。”般若心里对他有防备,听他的任何话都觉得他是别有深意的。 “自然,你是神算,有什么是你不清楚的?”霍遇白眯着狭长的深眸,语气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。 般若眉头紧皱,又是这句话,这似乎是霍遇白第二次说类似的话了。她是神算,所以她会知晓一切,霍遇白说这话是在暗指什么?不知为何,般若总觉得霍遇白这人心思很深,洞察力也强,似乎,很少有事情能瞒过他,难不成,他是她命定伴侣的事情,已经被他知道了? 不,不可能这么巧,霍遇白就算再厉害,也不至于能弄明白这件事。 然而,不管怎样,都需要防着他一点,般若下定决心,以后要更加用心地防他,好让他们再也没有任何发生纠葛的可能。 如此最好。 - 这个周末过得实在是太过忙碌,周六那天赌石,周日一天都被田悦给霸占了,般若甚至觉得周末比上班还要累。许是因为跟恶鬼纠缠,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和灵气,此时的她身体和精神都极其疲惫。回到家中,般若提不起任何精神,倒床便睡,一直到蒋吟秋进来喊她,说是上学的时间到了。 般若这才发觉,太阳已经西斜了,她睡得迷迷糊糊,觉得有点分不清身在何处,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不真实,她甚至在想,这样沉沉的一觉醒来后,会不会发现,她重生这事只是一场梦,她的家人其实早已死亡,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太渴望亲情想象出来的。 “般若,睡傻了?赶紧起来坐公交车上学去,否则要迟到的。”蒋吟秋催促。 般若应了一声,强迫自己不要乱想,她穿好衣服洗漱好,拿着蒋吟秋准备好的书包,打算坐着公交车往学校去。 她家门口的公交车直达一中门口,只是这个点,上学放学的人很多,公车上经常没有座位。 她打了个哈欠刷卡上了公交,今天的公交车上人意外的少,一眼看去,只有二十几个人,只是有几个座位上被放了东西,还有让狗占了的,她懒得跟人理论,便站在靠门的位置上。 下一站,两个学生模样的女孩也站在她的边上,般若百无聊赖,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不知在想什么,这时,一个穿着灰色外套,戴着太阳帽的中年男人上了公交。 这一瞬间,般若忽然打了个寒颤,她下意识看向那寒意的来源,这一看便与灰衣男子对视了一眼。那男子很快移开眼睛,拉着扶手站在了一旁。 般若习惯性蹙眉,她又看了眼灰衣男子,觉得有些不对劲,这男人明明只是个普通人,可身上寒意逼人,还有一股子煞气,只是这种煞气跟遇到灾难时的煞气不同,这煞气似乎是这男人自身携带的,与他是一体的。 怎么回事?难不成这男人做过什么恶事?或者说,这男人修炼了什么邪术,导致自带煞气? 般若想仔细看他到底长什么样,然而他戴的鸭舌帽挡住了他的半张脸,让般若看不清他的样子。 这时,公交车又到站了,车子停下后,两个女生谈论着韩国某个偶像明星,笑嘻嘻地走下了车。 灰衣男子似乎也在这站下,他挤过人群,穿过般若边上,正要下去,谁知这时,公交车陡然走了几步,又忽然停下,车内的人没有防备,都东倒西歪地晃了一下,这瞬间,那男人倒向般若,两人肩膀相撞,很快,男人又眉头紧皱,站直了身体。 站稳后,灰衣男子跟着那两个女孩下了车。 般若愣了许久,刚才相撞的瞬间,她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是什么?仿佛是一个雨夜,这个男人开着出租车,而后一个女孩上了车,车子在雨中飞奔,不久后车子停在乡村的公路边上,然后不知这男人做了什么,那女孩忽然消失了。 因为刚才被撞的原因,有几个画面她没看清楚,只是觉得那女孩忽然就消失了,而后这男人继续开着车回到自己的公寓,还从车上拎着一个行李箱下了车。 对!行李箱!一个出租车司机一天到晚开着车,每天那么多客人,顾客们人来人往,肯定很多人要把东西放在后备箱的,他居然每天还要携带者行李箱,既占空间又妨碍客人使用,并且还自带重量,很不划算,那么,为什么他还要一直装一个行李箱在后备箱? 再说,他拎着那行李箱下车的时候,是双手拎着的,一个中年男人,完全可以一手拎个箱子,他却用双手很吃力地拎,那样子,似乎是箱子里装了很沉的东西,就像是…… 人!那种大的行李箱完全可以装下一个体型娇小的高中女孩。 难不成他把那女孩装在了行李箱里? 般若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,她觉得后背一阵发冷,说起来,她虽然不怕鬼神,但对一些心理变态的杀人犯却下意识觉得害怕,这种人可比鬼难对付多了,鬼的恶是直来直去的,而人的恶却是你永远都想不到的。 般若拍着公交车后门,忽然大叫一声:“司机师傅,麻烦你停下车!我要下车!” 司机师傅回道:“小姑娘,还没到站,不能下车!” 情急下,般若说道:“师父,我手机被人偷了,那人在前一站下车了。” 听了这话,司机师傅赶紧打开门。“都被偷这么久了,哪里还能找到哦?” 般若下了车,急急往回跑,如果那出租车司机真是个杀人犯的话,刚才他是跟随两个女孩下的车,那两个女孩是附近的学生,一旦轻信他的话,后果不堪设想。 般若跑了一阵,终于跑到了站台,她环顾四周,只见那两个女孩正在那里等红绿灯,两人嬉笑着看手机,丝毫没意识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。 那男人压低了帽子,悄无声息地跟在她们身后。 般若见状,也跟着她们一起往前走。 那两个女孩走进了一家料理店,男人跟了进去,坐在靠门的位置,般若没有进去,她站在店门口不远处的报亭旁,看着那店门的方向。 这时,报亭里的本地新闻正播放着消息:“前天,一位父亲在网络上求助,说是自己正在读书的女儿,本该在周末回家,却忽然不见踪影,怎么都找不到人,这位父亲询问过老师、同学和女儿的朋友,但所有人都说没见过这个女孩,他意识到不对劲,赶紧报警,警察搜寻无果,他便在网上公布了女儿的照片,号召广大网友,如果见到他的女儿,一定要打他的电话,下面我们来看相关报道。” 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出现在画面中,那女孩似乎跟般若差不多大,一头乌黑的长发,皮肤白皙,身材娇小,看起来文静漂亮。 重要的是,这女孩正是般若用天眼看到的那个…… 般若一惊,自己的猜想被证实了。她赶紧掏出手机,拨打了警察的电话,那头,警察接到消息,不敢耽误,第一时间赶了过来。 二十分钟后,那警察来到了报亭边上。 “小姑娘,是你报的警?人呢?”一位姓方的警官问。 般若指指料理店的方向。“就是他,那天我看到他开出租车带过那个女孩!” 警察听了这话,第一时间进了店里,几人合伙,几下就把那男人按倒在地。 那男人愣住了,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暴露,他原以为自己做的天-衣无缝,不可能被任何人发现,不出意外的话,等他集齐女孩后,到时候就算他杀了几个,这些愚蠢的警察也不可能发现他的踪影,久而久之,这些案子都会成为悬案,到时候只要他离开这个城市,谁还能抓得住他? 可是,他没想到,他刚绑架了一个女孩,就被逮住了。 男人想不明白,他到底错在哪里,是什么让他暴露了自己。 他被抓后,店里的两个女孩指着那男人议论道:“这人该不会是小偷吧?” “我觉得像,很多小偷都长这样。” “还好,我们没有东西被偷。” 她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躲过了怎样的危险。 般若看了她们一眼,心里不由笑了笑,这两位女孩身陷危险却不自知,不知不觉躲过灾难也不自知,只能说,她们的命很好。 她看了眼手表,马上就到了晚自习的时间了,暗叫了一声糟糕,般若拦了辆出租车,往学校赶去。 第049章 般若到了学校,晚自习已经开始了,傅鑫在看班,见她迟到,他深知这学生跟一般学生不同,也没说她,便让她进了教室。 自从般若给傅鑫算命后,傅鑫跟女友复合,两人如今感情很好,在女友家里的帮助下,家人也成功做了手术,不出意外的话,再活个十几年问题不大,对他来说,家人的这十几年的命像是捡来一样,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。他跟女友打算年底结婚,女友家里人很明白道理,对他家里也没太大要求,态度十分宽和,如今生活中的一切都比他想象的好,想到开学那会,他以为家人的病没治了,和女友也掰了,生活一团糟,如今的一切他是想都不敢想的。说到底,这一切还得感谢般若。 “般若,上次你的语文成绩考了班级第一,这语文课代表的职务就由你来当吧!”傅鑫忽然在班上宣布。 般若怕麻烦,下意识拒绝,谁知傅鑫坚持道:“好了,般若,就你来当!下节课把大册抱来做。” 说完,下课铃响了,傅鑫转身离开了。 般若眉头紧锁,久久没能舒展开来。 顾兮兮走过来问:“般若,你不是不想当课代表吗?怎么没跟负心汉说?” 般若确实不想当,可是傅鑫一直坚持,她总不能拂了老师的面子,她如今才17岁,做出太出格的事情,与她现在的年龄不符。 怎么办?课代表无法拒绝,可是她是个懒散且怕累的人,不想没事往办公室跑,也不想抱着那么重的练习册跑上跑下。 忽然,她的余光瞄到霍小北,一个想法跃入她的脑海里,般若眼神一亮,望向霍小北的眼睛开始带着一丝坦荡的算计。 霍小北被她看得后背一凉,总觉得自己像是被猎物给给盯上了。 他咽了口唾沫说:“大……大师,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吗?这会让我觉得自己就是砧板上的肉,被苍蝇盯着左右也跑不掉。” 般若忽然挑起唇角,笑了,她看着霍小北说:“霍小北,我救过你的命。” “是……吗?”霍小北故意装傻。 “我记得之前你说过要随我差使!” 霍小北往后退了几步。“你想干嘛?”他捂着胸口,防备道:“触犯底线的事情我可不干的!” “放心,那可轮不到你。”般若毫不留情面。她看向办公室的方向,说:“去把语文练习册抱来!” 霍小北哪里肯当个跑腿的,当下拒绝:“我堂堂霍家小少爷,给你做小弟?你想得美!” “是吗?”般若也不强求,她从口袋里掏出画符的纸,一边画一边说:“就给你画个专属的符咒!” “这么好,要给我画符?”在霍小北心里,符咒都是起好的作用的,一般来说,画符要么是镇宅,要么压鬼,要么保平安。 “是啊,给你画一个符咒,使你变成一个三好青年。” “得了,别蒙了我,这符咒又不是万能的,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作用!” 般若见他不信,也不强行去说服他,她说:“要知道对于那些不认真学习的小孩,我们有时可以透过符咒的使其心神沉静,专心念书,给他施了这符咒后,这种学生一般就不会爱玩电脑爱打游戏,反而会专心致志地学习。”般若平静地说。 霍小北觉得她话里有话,他防备地问:“你怎么知道我爱打电脑游戏?”顿了顿,问:“难不成是二叔对你说的?” 然而,般若并不回答,她画好符咒后,以灵力加持,念起咒语,使得这符咒真的具有对应的效力,而后她用食指和中指捏起,没等霍小北反应,就贴在了霍小北的后背。 这个符咒下去,霍小北像是变了个人一般,忽然收起嬉皮笑脸,他一改往日的纨绔模样,转而十分友好谦逊地对般若说:“般若同学,请问你有什么要我去做的吗?” 般若以下巴努了努语文办公室。“帮我把语文大册抱来!” “您还有别的吩咐吗?” “没有,抱完大册后,把大册发下去,再把日记本收上来!”般若想着语文课代表该做的工作吩咐他。 “好,般若同学,我马上去做。”霍小北剪了头发后,气质虽然有了变化,然而他这人内壳里完全不像是霍家人,有时候,般若见了他,会情不自禁怀疑他是不是霍家嫡系孙子,不然,为什么他和霍遇白差距这么大,他一点都没有世家子弟的样子。可如今,被上了符咒的霍小北收起了往日的嚣张,变得内敛且温和有礼,乍看之下,倒有点翩翩少年的模样。 霍小北果然如般若期待的那样,完成了工作。 他回到座位上,谦虚地问:“般若同学,你对我做的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?” “没有,继续保持。”般若说。 “好。”霍小北说完,回到自己位置上,这一次他没有戴上耳机听音乐,反而拿出数学练习题,专心致志地做了起来。 班上同学们大多出去上厕所了,屋里人很少,然而薄荷和顾兮兮是知道般若能力的,此时见了这一幕,都围过来问:“般若,符咒还能这样啊?” “当然!符咒的妙用很多,只是一般时候,我不愿意这样做而已。” 想到此时的霍小北完全没有平时的模样,倒像是变了一个人,顾兮兮感叹道:“般若,你太牛了!居然把一个中二青年变成了世家公子。” “是啊,看霍小北这样我有些不习惯,不过这样的霍小北倒更像是霍家人。”薄荷也附和。 这当下,霍小北后面的同学回到座位上,他疑惑地看了眼霍小北的背后,一把撕下那符咒说:“霍小北,是谁对你恶作剧了?还贴了个黄符在你背后,这人真够缺德的,难道不知道黄符晦气吗?” 霍小北愣了一下,他内心一个激灵,像是瞬间从那状态挣脱出来,变得有了自我。 他惊吓道:“这!这是什么东西?”霍小北说完,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,他看向般若,只见对方表情坦然,还对他眯着眼,微笑点头。 想到之前般若说的话,霍小北惊讶地说不出话来,这人太腹黑了吧!现在这种坦荡的样子,倒好像做坏事的人不是她一样! 顾兮兮双手合十对霍小北说:“节哀!” 薄荷摇摇头,感叹道:“被般若大师看上,是你运气好!” 半晌,霍小北才回过神,忽然问:“般若,你真的能控制一个人,让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?” 般若点点头。“理论上来说是这样。” “太好了!”霍小北激动地两眼放光,他抓住般若说:“那你能不能教我,等我学会了我去控制别人!” “你心思不纯,不适合学法术。”般若实事求是,她掏出一本练习册开始做作业。 “大师,求求你教教我吧!”霍小北苦苦哀求。 “教你?我有什么好处?”般若依旧拿着劲儿。 “好处?”霍小北想了片刻,知道现在的般若最需要什么,因此,他笑道:“这事简单,你教我符咒,从此以后,我做你的助理,帮你抱作业!” 般若忽然抬起眼帘,似乎终于来了兴趣,她瞥了眼霍小北问:“这话当真?” “当真!真的不能再真了!”霍小北拍着胸脯说。 般若想了片刻,终于拍松口:“可以,试用期三个月,三个月以后转正。” “这还有试用期?” “当然,如果用的不合手,我立刻把你给换掉!”般若说的十分坚决。 - 被这一闹,霍小北彻底成了般若的助理,班上的同学都知道这一点,经常取笑霍小北,霍小北平常受不得这种玩笑话,可现在却反而觉得光荣,似乎能成为般若的徒弟,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。 他经常师父长师父短地叫着,同班有个叫毛子轩的同学,平时嘴就欠,听了霍小北的称呼,他当下取笑道:“般若,怎么?你跟你那算命的老爹学着,也开始做骗子了?” 霍小北闻言,脸一沉,这毛子轩要是知道般若算命算得那么准,看他还敢这么开玩笑。 般若闻言,掀起眼帘,凉凉地看了他一眼,冷声回道:“毛子轩,饭可以乱吃,话不能乱说!” 这年纪的男孩子都要面子,生怕在同班女生面前丢脸,听般若这样说,毛子轩很不开心,当下气道:“我就是说,你能把我怎么样?你以为你真是神算了?只不过跟你爸学点骗人的把戏,就敢来班上骗同学,我今天就是要揭穿你的真面目。” 这毛子轩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,之前的般若因为无意中跟同学们说他父亲从前是个屠夫,后来转去火葬场做入殓师,这话后来被好事的同学传了出去。要知道,学生之间也不乏那些刻薄爱八卦的,自从知道毛子轩的父亲是做这个行业的,班上许多人都说他晦气,还说他爸爸做那种职业,还不如回去做屠夫呢!毛子轩本来从不跟人家透露父母的职业,没想到这么一来,被宣扬的人尽皆知,当知道这个消息是般若传出来的后,他简直恨死般若了,从那以后,他就天天嘲笑般若的父亲是个骗子,以此来打击报复,顺便转移同学们的注意力。 如此一来,父亲是做入殓师的毛子轩和父亲做算命先生的般若,成了这个班的一道风景线。 然而,般若也不知之前的自己为什么会多管闲事,说出别人的私事,说起来,她也不喜欢这样的行为,只是,毛子轩这样落井下石,处处为难自己,也未免有些小家子气。 般若对一个小孩子生不起气,她冷声回了句:“怕是不能让你如愿了。” “你还在骗人!你爸爸明明是个骗子,你根本什么都不懂!”毛子轩说完,见般若不做声,以为自己说到她的痛楚了,当下得意地说:“你有本事给我算一卦,要是算出来我就承认你不是骗子,要是算不出来,那就只能说明,你跟你爸一样。” 般若眉头微皱,这毛子轩当真爱挑事。 毛子轩继续说:“当然!你算出来的事情必须要能验证才行,否则,我就不承认!” 般若无心要他承认,她现在算命断人前程,收费不低,随便给毛子轩算命还分文不取,这会加重她的“五弊三缺”的。 霍小北听了这话,心里很气,他虽然一直很傲娇爱来气,但是见到这种挑事的人,心里还是很反感的。 “毛子轩,你根本什么都不懂!”霍小北说。 要是知道般若是个玄学大师,捉鬼、算命、看风水……她样样都行!听说她可是全能型的,就连国外流行的占星术,她都很精通。毛子轩要是知道这一点,只怕惊讶得眼珠子都能掉下来。 霍小北守着这个秘密,有些不爽,他很想把般若的事情公之于众,告诉大家,般若这人,随随便便捡漏都能捡个1亿元的宫盌,随随便便赌石,都能赌出2亿元的祖母绿,这样的人,是个神算的身份,仿佛是理所当然的! 毛子轩有点不爱听这话。“我怎么就不懂了?我就是看不惯她骗人的样子!有本事就帮我算一卦啊!” 般若觉得有些吵,毛子轩这样嚷嚷让她看书都看不进去,她放下手中的书,正要转身离开,然而一抬头,却见毛子轩有些不对劲。 只见毛子轩的眼珠上方,白眼球的地方有一条隐隐若现的红线。 一般来说,如果一个人的眼珠正上方出现一条黑线,通常就是中了降头,如果出现一条灰线,通常就是中了符咒,如果出现一条红线,通常就是被小鬼缠。 也就是说,毛子轩现在正被小鬼缠身。 加上毛子轩的印堂中间隐隐围绕着一团死气,这种阴沉的死气煞气很重,很冲,看起来就像是阴气极重的陵园里才有的。而陵园一般四面透风,并且很多都地处山脚,因此,陵园中的煞气被风一吹,就可以流动,可以分散到四周,可毛子轩印堂上的死气确实越聚越多,越聚越浓,最终一直死死盘踞在他印堂部位。 贱般若一直盯着自己,毛子轩有些不自在。此时的般若气场强大,眼神严肃而凝重,那模样倒真相是一个真正的玄学大师,看她的表情似乎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,而那棘手的事情,就发生在他身上。 毛子轩被盯得后背发毛,他咽了口唾沫,硬着头皮说:“你看什么看!你到底会不会算卦!” “我用不着帮你算。” “为什么?难不成你算不出来?”毛子轩紧咬般若不放。 般若摇摇头,她盯着毛子轩冷笑:“我不算,是因为没必要算了,你印堂发黑,身上煞气极重,并且我从你面相上可以看出,你的生命会忽然停止,根据你的面相我可以推算出,你马上就会猝死,最多活不过国庆节!” 被别人咒自己会死,任何人都会生气,何况毛子轩脾气本来就不好。他听了这话,气的两眼冒烟。 “般若!你太可恶了!你居然咒我!” 般若没有回答,她眼神严肃地看向毛子轩,凉声问:“毛子轩,你最近夜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?” 第050章 毛子轩被她问得一愣,随即没好气地说:“我夜里能发生什么事?我不是住在家里就是住在学校里,能发生什么?” 毛子轩笃定地说完这些话,心里却忽然想起一件事。 最近,他总是做恶梦,已经做了十几天了,每次在梦中,他都感觉到自己一直在行走,迷雾弥漫,他看不清前方,可奇怪的是身体却能辨别出任何一个方位,偶尔路过水坑就算不看地面他也能准确地跨过去,就好像体内有一个能看清一切的灵魂一样,这灵魂操控着自己的身体,使得自己在梦中到处走。 有几次梦里,他走到了郊区的墓园内,而后看着那一排排墓碑上挂着的照片,挨个研究着,等看到最后的时候,他觉得没意思,便又躺在那墓园后面的一块没碑的矮坟上,闭眼睡觉。奇怪的是,他每天都梦到自己去墓园,梦中的情节也都差不多,他原本还觉得奇怪,想说这梦怎么一连几天一个样,也不换一个。 直到前天晚上回到家,他梦的内容终于换了,可是却换了个更让他害怕的。他居然梦到自己去了父亲的单位,也就是本市一家殡仪馆内,他去了里面,挨个位置一个个看过去,似乎对那里面躺着的很好奇,直到最后,他看到有个空位,便自己躺了进去,还很开心地一觉睡到天微微亮,直到外面公鸡打鸣,他才推开那空位的门,爬了出来。 这个去殡仪馆的梦连续做了两天,毛子轩每次从怪梦中醒来,都觉得身体上下到处酸涩,有时候,还觉得胳膊或者腿疼,昨晚他梦见自己从殡仪馆回来的时候摔了一跤,今天醒来一看,小腿上果然有那种像是被树枝划伤的痕迹。 想必是晚上踢被子,腿碰到床边上划到的吧?毛子轩这样想着。 可如今,被般若这样一问,他想到这些怪梦,忽然觉得很是害怕,这些怪梦该不会是有原因的吧?难不成真是有什么脏东西缠着自己,导致自己一直胡思乱想? 毛子轩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,然而他不愿意对般若低头,当下说:“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 般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,哪里看不出来他是真的遇到问题了,只怕这问题还不小,她从毛子轩的面相上看来,这恶鬼应该缠了毛子轩有一段时间了,毛子轩被鬼缠身,只是自己却不知道,那么,这恶鬼到底是什么时候作恶的?之前她虽然在班级里,但对同学们都没太关注,也没注意到毛子轩的不对劲,想来,白天毛子轩人在学校,如果有不对劲的地方,他的室友和同学都会发现,然而他表现得毫无异常,可见这恶鬼只在晚上缠上他。 这也是说得通的,因为学校这种地方阳气重,只有到了夜里,才会阴风阵阵,让鬼怪喜欢。 般若掐指一算,结合毛子轩的面相看,推测出毛子轩近期与墓地多有关联。 般若思忖片刻,看着他说:“毛子轩,你可以验证我的话是真是假。” 周围的同学们都看着他们,毛子轩觉得有些没面子,却还是硬着头皮问:“怎么验证?” “很简单,你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,在身上装一个自动开启的小型摄像机,到了晚上这摄像机自动摄像,等你白天醒了一看,不就知道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?” 般若的说法让毛子轩生出一股寒意来,这种寒意从他的脚底板顺着他的小腿一直往上爬。 “我没有摄像机……”毛子轩开口。 “我有!”忽然,毛子轩同寝室的程家阳开口。 “你有?你哪来的小型摄像机?”霍小北纳闷地问。 程家阳不好意思地开口:“最近我晚上睡觉的时候,老听见寝室的门一关一开的,可是大半夜的,大家都在睡觉,有谁会去开寝室的门呢?再说,这寝室的门晚上都是从里面反锁的,从外面怎么可能打开?我很害怕,觉得宿舍闹鬼了,跟其他人说人家又不信,为了看看夜里到底是怎么回事,我便从家里带了个摄像机过来,打算装在宿舍门口,拍拍看晚上到底是什么人来来回回开门。” 他寝室的室友面面相觑,之前听程家阳说了这事,本以为他是恐怖片看多了,心里害怕才这样的,谁知道却是真的。 几人一时有些害怕,却还是故作镇定地问:“般若,你父亲是做这行的,你应该知道点相关的知识吧?这晚上……不会真的有鬼吧?” 班里的同学都不知道般若本身就是算命大师,虽然校长和老师都找过她,可大家只以为是因为学习上的事情,可所有人都听毛子轩说过,说般若的父亲是个算命的,想必耳濡目染,应该也能了解点皮毛。 般若没有做声,她无意在班上引起恐慌。 薄荷曾经亲眼见过小鬼缠上薄晋安的身,当下出来打圆场说:“你们别想太多了,这鬼再可怕能有人可怕吗?现实中每天都是杀人案,这还不够恐怖吗?” 被她这么一说,大家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,便都了然了。 “说的也是,要是真有鬼也不会比那些恶人可怕。” “不过毛子轩既然答应晚上绑着摄像机就不能食言!”室友们说道。 毛子轩见同学们都这样说,饶是心里有些犹豫,也不能拒绝了,便哼道:“装就装!谁怕谁啊!要是明天拍不到东西,般若你可别怪我让你难堪!” 听了这话,般若没有做声,要是毛子轩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天了,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心思说这种话。 上课铃声打响了,同学们都散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,等晚上回了寝室后,室友关晓玲围过来问: “般若,你今天说毛子轩晚上会遇到什么事情,难不成他宿舍真的闹鬼?” “是啊,我听程家阳说那门的事情,我都被吓坏了。你说宿舍门晚上一关一开的,难不成……”苏想想缩着身体,一脸惊恐,想到自己的宿舍门晚上也是经常晃动,她有些担心。 “我们这宿舍晚上不会也闹鬼吧?”顾兮兮也凑进来。 “不会的,就算真的闹鬼也不怕!你们忘了,我们有般若在呢!”薄荷坚定地说。 听了这话,众人确实心里舒坦许多,今天毛子轩不知道般若是神算,反而一直挑事说她是骗子,大家其实都想上去维护般若的,可又怕般若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是神算,便都选择保持沉默。 想到有这样一位神学大师室友,大家脸上轻松许多,关晓玲和苏想想拿着脸盆和洗漱用品去澡堂洗澡了,见寝室里没外人,薄荷才担心地问:“般若,那毛子轩不会是……” 般若没瞒她,她点头说:“想必是被恶鬼缠上了!只怕毛子轩这事很棘手,会比薄叔叔那次更难对付,我猜测这恶鬼是打定主意吸收完他身上所有的阳气,让他自生自灭。” “什么?还有这种事?”薄荷皱着眉头,如临大敌一般。“那鬼能除去吗?男生宿舍和我们隔得不远,如果鬼除不去的话,那我们也危险了!” “放心!有我在。” 般若保证道。她看向窗外男生宿舍的方向,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凝重,毛子轩脸上的死气比她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严重,这种死气包裹着他,使得他的全身上下的皮肤隐隐发灰,就像水泥的颜色一般,当然这种颜色不是普通人能看出来的,只有她这样有法力的人才能看见。 这一晚,程家阳把自己的小型摄像机安在了毛子轩的身上,毛子轩见那摄像机不大,固定在头顶也不是很累,因此就任程家阳帮自己弄好,整个宿舍的人洗漱结束,熄灯号响了起来,男生宿舍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。 毛子轩刚从家里来,忙来忙去的,也觉得很累,他打了个哈欠,盖上薄被便睡着了。 夜半时分,一团黑气从窗口钻了进来,它本来只是一团无形的松散气,来到毛子轩的床边却慢慢开始幻化成人性,只见它对着毛子轩得意地笑了片刻,而后一股脑钻入毛子轩的身体。 毛子轩有片刻想要挣扎,却又瞬间被恶鬼压制。片刻后,毛子轩忽然睁开眼睛,他眼神混沌,跟白日清醒时很不一样。毛子轩陡然坐起身,他动作很轻地走下床,打开门,径直来到宿舍后面的大门,这大门的门锁锁的并不紧,毛子轩很轻松地从里面钻过去,又沿着小路熟门熟路地出了学校,而后,毛子轩沿着一条马路,一直往东走去。 不知走了多久,毛子轩终于来到城东的墓园,这里处于一座矮山的山脚,周围密布着各种树木,这些树木长得极其高大茂盛,把墓园围在了中间,一阵风吹过,阴恻恻的,使人不寒而栗,毛子轩只穿着睡衣,却根本不觉得冷,他在墓园里走了几圈,似乎觉得没意思,便蹲在一个墓碑旁,用手抠着那碑上的文字,一遍又一遍。 半晌,他似乎觉得手疼,便走到往常睡觉的那个坟旁。 这是个新坟,没有立碑,连土都还是松的,似乎还没人住,毛子轩躺在那土上,这才觉得安心,而后他又坐起来,用身体量了量,只见这坟不大不小,似乎刚够他睡。 睡了一觉,天已蒙蒙亮,边上守陵人养的公鸡打鸣了,清晨的冷风刮过,这墓园内的阴气更重了,重的让人远远看着都觉得害怕。 毛子轩无知无觉地站起身,他拍拍身上的泥土,沿着来时的路,往回走去,等来到宿舍的时候,他躺到床上,继续睡觉,一个短觉过来,起床铃响起来了,室友们都转醒,一个个躲在被窝里哀嚎着骂: “这没人性的学校,才六点多就要起床跑步,还让不让人活了!” “快起来吧,明年这会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!” “是啊!我看窗外都有普通班的人起来背书了!咱们可不能落后!” 室友们相互鼓励一番,都下床开始洗漱。 毛子轩打了个哈欠说:“这觉睡得我越睡越累!” 室友路过毛子轩下铺的时候,看了眼地上,疑惑道:“毛子轩,你这鞋子上怎么这么多烂泥?” 程家阳也围过来,“是啊,毛子轩,我们这学校都是水泥地,你夜里去哪了?该不会是梦游了吧?”程家阳说笑道。 这话说的毛子轩一愣,他看了眼那鞋子,又看到自己发红的手指,当下面色一白,他心里隐隐有一种设想,可那想法只要一冒出苗头就被他给掐灭了,他不敢想,怕自己承受不了那事实的真相。 毛子轩哆嗦着把头上的摄像机取了下来。 室友见他脸色不对劲,便都围过来,说:“毛子轩,把摄像机打开看看,该不会你真的有梦游的习惯吧?” 毛子轩不敢打开摄像机,程家阳一把抢过那机子,按到播放键,看了一眼。 夜里摄像机拍摄下来的画面让人本能地感到惧怕,几个室友大气都不敢出,围在一起看着,程家阳把画面快进,当看到毛子轩下了床,出了校园走到墓园的时候,程家阳“啊”地大叫一声,把摄像机给扔了。 “这是什么啊!毛子轩你昨晚干嘛去了?你怎么去墓地?” “墓地?”毛子轩脸都白了,见室友都满脸惊悚地看向自己,他急得都要哭了。“我不知道啊,我昨晚一直在睡觉,我什么都不懂。” 那摄像机上的画面放到毛子轩躺在那新坟上,室友们看了以后吓得关了摄像机。 “毛子轩,你是不是有梦游的习惯,但自己却不知道?”程家阳说出自己的猜想。 毛子轩摇摇头,想到这些天做的噩梦,他越想越觉得害怕。“我不知道啊,我从小都一个人住,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梦游的习惯。” “是啊,我们都是独生子女,平时一个人住,谁能知道自己是不是梦游?”程家阳说。 毛子轩想想却觉得没那么简单,如果真是梦游不可能从小到大没一个人察觉,而且他是最近才开始的,这事明显不对劲,想到这里,他匆匆穿上衣服,跑去了女生宿舍。 般若正下楼跑操,见了他,没有觉得一丝意外。 “般若!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?你告诉我,我这是怎么了?”毛子轩急得不行。 “早就知道?” 毛子轩把摄像机递给她。“你不知道?你不知道那你还问我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!” 般若瞥了眼他的脸色,如实说:“我只是算出你近日有灾祸,并且不出意外的话,你恐怕活不过国庆节了!” “什么!”毛子轩被吓瘫了,还好宿舍的人扶住他,他才没倒下。“活不过国庆节?”怎么可能呢,国庆节马上就要到了,般若的意思是,他没有几天可活了吗? “为什么?我不是梦游吗?”毛子轩急切地追问。 般若打开摄像,反复看了几次。 “梦游?我没猜错的话,你是从最近才开始有这种症状的吧?况且梦游来墓园,你以为有这么巧的事情?”般若反问。 “你的意思是说,我见鬼了?” 般若没有否认,她沉声道:“确实有恶鬼纠缠你!需要尽快除去,否则你命不久矣!” 室友们听了都吓一跳,他们原以为这毛子轩只是梦游,问题应该不大,谁料到居然是被恶鬼缠身了? “般若,你别吓他了,你父亲就是算命的,你应该多少了解点,毛子轩虽然跟你有过矛盾,但毕竟是我们的同学,你要帮帮他!”程家阳担心地说道。 般若也不想自己生活的班级学校发生不好的事情,况且都是同学,就算关系不好,她也不至于会见死不救。 她思索片刻,目光坚定地说:“我们得先去一趟墓园!” 几人请了假,便一起打车去了墓园,因为怕般若一个人不好对付,毛子轩的室友、霍小北、顾兮兮、薄荷,全都跟来了。 般若根据那摄像机上拍摄的画面,找到毛子轩躺着的那座新坟。 “是这座吗?”霍小北问。 毛子轩只觉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,他怕的想哭,要知道他来到这里,居然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,仿佛这里的每一条路他都走过很多次。 “是的!”毛子轩坚定地说。 “你怎么确定的?” “当然是一种感觉了。”毛子轩都要哭了。 众人见了他的样子,相视一眼,也没继续追问。 般若看向那坟头的泥土,觉得这坟是新的,再说这坟还没立碑,应该是还没人下葬。 “子轩?为什么你梦游的时候要躺在这里了?那样子,就好像……”程家阳不知该说不该说:“就好像在量一量这坟够不够你睡得一样!” 听了这话,毛子轩的脸已经白得不能再白了。“你别胡说!我怎么可能有那种想法,这坟又不是给我买的!” “这不一定!”般若忽然开口。 “什么?你什么意思啊般若,不要因为我平时说了你几句,你就这样吓我!”毛子轩带着哭腔说。 “先不说别的,你近日有没有梦见别的什么事?”般若问。 听了这话,毛子轩连忙把自己梦到躺在殡仪馆的事情告诉给般若,他越说越害怕,说到最后竟捂着脸大哭起来。“般若,我不会真的要死了吧?为什么我梦里居然会躺在那里?” 听了这话,在场的同学们虽然害怕,却都不敢表露出来,生怕刺激到他。 霍小北当即问:“要不要去殡仪馆看一下?” 般若点点头,“当然要去!得去看看,那鬼打的什么主意,为什么要让毛子轩来墓园和殡仪馆!” 听了这话,一群同学正准备往回走,这时,一帮人抬着一块墓碑走进园里,墓园的路很窄,那工人抬着碑的时候,与毛子轩擦肩而过,这时,毛子轩身子倾了一下,不知怎的,就碰到了那墓碑。 这帮人手一抖,就让那墓碑跌落在地,毛子轩下意识回头一看,却见那墓碑上,写着—— 毛子轩,生于x年x月x日,死于x年x月x日。 毛子轩吓得不停往后退,他指着那墓碑,瞠大眼睛,满面是泪,吓得说不出话来。 “那那那……上面……是我?” 同学们闻言,全都看向墓碑,只见那墓碑确实是毛子轩的名字,出生年月也对的上,大家都被吓到了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 般若看了眼那死亡日期,说:“死亡日期是七天后!也就是说,那恶鬼,不,或者是说操控那恶鬼的人,已经决定七日后让你死亡!” “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毛子轩哭着问。“我又没得罪谁,为什么要害我?” “别哭了!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,现在就带我去殡仪馆,等到了那里,我看过再说!”般若沉声吩咐。 “好好!” 一群人又打车去了殡仪馆,等到了那里,毛子轩的父亲毛江走过来,吃惊地问:“子轩,你怎么来了?” 看见父亲,毛子轩冲上去抱着他哭,他断断续续把所有事情都讲了出来,毛江越听越惊,他在这里工作时间久了,也多少见到过一些怪事,当听说般若是个内行的,毛江看了般若一眼,只见眼前的是一个跟毛子轩一样大的小女孩,他顾不上质疑般若的能力,赶紧带她进去“参观”。 毛子轩闭上眼睛,凭借着“梦里”的记忆,顺着那门,进了殡仪馆里面,往里走,他闻到空气里有一股怪味,当走到最后,看到自己记忆中的位置真的存在时,毛子轩顿时大哭起来。 “就是这里!我就是来过这里!当时我还躺进去睡着了!爸!我害怕!我害怕!”他抱着父亲,身体不停发抖。 毛江一脸担忧,他安抚儿子:“你放心,我听说真正有道行的大师都能化解灾难,爸一定会救你的!” 听了这话,毛子轩心情稍微平复一些了。 般若来到那位置边上,发现毛子轩说的是那种可以拉伸的位置,而那位置的大小,似乎正适合他。 她眉头不由紧皱,活了两辈子,她都是著名的玄学大师,见了不少恶鬼,跟不少法师打过交道,却第一次遇到这样奇怪的!这恶鬼缠着人,竟给人准备好了坟地,甚至连殡仪馆的位置都定下了,这是什么道理? 般若陷入了沉思。 这当下,安静的殡仪馆内,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。 第051章 本来,身处殡仪馆就已经够让人害怕了,谁知,这手机铃声一响,把心弦紧绷的众人都吓了一跳。 霍小北也一个激灵,他看向裤子口袋,原来是他的电话在响。 “二叔。”霍小北接起电话。 霍遇白幼时曾经遭遇过绑架,因此,霍老爷子对霍家子孙后代的安全非常在意,霍小北到一中上学后,霍家就开始派人暗中保护他,此刻霍遇白打来电话,正是因为听手下报告说霍小北离开了学校。 “去殡仪馆做什么?”霍遇白直入主题。 “我一个同学出事了,般若带我们一起过来把事情弄清楚。” 霍小北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给霍遇白,霍遇白闻言,没做声,半晌才说:“注意安全,随时接电话!” 霍小北还想反抗,却听到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声响,那头已经挂了。 毛江被这一闹,心里急得不行,他就这一个孩子,毛子轩就等于是他的命,平时他工作忙,对毛子轩管教的不多,也养成了毛子轩性格上的小毛病,这个孩子自尊心非常强,自从自己在殡仪馆工作的事情被班上同学知道后,他就不允许自己去开家长会,生怕会被同学们笑话,毛子轩一直觉得有一个在殡仪馆工作的的父亲是一种耻辱。 毛江知道自己应该多管管孩子,也知道自己如果换一份工作也许能解决父子俩的矛盾,然而,他没有文凭,找的工作月薪都不高,好不容易换了这份工作,虽然累点,职业听起来不好听,每天回家身上也一股难闻的味道,一般人都接受不了,可最起码这份工作让他拿了更高的工资,可以在这个城市里,养活老婆孩子,可以存一份给孩子上大学和将来买房子的钱,相比起来,更有尊严地活着。 他年过四十,哪里还敢随便换工作?因此,虽然毛子轩一直不喜欢他做入殓师,可他还是没有换工作,现在,他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五六年,看过了各种生死以后,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份职业,也许他算不上多高尚,可他有时候也会想,如果他不做这份工作,如果每个人都觉得这工作上不了台面,那以后还有谁愿意做?如果大家都不做,等人们死后,谁来送他们最后一程?因此,纵使对这份工作有怨有恨,却还是一直坚持下来。 但不管怎么说,毛子轩是他唯一的孩子,是他的命,孩子出问题,他这个做父亲的哪能不着急? 毛江看了般若一眼,对方只是个文文弱弱的小姑娘,气场强大,看起来性格利索不拖泥带水,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样子,这倒是让人很放心。可再放心,却只有17岁,这个年纪,怎么可能是那种很厉害的玄学大师? 毛江着急地问:“小姑娘,你看出问题来了没有?我家子轩到底怎么会被鬼缠上?” 般若看了他一眼,许是因为工作的关系,毛江身上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。 “具体什么原因我还不知道,只是从他面相上看来,他印堂发黑,有死气环绕,如果不及时找出原因,只怕活不了多久!” 听了这话,毛江简直要崩溃了。“那该怎么办?那恶鬼为什么会专门挑上子轩?” 般若思忖片刻,一般来说,恶鬼都不会主动找人麻烦,除非有人用了法术来驱使恶鬼作怪,这样一来,其实不是鬼作怪,而是人作怪了。 “你们家有没有什么仇人?”般若问。 毛江想了想,坚定地摇头。“没有,我工作比较忙,回家也很晚,经常半夜回去,我妻子在一家工厂上班,经常要上夜班,我们夫妻俩平时跟人来往不多,也没什么仇怨,怎么可能有人会要我们家孩子的命呢?” 不论如何,般若都不相信是恶鬼自动找上门。 “今天我们在墓地里见到的那墓碑,总不能是恶鬼自己去买的,想必是某个人跟你们家有仇,便想要了毛子轩的命,而他不愿意直接动手,怕自己承担责任,于是想到用邪术驱使恶鬼作怪,这样一来,这人既能动手报仇,又可以撇清关系,一举两得!”般若理智地分析。 “你快想想平时有没有得罪什么人?”霍小北也这样说。他觉得般若分析得很有道理。 毛江想了很久,依旧摇头,他一脸急切,“大师,我真的想不到,你先想想有没有解决的方法!” 般若看了眼殡仪馆的环境,又想到那墓园里的空墓,可以说,这个人对毛家仇怨颇深,他一心想要杀了毛家唯一的血脉,不仅选好了墓地,买好了墓碑,就连毛子轩在殡仪馆的铺位都选好了,可以说,是要一击致死的! 她想了想,以这人的习惯来说,他只在晚上作法,也许是因为做坏事更安全些,或者也有可能,这人的法力不高,他仅仅能在阴气足的夜晚动手,使得恶鬼受自己驱使,让这毛子轩在半夜去墓园。 要知道,人的身上都有阳气,这种阳气区别于鬼魂,是人存在的重要证据,一旦人身上的阳气没有了,那这人离死也就不远了,让毛子轩经常去墓地和殡仪馆这样的地方,怕是这人有意为之,要知道这种地方阴气最盛,经常来这种地方,容易被阴邪之气侵入体内,时间短没什么,可久而久之,这阴气会反吞人身上的阳气,使得阳气被一点点蚕食,最终,等待着毛子轩的就只有死。 那人把毛子轩的死期定在七日之后,怕也是算计过,毛子轩身上的阳气已经越来越弱,如果没有人为他化解,七日后,毛子轩只怕会阳气耗尽,最终死亡。 想到这里,般若只觉得这人心思阴沉,狠毒无比。 然而越是这样的败类,她越是有兴趣把他给灭了!省的这种*害别人。 般若开口:“今夜,这人只怕会再次做法驱使恶鬼,到时候,我会想办法把他找出来!” “今晚?”毛子轩已经吓得两腿直哆嗦,想到今夜还要被鬼上身,他魂都要飞了。“不不!我不要再去墓地了,不要再鬼上身!” “那你想死吗?”般若冷声道:“在死和被鬼上身之间,选一个吧!” 毛子轩之前觉得被鬼上身已经够要命了,可现在他忽然发现,再要命的事情和死亡比起来,都不值一提,他怕,怕得不行,却还是努力说服自己,半晌,他咽了口唾沫,豁出去了。 “好!那我今晚就再被鬼上身一次,不过要提前说好了,你可得帮我把那人找出来,帮我把鬼赶跑啊!”毛子轩说。 “放心!我既然答应帮你,就会帮到底!”般若保证道。 这时,几个同来的同学都觉得有些不舒服,许是心理作用,看到有人被抬进来然后按程序送进那地方,闻着空气中的怪味,他们只想作呕。 霍小北也急着催促:“时间不早了,我们快回去吧!” “好。”般若答应下来,他们跟毛江告了别,几人回到学校重新开始上课。 傅鑫听说了整个过程,便把般若叫到一旁,问:“般若,这事你有几成把握?” 般若实事求是地说:“我会尽力的。” 傅鑫还有些担心,毕竟都是自己的学生,平时就是骂的再狠,关键时候想到的都是学生的好。“毛子轩这次有生命危险,你可一定要帮他,同时,要注意自己的安全,如果实在不行……” 傅鑫说到这里,想到每个孩子都是家里的希望,他不忍地说:“如果实在不行的话,你也不要逞强,保住自己的性命最重要,其余的,尽力就行!” 没想到傅鑫这个时候会想到关心自己,想到前世书本里夹着的那些钱,般若会心一笑:“傅老师,你放心,我会把这件事解决的!” 傅鑫点点头,又问:“你之前不是帮学校改了风水吗?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?” “我为学校改的风水是侧重于学校的前途和学生的考运方面的,我风水改完后,不出意外,学校的发展会越来越好,以后,每年的高考成绩肯定会比从前好许多。这风水对恶鬼是不起作用的,再说学校这么大,学生这么大,我不可能保证每个人都不出事。” 傅鑫听明白了,他担忧地说:“总之,你自己要注意!” 下傍晚以后,般若忽然接到霍遇白的电话。 “你在哪里?” “操场,怎么了?” 霍遇白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,“我现在去找你。” 放下电话,般若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手机,今天又没什么重要事情,霍遇白来找她做什么?其实,自从算到霍遇白是自己的命定之人以后,她就一直躲着霍遇白,但是就从现在的情形看来,她觉得会不会是异能出现了错误,因为他们俩看起来完全不像能成为情侣的。 霍遇白很快就来了,他身形颀长,长相出众,气质更是万中无一,远远站着,总是让人一眼就能看见。 “你找我有事?”般若向来说话都是有事说事的口气。 霍遇白点点头,这时,他的手下递过来一个边长约二十多厘米长的正方形木箱子,这箱子似乎是用檀木制作的,闻起来,一阵清香扑鼻。 “打开看看!” 般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,她接过木箱,打开按钮。只见印入眼帘的是四根直的用青铜制成的钉子一样的法器,这些钉子长约七寸,外表旋转着刻着一圈花纹,这法器虽然上面有手指粗,可下面却像针尖一样细。它煞气很重,般若打开箱子的一瞬间,感觉到有一股生猛的煞气,空气中隐隐有股嗜血的味道。 “是七寸*钉!”般若惊讶地无以复加,她不敢相信地问:“你怎么会有这东西?” 要知道七寸*钉是在书中记载过的法器,可是前世她入行那么多年,都没见过这东西,应该说,按照书上记载,这七寸*钉早在几百年前就不见了踪影。 可霍遇白怎么会有这东西? “这是我整理仓库的时候,无意中翻到的。”霍遇白说的云淡风轻。 他这话说的值得深思,是说这消魂钉不是他故意搜罗来的,而是无意中找到的。 般若瞥了他一眼,“还有什么是你们霍家的仓库里没有的?” 她拿起七寸*钉看了一眼,只见这*钉像是几百年没人用过,但它保存得十分好,钉子的外表不仅毫无锈迹,而且光彩夺目、锋利无比!这样的法器,只拿在手里看了一眼,就能感觉到它衍生出来的强大的法力,一旦这法器被自己征服为自己所用,那对自己的帮助会非常大。 七寸*钉不愧是法器排名榜上排名第七的法器! “我们霍家仓库里的宝物自然很大,这东西放在霍家用处不大,不如就送给你!”霍遇白敛目看着她。 正是吃饭时间,操场上许多学生在散步,大家见了他们,都一脸暧昧地侧目观望,那样子仿佛霍遇白送了她什么定情信物一般! “无功不受禄!”般若拒绝,说好了不跟霍遇白扯上关系,还是不要收他的东西比较好。 “自然不是白送的。”霍遇白狭长的深眸里有一闪而逝的流光,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。“上次你救了小北的性命,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,这就当作是谢礼了!” 法器谱上排名第七的法器,自然是难得一见的古董,这东西就是拿出去卖,只怕也是价值不菲,尤其是许多修炼之人,对它极为推崇,她帮霍小北还用不着这么贵重的谢礼。 “太贵了。” “所谓宝剑配英雄,这法器只有送给用得着的人才能凸显它的好,否则再贵都不不值一提!”不给般若拒绝的机会,霍遇白语气强硬地说:“收下它,就当帮我清理仓库中无用的垃圾。” 般若:“……” 这当下,霍小北和程家阳跑了过来。 “二叔?你怎么来了?”霍小北看到霍遇白很意外,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霍遇白要打理霍家的产业到底有多忙,这个一年忙到头都不会休假的人,竟然有空跑来学校? “有事。” “哦,什么事?”霍小北很没有眼力地追问。 “你爸爸就要回来了。”霍遇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转移话题:“他听说你被人控制的事情,要回来为你报仇。” “报仇?不是吧?”霍小北深知父亲的可怕,他咽了口唾沫说:“二叔,你怎么没阻止他?” “你以为我的阻止有用?” 霍小北摇摇头,叹气道:“你们兄弟俩是一个脾气!” “嗯?”霍遇白拉长了声音,以眼神警告。“你再说一遍!” “没没没!二叔,你可比我爸强多了,哪像他那么腹黑阴险!”说完,不给霍遇白发言的机会,霍小北拉着般若的手说:“般若,你快去看看,那毛子轩的爸爸来了,他还带了个人过来!” 般若不习惯别人的身体触碰,她还没出声警告,就见霍小北像见了鬼一样,赶紧松开了手。 霍小北拍拍自己的胸脯,妈呀,二叔刚才的眼神好可怕,似乎一眼就能把他秒成灰了,不是吧?难不成二叔和般若这妹子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?要知道这妹子才17岁,他之前虽然开两人的玩笑,但可没以为这两人真的会凑到一起啊! 二叔不会是喜欢未成年人吧?霍小北一时间觉得这世界变了。 “毛江带了谁过来?”般若问。 “你看了就知道。” 几人来到毛子轩的寝室,他们一进门,就闻到寝室内传来一股香灰的味道。 “咳咳咳!”霍小北咳得不停,“怎么烧起火来了?” 程家阳也一脸不赞成,他指了指毛子轩边上的道士说:“看到没?那人自称是茅山第十八代传人,他说自己会驱鬼做法,只要他帮毛子轩做法,就不可能有恶鬼近毛子轩的身!” “做法?” 般若皱着眉头,忍受这屋里难闻的烧纸味,原来,是那个穿着道袍的人,在桌子上摆了祭祀用的东西,还摆了个火盆烧了一盆的纸。 他拿着个桃木剑,就跟拍电视一样,嘴里念念有词:“急急如律令,太上老君快来入我身……” 没多久,他一翻白眼,好像被神仙附体一样,开始把一口口水喷在毛子轩身上,又洒了几滴鸡血,再用桃木剑一刺,半晌后,他忽然睁开眼,长长地喘了口气粗气。 “好了!做法结束!今夜,那恶鬼就不敢来了!”道士说。 “真的吗?”毛子轩急忙问。 “当然!我可是茅山第十八代传人!”长脸道士十分自信。 听了这话,毛江这才放下心来,他千恩万谢地说:“道长,谢谢你为我化解!我家子轩要是能躲过这一劫,我一定重重地谢你!” “好,等渡劫成功,你直接要把钱转到我支付宝!” “支付宝?” 大家面面相觑,这年头道士也与时俱进了? 毛江送走了道士,见到般若站在门口,他略显尴尬地说:“不好意思啊,小姑娘,不是我信不过你,实在是你太年轻了,一般有名的大师都上了年纪,你这么小,让我相信你能救我孩子的性命,我实在是做不到!这不,我找的这位大师,是茅山派的传人,听人家说他很灵的,经常帮人捉鬼。” 般若看了他一眼,半晌,才幽幽地说了一句:“茅山已经传到22代了。” 毛江闻言,愣了一下,随机笑道:“小姑娘,有些事情你不懂,我相信这位大师不会骗我的。” 言尽于此,他还看不出那道士是个骗子,般若冷笑一声,转身走了。 霍小北没好气地对毛子轩说:“你不信般若,有的你后悔了!到时候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!” 室友们也都觉得那道士不靠谱,这烧了一屋子烟是怎么回事?难道就那样烧烧纸,吐个口水,洒几滴鸡血,就能驱赶恶鬼了? 般若出了那宿舍,夕阳的余晖下,她和霍遇白沐浴着柔和的阳光,并肩而行。 霍遇白忽然开口:“世人都爱以貌取人,为此付出点代价也是应该的!” “他不找我我还乐得清闲,只是毕竟是一条人命!” “横竖暂时死不了,让他受点苦也没什么不好。”霍遇白凉声说。 听了他的话,般若点头说:“只能如此了。” 这天半夜,毛子轩心情愉快地躺在床上,想到今晚没有恶鬼缠身,他心里说不出的高兴,躲进被窝里,没多久他便睡着了。 这一夜,他做了个更为恐怖的梦,他梦见自己去了那墓园,这次,他没有四处游荡,反而到了那里,就直奔那新墓,他看着刚挖开,还没有填土的墓,竟笑着躺了进来,巧了,这墓挖的穴,竟正巧够他睡的! 毛子轩含笑睡了个好觉,一觉醒来,印入眼帘的是发白的天空,他愣了一下,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,等他看向四周,竟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周围全是泥土,而他正睡在一个挖好的穴里。 毛子轩忽然想到一种可能,他不敢深想,陡然跳了起来,站起来后,他看向四周,只见周围,正是一排一排的坟墓和墓碑。 清冷的早晨,毛子轩吓得差点晕了过去,但是他不敢晕,他怕晕了以后会死在这里。 “啊啊!!”毛子轩大叫着爬出坑,头都不回地一路跑出了墓园。 一个小时后,般若下楼跑操,她正要去操场,却见毛子轩像是见鬼一样,一脸惊恐地跑过来。 般若见了他并不奇怪,既然昨日那道士是假的,她当然知道,昨夜毛子轩还会被鬼上身,只是…… “怎么一身泥土?” 毛子轩吓得话都说不利索,“我昨夜,被上身,在墓地里……一夜。” 他好不容易把意思给表达出来,却见般若见怪不怪,没有一丝惊讶。 半晌,般若淡淡地说了声:“哦。” “般若,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个道士是假的?” “昨天我提醒过你父亲,可他不相信。”般若如实说。 毛子轩忽然大哭起来:“般若,你快救救我!我觉得我真的要死了!今天早上,我发现自己睡在墓地里,当时我简直要被吓死了,我在那里睡了一夜,谁知道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,我一想到就害怕,根本不敢多想一下!我真的不知道那鬼到底为什么要缠着我!你一定要帮帮我!我这条命就指着你救了!” 不知道为什么,看到般若这副冷冷的,对他爱理不理的样子,毛子轩就是觉得,这种冷冰冰的样子让他莫名觉得心安。 般若没太为难他,她看了眼毛子轩的脸色,只见毛子轩脸上的灰泥色又加深了一些,那脸色跟死人已经差不多了。 “别怕!等今晚!”般若扔下这句话,便去操场继续跑操! 毛子轩被吓坏了,没有心情学习,他一直裹着被子躺在床上,怕鬼上身也不敢睡觉,就一直抱着被子睁眼等天黑。 室友们轮流安抚他,这天夜里,般若拿着准备好的法器,等在男生宿舍的门口。 不知不觉,入夜了,只见一股黑色的阴邪之气钻入了毛子轩的宿舍,不久后,毛子轩沿着那视频里拍到的路线,开始往墓园走去。 般若不声不响地跟在他后面。 第052章 小汤包从桌上拿起那一叠钱,惊叹道:“哇!般若,好多钱啊!这下你发了!” 桌上有六七百块钱,般若高三时的零花钱也不过两百。 般若摸了摸他的头,笑道:“你不是一直想买双耐克鞋吗?这下有钱了。” “真的吗?”小汤包抱着她撒娇:“般若小姨,还是你对我最好!” 看着他可爱的模样,再想到他死时的惨状,般若眼睛一酸。 还好这世有机会挽回,这一次,她一定要弄清楚,为什么她家会接二连三出事,别告诉她那些都是意外,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!上辈子她也曾想过去弄清真相,可无奈等她有能力时,距离事情发生已十余年,心有余而力不足。 “对了,般若,你什么时候学会算命的?你说刚刚那个叔叔运气也太好了吧!五百万呢,好多钱啊!”小汤包接着惊叹。 11岁的孩子,对钱还没什么概念,只知道五百万是很多钱。 见般若不回答,汤包接着问:“般若,那叔叔以后就是个有钱人了吧?” 般若摇摇头,勾唇笑道:“只可惜,水能载舟亦能覆舟。” 相术认为,人的五官和五行性情相符,五官既能显示一个人的气质,又能预示贫贱,与面部十二宫结合来看,便可断人命运。 她刚刚观察那张大山,只见他兄弟宫在两眉,眉毛短粗逆散,可见他仇兄贼弟,兄弟阋墙,互相妒害,疾厄宫在印堂之下,低陷尖斜,疾病连年。 再加上他印堂隐隐有发黑的迹象,可见他福寿不能双全,虽然命里有财运,但因为兄弟关系不睦,财运并不长久,本就留不住钱,又怎能禁得住疾病的折腾?只怕这位张大山赚了这笔钱后,就开始走下坡路,到了晚年,更是久病在床,无人侍奉,是孤独终老又穷苦无依的命。 但是,这一切又关她何事? - 送走了张大山,围着看热闹的邻居们都对着般若指指点点的。 “这般若什么时候会算命的?难道是她爸教的?” “是啊,小姑娘好好学习不好吗?非得做个神棍!骗子!” “就是,她今年刚上高三,好好考大学才是正事,怎么竟走歪门邪道?想跟他爸一样招摇撞骗吗?” 般若听了冷笑一声,对着刚才嚼舌根的两位大婶,说:“阿姨,我没吃您家饭,没喝您家水,就不劳您为我操心了!” “你这小姑娘,说话怎么这么冲?我们也是为你好!”张大婶说。 “就是,你别看你能骗点钱,以后可有你后悔的!”李大神附和。 “不劳驾二位,还是管好你们自己吧!”般若毫不领情。 “我们怎么了?你小姑娘别乱说!” 般若看了眼说话的张大婶,这位姓张的大婶,年纪并不大,只三十岁出头,眼长,眼尾略弯,水汪汪,黑白不分明,是典型的桃花眼。这表示她为人吃得开,人际关系尚可,但贞操观念差,又见她颧骨高、大,接近泪堂部位,表明这人无理、任性、克夫,加上她准头赤色,主孕妇子嗣不好。 般若心里了然,哼道:“我乱说?大婶,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,这子嗣不管是何人的,但若自作主张地去了,是有损阴德的!” 张大婶听了,一愣,而后不由后背一凉。 她老公是跑长途大巴的,常年不在家,她不甘寂寞,便和小学同学搞上了,还没注意弄出个孩子来,她从没想过要离婚,这孩子当然不能要,便跑去外地秘密地做了手术。 可这事她做得够隐秘,绝不可能有第二人知道!难道这般若真的会算命? 她眼神躲闪,嘴一哆嗦:“你别胡说,我听不懂你说什么!”说完,头也不回地跑了。 见张大婶跑了,李大婶没了同伴,难免有些心虚。 “般若,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,就能在外面招摇撞骗,你要是再这样下去,连婆家都找不到!”李大婶一副为般若操碎了心的模样。 世人就是这样,总要为自己龌龊的私心找个冠冕堂皇的像样借口。 般若没理会她,她哼道:“李阿姨,与其操心我,倒不如多关心下自己,父母心地不善,迟早会报应在儿女身上!” “你说什么?”李大婶向来护短,又哪里容的了别人说自己儿女不好,当下就气炸了:“好你个般若!我不过是好心劝你几句,没想到你竟然咒我!看我不把你嘴给撕烂了!” 话刚说到这,忽然有个中年人跑过来,上气不接下气地说: “李家婶子,你快去看看,你家建国不好了!” “什么?出什么事了?”李大婶慌了。 “今天工地那边下雨,他脚下打滑从三楼摔下来了,直直掉在了一根钢筋上,那钢筋横穿他的胸口,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!你电话一直打不通,我只好跑回来一趟告诉你这个消息。” 一听这话,李大婶直接晕了过去。 邻居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。 这李大婶虽然嘴碎人又尖酸刻薄,但也没作大恶,按理说不该有这样的飞来横祸才对,般若想着,忍不住端详起她来。 这李大婶和那张大婶不同。她眉目清淡,眼睛浑圆,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面相,只是她鼻削如刀,明显地露出骨来,鼻的中央皮肉拉得很紧,没有一点肉,形成了鼻骨如刀锋般突出,这便是相学中说的剑锋鼻。有这种鼻子的女性大多是刻薄尖酸的势利妇人。李大婶面大鼻小,典型的克夫相,低小的鼻子代表她丈夫的运势很弱,做事业很难成功,但又因这种面相的女性很顾家,对儿女照顾,对丈夫百依百顺,忠贞不二,因此家庭还算和美。 而下眼睑又名泪堂,此处是子女宫所在的位置,又名阴德宫,远远看去好似一条半圆水袋,隐见卧蚕,三阳平满,人中深,是儿孙绕膝的面相,不似该断子绝孙的。而她面部笼罩着一团黑气,可见有不顺当之事,但观其整体面相,是子女双全的好命格。可见此次李大婶的儿子虽然有灾祸,但不至于有生命危险。 “般若,你李大婶都这样了,快说点好话安慰下她吧!”邻居孙奶奶小声说:“她就是嘴不好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 前世,家人死后,孙奶奶常常给她送吃的,般若对她一直心存感激。 她点头说:“孙奶奶,你放心,李大婶的儿子此次虽然遭了点罪,但无生命危险。” 许是听了这话,李大婶忽然醒过来了。 这当下,来报信的中年人忽然接到一个电话。 “是,我是建国的朋友,你说……什么?醒过来了?没有生命危险?好!我马上过去!”说完,对李大婶说:“婶子,你家建国没事了!咱们快点去医院看看吧!” “好!没事就好!”她眼神复杂地瞄了眼般若,眼睛含泪却带着希望往医院跑去。 - 这一闹,般若彻底出名了,大家看向她的眼神开始带了些许的尊敬。 “般若,你是跟谁学的算命啊?比你爸可厉害多了!”孙奶奶说道。 十里八乡谁不知道王老爹算命全靠蒙,压根没一点真才实学,大家背地里总叫他骗子。 其实,这乡亲们也没什么重要事情找他算,大多是媳妇怀孕算算男女,而他要是说谁家能生个男孩,那这家定是生个女孩!无一例外。 “我就是偶尔看看书,自己瞎琢磨的!”般若道。 孙奶奶听了,犹豫了片刻,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。 “般若,不怕你笑话,我本来想去邻市找那个活神仙算命的,想知道我家孙子这次高考考的怎样,这不,看到你会算,不如你给孙奶奶算算吧。” 孙奶奶说着有些不好意思,毕竟自家对门就是王爸爸的算命馆,她却舍近求远去外地,摆明了信不过王爸爸。 般若知道她的心思,觉得情有可原。 这会高考成绩还没出来,孙奶奶的孙子成绩好,一家子都盼望他能考个好大学,这不,等成绩等的烦人,就想找人先算算看。 这纸上写的是她孙子的生辰八字。 般若瞄了眼那八字。 只一眼,便笑道:“孙奶奶,不用算了,您孙子是状元的命格,我话放在这里,明天高考成绩出来,您孙子定是那文科状元!” 这话说的孙奶奶心头一震,一般人算命都说的含糊,模棱两可的话放在哪里都好用,很少见算命的把话说死的。 状元的命格?孙奶奶其实没有那么高的期望,她家孙子在一中的清华北大班也只是前三名的水平,放在全市更是百名开外,想拿到高考状元那是难上加难的!然而,不论如何,孙奶奶听了心里都很高兴。 “般若,承你吉言,要是我那孙子真的能得到状元,我一定给你好好宣传!” 般若笑笑,她自是不在乎这点宣传的,给这些人算命可不是长久之计。 “对了,般若,我也不知道你收多少钱。”孙奶奶问。 “这样吧,孙奶奶,等您孙子明天中了状元,您再把钱递给我!我目前的收费五百一次。” 孙奶奶见般若对自己很有信心,心满意足地咧嘴走了,倒是周围的邻居,有那好心的说: “般若,你以后说话别那么肯定,要是得不到状元,到时候……” 般若知道她好心,便笑道:“放心吧!明天孙奶奶会请大家一起吃喜糖!” 说完,不管众人是何表情,笑着上了楼。 这当下,姐姐姐夫还有般若的父母,都回来了。 “爸爸妈妈,外婆外公~你们回来啦?” 小汤包看见家人回来,连忙扑过去。 “般若,听说刚才有人来闹事,你没事吧?”姐姐王明夏眼带担心地问。 “姐,你放心,事情已经解决了!” 王妈妈蒋吟秋瞪了王爸爸一眼,气道:“都怪你,没一点本事非要学人家算命,这些年咱们家被人骂的还少吗?你就不能少说几句浑话,让咱家安生几天!” 王长生被妻子一骂,缩着头说:“什么叫说浑话?我那是算命算出来的,再说了,我去算命,不也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吗?” “好日子?我只希望你别给我们惹麻烦就行!”王妈妈说完,看了眼般若,这才想起来:“般若,我听人家说,是你把那张大山给打发了?这是怎么回事?你什么时候学的算命?” 这张大山是唯利是图的商人,又怎会被般若三言两语给打发掉? “妈,我从小就对算命有兴趣,自己偷偷看了些书,加上有爸爸带着,自然懂一些。”般若解释。 “都怪你!自己做错事还让孩子替你承担后果!”王妈妈一肚子气,“现在还把女儿带歪了,眼看她都高三了,要是影响她考大学,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 王长生哼了声,到底没敢反驳妻子。 般若会心一笑,爸爸王长生虽然没什么能力也没什么钱,但对妻子孩子还算不错。见到上辈子只在照片中存在的家人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,般若心里觉得异常温暖。 小汤包扬起手里的钱说:“外婆,你也别怪外公了,你看般若小姨赚了这么多钱,她说要给我买耐克鞋的哦!” “好好!给我的乖外孙买新鞋!”王妈妈没再继续责骂。 王明夏眉头微皱,“汤包,你又缠着你小姨叫她给你买鞋了?妈妈不是跟你说过,不可以……” “好了,姐,汤包没向我开口,是我自己想送他一双鞋,作为升五年级的礼物。” 王明夏听了这话,面色稍霁。 “就你宠他,再这样下去,非把他宠坏不可!”王明夏嗔怪。 见气氛好了一些,姐夫汤锦川开口:“般若,听邻居们说你算得很准?只是这算命一事,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死,像是今天你说那孙奶奶的孙子一定会考个状元,假如明天成绩出来……” 王明夏点头道:“你姐夫说得没错,一般算命的人都会说得模棱两可,这才是保全自己最好的方法,如果明天孙奶奶的孙子没考到状元,就算他考得不错,但因为你的话给了人家希望,人家最终还会责怪你!” “姐,姐夫,你们放心吧!我心里有数。” 般若说道,心里却不由一沉。 她不担心自己算卦不准,凭她上辈子的本事,算个状元命格,还算个事吗?更别说,上辈子那孙奶奶的孙子本就凭着高考文科状元的身份去了北大。 她担心的是姐姐一家,她刚刚细细看了这一家三口,发现他们的面部都笼罩着一股黑气,而且这黑气越来越浓,隐隐在不断加重,是大凶的迹象。 - 王妈做好饭,把饭菜端上桌子。 “汤包,洗手吃饭啦,外婆做了你最爱吃的鸡翅。” “我的好外婆,汤包最爱你了!”小汤包笑着洗完手,一家人坐在桌子前吃饭。 因为被家里人挨个说了一顿,加上邻居们都说自己算卦的能力不如女儿,身为一家之主的王长生心里隐隐有些失落。 被他一带,吃饭时的气氛便有些低沉,一时间,饭桌上只有夹筷子的声音。 王明夏吃完饭,从包里掏出两张车票,嘟囔道: “少买了一张,不知道待会能不能打到票。” “怎么?你要带汤包回去?”王妈妈说:“留在这不好吗?天这么热,孩子带出去晒黑了,可就不好恢复了。” “妈,孩子奶奶想孙子了,这一年也不回去几次,我总不能不把孩子带给老人家看吧?” 姐夫汤锦川是外地人,在本市工作,因为夫妻俩还没买房子,婚后便一直住在这里。 听了这话,般若心咯噔一跳,她不动声色地接过车票,看着车票上显示的车次,心狠狠一揪。 没错,上辈子姐姐一家就是坐着这班车在回老家的路上被活活烧死的。 正看着车票出神,忽然,眼前却出现一个画面。 画面中,姐姐姐夫带着孩子开心地坐上了大巴,这辆长途大巴上满满都是回乡的人,车子行至高速公路附近的一个村子旁,不知出了什么故障,随车人员准备下车查看,然而没等他打开车门,车子忽然侧翻,紧接着车子着火,熊熊烈火把载满旅客的大巴变成人间炼狱。 般若一震,这应该是姐姐一家死时的场景,可问题是,她怎么会看到不久后发生的事情? 难道重生后的她竟然开了天眼? 玄学中有开天眼的说法,传说有些人天生就有天眼,能看清未来,能辨别鬼神,有些人是后天修炼而成,但不论如何,这都只是传说,般若未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有人开天眼的记载,怎么这样千年难得一遇的事情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? 她想看得仔细些,可无论她怎么集中注意力,那天眼却又像闭合一般,怎么都看不到更多的画面。 难不成这天眼是随机出现,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?然而无论如何,当务之急是要阻止姐姐一家回乡。 - 想着,般若说道:“姐,姐夫,能不能先不要回去?” “怎么了?”夫妻二人一脸不解。 般若想了想,才正色道:“方才我给姐夫算了一卦。” 汤锦川闻言,笑道:“哦?般若,我倒想听听你算出什么来了?” 般若看了看他,说:“姐夫所求之事,十有八·九能心想事成。” “哦?”汤锦川眼睛一亮,他为了能升任市场部总监,已经努力很久了,除了业绩,各方面也都打点妥当,只可惜这件事被上面压着,迟迟没有批下来。“你真的能算出来?” 全家人都看着般若,显然不相信她的能力。 “当然,姐夫,从你的面相上来看,接下来的几年都将步步高升,尤其在事业上能再上台阶,想必,买房的事情不久后就能实现了。”般若自信地说。 “真的?”汤锦川大喜,“般若,借你吉言,姐夫这次要是真的能升职,第一个请你吃饭!” “不过……” “难不成还有意外?”汤锦川脸色微沉。 “嗯。”般若没有隐瞒,“而且我算出,这次意外就发生在你们回乡途中。” 听了这话,王妈一愣,“回乡途中出意外?难不成是车祸?” 此次去汤锦川老家,有6个小时的大巴车程,一旦在途中出车祸,肯定不是小事故。 想到这里,她心里一慌,连忙说:“明夏,你和锦川这次就别回去了,俗话说得好,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!” 怕汤锦川以为自己一家联合起来做戏,想阻止他回老家,王妈又说:“锦川,你妹妹年纪小不懂事,你要是不信算命这事,就左耳听右耳冒,千万别放在心上!” 汤锦川闻言,低声道:“妈,你说的什么话,般若也是好心,既然她都这么说了,我选择相信她!” 听到这里,般若才彻底放下心来。 “那我待会去趟车站帮你们把票换在明天早上吧?”般若道。 “行,就听你的。” 一旁,王长生嘟囔了一句:“不知道真假,反正我没算出来!” 可是,压根没人理他。 既然决定今天不走,汤锦川夫妻就没那么急着收拾,下午,天热的不行,窗外的蝉鸣一阵阵传来,王妈从水缸里搬出一个冰镇的西瓜,切开后,先给小汤包拿了一块。 电视上正播着新闻,忽然,主持人出来插播一条紧急新闻。 第053章 般若还未来得及反应,就见那手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胳膊,他力道极大,仿佛要将她的手生生拽下,这力道已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,那样子就好像体内还有别人一样。 眼看他已经将般若的身体拉离地面,似乎还想要把她拉进那棺材里。 霍遇白见状,打算上前帮忙,般若见了,大声阻止他:“别过来!” 霍遇白闻言,急欲上前的步子忽然停在原地。 般若没有回头看他,她瞥了眼这法师青灰色的脸,心知情况不妙,这人依旧闭着眼,却像是能看清周围的一切,明显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所能达到的了。加上他周围浮现出一股死气和阴煞之气,这种矛盾的阴沉气,只有被鬼上身的人才会有,可是这人明明是法师,明明自己修炼法术,让灵魂出窍去了地府,又怎么可能被鬼上身?难不成他在地府的时候,没有达成交易,使得魂魄被反噬了? 这一瞬间,般若在心里想着无数种可能,并未得出答案。见那法师大力把自己往下拽,般若念动符咒,用灵力驱使着七寸*钉,不多久这*钉就开始飞向这法师,这一瞬间,法师为了对付*钉,不得不放开般若的手。 般若挣脱禁锢,一个踉跄,差点往后仰去,还好一只手从身后扶住了自己。 “没事吧?”霍遇白拧眉问。 “没事。” “我查过,这人的道号叫张道陵,是张道元的师兄,两人原先跟随一个叫巫海的法师修炼法术,张道陵很有天分,也肯钻研,这些年一直四处寻找修炼秘术的方法,只是这人心术不正,留着怕也是祸害!”霍遇白小声说道。 “张道陵?” 般若反问一声,得到霍遇白的肯定后,她眉头皱得更紧了,前世她曾经听过这人的名字,那时候,连师父提起他来都带着几分忌惮,据说这张道陵醉心于修炼法术,十分痴迷,简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。前世的张道陵法术高强,这一行同辈的法师,没有人能比得上他,他也因此帮不少商人做了不少龌龊事情。 没想到这辈子,她居然这时就跟张道陵碰上了。 - 那边,张道陵为了躲避*钉,双臂忽然动了起来,他开始做法念咒,使得自己的周围形成一种强力的保护套,就像把他整个人都罩在里面一样,跟般若设置的八卦阵有异曲同工之妙。 这一来,*钉一碰到那罩子,就被挡了回去,般若见状,念动咒语。 “去!” *钉得了命令,自然不敢违抗,再次飞向那张道陵,张道陵也不是吃素的,他虽然被鬼控制,却并不傻,他见般若的法力不寻常,不敢掉以轻心,便开始加大了法力,使得这罩子的灵力更强大,那*钉努力了很多次,竟都没能穿破它。 来回几次,般若已经满头大汗,却还是破不了张道陵的阵法。 这当下,张道陵忽然直直从棺材里树立起来,这模样竟像是电影中的僵尸,仿佛自己毫无意识,却可以行动自如。 霍遇白带来的手下虽然都是见过世面的,可见了这场面,还是被吓了一跳,大家情不自禁往后退了退。 般若没有躲避,她忽然意识到,这张道陵被鬼上身的原因! 想必,那日张道陵用法术控制恶鬼去袭击医院,可这恶鬼被般若的法术给击败了,张道陵的阵法被迫,当然法力受损,加上他需在棺材内躺上七天七夜,这样一来,他身体的阳气渐弱,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法力,他干脆将计就计,在地府中修炼法术,般若闯进了这间屋子,他的身体自然是知晓的,他也知道自己不是般若的对手,更没有法器可以对抗七寸*钉这种法器排行榜上排名第七的法器。 然而要他乖乖束手就擒他也做不到,一旦他被人给抓住,到时候轻则伤重则死,要是在大牢里坐一辈子出不来,这更是等于要了他的命!他绝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! 因此,张道陵干脆豁出去,与恶鬼达成契约,要这恶鬼上自己的身,帮他战胜般若。 当然,这么做也是有风险的,当他被恶鬼上身后,人没了意识,灵魂很可能被恶鬼给反噬,一旦如此,他将被恶鬼控制一辈子,一个没有意识的人跟死了没有任何区别。 但是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了。 般若眼神一厉,她掏出八卦镜,以灵力开启,这八卦镜在灵力的驱动下,浮在半空,正好对准这张道陵,这张道陵本该被困在八卦阵内,不料,这八卦阵虽然在他周围筑起铜墙铁壁,也让张道陵动弹不得,可过了片刻,张道陵忽然双臂张开,大喝一声,破了八卦阵的灵力! 般若瞅准时机,再用七寸*钉射向他,谁知这张道陵在恶鬼的帮助下,法力更强,根本不惧任何法器,七寸*钉被他轻易打落在地。 张道陵冷哼一声,他嘴虽然没有张开,可声音却发了出来。 “你个毛头小姑娘,还想制服我!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!” 张道陵说完,掏出一把青铜宝剑,这青铜宝剑是他惯用的法器,此时因为有恶鬼加持,张道陵拿着那宝剑就刺向般若,般若一个转身躲开了,她掏出符咒,刺向那恶鬼,恶鬼见了符咒居然滞了一下,很快,张道陵的法力便破了符咒,那恶鬼见状,便开始又开始嚣张起来。 般若没想到这恶鬼居然忌惮符咒,想着,她掏出符咒,以桃木剑挑着,再次刺向张道陵。 张道陵一阵躲闪,这瞬间,那恶鬼又再次颓靡起来,直到张道陵自己破了符咒,那恶鬼才再次利用张道陵的身体,和般若周旋起来。 这一对阵,时间不觉就过去,两人实力相当,不相上下,按理说般若也不该害怕,可如今的她毕竟年纪小,体力有限,如今灵力的损耗很大,时间久了肯定会体力不支。相反这张道陵被恶鬼加持,不存在任何体力不支的问题,两人一旦周旋到最后,般若肯定会吃亏的。 想到这里,她觉得必须要找出一个快速对战的方法。 如今张道陵和恶鬼合二为一,当然,这其中恶鬼更让人忌惮,因为如今的张道陵法力受损,般若对付他绰绰有余,可法器对恶鬼作用不大,相反,符咒更让恶鬼害怕,想到这里,般若忽然心生一计。 般若从布袋里掏出所有的符咒,她早先知道这法师法力高强,为了打个有准备的仗,竟提前画了上百张符咒,此时般若掏出十张符咒,用桃木剑挑着刺出去,因为符咒较多,刺向张道陵的一瞬间,只听恶鬼大叫一声,他用双手挡住符咒发出的强光,像是十分害怕一样。 因为符咒较多,这一次,张道陵许久才反应过来,等他破了符咒后,才又拿起青铜剑和般若周旋。 般若实验成功,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主意。 般若把符咒一股脑掏出来,她开始闭上眼睛,念动咒语,这瞬间,她同时使出最强的灵力,驱使着所有的符咒都听自己的使唤,在她的控制下,仅存的符咒忽然一齐飘向空中排成八个竖排。 霍遇白站在身后,他虽然看似面色从容,可当看到她额头上沁出的冷汗时,他的唇抿得更紧了 霍遇白带来的手下都被这一幕惊呆了,他们从未想过,在现代社会,居然还会有这种人群的存在,原本这种事情,他们只在电视剧中见过,并且谁都知道这是假的,现代的那些法师啊算命先生什么的,大多是浪得虚名的骗子,没想到,他们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到真正的法师斗法!况且,这符咒飘在空中是怎么回事?这法器散发的白光又是怎么回事?这被鬼上身的张道陵又是怎么回事? 所有人心里都有疑惑,但是谁都不敢出声,生怕自己破坏了这场大师的斗法,也生怕自己被那恶鬼给缠上,人,不要做出头鸟,这是大家做人的准则。 般若用手臂在空中画了个八卦图的图案,而后她用这灵力,开始驱使着八卦镜,八卦镜在她的指示下,再次散发出白光,筑起八边形的铜墙铁壁,这样一来,这八卦镜便把张道陵困在其中了。 当然,它是困不住张道陵的,却能为般若赢得些许时间,般若见张道陵被短暂地困住,她立刻念起咒语,驱动这排成八卦阵图形的符咒,这一瞬间,符咒在她的驱使下,开始隐隐有了动静。 此时,般若满头是汗,她却顾不得擦去,反而大喝一声:“去!” 只见这符咒听了命令,霎时就往张道陵身上贴去,这张道陵刚要挣脱八卦阵就迎来了这么多符咒,根本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,更别说要去破咒了。 这符咒很多,多的张道陵浑身上下贴得满满都是,张道陵挣脱不开,整个人像是被符咒给定住一样,加上那恶鬼惧怕符咒,因此这一瞬间,张道陵和恶鬼一起,都没有还手,张道陵有心对抗,可他手臂也被符咒贴住,想要破解这么多符咒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。 张道陵不得不用出所有的心思来破解符咒,这当下,般若念起咒语,开始驱使着跌落在地的七寸*钉,朝那张道陵飞去! 七寸*钉方才被人打落,已经很不爽了,此时见般若使出所有灵力来驱使自己,这一瞬间,它们像是拥有了使不完的力气一样,四根钉子一齐,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张道陵。 被符咒定住的张道陵想要避开,可手脚被困,他根本毫无办法,只得眼睁睁看着那七寸*钉钉入自己的身体。 “啊!” 张道陵仰天惨叫一声,他面目扭曲,五官纠结,脸上写满了显而易见的痛楚,要知道这七寸*钉可不是开玩笑的,它能钉入人的肉,钉入人的骨,吸走人的血,断了人的筋! “你这个臭娘们!你敢断了我的筋!” 要知道,修炼法术的人,一旦被这七寸*钉钉了下去,断了筋骨,这真气在体内没法流动,就聚集不了灵气,一旦如此,这人就再没有修炼的能力,对于张道陵这种痴迷于邪术的人来说,这比杀了他还难受! 张道陵死死咬紧牙关,可这*钉带来的痛楚却不是他可以承受的。 这一瞬间,他身体剧痛,没有法力,整个人瘫软在地上,根本无力去和恶鬼联手作恶,而这恶鬼呢,它因为惧怕符咒压根不敢再作恶,加上这符咒有数十张,张张都贴的恶鬼痛苦不已,恶鬼抓耳挠腮,想去挣脱,然而,在这符咒的作用下,他却开始慢慢地没了动静,最终,所有符咒就像个紧箍咒一样,勒得它最终无影无踪,消失不见了。 再看这张道陵,他浑身上下布满鲜血,躺在地上更是动弹不得。 他想抬手抬不了,想抬腿也抬不了,整个人跟废了一般,只能软趴趴地躺在那里。 张道陵心有不甘,他满眼怨恨地看向般若:“你这么对我,也不怕遭到报应!” 般若笑了,她看向张道陵,满眼不屑。“你让恶鬼伤害那些无辜的人时,就没想过报应吗?”顿了片刻,她继续说:“你这种人都活得好好的,想必报应一说,根本不作数。” “你这个臭娘们!你不得好死!”张道陵怒到极致,居然张口骂人。 “啧啧!就不能换一句?”般若挑起唇角笑了笑,她来到张道陵的边上,看着他毫无还手之力的可怜模样,冷哼一声警告:“不要让我再听到你骂一句话!否则我就把你扔在这里,让那蚂蚁蚊虫,闻到你的血味,爬到你的身体上喝血吃肉!” “你敢!”张道陵瞠大眼睛。 “你试试就知道了!”般若笑了笑。 张道陵正要继续骂,却见她身后站着一个男人。这男人他曾经见过,当初他为了收集三个至阴的魂魄,找遍了全市的男男女女,当他查到霍家有个叫霍小北的孩子符合自己的条件时,他没有犹豫,当下便决定对霍小北出手。 他想着,虽然霍家是有钱有势的人家,可一旦他修炼成功,到时候多的是要跟他联手的人,那时想找个可以庇护自己的人并不是件难事,如此一来,霍家又算什么呢? 他那时见过霍遇白,也知道霍遇白这人在商场上很有手段,曾经他怕被霍遇白报复,但一想到霍遇白名声很好,大家都说霍遇白是真正的世家公子,想必这种品行清贵的人是不可能出手对付自己的。 那么,杀了霍小北又能怎样? 他只是没想到半路会冒出一个比自己还要厉害的人,而这人还是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! 张道陵心里悔恨,颇有点死不瞑目的味道。 - 般若解决了这张道陵,剩下的就不是她的事了,清扫战场、处理余孽应该是霍遇白该管的。 般若一晚上一直使用灵力,此时身体很虚,体力透支,连走路都觉得困难。她刚走了几步,腿忽然一软,作势就要倒下,还好霍遇白一把从身后接住了她。 霍遇白看着她苍白的脸,眉头不由皱得紧紧的。 “我自己能走。”般若不肯要他扶,当下不停挣扎,然而这时的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,哪里能挣脱得开。 “你就这么怕我?”霍遇白敛着狭长的深眸,注视着她问:“还是说,你就这么不想跟我扯上关系?” 般若下意识否认:“我不明白你的意思。” 霍遇白没有拆穿她,他沉声开口:“不要逞强,除非你想睡在这荒郊野外。” 听了这话,般若愣了片刻,却见这当下,霍遇白一把抱起她。 公主抱……说真的,般若两辈子都没被人这样抱过,此时,她心里一点没有其他女生该有的旖旎心思,反而觉得无比尴尬,似乎这种事情跟她这样的性格完全搭不上关系。 可她却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,她实在是太累了。 被霍遇白抱着往前走,摇摇晃晃中,般若开始意识模糊,很快就不省人事。 霍遇白把她抱到车上,又替她盖了薄毯,看着她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脸,霍遇白眼里的情绪浓得仿佛是化不开的墨,他看着座椅上那张稍显稚嫩的脸,想到今夜她跟人斗法时无所畏惧的模样,心里忽然有些异样的情绪。一时间,霍遇白思绪翻转,脑海里许多抓不着的想法一闪而过,他想抓住些什么,可重重迷雾中,他拨开迷雾,却见外面仍是一场空,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。 寂静的夜,周围一片漆黑,偶尔传来几声狗叫。 半晌,霍遇白回过神,恢复到往常那淡然如水的模样,沉声问手下:“大哥回来没有?” 手下恭敬地说:“听说刚下飞机,现在去了十方别墅那里休息。” “他没有回霍家?” 手下瞅了眼他的脸色,摇摇头,如实说:“没去,老爷子知道了似乎有些失望。” 霍遇白点点头,他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车座上敲着,过了一会,他忽然开了口: “把那张道陵送到大哥那里去。” 手下愣了下,他的脑袋转得很快,马上就反应过来,霍小北的父亲,那位传说中的无国界医生,是如何的具有善心,又是如何的变态。 据说,他这人医术极为发达,简直是再世华佗那种级别的,据说,他遇到不顺眼的人,能把人家的身子骨拆了再拼起来,还能保证这人死不了,如果张道陵到了他的手上,只怕下场会很惨! 这手下想到这里,忽然哆嗦了一下,他战战兢兢地问:“那张道陵还能活得了吗?” 见霍遇白眼眉一扫,漫不经心地看向自己,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太多了,开始极力补救:“我的意思是,这张道陵牵扯到谋杀那两个学生,肯定是要交给警方的,如果死了的话……” “他有分寸!”霍遇白用手点了点沙发,又说:“让人死得太快也不是他的风格。” “好!我这就去办!” - 般若做了个很长的梦,她梦到自己重生了,在梦里还遇到许多形形色-色的人,有赵明远、有霍遇白、有田悦……她很想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存在,于是,梦里的般若去了十方别墅那里,找到了那看门的人,问这里的主人是不是叫霍遇白。 只听那看门人说:“霍先生?这么多年,居然还有人记得他?” 而后,那看门人似乎说了些什么,梦里的般若听了以后,神情显得十分悲哀。 这时,般若听到一阵鸟鸣声,她本想忽略继续睡去,手却忽然摸到身底下的床,这松软的触感绝不是学校的床该有的。 这一瞬间,般若记起了跟张道陵斗法的事情,她记得斗完之后,她累的晕了过去,而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。 想到这里,般若陡然睁开眼睛。 印入眼帘的是十分古朴却又现代的装修风格,应该说,这别墅的装修用料和用色方面十分有古典意味,可是线条的运用上却非常现代,这两种风格的结合本该十分矛盾,不料在这设计师的设计下,却融合得极好。 这种风格,般若觉得眼熟,想了片刻,才忽然记起,这是霍遇白的十方别墅。 般若走出去,一个在收拾卫生的阿姨看见她,笑了笑说:“姑娘,你醒了?” “你好,请问现在几点了?”般若问。 “快十二点了。” “什么!”般若大吃一惊,难怪刚才她觉得这阳光刺眼,原来都已经中午了。“糟糕!我还要上课!怎么没人叫醒我?”般若自说自话。 那阿姨笑笑说:“霍先生吩咐过,叫我们不准吵醒你,他让你起来以后先吃饭,他还给你留了字条,就放在餐桌上。” 般若听了这话,来到楼下古木色样子极简的餐桌旁,那里果然有一张字条。 般若没想到,这字条居然是用毛笔写的,虽说是毛笔写的字,可却跟钢笔字差不多大小,般若原本就喜欢写小楷,深知这样的小楷要想写好是非常不容易的,然而,霍遇白的字不仅写得好,而且是好到可以拿出去售卖那种,想必他要是不做生意,去做个书法家,也足可以成名。 更让般若惊讶的是,霍遇白的字居然也有姜夔的影子,上次霍遇白问她是否喜欢王羲之,当时的她回答说更喜欢姜夔的小楷,她本是实事求是,没想到霍遇白却是其中的行家,般若想到自己曾经的那番话,忽然觉得有些贻笑大方。 她看向那写在水纹宣纸上的留言,只见霍遇白写着—— 我帮你请了假,不用担心迟到。起床后请吃了饭再走。 落款是陵岳。 般若猜想,这应该是霍遇白的字。 她坐在餐桌旁,看着佣人端来的精致早餐,正要享用,却听到厨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。 一个人走了进来。 第054章 “般若,我和顾兮兮约好了明天来我家做作业,你也一起过来吧?”薄荷的声音传了过来。 般若一愣,许多年没听到薄荷的声音,总觉得有些不真实。 “好。”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了,总得找人熟悉一下。“明天见。” 说好了去薄荷家,谁知一大早薄荷和顾兮兮两人就登门了。 “般若,你家怎么回事?外面排了这么长的队?”顾兮兮问。 “算命。” “算命?”薄荷问:“是找叔叔算命的吧?”班上所有人都知道般若家是开算命馆的,也都知道,般若的爸爸算命那是出了名的不准,一些好事的男孩子没少拿这事嘲笑般若,都扯着嗓子叫她“假大仙”。 说话间,一个从隔壁市赶来的老妇,颤颤巍巍地坐在桌子前,对着般若说:“大仙,你帮我算算,看我儿子这次有没有生命危险?” “奶奶,伸出手来。”般若说。 肢体接触的一瞬间,般若眼前又闪过许多画面。 大雨滂沱,蓄积的雨水引发了山洪,山洪冲塌了矿洞,一群工人被困在了矿洞里,有不少人当场就被砸死了。 这次天眼开启,般若并没有感到惊讶。 她看向老妇的手,从她的手相上看,她是多子多孙的命,只可惜她的几个孩子因为各种原因相继去世,虽然孙子绕膝,却总是白发人送黑发人,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子女,而这一次,她没能躲过这样的厄运,她的儿子已经死在了矿洞里。 般若看向她那双干涸得发灰的眼眸,摇了摇头,虽心有不忍,却实事求是:“奶奶,迟了。” 也许是早有预感,听了这话,老妇绝望地抿着唇,老泪纵横。 这已经是第四个离她而去的孩子了,为什么老天对她这么残忍?让她的后半辈子没有一天快乐过?失去自己的孩子,这是怎样一种痛处,这种痛,每一个做母亲的人都能体会,而她,已经是第四次经历了,莫非真是她前世做了孽,今世才报应在自己的儿女身上了? “大仙,我那最后一个孩子……”老妇绝望地问。 般若点点头,情绪没有太大变化,“放心,这个孩子会为您养老送终的。” 上辈子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算命,见过太多生离死别,人间苟且,身为一个合格的算命师,如果总让情绪左右自己,就不能客观地看待事情,一旦心里有所偏颇,便会影响到算命结果,也会影响到旁人的运势,这是十分严重的后果。 听了般若的话,老妇阖上枯井般的眼眸,无声地流泪。 “妈,大哥那边有消息了,说是……”说话间,这老妇仅剩的儿子急匆匆地跑到她身边,“说是大哥他……” 他来前斟酌了许久,生怕母亲不能禁受住这样致命的打击,正想着怎么委婉说出大哥去世的消息,一来,却见母亲满脸是泪,那绝望的表情明显是已经知道了。 他知道今天母亲跑来这里算命,虽然面上没有反对,但心里并不支持这种封建迷信行为,只无奈母亲坚持,不忍让老母伤心,这才把她带了过来,见老母这个表情,难不成这件事已经被算命先生算出来了? 他看向般若,这么年轻又沉着内敛的女孩,哪里像那些个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? “我母亲她……” “这是她命中该有的劫数。”般若停顿片刻,接着道:“你母亲已经经历过所有灾祸,这次过后,好运会一直伴随着她。” 然而孩子都死了,她要那些好运做什么? “多少钱?”老妇的儿子问。 “五百。” “谢谢。” 把钱放在桌子上,他扶着自己的老母亲,表情沉重地离开了,今天,她的母亲经历了丧子之痛,他又何尝不是尝尽了丧兄之苦!然而,他却连伤心的资格都没有,因为兄弟姐妹相继死去,如今家里仅剩他一人,他还要为他的大哥收尸。幼时,他时常坐在大哥的背上做游戏,如今却已天人永隔。 - 看着这一幕,薄荷和顾兮兮瞪大了眼睛,两人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我记得你最讨厌算命了,怎么会……” 般若对她二人点头道:“从前是讨厌,后来发现自己似乎有这方面的天赋,便不再拒绝算命一事。” 两人点点头,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,如果不是了解般若的性格,她们一定会认为刚才那一幕是这个算命先生找来演戏的。 般若话说完,打了个哈欠,对着后面满脸渴望的众人,懒洋洋地说: “今天有点累了,不再算命,拿了号的请明天再来!” 众人不死心。 “般若你就给我算算吧!我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!” “是啊,大仙,我还是从邻省跑过来的。” “我也是,大仙,我想问问我儿子能不能考上好学校。” …… “各位有所不知,今日算命我耗费了大量的精气神,再算下去可能会影响结果,不如明日再来吧!”般若一本正经地说。 这个说法,大家似乎都能接受,虽然有些不满,倒还是依次离开了。 “般若。”顾兮兮低声道:“你说的是真的?算命真会耗费精气神?” 薄荷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笨蛋,般若是为了早点脱身才找了个借口,这你都看不出来吗?” 般若笑笑,薄荷这姑娘也着实有趣。 薄荷家的车子等在外面,三人坐了车,去往薄荷家新买的郦湖湾别墅。 这套别墅是本市非常著名的楼盘,因为临近郦湖,风景优美,开盘时价格非常高,是本市的富豪集中地。 这里的别墅面积都比较大,饶是在房价还不算特别高的现在,一套别墅没有几千万也是拿不下来的。 下了车,薄荷低着头犹豫了片刻,才开口:“般若,你算命这么厉害,会不会看风水呢?” “家里发生了什么事?”般若注视着她。 “你看出来了?”薄荷很是惊讶。 “你面色灰尘,印堂发黑,眼下乌青,十二宫皆不安宁,是有事不顺、家宅不安的迹象。” “你真的会看?”如果说之前对般若还有一丝怀疑的话,现下的薄荷已是无比信任她。“般若,那你一定要帮帮我,我们家最近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。” 话音刚落,薄荷的父亲薄晋安开了门。 “薄荷,带同学来家玩?” 薄晋安一脸疲惫,说话很没精神,看人的时候眼神游离,没有焦距,状态十分不好。 “爸,我这个同学很厉害的,我请她来我们家看下风水。” 薄晋安眼皮都没抬,有气无力地应道:“好,你想做什么都随你。” 般若看得出来,薄晋安压根没瞧得起她,也难怪,以薄家的家底,想必已经请不少人看过了,而她才17岁,谁会相信她这样一个高中生,是有名的玄学大师呢? 般若眼观四周。 只见郦湖湾这套别墅坐向不阴不阳,古人有言“院落坐向不宜纯阴,也不宜纯阳,只有宫殿衙门,坐向才是纯阴纯阳的。”如果坐向纯阴纯阳,一般人家根本镇不住。 “院落坐向很好,门口修建假山喷泉,使得屋里有山有水,是好事。机动车为白虎,不宜放在青龙位置,你家的车库也遵循了这个原则,没有问题。”般若淡淡地开口。 听了这话,薄晋安到底转过头,这才第一次正眼看她。 般若所说,跟他花了数十万请来的风水先生,所说的如出一辙。 “其他风水先生也是这样说的。”薄晋安这才正色。 般若往里走,只见薄家别墅的主房和配房也遵循八卦原理,配合适中。 “艮宫、乾宫位置不得为厕所,而你家厕所都在五鬼位置,可见是经过精心算过。” 想想也难怪,这几千万一套的豪宅,开发商怎么可能不找风水先生来看过户型?要知道,大部分中国人,都是越有钱越相信算命。 薄晋安这下才相信她是真的有点能力,但心里也没敢抱太大希望。 “小姑娘,不瞒你说,我已经找过几个风水先生看过,都说我家这宅子没有问题,可不知为何,我们家今年就是灾祸连连。” 般若没做声,这间别墅的风水布局都很好,那么,薄家的灾祸到底出在何处? 走到了三楼,一阵微风刮过,般若耳旁忽然出现一声低闷的回响。 这是…… 她顺着声音找去,只见在三楼的窗口处,挂着铃铛,这铃铛用一根红线系住,约巴掌大小,外观呈铜黄色,上面刻满了文字。 般若走近,取下那铃铛,看了片刻,忽而冷笑一声。 梵语?谁这么明目张胆?若不是她前世见过点市面,懂几句梵语,又哪能知晓这铃铛是丧事祭祀所用?有人在薄家布了阵,法器便是这铃铛,而这铃铛挂在这里,可见是那人正大光明送进来的,就是欺负没人能看懂上面的文字。 “伯父,这是哪来的?”般若拿着铃铛问。 “姑娘,这铃铛可是祈福用的!千万不能取下来!”薄晋安急忙说。 “祈福?”般若冷冷一笑,“再这样祈福下去,只怕你全家的命都给祈没了!” “什么?”薄晋安脸色一沉。 “般若,你说真的吗?问题都出在这铃铛上?”薄荷抓着般若的手臂,急忙问。 许是因为身体的接触,只在这一瞬间,天眼再次开启,般若眼前又闪过一些画面。 只见一年后,薄荷高考考上了艺术院校,开学后,因轻信熟人介绍,与一个所谓的导演联系,却最终被那导演骗到宾馆里qj,没多久,这个消息便在学校传开了,薄荷向来心高气傲,饶是那时薄家已经没落,她也不能接受这样的风言风语,没多久就想不开跳楼身亡了。 般若看到她死时的惨状,心不由一揪。 她和顾兮兮薄荷在高中时是顶好的朋友,前世她辍学打工,刚开始和这两人还有联系,大概一年的工夫,三人再无往来,就在方才,她还一直认为,是这二人瞧不上自己,不愿与自己这个高中未毕业的人交往,才故意不联系自己。看完刚才的画面,她才知道,薄荷19岁便跳楼而亡,已死的人又怎能再跟自己联系?而顾兮兮呢?她看向顾兮兮,只见顾兮兮面泛烂桃花,按理说,以她的模样和人品,感情应该很顺遂才对,然而恰恰相反,顾兮兮轻信男人,最终会被男人害的家破人亡。 般若不易察觉地喘了口气,原来,前世她们三人过得都很不好,她在苛责朋友不联系自己的时候,也许她们也在责怪自己的漠不关心。 片刻后,般若从低沉的情绪中缓了过来,好在那些事情都过去了,如今三人都才上高三,以她现在能力,保她们平安是没有一丁点问题的。 “小姑娘?”见般若走神,薄晋安叫了好几声:“你听见我说话了吗?” “您说。” 薄晋安脸色很不好,“不瞒你说,最近我们家出了不少事。先是我父亲在卫生间滑倒昏迷,至今没醒,再是我公司的账务上出了问题,被人查封,而后我太太似乎魔怔了,总是疯言疯语,我和我女儿虽然没太大问题,但也总是噩梦连连,魂不守舍。” “没太大问题?”般若扫了眼薄晋安,只见他印堂发黑,煞气环绕,这煞气虽然不足以致人性命,但长此以往,必然邪气入体,到那时候,再想扭转局面,只怕难上加难。 再说这薄荷,虽然看起来只是精神不济,似乎没什么大问题,但如般若天眼所见,她一年后会坠楼身亡,这是因为这煞气一直在慢慢吞噬着她,没有让她有大的病痛,但却一击即中,要了她的命。 般若的眼神实在有些森冷,饶是薄晋安这等见惯了市面的人,也有些没底。 “小姑娘,难不成我和薄荷也不太好?” 般若没有否认。 这薄晋安一身世家公子的派头,看起来温润如玉,貌比潘安。虽年过四十,样子却像是三十岁,也对,若不是他基因好,又怎么可能生出薄荷这样的倾城之貌? 然而薄晋安这人生性风流,一身的桃花债,般若一眼看去,便知他命犯桃花,而且是一朵烂桃花。 “伯父,我就不拐弯抹角了,这一切皆因女人而起。” “女人?”薄晋安惊讶道:“不可能,我早就……” “爸,你不会还和那女人藕断丝连吧?”薄荷气不过,眼睛带泪:“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伤害我们母女的事情?你知道吗?你不在的时候,那女人天天打电话过来气妈妈,说妈妈天天省钱活该变成黄脸婆被你抛弃,而妈妈省的钱都被她用来买包买名牌了,还说你只给妈妈买了一百多万的车,却给她买了三百万的跑车,说你天天都睡在她枕边,你说身为一个女人,妈妈听了这些能不气吗?妈妈那症状就是被她气出来的,您没听医生说吗?妈得的也是一种精神病,是因为受了刺激才会这样。” 薄晋安依旧执迷不悟,连连摇头,“薄荷,她不是那种人,你妈妈是中了邪才会……” 般若没兴趣看他一脸情深的模样,她冷声道:“伯父,这个铃铛大概就是那女人送给你的吧?” 薄晋安愣了片刻,最终没有否认。 “是她送我的,当初她去印度学习瑜伽,说是要进行灵修,回来后送了我这个铃铛,叫我挂在这扇窗户上,说这铃铛是她向大师祈求而来,用来祈福保平安的。” “这铃铛根本就没有任何祈福之效。”般若语气平淡。 “我不相信,她说了……” 没兴趣看他为那女人找借口,般若实事求是:“这是祭祀用的法器!” “祭祀?”薄晋安面色有些不好看。“你怎么知道?” “中国古代,人们相信人有魂魄,相信人刚死的时候,若没人引度,他的魂魄会在尸体附近游离,直至僧侣度了亡灵,引导着魂魄去往极乐世界。又因为有些人死的突然,家人对其甚是留恋,便想见那魂魄一面,以解相思之苦。因此便有了这招魂铃,说是把人的生辰八字和死的时辰一起烧掉作法,再摇晃这招魂铃,便可利用声音找来那生辰八字上的魂魄,引他来阳间一聚。” 听完般若的话,薄晋安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 他是在一次聚会上认识了这个女人,他喜欢她,便觉得她和其他人都不一样,既不爱财也不惹事,加上漂亮有风情,且他又有点chu-女情结,因此,便对她爱得死去活来。 第055章 山脚下,平房内,一个女人围着一个穿着道袍的道士,满脸焦急。 “大师,怎么样?你不是说今晚就能让那男人得到教训吗?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?” 道士念着符咒,忽然,所有的法术都被人反向施展到自己身上,他被那法术一震,急火攻心,一口血陡然喷了出来。 “大师,你怎么了?”女人面色一白。 道士摇摇头,“有人破了我的阵法。” “怎么可能?当代还有比你厉害的人?”女人显然不信。 道士自嘲地笑笑,“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!是贫道太过大意,没想到这小小的一个市,居然藏有这样的高人。” “大师,那我现在该怎么办?”女人十分焦急。 “已经被破了阵法,想再次施展法术,肯定是难上加难,那商人已经有了防备,以后不会那么轻易得逞了。” “那该怎么办?难不成我就活该被他抛弃?活该看着他抛弃我以后,夫妻和睦,父慈子孝?”女人面容扭曲,歇斯底里地喊道。 她觉得不公,心里充满怨气,凭什么男人出轨后还可以回归家庭,继续跟妻子假装恩爱,而女人就该继续受世人唾骂? “为了他,我不仅失了身子,落了个小三的骂名,还为他落胎伤了子宫,以后再也不能生育!我怎么能轻易饶了他!” 然而道士摇摇头,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,“该说的我都说了,如果你坚持要报仇,那就另请高明吧!” 看着他决绝的表情,女人面色阴沉,破釜沉舟地说:“我不会轻易饶了他的,当初的那个孩子……我并没有任他离我而去,而是……”话说到这里,她忽然冷哼一声,脸色不再焦躁,反而带着一丝志在必得:“你不愿意帮我我不强求,总之这件事,我不会善罢甘休的!” - 这边,般若帮薄家破了阵,等她收拾好局面,把一切打点好,便和薄荷一起下了楼。 薄荷的母亲苏云从屋里走出来,她十分疑惑地揉了揉自己的头,问:“薄荷,我是不是感冒了?怎么一觉醒来觉得昏昏沉沉的,像是做了好长一个梦。” “妈,你能认出我来了?”薄荷很激动,两眼放光。 “废话,你是我女儿我不认识你还能认识谁啊?”苏云宠溺地看着女儿,笑道:“真是越长越小了,都会说胡话了。” 薄荷看向般若,满眼惊讶。见般若点点头,她知道作用在母亲身上的煞气已经消散,母亲的“病”已经好多了。 “伯母只要好好休息,应该没什么大碍了。”般若保证道。 薄荷含泪不停点头,“谢谢你般若。” “傻瓜,我们是朋友。”般若语气平常。 薄荷听了却心头一动,她和般若做了这么久的朋友,虽然感情一直很好, “老婆,这里有风,我扶你去边上休息。”薄晋安见妻子收到牵连,心里十分惭愧。 苏云愣了一下,惊讶于他的举动,这个男人不是被外面的女人勾了魂,早就对自己爱理不睬的吗? “你……你怎么会?” “好了,老婆,以前是我不好,请你看在女儿的份上原谅我。”薄晋安看着妻子,真诚地说。 苏云挣扎了片刻,最终含泪点头:“我们一家人能走到今天太不容易了,我是你的发妻,你要是对不起我,那才是真的没良心!” 薄晋安郑重地点了个头。 见父母和好,薄荷比谁都高兴,虽然不喜父亲出轨的行为,但是既然母亲愿意原谅父亲,她这个做女儿的又有什么立场去责怪?想着,她心里舒坦了很多,长久以来的不快一扫而光。 就在这时,薄晋安的手下拿着电话走了进来。 “薄总,内部人打来电话,说我们公司的账务已经查清楚,没有存在任何问题,想必过不了多久,公司就可以正常营业了。” “真的?”薄晋安激动地站了起来,没想到公司的事情居然有惊无险,这么轻易就解决了,说实在的,就在一个小时前,他还以为公司是回天无术了。 一时间,薄晋安心情大好。 就在这当下,他的私人电话响了起来,是医院那边打来的消息。 “什么?你说我父亲醒过来了?没有大碍,只是长久没有进食所以身体有点虚弱?好好!我马上赶过去!”薄晋安说完,连忙对着妻女说:“爸醒过来了,咱们马上去医院!” 听了这个消息,薄荷惊喜地都要跳起来了,她和爷爷的感情最深,如今听到爷爷醒来的消息,当下便抱着般若喜极而泣。 “般若,谢谢你!还好有你这个朋友,否则我们家……” “好啦!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微微一笑:“快去医院吧!难道你不想见爷爷吗?” 薄晋安一连遇到三件大好事,激动得无以复加,想到自己的公司渡过难关,妻女无碍,老父又化险为夷,一时间只觉得要自己短寿十年都值得了!通过这件事,他得到了教训,发誓再也不作了,如今没有比他现在过的日子更好了,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把现在的福气给糟蹋了。 想到这一切多亏了女儿这个朋友,如果不是她,别说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得搭进去不说,就说老父和妻子病危,这都是极大的打击。 般若对他来说,简直是再造之恩。自己如论如何都要给她相应的费用。 他让人从保险柜里拿出两包钱递给般若。 “大师,虽然你是薄荷的朋友,但这笔钱请务必收下!” 般若瞥了眼那叠钱,以她前世收钱的经验来看,大概有20万。 她笑笑,对薄晋安说:“既然你都说了我和薄荷是朋友,那这钱我便不能收。” 薄晋安愣了下,区区20万他还不放在眼里,这是因为他的地位和阅历已经让他不把这点钱放在眼里了,可是这小姑娘只有17岁,年纪轻轻,听说家境一般,目前住在郊区,居然能做到视钱为无物,这种魄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! 加上以她的能力,这样的算命风水师只需走一趟,为富人排忧解难,动辄数十万甚至更多的收入,以后她定然不是一般人,想到这里,他便坚定了要薄荷与般若交好的心。 “不,大师,这钱你一定得拿!你今天帮了我很多,如果不拿钱,我心里不安!”薄晋安坚持。 般若同样坚持自己的原则,虽然她很爱钱,但是对朋友还是会礼尚往来。 “伯父,这次我说了不收便不收,若是下次找我,我肯定会收下的!”般若肯定地说。 “可是我听说算命大师若帮人化解灾难,这灾难通常会报应在自己身上,所以一般好的算命师收费都很贵,你这样……”薄晋安认真地说。 “算命一事确实是必须支付报酬的,这样吧,望你能把这个招魂铃交给我。”般若摇了摇手上的铜铃。“这也算是个小古董,就当这次算命的报酬。” “好好!你随便拿走!这种东西我看着都不舒服!”薄晋安看了眼招魂铃,眉头紧皱,恨不得马上就把这烫手的东西给丢了。 “那就谢谢伯父了!”般若笑笑。 薄晋安见她态度坚决,终于不再坚持给钱。 薄荷见状,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下来。她知道般若帮了自己,薄家也该给般若一些回报,而她也不把那20万放在眼里,她只是怕般若一旦收了,两人的感情便会变了质,也怕般若太把钱当一事,让自己心里有个疙瘩,觉得两人的友谊还不值这点钱,总之,她心里的矛盾,一切都因为自己太把对方当朋友。 见般若没要这钱,她反而觉得自己没看错人,心里想着,若是般若需要经济上的帮助,别说20万,再多自己也会给她。 - 薄荷要去医院,般若便和顾兮兮一起去了顾家写作业。 顾兮兮直至回到家里,都尚未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,今天她真是太震惊了,这一件一件事简直是刷新三观啊! 首先,她虽然知道薄荷家有钱,但没想到能这么有钱,随便一幢别墅就几千万,好友是土豪而我却不知道的感觉,不是一般人能体会! 其次,她没想到般若会算命,且还是神算子级别的,这简直太酷炫了好吧?好友是神算而我不知道的感觉,也不是一般人能体会! 最后,薄晋安给般若的钱,她暗戳戳比了比高度,如果里面是百元大钞的话,那里至少有20万吧?而般若居然这么轻易就给推了,般若,你这么视钱为粪土你妈知道吗?好吧!有这样的朋友她也挺自豪的,只是……总之那种感觉,不是一般人能体会! 她们打开家门时,顾妈妈正在打扫卫生。 顾妈妈和般若记忆里一样的和蔼可亲,是那种典型的有些微胖的家庭妇女。 她和顾妈妈打了招呼,顾妈妈见了她,笑道:“般若,你好久没来玩了,今天就留在这里吃午饭吧!” 般若没推辞,“好久没尝到阿姨做的饭了,那我就打扰了。” “这孩子,还是这么客气!” 顾兮兮挺尸一样躺在沙发上,她哼哼唧唧地看着般若和自己老母一来二去地聊着,表示自己没有任何兴趣加入。 她今天受到的震惊实在太大,需要慢慢消化。 “你看这孩子,一点都没有礼貌!同学来家里也不知道端水果给人家吃!”顾妈妈嫌弃地看着自己的女儿。 把水果端给般若后,顾妈妈踢了女儿一脚,“别犯懒了!赶紧帮我把这堆垃圾扔下楼。”她指着墙脚的一堆破烂。 其中,一个二十多厘米高的青花罐子格外引人注意。 其中,一个二十多厘米高的青花罐子格外引人注意。 “阿姨这是要把这罐子给扔了?”般若表情微妙地问。 “是啊,这是兮兮爷爷在世时候用的,放在家里久了也没人用,期间还是我用了一次,盛点水来喝,久了闲置了不说,放在家里还占空间,我想不如就扔到垃圾桶边上吧,谁家需要就把它带回去。”顾妈妈笑着说。 “您确定?”般若挑眉问。 “怎么了?你要是对这东西感兴趣就带回家吧!”顾妈妈依旧一脸微笑。 顾兮兮从中听出了一丝苗头,她从沙发上坐了起来,看向般若,只见她嘴角上挑,露出一丝蜜汁微笑。 “顾妈妈,你确定要把它送给我?” “这孩子,一个花瓶有啥稀罕的,你喜欢就拿去!” “我再问一遍,你确定把这件清朝的古董送给我?”般若依旧蜜汁微笑。 “清朝?”顾妈妈反问。 “古董?”顾兮兮抓住了关键字眼,砰地一声,从沙发上跳起来。“古董?很值钱的那种?” 般若一本正经地沉吟:“值钱?还好,大概二十多万还是值的!” 顾兮兮一把抱住那罐子,比见了亲妈还亲。 “我离土豪果然又进了一步,老天一定是听到我要做个暴发户的朴实愿望!” 顾妈妈一脚把女儿踢开。“般若,你说真的?这真是一件古董?” “是。” “不会吧?当初这罐子放在老家,都要变成化石了都没人要,还是我回去探亲的时候,把它带到城里来的。” “那只能说明,这东西跟您有缘。” 顾妈妈显然不相信自己有这好运气。 “我这种买了1000块钱刮刮乐只中了2块钱的人,居然有这运气?” “妈,原来我的坏运气是你传染给我的?”不对,这不是重点!“般若可是算命大师!不对啊,般若,你怎么知道它是清代的?难不成你还会鉴定古董?” 般若笑笑,“那倒也不是,我哪有那本事?不过,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坟墓里出土来的,难免带有阴煞之气,我从那阴煞气的程度大概可以推断出它入土的大概时间,因此才知道这是清代早期的古董。” 顾兮兮简直要给她跪下了。“般若,你以后有钱了,一定要给我抱大腿!” 般若翻了个白眼,叹气道:“我腿很细,你抱不住!” 顾妈妈不解女儿为何对般若这般崇拜,直到顾兮兮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顾妈,顾妈才不敢相信地说:“没想到,般若居然有这水平!” 般若一脸要举手发言的表情,她犹豫片刻,才不敢相信地问:“刚才,你说你用这罐子喝了次水?” “是啊,那天我心血来潮,觉得这罐子扔了可惜了,便用来装水喝一喝,谁知喝了后觉得有股怪味……” “有怪味正常。”般若依旧一脸平静。 “为啥?”顾兮兮凑过来。 “你说用一个尿壶装水喝,能没味儿吗?”般若耸耸肩,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。 “尿壶?”顾妈妈愣了片刻,忽然转过身,快速跑去卫生间,关门,狂吐! 顾兮兮看向卫生间,叹气道:“我妈短期内怕是对罐子有阴影了!” 说完,她赶紧把罐子抱在怀里蹭了蹭,“没事,尿壶我也爱!谁叫它是古董,这么值钱呢?” 被这一闹,顾妈妈亦喜亦忧,你说家里一个打算做垃圾扔掉的罐子居然是古董,还能值二十多万,这能不让人开心吗?不过,想到自己用过这尿壶喝水,这个中滋味实在太过微妙,她一张嘴似乎都能闻到那尿壶的怪味,心里很是不舒服。 这样一来,午饭也没心情做了,顾妈妈叫了外卖,三人吃完后直奔本市的古董街。 顾妈妈找了家名气最大的古董店,这家店据说已有几百年历史,她抱着罐子进去,那店里的老师傅扶着老花镜,从镜片后抬头扫了眼这三人。 “哪来的?” “家里传的。”顾妈说。 老师傅看了半天,才开口:“如果你们急着用钱,那我给你这个数……”他比了一根手指头。 顾妈妈眼珠滴溜一转,“那啥,我不急着用钱。” 老师傅一愣,没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。 “你想要多少?”老师傅看出她们在来之前,已经有了心理价位。 顾妈妈下意识看向般若,般若思索片刻,沉声说:“25万!” 25万,这价格正巧卡在老师傅能给的最高线上,他看了眼般若,说:“那你们稍等,我去请示一下。” 他去了屋里,对着一个三十岁不到的男人,问:“二少爷,25万,利润已经不大了,不过妙就妙在这东西保存的比较完好,看这工艺,像是先头宫里出来的。” 男人拿起那罐子,看了片刻。“嗯,是宫里出来的,早清的文物。” “那这价格要不要再压压了?”老师傅请教。这种小事原先都是他自己做主,然而今天二少爷在,这事最好还是请教一下他。 “不必了,按照她说的价格给。” 他侧着身子看向店内,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,洒在她身上,照着她本就青春的脸庞愈发动人。年纪轻轻居然有这份气场和能力,能辨别出这东西的年限又可摸准商人的心理,弄清价格的底限,若不是对方仅是个年轻的小姑娘,这样的人他还真想结识一番。 “是,二爷。” 老师傅说完,回到店里,很快就把古董交给了内堂专门的人打理,让财务把钱打到顾妈妈的卡里,他递了张名片给般若。 “小姑娘,以后有好东西,可以联系我们。” “好。”般若点头。 忽然,她感觉到一道视线紧紧跟着自己,回头看去,却见那里空无一人。 顾妈妈眼珠滴溜一转,“那啥,我不急着用钱。” 老师傅一愣,没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。 “你想要多少?”老师傅看出她们在来之前,已经有了心理价位。 顾妈妈下意识看向般若,般若思索片刻,沉声说:“25万!” 25万,这价格正巧卡在老师傅能给的最高线上,他看了眼般若,说:“那你们稍等,我去请示一下。” 他去了屋里,对着一个三十岁不到的男人,问:“二少爷,25万,利润已经不大了,不过妙就妙在这东西保存的比较完好,看这工艺,像是先头宫里出来的。” 男人拿起那罐子,看了片刻。“嗯,是宫里出来的,早清的文物。” “那这价格要不要再压压了?”老师傅请教。这种小事原先都是他自己做主,然而今天二少爷在,这事最好还是请教一下他。 “不必了,按照她说的价格给。” 他侧着身子看向店内,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,洒在她身上,照着她本就青春的脸庞愈发动人。年纪轻轻居然有这份气场和能力,能辨别出这东西的年限又可摸准商人的心理,弄清价格的底限,若不是对方仅是个年轻的小姑娘,这样的人他还真想结识一番。 “是,二爷。” 老师傅说完,回到店里,很快就把古董交给了内堂专门的人打理,让财务把钱打到顾妈妈的卡里,他递了张名片给般若。 “小姑娘,以后有好东西,可以联系我们。” “好。”般若点头。 忽然,她感觉到一道视线紧紧跟着自己,回头看去,却见那里空无一人。 忽然,她感觉到一道视线紧紧跟着自己,回头看去,却见那里空无一人。 忽然,她感觉到一道视线紧紧跟着自己,回头看去,却见那里空无一人。 第056章 三人走出古董店,沿着这条百年古董街走了片刻,就被一个小贩的叫卖声吸引。 “39!39!39元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!来一来,看一看,走过路过不要错过!”小贩扯着嗓子喊。 “哇!这些瓷器颜色都很好看啊,买回家插花应该不错!”顾妈妈拿着一个明黄色花瓶看了半晌。 “妈,咱们刚入账25万,你说这些很便宜的瓷器里有没有可能再有古董?”顾兮兮问。 “笨蛋,就算真有,咱们也没那么好的运气!”顾妈妈看了眼般若,说:“般若,今天多亏了你,不然那花瓶就被我当垃圾给扔了,你看这里这么多瓷器,你有没有喜欢的?看好了顾妈买下了送给你。” 般若笑着拒绝,“顾妈,不用跟我客气,买点东西的钱我还是有的。” 小贩见一个小姑娘走上前,心里一阵欢喜。这年头的城市小姑娘都走文艺路线,没事整点瓷器插插花什么的,都舍得花钱,如果她能看上自己这里的瓷器,那他就不用再往回运了。 “小姑娘,咱这里的瓷器不仅样子好看,也都是有点年份的古董呢!” 般若还没说话,顾兮兮就说:“古董?人家古董至少也卖几十万,你39块钱还敢说自己是古董!” “小姑娘,这你就不懂了!那几十万卖的古董还有可能是假货呢!我这39元,买了也不吃亏,再者说,你怎么知道我这里就没有真古董了?现在人都讲究捡漏,捡漏你知道吗?花几十几百万买回去算什么本事!有本事你就花39元买了,到时候指不定能赚几百万呢!”小贩舌灿莲花。 被他这么一说,顾兮兮也没词了,也是,39元,还指望能买个真古董吗?就是买个花瓶,也算便宜了。 般若笑笑,指着几个花瓶说:“这个青色的碗和那个黄色的都给我包起来。” 她纯粹是喜欢这颜色,不过看这瓷器的工艺和色彩,都是近代机器生产才有的。 忽然,她觉得有一阵清凉之气传来,这清凉之气本就只有一点,也不知怎的,忽然就向她涌来,这股子灵气涌入体内,般若顿时就觉得通体舒畅,像是寒冬里的热水澡一般,没有比这再舒服的事情了。要说身上最舒服的部位还是眼睛,吸收了这灵气,就犹如有双温热的手覆盖在眼帘。 奇怪!东西怎么会散发出灵气?前世她虽然见多识广,也从书上看过,说是有一些能人修炼到一定境界,便会从有灵气的万物中,吸取天地之精华,以增长自己的功力,供修炼使用,可书上写的毕竟只是杜撰,却从没有人亲眼见过这等诡异的事情。 难不成她已经具备吸收这灵气的能力了? 般若心里震惊,半晌才敛住心神,指着那灵气的来源——一个并不算大的青花碗,问: “那是什么?” “哦,那个啊,小姑娘,这你就不知道了,那可是我这次的压箱宝啊,39块钱可买不到!”小贩故弄玄虚说。 “不就是一个碗。”般若装作讨价还价的样子。“还不如我买的花瓶大,你说吧,多少钱?” 小贩见她有意买,心里简直乐开了花,面上却不显。 “那碗的做工很好,真是好东西,最起码要99!” 似乎是怕般若被吓跑了,又说:“小姑娘,我可没骗你,我进货的时候,那老板跟我说,这碗很可能是古董呢。” “要是真古董,他不会自己留着?还会卖给你?”般若笑笑,杀价道:“便宜点!你看,我是学生,没什么钱。” “那……”小贩狠狠咬着牙,像是身上肉被割了一般,说:“那我忍痛割爱让给你,最低88,少一分不卖!” 般若这次没再还价,一起付了钱,把东西打包好拎走了。 “般若,你买了这三样东西,里面不会有古董吧?”顾兮兮现在对般若做的任何事情都很好奇。 “不知道。”般若摇摇头。 “那你为什么买?” “好看。” “好看?” “是啊,你不觉得这两个花瓶的颜色很明快,而这个碗……做工很精致!”般若实事求是。 顾兮兮等着听她告诉自己,这些东西里有某朝的古董,谁知她买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好看,看来自己果然把般若神化了!也对,人家都说了,古董市场无真货,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捡漏,那这世间上谁还去上班?还不如天天来古董市场蹲着了。 三人来到路边,准备打车。 忽然,般若被人绊了一下,正要摔倒之际,边上的一个男人下意识扶了她一下。 般若站定,瞥了他一眼,“谢谢你。” “小意思。” 男人说着,继续站在路边打电话。“我都说了这批货不能有一点问题!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是吗?你第一天认识我赵明远?” “那个……打扰一下。”般若看向他。 赵明远拿开手机话筒,桃花眼一挑,问:“有事?” “能不能请你往左边移几步?”般若一脸严肃地看着赵明远。 “移几步?”赵明远不易察觉地皱眉,“怎么?我挡着你车位了?” “不是。” “那是我挡着你打车了?” “也不是。” “那是什么?”赵明远那仅存的用来装作斯文人的一点礼貌也快用光了,脸上明显开始不耐烦。 “先生,你有血光之灾。”般若注视着他,眼神无比认真。 “血光之灾?” 赵明远被气笑了,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利落、长相动人,却偏偏面无表情的姑娘,不禁摇了摇头!这年头,骗子有年轻化的趋势啊,小姑娘年纪不大,都学会骗人了,不就是自己拦着她打车了吗?居然叫自己往左边移几步,可笑之极!当他是毛头小子那么好骗? “行!行!”赵明远眯着桃花运,似笑非笑,“你叫我移几步,我就移几步,我倒要看看这所谓的血光之灾在哪里……” 话还没说完,忽然,砰地一声,惊天巨响,震得赵明远双耳一阵轰鸣。 他呆若木鸡地回过头。 原来,一辆大货车忽然打滑,方向盘不由控制,车子向路边急速驶来,而后直直撞到了路边的绿化带,又驶向了人行道,摧毁了一旁的栏杆,撞到了墙上,这才陡然停了下来。 而车子停的位置,正是他方才站的地方。 也就是说,如果不是这女孩子让自己往左移几步,那么,他方才打电话定然注意不到这突发的状况,被货车撞到碾死,都是有可能的! 想到这里,赵明远陡然一身冷汗。 “你你你……我我我……”赵明远指着般若,半天说不出话。 “你什么?我什么?我们般若可是神算,她说的话你居然不信!”顾兮兮哼道。 然而,顾兮兮心口也不停直跳,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,要知道,只差一个转身的距离,这男人就被货车撞死了,好在有惊无险! “你真的会算命?”赵明远终于找回心神。 “嗯。” “大师!”赵明远像是见了亲娘亲,一把握住般若的手,“感谢大师救命之恩!” 般若嫌弃地甩开他,“就当是谢你刚才扶了我一把!” 赵明远愣了一下,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,这才意识到,原来自己刚才下意识的举动,竟然救了自己的性命。 这一刻,他忽然觉得人生充满不定数,方才因为生意不顺而产生的烦躁焦虑一扫而空,是啊,那些其实又有什么意思?人生在世,朝不保夕,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,何必为一些不重要的事情烦恼? “大师!我一定要重重地谢你!”赵明远说着,从包里掏出名片,递给般若:“大师,这是我的名片,这次出门我身上没带现金,请你一定要留下你的联系方式给我。” 般若接过名片,淡淡地说:“我没有名片,也没有手机。” 高三党,加上家里也不富裕,父母没给她置办手机,而她刚重生,还没来得及去买。 “好,那就把银-行-卡账号给我吧!” “没带。”本来打算去薄家做作业,只带了点书。 “那怎么说也得留个联系方式,要么家里电话或者住址?” 赵明远见般若有些犹豫,他是做生意的,对人的心理把握的很好,当下便说道:“大师,相逢既是有缘,我绝对不会随意骚扰” 般若思索片刻,点头道:“也好。”她说了家里的地址。 赵明远一脸灿烂地点头,要知道这种级别的玄学大师是很难遇到的。 临走前,般若继续嘱咐:“今天我帮你化解了劫难,你需要多做善事,否则,劫难迟早会再次降临。” 赵明远听了,立即点头:“我马上就让人买一车鲤鱼放生。” 般若皱眉:“放生?你确定鲤鱼放了以后,不会被人抓去吃掉?再说这可能不利于生态。” “那我叫人捐个图书馆给山区的孩子们,再给他们买点入冬的衣服。”赵明远继续说。 “随你。” 说话间,赵明远忽然瞄到般若手里拿着的东西。 三人走出古董店,沿着这条百年古董街走了片刻,就被一个小贩的叫卖声吸引。 “39!39!39元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!来一来,看一看,走过路过不要错过!”小贩扯着嗓子喊。 “哇!这些瓷器颜色都很好看啊,买回家插花应该不错!”顾妈妈拿着一个明黄色花瓶看了半晌。 “妈,咱们刚入账25万,你说这些很便宜的瓷器里有没有可能再有古董?”顾兮兮问。 “笨蛋,就算真有,咱们也没那么好的运气!”顾妈妈看了眼般若,说:“般若,今天多亏了你,不然那花瓶就被我当垃圾给扔了,你看这里这么多瓷器,你有没有喜欢的?看好了顾妈买下了送给你。” 般若笑着拒绝,“顾妈,不用跟我客气,买点东西的钱我还是有的。” 小贩见一个小姑娘走上前,心里一阵欢喜。这年头的城市小姑娘都走文艺路线,没事整点瓷器插插花什么的,都舍得花钱,如果她能看上自己这里的瓷器,那他就不用再往回运了。 “小姑娘,咱这里的瓷器不仅样子好看,也都是有点年份的古董呢!” 般若还没说话,顾兮兮就说:“古董?人家古董至少也卖几十万,你39块钱还敢说自己是古董!” “小姑娘,这你就不懂了!那几十万卖的古董还有可能是假货呢!我这39元,买了也不吃亏,再者说,你怎么知道我这里就没有真古董了?现在人都讲究捡漏,捡漏你知道吗?花几十几百万买回去算什么本事!有本事你就花39元买了,到时候指不定能赚几百万呢!”小贩舌灿莲花。 被他这么一说,顾兮兮也没词了,也是,39元,还指望能买个真古董吗?就是买个花瓶,也算便宜了。 般若笑笑,指着几个花瓶说:“这个青色的碗和那个黄色的都给我包起来。” 她纯粹是喜欢这颜色,不过看这瓷器的工艺和色彩,都是近代机器生产才有的。 忽然,她觉得有一阵清凉之气传来,这清凉之气本就只有一点,也不知怎的,忽然就向她涌来,这股子灵气涌入体内,般若顿时就觉得通体舒畅,像是寒冬里的热水澡一般,没有比这再舒服的事情了。要说身上最舒服的部位还是眼睛,吸收了这灵气,就犹如有双温热的手覆盖在眼帘。 奇怪!东西怎么会散发出灵气?前世她虽然见多识广,也从书上看过,说是有一些能人修炼到一定境界,便会从有灵气的万物中,吸取天地之精华,以增长自己的功力,供修炼使用,可书上写的毕竟只是杜撰,却从没有人亲眼见过这等诡异的事情。 难不成她已经具备吸收这灵气的能力了? 般若心里震惊,半晌才敛住心神,指着那灵气的来源——一个并不算大的青花碗,问: “那是什么?” “哦,那个啊,小姑娘,这你就不知道了,那可是我这次的压箱宝啊,39块钱可买不到!”小贩故弄玄虚说。 “不就是一个碗。”般若装作讨价还价的样子。“还不如我买的花瓶大,你说吧,多少钱?” 小贩见她有意买,心里简直乐开了花,面上却不显。 “那碗的做工很好,真是好东西,最起码要99!” 似乎是怕般若被吓跑了,又说:“小姑娘,我可没骗你,我进货的时候,那老板跟我说,这碗很可能是古董呢。” “要是真古董,他不会自己留着?还会卖给你?”般若笑笑,杀价道:“便宜点!你看,我是学生,没什么钱。” “那……”小贩狠狠咬着牙,像是身上肉被割了一般,说:“那我忍痛割爱让给你,最低88,少一分不卖!” 般若这次没再还价,一起付了钱,把东西打包好拎走了。 “般若,你买了这三样东西,里面不会有古董吧?”顾兮兮现在对般若做的任何事情都很好奇。 “不知道。”般若摇摇头。 “那你为什么买?” “好看。” “好看?” “是啊,你不觉得这两个花瓶的颜色很明快,而这个碗……做工很精致!”般若实事求是。 顾兮兮等着听她告诉自己,这些东西里有某朝的古董,谁知她买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好看,看来自己果然把般若神化了!也对,人家都说了,古董市场无真货,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捡漏,那这世间上谁还去上班?还不如天天来古董市场蹲着了。 三人来到路边,准备打车。 忽然,般若被人绊了一下,正要摔倒之际,边上的一个男人下意识扶了她一下。 般若站定,瞥了他一眼,“谢谢你。” “小意思。” 男人说着,继续站在路边打电话。“我都说了这批货不能有一点问题!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是吗?你第一天认识我赵明远?” “那个……打扰一下。”般若看向他。 赵明远拿开手机话筒,桃花眼一挑,问:“有事?” “能不能请你往左边移几步?”般若一脸严肃地看着赵明远。 “移几步?”赵明远不易察觉地皱眉,“怎么?我挡着你车位了?” “不是。” “那是我挡着你打车了?” “也不是。” “那是什么?”赵明远那仅存的用来装作斯文人的一点礼貌也快用光了,脸上明显开始不耐烦。 “先生,你有血光之灾。”般若注视着他,眼神无比认真。 “血光之灾?” 赵明远被气笑了,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利落、长相动人,却偏偏面无表情的姑娘,不禁摇了摇头!这年头,骗子有年轻化的趋势啊,小姑娘年纪不大,都学会骗人了,不就是自己拦着她打车了吗?居然叫自己往左边移几步,可笑之极!当他是毛头小子那么好骗? “行!行!”赵明远眯着桃花运,似笑非笑,“你叫我移几步,我就移几步,我倒要看看这所谓的血光之灾在哪里……” 话还没说完,忽然,砰地一声,惊天巨响,震得赵明远双耳一阵轰鸣。 他呆若木鸡地回过头。 原来,一辆大货车忽然打滑,方向盘不由控制,车子向路边急速驶来,而后直直撞到了路边的绿化带,又驶向了人行道,摧毁了一旁的栏杆,撞到了墙上,这才陡然停了下来。 而车子停的位置,正是他方才站的地方。 也就是说,如果不是这女孩子让自己往左移几步,那么,他方才打电话定然注意不到这突发的状况,被货车撞到碾死,都是有可能的! 想到这里,赵明远陡然一身冷汗。 “你你你……我我我……”赵明远指着般若,半天说不出话。 “你什么?我什么?我们般若可是神算,她说的话你居然不信!”顾兮兮哼道。 然而,顾兮兮心口也不停直跳,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,要知道,只差一个转身的距离,这男人就被货车撞死了,好在有惊无险! “你真的会算命?”赵明远终于找回心神。 “嗯。” “大师!”赵明远像是见了亲娘亲,一把握住般若的手,“感谢大师救命之恩!” 般若嫌弃地甩开他,“就当是谢你刚才扶了我一把!” 赵明远愣了一下,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,这才意识到,原来自己刚才下意识的举动,竟然救了自己的性命。 这一刻,他忽然觉得人生充满不定数,方才因为生意不顺而产生的烦躁焦虑一扫而空,是啊,那些其实又有什么意思?人生在世,朝不保夕,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,何必为一些不重要的事情烦恼? “大师!我一定要重重地谢你!”赵明远说着,从包里掏出名片,递给般若:“大师,这是我的名片,这次出门我身上没带现金,请你一定要留下你的联系方式给我。” 般若接过名片,淡淡地说:“我没有名片,也没有手机。” 高三党,加上家里也不富裕,父母没给她置办手机,而她刚重生,还没来得及去买。 “好,那就把银-行-卡账号给我吧!” 高三党,加上家里也不富裕,父母没给她置办手机,而她刚重生,还没来得及去买。 “好,那就把银-行-卡账号给我吧!” 第057章 “般若,醒醒!” “小汤包?”般若看着眼前的小男孩,愣了片刻,才低声道:“你都死了这么多年了,才想起来托梦给我,告诉小姨,你是不是没衣服穿,没玩具玩了?我马上给你烧过去!” 般若下意识抓住男孩的胳膊,只一瞬间便呆在原地。 温热的触感,肉肉的手感……分明就是活的。 这梦太过真实,真得有些骇人。 她抬起头,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留着细碎短发的男孩子。 她记得这孩子都死了十几年了,怎么会忽然出现在面前? 这是她姐姐家的孩子,小名汤包,是她最宠的孩子,白皮肤、大眼睛、高鼻梁、尖下巴……若是不长残,等长大以后,定也是个万一挑一的帅哥!只可惜,他在即将升五年级的暑假,跟姐姐姐夫回老家的途中,遭遇大客车侧翻,随后客车着火,荒郊野外的,救援不及时,一家三口硬是被活活烧死了。 那年父亲腿受伤,她随着母亲给姐姐一家收尸,现场惨不忍睹,饶是躺在那里的是自己的亲人,也无法阻止她内心的恐惧,随后十几年,她时常从噩梦里惊醒,不可抑止地失声痛哭。 而小汤包,这个可爱的孩子,她也只能通过照片来回忆他。 般若还有些回不过神来。 倒是小汤包瘪着嘴,说道:“小姨,什么死不死的?还要烧衣服玩具给我,死人才要烧纸呢!你还在做梦吧?叫你不要熬夜看港剧来着!” 说完,见般若还是发呆,他哼了声,嘟囔道:“好了,我大人有大量,不跟你一般计较,作为补偿,你帮我看看这几道题怎么做?妈妈说你数学好,叫我来问你!” 说完,把一本奥数题塞到般若手里。 般若双目无神地看向手里的书。 “一个蓄水池,每分钟流入4立方米水,如果打开5个排水龙头,,4小时能把水池放空。如果打开8个排水龙头,3小时能把水池放空。现在打开12个排水龙头,要多少时间才能把水池放空?” “一种牙膏的管口直径是6毫米,小红每次刷牙都挤1厘米长的牙膏,一支这种牙膏可挤40次.现在,这种牙膏改变了包装,将管口直径改为8毫米,但小红还是习惯每次挤出1厘米长的牙膏.新包装的这种牙膏最多能挤多少次?” 般若脑子一团乱,书上每一个字都争先恐后地往她脑子里钻。 眼前简陋的平房、活生生的小汤包、还有墙上挂着的张国荣的画像,无一不提醒她一个事实。 “汤包,你多大了?”般若平静地问。 “11岁!小姨,你是不是看电视看傻了?” 般若凝神回想,她这是重生了? 她记得重生前,她正给一个商人摆风水阵,通过她的点拨,这位商人已经从家破人亡的困境走了出来,通过股市投资,获得数千万元的利润。 记得这商人还嚷着要给她捐一座金身,日日对她三拜九叩,被她阻止了,把他送出门后,般若觉得脑袋昏沉,沾床便睡,谁知一觉醒来就重生了。 如果汤包今年11岁,那么,她今年17,刚上高三,也正是这一年,家里接连发生变故,先是父亲被打断了腿,然后姐姐一家车祸身亡,接着母亲经受不住失女之痛,中风而亡,在此之后,父亲过马路时,恰巧碰到路上出车祸,本该与他无关的事,却因为他腿受伤,来不及躲开,被爆炸的轿车波及,当场就死了。 好好的一个家,只一个暑假的工夫,说散,也就散了。当时,恰逢高三的她,受不住这些打击,辍学南上打工,又因为年纪又小,没有学历,只能做些打杂的粗活。一次夜班途中,她差点被人qj,还好被师父所救。 师父说她命格奇特,便收她为徒,让她学习易学相关的知识。 算命、风水、看相、奇门遁甲。此后10年,他把自己毕生所学传给了她。 起初她很反感这一行,因为父亲当初就是因为算命被人打断了腿,谁知真正静下心学了以后,她才知道,原来,这世界上真的有玄学大师,只是,沽名钓誉的人太多,坏了这一行的规矩,给世人留下不好的印象。 她年近三十,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玄学术士,见过不少怪力乱神之事,如今对自己重生之事,已坦然接受。 般若接过汤包递来的钢笔,看了眼题目,便在奥数书上写下解题答案。 - 忽然,楼下传来一声大喊:“王骗子!你给我出来,再不出来我把你店给砸了!” 这样的怒骂对于般若来说绝不陌生。 般若的父亲是一个算命先生,好死不死,还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那种——没有真才实学,靠背点算命口诀忽悠众人,看相算命全靠猜! 也正因为如此,经常有人上门找他算账。 “王骗子!你快出来!再不出来我就砸了!” 般若家住在市郊,家里有一幢三层的楼房,一楼被父亲用作算命的门市,二三楼居住。 般若走下楼,一个四十岁左右,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人,正拎着板凳站在楼梯口。 是他!般若眯着眼,前世,就是他把父亲的腿给打折了。 “何事?”般若冷声道。 这森冷的声音让来人一震,见眼前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,他才又怒道:“什么事?我跟你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说的!快点叫你爸出来!再不出来,可别怪我张大山不客气!” “张大山?”般若平静道:“你若不说所为何事,就别怪我关门送客了!” 张大山见周围邻居都围过来,便气道:“好!既然王骗子躲着不敢出来,我今天就把事情告诉你!” 他双眼通红:“前几天,我来找你爸算卦,他拍着胸脯告诉我,说是卦象显示,我这次的古董交易肯定能赚个好价钱!我听他的话,从水路买了50多万的货,可谁知,昨天找砖家来一看,竟全都是假货!” 他气得跳脚:“要不是你爸信誓旦旦地叫我有多钱买多少钱,我能投资这么多吗?我已经把全部身家投了进去,现在连吃饭钱都没有了,可结果呢?这些假货加起来也不卖几千块钱,你说,他不是骗子是什么?我现在离家破人亡不远了,我告诉你,这次我要是没好结果,你们全家都别想安生了!” 听了这话,般若不由皱眉,前世,正是因为这次父亲的失算,导致他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打断了腿,此后,家人接连遭殃,难道这事竟跟张大山有关? 般若不由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人。 相术家常用九州八卦来指称面部的几个部位,并根据这几个部位的丰瘠,气色的不同,来推断人的吉凶休咎。九州指的是:冀州、兖州、青州、徐州、扬州、荆州、梁州、雍州和豫州。八卦包括乾、坤、震、巽、离、坎、艮、兑。 观眼前这张大山,可见他肥头大耳、面相凶恶,给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好,然而这不是判断一个人运势的主要依据之一,细细观之,只见他徐州在巽位,气色发黄,似有不称心之事,看起来这单生意定是不顺当的,可般若又发现,这不顺隐隐有退去的迹象,反倒那梁州到了兑位,气色发黄,看起来有发横财的迹象。 被她探究的眼神看得发慌,张大山咽了口唾沫,“小丫头片子,你既然当不了家,就赶紧叫你爸出来,我话可放在这,今天他要是不赔偿我的损失,我不把他腿给打折了,我就不姓张!” 般若冷眼盯着他。“你姓什么我不管!但他算的没错,你这笔生意是大吉的迹象。” “大吉?你跟王骗子一起忽悠我呢!我告诉你,我损失了50多万,如果……” “我提醒你!”般若面色沉沉,“如果你再不打电话给手下,只怕这古董就真的与你无关了!” 这话说得张大山心里一慌,因为专家鉴定所有古董都是假的,他资金周转不过来,已经让手下当作仿品兜售。 “专家说了,那些全都是假的!不值钱!” “信不信随你!只要赔了钱别来找我就行。”般若语气平淡。 然而,见她面色笃定,张大山心里直打鼓,不由打电话过去,让手下不再售卖。 谁知,两分钟后,张大山的电话响了起来,“什么事?”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,张大山的眼睛瞪得浑圆。 “你说什么?有一对凤纹青花八棱梅瓶是元代真品?是真的古董?能值多少钱?买家出五百万?什么?你刚打算1000元卖给开饭店的做摆设?卖了没?没卖!好!没卖就好!没卖就好!你看好古董,等我回去!”张大山急的话都说不利索。 那可是五百万!他做梦都梦不到这么多钱! 他看向般若,姿态放得很低:“小姑娘,真被你说中了,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 “自然是算出来的!” “算命算出来的?你可真神了!比你爸厉害多了!”张大山说完,急急从口袋掏出几百块钱放在桌上,“小姑娘,我先走了,身上就这点钱,等我卖了古董再来谢你。” 说完,一溜烟跑出门。 “般若,醒醒!” “小汤包?”般若看着眼前的小男孩,愣了片刻,才低声道:“你都死了这么多年了,才想起来托梦给我,告诉小姨,你是不是没衣服穿,没玩具玩了?我马上给你烧过去!” 般若下意识抓住男孩的胳膊,只一瞬间便呆在原地。 温热的触感,肉肉的手感……分明就是活的。 这梦太过真实,真得有些骇人。 她抬起头,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留着细碎短发的男孩子。 她记得这孩子都死了十几年了,怎么会忽然出现在面前? 这是她姐姐家的孩子,小名汤包,是她最宠的孩子,白皮肤、大眼睛、高鼻梁、尖下巴……若是不长残,等长大以后,定也是个万一挑一的帅哥!只可惜,他在即将升五年级的暑假,跟姐姐姐夫回老家的途中,遭遇大客车侧翻,随后客车着火,荒郊野外的,救援不及时,一家三口硬是被活活烧死了。 那年父亲腿受伤,她随着母亲给姐姐一家收尸,现场惨不忍睹,饶是躺在那里的是自己的亲人,也无法阻止她内心的恐惧,随后十几年,她时常从噩梦里惊醒,不可抑止地失声痛哭。 而小汤包,这个可爱的孩子,她也只能通过照片来回忆他。 般若还有些回不过神来。 倒是小汤包瘪着嘴,说道:“小姨,什么死不死的?还要烧衣服玩具给我,死人才要烧纸呢!你还在做梦吧?叫你不要熬夜看港剧来着!” 说完,见般若还是发呆,他哼了声,嘟囔道:“好了,我大人有大量,不跟你一般计较,作为补偿,你帮我看看这几道题怎么做?妈妈说你数学好,叫我来问你!” 说完,把一本奥数题塞到般若手里。 般若双目无神地看向手里的书。 “一个蓄水池,每分钟流入4立方米水,如果打开5个排水龙头,,4小时能把水池放空。如果打开8个排水龙头,3小时能把水池放空。现在打开12个排水龙头,要多少时间才能把水池放空?” “一种牙膏的管口直径是6毫米,小红每次刷牙都挤1厘米长的牙膏,一支这种牙膏可挤40次.现在,这种牙膏改变了包装,将管口直径改为8毫米,但小红还是习惯每次挤出1厘米长的牙膏.新包装的这种牙膏最多能挤多少次?” 般若脑子一团乱,书上每一个字都争先恐后地往她脑子里钻。 眼前简陋的平房、活生生的小汤包、还有墙上挂着的张国荣的画像,无一不提醒她一个事实。 “汤包,你多大了?”般若平静地问。 “11岁!小姨,你是不是看电视看傻了?” 般若凝神回想,她这是重生了? 她记得重生前,她正给一个商人摆风水阵,通过她的点拨,这位商人已经从家破人亡的困境走了出来,通过股市投资,获得数千万元的利润。 记得这商人还嚷着要给她捐一座金身,日日对她三拜九叩,被她阻止了,把他送出门后,般若觉得脑袋昏沉,沾床便睡,谁知一觉醒来就重生了。 如果汤包今年11岁,那么,她今年17,刚上高三,也正是这一年,家里接连发生变故,先是父亲被打断了腿,然后姐姐一家车祸身亡,接着母亲经受不住失女之痛,中风而亡,在此之后,父亲过马路时,恰巧碰到路上出车祸,本该与他无关的事,却因为他腿受伤,来不及躲开,被爆炸的轿车波及,当场就死了。 好好的一个家,只一个暑假的工夫,说散,也就散了。当时,恰逢高三的她,受不住这些打击,辍学南上打工,又因为年纪又小,没有学历,只能做些打杂的粗活。一次夜班途中,她差点被人qj,还好被师父所救。 师父说她命格奇特,便收她为徒,让她学习易学相关的知识。 算命、风水、看相、奇门遁甲。此后10年,他把自己毕生所学传给了她。 起初她很反感这一行,因为父亲当初就是因为算命被人打断了腿,谁知真正静下心学了以后,她才知道,原来,这世界上真的有玄学大师,只是,沽名钓誉的人太多,坏了这一行的规矩,给世人留下不好的印象。 她年近三十,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玄学术士,见过不少怪力乱神之事,如今对自己重生之事,已坦然接受。 般若接过汤包递来的钢笔,看了眼题目,便在奥数书上写下解题答案。 - 忽然,楼下传来一声大喊:“王骗子!你给我出来,再不出来我把你店给砸了!” 这样的怒骂对于般若来说绝不陌生。 般若的父亲是一个算命先生,好死不死,还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那种——没有真才实学,靠背点算命口诀忽悠众人,看相算命全靠猜! 也正因为如此,经常有人上门找他算账。 “王骗子!你快出来!再不出来我就砸了!” 般若家住在市郊,家里有一幢三层的楼房,一楼被父亲用作算命的门市,二三楼居住。 般若走下楼,一个四十岁左右,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人,正拎着板凳站在楼梯口。 是他!般若眯着眼,前世,就是他把父亲的腿给打折了。 “何事?”般若冷声道。 这森冷的声音让来人一震,见眼前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,他才又怒道:“什么事?我跟你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说的!快点叫你爸出来!再不出来,可别怪我张大山不客气!” “张大山?”般若平静道:“你若不说所为何事,就别怪我关门送客了!” 张大山见周围邻居都围过来,便气道:“好!既然王骗子躲着不敢出来,我今天就把事情告诉你!” 他双眼通红:“前几天,我来找你爸算卦,他拍着胸脯告诉我,说是卦象显示,我这次的古董交易肯定能赚个好价钱!我听他的话,从水路买了50多万的货,可谁知,昨天找砖家来一看,竟全都是假货!” 他气得跳脚:“要不是你爸信誓旦旦地叫我有多钱买多少钱,我能投资这么多吗?我已经把全部身家投了进去,现在连吃饭钱都没有了,可结果呢?这些假货加起来也不卖几千块钱,你说,他不是骗子是什么?我现在离家破人亡不远了,我告诉你,这次我要是没好结果,你们全家都别想安生了!” 听了这话,般若不由皱眉,前世,正是因为这次父亲的失算,导致他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打断了腿,此后,家人接连遭殃,难道这事竟跟张大山有关? 般若不由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人。 相术家常用九州八卦来指称面部的几个部位,并根据这几个部位的丰瘠,气色的不同,来推断人的吉凶休咎。九州指的是:冀州、兖州、青州、徐州、扬州、荆州、梁州、雍州和豫州。八卦包括乾、坤、震、巽、离、坎、艮、兑。 观眼前这张大山,可见他肥头大耳、面相凶恶,给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好,然而这不是判断一个人运势的主要依据之一,细细观之,只见他徐州在巽位,气色发黄,似有不称心之事,看起来这单生意定是不顺当的,可般若又发现,这不顺隐隐有退去的迹象,反倒那梁州到了兑位,气色发黄,看起来有发横财的迹象。 被她探究的眼神看得发慌,张大山咽了口唾沫,“小丫头片子,你既然当不了家,就赶紧叫你爸出来,我话可放在这,今天他要是不赔偿我的损失,我不把他腿给打折了,我就不姓张!” 般若冷眼盯着他。“你姓什么我不管!但他算的没错,你这笔生意是大吉的迹象。” “大吉?你跟王骗子一起忽悠我呢!我告诉你,我损失了50多万,如果……” “我提醒你!”般若面色沉沉,“如果你再不打电话给手下,只怕这古董就真的与你无关了!” 这话说得张大山心里一慌,因为专家鉴定所有古董都是假的,他资金周转不过来,已经让手下当作仿品兜售。 “专家说了,那些全都是假的!不值钱!” “信不信随你!只要赔了钱别来找我就行。”般若语气平淡。 然而,见她面色笃定,张大山心里直打鼓,不由打电话过去,让手下不再售卖。 第058章 当天晚上,般若带小汤包去了商场。 小汤包长得高,个子跟初中生一样,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一年都要换很多双鞋,王明夏嫌浪费,一直不肯给他买好的,可这年纪的孩子也开始爱美了,他想要双耐克鞋想了很久。 买了鞋,汤包十分臭美,哼了一路的歌,进家门的时候都还在唱。 蒋吟秋看着高兴,晚上又做了很多好吃的,等王明夏夫妻俩下班,一家人坐在一起,吃了晚饭。 这边,晚饭刚结束,便有人敲了算命馆的门。 “谁啊?这么晚了还来找?”王长生放下筷子走出去。 “是你?” 不知人家说了什么,王长生气鼓鼓地走回来,没好气地瞥了眼般若,哼道: “哼,又是来找你的!你都快把你老子的生意给抢光了!” 这都不知道是多少回了,最近算命馆的门都要被人挤爆了,但是没有一个是找他算命的,来人一律说:“王大叔,我要找你家般若,麻烦你帮着传个话。” 这要他的脸面往哪搁呀? 明明他才是真正的算命先生!明明这算命馆是他开的! 见他气鼓鼓的,小汤包捂着嘴偷笑,蒋吟秋也朝王明夏眨眨眼,一家人都忍着笑,不敢笑出声,生怕刺伤王长生那脆弱的玻璃心。 “找我?我不是说了,不随便算命的吗?”般若问。 “都是邻居,我哪好意思拒绝!” 般若放下筷子,走出门去,只见程立安站在门口,面色灰沉。 “你找我?” 程立安见了她,一时有些恍惚。 这姑娘他有印象,起初只是觉得她的名字很特别,便留意了一下,时间久了,邻里之间来来往往的,经常打照面,在他印象里,这只是个上高中的普通小姑娘,话不太多,倒真没看出来,这姑娘还会算命。 真有孙奶奶说的那么神? 程立安一时有些犹豫,他是知识分子,一直只相信科学,对这些算命之事抱着怀疑态度,在他看来,这些算命先生都是向钱看齐的,比如那王长生,算命又不准,这样的人都开算命馆,要他怎么相信般若的能力! 一时间,他想拔腿往回走。 “程大哥,你找我?”见他有些失神,般若又问了句。 都找上门来了,程立安不好意思走了,便硬着头皮说: “我今天找你有点事情,听他们说你算命很灵,但我希望我所说的事情你能保密。” 般若瞥了眼他,“程大哥,似乎对算命一事抱有怀疑态度?” 程立安的心思被人点破,一时有些尴尬,“我只是觉得,要不上孩子,这是两人的身体原因,跟命运风水什么都没关系,否则,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没孩子的夫妻。” “你说的没错。”般若没有反驳他,“不是每件事情都能通过算命解决的,但有些人没孩子,原因出在身体上,有些人身体没有任何毛病,却一直怀不上孩子,问题就有可能出在风水上。还有些夫妻双方身体都没问题,可两人在一起就是不怀孕,但离婚后,双方再找,却双双怀了孩子,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。” 程立安听了,想了想,自嘲道:“反正我也没别的办法了,全国好的医院都去遍了,偏方也用了不少,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。” 般若没急着说服他相信算命,各人有各人的想法,强求不来,也没必要非要对方认同自己。 “我收费很贵。”般若盯着他。 程立安自嘲:“再贵能有这些年我们去医院看病贵吗?” 她点点头,望着程立安开口:“我先去你家里看看您的太太,看在邻里一场的份上,一切都等有好结果了,再付钱。” 程立安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收费方法,当下便点点头。 般若和家里人说了一声,便跟程立安一起去了程家。 程家的房子在艮位。 艮位是东北方丑、艮、寅三个坐山中的第二位,在风水学中,大家认为这是聚财的位置,因为艮位对应天上的天体,在风水学中称为天枢星,传说中是天上集市所在地。因此,这个方位,可以说,对财运有好的帮助。 但是,这个位置在风水中又称为胎元位,顾名思义,这个方位对生育会有一些影响。 般若走进屋,细细看了屋里的设计,其实没什么可看的,这个小区里每家屋里的构造都大同小异,程家的布局跟自己家里差不多,一眼看去,没有太大的问题,就有一些小细节会对财运产生影响,但对生育方面,却丝毫不产生作用。 “你搬来以后,财运还不错吧?” 程立安点点头,“不瞒你说,这几年我的事业做得很顺利,积累了不少身家,我们在别处也有房产,可我太太一直说这里住的舒服,邻居们也很热情,因此一直没有搬走。” 这在般若的意料之中,她环视了一遍屋子,都没有发现需要改动的地方。 程立安带她来到最后一间房子。 “这间房子是我们的主卧室,我太太正在这里坐小月子。” 他们进门的时候,程太太正在睡觉,她脸色苍白,看起来毫无血色。 般若进屋看了一圈,没有发现任何异样。她来到窗边,只见窗帘被拉了起来,厚实的窗帘挡住了窗外的景色,般若知道小月子里女人不能吹风,她拉开窗帘,往外一看,这一看就愣住了。 “这里什么时候建的房子?” 莫怪她不知道,她刚重生回来几天,这几天又都非常忙碌,哪里还有心思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? “前年建的。” 程家的房子正巧在小区的东北方靠围墙的位置,跟般若家离的比较远,程家搬来时,围墙外还是一片芦苇地,但是,前几年,那地被开发商买了下来,紧接着就盖了高楼,程家去闹了几次,说这房子挡住了自家的阳光,要求停止建造,可是却一点用都没有。 “这屋里没有阳光,住着不难受吗?”般若问。 “我太太她……”程立安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太太。 一切不言而喻,程太太因为心情不好,有些抑郁,因此白天常常拉上窗帘,所以住在没有阳光的房间里对她影响不大。 说话间,程太太转醒,和般若打了招呼。 般若指着窗外说:“一切问题都出在这幢高层上。” “什么?”程立安夫妻脸色一变。“怎么可能!” 般若说道: “你家的房子在艮位,这个位置对财运很好,因此程先生这几年事业发展得很顺利,但这个位置对子嗣有影响。艮位的住宅,如果外面有清澈的河流,泛光的湖泊,则预示着这里的男孩聪明伶俐,活泼可爱。但如果这个方位,外面有高山大楼,挡住了艮位的风水,那么,则会影响孩子的成长,作用在孕妇身上的话,会让孕妇流产或者难产,因此,你们住进来以后,会有子嗣方面的困难,跟这个也有一定的关系。” 夫妻俩听了这话,面色煞白,不敢相信地看着对方。 般若对程太太说:“我们这个小区人情味很足,我认为在这样的小区里住着,确实是比较舒服的,但是程太太要为自己的子嗣着想,还是先搬去别的房子住一阵子吧,等生了男孩,再回到这里。” “男孩?”夫妻俩都听到了这个词,一时有些不敢相信。 程立安摇摇头说:“其实,我男孩女孩都喜欢,就算没孩子也行,只是我妈妈她……”他握紧老婆的手,歉然说:“让你受委屈了。” 他叹了口气:“这辈子,我们夫妻俩只要能有个孩子就很开心了,不论男女。” 般若点点头,“但是程先生和程太太命中只有一子,怕是想要女孩也要不了。” 夫妻俩本觉得她在说无稽之谈,如今见她说的这么肯定,都有些不敢相信,也不敢抱太大希望,毕竟,因为他们失望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。 程太太试探性问:“你说的是真的吗?我们真的会有孩子?” “是,一个男孩。”般若肯定地保证。 不论失望了多少次,听到这话,夫妻二人心里都升起微小的希望。 “那我们真的要搬走才行吗?” “搬出去吧!如果想回来,可以等孩子生完再回来。”般若说道。 一直等她离开了程家,夫妻俩都有些反应不过来。 程太太问程立安:“你说她说的是真的吗?我真的还能有孩子吗?” “不管是真是假,她暂时没收钱,可见对自己很有信心,我们不如相信,先搬出去再说。” “也好,就当是最后一次尝试。” 夫妻俩商量好,次日就找了搬家公司。 孙奶奶知道事情经过,站在程家,拉着程太太的手,说:“等生了孩子一定要回来啊。” 程太太点点头,当日就不舍地搬了出去。 当天晚上,般若带小汤包去了商场。 小汤包长得高,个子跟初中生一样,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一年都要换很多双鞋,王明夏嫌浪费,一直不肯给他买好的,可这年纪的孩子也开始爱美了,他想要双耐克鞋想了很久。 买了鞋,汤包十分臭美,哼了一路的歌,进家门的时候都还在唱。 蒋吟秋看着高兴,晚上又做了很多好吃的,等王明夏夫妻俩下班,一家人坐在一起,吃了晚饭。 这边,晚饭刚结束,便有人敲了算命馆的门。 “谁啊?这么晚了还来找?”王长生放下筷子走出去。 “是你?” 不知人家说了什么,王长生气鼓鼓地走回来,没好气地瞥了眼般若,哼道: “哼,又是来找你的!你都快把你老子的生意给抢光了!” 这都不知道是多少回了,最近算命馆的门都要被人挤爆了,但是没有一个是找他算命的,来人一律说:“王大叔,我要找你家般若,麻烦你帮着传个话。” 这要他的脸面往哪搁呀? 明明他才是真正的算命先生!明明这算命馆是他开的! 见他气鼓鼓的,小汤包捂着嘴偷笑,蒋吟秋也朝王明夏眨眨眼,一家人都忍着笑,不敢笑出声,生怕刺伤王长生那脆弱的玻璃心。 “找我?我不是说了,不随便算命的吗?”般若问。 “都是邻居,我哪好意思拒绝!” 般若放下筷子,走出门去,只见程立安站在门口,面色灰沉。 “你找我?” 程立安见了她,一时有些恍惚。 这姑娘他有印象,起初只是觉得她的名字很特别,便留意了一下,时间久了,邻里之间来来往往的,经常打照面,在他印象里,这只是个上高中的普通小姑娘,话不太多,倒真没看出来,这姑娘还会算命。 真有孙奶奶说的那么神? 程立安一时有些犹豫,他是知识分子,一直只相信科学,对这些算命之事抱着怀疑态度,在他看来,这些算命先生都是向钱看齐的,比如那王长生,算命又不准,这样的人都开算命馆,要他怎么相信般若的能力! 一时间,他想拔腿往回走。 “程大哥,你找我?”见他有些失神,般若又问了句。 都找上门来了,程立安不好意思走了,便硬着头皮说: “我今天找你有点事情,听他们说你算命很灵,但我希望我所说的事情你能保密。” 般若瞥了眼他,“程大哥,似乎对算命一事抱有怀疑态度?” 程立安的心思被人点破,一时有些尴尬,“我只是觉得,要不上孩子,这是两人的身体原因,跟命运风水什么都没关系,否则,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没孩子的夫妻。” “你说的没错。”般若没有反驳他,“不是每件事情都能通过算命解决的,但有些人没孩子,原因出在身体上,有些人身体没有任何毛病,却一直怀不上孩子,问题就有可能出在风水上。还有些夫妻双方身体都没问题,可两人在一起就是不怀孕,但离婚后,双方再找,却双双怀了孩子,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。” 程立安听了,想了想,自嘲道:“反正我也没别的办法了,全国好的医院都去遍了,偏方也用了不少,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。” 般若没急着说服他相信算命,各人有各人的想法,强求不来,也没必要非要对方认同自己。 “我收费很贵。”般若盯着他。 程立安自嘲:“再贵能有这些年我们去医院看病贵吗?” 她点点头,望着程立安开口:“我先去你家里看看您的太太,看在邻里一场的份上,一切都等有好结果了,再付钱。” 程立安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收费方法,当下便点点头。 般若和家里人说了一声,便跟程立安一起去了程家。 程家的房子在艮位。 艮位是东北方丑、艮、寅三个坐山中的第二位,在风水学中,大家认为这是聚财的位置,因为艮位对应天上的天体,在风水学中称为天枢星,传说中是天上集市所在地。因此,这个方位,可以说,对财运有好的帮助。 但是,这个位置在风水中又称为胎元位,顾名思义,这个方位对生育会有一些影响。 般若走进屋,细细看了屋里的设计,其实没什么可看的,这个小区里每家屋里的构造都大同小异,程家的布局跟自己家里差不多,一眼看去,没有太大的问题,就有一些小细节会对财运产生影响,但对生育方面,却丝毫不产生作用。 “你搬来以后,财运还不错吧?” 程立安点点头,“不瞒你说,这几年我的事业做得很顺利,积累了不少身家,我们在别处也有房产,可我太太一直说这里住的舒服,邻居们也很热情,因此一直没有搬走。” 这在般若的意料之中,她环视了一遍屋子,都没有发现需要改动的地方。 程立安带她来到最后一间房子。 “这间房子是我们的主卧室,我太太正在这里坐小月子。” 他们进门的时候,程太太正在睡觉,她脸色苍白,看起来毫无血色。 般若进屋看了一圈,没有发现任何异样。她来到窗边,只见窗帘被拉了起来,厚实的窗帘挡住了窗外的景色,般若知道小月子里女人不能吹风,她拉开窗帘,往外一看,这一看就愣住了。 “这里什么时候建的房子?” 莫怪她不知道,她刚重生回来几天,这几天又都非常忙碌,哪里还有心思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? “前年建的。” 程家的房子正巧在小区的东北方靠围墙的位置,跟般若家离的比较远,程家搬来时,围墙外还是一片芦苇地,但是,前几年,那地被开发商买了下来,紧接着就盖了高楼,程家去闹了几次,说这房子挡住了自家的阳光,要求停止建造,可是却一点用都没有。 “这屋里没有阳光,住着不难受吗?”般若问。 “我太太她……”程立安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太太。 一切不言而喻,程太太因为心情不好,有些抑郁,因此白天常常拉上窗帘,所以住在没有阳光的房间里对她影响不大。 说话间,程太太转醒,和般若打了招呼。 般若指着窗外说:“一切问题都出在这幢高层上。” “什么?”程立安夫妻脸色一变。“怎么可能!” 般若说道: “你家的房子在艮位,这个位置对财运很好,因此程先生这几年事业发展得很顺利,但这个位置对子嗣有影响。艮位的住宅,如果外面有清澈的河流,泛光的湖泊,则预示着这里的男孩聪明伶俐,活泼可爱。但如果这个方位,外面有高山大楼,挡住了艮位的风水,那么,则会影响孩子的成长,作用在孕妇身上的话,会让孕妇流产或者难产,因此,你们住进来以后,会有子嗣方面的困难,跟这个也有一定的关系。” 夫妻俩听了这话,面色煞白,不敢相信地看着对方。 般若对程太太说:“我们这个小区人情味很足,我认为在这样的小区里住着,确实是比较舒服的,但是程太太要为自己的子嗣着想,还是先搬去别的房子住一阵子吧,等生了男孩,再回到这里。” “男孩?”夫妻俩都听到了这个词,一时有些不敢相信。 程立安摇摇头说:“其实,我男孩女孩都喜欢,就算没孩子也行,只是我妈妈她……”他握紧老婆的手,歉然说:“让你受委屈了。” 他叹了口气:“这辈子,我们夫妻俩只要能有个孩子就很开心了,不论男女。” 般若点点头,“但是程先生和程太太命中只有一子,怕是想要女孩也要不了。” 夫妻俩本觉得她在说无稽之谈,如今见她说的这么肯定,都有些不敢相信,也不敢抱太大希望,毕竟,因为他们失望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。 程太太试探性问:“你说的是真的吗?我们真的会有孩子?” “是,一个男孩。”般若肯定地保证。 不论失望了多少次,听到这话,夫妻二人心里都升起微小的希望。 “那我们真的要搬走才行吗?” “搬出去吧!如果想回来,可以等孩子生完再回来。”般若说道。 一直等她离开了程家,夫妻俩都有些反应不过来。 程太太问程立安:“你说她说的是真的吗?我真的还能有孩子吗?” 第059章 看到那两个花瓶时,他心道,这大师虽然算命厉害,但是看古董就差远了,看她买的这花瓶成色,就知道是外行人,十有八-九被人给蒙了。 正打算收回视线,忽然,一个青花缠枝秋葵图案越入他的眼帘,他心头一震,细细一看,一颗心脏简直就要跳出来。 “大师,这是……” “一个碗。” “我当然知道那是碗!”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他! “我是说,这个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,不会是正品吧?”赵明远小心翼翼地问,打量般若的眼神简直像看外星来物一般。 “正品?不确定,看有缘就买了!”般若语气平淡。 赵明远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,当下“靠”了声。“大师,你没逗我吧?以我的眼力看,这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肯定是个正品!” “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?”般若思索片刻,“总觉得这名字在哪里听过。” “宫盌?” 对了!般若这才想起来,前世她看过一本苏富比拍卖行的拍卖简介,上头有提到一个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,这个盌在八几年的时候仅以三百多万的价格拍卖成交,然而时隔多年,到了13年时,这个盌的拍卖成交价格加上佣金,最终以一亿四千万港币的价格达成交易。 这个拍卖在后世曾轰动一时,能卖出价格,除了因为明成化的东西做工工艺实在太过出神入化,也因为这个盌非常稀有,俗话说物以稀为贵,能卖出天价,也不难理解。 “我想起来了,如果这是正品的话,该是明成化的东西。”般若语气平静的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。 赵明远简直想拍自己大腿,一般人要是知道手里拿了个价格这么高的正品,别的不说,好歹得小心翼翼地护送着吧,哪像这位姑娘,居然就装在一个塑料袋里,手拎着,也不怕在街上被人给碰到,这一碰,一亿可就没了。 他真想问问这姑娘,为何能如此淡定! “大师,不是我赵明远多管闲事,既然知道它可能是正品的话,那就得好好捧着了!省的摔碎了,心疼!”赵明远皇上不急太监急。 “不必,该是我的就是我的!万物皆讲究一个缘分!” 许是已经摸透她的风格了,赵明远指了指名片,殷切地说:“大师,我有个朋友,是鉴宝的行家,可以说,在当代,比他工夫好的人,甚少!” “嗯?” “我的意思是说,您要是不介意,我可以做个引荐,请他帮您鉴定一下。” 般若其实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个正品,然而心里却想求证一下,看是否只有那正品古董,才有灵气。 想着,便答应下来。 “好,回头联系。” “行,那我等你电话。” 这当下,有辆出租车经过,赵明远眼疾手快赶紧给拦了。 “大师,您先走!” 般若没推辞,面无表情地上了车。 经过货车一事,顾妈妈和顾兮兮对般若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,尤其是顾妈,已经化身为般若的一号粉丝。而通过赵明远和般若的谈话,她们深知,般若手里拎着的碗一定价格不菲。 “般若,晚上去我们家吃吧,我做你最爱吃的酸菜鱼!”顾妈和善地笑着。 “不了,顾妈,我和妈妈说好了回家吃晚饭。” “那好,下次一定来我们家吃饭,让我好好感谢你!” 顾兮兮也跟着嘱咐:“般若,走路看着点脚下!” “嗯?” “小心手里那碗!记得!头可断,碗不能碎!” 般若失笑,与顾兮兮道别后,她直接回了家里。 刚走进家门,她发现一个穿着灰色衬衫的中年男人正一脸焦急地在店里等着。 “般若,你回来了。”王长生迎上来。 “有事吗?爸。” “是这样,家里有客人。”王长生瞥了眼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说:“周先生是爸爸的小学同学,他听说了你的事情,特地从外地赶来,想请你帮他算一卦。” “算卦?” 王长生背着周先生,塞了叠钱给般若,“女儿,这是他给的,我刚刚数了数,足足有五千呢!” 王长生语气激动,那口气像是在说很大一笔数目,也难怪,他这样的江湖术士,一次能有一千入账就算多的了,在他漫长的算命生涯里,常常一个月只能赚几千块钱。 “五千?”般若皱了皱眉头,“爸,从今以后别随便帮我接单子。” “怎么?我帮你接单子还接错了?”王长生有些不高兴。 般若叹了口气,耐住性子解释: “一来,我马上高三了,学习忙,没时间。二来,五千也太少了,我之所以这几天帮邻里算命,全都是看大家邻居一场的份上,否则我一次没有二十万,不出单!” 学校要求高三学生住校,等开学后,她就只有休息天有空去算命,这样一来,少而精的路线最适合她,而且今天她帮了赵明远,想必已经在本市的富豪圈子里小有名气了,没必要再接这些无关痛痒的小单子,什么算算结婚的好日子、算算生男孩女孩、给孩子起名字什么的……对她来说,这些太过小儿科!留给王长生理会就行了。 “二十万?”王长生简直像在听痴人说梦,“哼,那你就等着吧,看谁会白瞎,算个命给这么多钱!” 感觉到自己语气不好,王长生叹了口气,又说:“得了,你要是看不上,那些排队算命的我都给你推了,不过你一定要帮你周叔叔这个忙。” 般若眉头微皱。 王长生低声说道:“你周叔叔遇到了一些麻烦,如果你能帮上忙,那是最好了。” 般若扫了眼眼眶凹陷,眼珠血红的中年男人,感觉到他身上强大的阴煞之气,不由开口: “周叔叔,出什么事了?” “般若,听你父亲说过你的能力,我也是别无他法才会来求你。”周庭策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样子,说:“你一定要帮叔叔这个忙!” “您说。” “是这样,我有个女儿。”周庭策说到这里,眼睛陡然蓄满了泪水。 “我这女儿正在读大学,她有一个男朋友,两人暑假的时候约好了一起去徒步旅行,他们打算从云南一带出发,再徒步去尼泊尔,本来前几天,我们一直有联系,可就在七天前,我和她失联了,我担心她会出事,就去报了警,一开始警察说失踪时间太短,不予受理,后来终于答应帮我们去找,可是云南那么大,那么多山,怎么找?我们最终只找到她失联前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,却无论如何再也找不到她了。” 周庭策流泪说:“这都七天了,要是再不找到她,我只怕……” 般若可以拒绝钱,却拒绝不了一个为女担心的可怜父亲。 她点头道:“那我就帮你一次,把你女儿的生辰八字给我!” “好好!”周庭策连忙把写着女儿生辰八字的纸递给般若,“上面都写着呢,为了让你算得更准确,我把女儿男朋友的生辰八字也给打听出来了。” 般若闻言,点点头。 她掐指一算,这周庭策的女儿是个懂事乖巧的女孩,这辈子虽然不会大富大贵,但同样也不会遭遇到太大的灾难,不过在她21岁当年,有个不小的事故,而且这个事故可能跟她的清白有关。 而她的男朋友……般若拿出纸,在上面推算着那男孩的命格。 算到最后,她不由眉头一皱。 从八字上看,这男孩狡猾花心,对人从不付出真心,不管是对家人、朋友亦或是女友,他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,在他心里,一切都以自己的利益为主,如果与自我利益相冲突,不管是什么,都可以舍弃,可见这不是个正直善良的人。 般若看向周庭策:“你能联系上她的男朋友吗?” “五天前我曾经打通过他的电话,后来却一直关机。”周庭策说着,掏出一个手机,“更要命的是,我在他们住过的宾馆里找到我女儿忘记带的日记本,上面说,他们将要徒步穿过大山。” 周庭策说着,把日记本递给般若。 般若接过日记本,电光火石间,许多画面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。 那画面像是闪过的速度太快,快的般若一时间无法接受,好在最后,画面定格在大山中,只见披满绿植的山脉,看不到头,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穿着运动装备,正站在溪水边休息。 忽然,两个歹徒持刀冲了过来,他们威胁两人把身上的钱财都交了出去,而后歹徒让那男孩先走,把女孩留下。 留下女孩,谁都知道会发生什么,男孩犹豫了片刻,就在五分钟前,他们还你侬我侬,然而,这种时候,还是性命要紧,女朋友可以再找,如果自己的命没了,那说什么可都晚了! 于是,他做出了忠于自己内心的决定。 于是,他做出了忠于自己内心的决定。 他再也没有心情继续徒步,也怕那女孩如果失了性命,自己会受到牵连,便沿着原路返回。 而女孩在绝望中看着男朋友离去,她抵死反抗,却逃不过那两人的压制。 歹徒作恶得逞,便赶紧离开了,女孩却是不想活了,在小溪不远处的山洞里,躲了近一个星期,终日以泪洗面。 画面忽然停止了。 看到那女孩受辱的一幕,般若面色难看极了。 这还是她的天眼第一次看到过去的事情,然而,她却没心情为自己的异能欣喜。 “怎么样?般若,算出来了吗?”周庭策满怀希望地问。 “嗯,还活着。”般若情绪有些低沉,看多了这种腌渍的事情,她对男人可真不抱太大希望。 “活着?真的吗?那你知道她在哪里吗?”周庭策急切地问。 般若本想说出具体地点,转念一想,她一个本市人,居然能说出千里外的案发现场,这事情太过奇怪,难免会被人怀疑是歹徒,而且云南那一片山很多,凭她的描述,也不一定就能准确地找到她。 思索片刻,般若说:“我虽然不知道她具体在哪里,但我知道有个人知道。” “是谁?” 般若把视线转向写着女孩男朋友生辰八字的那张纸。 一切不言而喻。 周庭策的脸色很不好看,如果那男孩知道自己女儿在哪里,却故意把电话关机,那肯定是女儿遇到了事情。 他顾不上别的,赶紧开车往男孩家里赶去。 晚上十点多,王长生打电话过去关心一下,得知周庭策去了男孩家里,如般若所料,那男孩早已回来,只是故意把电话关机,又躲着周庭策。 开始时,男孩紧咬牙关,硬是说自己和女孩在半路分开,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里,在周庭策扬言要报警告他时,他才不得已,把一切交代了。 原来,两人在路上遇到劫匪,那劫匪有刀有枪,男孩因为害怕,就把女孩推出去,而那女孩如今定然清白不保。 “现在,老周已经往云南那边去了,警察也按照男孩所说,去小溪附近搜救,希望能求得个好结果,至少命得保住。”王长生一脸感叹。 他也是有女儿的人,父亲听到女儿遇险时候的心情,他比谁都能够体会。 这一切和般若看到的一样,听王长生说完经过,般若的心情没有太大起伏。 晚上躺在床上,般若的视线不由停留在那个宫盌上,想到白天的事情,她闭上眼睛,调整好呼吸,试着以极强的念力,从宫盌中吸取灵力,然而,试了好几次,都没有成功。 怎么回事?白天的时候,她甚至连碰触都没有,就感觉到了那股灵气,现下却一点反应都没有。 难不成吸取灵气还需要什么口诀? 想了许久,没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,般若只好闭上眼睛,进入梦乡。 - 次日一早,般若拿着银-行-卡去家附近的取款机查看了余额,只见上面显示“200000.00”的字样。 般若眉头微微一皱,这二十万显然是赵明远打来的,那么,自己这张银-行-卡上原先竟一分钱也没有?她有些哭笑不得,前世自己小有名气,几张卡上的钱向来都是要细细数,才知道是多少,没想到,现在居然要从零开始了。 不知道前世的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,如果是的话,她这样孤苦无依,连个后人都没有的人,遗产和那大笔钱,该继承给谁呢? 想多了头疼。好在,早饭一过,赵明远的电话就打到了家里。 “大师,钱收到了吗?”赵明远语气殷勤。 “收到了,谢谢。” “大师太客气了,你救了我的命,给多少钱都不算多。”赵明远又说:“大师,要么待会我让人过去接您,然后去我朋友那里。” “今天?” “是啊,大师您今天有事?” “倒没大事,想去买个手机。”般若的语气依旧冷冷的,“那先去你朋友那里吧。” 赵明远还以为有多大的事,听她这么说,笑道:“大师,这点小事还用你那亲自跑一趟?您只要吩咐我一声,我马上给您办好了。” “不用。”般若给人算命,向来该收多少收多少,其余的,人家多给一分,都觉得占了人便宜,再者说手机是私人物品,她习惯自己买。 “那行,司机半小时以后到?” “好。” 说半小时,居然一分钟也不差。 好在这时候,堵车没有后世那么厉害,车子在路上左拐右饶,穿过市区,开到了城西西山脚下的一处别墅。 这里绿树环抱,青山绿水,别墅依山而建,风景优美,难得的是虽然离闹市不远,却闹中取静,安静的不像是这个城市该有的地方。 一阵蝉鸣传来,般若所坐的车停在了一颗大树下。 赵明远正等在外面。 “大师,您终于来了。”赵明远为般若打开车门。 般若显然习惯了别人对自己这般殷勤,她自若地走下车,环视周围。 “好地方。” “那可不,这西山别墅有些年头了。”赵明远边走边介绍:“这十方别墅是十九世纪末期建成的,昔日韶华已剥落,大约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,霍家祖上请著名华裔建筑师jc先生重新修建。这里的别墅年头久,因为想保护老建筑,里面的格局尽量保持着从前的样子,因此,霍家人很少住这里,都嫌不够现代,也就是去年,二爷请jc的徒弟贝先生再次着手设计翻修,包括这园林布局,一起修建了,这才有你现在看到的样子。”赵明远解释着。 般若微微感觉讶异,她本以为赵明远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普通商人,没想到正经时候,却是个肚子里有些墨水的。 这别墅年头很久,又是这家的家传宅子,可见这家祖上也是殷实的人家,且很可能有祖业传下来。 “如今,想要买这样的别墅,已经很难了。”般若认真地说。 “那可不是,就说我们家,是近几十年才发家的,想在这里买套宅子,至今也没买到,话说回来,这里的别墅是脸面的象征,谁会随便卖掉?” 话音刚落,两人在佣人的引导下,进了别墅。 屋里古色古香,虽然是中国古代的装修风格,却一点不显得老气,反而有一些现代的元素在里面,两者相互融合,相得益彰。 走进门,般若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。 “二爷呢?”赵明远问。 “二少爷在楼上等您。”赵明远熟门熟路地带般若上了楼。 这一路虽然距离不长,可般若却越走越惊讶。 无他,只因为这屋子里的看似随意摆放的东西,细细一瞧,却都是古董。 这要在古代,这样讲究也罢了,如今这些古董,随便一件可能都得几百万往上,就这样当日常用品随意用着,般若算是大开眼界,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低调的奢华。 两人到了楼上,般若在客厅的一副画作前停了下来。 她幼时随爷爷写书法,爷爷写行书,最推崇王羲之,没少让她临摹,而她虽然不喜欢,却因为写得多了,对王羲之的字极为熟悉。 她细细看着墙上这幅保存完好的字画,越看越觉得像是真迹。 不,怎么可能呢?王羲之的画作并未流传于世,这是世人皆知的,霍家又怎么可能有? 正准备走,忽然,画作中隐隐散发出一股子灵气,般若一怔,紧接着抓住机会,用念力引着那灵气注入自己的体内。 没想到,这一次却成功了,那灵气越来越多,越来越强大,不停地灌入她的体内,让她的身体瞬间精神百倍,整个人像是重生了一般。 也就是说,这幅字画是真品? 般若掩饰住眼里的惊涛骇浪,这怎么可能?到底是什么人家,居然会有王羲之的字画?世人渴求万分,本该保存在博物馆里的东西,居然就这样随意地挂在这里? “姑娘喜欢这字?”一个慵懒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。 般若循声看去。 一时间般若竟觉得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,否则这男人只这样信步走来,为何给人的感觉却像是自带光芒一般? 现下,周围的一切都像是ps过,仿佛所有形容男人出色的字眼都可以用在他身上,而他出来后,周围一切古董都黯然失色,就连这幅王羲之字画,也莫名成了他的陪衬。 活了两辈子,前世也没少给明星算命,见过那么多长相出众的男人,却没见过像他这样出众。 第060章 只见赵明远此人,命宫在两眉之间山根之上,此宫最宜丰隆平满,若再加上五岳朝归、三停平满,则可永保平生显达,在五月中,中岳为尊,须高而隆,兼得东西两岳相朝为吉……当然,只有五岳之高俊,而无水则不秀,因此四渎要深藏清洁,方为贵相,而赵明远这些都具备。 再见他的五星、六曜、三才、三停,均为正格,是非常富贵的面相。 然而,这一切都要等他度过28岁的劫难后才行,般若掐指一算,发现他在28岁那年,有一场很大的灾难,这场灾难若是无法化解,那他后半生的富贵就与他无缘,会有别人替他来享用。 般若抬头问:“你今年28?” “哎呀!大师!你真是神了!”赵明远十分兴奋,“快说,我生意上遇到的坎能不能跨过去?” 般若把算命的结果又说了一遍,赵明远起初听着很开心,当听到般若说,如果度不过28岁这样的劫难,那后半辈子的富贵会有人替他来享用,他一下子跳了起来。 “大师,那是什么意思?” 般若盯着他看了许久,半晌,才问:“赵明远,你命中本该无兄弟姐妹,但你兄弟宫隐隐发红……” 赵明远脸色一白,“难不成是他?” 他本是赵家的独苗,母亲自生他以后,就再也没能生出孩子,谁知父亲前几年领了一个男孩回家,说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,那男孩只比他小几岁,也就是说,父亲瞒了家里二十多年。 霍遇白倒是没一点惊讶,他眼眉低垂,缓缓喝茶。 “明远,我早就提醒过你。” 赵明远眼里迸发出一股狠厉,“当初我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,没太为难他,想着虽然有人跟我分家产,但这世上多了个亲人,也未必就是坏事,谁知他居然是个包藏祸心的!” “当初他羽翼未丰,我便提醒过你,如今要想除去,怕是得费些功夫了。” 般若听着他们说话,没再发表意见,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可,无需深谈。而他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家事,更是跟她没一点关系。 他们聊了几句,赵明远才回头问:“大师,那你说,我该怎么化解?” 般若沉吟:“昨日我已替你化解最大的灾难,如果再替你化解,这些灾祸必定会报应在你其他方面。” “那……” “钱财乃身外之物,这次你生意上的坎不需要刻意去化解。”般若喝了口茶润润喉咙,“况且,你的财运在北不在南。” “在北不在南?”赵明远自言自语:“当初我是打算去北方的,不过因为他在其中推波助澜,导致我后来去了南方,没想到,却因此坏了自己的财运。” 般若接着说道:“正因为如此,你南方的事业其实做不长久,倒不如就此放手,把重心转去北方,由此一来,便是把灾祸给转移了。” 赵明远细细一想,觉得很有道理。 现下他打不开南方的市场,跟那几个省上面的人也不熟,再继续折腾,少不了走弯路,而北方还没被人控制住,他的市场会更大些,这样一来,他只是把市场转移了,损失并不大。 般若没再说话,她只是个算命的,把自己所知告诉对方就是自己的职责,至于对方听了以后怎么做,这跟自己毫无关系。 赵明远思考片刻,心里已经有了打算,他不知想到什么,视线扫过霍遇白时,忽然说: “大师,不如你替二爷算一卦。” - 霍遇白连头都没抬,依旧喝茶,没有阻止也没用附和。 般若不知他是什么态度。 “像霍先生这样的人,命自然不错。” “命再好,也有波澜,就像古代那些帝王,那都是极其显赫的命格,可他们同样要历经一些磨难,可见,二爷他命再好,也可能需要帮助。” “这……”般若瞥了眼霍遇白。 “无妨。” 霍遇白倒是没下赵明远的面子,他从柜子里取出一支镶着指甲盖大小的祖母绿的狼毫,在砚台里沾了墨,铺开一张金笺纸,以楷书,在上面写上自己的生辰八字。 他运笔极有腔调,手腕翻转间,字已跃于纸上。 这霍先生的命,哪有不好的道理?就算他破产了,也可以以书法营生。般若思忖着。 看着眼前这张很像要挂在店里售卖的作品,般若微微一愣,真是字如其人。 她定下心神,在心里推测着他的运势,然而,渐渐地,她开始面色惨白。 不,怎么可能呢?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命格? 般若渐渐失了平静,脸上再也没有一贯的从容,她有些着急,她活了两辈子,前世跟在师父身后学了有十年,替那么多达官显贵算过命,却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命格。 是不是自己水平不够?或者是她在推算过程中出了些问题?不然,为何会有这样奇异的命格?为何会这般! 不!不可能算错的!自己已经反复推算过几次,以她的能力,很少在算命时花费这么多的时间! 赵明远有些不解地看向她,见她像是受了不少的打击一样,便问: “大师,你这是怎么了?” 般若怔忡,摇摇头,依旧没说话。 “到底怎么了?真是吓死人!难不成是二爷会遇到什么事情不成?你倒是说句话呀,可别再摇头了!” 看得出赵明远是真的急了,也看得出他是真的在乎霍遇白这个朋友。 般若依旧低着头。 见她隐隐有些失落,霍遇白含了口茶。 “算命一事,信则有不信则无,就算我真的时运不济,姑娘也无需介怀。” 般若低着头说:“不,不是你的问题,是我学术不精。” “大师,到底怎么回事?你到是给个痛快话!”赵明远心急地说。 般若这才抬起头,看向对面的霍遇白,定下心神说: “你的命格,算无可算!” 霍遇白斟酌着这几个字。“可能是我的问题,姑娘无需责怪自己。” “不,我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命格,居然什么都算不出来,只能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!可能我的工夫还不到家,所以看不出你的命数。” 般若实在受到不小的打击,这样的事情,就好比一个数学天才,居然看不出一加一等于几,这怎么说得过去? 可是,若不是学艺不精,为何面对他的八字,她却什么都推算不出? 般若一时有些乱了心神,她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算命天赋。 听到他们的对话,赵明远才明白过来,原来不是霍遇白命不好,是般若算不出他的命,可这也不太可能,一般人就算真的学艺不精,也会想办法说点好听的话圆过去,像她这样一句话不说,直接来一句“算无可算!”,这又算个什么事! 赵明远瞅了眼她的脸色,小心翼翼地问: “大师,那就没别的破解方法了吗?” 般若摇头:“暂时没有。” 赵明远见她情绪不高,便转移话题:“听你今早说要买手机,还要去吗?” 般若毫无意识地点点头。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霍遇白告别,怎么离开霍家的。 赵明远开车带她去了市区的手机店,一路上她一句话也没说,只看着窗外飞过的风景,不知在想什么。 到了那里,赵明远指着一款手机说:“这是现在的最新款,适合你们女孩子用。” 般若点点头,这种手机在她眼里真是老的不行,前世,这手机都更新换代好几次了。 没更好的选择,般若买下手机,刷了卡,又坐着赵明远的车回了家里。 蒋吟秋看到般若坐着一个男人的车回来,警惕地瞥了眼赵明远。 赵明远笑着打招呼。 “阿姨好。” 蒋吟秋笑的有些僵硬,她边把般若往回拉,边说:“般若,你这年纪可不能随随便便交朋友,要知道有些男人看起来很正经,可实际上……” 赵明远十分郁闷,他搓搓自己的脸,暗道,难道自己看起来像是个坏人吗? “妈,你别这样说。” 赵明远心里升起一真希望,好在大师懂得看人,这不,她都打算为自己解释了。 “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!” 赵明远简直要摔倒!大师啊!你不是随便的人,难不成他就看起来很随便? - 这一晚,般若第一次失眠了。 为霍遇白算命一事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,她真的想不通,如果说她算得不准也就罢了,可这世界上,怎么可能有一种命格,是她这样的算命大师都算不出来的? 到底是什么原因?她想了许久都没能弄明白,入睡前,她想着,无论如何都要为他再算一次。 时间过得很快,隔了几天,周庭策带着去妻儿找上门来。 王长生见他状态很不好,小心翼翼地招待了他。 “大师。”周庭策执意这样叫般若,他有些疲惫地说:“我把女儿带来了,都怪我才从小把她保护得太好了,以至于她轻信别人,这次她受了不小的打击,希望你能帮帮她,好歹让她活下去,我们就这一个女儿,她要是想不开,我们夫妻俩活着又有什么意思?” 周庭策的女儿名叫周新韵,本该是个机灵可爱的女孩子,如今却满脸沧桑绝望。 般若相看她的面相,而后看了眼身心俱疲的夫妻俩,沉声说:“麻烦周夫人跟我进来一下。” 周夫人疑惑地跟着般若进了内屋,般若见她满眼血丝,一时有些不忍,但想了许久,终于还是开了口。 “方才我相看了您女儿的面相,发现她命中还有一劫……” 周夫人一愣,当下紧张地攥紧手:“大师,不会是我女儿会想不开做傻事吧?” 般若摇摇头,“如果真是那样,我就会当着你们夫妻二人的面,一起说。” 周夫人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些,想到般若把自己单独叫进来,定然是有什么男人不方便听的话要说,而女儿刚遇到这样糟心的事,还会有什么劫难? 难不成…… 她面色一白,差点晕倒在地。 “难不成她……” 般若残忍地点头,“我刚才为她相面,发现她的桃花劫已经过去,然而子女宫隐隐有些不对,这才把你叫进来提醒一声,毕竟那种事,早总比迟了好。” 周夫人抑制不住,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: “我的女儿……我拼了命想保护她,一丝一毫不舍得伤害她,为什么!老天为什么对她这样残忍!” 般若在心里直叹气,她拍拍周夫人的肩膀,安慰道:“别担心,等这件事过了,她会苦尽甘来的。我算过了,她以后的老公是个懂得疼人的,他们会有一对可爱的双胞胎,更该庆幸的是,她的婆婆年轻时候也曾遇到过类似的事情,因此对她的遭遇特别同情,以后,会一直善待她。” “真的吗?”周夫人像是从绝望中看到了一丝曙光。 “真的,她老公一家都是十分善良明理的人。这次以后,她会过得很幸福,希望你们不要太绝望,一切都会有转机。”般若说道。 周夫人听了这话,又想到她那样精准地算出女儿在云南遇难的经过,心里对她十分信任,当下感激地走了出去。 她到了外面,对着一脸木然、眼神呆滞的周新韵,带着哭腔说:“乖女儿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 周新韵本来神情麻木,毫无反应,不知周夫人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,她的眼中渐渐有了亮光。 她偏过头,侧身看向般若。 般若掏出平安符递给她,“这个符你拿着,日后自会用到。” 周新韵冷眼瞅着那平安符,没有伸手。 般若继续说道:“拿着吧,符化为灰烬的那天,就是你遇到命定之人的时候。” 周新韵想了想,这才接了过来。 夫妻二人谢过般若,而后带着女儿离开了算命馆。 蒋吟秋和王长生看着这一切,十分感叹。 蒋吟秋连声说:“所以人家说,平安就是福!我这辈子没啥心愿,只要你们姐妹俩平平安安的就行。” 她不知道的是,前世,他们一家最终就只剩下般若一个人活着。 - 送走了周庭策夫妻俩,只见汤锦川一脸荣光地走进家门。 王明夏走过来,笑道:“看你一脸高兴,难不成是升职的事情办成了?” 汤锦川掩饰不住满脸的喜悦,“多亏了般若,也不知道怎的,我最近运气特别好,领导早上一来,就找我谈了工资的事情,他为我争取了一个很好的待遇,比我预期中还好很多,我同意后,又特地陪我办了升职,这不,早上连办公室都搬好了。” “真的?”王明夏顿时觉得人生充满希望,“我终于就要买得起房子了!” “是!接下来我一定好好工作,争取年底把房子定下来。”汤锦川承诺。 般若很为他们高兴,这一世,只要家人能平平安安的,让她做什么都行。 下午,般若抽空去银行,把手机和卡绑定了,这样一来,以后有钱进账,她都能准确地知道。 她查了余额,赵明远又打了一笔钱进来,看着卡上增长的数字,般若心想:只要再帮人算几卦,就够她在本市买套房子了。 再者,上大学以后,她不一定会住校,到时候如果没有房子也很麻烦。 这几天,她都老实地待在家里学习,其实她的记忆力算是很好的,不然前世也没办法背那些复杂的算命口诀,但是高中的课程太难了,前世她也没上过高三,等于这辈子她要从头学起,说实在的,英语和语文还不算太难,而数学也算是她的强项,可一翻书她才发现,她现在连一些简单的高中数学公式都不记得了。 听说开学还要模拟考,这几天她做了几张数学试卷,却没有一张超过60分的,现如今90分才算是及格,对现在的她来说,高三生活简直就是hard模式!再不抓紧看书,估计开学就要被踢出好班了。 正低头做数学试卷,忽然,薄荷打来电话。 “般若,你快来!我们家出事了!” “怎么回事?”般若眉头紧皱。 “我一时半会说不清楚,总之你现在打车来我们家行吗?要快!”听声音,薄荷急得不行。 “好,我现在就过去。” 般若打车一路疾驰,到了郦湖湾,她刚下车,就被薄荷拽进了门。 “般若,你快来看看,我爸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行为十分反常,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撞到不干净的东西了!” 薄荷把般若拉到了卫生间门口。 “般若,你进去看看吧!” 般若朝四周看了下,经过上次自己的整治,这别墅里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,怎么这次进门,却发现屋中的阴煞之气越来越重,就好似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住在这里。 她皱着眉打开门,印入眼帘的场面让她一愣。 “那是……薄叔叔?” 只见一个头发凌乱,满脸胡渣的男人正抱着马桶,含含糊糊,不知在说什么。 他现下的模样跟疯子没什么区别,哪里还有昔日那英俊潇洒的影子? “是我爸爸,最近几天他一直神神叨叨的,起初我以为他只是工作太忙,又要天天往医院跑看爷爷,所以才有些精神不好,谁知道今天一早起来,就看见他趴在马桶边上,不停地用手舀水喝,也不知道喝没喝到脏水,我们想把他带出来,他却死活不离开这里,感觉就跟中邪一样。” 般若走进卫生间,果然感觉到这里的煞气很重。 她掐指一算,这卫生间所在的方位是阴气最重的。 她看了眼薄晋安,只见本该无灾无难的薄晋安,面相却悄悄发生了变化。 人的面相是会发生变化的。比如一个人平时作恶太多,但只要有心向善,多做好事,时间久了,也会显得慈眉善目。但这么短的时间内,薄晋安的面相上却显示这人命运多舛,这就说明,他被人强行改了命。 有些人,本该走一条非常平稳的人生路,但不知怎的,在面对重要选择时,却往往选择了一个最意想不到的,导致人生路越走越偏,以至于后半生都不太顺当,这种情况,很可能就是被人强行改了运。 然而,改命是一种很损阴德的做法,通常,正路的玄学大师会把人的命往好了改,只有那些上不了台面的,才会为了钱,做这种有损行规的事情。 “般若,现在该怎么办?” “把上次我做法的工具拿来。”般若又厉声吩咐:“再准备一碗新鲜的鸡血。” “我爸爸他……” “被小鬼附身了。”般若回道。 “什么?我们家怎么会有脏东西呢?”薄荷又急又怕,站在卫生间门口,一步也不敢进来。 “你父亲命犯桃花,这一劫也算是桃花劫,只怕还是上次那个女人,她不肯罢休,不甘心就这样饶过他,所以才有了这一出,我看这小鬼煞气很重,似乎是带了极强的怨气,如果不早点收拾了,只怕薄先生命不久矣。” 薄荷母女俩面色一白,薄夫人身子发软,差点倒了下去。 她哭道:“我早说过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!晋安就是不听我的,还说她纯洁无辜,不是那种有心眼的人,那没心眼的人怎么可能介入别人的家庭又没所图?如果晋安不做错事,轻信她,现在家里哪会有这么多糟心的事情!” 第061章 当天晚上,般若带小汤包去了商场。 小汤包长得高,个子跟初中生一样,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一年都要换很多双鞋,王明夏嫌浪费,一直不肯给他买好的,可这年纪的孩子也开始爱美了,他想要双耐克鞋想了很久。 买了鞋,汤包十分臭美,哼了一路的歌,进家门的时候都还在唱。 蒋吟秋看着高兴,晚上又做了很多好吃的,等王明夏夫妻俩下班,一家人坐在一起,吃了晚饭。 这边,晚饭刚结束,便有人敲了算命馆的门。 “谁啊?这么晚了还来找?”王长生放下筷子走出去。 “是你?” 不知人家说了什么,王长生气鼓鼓地走回来,没好气地瞥了眼般若,哼道: “哼,又是来找你的!你都快把你老子的生意给抢光了!” 这都不知道是多少回了,最近算命馆的门都要被人挤爆了,但是没有一个是找他算命的,来人一律说:“王大叔,我要找你家般若,麻烦你帮着传个话。” 这要他的脸面往哪搁呀? 明明他才是真正的算命先生!明明这算命馆是他开的! 见他气鼓鼓的,小汤包捂着嘴偷笑,蒋吟秋也朝王明夏眨眨眼,一家人都忍着笑,不敢笑出声,生怕刺伤王长生那脆弱的玻璃心。 “找我?我不是说了,不随便算命的吗?”般若问。 “都是邻居,我哪好意思拒绝!” 般若放下筷子,走出门去,只见程立安站在门口,面色灰沉。 “你找我?” 程立安见了她,一时有些恍惚。 这姑娘他有印象,起初只是觉得她的名字很特别,便留意了一下,时间久了,邻里之间来来往往的,经常打照面,在他印象里,这只是个上高中的普通小姑娘,话不太多,倒真没看出来,这姑娘还会算命。 真有孙奶奶说的那么神? 程立安一时有些犹豫,他是知识分子,一直只相信科学,对这些算命之事抱着怀疑态度,在他看来,这些算命先生都是向钱看齐的,比如那王长生,算命又不准,这样的人都开算命馆,要他怎么相信般若的能力! 一时间,他想拔腿往回走。 “程大哥,你找我?”见他有些失神,般若又问了句。 都找上门来了,程立安不好意思走了,便硬着头皮说: “我今天找你有点事情,听他们说你算命很灵,但我希望我所说的事情你能保密。” 般若瞥了眼他,“程大哥,似乎对算命一事抱有怀疑态度?” 程立安的心思被人点破,一时有些尴尬,“我只是觉得,要不上孩子,这是两人的身体原因,跟命运风水什么都没关系,否则,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没孩子的夫妻。” “你说的没错。”般若没有反驳他,“不是每件事情都能通过算命解决的,但有些人没孩子,原因出在身体上,有些人身体没有任何毛病,却一直怀不上孩子,问题就有可能出在风水上。还有些夫妻双方身体都没问题,可两人在一起就是不怀孕,但离婚后,双方再找,却双双怀了孩子,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。” 程立安听了,想了想,自嘲道:“反正我也没别的办法了,全国好的医院都去遍了,偏方也用了不少,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。” 般若没急着说服他相信算命,各人有各人的想法,强求不来,也没必要非要对方认同自己。 “我收费很贵。”般若盯着他。 程立安自嘲:“再贵能有这些年我们去医院看病贵吗?” 她点点头,望着程立安开口:“我先去你家里看看您的太太,看在邻里一场的份上,一切都等有好结果了,再付钱。” 程立安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收费方法,当下便点点头。 般若和家里人说了一声,便跟程立安一起去了程家。 程家的房子在艮位。 艮位是东北方丑、艮、寅三个坐山中的第二位,在风水学中,大家认为这是聚财的位置,因为艮位对应天上的天体,在风水学中称为天枢星,传说中是天上集市所在地。因此,这个方位,可以说,对财运有好的帮助。 但是,这个位置在风水中又称为胎元位,顾名思义,这个方位对生育会有一些影响。 般若走进屋,细细看了屋里的设计,其实没什么可看的,这个小区里每家屋里的构造都大同小异,程家的布局跟自己家里差不多,一眼看去,没有太大的问题,就有一些小细节会对财运产生影响,但对生育方面,却丝毫不产生作用。 “你搬来以后,财运还不错吧?” 程立安点点头,“不瞒你说,这几年我的事业做得很顺利,积累了不少身家,我们在别处也有房产,可我太太一直说这里住的舒服,邻居们也很热情,因此一直没有搬走。” 这在般若的意料之中,她环视了一遍屋子,都没有发现需要改动的地方。 程立安带她来到最后一间房子。 “这间房子是我们的主卧室,我太太正在这里坐小月子。” 他们进门的时候,程太太正在睡觉,她脸色苍白,看起来毫无血色。 般若进屋看了一圈,没有发现任何异样。她来到窗边,只见窗帘被拉了起来,厚实的窗帘挡住了窗外的景色,般若知道小月子里女人不能吹风,她拉开窗帘,往外一看,这一看就愣住了。 “这里什么时候建的房子?” 莫怪她不知道,她刚重生回来几天,这几天又都非常忙碌,哪里还有心思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? “前年建的。” 程家的房子正巧在小区的东北方靠围墙的位置,跟般若家离的比较远,程家搬来时,围墙外还是一片芦苇地,但是,前几年,那地被开发商买了下来,紧接着就盖了高楼,程家去闹了几次,说这房子挡住了自家的阳光,要求停止建造,可是却一点用都没有。 “这屋里没有阳光,住着不难受吗?”般若问。 “我太太她……”程立安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太太。 一切不言而喻,程太太因为心情不好,有些抑郁,因此白天常常拉上窗帘,所以住在没有阳光的房间里对她影响不大。 说话间,程太太转醒,和般若打了招呼。 般若指着窗外说:“一切问题都出在这幢高层上。” “什么?”程立安夫妻脸色一变。“怎么可能!” 般若说道: “你家的房子在艮位,这个位置对财运很好,因此程先生这几年事业发展得很顺利,但这个位置对子嗣有影响。艮位的住宅,如果外面有清澈的河流,泛光的湖泊,则预示着这里的男孩聪明伶俐,活泼可爱。但如果这个方位,外面有高山大楼,挡住了艮位的风水,那么,则会影响孩子的成长,作用在孕妇身上的话,会让孕妇流产或者难产,因此,你们住进来以后,会有子嗣方面的困难,跟这个也有一定的关系。” 夫妻俩听了这话,面色煞白,不敢相信地看着对方。 般若对程太太说:“我们这个小区人情味很足,我认为在这样的小区里住着,确实是比较舒服的,但是程太太要为自己的子嗣着想,还是先搬去别的房子住一阵子吧,等生了男孩,再回到这里。” “男孩?”夫妻俩都听到了这个词,一时有些不敢相信。 程立安摇摇头说:“其实,我男孩女孩都喜欢,就算没孩子也行,只是我妈妈她……”他握紧老婆的手,歉然说:“让你受委屈了。” 他叹了口气:“这辈子,我们夫妻俩只要能有个孩子就很开心了,不论男女。” 般若点点头,“但是程先生和程太太命中只有一子,怕是想要女孩也要不了。” 夫妻俩本觉得她在说无稽之谈,如今见她说的这么肯定,都有些不敢相信,也不敢抱太大希望,毕竟,因为他们失望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。 程太太试探性问:“你说的是真的吗?我们真的会有孩子?” “是,一个男孩。”般若肯定地保证。 不论失望了多少次,听到这话,夫妻二人心里都升起微小的希望。 “那我们真的要搬走才行吗?” “搬出去吧!如果想回来,可以等孩子生完再回来。”般若说道。 一直等她离开了程家,夫妻俩都有些反应不过来。 程太太问程立安:“你说她说的是真的吗?我真的还能有孩子吗?” “不管是真是假,她暂时没收钱,可见对自己很有信心,我们不如相信,先搬出去再说。” “也好,就当是最后一次尝试。” 夫妻俩商量好,次日就找了搬家公司。 孙奶奶知道事情经过,站在程家,拉着程太太的手,说:“等生了孩子一定要回来啊。” 程太太点点头,当日就不舍地搬了出去。 这段时间,薄家接连遭遇灾祸,好在有般若帮忙,最终及时化解了。 薄荷的爷爷和薄晋安选择在同一天出院,一家人见灾祸都过去了,心情都不错,但想到薄家竟然这等妖神鬼怪的事情祸害,便都有些忐忑。 薄荷打电话给般若,说了这情况,般若便建议她带家里人去做做好事。 于是,一家四口人选了个周末去孤儿院帮工。 薄晋安其实一直都对薄太太很情深,但那话怎么说来着,男人有钱就变坏,也许就是有钱烧的,以前认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,现在被这么一闹,对家人十分愧疚。 来到孤儿院,见到孩子们的日子过得不算很好,他便自己掏腰包,给孩子们捐献了一些秋冬的衣物,并承诺,有的孩子成年后如果找不到工作,可以去他的公司。 一来二去,一家四口竟从义工活动中感觉到了帮助人的乐趣,恰逢薄荷放暑假,老爷子在家也没事,因此,一家四口经常往孤儿院跑。 般若听说了这一切,打心里感觉到舒心,一个人的力量是微小的,如果能号召更多人来回馈社会,那么,她所生活的地方,将会变得更加美好。 最近她没什么事,在家里除了学习以外,基本就是练练口诀,回顾一下从前所学,总想着什么时候找机会,再替霍遇白算一卦,一扫前耻。 时间一晃就到了八月,天愈发炎热起来,街上的人也渐渐少了,许是都躲在屋里吹空调避暑了。 这日,般若正在家里对着宫盌练习收吐灵气,赵明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 “大师。” “何事?”般若依旧盯着那宫盌。 “是这样,不知您听说没有,霍家最近要请一批风水先生入坟断事。” “我没听说,事实上我对本市的富人圈子并不熟。” 这话说的倒实在,赵明远听了,心里失笑,总觉得般若虽然是个算命大师,在专业领域很强,但回想起来,某些言行又有些过于耿直,但退一步来说,般若的性格却很对他的胃口,毕竟跟她相处,不需要藏着掖着也不怕被人背后捅一刀。 “你要是感兴趣的话,不如一起过来。”赵明远做出邀请。 赵明远竟然能替霍家的事情做主,可见两家的交情不错。 般若想了想,有所顾虑地说:“上次我为霍先生算卦一事……实在是怕他信不过我!” 赵明远笑道:“大师你的能力我能不知道吗?二爷他心里有数,这样吧,如果您愿意来的话,明天我派人去接您。” 般若没有拒绝,她最近一直在家待着,无事可做,出去看个风水也好。 “好。” “那我们明天见。” - 第二天清晨,赵明远果然准时来接般若,两人一起去了城西霍家修建的陵园。 他们到的时候,霍老爷子已经等在了坟地外面,霍老爷子年近七十,却丝毫不显老,他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灰色西装,衣服熨帖得十分平整,给人的感觉很是讲究,看起来很有派头。他拄着一根镶着祖母绿的龙头拐杖,走起路来还带风,显得精神矍铄。 “明远,这位小姑娘是……”霍老爷子目光如炬,探究地盯着般若问。 “老爷子,这就是我跟您说起的大师般若小姐。”赵明远恭敬地答着。 “般若?好名字。” 般若微微一笑,一般人在霍老这样的目光下,只怕都会发憷,但她活了两辈子,心理素质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的。 她轻松地回答道: “您的孙子也曾这样说过。” “哦?”霍老爷子似乎来了兴趣,“他也是这样说的?” 般若从容地点点头。 霍老爷子看向般若,意味深长地说:“我那孙子眼光高,一般很少见他夸人。” 般若及时纠正他,“他夸的只是我的名字,而非我这个人。” 霍老爷子爽朗地笑笑,“都一样!” 不一样好吗?夸名字和夸人,出发点完全不同啊!般若偷偷地在心里反驳。 然而霍老却没给她反驳的机会,他似乎心情不错,看着周围的青山绿水,说: “这里空气这么好,可比市区安静多了,又是独门独户的户型,占地面积大,视野开阔,风景如画,住着肯定舒服,想着我过不了几年,能住在这种地方,也是件不错的事。” “怕是你不能如愿了。”般若认真地说。 “怎么?”霍老爷子面色一变,“你的意思是我死后住不了这里?难不成霍家的后代会把我们霍家给折腾得连祖坟都不剩了?” 般若被他的逻辑给弄笑了,她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担忧的老人,微笑道: “不是,我的意思是,看您的面相,您定然是长寿且无病无灾的命格,想要这么快就住进来,只怕是做不到了。” 听她的意思里有玩笑的意味,霍老爷子也笑了,人活到这个岁数,又是他这样的身份地位,能有人这样坦荡地跟他开玩笑,实在难得。 “算命先生要都像你这样,没等人问就把人家的命数说出来,那怎么赚钱!”霍老认真地说。 般若正要说话,忽然,一个清冽的声音传来: “所以,爷爷,您就不要说一些让人为难的话。” 霍老爷子见了来人,心情大好:“遇白,你来了,听说你跟般若姑娘见过了,有没有让她给你算一卦?” 霍遇白穿一件白色衬衫,领口解开了两颗,一副禁欲系的模样。他身影清俊挺拔,走过来时,向般若微微点头,而后面色如常,对着霍老沉声道:“还没有机会。” 般若闻言,愣了下,他这样说,是为自己考虑吧?他怕说出来以后,霍老爷子再追问算命的结果,会让自己为难。 “既然没机会,等事情结束后,不妨让般若姑娘帮你算一卦。” 霍遇白微微侧向般若,“那得看般若姑娘是不是愿意了。” 般若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,胡乱地点头。 霍遇白见状,应了声:“也好。” 这当下,几个业界有名的风水大师都从全国各地赶到了这里,霍老爷子见人到齐了,便说: “感谢各位大师远道而来聚集在我霍家的陵园内,不瞒各位,我们霍家一门,历经了四个王朝,从先祖开始,就从事古董玉石的生意,这些年,祖上为后人留下了丰厚的资产,别的不说,就说这座山,从前也是属于霍家庄园里的,只是现在的时代不同了,山不再属于霍家,但霍家的陵园还一直保存着,因此,我身为霍家这一代的掌门人,自然也要遵从霍家家训,顾全霍家大局,为后代子孙铺一条平坦大道,因此,今天请各位风水大师来,入坟断事,观测我霍家后世的发展情况。” 所谓入坟断事,就是到主家的坟地里看一看,因此来推断主家的一些情况,如财运、官运、人丁兴旺与否,及家风如何,是否会出现横死之人等等。 霍家是一个世家,必然希望自己的后世子孙能把这份富贵保持下去,他们对此入坟断事一事十分信任,否则也不会自祖上便修建了这样庞大的一个陵园,里面埋葬着霍家族谱上存在的上百个直系子孙。 霍老说完后,各大风水师便开始进入了陵园。 般若偷偷观察,发现今天来的风水师连自己在内一共有六个,除了她,其他人都带了徒弟或者手下,帮他们拎包拿工具,只有她,孤家寡人的,加上年纪最小,没派头没阅历的样子,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 霍老说过,这座山从前就是他霍家的,因此,陵园在最初修建的时候,肯定考虑到山的地势和周围水的流向,必然是经过风水大师点拨过,般若看了许久,都觉得霍家的陵园风水是顶好的,丝毫没有需要他们来改动的地方。 甚至于,这样的风水,连许多给活人住的豪宅都达不到,更何况是给死人住的地方。 万中无一啊! 不过,这样一来,倒更是让人为难了,风水师就靠看风水来吃饭,霍家出手阔绰,给的钱肯定不会少,但如果看不出东西来……未免有点沽名钓誉之嫌! 六个风水大师看了许久,终于你看我我看你,面面相觑。大家心里都有数,没话可说这种事,他们能直说吗? 最终,六人里年纪最长的冯大师硬着头皮说: “坟前漫平儿孙旺,坟后兜水主富家。” 第062章 般若看向原泽头顶的黑气,眉头不由紧皱。 原泽如今身上这种煞气应该是与意外有关,这样黑沉的煞气她曾经在赵明远和顾兮兮的父亲身上看见过,般若掐指一算,这原泽的命格中应该没有大的灾祸才对,怎么竟有这么大一团黑气朝他涌来? 照这个黑气的程度,只怕原泽今日性命堪忧! 这就怪了,一个本该命格很好,命运无忧的人,竟忽然间有了致命的灾祸,难不成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改了他的命格? 般若眉头紧促,她再次细细看了原泽的面相,没错,不是有大坎的面相。 想到刚才钱元吉的话,般若忽然想到一种可能,这钱元吉既然发现公司老板以次充好来制作婴儿用品,这种关系到公司机密甚至是关系到公司老板前途的事情,老板拉拢收买他不成,肯定会担心他去有关部门举报,如此一来,这公司就毁了,那老板怎么可能轻易放他走? 她正陷入沉思,这时,钱元吉忽然靠在般若耳边,低声说: “这原总监哪里都不错,就是没干过我们这行,相比较而言,那个孙总监,从事过珠宝公司的销售总监,这两人,我觉得孙总短期内更适合公司总监的位置。” 般若点头应道:“你说的没错,但是现下找人还得考虑公司的长远发展。” 钱元吉已经听出她的意思,笑了笑,没做声。 正如般若所算的,原泽这人心性骄傲,有自己的原则,这次他来面试,纯粹也是给他那猎头朋友一点面子,其实,他好没考虑好是不是要来这家公司,毕竟,以他的从业经历来说,去个世界知名的大公司问题不大,而这家小公司,甚至连装修都还没用完成,这样的公司,真的能给他想要的前途吗?他见过许多这样的创业型公司,刚开始都是信心满满,可一旦遇到挫折,找不到出路,没多久就倒闭了,他真的怀疑,他如果来这家公司,到时候能不能正常发工资。 般若接下来问了几个问题,原泽都回答得很好,也难怪,销售总监经常要参与公司面试,知道面试时要注意的地方,因此游刃有余。只是般若也看得出来,他回答问题时稍显轻慢,看样子对他们公司意向不大。 般若哪里看不出他的顾虑! 她和钱元吉对视一眼,钱元吉上前跟原泽握手:“真希望原总能加入我们公司,共谋发展!” 他介绍般若:“这是我们公司的王总。” 原泽愣了一下,似是不敢相信。 般若笑笑,“原总监,我知道你心里的顾虑,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!” 她举起手和他握手告别。 原泽笑笑,显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,他伸出手说:“我会考虑的。” 两人握手的瞬间,般若并未发动异能,可天眼却出乎意料,忽然打开了,画面不停向她用来,她看到了原泽不久后发生的事情,然而,般若越看眉头皱得越紧,以至于久久没有回神。 “王总,你没事吧?”原泽问。 他的叫唤让般若清醒过来,般若又一次看向他,脑海中的画面再次闪过。 此时言笑晏晏的原泽怕是想不到,不久后的他即将被飞来横祸给波及,轻则残废重则死亡。 原泽咳嗽一声,开口道:“王总,没有什么事的话,我告辞了。”说完,转身就走。 “等等!原总监。”般若的声音有点紧,她叫住了他,认真地说道:“原总监,我愿意为你算一卦,作为邀请你加入本公司的邀请卡。” “算卦?” 原泽眉头紧皱,他向来不信这些,市面上那些算命的骗子还少吗?这小姑娘年纪轻轻,居然就加入这个行业了?况且他这种祖国的五好青年,看起来真的很傻很天真很好骗吗? 他有些不悦,冷嘲一声:“你不会是要说我印堂发黑,将有大难吧!” 般若没有否认,“这确实是我要说的话。” “不……” 原泽正要说话,却听般若忽然开口: “希望你不要拒绝,因为我看你面相,你现在印堂发黑,命宫有煞气环绕,这煞气越来越强,已经把你整个人都包围住,我推测出你在回家的路上会遇到不小的麻烦,只怕,生命都会受到威胁。” 原泽愣了一下,而后轻笑一声,带着些许嘲讽: “我来面个试,居然还遇到一个会算卦的公司老板,也真是奇了!这年头小姑娘不在学校学习,都出来开公司了。” 说完,他严肃地告诫:“小姑娘,不知道你因为什么原因出来开皮包公司面试骗钱,但是我希望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,早早回学校上学。” 说完,他看了眼稍显圆滑的钱元吉,“我看你不是那种会骗人的人,你是不是被某些人给利用了?” 皮包公司?骗子? 般若和钱元吉对视一眼,都有些哭笑不得。 其实般若是不想随便给人算命的,只是她今天看相,正巧看到这原泽有大灾,如果是本身有大灾,也许她还不一定会出言提醒,因为这世界上每天都有无数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亡,每天都有几十万人出这样那样的事故,有人被车撞死、有人被火烧死、有人被劫匪杀死,还有人因为自己的原因猝死,这么多人横死,她不可能每个都帮他们化解,只是原泽的情况不同,原泽这是无妄之灾,是被人故意设了阵,就像她之前说过的——她不喜欢这行业里有败类利用阵法来害人性命。 再者说,原泽这人又非常符合她的要求,她很想把对方留下,不希望对方今日一过,就从这世上彻底消失,加上对方心性高不一定看的上他们这家刚建立的小公司,因此,般若才出言提醒,希望能卖给人情给他,好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开皮包公司的,以后可以来公司上班。 “不管你信不信,原总监,今天你下班路上一定会遇到大灾,我只希望你今天不要开车回家。” “我的车子停在停车场,你叫我不要开车回家?”原泽似乎觉得般若无理取闹,却还是耐着性子说:“小姑娘,人生不是这样随便糊弄糊弄就行的,我劝你好好回学校念书,重新做人!” 般若郁闷得无以复加,这人也太顽固了,认定了她是骗子,怎么说都说不通。 “原先生,希望你能信我一次!” “哎!真是无药可救了!”原泽见自己说服不了般若,便摇摇头,无奈地走了。 身后,般若的眼睛里有明显的担忧。 “王总,这原泽真的会有灾祸?” 钱元吉问,他见识过般若的能力,知道般若是神算,但两人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,却很少见对方算卦。 “是!他印堂发黑,并且黑气越来越重,且他的脸上隐隐开始有灰泥之色,这灾祸是跟汽车有关的,如果他开车回去,只怕会凶多吉少!”般若说。 “有这么严重?”钱元吉陡然不笑了,转而满脸郑重:“如果真是这样,就算对方不来我们公司,我们也不能看着人家去死啊。” 般若看着他离去的方向,没有说话。 原泽面试结束,朝停车场走去,这一路他想着般若说的话,却是越想越气,好好的面试,最后竟变成骗子的游说大会了,居然说他印堂发黑,她也不想想,电视剧里那些算命的骗子,哪个开场白不是这句话?都不知道换一句…… 话说回来,这人做骗子都做不好,还指望开公司能开好? 原泽满心郁闷,他来到车子旁,正要上车,却忽然听到有人按喇叭的声音。 “是你?” 钱元吉从车里探出头来,他笑笑:“怎么样,要不要试着相信我们王总!她既然让你不要开车,不如就把车留在这里,今天我送你回去!” “你送我?”原泽皱眉,并不领情。“我自己有车。” “原总监,我们王总很看好你,不如给我一点时间,我们聊聊,左右也只是从这里到你家路上这点时间,妨碍不了你。”钱元吉似乎打定主意要把原泽搞到公司里来。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,原泽要是再推辞,就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了,再说了,出门在外,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,他因此点头道:“好,那麻烦钱总了。” 两人聊了一路,原泽原本以为钱元吉是那种十分市侩的人,可一接触,居然发觉对方很有想法,而且这人虽然不是学院派出身,说话有点江湖人的路数,但是许多话居然说的一针见血,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。 两人有说有笑,从销售谈到国外政局,从读书谈到股票,倒是相聊甚欢,直到车子开进原泽家小区,他们才发觉时间过得这么快。 钱元吉笑说:“原总监,希望这次聊天后,你不再会认为我们公司是皮包公司。” “好,我收回我的话,我只是觉得有一个还未成年的老总是件奇怪的事情。” “有个未成年的老总不奇怪,奇怪的是你居然认为这件事很奇怪。” 原泽想想,明白了他的意思,他自嘲一声:“也是,也许是我被自己的思维束缚住了。” 车子停在他家楼下,两人坐在车里,原泽看向小区空着的几个车位,随口说: “真是奇了,今天这小区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停车位。” “想必是周末大家都出去玩了吧?” 钱元吉话音刚落,忽然只听砰的一声,一个重物砸落到地上的声音传了过来,这声音沉闷闷的,听在耳朵里跟一般物体落地声不同,似是…… 他俩对视一眼,恍然觉得刚才好像瞥到有个人影落地。 难不成…… “有人跳楼?”原泽惊诧道。 他赶紧下车,跑过去一看,只见一个中年男人趴在地上,他摔得血肉模糊,身体贴着地面的地方流了许多鲜血,这血也不知是他身上哪个部位流出来的,越流越多,多到让人心里发抖。 原泽第一次见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,他说服自己保持镇定,抑制住内心的恐慌。 半晌,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,他浑身一阵发冷,指着那人落地的位置,喃喃自语: “那是我的车位……” 也就是说,如果他今天开车回家,那么,按照正常的速度,此时的他肯定刚把车停进停车位,而他一贯的习惯是,每天把车熄火后,都会在车里看看新闻,玩玩手机处理一下邮件再回家,也就是说,假如今天不是钱元吉送他回来,那么这个跳楼的人一定正巧落在他的车上,他是理科生,一个一百五十斤左右的男人砸到车上会造成怎样的伤害,这事他懂!假如这男人正巧落在他的驾驶座位上,那么现在的他不死也没了半条命。 原泽不敢深想,他怕自己越想越恐惧。 钱元吉听了他的话,这才想到般若的交代,方才般若要他送原泽回来,但是刻意提到了不急着要让原泽下车。 所以他才在车里又跟原泽聊了几句,才把车熄火。 钱元吉马上掏出手机来拨打救护车电话,周围围了许多人过来,没多久保安也来了,两人回到车里,相视一眼,后背都是一层冷汗。 这时,忽然有人敲车窗。 “王总?”钱元吉摇下窗户,“你也来了?” 原泽惊魂甫定,他下了车,指着自己的车位:“那里……我……” “好了,先不说这些,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。”般若冷着脸掏出法器,她借助法器,追踪这布煞之人的方位。 有了结论后,她看向对面大楼的22层楼。 过了一会,一个穿着长衫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打开门,缩头缩脑地避开人多的地方,没坐电梯,反而走楼梯下了22楼。 这22楼可不是容易爬的,他又不常锻炼,等终于到了底层后,已经气喘吁吁,半条命没了。 “真是累死我了!”他一脸苦相说,“没想到这次让那家伙给逃了,看来只能找机会等下次再咬了他的命了!” 说完,喘了口气正要走,却见眼前站在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。 只见那小姑娘正板着脸,眼神冷冽地看向自己。 这年头的小姑娘气场都这么强大? 墨镜男扯着嘴角笑笑,“我挡着你路了?” “是,你挡着我的路了!” “那行,我让开,你走吧!”他说着,侧着身让般若过去。 “不用!” 男人满脸疑惑,“为什么?” 般若冷笑一声,看他的眼神简直像在看一摊垃圾。“因为,对于路障,我向来喜欢自己清理!” 说完,她掏出两根七寸*钉,瞬间用灵力驱使*钉飞了出去,没多久,只听那男人惨叫一声,躺倒在地。 这时,他才发现自己的手似乎不能动了,他不敢相信,总觉得一切来得太快,快到他甚至没看到般若是怎么出手的! 怎么可能呢!眼前这个小女孩才多大!她还没成年吧?这么小法力就已经这么高了?她不仅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自己,还轻易就驱使着七寸*钉,使得他现在被这钉子钉住,身体剧痛,身体也像废了一般,动弹不得。 “你……你谁啊!你给我等着,我玄真饶不了你!”他有些不甘心地叫嚣!并满脸扭曲地看向般若。 “玄真?这么土的名字,是你的道号?”般弱认真地问。 “你你!”玄真气个半死,” “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!是不是那个原泽找你来对付我的?” 般若回过头,一本正经地问: “收拾了你,还要向你解释原因?对不起,我没有这个喜好!”说完,转身走了。 经过证实,这事确实是他公司的老板指使人做的,那老板见原泽软硬不吃,连给钱给房子都不能叫他改变离开公司的决定,怕自己被原泽抓住把柄,以后留下祸患,又怕原泽把这事捅出去,因此,干脆一不做二不休,想找人做掉原泽,然而,如今是法治社会,想杀了一个人怎么可能那么简单?这老板经过多方打听,最终打听到有个法师很会布煞,据说这个法师用这个方法帮了不少商人驱除障碍。 从这个玄真嘴里问出这一切后,原泽下定决心把公司老板的事举报给相关部门,没多久,那老板就被警察抓进去审问,原泽把一些证据交给了警察,并协助调查。 许久,原泽终于从警察局出来,般若走上前,看着原泽说: “如果现在我邀请你来我的公司,你的答案是不是会和之前不同。” 原泽苦笑,“出了这事,怕是没有哪家公司敢要我了,毕竟虽然我问心无愧,但一个敢举报老板的员工,却是每家公司都避之不及的,现在不是我拿乔不去你们公司,相反,怕是要求着你收留我了!” 般若闻言,轻笑一声。“这样的人,大牢是他最终的归宿,你只是做了你应该做的事情!” 说完,般若伸出手,“欢迎加入我们公司!” 原泽也伸出手,笑笑。“王总,请多指教了!” 接下来的时间,般若又分别招到了设计部和策划部的总监。 这两人都在业内小有名气,般若很欣赏她们,她看过这两人的面相,这两人都耿直忠诚,不会在背后玩阴的。同时,设计部总监很有个性,性格很有棱角,想法大胆且有才华,策划部的总监做过一个非常成功的凉茶策划案,他想法独特很会创新,提出的观点连般若这个重生来的人都很赞赏。 这两人都是公司需要的人才。 - 天气渐冷,弹指间,时光匆匆流逝。 不知不觉,般若已经在为期中考试做准备了。 这一次,她不会再给自己任何借口,重生后她一直在努力学习,这次考试她怎么都得证实一下自己,因此,最近她没有去捡漏赌石,空闲的时间都一直在学习。 自从上次慈善晚宴后,周倩芸回到学校里就没敢再来惹般若,每次看到般若,她甚至都是小心翼翼地打量着,有时候东西掉到般若的床上来,还诚惶诚恐地把东西给拿走。 这样的周倩芸让般若云里雾里的。 “般若,这人还真是嫌贫爱富,现在知道你有钱了,便不敢惹你了!”薄荷分析道。 “不是吧?”般若没想到是这个原因。 “当然了!她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?”薄荷冷哼一声,没好气地看着周倩芸离开的背影,“她这人也真够势力的!我听说周倩芸家里最近不太好,有几处工程被查出有质量问题,据说还有人举报他们家在建造某个小区时,居然偷工减料到房子的钢筋都给省了,你说可怕不可怕!他爸爸为了钱都不怕出人命,她又是这样的性子,只能说,她跟他爸爸不愧是一家人。” 般若没做声。 薄荷继续说:“她就是觉得最近周家出了问题,导致她现在手头也有些紧,自从上次晚宴后,她又发现你这么有钱,当然想往你边上凑沾点好处了。” 顾兮兮疑惑:“难不成她以为在她一再挑衅般若还污蔑般若偷东西以后,般若还能跟她做朋友?” “脑袋被驴踢了呗!”薄荷冷嘲。 般若听着她们的对话,想到自己上次算命的结果,一时有些疑惑,这周建成本该破产且有牢狱之灾,可最近命格却变了,他到底在找谁帮他化解灾祸? 正是吃饭时间,舍友们都去食堂吃饭了,般若不想吃食堂,便泡了一碗拌面,趁着泡拌面的时候,她收拾了一下床铺,这时周倩芸走进来,她来到般若边上,忽然讨好地笑笑: “般若,你还没吃饭了吧?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吧?” 般若蹙眉,看向她满脸堆笑的样子,冷声问:“你认为我跟你一起,还能吃的下饭?” 周倩芸脸色一变,片刻后,又换上笑脸。 “般若,以前我们之间有误会,你别怪我啊,我已经知道错了,上次那个包是被菁菁拿去背了,确实跟你没关系,都怪她,要不是她我怎么可能误会呢!” 般若直接无视她,继续收拾自己的床铺。 周倩芸见了,又挤出笑容来。“般若,以后我们做好闺蜜吧!一起去逛街买衣服!” 般若忽然看向她。“周倩芸,你脑子进水了吧?要想演戏找别人演,我可没空陪你玩!” 般若说完,端着拌面打算把水给倒掉。 这周倩芸还不死心,一把抓住般若的手,急道: “般若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!都菁菁在背后撺掇我,我才会那样的,真的,我是很善良很没有心眼的一个女孩,希望你相信我,我们还做好朋友好吗?” “周倩芸,你放手!”般若被她拉着,挣脱不开,有些不高兴。 “我不放!除非你答应跟我做朋友!” 周倩芸胡搅蛮缠,硬是要般若答应,般若端着拌面碗,根本没办法推开她,这一闹,般若手一滑,只见一碗拌面全部盖在了周倩芸头上。 第063章 这次入坟断事十分顺利,霍老也达到了此行的目的,心情十分愉悦,这不,几位风水师人还没走,霍老就让人给每位都分了一包钱。 几位大师都觉得受之有愧,虽然这世界上没人不喜欢钱,但有时候来钱太容易,难免有些心虚。他们都有手下跟从,只需把钱交给手下,倒是无意中保全了自己的风骨。 反观般若,手里抱着一叠钱,还不时觉得钱太沉,手腕拿得有些酸,那满脸愁容的模样,倒像是跟钱有仇。 几位大师的徒弟看着这一幕,都在心里吐槽:讲真!嫌钱重,给我啊!我拿得动,不嫌累! 赵明远走过来,对般若竖了个大拇指:“说真的,大师,我赵明远这辈子还没服过谁,算起来你是第一个!” “是么?”般若语气依旧淡淡的。 “那当然!说真的,你真厉害,霍老那是什么样的人物,都对你这样欣赏!能让霍老认同的,那还能差的了!” 赵明远笑说:“要知道,当初二爷才十四岁,相古董的功力在全国已经是数一数二的,那霍老却还摇摇头说——差得远!可见他是眼光多高的人啊!” “我很荣幸。”般若说完,见霍遇白正站在一颗杨树下,不由走了过去。 “霍先生。” “嗯。”霍遇白微不可查地把视线调低了一点,俯视着她。 般若敏感地察觉到这个动作,这才想到,如今自己还小,身高尚不如前世,也就一米六三的样子,心里不由感到郁闷。 “不知道有没有幸,能再为霍先生算一卦。” 一想到这件事,般若就手痒,很想再次为他测算一番,好让他知道真正的神算是什么样的! 霍遇白想了想,略微沉吟:“我今天下午有空,不如和明远一起去我的住处。” 般若闻言,这才松了口气,“好。”多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。 两人都坐了赵明远的车,车是司机开的,赵明远先坐了副驾驶,他们只能并肩坐后面。 临近中午,路上有些堵,饶是司机的开车技术很好,也难免会有急刹车。 路过红绿灯时,忽然有个老人家横穿马路,司机第一时间踩下刹车。 般若身子猛烈晃动了一下,眼看就要撞到座椅,情急间,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稳稳地抓住了自己。 般若深深呼了口气,她转过头,盯着他深如寒潭的眼眸,低声说:“谢谢。” “嗯。”霍遇白缩回手,修长的手指不经意地在膝盖上敲打着。 司机下车看了情况,很快就回来了。“赵总,老人家没事。” “继续开车!”赵明远说。 “不用了。”般若忽然开了口,在赵明远疑惑的眼神下,她说:“送我回去吧,霍先生今天下午有急事,怕是不能成行了。” 霍遇白眉头一皱,不解她这话的用意,正要发问,电话忽然响了起来,是他的助理打来的。 “霍先生,新来的这批元青花有些问题,需要您亲自来处理一下……” 听到助理的话,霍遇白看向般若,只见对方神色如常,一切似乎早有预料。 奇怪,算命一事,难不成连这么小的事情都能算出来? 霍遇白挂了电话,没再说话,赵明远瞥了眼他的脸色,知道是被般若给说中了,便与有荣焉地笑道: “得!大师不愧是大师!简直是神了!小王,现在掉头,先送大师回去,再送二爷!” 车子忽然掉了头,般若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,心里想的却是方才他抓住自己时,手上那温热的触感。 在那一瞬间,异能忽然起了作用,脑海里出现的画面正是方才他接电话时的场景。 送般若下了车,霍遇白按下车窗,说:“般若姑娘,抱歉这次失约了。” “无碍。” “等霍某把事情处理好,再约姑娘一聚。”霍遇白说道。 般若点点头,抱着那个装着钱的信封,往家里走去,这一路虽然不长,她却感觉到来自车里的视线,直到她进了家门,车窗才关上,黑色的轿车在烈日下绝尘而去。 - 她回家的时候,王长生正在算命馆擦桌子,没办法,本来他生意就不好,原以为借了女儿的光,这下生意总会火爆起来,谁知,只要般若不在,他这算命馆就彻底没人来,他郁闷地直叹气,没事做,只好擦擦桌子,整理下店里的书本,省的老婆见了又要念叨了。 小汤包正在写奥数题,见般若抱着信封进门,一下子跳起来,笑着问:“般若,你抱的是什么呀?”说完,人凑上来,一看里面的东西,当下“哇”的一声,叫了出来: “般若!小姨!你你你……这是什么呀?” 被他这么一喊,家人都围了过来。 恰逢周末,王明夏夫妻都在家。 “般若,你哪来这么多钱?”王明夏十分震惊。 “是呀,闺女,你该不会是学坏了吧?”蒋吟秋最近老是见到有轿车来接女儿,本以为是薄荷家的车子,就没多想,现在看到这么多钱,这才有些担心。 汤锦川毕竟是见过世面,想了片刻,便笑道: “你们也太少见多怪了,以般若现在的能力,出场一次肯定价格不菲,我估计这是人家给她的报酬。” 般若没有否认。 “不是吧?算一次就这么多?”蒋吟秋有些回不过神,般若发家致富的速度太快,她有些不习惯! “这不算多!”般若分析道:“我给富人算命化灾,帮他们挽回的损失常常以千万计,这点小钱算什么!” “也是,我听说那些港台明星很信这个,有几个圈子里有名的大师,出场费都百万以上。” 般若点点头说:“姐夫,如果你们买房需要钱,我可以先借给你们,等你们……” 汤锦川听了,笑着拒绝:“般若,你要相信姐夫有能力给你姐姐幸福,我一个大男人向你一个小姑娘借钱,算是怎么回事!” 听了这话,王明夏颇为自豪,“就是!你的好意姐姐就心领了,不过,我还是希望靠自己的努力赚钱买房!再者说,你救了我们一家人的命,姐姐已经很感谢了,可不敢再贪心!” 王长生听到家人的谈话,走过来,不敢相信地捏了捏大信封:“这有二三十万吧?怎么可能这么多!” “我说了,这不算多。”般若第一次坦诚地跟家人说出自己的想法。“我既然有这个能力帮人家算算命也没什么不好,但是我今年就要升高三,为了考大学必然要投入许多时间,到时候肯定抽不出空来,如果一味帮邻居算那些小事,既费时又费力,得不偿失,因此,我以后不会接这种小单子,现下我有了一些人脉,以后少不得富商来找我,大家要提早习惯。”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,在一个家庭中,好似谁赚的钱多谁能力大,谁就更有发言权。 因此,虽然般若也不过才17岁,但说出这番话,却让全家人都连连点头。 “般若你说得对。”王明夏颇为赞成,“爸爸算命这么多年,也没你几个单子赚的多,可见你的路线是对的。” 汤锦川见老丈人脸色不对,便打圆场:“爸他是热心肠,喜欢帮邻居们张罗张罗,那也没什么不好的。” 王长生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。 蒋吟秋瞪了他一眼,哼道:“看你那点出息,女儿有本事你这个做爸爸的还不高兴啊?女儿比自己能干那是好事,我看你就是大男子主义闹的!” “什么大男子主义!我想赚钱给你们用,这还有错了不成?”王长生嘀咕:“自从般若的名声传出去后,我的算命馆是一单生意都没接到,再这样下去,我到哪去赚钱养家啊!” 般若很能理解王长生的郁闷,王长生虽然赚不了大钱,但是他有责任心,总想给家人更好的生活。 般若略一思索,便说: “爸,你不如以后专攻起名这一块,现在的家长都对孩子寄予厚望,都希望名字能旺他们,以现在的行情,随便起个名字都好几百块,再带着给人家办喜事的人核核日子,这样,养家应该问题不大!” 王长生承认她说得对,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在算命这行走不通,就是要面子,不肯承认罢了。 女儿有能耐,他这个当爹的不比谁开心啊,就是一时间转不过弯来,觉得面子挂不住。 “我觉得女儿说的很对,你忘记那天的张大山了吗?如果不是女儿帮你给解决了,最后他损失了那么多钱,能不找你算账吗?”蒋吟秋分析道:“女儿现在这么有能耐,我们要做的就是别给她添麻烦。” 她说的正是般若所想的,现如今,她虽然重生了,也改变了姐姐一家人的命运,连带着也保住了妈妈的命,但别忘了,前世,王长生是遇到飞来横祸死的,也就是说,家里的厄运其实并未完全结束。 但是重生以来,她仔细观察了周围的人,包括上次来闹事的张大山,都不像是那个幕后的罪魁祸首,到底是谁跟自家有这样的冤仇,想要全家都不得好? 想到这里,般若打定主意要再仔细观察一下。 蒋吟秋最终拍板说:“行了,我替你决定了,你以后就按照般若说的,给人家测测名字,算算车牌照、核核喜事日子什么的,算命这事就别沾边了。” 王长生寡不敌众,没办法,只得闷声说:“我知道了。” 蒋吟秋说完,道:“好了,我去做饭,明夏、锦川,你们陪般若一起把钱给存了!” “好的,妈。”夫妻俩应承着,又陪着般若去了趟家附近的银行,存了钱,这才回了家。 自那日与霍遇白分别后,般若都没接到他的电话,她也不再强求,可能为他算命一事,也需要缘分,那么,随意处之,才是正道。 这几天,她倒也没闲着,在她的有意锻炼下,她控制异能的能力越来越稳定,现在,只要她的意念足够强烈,经常能调出异能来为自己所用。 慕名而来,求她算命的人依旧很多,不过,王长生知道她的意思,全都帮她给挡了。 这已经是八月的第二个星期日了,入秋后,早晚开始凉爽,夜里睡觉甚至还要盖一床薄被。 一早起来,般若踏着朝霞,到小区附近去散步。 她走到小区正南边的彩票店,只见那里熙熙攘攘挤着不少人,般若停下脚步,只见东边有一道霞光似是从天上泼落,罩在这小小的彩票店附近,她伸出手指来掐算一番,很快就有了结果——这彩票店怕是要有大喜之事。 这时,小区里一向很爱买彩票的邱大爷骂骂咧咧地从店里走出来。 “邱大爷。” “般若?是你啊,起得还挺早。”邱大爷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。 “睡不着便早点起来散散步,怎么了?邱大爷,发生了什么事?”般若盯着他的面相,细细看了许久。 邱大爷似乎心情不好,见有人可以倾诉,就跟倒豆子似的把一切全说了: “哎,你有所不知,就我们小区那个无赖郭大烟,他天天买彩票,从去年开始就陆续朝我借钱,前前后后大概有一万不到,但是不管我怎么朝他要,他都耍无赖,不是说没有就是找借口,今天说他妈跌断腿了,明天儿子跟人打架住院了,后天他自己得了肝癌,总之,什么借口都有,就是不还钱。 “要命的是,我家孙子这几日查出白血病,需要钱治疗,一家人简直头发都愁白了,这不,我就忽然想起来他欠我钱。昨晚去他家里要,谁知道,他耍无赖,说要钱没有,要命一条,说浑身上下一分钱没有,就只有一叠彩票,他喝得醉醺醺的,就把这叠彩票扔给我,说是这彩票能中五百万,叫我拿回家,要是中奖了,再把剩下的499万还给他,你说!有这样无赖的吗?”邱大爷唉声叹气,一脸愁容。 这位郭大爷年轻时候就是个混混,后来老婆跑了,他自己带个儿子过日子,经常坑蒙拐骗的,又因为喜欢抽大烟筒,所以小区里的人都叫他郭大烟袋。 “这不,我来问问这些彩票能不能给退了,你说我留着这叠废纸也没用。”邱大爷发愁:“还不如退了留点钱给我孙儿买点水果吃。” 般若继续盯着他的脸,仔细端详。 被她这么一看,邱大爷一个激灵,立刻打起精神问: “般若,我听说你算命很厉害,该不会是瞧出我有什么不对的吧?” 般若没有否认,她点头说:“今日我恰巧遇见你,怕也是你我之间的缘分,因此,我就破例为你算一卦,不过我收费比较贵……” 邱大爷一时有些犯难,他哀叹道:“般若,我家里实在穷的要揭不开锅了,所有钱都打给儿子,让他带孙子去看病了,不说别的,这孩子得了这种病,总不能不救吧?我就算饿死,也做不出那种放弃孩子命的事!” 他的话让般若很是感慨,世间万物皆有因果,邱大爷应该也想不到,他的善心为他带来天大的好运,只是福兮祸之所倚,祸兮福之所伏。 是福是祸,端看下面自己的造化了。 “邱大爷,我既然开了口,就知道你定然会有那钱来付我。”般若自信地说。 “哦?般若,你快给邱大爷说说,我到底会遇到什么事?” 看邱大爷的面相其实是一辈子老实却又无灾无祸的命格,按理说,他就跟大多数中国人一样,幼时贫困,中年娶妻生子,老年后为儿子带带孙子,一辈子生活平凡,到老也没多大灾祸,就这样平淡过完自己的一生。 只是,他爱做善事,许是因为好事做多了,竟无意中改变了自己的运势。 我们经常说一个命好或者运气好,其实,好命不代表会有好运,人的命就像车子,运气就如同马路,车子需要在路上行驶,人的命需要运来辅助,否则,就算你开一辆劳斯莱斯,走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,也会难免磕磕绊绊,发生车祸。 因此,当一个人本来普通的命,得到运气相助相生,这个人的命就会越变越好,开始兴旺发达,反之,如果运气不能加分,反而拖后腿了,那么,本该顺当的人生就会过得很不好。 这就是命运相辅相成的道理。 见般若只盯着自己看却不说话,邱大爷有些急了,追问: “般若,你快说说我到底会发生什么事?我那孙子的病能不能治好呢?” 般若观邱大爷现在的面相,可见他面部本有非常显而易见的阴沉之气,其后世子孙会有重大的疾病,但是,这阴沉之气一直在悬浮游离,不似有盘根之象,可见他孙子的病,虽然重大,却能够治疗好,不出一年就会过去。 但是邱大爷各宫隐隐发红,满面红光缭绕,喜气盈盈,似有吉祥之召,看他整体运势越来越好,似乎就要到达顶点,可见他这几天就会遇到那喜事。 很可能是飞来横财。 但运气突然变好,未必就是好事,很多时候,飞来横财之后就是突然横死。 历史上,这样的例子并不少。 想到邱大爷手里拿着的彩票,般若说道:“邱大爷,你别着急,等我看好后,再跟你细说,你先把手伸出来,我看看你的手相。” 邱大爷闻言,忙不迭伸出手。 般若轻轻触碰他布满深纹的大掌,而后,她开始发动意念,开启天眼。 果然,长久以来的锻炼是有效果的,这一次,般若很清晰地看见邱大爷不久后发生的事情。 如她所料,邱大爷手里这几张彩票,有一张会中大奖,而且是五百万! 要知道我国相关法规规定:“彩票不记名,不挂失,不流通,不返还本金,不计付利息。”也就是说,就算不是购彩者,只要手里有彩票就可以顺利兑奖。 假使邱大爷真的拿到这五百万,那他人生的运势就会彻底改变,中奖后的命便会与以往不同,那么如今的推算就不能作数。 般若想着,再次启动了异能,这一次,她看到邱大爷中了大奖后发生的事情。 起初众人听说邱大爷中了五百万,都不敢相信,再多方打听得到了证实,先是亲戚们一齐上门,想要分一杯羹,而后邱大爷的女儿一家也回来,要求邱大爷早点分遗产,最后,那郭大眼袋听说了这事,想到邱大爷这彩票是自己给他的,便上门来闹,郭大烟袋本就嗜钱如命,见中了五百万,哪里还能放过? 他要邱大爷把五百万还给自己,自己再从中拿一万给郭大爷,而邱大爷认为,自己当初拿着这彩票是承担风险的,谁都不知道彩票能中奖,郭大爷既然把彩票给了自己,那就与彩票无关了,他为了给孙子治病,自然不会还钱,两人各执一词,最终,在争斗中,郭大烟袋喝了酒,激动之下,拿起桌子上切西瓜的水果刀,毫不犹豫地捅向了邱大爷。 最终,邱大爷横死,郭大烟袋坐牢,两人都没好下场。 所以说,是福是祸,不能那么快下定论,中五百万是福,可这福却招来巨祸,未来之事难以预料。 “般若,你看好了吗?”邱大爷打断她的思路。 般若点点头,她深深地看了眼邱大爷,问: “邱大爷,你这么爱买彩票,有没有想过中了彩票后会怎样?” 第064章 这次入坟断事十分顺利,霍老也达到了此行的目的,心情十分愉悦,这不,几位风水师人还没走,霍老就让人给每位都分了一包钱。 几位大师都觉得受之有愧,虽然这世界上没人不喜欢钱,但有时候来钱太容易,难免有些心虚。他们都有手下跟从,只需把钱交给手下,倒是无意中保全了自己的风骨。 反观般若,手里抱着一叠钱,还不时觉得钱太沉,手腕拿得有些酸,那满脸愁容的模样,倒像是跟钱有仇。 几位大师的徒弟看着这一幕,都在心里吐槽:讲真!嫌钱重,给我啊!我拿得动,不嫌累! 赵明远走过来,对般若竖了个大拇指:“说真的,大师,我赵明远这辈子还没服过谁,算起来你是第一个!” “是么?”般若语气依旧淡淡的。 “那当然!说真的,你真厉害,霍老那是什么样的人物,都对你这样欣赏!能让霍老认同的,那还能差的了!” 赵明远笑说:“要知道,当初二爷才十四岁,相古董的功力在全国已经是数一数二的,那霍老却还摇摇头说——差得远!可见他是眼光多高的人啊!” “我很荣幸。”般若说完,见霍遇白正站在一颗杨树下,不由走了过去。 “霍先生。” “嗯。”霍遇白微不可查地把视线调低了一点,俯视着她。 般若敏感地察觉到这个动作,这才想到,如今自己还小,身高尚不如前世,也就一米六三的样子,心里不由感到郁闷。 “不知道有没有幸,能再为霍先生算一卦。” 一想到这件事,般若就手痒,很想再次为他测算一番,好让他知道真正的神算是什么样的! 霍遇白想了想,略微沉吟:“我今天下午有空,不如和明远一起去我的住处。” 般若闻言,这才松了口气,“好。”多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。 两人都坐了赵明远的车,车是司机开的,赵明远先坐了副驾驶,他们只能并肩坐后面。 临近中午,路上有些堵,饶是司机的开车技术很好,也难免会有急刹车。 路过红绿灯时,忽然有个老人家横穿马路,司机第一时间踩下刹车。 般若身子猛烈晃动了一下,眼看就要撞到座椅,情急间,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稳稳地抓住了自己。 般若深深呼了口气,她转过头,盯着他深如寒潭的眼眸,低声说:“谢谢。” “嗯。”霍遇白缩回手,修长的手指不经意地在膝盖上敲打着。 司机下车看了情况,很快就回来了。“赵总,老人家没事。” “继续开车!”赵明远说。 “不用了。”般若忽然开了口,在赵明远疑惑的眼神下,她说:“送我回去吧,霍先生今天下午有急事,怕是不能成行了。” 霍遇白眉头一皱,不解她这话的用意,正要发问,电话忽然响了起来,是他的助理打来的。 “霍先生,新来的这批元青花有些问题,需要您亲自来处理一下……” 听到助理的话,霍遇白看向般若,只见对方神色如常,一切似乎早有预料。 奇怪,算命一事,难不成连这么小的事情都能算出来? 霍遇白挂了电话,没再说话,赵明远瞥了眼他的脸色,知道是被般若给说中了,便与有荣焉地笑道: “得!大师不愧是大师!简直是神了!小王,现在掉头,先送大师回去,再送二爷!” 车子忽然掉了头,般若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,心里想的却是方才他抓住自己时,手上那温热的触感。 在那一瞬间,异能忽然起了作用,脑海里出现的画面正是方才他接电话时的场景。 送般若下了车,霍遇白按下车窗,说:“般若姑娘,抱歉这次失约了。” “无碍。” “等霍某把事情处理好,再约姑娘一聚。”霍遇白说道。 般若点点头,抱着那个装着钱的信封,往家里走去,这一路虽然不长,她却感觉到来自车里的视线,直到她进了家门,车窗才关上,黑色的轿车在烈日下绝尘而去。 - 她回家的时候,王长生正在算命馆擦桌子,没办法,本来他生意就不好,原以为借了女儿的光,这下生意总会火爆起来,谁知,只要般若不在,他这算命馆就彻底没人来,他郁闷地直叹气,没事做,只好擦擦桌子,整理下店里的书本,省的老婆见了又要念叨了。 小汤包正在写奥数题,见般若抱着信封进门,一下子跳起来,笑着问:“般若,你抱的是什么呀?”说完,人凑上来,一看里面的东西,当下“哇”的一声,叫了出来: “般若!小姨!你你你……这是什么呀?” 被他这么一喊,家人都围了过来。 恰逢周末,王明夏夫妻都在家。 “般若,你哪来这么多钱?”王明夏十分震惊。 “是呀,闺女,你该不会是学坏了吧?”蒋吟秋最近老是见到有轿车来接女儿,本以为是薄荷家的车子,就没多想,现在看到这么多钱,这才有些担心。 汤锦川毕竟是见过世面,想了片刻,便笑道: “你们也太少见多怪了,以般若现在的能力,出场一次肯定价格不菲,我估计这是人家给她的报酬。” 般若没有否认。 “不是吧?算一次就这么多?”蒋吟秋有些回不过神,般若发家致富的速度太快,她有些不习惯! “这不算多!”般若分析道:“我给富人算命化灾,帮他们挽回的损失常常以千万计,这点小钱算什么!” “也是,我听说那些港台明星很信这个,有几个圈子里有名的大师,出场费都百万以上。” 般若点点头说:“姐夫,如果你们买房需要钱,我可以先借给你们,等你们……” 汤锦川听了,笑着拒绝:“般若,你要相信姐夫有能力给你姐姐幸福,我一个大男人向你一个小姑娘借钱,算是怎么回事!” 听了这话,王明夏颇为自豪,“就是!你的好意姐姐就心领了,不过,我还是希望靠自己的努力赚钱买房!再者说,你救了我们一家人的命,姐姐已经很感谢了,可不敢再贪心!” 王长生听到家人的谈话,走过来,不敢相信地捏了捏大信封:“这有二三十万吧?怎么可能这么多!” “我说了,这不算多。”般若第一次坦诚地跟家人说出自己的想法。“我既然有这个能力帮人家算算命也没什么不好,但是我今年就要升高三,为了考大学必然要投入许多时间,到时候肯定抽不出空来,如果一味帮邻居算那些小事,既费时又费力,得不偿失,因此,我以后不会接这种小单子,现下我有了一些人脉,以后少不得富商来找我,大家要提早习惯。”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,在一个家庭中,好似谁赚的钱多谁能力大,谁就更有发言权。 因此,虽然般若也不过才17岁,但说出这番话,却让全家人都连连点头。 “般若你说得对。”王明夏颇为赞成,“爸爸算命这么多年,也没你几个单子赚的多,可见你的路线是对的。” 汤锦川见老丈人脸色不对,便打圆场:“爸他是热心肠,喜欢帮邻居们张罗张罗,那也没什么不好的。” 王长生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。 蒋吟秋瞪了他一眼,哼道:“看你那点出息,女儿有本事你这个做爸爸的还不高兴啊?女儿比自己能干那是好事,我看你就是大男子主义闹的!” “什么大男子主义!我想赚钱给你们用,这还有错了不成?”王长生嘀咕:“自从般若的名声传出去后,我的算命馆是一单生意都没接到,再这样下去,我到哪去赚钱养家啊!” 般若很能理解王长生的郁闷,王长生虽然赚不了大钱,但是他有责任心,总想给家人更好的生活。 般若略一思索,便说: “爸,你不如以后专攻起名这一块,现在的家长都对孩子寄予厚望,都希望名字能旺他们,以现在的行情,随便起个名字都好几百块,再带着给人家办喜事的人核核日子,这样,养家应该问题不大!” 王长生承认她说得对,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在算命这行走不通,就是要面子,不肯承认罢了。 女儿有能耐,他这个当爹的不比谁开心啊,就是一时间转不过弯来,觉得面子挂不住。 “我觉得女儿说的很对,你忘记那天的张大山了吗?如果不是女儿帮你给解决了,最后他损失了那么多钱,能不找你算账吗?”蒋吟秋分析道:“女儿现在这么有能耐,我们要做的就是别给她添麻烦。” 她说的正是般若所想的,现如今,她虽然重生了,也改变了姐姐一家人的命运,连带着也保住了妈妈的命,但别忘了,前世,王长生是遇到飞来横祸死的,也就是说,家里的厄运其实并未完全结束。 但是重生以来,她仔细观察了周围的人,包括上次来闹事的张大山,都不像是那个幕后的罪魁祸首,到底是谁跟自家有这样的冤仇,想要全家都不得好? 想到这里,般若打定主意要再仔细观察一下。 蒋吟秋最终拍板说:“行了,我替你决定了,你以后就按照般若说的,给人家测测名字,算算车牌照、核核喜事日子什么的,算命这事就别沾边了。” 王长生寡不敌众,没办法,只得闷声说:“我知道了。” 蒋吟秋说完,道:“好了,我去做饭,明夏、锦川,你们陪般若一起把钱给存了!” “好的,妈。”夫妻俩应承着,又陪着般若去了趟家附近的银行,存了钱,这才回了家。 自那日与霍遇白分别后,般若都没接到他的电话,她也不再强求,可能为他算命一事,也需要缘分,那么,随意处之,才是正道。 这几天,她倒也没闲着,在她的有意锻炼下,她控制异能的能力越来越稳定,现在,只要她的意念足够强烈,经常能调出异能来为自己所用。 慕名而来,求她算命的人依旧很多,不过,王长生知道她的意思,全都帮她给挡了。 这已经是八月的第二个星期日了,入秋后,早晚开始凉爽,夜里睡觉甚至还要盖一床薄被。 一早起来,般若踏着朝霞,到小区附近去散步。 她走到小区正南边的彩票店,只见那里熙熙攘攘挤着不少人,般若停下脚步,只见东边有一道霞光似是从天上泼落,罩在这小小的彩票店附近,她伸出手指来掐算一番,很快就有了结果——这彩票店怕是要有大喜之事。 这时,小区里一向很爱买彩票的邱大爷骂骂咧咧地从店里走出来。 “邱大爷。” “般若?是你啊,起得还挺早。”邱大爷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。 “睡不着便早点起来散散步,怎么了?邱大爷,发生了什么事?”般若盯着他的面相,细细看了许久。 邱大爷似乎心情不好,见有人可以倾诉,就跟倒豆子似的把一切全说了: “哎,你有所不知,就我们小区那个无赖郭大烟,他天天买彩票,从去年开始就陆续朝我借钱,前前后后大概有一万不到,但是不管我怎么朝他要,他都耍无赖,不是说没有就是找借口,今天说他妈跌断腿了,明天儿子跟人打架住院了,后天他自己得了肝癌,总之,什么借口都有,就是不还钱。 “要命的是,我家孙子这几日查出白血病,需要钱治疗,一家人简直头发都愁白了,这不,我就忽然想起来他欠我钱。昨晚去他家里要,谁知道,他耍无赖,说要钱没有,要命一条,说浑身上下一分钱没有,就只有一叠彩票,他喝得醉醺醺的,就把这叠彩票扔给我,说是这彩票能中五百万,叫我拿回家,要是中奖了,再把剩下的499万还给他,你说!有这样无赖的吗?”邱大爷唉声叹气,一脸愁容。 这位郭大爷年轻时候就是个混混,后来老婆跑了,他自己带个儿子过日子,经常坑蒙拐骗的,又因为喜欢抽大烟筒,所以小区里的人都叫他郭大烟袋。 “这不,我来问问这些彩票能不能给退了,你说我留着这叠废纸也没用。”邱大爷发愁:“还不如退了留点钱给我孙儿买点水果吃。” 般若继续盯着他的脸,仔细端详。 被她这么一看,邱大爷一个激灵,立刻打起精神问: “般若,我听说你算命很厉害,该不会是瞧出我有什么不对的吧?” 般若没有否认,她点头说:“今日我恰巧遇见你,怕也是你我之间的缘分,因此,我就破例为你算一卦,不过我收费比较贵……” 邱大爷一时有些犯难,他哀叹道:“般若,我家里实在穷的要揭不开锅了,所有钱都打给儿子,让他带孙子去看病了,不说别的,这孩子得了这种病,总不能不救吧?我就算饿死,也做不出那种放弃孩子命的事!” 他的话让般若很是感慨,世间万物皆有因果,邱大爷应该也想不到,他的善心为他带来天大的好运,只是福兮祸之所倚,祸兮福之所伏。 是福是祸,端看下面自己的造化了。 “邱大爷,我既然开了口,就知道你定然会有那钱来付我。”般若自信地说。 “哦?般若,你快给邱大爷说说,我到底会遇到什么事?” 看邱大爷的面相其实是一辈子老实却又无灾无祸的命格,按理说,他就跟大多数中国人一样,幼时贫困,中年娶妻生子,老年后为儿子带带孙子,一辈子生活平凡,到老也没多大灾祸,就这样平淡过完自己的一生。 只是,他爱做善事,许是因为好事做多了,竟无意中改变了自己的运势。 我们经常说一个命好或者运气好,其实,好命不代表会有好运,人的命就像车子,运气就如同马路,车子需要在路上行驶,人的命需要运来辅助,否则,就算你开一辆劳斯莱斯,走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,也会难免磕磕绊绊,发生车祸。 因此,当一个人本来普通的命,得到运气相助相生,这个人的命就会越变越好,开始兴旺发达,反之,如果运气不能加分,反而拖后腿了,那么,本该顺当的人生就会过得很不好。 这就是命运相辅相成的道理。 见般若只盯着自己看却不说话,邱大爷有些急了,追问: “般若,你快说说我到底会发生什么事?我那孙子的病能不能治好呢?” 般若观邱大爷现在的面相,可见他面部本有非常显而易见的阴沉之气,其后世子孙会有重大的疾病,但是,这阴沉之气一直在悬浮游离,不似有盘根之象,可见他孙子的病,虽然重大,却能够治疗好,不出一年就会过去。 但是邱大爷各宫隐隐发红,满面红光缭绕,喜气盈盈,似有吉祥之召,看他整体运势越来越好,似乎就要到达顶点,可见他这几天就会遇到那喜事。 很可能是飞来横财。 但运气突然变好,未必就是好事,很多时候,飞来横财之后就是突然横死。 历史上,这样的例子并不少。 想到邱大爷手里拿着的彩票,般若说道:“邱大爷,你别着急,等我看好后,再跟你细说,你先把手伸出来,我看看你的手相。” 邱大爷闻言,忙不迭伸出手。 般若轻轻触碰他布满深纹的大掌,而后,她开始发动意念,开启天眼。 果然,长久以来的锻炼是有效果的,这一次,般若很清晰地看见邱大爷不久后发生的事情。 如她所料,邱大爷手里这几张彩票,有一张会中大奖,而且是五百万! 要知道我国相关法规规定:“彩票不记名,不挂失,不流通,不返还本金,不计付利息。”也就是说,就算不是购彩者,只要手里有彩票就可以顺利兑奖。 假使邱大爷真的拿到这五百万,那他人生的运势就会彻底改变,中奖后的命便会与以往不同,那么如今的推算就不能作数。 般若想着,再次启动了异能,这一次,她看到邱大爷中了大奖后发生的事情。 起初众人听说邱大爷中了五百万,都不敢相信,再多方打听得到了证实,先是亲戚们一齐上门,想要分一杯羹,而后邱大爷的女儿一家也回来,要求邱大爷早点分遗产,最后,那郭大眼袋听说了这事,想到邱大爷这彩票是自己给他的,便上门来闹,郭大烟袋本就嗜钱如命,见中了五百万,哪里还能放过? 他要邱大爷把五百万还给自己,自己再从中拿一万给郭大爷,而邱大爷认为,自己当初拿着这彩票是承担风险的,谁都不知道彩票能中奖,郭大爷既然把彩票给了自己,那就与彩票无关了,他为了给孙子治病,自然不会还钱,两人各执一词,最终,在争斗中,郭大烟袋喝了酒,激动之下,拿起桌子上切西瓜的水果刀,毫不犹豫地捅向了邱大爷。 最终,邱大爷横死,郭大烟袋坐牢,两人都没好下场。 所以说,是福是祸,不能那么快下定论,中五百万是福,可这福却招来巨祸,未来之事难以预料。 “般若,你看好了吗?”邱大爷打断她的思路。 般若点点头,她深深地看了眼邱大爷,问: “邱大爷,你这么爱买彩票,有没有想过中了彩票后会怎样?” 第065章 要知道我国相关法规规定:“彩票不记名,不挂失,不流通,不返还本金,不计付利息。”也就是说,就算不是购彩者,只要手里有彩票就可以顺利兑奖。 假使邱大爷真的拿到这五百万,那他人生的运势就会彻底改变,中奖后的命便会与以往不同,那么如今的推算就不能作数。 般若想着,再次启动了异能,这一次,她看到邱大爷中了大奖后发生的事情。 起初众人听说邱大爷中了五百万,都不敢相信,再多方打听得到了证实,先是亲戚们一齐上门,想要分一杯羹,而后邱大爷的女儿一家也回来,要求邱大爷早点分遗产,最后,那郭大眼袋听说了这事,想到邱大爷这彩票是自己给他的,便上门来闹,郭大烟袋本就嗜钱如命,见中了五百万,哪里还能放过? 他要邱大爷把五百万还给自己,自己再从中拿一万给郭大爷,而邱大爷认为,自己当初拿着这彩票是承担风险的,谁都不知道彩票能中奖,郭大爷既然把彩票给了自己,那就与彩票无关了,他为了给孙子治病,自然不会还钱,两人各执一词,最终,在争斗中,郭大烟袋喝了酒,激动之下,拿起桌子上切西瓜的水果刀,毫不犹豫地捅向了邱大爷。 最终,邱大爷横死,郭大烟袋坐牢,两人都没好下场。 所以说,是福是祸,不能那么快下定论,中五百万是福,可这福却招来巨祸,未来之事难以预料。 “般若,你看好了吗?”邱大爷打断她的思路。 般若点点头,她深深地看了眼邱大爷,问: “邱大爷,你这么爱买彩票,有没有想过中了彩票后会怎样?” “中彩票?”邱大爷愣了下,显然有点没反应过来。 “我以前确实想过这个问题,但是买了这么多年彩票,却一次也没中过,我就有些灰心了,现在我孙子生了病,我就希望能把他病给治好就行了,其他的不敢多想。” 邱大爷说完这些话,才看向般若,似乎有些不敢相信。 “般若,该不会我要中彩票了吧?” 般若没有否认,“但是这彩票却不是你中的。” “不是我中的?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话音刚落,他似乎想到什么,看向自己手里的彩票纸。“难不成,是郭大烟袋这彩票……” 般若依旧没有否认,有时候算命就是看缘分,比如:如果她今日没有起早,就不会遇到邱大爷,如果没遇到邱大爷自然就不会为他算命,而现在自己算出来了,这就是缘分。 邱大爷倒是对般若的话没有丝毫怀疑,他深知般若最近名气很大,说什么准什么,那如果郭大烟袋这彩票真的中奖了…… “般若,我……郭大烟袋他……” 邱大爷毕竟一把年纪了,第一时间想到了争端问题,也是,这彩票要是中了,那郭大烟袋还能饶得了自己吗? “邱大爷,我不得不告诉你,福祸总是相伴而来,你中奖是真,但中奖后的祸事却是你无法承受的。” “无法承受?难不成还能要了我命不成?”邱大爷自言自语。 “天机不可泄露,多的我就不说了,怎样处置,看你自己。”说完,般若转身继续散步。 独留邱大爷在原地,陷入了沉思,久久没有离去。 - 五天后,邱大爷找上门。 “邱大爷。”蒋吟秋上来打招呼。要知道现在邱大爷可是小区里的名人,虽然他没有承认,但大家在背地里都议论,说他中了五百万彩票,还说他要拿着钱搬到外地去,再也不回这里了。 “她婶子,我这次是来感谢般若的。”邱大爷说道。 “感谢般若?”蒋吟秋笑着反问:“为什么啊?我家般若做啥事了?” “多亏了你家姑娘!要不是般若算到我能中彩票,我说不定就把那彩票给扔了。”邱大爷实在感叹,他第一次觉得算命一事竟然这样厉害。 “什么?”蒋吟秋从没提般若提过这事,颇为惊讶。“真是我家姑娘算到的?” “那可不!这还有假吗?你自己家闺女有多少本事你这当妈的还能不知道啊!”邱大爷用一种“你就别逗我”的眼神看向蒋吟秋。 蒋吟秋咳了咳,为什么听邱大爷说这话,她莫名有些心虚呢?再说了,这臭丫头既然能算到人家彩票中奖,为什么不算一算,让她也中个五百万什么的! 这时,般若从楼上下来,见邱大爷红光满面,显然已经拿到了彩票钱。“邱大爷,你找我?” “般若,我这次是来感谢你的。”说完,邱大爷从包里掏出一叠钱。 邱大爷知道以般若现在的能力,赚大钱是不在话下的,也知道像她这样透露天机的做法,会有损自己的福气,因此,问过家人的意见,最终取了十万元送过来给她。 般若没有推辞,她表情淡淡的,没有丝毫起伏。 “领到钱了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交了税后,还剩下四百万。”邱大爷说完,看着般若,沉吟:“那个,我跟儿子他们商量了,我们达成一致,不希望就因为这点钱天天逃跑在外,有家不能回,最终连命都没了,我们想,给了你这笔钱以后,把孙子的住院费给交了,剩下的,如果郭大烟袋想要,再一起协商处理。” 邱大爷还算幸运,虽然女儿有些见钱眼开,但儿子很孝顺也很想得开,如今既然一家人愿意在保住孙子命的前提下处理巨款,那命自然会改变。 果然,般若再看他的面相,发现他已经恢复了从前的命格,他不再横死,反而子孙绕膝,家庭非常和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。 至于到底两人最终如何分配这笔钱,这不是她该关心的。 般若对别人家的事情不感兴趣,听完后,不愿意再理会这些家常琐事,因此叫蒋吟秋招待他喝了茶,自己便去了楼上休息。 - 没想到她刚有了些睡意,就见蒋吟秋踩着一双拖鞋,推门进来。 天有些热,般若这屋的空调有些不给力,这几天她又忙着练功学习,没顾得上买新的空调。 “妈。”般若揉了揉眼睛坐起来,她摸了摸后背,全是汗。“妈,找我什么事?” “闺女,妈想跟你谈谈。” “妈,你说吧!” 蒋吟秋一向立志于当个让孩子喜欢的妈妈,时不时还搞点家庭民主,因此,怕自己的话会伤了般若的积极性,她斟酌了好久,才开口: “是这样,你爸爸这人虽然算命工夫不怎样,但是他毕竟做这行做了不少年,我对这行的规矩也大体清楚,算命这行饭不是谁都可以吃的,比如你爸,学了这么多年,还只是个半吊子,你呢,有这方面才能,又会赚钱,我这个当妈的心里比谁都高兴,但是说实在的,随着你钱越赚越多,我这心里却更加担心起来。” “妈,你是担心会有报应落在我身上?”般若当然知道蒋吟秋心里在想什么。 “没错。”蒋吟秋满脸愁容,丝毫看不到一点喜悦。“就说今天邱大爷的事吧,他中了彩票,还是你给算准的,这种泄露天机的事情,对你真的没有一点好处!你又不缺钱,要那点钱做什么!依我看,你应该就当做不知道,让这件事给过去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,他中不中彩票,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 “妈,其实我算命真的讲缘分。”般若想了想,不知该怎样跟她解释。“入了这一行后,我也开始相信因果相信缘分,很多事情看似没有关联,但是冥冥之中却都是安排好的!” “那你也该有所选择啊,你一个人总不能把这世界上所有人的命都算好了,再说了,要是所有人都有好命,人生一眼就看到头了,还有什么意思呢?” 般若回答道:“就算我帮他们改命,也是有所选择的,有些人,比如张大山那种,我是万万不会帮他的,再者说,命改了以后,下面的人生也会发生变化,并不是一成不变的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蒋吟秋见说服不了女儿,便有些急。“般若,那如果这一行所说的‘五弊三缺’要是应验在你身上该怎么办?” 蒋吟秋因为王长生的关系,对这行多少有些了解。 人们常说的“五弊三缺”指的是一个命理。 算命之人能够窥测天机,但最终会因泄露天机太多,而受到上天的惩罚,使得自己的人生总有许多不圆满之处,这是算命之人与常人所不同的特殊命格。 这里所说的“五弊”,不外乎“鳏、寡、孤、独、残。”通俗的解释就是,算命之人,要么是光棍寡妇,要么就是孤独一生,再严重的还有身体残缺。 三缺说白了就是“钱,命,权”这三缺,也就是说,一般算命之人都没钱、没权、命不长。 前世,师父在教授自己学业之初,就曾提到过这个问题,师父他老人家在年轻时丧偶,一辈子孤独,也没个子女后代,“五弊”中就占了三样,并且他常年云游四方,名气不曾在一地有积累,因此,并没有赚到多少钱,他这样的人肯定也没什么权力,因此“三缺”中就中了两样。 前世她父母家人早亡,正中了“孤、独”两弊,且没权力,又半路重生回来,中了“命、权”两缺,可见,算命之人人生多不圆满,也不是虚言! 不过,前世她为富人算命曾经赚到不少钱,师父尊重她的选择,到了重生前,她一直都没有伴侣,师父还曾说道:“看来,你是不缺钱的,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能不孤寡。” 这世,重生后的她其实想过这个问题,她想过要放弃算命一事,安静地当个普通的女孩子,但是,这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,难不成她们每个人就都很幸福?现在,算命为她救回了家人的命,为她赚了钱,她也不曾做过亏心事,只是把算命当作营生的手段,这跟那些上班拿钱的人有什么分别? 不过,蒋吟秋的担心她很能理解,但她心意已决。 蒋吟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了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说:“闺女,妈妈真的担心你会不幸福,你说,就当个普通女孩子,嫁人生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,这不好吗?” “妈,普通女孩子难道就不会遇到困难吗?”般若反问她,“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·九,我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否定算命这一行。” “哎,我是说不过你了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可是,你以后就别再掺和彩票这类的事了,要知道很多人对钱都有红眼病,要是人家把你绑架去,叫你算命,那该怎么办!” 般若微微一笑,靠在蒋吟秋的肩膀上,宽慰她,“妈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前世失去家人,她孤苦无依,好不容易重生回来,怎么舍得照顾不好自己,而让父母担忧呢? 蒋吟秋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便没再继续,母女俩的谈话这才结束。 - 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,般若的暑假作业完成的已经差不多了,现如今,只还有一篇作文和一张数学试卷。 这段时间的复习还是有点用处,最起码看到高中的数学公式,她多少还能认识几个。 然而数学对她来说还是很困难。 正巧,下午薄荷来了,她请教了薄荷一道题目,惹得薄荷一脸惊悚地看向她。 “般若,不是吧?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还问我这种的学渣?” “数学课代表?”般若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高一时候她似乎真的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。“那个嘛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 “这也没可能啊,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都不会。”薄荷还是一脸玄幻的表情,她拿起笔画了个抛物线,再把试卷递给般若,“一想到你这样的玄学大师居然还不会一道数学题,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!” 薄荷是那种如诗如画的长相,饶是般若经常看到她,却还是会被她的美折服,觉得这人就像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,美的不像真人!要她说,就薄荷这样的长相,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,而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,想必等她出道,一定会红遍半边天。 说起来,这时候的美女可比后世的看起来美多了。般若不喜欢后世那种单调的审美,似乎女孩子要不是锥子脸都不好意思出门。 “我是太久没看书了,所以很多题目都不会了。”般若说着,根据薄荷的提示,把题目给做了出来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薄荷从黑色的香奈儿小羊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般若,眨眨眼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“是什么?”般若接过这个红色丝绒面方盒,她疑惑地打开,当看到里面躺着的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 “翡翠?”她拿起这个近乎透明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翡翠镯子,迎着光线,反复看了下,最终下了结论:“是玻璃种。” “识货!”薄荷露出一口珍珠米样的牙,开心地笑道:“送给你。” “送我?”般若不解地看向她。 “是啊,你忘了,上次你帮我们家化解掉小鬼,我们还没感谢你呢。”薄荷说。 上次之后她回去了解过,原来像般若这样的算命大师,因为会泄露天机,所以必须收取一些钱或者物品作为报酬,否则,对般若来说,是会折损她的福气的,知道这点后,她赶紧琢磨着要给般若报酬,而考虑到她们之间的交情,送钱俗气,想来想去,送个饰品是最合适的,毕竟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。 “可是这个镯子太贵重了……”般若诚心说。 前世,她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的那段时间,走南闯北,加上经常给不同行业的富商算命,也曾接触过做玉石的商人,因此对玉石赌石这类事情有一定了解。 薄荷所送的这块翡翠是正宗的玻璃种,水头很好,地子也好,翡翠晶莹柔和,是难得的好物件,虽然不是各种极品,但只怕没有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。 “再贵重也比不上你我之间的感情,你可以为了我放弃几十万的收费,难道就不许我礼尚往来?”薄荷坚持着,她一脸感慨地看向般若,真心地说:“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,好在有你帮我,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 般若没再推辞,事实上她也不喜欢无谓的客套。 “你是我朋友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:“我知道叔叔那件事你心里肯定不舒服,不过既然阿姨愿意原谅,你就别放在心上,多陪陪阿姨,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” 薄荷垂眸,含泪点点头。 “好了,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,我作业做完了,咱们一起去找顾兮兮?”般若微笑着说。 “好。”薄荷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说:“正巧我爷爷要过寿了,我想去古董街和玉石市场那边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买作礼物的。” “行,叫了顾兮兮,咱们一起去。” - 两人来到顾兮兮家里的时候,般若的一号迷妹——顾妈妈,星星眼地看着般若,十分热情。 “你们这几天也不来我们家玩,我还一直说着要给你们做酸菜鱼吃的呢。” “顾妈妈,下次吧,今天我们还有点事。”般若笑道。 “行,那你们下次一定要来!”顾妈妈又笑着看向般若,“般若啊,最近有没有给谁算命啊?我太喜欢你算命时那一言就准的样子了!” “顾妈,等我有空讲给你听。” “好啊好啊!那你来了提前告诉顾妈,顾妈买好西瓜、瓜子,在家等你哦!” 顾兮兮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对般若和薄荷这么好,对我就当丫鬟使唤,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哦!” “你个臭丫头,皮糙肉厚,天天嚷着减肥,要不是我使唤你,你体重能瘦到九十斤吗?” “那明明是我运动的结果!” “运动?你浑身上下,唯一动的就只有嘴了!” 般若和薄荷噗嗤一笑,顾兮兮万分羞窘。 顾妈妈不耐烦地推推女儿,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手里,嘱咐:“这里是一张欠条,关系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!你爸本来是叫我送去的,现在正好你要去那里,帮我给带过去,记得,一定不要给弄丢了!” 顾兮兮懒癌犯了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好意思,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就是不会做事,肯定会把它给弄丢了!” “是吗?”顾妈妈不在意地温柔一笑,还不忘眨眨眼,“宝贝女儿,如果丢了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 顾兮兮后背一凉,立刻缩着脑袋,很怂地认命送东西了。 般若和薄荷又相视一笑。 工地离古董街不远,顾爸爸在工地上承包大楼的主体,这份工作很忙,自己给自己做事,经常全年无休,平常早出晚归的,般若和顾兮兮认识这么久,也就只见过他一面。 地离古董街不远,顾爸爸在工地上承包大楼的主体,这份工作很忙,自己给自己做事,经常全年无休,平常早出晚归的,般若和顾兮兮认识这么久,也就只见过他一面。 第066章 前世,师父在教授自己学业之初,就曾提到过这个问题,师父他老人家在年轻时丧偶,一辈子孤独,也没个子女后代,“五弊”中就占了三样,并且他常年云游四方,名气不曾在一地有积累,因此,并没有赚到多少钱,他这样的人肯定也没什么权力,因此“三缺”中就中了两样。 前世她父母家人早亡,正中了“孤、独”两弊,且没权力,又半路重生回来,中了“命、权”两缺,可见,算命之人人生多不圆满,也不是虚言! 不过,前世她为富人算命曾经赚到不少钱,师父尊重她的选择,到了重生前,她一直都没有伴侣,师父还曾说道:“看来,你是不缺钱的,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能不孤寡。” 这世,重生后的她其实想过这个问题,她想过要放弃算命一事,安静地当个普通的女孩子,但是,这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,难不成她们每个人就都很幸福?现在,算命为她救回了家人的命,为她赚了钱,她也不曾做过亏心事,只是把算命当作营生的手段,这跟那些上班拿钱的人有什么分别? 不过,蒋吟秋的担心她很能理解,但她心意已决。 蒋吟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了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说:“闺女,妈妈真的担心你会不幸福,你说,就当个普通女孩子,嫁人生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,这不好吗?” “妈,普通女孩子难道就不会遇到困难吗?”般若反问她,“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·九,我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否定算命这一行。” “哎,我是说不过你了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可是,你以后就别再掺和彩票这类的事了,要知道很多人对钱都有红眼病,要是人家把你绑架去,叫你算命,那该怎么办!” 般若微微一笑,靠在蒋吟秋的肩膀上,宽慰她,“妈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前世失去家人,她孤苦无依,好不容易重生回来,怎么舍得照顾不好自己,而让父母担忧呢? 蒋吟秋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便没再继续,母女俩的谈话这才结束。 - 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,般若的暑假作业完成的已经差不多了,现如今,只还有一篇作文和一张数学试卷。 这段时间的复习还是有点用处,最起码看到高中的数学公式,她多少还能认识几个。 然而数学对她来说还是很困难。 正巧,下午薄荷来了,她请教了薄荷一道题目,惹得薄荷一脸惊悚地看向她。 “般若,不是吧?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还问我这种的学渣?” “数学课代表?”般若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高一时候她似乎真的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。“那个嘛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 “这也没可能啊,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都不会。”薄荷还是一脸玄幻的表情,她拿起笔画了个抛物线,再把试卷递给般若,“一想到你这样的玄学大师居然还不会一道数学题,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!” 薄荷是那种如诗如画的长相,饶是般若经常看到她,却还是会被她的美折服,觉得这人就像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,美的不像真人!要她说,就薄荷这样的长相,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,而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,想必等她出道,一定会红遍半边天。 说起来,这时候的美女可比后世的看起来美多了。般若不喜欢后世那种单调的审美,似乎女孩子要不是锥子脸都不好意思出门。 “我是太久没看书了,所以很多题目都不会了。”般若说着,根据薄荷的提示,把题目给做了出来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薄荷从黑色的香奈儿小羊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般若,眨眨眼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“是什么?”般若接过这个红色丝绒面方盒,她疑惑地打开,当看到里面躺着的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 “翡翠?”她拿起这个近乎透明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翡翠镯子,迎着光线,反复看了下,最终下了结论:“是玻璃种。” “识货!”薄荷露出一口珍珠米样的牙,开心地笑道:“送给你。” “送我?”般若不解地看向她。 “是啊,你忘了,上次你帮我们家化解掉小鬼,我们还没感谢你呢。”薄荷说。 上次之后她回去了解过,原来像般若这样的算命大师,因为会泄露天机,所以必须收取一些钱或者物品作为报酬,否则,对般若来说,是会折损她的福气的,知道这点后,她赶紧琢磨着要给般若报酬,而考虑到她们之间的交情,送钱俗气,想来想去,送个饰品是最合适的,毕竟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。 “可是这个镯子太贵重了……”般若诚心说。 前世,她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的那段时间,走南闯北,加上经常给不同行业的富商算命,也曾接触过做玉石的商人,因此对玉石赌石这类事情有一定了解。 薄荷所送的这块翡翠是正宗的玻璃种,水头很好,地子也好,翡翠晶莹柔和,是难得的好物件,虽然不是各种极品,但只怕没有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。 “再贵重也比不上你我之间的感情,你可以为了我放弃几十万的收费,难道就不许我礼尚往来?”薄荷坚持着,她一脸感慨地看向般若,真心地说:“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,好在有你帮我,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 般若没再推辞,事实上她也不喜欢无谓的客套。 “你是我朋友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:“我知道叔叔那件事你心里肯定不舒服,不过既然阿姨愿意原谅,你就别放在心上,多陪陪阿姨,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” 薄荷垂眸,含泪点点头。 “好了,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,我作业做完了,咱们一起去找顾兮兮?”般若微笑着说。 “好。”薄荷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说:“正巧我爷爷要过寿了,我想去古董街和玉石市场那边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买作礼物的。” “行,叫了顾兮兮,咱们一起去。” - 两人来到顾兮兮家里的时候,般若的一号迷妹——顾妈妈,星星眼地看着般若,十分热情。 “你们这几天也不来我们家玩,我还一直说着要给你们做酸菜鱼吃的呢。” “顾妈妈,下次吧,今天我们还有点事。”般若笑道。 “行,那你们下次一定要来!”顾妈妈又笑着看向般若,“般若啊,最近有没有给谁算命啊?我太喜欢你算命时那一言就准的样子了!” “顾妈,等我有空讲给你听。” “好啊好啊!那你来了提前告诉顾妈,顾妈买好西瓜、瓜子,在家等你哦!” 顾兮兮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对般若和薄荷这么好,对我就当丫鬟使唤,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哦!” “你个臭丫头,皮糙肉厚,天天嚷着减肥,要不是我使唤你,你体重能瘦到九十斤吗?” “那明明是我运动的结果!” “运动?你浑身上下,唯一动的就只有嘴了!” 般若和薄荷噗嗤一笑,顾兮兮万分羞窘。 顾妈妈不耐烦地推推女儿,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手里,嘱咐:“这里是一张欠条,关系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!你爸本来是叫我送去的,现在正好你要去那里,帮我给带过去,记得,一定不要给弄丢了!” 顾兮兮懒癌犯了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好意思,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就是不会做事,肯定会把它给弄丢了!” “是吗?”顾妈妈不在意地温柔一笑,还不忘眨眨眼,“宝贝女儿,如果丢了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 顾兮兮后背一凉,立刻缩着脑袋,很怂地认命送东西了。 般若和薄荷又相视一笑。 工地离古董街不远,顾爸爸在工地上承包大楼的主体,这份工作很忙,自己给自己做事,经常全年无休,平常早出晚归的,般若和顾兮兮认识这么久,也就只见过他一面。 这不,八月已经快结束了,眼看着中秋节就要到了,中国人对传统节日有着不一样的执着,过节拿钱回家,往来送礼,少不得要钱!因此,每年这时候,工地上正是要账的时候,顾爸爸忙,走不开,这才叫顾妈妈把欠条送来,准备跟项目经理对账。 顾兮兮来到工地,一眼便从一堆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中,认出了自己的父亲。 她朝顾爸爸招手,“爸,你来一下,我妈叫我给你送东西。” “老顾,这是你女儿?长得真俊!”工友们笑道。 顾爸爸自豪地笑了笑,谦虚了几句,就跑了过来。 “薄荷,般若,你们也来了。” “顾爸爸好。”两人打了招呼。 顾爸爸接过欠条,确认没问题后,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,递给顾兮兮,吩咐道:“兮兮啊,天这么热,带你两个朋友去吃个冰淇淋什么的。” 顾兮兮抓着钱,喜笑颜开,“爸!还是你好!我终于相信我是你亲生的了!” “这孩子!”顾爸爸嗔怪,“就你这泼猴的样儿,要不是我亲生的,我还不早就把你扔到垃圾桶里了!” 般若和薄荷听了接着笑,几人认识时间不短,都知道,顾兮兮的父母人风趣幽默,对孩子也好,虽然家庭不算是最富裕的,但一家人相处的感觉真的让人羡慕。 顾爸爸说完,笑道:“天气热,这里灰尘也多,工地上太不安全,这次顾爸爸就不招待你们了,叫兮兮请你们吃冷饮,回头顾爸爸请你们到我们家做客。” “顾爸爸,您太客气。”薄荷笑着说。 般若正想说话,盯着他的视线却忽然一滞,只见一团黑云邪气忽然涌来,这黑气来到顾爸爸身边,瞬间就把他紧紧包裹起来。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第067章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周围围了许多人,大家听了这话,都纷纷驻足,两人都称自己是风水大师,一个大师给另一个算命,这事真是奇了!更何况,其中一个大师还是个小姑娘,你说这事有趣不有趣? “小姑娘,你说自己是大师,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呢?”围观的吃瓜群众问。 “证明?我为何要证明?”般若有些不以为然,她压根不在乎别人信不信,更何况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。 谁知,那算命的听了这话,立刻气焰高涨,“我就说你小小年纪别出来骗人吧,就你这样的小姑娘还会算命?别骗人了!” 般若扬起唇角,来了兴致,她围着算命的转了一圈,而后胸有成竹地说: “我不仅会算,还能算出你今年三十有七。” 算命的气焰马上矮了一截,他心虚地望着般若,嘴硬说:“你说几岁就几岁啊,还真以为自己是神算啊!” “你不承认也没关系。”般若又笑了笑,她细细相看了这算命的面相,叹气道:“只可惜你今年本命年,流年不利,命犯太岁,只怕如果不及时化解,必有血光之灾!” “血光之灾?”算命的大笑一声:“妈呀,这年头骗人手法还有这么老派的,你这样不与时俱进,还能骗着钱吗?” “你不信?”般若挑眉,“你不仅有血光之灾,而且从你面相上看来,这血光之灾主腿脚不便。” 被她这么一说,算命的有些生气,自己不过是卖她点桃花水,她居然咒自己。 “你这个小姑娘!我告诉你,你再这样说下去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 算命的气呼呼的,脸色已经很难看。 他虽然经常骗人,但也就是想赚点钱,但这小姑娘居然把骗术上升到生命危险的高度,实在有点不厚道!要说这年头马克思主义是白学的吗? “你个小姑娘,年纪轻轻不去上学,居然学人家招摇撞骗!”算命的气的直吹胡子。 薄荷和顾兮兮在一旁直摇头,这年头,就是很多人会以貌取人,要知道,那些个不信般若的人,下场都很惨! 顾兮兮双手合十,看着算命的,默哀:“阿弥陀佛,施主,你自求多福吧!” 般若很诚恳地说:“如果我是你,我就赶紧离开这里了。” 算命一听这话,以为她是心虚,当下挺着胸脯说: “嗨!你越说这话我就越是不走了!我就不信这个邪了!我倒要看看,哪来的血光之灾!” 谁知,他话音刚落,忽然,从巷子里窜出一条狼狗,这狼狗有半人高,样子凶煞,也不知怎么回事,忽然像是发狂一样,往人群中钻。 “小心!”般若把两人拉到一旁,众人也都躲开了,谁知那算命的正巧背对着狗,来不及反应,被那狂犬冲上来,一下子便咬着了腿。 算命的狂叫一声,狠狠蹬着腿,想把那狂犬给踢开,谁知那狗却像是认准了他,怎么都不松口! “救命啊!”算命的惨叫一声。 这时狗主人终于跟了上来,他一棍子打在了狗身上,狗这才松了嘴。 “抱歉抱歉!我没把狗看好,我家这狗平时很乖巧的,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,忽然发了狂!”狗主人连忙道歉。 算命的看着被咬出血的腿,倒地哀嚎。 “妈呀!我的腿好像断了!” 薄荷咽了口唾沫,“刚才般若叫你走,你不走!” 众人见狗被控制住了,这才又围上了,想到方才般若所说,都不由一愣,被狗咬出血,这可不是血光之灾吗?说是灾难主腿脚不好,这被咬的部位可不就是腿吗? 大家心道,这小姑娘可真是神了! 算命的倒在地上,鬼哭狼嚎地捂着受伤部位,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!不过卖个桃花水,居然遇到一个真算命的!这年头的小姑娘都这么逆天吗?夭寿哦!他的命怎么这么差哦! 狗主人忙着把人送去医院,般若见状,拉着好友就走。 顾兮兮背地里问:“般若,你怎么这么厉害?连那人的年龄都算得出来?” 般若狡黠一笑,指着不远处的算命先生说:“我哪有那么神?不过是看他衣服里穿着红内裤,推测出今年是他的本命年。” “原来如此!”顾兮兮跟着笑:“般若,你变坏了哦!” 薄荷也抿着唇,被这一闹,三人十分愉快地继续逛街。 - “大师!”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,被人叫住了。 般若回过头,只见赵明远正站在古琅轩的门口。“赵明远?” “果然是你啊!我和二爷在店里解石,看到门口有个身影很像你,便出来看看。” “解石?你们在赌石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霍家的主要营生就是在古董和玉石两方面,自然少不了要赌石,二爷是各种高手,也正是凭借相古董和赌石的能力,二爷现在才能pk掉其他继承人,管理着霍家。”赵明远说道。 也不知为何,一见到般若,他话就不少。 “是这样啊?那你们继续吧,我们……” “般若,赌石是什么?我还没见识过呢,要么咱们去看看吧?”顾兮兮小声地哀求。 “那就一起进来玩吧?”赵明远邀请。 这一路,薄荷都觉得自己玄幻了,她小声地趴在般若耳边,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这个霍家不会是那个霍家吧?” “什么这个那个的!”般若失笑,“不出意外,就是你说的那个霍家。” “那里面的那个霍二爷……” “正是你说的霍二爷!”般若低声说。 “妈呀!”薄荷脑袋有些晕。平常参加圈子里的聚会,却从未见过这位,现在居然这么轻易见到了? 说话间,赵明远已经带着她们来到古琅轩后院的解石室。 几个解石师正围着一块石头,泼水划线擦拭。 顾兮兮不解地问:“他们围着一块石头干什么?难不成这石头里还有金子不成?” 般若笑笑,为她解释:“这里没有金子,却可能有比金子更贵的东西。” “比金子更贵?那是什么?” 般若眼眸发亮,薄唇轻启,缓声道:“翡翠!” “可是,买翡翠为什么要把石头给买回来呢?”顾兮兮从未了解过这行,加上年纪小,因此,心里有一堆疑问。 她心中理解的翡翠是那种放在珠宝店里售卖的做成成品的那些,比如翡翠镯子、翡翠挂饰、翡翠戒指…… 般若继续解释道:“这里到处都是原石,看起来都是些不值钱又没用的石头,只是,懂行的人都知道,这些其貌不扬的石头里,可能蕴藏着天价的宝藏——翡翠。” “那到底怎么才能知道石头里有没有翡翠呢?” “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机器,能透过石头的表层,探测到里面是否有翡翠,因此,便需要有行家凭借自己的能力断定这石头里是否有翡翠,也正因为如此,才有了赌石这项活动。” “这都可以?我看这里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嘛,哪里像是有翡翠的样子?”顾兮兮不能理解。 “这么说吧,你家上次那个尿壶,在你眼里也是一个普通的物件,但是在行家眼里,那就是个古董。” 般若继续说道: “所谓神仙难断其玉!就是说了赌石的难度。几百块钱买来的石头可能赌出几亿元的翡翠,几亿元买来的原石也可能瞬间赌垮了,变得不值一文!因此,赌石这个行当既有难度又有风险。” 赌石一行的精髓就在于一个“赌”字,赌赢、赌输,天堂、地狱,这一行风险大回报高,然而世人盲目趋从,只看到赌博带来的暴力,却看不到此间倾家荡产的那些。 薄荷比顾兮兮稍微懂那么一点,她说:“也是,听说霍家的二爷最擅长赌石,霍家现在不少的身家都是他通过赌石赚来的。” 赵明远听到她们的议论,便指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块原石说: “你们说的没错,二爷擅长赌石,也很少失手,他是这个行当里的传奇,前几天,霍家刚到了一批新货,按照规矩,二爷先从中挑出几块留下,剩余的再对外售卖,这不,你们看到的这块,是他最看好的。” 第068章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周围围了许多人,大家听了这话,都纷纷驻足,两人都称自己是风水大师,一个大师给另一个算命,这事真是奇了!更何况,其中一个大师还是个小姑娘,你说这事有趣不有趣? “小姑娘,你说自己是大师,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呢?”围观的吃瓜群众问。 “证明?我为何要证明?”般若有些不以为然,她压根不在乎别人信不信,更何况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。 谁知,那算命的听了这话,立刻气焰高涨,“我就说你小小年纪别出来骗人吧,就你这样的小姑娘还会算命?别骗人了!” 般若扬起唇角,来了兴致,她围着算命的转了一圈,而后胸有成竹地说: “我不仅会算,还能算出你今年三十有七。” 算命的气焰马上矮了一截,他心虚地望着般若,嘴硬说:“你说几岁就几岁啊,还真以为自己是神算啊!” “你不承认也没关系。”般若又笑了笑,她细细相看了这算命的面相,叹气道:“只可惜你今年本命年,流年不利,命犯太岁,只怕如果不及时化解,必有血光之灾!” “血光之灾?”算命的大笑一声:“妈呀,这年头骗人手法还有这么老派的,你这样不与时俱进,还能骗着钱吗?” “你不信?”般若挑眉,“你不仅有血光之灾,而且从你面相上看来,这血光之灾主腿脚不便。” 被她这么一说,算命的有些生气,自己不过是卖她点桃花水,她居然咒自己。 “你这个小姑娘!我告诉你,你再这样说下去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 算命的气呼呼的,脸色已经很难看。 他虽然经常骗人,但也就是想赚点钱,但这小姑娘居然把骗术上升到生命危险的高度,实在有点不厚道!要说这年头马克思主义是白学的吗? “你个小姑娘,年纪轻轻不去上学,居然学人家招摇撞骗!”算命的气的直吹胡子。 薄荷和顾兮兮在一旁直摇头,这年头,就是很多人会以貌取人,要知道,那些个不信般若的人,下场都很惨! 顾兮兮双手合十,看着算命的,默哀:“阿弥陀佛,施主,你自求多福吧!” 般若很诚恳地说:“如果我是你,我就赶紧离开这里了。” 算命一听这话,以为她是心虚,当下挺着胸脯说: “嗨!你越说这话我就越是不走了!我就不信这个邪了!我倒要看看,哪来的血光之灾!” 谁知,他话音刚落,忽然,从巷子里窜出一条狼狗,这狼狗有半人高,样子凶煞,也不知怎么回事,忽然像是发狂一样,往人群中钻。 “小心!”般若把两人拉到一旁,众人也都躲开了,谁知那算命的正巧背对着狗,来不及反应,被那狂犬冲上来,一下子便咬着了腿。 算命的狂叫一声,狠狠蹬着腿,想把那狂犬给踢开,谁知那狗却像是认准了他,怎么都不松口! “救命啊!”算命的惨叫一声。 这时狗主人终于跟了上来,他一棍子打在了狗身上,狗这才松了嘴。 “抱歉抱歉!我没把狗看好,我家这狗平时很乖巧的,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,忽然发了狂!”狗主人连忙道歉。 算命的看着被咬出血的腿,倒地哀嚎。 “妈呀!我的腿好像断了!” 薄荷咽了口唾沫,“刚才般若叫你走,你不走!” 众人见狗被控制住了,这才又围上了,想到方才般若所说,都不由一愣,被狗咬出血,这可不是血光之灾吗?说是灾难主腿脚不好,这被咬的部位可不就是腿吗? 大家心道,这小姑娘可真是神了! 算命的倒在地上,鬼哭狼嚎地捂着受伤部位,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!不过卖个桃花水,居然遇到一个真算命的!这年头的小姑娘都这么逆天吗?夭寿哦!他的命怎么这么差哦! 狗主人忙着把人送去医院,般若见状,拉着好友就走。 顾兮兮背地里问:“般若,你怎么这么厉害?连那人的年龄都算得出来?” 般若狡黠一笑,指着不远处的算命先生说:“我哪有那么神?不过是看他衣服里穿着红内裤,推测出今年是他的本命年。” “原来如此!”顾兮兮跟着笑:“般若,你变坏了哦!” 薄荷也抿着唇,被这一闹,三人十分愉快地继续逛街。 - “大师!”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,被人叫住了。 般若回过头,只见赵明远正站在古琅轩的门口。“赵明远?” “果然是你啊!我和二爷在店里解石,看到门口有个身影很像你,便出来看看。” “解石?你们在赌石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霍家的主要营生就是在古董和玉石两方面,自然少不了要赌石,二爷是各种高手,也正是凭借相古董和赌石的能力,二爷现在才能pk掉其他继承人,管理着霍家。”赵明远说道。 也不知为何,一见到般若,他话就不少。 “是这样啊?那你们继续吧,我们……” “般若,赌石是什么?我还没见识过呢,要么咱们去看看吧?”顾兮兮小声地哀求。 “那就一起进来玩吧?”赵明远邀请。 这一路,薄荷都觉得自己玄幻了,她小声地趴在般若耳边,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这个霍家不会是那个霍家吧?” “什么这个那个的!”般若失笑,“不出意外,就是你说的那个霍家。” “那里面的那个霍二爷……” “正是你说的霍二爷!”般若低声说。 “妈呀!”薄荷脑袋有些晕。平常参加圈子里的聚会,却从未见过这位,现在居然这么轻易见到了? 说话间,赵明远已经带着她们来到古琅轩后院的解石室。 几个解石师正围着一块石头,泼水划线擦拭。 顾兮兮不解地问:“他们围着一块石头干什么?难不成这石头里还有金子不成?” 般若笑笑,为她解释:“这里没有金子,却可能有比金子更贵的东西。” “比金子更贵?那是什么?” 般若眼眸发亮,薄唇轻启,缓声道:“翡翠!” “可是,买翡翠为什么要把石头给买回来呢?”顾兮兮从未了解过这行,加上年纪小,因此,心里有一堆疑问。 她心中理解的翡翠是那种放在珠宝店里售卖的做成成品的那些,比如翡翠镯子、翡翠挂饰、翡翠戒指…… 般若继续解释道:“这里到处都是原石,看起来都是些不值钱又没用的石头,只是,懂行的人都知道,这些其貌不扬的石头里,可能蕴藏着天价的宝藏——翡翠。” “那到底怎么才能知道石头里有没有翡翠呢?” “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机器,能透过石头的表层,探测到里面是否有翡翠,因此,便需要有行家凭借自己的能力断定这石头里是否有翡翠,也正因为如此,才有了赌石这项活动。” “这都可以?我看这里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嘛,哪里像是有翡翠的样子?”顾兮兮不能理解。 “这么说吧,你家上次那个尿壶,在你眼里也是一个普通的物件,但是在行家眼里,那就是个古董。” 般若继续说道: “所谓神仙难断其玉!就是说了赌石的难度。几百块钱买来的石头可能赌出几亿元的翡翠,几亿元买来的原石也可能瞬间赌垮了,变得不值一文!因此,赌石这个行当既有难度又有风险。” 赌石一行的精髓就在于一个“赌”字,赌赢、赌输,天堂、地狱,这一行风险大回报高,然而世人盲目趋从,只看到赌博带来的暴力,却看不到此间倾家荡产的那些。 薄荷比顾兮兮稍微懂那么一点,她说:“也是,听说霍家的二爷最擅长赌石,霍家现在不少的身家都是他通过赌石赚来的。” 赵明远听到她们的议论,便指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块原石说: “你们说的没错,二爷擅长赌石,也很少失手,他是这个行当里的传奇,前几天,霍家刚到了一批新货,按照规矩,二爷先从中挑出几块留下,剩余的再对外售卖,这不,你们看到的这块,是他最看好的。” 第069章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周围围了许多人,大家听了这话,都纷纷驻足,两人都称自己是风水大师,一个大师给另一个算命,这事真是奇了!更何况,其中一个大师还是个小姑娘,你说这事有趣不有趣? “小姑娘,你说自己是大师,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呢?”围观的吃瓜群众问。 “证明?我为何要证明?”般若有些不以为然,她压根不在乎别人信不信,更何况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。 谁知,那算命的听了这话,立刻气焰高涨,“我就说你小小年纪别出来骗人吧,就你这样的小姑娘还会算命?别骗人了!” 般若扬起唇角,来了兴致,她围着算命的转了一圈,而后胸有成竹地说: “我不仅会算,还能算出你今年三十有七。” 算命的气焰马上矮了一截,他心虚地望着般若,嘴硬说:“你说几岁就几岁啊,还真以为自己是神算啊!” “你不承认也没关系。”般若又笑了笑,她细细相看了这算命的面相,叹气道:“只可惜你今年本命年,流年不利,命犯太岁,只怕如果不及时化解,必有血光之灾!” “血光之灾?”算命的大笑一声:“妈呀,这年头骗人手法还有这么老派的,你这样不与时俱进,还能骗着钱吗?” “你不信?”般若挑眉,“你不仅有血光之灾,而且从你面相上看来,这血光之灾主腿脚不便。” 被她这么一说,算命的有些生气,自己不过是卖她点桃花水,她居然咒自己。 “你这个小姑娘!我告诉你,你再这样说下去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 算命的气呼呼的,脸色已经很难看。 他虽然经常骗人,但也就是想赚点钱,但这小姑娘居然把骗术上升到生命危险的高度,实在有点不厚道!要说这年头马克思主义是白学的吗? “你个小姑娘,年纪轻轻不去上学,居然学人家招摇撞骗!”算命的气的直吹胡子。 薄荷和顾兮兮在一旁直摇头,这年头,就是很多人会以貌取人,要知道,那些个不信般若的人,下场都很惨! 顾兮兮双手合十,看着算命的,默哀:“阿弥陀佛,施主,你自求多福吧!” 般若很诚恳地说:“如果我是你,我就赶紧离开这里了。” 算命一听这话,以为她是心虚,当下挺着胸脯说: “嗨!你越说这话我就越是不走了!我就不信这个邪了!我倒要看看,哪来的血光之灾!” 谁知,他话音刚落,忽然,从巷子里窜出一条狼狗,这狼狗有半人高,样子凶煞,也不知怎么回事,忽然像是发狂一样,往人群中钻。 “小心!”般若把两人拉到一旁,众人也都躲开了,谁知那算命的正巧背对着狗,来不及反应,被那狂犬冲上来,一下子便咬着了腿。 算命的狂叫一声,狠狠蹬着腿,想把那狂犬给踢开,谁知那狗却像是认准了他,怎么都不松口! “救命啊!”算命的惨叫一声。 这时狗主人终于跟了上来,他一棍子打在了狗身上,狗这才松了嘴。 “抱歉抱歉!我没把狗看好,我家这狗平时很乖巧的,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,忽然发了狂!”狗主人连忙道歉。 算命的看着被咬出血的腿,倒地哀嚎。 “妈呀!我的腿好像断了!” 薄荷咽了口唾沫,“刚才般若叫你走,你不走!” 众人见狗被控制住了,这才又围上了,想到方才般若所说,都不由一愣,被狗咬出血,这可不是血光之灾吗?说是灾难主腿脚不好,这被咬的部位可不就是腿吗? 大家心道,这小姑娘可真是神了! 算命的倒在地上,鬼哭狼嚎地捂着受伤部位,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!不过卖个桃花水,居然遇到一个真算命的!这年头的小姑娘都这么逆天吗?夭寿哦!他的命怎么这么差哦! 狗主人忙着把人送去医院,般若见状,拉着好友就走。 顾兮兮背地里问:“般若,你怎么这么厉害?连那人的年龄都算得出来?” 般若狡黠一笑,指着不远处的算命先生说:“我哪有那么神?不过是看他衣服里穿着红内裤,推测出今年是他的本命年。” “原来如此!”顾兮兮跟着笑:“般若,你变坏了哦!” 薄荷也抿着唇,被这一闹,三人十分愉快地继续逛街。 - “大师!”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,被人叫住了。 般若回过头,只见赵明远正站在古琅轩的门口。“赵明远?” “果然是你啊!我和二爷在店里解石,看到门口有个身影很像你,便出来看看。” “解石?你们在赌石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霍家的主要营生就是在古董和玉石两方面,自然少不了要赌石,二爷是各种高手,也正是凭借相古董和赌石的能力,二爷现在才能pk掉其他继承人,管理着霍家。”赵明远说道。 也不知为何,一见到般若,他话就不少。 “是这样啊?那你们继续吧,我们……” “般若,赌石是什么?我还没见识过呢,要么咱们去看看吧?”顾兮兮小声地哀求。 “那就一起进来玩吧?”赵明远邀请。 这一路,薄荷都觉得自己玄幻了,她小声地趴在般若耳边,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这个霍家不会是那个霍家吧?” “什么这个那个的!”般若失笑,“不出意外,就是你说的那个霍家。” “那里面的那个霍二爷……” “正是你说的霍二爷!”般若低声说。 “妈呀!”薄荷脑袋有些晕。平常参加圈子里的聚会,却从未见过这位,现在居然这么轻易见到了? 说话间,赵明远已经带着她们来到古琅轩后院的解石室。 几个解石师正围着一块石头,泼水划线擦拭。 顾兮兮不解地问:“他们围着一块石头干什么?难不成这石头里还有金子不成?” 般若笑笑,为她解释:“这里没有金子,却可能有比金子更贵的东西。” “比金子更贵?那是什么?” 般若眼眸发亮,薄唇轻启,缓声道:“翡翠!” “可是,买翡翠为什么要把石头给买回来呢?”顾兮兮从未了解过这行,加上年纪小,因此,心里有一堆疑问。 她心中理解的翡翠是那种放在珠宝店里售卖的做成成品的那些,比如翡翠镯子、翡翠挂饰、翡翠戒指…… 般若继续解释道:“这里到处都是原石,看起来都是些不值钱又没用的石头,只是,懂行的人都知道,这些其貌不扬的石头里,可能蕴藏着天价的宝藏——翡翠。” “那到底怎么才能知道石头里有没有翡翠呢?” “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机器,能透过石头的表层,探测到里面是否有翡翠,因此,便需要有行家凭借自己的能力断定这石头里是否有翡翠,也正因为如此,才有了赌石这项活动。” “这都可以?我看这里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嘛,哪里像是有翡翠的样子?”顾兮兮不能理解。 “这么说吧,你家上次那个尿壶,在你眼里也是一个普通的物件,但是在行家眼里,那就是个古董。” 般若继续说道: “所谓神仙难断其玉!就是说了赌石的难度。几百块钱买来的石头可能赌出几亿元的翡翠,几亿元买来的原石也可能瞬间赌垮了,变得不值一文!因此,赌石这个行当既有难度又有风险。” 赌石一行的精髓就在于一个“赌”字,赌赢、赌输,天堂、地狱,这一行风险大回报高,然而世人盲目趋从,只看到赌博带来的暴力,却看不到此间倾家荡产的那些。 薄荷比顾兮兮稍微懂那么一点,她说:“也是,听说霍家的二爷最擅长赌石,霍家现在不少的身家都是他通过赌石赚来的。” 赵明远听到她们的议论,便指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块原石说: 赵明远听到她们的议论,便指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块原石说: 第070章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周围围了许多人,大家听了这话,都纷纷驻足,两人都称自己是风水大师,一个大师给另一个算命,这事真是奇了!更何况,其中一个大师还是个小姑娘,你说这事有趣不有趣? “小姑娘,你说自己是大师,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呢?”围观的吃瓜群众问。 “证明?我为何要证明?”般若有些不以为然,她压根不在乎别人信不信,更何况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。 谁知,那算命的听了这话,立刻气焰高涨,“我就说你小小年纪别出来骗人吧,就你这样的小姑娘还会算命?别骗人了!” 般若扬起唇角,来了兴致,她围着算命的转了一圈,而后胸有成竹地说: “我不仅会算,还能算出你今年三十有七。” 算命的气焰马上矮了一截,他心虚地望着般若,嘴硬说:“你说几岁就几岁啊,还真以为自己是神算啊!” “你不承认也没关系。”般若又笑了笑,她细细相看了这算命的面相,叹气道:“只可惜你今年本命年,流年不利,命犯太岁,只怕如果不及时化解,必有血光之灾!” “血光之灾?”算命的大笑一声:“妈呀,这年头骗人手法还有这么老派的,你这样不与时俱进,还能骗着钱吗?” “你不信?”般若挑眉,“你不仅有血光之灾,而且从你面相上看来,这血光之灾主腿脚不便。” 被她这么一说,算命的有些生气,自己不过是卖她点桃花水,她居然咒自己。 “你这个小姑娘!我告诉你,你再这样说下去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 算命的气呼呼的,脸色已经很难看。 他虽然经常骗人,但也就是想赚点钱,但这小姑娘居然把骗术上升到生命危险的高度,实在有点不厚道!要说这年头马克思主义是白学的吗? “你个小姑娘,年纪轻轻不去上学,居然学人家招摇撞骗!”算命的气的直吹胡子。 薄荷和顾兮兮在一旁直摇头,这年头,就是很多人会以貌取人,要知道,那些个不信般若的人,下场都很惨! 顾兮兮双手合十,看着算命的,默哀:“阿弥陀佛,施主,你自求多福吧!” 般若很诚恳地说:“如果我是你,我就赶紧离开这里了。” 算命一听这话,以为她是心虚,当下挺着胸脯说: “嗨!你越说这话我就越是不走了!我就不信这个邪了!我倒要看看,哪来的血光之灾!” 谁知,他话音刚落,忽然,从巷子里窜出一条狼狗,这狼狗有半人高,样子凶煞,也不知怎么回事,忽然像是发狂一样,往人群中钻。 “小心!”般若把两人拉到一旁,众人也都躲开了,谁知那算命的正巧背对着狗,来不及反应,被那狂犬冲上来,一下子便咬着了腿。 算命的狂叫一声,狠狠蹬着腿,想把那狂犬给踢开,谁知那狗却像是认准了他,怎么都不松口! “救命啊!”算命的惨叫一声。 这时狗主人终于跟了上来,他一棍子打在了狗身上,狗这才松了嘴。 “抱歉抱歉!我没把狗看好,我家这狗平时很乖巧的,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,忽然发了狂!”狗主人连忙道歉。 算命的看着被咬出血的腿,倒地哀嚎。 “妈呀!我的腿好像断了!” 薄荷咽了口唾沫,“刚才般若叫你走,你不走!” 众人见狗被控制住了,这才又围上了,想到方才般若所说,都不由一愣,被狗咬出血,这可不是血光之灾吗?说是灾难主腿脚不好,这被咬的部位可不就是腿吗? 大家心道,这小姑娘可真是神了! 算命的倒在地上,鬼哭狼嚎地捂着受伤部位,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!不过卖个桃花水,居然遇到一个真算命的!这年头的小姑娘都这么逆天吗?夭寿哦!他的命怎么这么差哦! 狗主人忙着把人送去医院,般若见状,拉着好友就走。 顾兮兮背地里问:“般若,你怎么这么厉害?连那人的年龄都算得出来?” 般若狡黠一笑,指着不远处的算命先生说:“我哪有那么神?不过是看他衣服里穿着红内裤,推测出今年是他的本命年。” “原来如此!”顾兮兮跟着笑:“般若,你变坏了哦!” 薄荷也抿着唇,被这一闹,三人十分愉快地继续逛街。 - “大师!”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,被人叫住了。 般若回过头,只见赵明远正站在古琅轩的门口。“赵明远?” “果然是你啊!我和二爷在店里解石,看到门口有个身影很像你,便出来看看。” “解石?你们在赌石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霍家的主要营生就是在古董和玉石两方面,自然少不了要赌石,二爷是各种高手,也正是凭借相古董和赌石的能力,二爷现在才能pk掉其他继承人,管理着霍家。”赵明远说道。 也不知为何,一见到般若,他话就不少。 “是这样啊?那你们继续吧,我们……” “般若,赌石是什么?我还没见识过呢,要么咱们去看看吧?”顾兮兮小声地哀求。 “那就一起进来玩吧?”赵明远邀请。 这一路,薄荷都觉得自己玄幻了,她小声地趴在般若耳边,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这个霍家不会是那个霍家吧?” “什么这个那个的!”般若失笑,“不出意外,就是你说的那个霍家。” “那里面的那个霍二爷……” “正是你说的霍二爷!”般若低声说。 “妈呀!”薄荷脑袋有些晕。平常参加圈子里的聚会,却从未见过这位,现在居然这么轻易见到了? 说话间,赵明远已经带着她们来到古琅轩后院的解石室。 几个解石师正围着一块石头,泼水划线擦拭。 顾兮兮不解地问:“他们围着一块石头干什么?难不成这石头里还有金子不成?” 般若笑笑,为她解释:“这里没有金子,却可能有比金子更贵的东西。” “比金子更贵?那是什么?” 般若眼眸发亮,薄唇轻启,缓声道:“翡翠!” “可是,买翡翠为什么要把石头给买回来呢?”顾兮兮从未了解过这行,加上年纪小,因此,心里有一堆疑问。 她心中理解的翡翠是那种放在珠宝店里售卖的做成成品的那些,比如翡翠镯子、翡翠挂饰、翡翠戒指…… 般若继续解释道:“这里到处都是原石,看起来都是些不值钱又没用的石头,只是,懂行的人都知道,这些其貌不扬的石头里,可能蕴藏着天价的宝藏——翡翠。” “那到底怎么才能知道石头里有没有翡翠呢?” “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机器,能透过石头的表层,探测到里面是否有翡翠,因此,便需要有行家凭借自己的能力断定这石头里是否有翡翠,也正因为如此,才有了赌石这项活动。” “这都可以?我看这里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嘛,哪里像是有翡翠的样子?”顾兮兮不能理解。 “这么说吧,你家上次那个尿壶,在你眼里也是一个普通的物件,但是在行家眼里,那就是个古董。” 般若继续说道: “所谓神仙难断其玉!就是说了赌石的难度。几百块钱买来的石头可能赌出几亿元的翡翠,几亿元买来的原石也可能瞬间赌垮了,变得不值一文!因此,赌石这个行当既有难度又有风险。” 赌石一行的精髓就在于一个“赌”字,赌赢、赌输,天堂、地狱,这一行风险大回报高,然而世人盲目趋从,只看到赌博带来的暴力,却看不到此间倾家荡产的那些。 薄荷比顾兮兮稍微懂那么一点,她说:“也是,听说霍家的二爷最擅长赌石,霍家现在不少的身家都是他通过赌石赚来的。” 赵明远听到她们的议论,便指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块原石说: “你们说的没错,二爷擅长赌石,也很少失手,他是这个行当里的传奇,前几天,霍家刚到了一批新货,按照规矩,二爷先从中挑出几块留下,剩余的再对外售卖,这不,你们看到的这块,是他最看好的。” 顾兮兮问:“从哪里看出这块石头跟其他的有区别呢?” 赵明远指着那石头说:“你看这这块石头上面,有那种绿色硬玉颗粒,样子酷似绿色的松树针叶的东西,这叫松花。你再看石头侧面,原石表层的这种条带状或不规则斑块状呈起伏不定的带状物,颜色多为绿色和黑色,这叫蟒带。” 第071章 “般若,醒醒!” “小汤包?”般若看着眼前的小男孩,愣了片刻,才低声道:“你都死了这么多年了,才想起来托梦给我,告诉小姨,你是不是没衣服穿,没玩具玩了?我马上给你烧过去!” 般若下意识抓住男孩的胳膊,只一瞬间便呆在原地。 温热的触感,肉肉的手感……分明就是活的。 这梦太过真实,真得有些骇人。 她抬起头,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留着细碎短发的男孩子。 她记得这孩子都死了十几年了,怎么会忽然出现在面前? 这是她姐姐家的孩子,小名汤包,是她最宠的孩子,白皮肤、大眼睛、高鼻梁、尖下巴……若是不长残,等长大以后,定也是个万一挑一的帅哥!只可惜,他在即将升五年级的暑假,跟姐姐姐夫回老家的途中,遭遇大客车侧翻,随后客车着火,荒郊野外的,救援不及时,一家三口硬是被活活烧死了。 那年父亲腿受伤,她随着母亲给姐姐一家收尸,现场惨不忍睹,饶是躺在那里的是自己的亲人,也无法阻止她内心的恐惧,随后十几年,她时常从噩梦里惊醒,不可抑止地失声痛哭。 而小汤包,这个可爱的孩子,她也只能通过照片来回忆他。 般若还有些回不过神来。 倒是小汤包瘪着嘴,说道:“小姨,什么死不死的?还要烧衣服玩具给我,死人才要烧纸呢!你还在做梦吧?叫你不要熬夜看港剧来着!” 说完,见般若还是发呆,他哼了声,嘟囔道:“好了,我大人有大量,不跟你一般计较,作为补偿,你帮我看看这几道题怎么做?妈妈说你数学好,叫我来问你!” 说完,把一本奥数题塞到般若手里。 般若双目无神地看向手里的书。 “一个蓄水池,每分钟流入4立方米水,如果打开5个排水龙头,,4小时能把水池放空。如果打开8个排水龙头,3小时能把水池放空。现在打开12个排水龙头,要多少时间才能把水池放空?” “一种牙膏的管口直径是6毫米,小红每次刷牙都挤1厘米长的牙膏,一支这种牙膏可挤40次.现在,这种牙膏改变了包装,将管口直径改为8毫米,但小红还是习惯每次挤出1厘米长的牙膏.新包装的这种牙膏最多能挤多少次?” 般若脑子一团乱,书上每一个字都争先恐后地往她脑子里钻。 眼前简陋的平房、活生生的小汤包、还有墙上挂着的张国荣的画像,无一不提醒她一个事实。 “汤包,你多大了?”般若平静地问。 “11岁!小姨,你是不是看电视看傻了?” 般若凝神回想,她这是重生了? 她记得重生前,她正给一个商人摆风水阵,通过她的点拨,这位商人已经从家破人亡的困境走了出来,通过股市投资,获得数千万元的利润。 记得这商人还嚷着要给她捐一座金身,日日对她三拜九叩,被她阻止了,把他送出门后,般若觉得脑袋昏沉,沾床便睡,谁知一觉醒来就重生了。 如果汤包今年11岁,那么,她今年17,刚上高三,也正是这一年,家里接连发生变故,先是父亲被打断了腿,然后姐姐一家车祸身亡,接着母亲经受不住失女之痛,中风而亡,在此之后,父亲过马路时,恰巧碰到路上出车祸,本该与他无关的事,却因为他腿受伤,来不及躲开,被爆炸的轿车波及,当场就死了。 好好的一个家,只一个暑假的工夫,说散,也就散了。当时,恰逢高三的她,受不住这些打击,辍学南上打工,又因为年纪又小,没有学历,只能做些打杂的粗活。一次夜班途中,她差点被人qj,还好被师父所救。 师父说她命格奇特,便收她为徒,让她学习易学相关的知识。 算命、风水、看相、奇门遁甲。此后10年,他把自己毕生所学传给了她。 起初她很反感这一行,因为父亲当初就是因为算命被人打断了腿,谁知真正静下心学了以后,她才知道,原来,这世界上真的有玄学大师,只是,沽名钓誉的人太多,坏了这一行的规矩,给世人留下不好的印象。 她年近三十,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玄学术士,见过不少怪力乱神之事,如今对自己重生之事,已坦然接受。 般若接过汤包递来的钢笔,看了眼题目,便在奥数书上写下解题答案。 - 忽然,楼下传来一声大喊:“王骗子!你给我出来,再不出来我把你店给砸了!” 这样的怒骂对于般若来说绝不陌生。 般若的父亲是一个算命先生,好死不死,还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那种——没有真才实学,靠背点算命口诀忽悠众人,看相算命全靠猜! 也正因为如此,经常有人上门找他算账。 “王骗子!你快出来!再不出来我就砸了!” 般若家住在市郊,家里有一幢三层的楼房,一楼被父亲用作算命的门市,二三楼居住。 般若走下楼,一个四十岁左右,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人,正拎着板凳站在楼梯口。 是他!般若眯着眼,前世,就是他把父亲的腿给打折了。 “何事?”般若冷声道。 这森冷的声音让来人一震,见眼前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,他才又怒道:“什么事?我跟你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说的!快点叫你爸出来!再不出来,可别怪我张大山不客气!” “张大山?”般若平静道:“你若不说所为何事,就别怪我关门送客了!” 张大山见周围邻居都围过来,便气道:“好!既然王骗子躲着不敢出来,我今天就把事情告诉你!” 他双眼通红:“前几天,我来找你爸算卦,他拍着胸脯告诉我,说是卦象显示,我这次的古董交易肯定能赚个好价钱!我听他的话,从水路买了50多万的货,可谁知,昨天找砖家来一看,竟全都是假货!” 他气得跳脚:“要不是你爸信誓旦旦地叫我有多钱买多少钱,我能投资这么多吗?我已经把全部身家投了进去,现在连吃饭钱都没有了,可结果呢?这些假货加起来也不卖几千块钱,你说,他不是骗子是什么?我现在离家破人亡不远了,我告诉你,这次我要是没好结果,你们全家都别想安生了!” 听了这话,般若不由皱眉,前世,正是因为这次父亲的失算,导致他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打断了腿,此后,家人接连遭殃,难道这事竟跟张大山有关? 般若不由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人。 相术家常用九州八卦来指称面部的几个部位,并根据这几个部位的丰瘠,气色的不同,来推断人的吉凶休咎。九州指的是:冀州、兖州、青州、徐州、扬州、荆州、梁州、雍州和豫州。八卦包括乾、坤、震、巽、离、坎、艮、兑。 观眼前这张大山,可见他肥头大耳、面相凶恶,给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好,然而这不是判断一个人运势的主要依据之一,细细观之,只见他徐州在巽位,气色发黄,似有不称心之事,看起来这单生意定是不顺当的,可般若又发现,这不顺隐隐有退去的迹象,反倒那梁州到了兑位,气色发黄,看起来有发横财的迹象。 被她探究的眼神看得发慌,张大山咽了口唾沫,“小丫头片子,你既然当不了家,就赶紧叫你爸出来,我话可放在这,今天他要是不赔偿我的损失,我不把他腿给打折了,我就不姓张!” 般若冷眼盯着他。“你姓什么我不管!但他算的没错,你这笔生意是大吉的迹象。” “大吉?你跟王骗子一起忽悠我呢!我告诉你,我损失了50多万,如果……” “我提醒你!”般若面色沉沉,“如果你再不打电话给手下,只怕这古董就真的与你无关了!” 这话说得张大山心里一慌,因为专家鉴定所有古董都是假的,他资金周转不过来,已经让手下当作仿品兜售。 “专家说了,那些全都是假的!不值钱!” “信不信随你!只要赔了钱别来找我就行。”般若语气平淡。 然而,见她面色笃定,张大山心里直打鼓,不由打电话过去,让手下不再售卖。 谁知,两分钟后,张大山的电话响了起来,“什么事?”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,张大山的眼睛瞪得浑圆。 “你说什么?有一对凤纹青花八棱梅瓶是元代真品?是真的古董?能值多少钱?买家出五百万?什么?你刚打算1000元卖给开饭店的做摆设?卖了没?没卖!好!没卖就好!没卖就好!你看好古董,等我回去!”张大山急的话都说不利索。 那可是五百万!他做梦都梦不到这么多钱! 他看向般若,姿态放得很低:“小姑娘,真被你说中了,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 “自然是算出来的!” “算命算出来的?你可真神了!比你爸厉害多了!”张大山说完,急急从口袋掏出几百块钱放在桌上,“小姑娘,我先走了,身上就这点钱,等我卖了古董再来谢你。” 说完,一溜烟跑出门。 小汤包从桌上拿起那一叠钱,惊叹道:“哇!般若,好多钱啊!这下你发了!” 桌上有六七百块钱,般若高三时的零花钱也不过两百。 般若摸了摸他的头,笑道:“你不是一直想买双耐克鞋吗?这下有钱了。” “真的吗?”小汤包抱着她撒娇:“般若小姨,还是你对我最好!” 看着他可爱的模样,再想到他死时的惨状,般若眼睛一酸。 还好这世有机会挽回,这一次,她一定要弄清楚,为什么她家会接二连三出事,别告诉她那些都是意外,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!上辈子她也曾想过去弄清真相,可无奈等她有能力时,距离事情发生已十余年,心有余而力不足。 “对了,般若,你什么时候学会算命的?你说刚刚那个叔叔运气也太好了吧!五百万呢,好多钱啊!”小汤包接着惊叹。 11岁的孩子,对钱还没什么概念,只知道五百万是很多钱。 见般若不回答,汤包接着问:“般若,那叔叔以后就是个有钱人了吧?” 般若摇摇头,勾唇笑道:“只可惜,水能载舟亦能覆舟。” 相术认为,人的五官和五行性情相符,五官既能显示一个人的气质,又能预示贫贱,与面部十二宫结合来看,便可断人命运。 她刚刚观察那张大山,只见他兄弟宫在两眉,眉毛短粗逆散,可见他仇兄贼弟,兄弟阋墙,互相妒害,疾厄宫在印堂之下,低陷尖斜,疾病连年。 再加上他印堂隐隐有发黑的迹象,可见他福寿不能双全,虽然命里有财运,但因为兄弟关系不睦,财运并不长久,本就留不住钱,又怎能禁得住疾病的折腾?只怕这位张大山赚了这笔钱后,就开始走下坡路,到了晚年,更是久病在床,无人侍奉,是孤独终老又穷苦无依的命。 但是,这一切又关她何事? - 送走了张大山,围着看热闹的邻居们都对着般若指指点点的。 “这般若什么时候会算命的?难道是她爸教的?” “是啊,小姑娘好好学习不好吗?非得做个神棍!骗子!” “就是,她今年刚上高三,好好考大学才是正事,怎么竟走歪门邪道?想跟他爸一样招摇撞骗吗?” 般若听了冷笑一声,对着刚才嚼舌根的两位大婶,说:“阿姨,我没吃您家饭,没喝您家水,就不劳您为我操心了!” “你这小姑娘,说话怎么这么冲?我们也是为你好!”张大婶说。 “就是,你别看你能骗点钱,以后可有你后悔的!”李大神附和。 “不劳驾二位,还是管好你们自己吧!”般若毫不领情。 “我们怎么了?你小姑娘别乱说!” 般若看了眼说话的张大婶,这位姓张的大婶,年纪并不大,只三十岁出头,眼长,眼尾略弯,水汪汪,黑白不分明,是典型的桃花眼。这表示她为人吃得开,人际关系尚可,但贞操观念差,又见她颧骨高、大,接近泪堂部位,表明这人无理、任性、克夫,加上她准头赤色,主孕妇子嗣不好。 般若心里了然,哼道:“我乱说?大婶,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,这子嗣不管是何人的,但若自作主张地去了,是有损阴德的!” 张大婶听了,一愣,而后不由后背一凉。 她老公是跑长途大巴的,常年不在家,她不甘寂寞,便和小学同学搞上了,还没注意弄出个孩子来,她从没想过要离婚,这孩子当然不能要,便跑去外地秘密地做了手术。 可这事她做得够隐秘,绝不可能有第二人知道!难道这般若真的会算命? 她眼神躲闪,嘴一哆嗦:“你别胡说,我听不懂你说什么!”说完,头也不回地跑了。 见张大婶跑了,李大婶没了同伴,难免有些心虚。 “般若,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,就能在外面招摇撞骗,你要是再这样下去,连婆家都找不到!”李大婶一副为般若操碎了心的模样。 世人就是这样,总要为自己龌龊的私心找个冠冕堂皇的像样借口。 般若没理会她,她哼道:“李阿姨,与其操心我,倒不如多关心下自己,父母心地不善,迟早会报应在儿女身上!” “你说什么?”李大婶向来护短,又哪里容的了别人说自己儿女不好,当下就气炸了:“好你个般若!我不过是好心劝你几句,没想到你竟然咒我!看我不把你嘴给撕烂了!” 话刚说到这,忽然有个中年人跑过来,上气不接下气地说: “李家婶子,你快去看看,你家建国不好了!” “什么?出什么事了?”李大婶慌了。 “今天工地那边下雨,他脚下打滑从三楼摔下来了,直直掉在了一根钢筋上,那钢筋横穿他的胸口,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!你电话一直打不通,我只好跑回来一趟告诉你这个消息。” 一听这话,李大婶直接晕了过去。 邻居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。 这李大婶虽然嘴碎人又尖酸刻薄,但也没作大恶,按理说不该有这样的飞来横祸才对,般若想着,忍不住端详起她来。 这李大婶和那张大婶不同。她眉目清淡,眼睛浑圆,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面相,只是她鼻削如刀,明显地露出骨来,鼻的中央皮肉拉得很紧,没有一点肉,形成了鼻骨如刀锋般突出,这便是相学中说的剑锋鼻。有这种鼻子的女性大多是刻薄尖酸的势利妇人。李大婶面大鼻小,典型的克夫相,低小的鼻子代表她丈夫的运势很弱,做事业很难成功,但又因这种面相的女性很顾家,对儿女照顾,对丈夫百依百顺,忠贞不二,因此家庭还算和美。 而下眼睑又名泪堂,此处是子女宫所在的位置,又名阴德宫,远远看去好似一条半圆水袋,隐见卧蚕,三阳平满,人中深,是儿孙绕膝的面相,不似该断子绝孙的。而她面部笼罩着一团黑气,可见有不顺当之事,但观其整体面相,是子女双全的好命格。可见此次李大婶的儿子虽然有灾祸,但不至于有生命危险。 “般若,你李大婶都这样了,快说点好话安慰下她吧!”邻居孙奶奶小声说:“她就是嘴不好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 前世,家人死后,孙奶奶常常给她送吃的,般若对她一直心存感激。 她点头说:“孙奶奶,你放心,李大婶的儿子此次虽然遭了点罪,但无生命危险。” 许是听了这话,李大婶忽然醒过来了。 这当下,来报信的中年人忽然接到一个电话。 “是,我是建国的朋友,你说……什么?醒过来了?没有生命危险?好!我马上过去!”说完,对李大婶说:“婶子,你家建国没事了!咱们快点去医院看看吧!” “好!没事就好!”她眼神复杂地瞄了眼般若,眼睛含泪却带着希望往医院跑去。 - 这一闹,般若彻底出名了,大家看向她的眼神开始带了些许的尊敬。 “般若,你是跟谁学的算命啊?比你爸可厉害多了!”孙奶奶说道。 十里八乡谁不知道王老爹算命全靠蒙,压根没一点真才实学,大家背地里总叫他骗子。 其实,这乡亲们也没什么重要事情找他算,大多是媳妇怀孕算算男女,而他要是说谁家能生个男孩,那这家定是生个女孩!无一例外。 “我就是偶尔看看书,自己瞎琢磨的!”般若道。 孙奶奶听了,犹豫了片刻,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。 “般若,不怕你笑话,我本来想去邻市找那个活神仙算命的,想知道我家孙子这次高考考的怎样,这不,看到你会算,不如你给孙奶奶算算吧。” 孙奶奶说着有些不好意思,毕竟自家对门就是王爸爸的算命馆,她却舍近求远去外地,摆明了信不过王爸爸。 般若知道她的心思,觉得情有可原。 这会高考成绩还没出来,孙奶奶的孙子成绩好,一家子都盼望他能考个好大学,这不,等成绩等的烦人,就想找人先算算看。 这纸上写的是她孙子的生辰八字。 般若瞄了眼那八字。 只一眼,便笑道:“孙奶奶,不用算了,您孙子是状元的命格,我话放在这里,明天高考成绩出来,您孙子定是那文科状元!” 第072章 “爸爸妈妈,外婆外公~你们回来啦?” 小汤包看见家人回来,连忙扑过去。 “般若,听说刚才有人来闹事,你没事吧?”姐姐王明夏眼带担心地问。 “姐,你放心,事情已经解决了!” 王妈妈蒋吟秋瞪了王爸爸一眼,气道:“都怪你,没一点本事非要学人家算命,这些年咱们家被人骂的还少吗?你就不能少说几句浑话,让咱家安生几天!” 王长生被妻子一骂,缩着头说:“什么叫说浑话?我那是算命算出来的,再说了,我去算命,不也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吗?” “好日子?我只希望你别给我们惹麻烦就行!”王妈妈说完,看了眼般若,这才想起来:“般若,我听人家说,是你把那张大山给打发了?这是怎么回事?你什么时候学的算命?” 这张大山是唯利是图的商人,又怎会被般若三言两语给打发掉? “妈,我从小就对算命有兴趣,自己偷偷看了些书,加上有爸爸带着,自然懂一些。”般若解释。 “都怪你!自己做错事还让孩子替你承担后果!”王妈妈一肚子气,“现在还把女儿带歪了,眼看她都高三了,要是影响她考大学,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 王长生哼了声,到底没敢反驳妻子。 般若会心一笑,爸爸王长生虽然没什么能力也没什么钱,但对妻子孩子还算不错。见到上辈子只在照片中存在的家人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,般若心里觉得异常温暖。 小汤包扬起手里的钱说:“外婆,你也别怪外公了,你看般若小姨赚了这么多钱,她说要给我买耐克鞋的哦!” “好好!给我的乖外孙买新鞋!”王妈妈没再继续责骂。 王明夏眉头微皱,“汤包,你又缠着你小姨叫她给你买鞋了?妈妈不是跟你说过,不可以……” “好了,姐,汤包没向我开口,是我自己想送他一双鞋,作为升五年级的礼物。” 王明夏听了这话,面色稍霁。 “就你宠他,再这样下去,非把他宠坏不可!”王明夏嗔怪。 见气氛好了一些,姐夫汤锦川开口:“般若,听邻居们说你算得很准?只是这算命一事,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死,像是今天你说那孙奶奶的孙子一定会考个状元,假如明天成绩出来……” 王明夏点头道:“你姐夫说得没错,一般算命的人都会说得模棱两可,这才是保全自己最好的方法,如果明天孙奶奶的孙子没考到状元,就算他考得不错,但因为你的话给了人家希望,人家最终还会责怪你!” “姐,姐夫,你们放心吧!我心里有数。” 般若说道,心里却不由一沉。 她不担心自己算卦不准,凭她上辈子的本事,算个状元命格,还算个事吗?更别说,上辈子那孙奶奶的孙子本就凭着高考文科状元的身份去了北大。 她担心的是姐姐一家,她刚刚细细看了这一家三口,发现他们的面部都笼罩着一股黑气,而且这黑气越来越浓,隐隐在不断加重,是大凶的迹象。 - 王妈做好饭,把饭菜端上桌子。 “汤包,洗手吃饭啦,外婆做了你最爱吃的鸡翅。” “我的好外婆,汤包最爱你了!”小汤包笑着洗完手,一家人坐在桌子前吃饭。 因为被家里人挨个说了一顿,加上邻居们都说自己算卦的能力不如女儿,身为一家之主的王长生心里隐隐有些失落。 被他一带,吃饭时的气氛便有些低沉,一时间,饭桌上只有夹筷子的声音。 王明夏吃完饭,从包里掏出两张车票,嘟囔道: “少买了一张,不知道待会能不能打到票。” “怎么?你要带汤包回去?”王妈妈说:“留在这不好吗?天这么热,孩子带出去晒黑了,可就不好恢复了。” “妈,孩子奶奶想孙子了,这一年也不回去几次,我总不能不把孩子带给老人家看吧?” 姐夫汤锦川是外地人,在本市工作,因为夫妻俩还没买房子,婚后便一直住在这里。 听了这话,般若心咯噔一跳,她不动声色地接过车票,看着车票上显示的车次,心狠狠一揪。 没错,上辈子姐姐一家就是坐着这班车在回老家的路上被活活烧死的。 正看着车票出神,忽然,眼前却出现一个画面。 画面中,姐姐姐夫带着孩子开心地坐上了大巴,这辆长途大巴上满满都是回乡的人,车子行至高速公路附近的一个村子旁,不知出了什么故障,随车人员准备下车查看,然而没等他打开车门,车子忽然侧翻,紧接着车子着火,熊熊烈火把载满旅客的大巴变成人间炼狱。 般若一震,这应该是姐姐一家死时的场景,可问题是,她怎么会看到不久后发生的事情? 难道重生后的她竟然开了天眼? 玄学中有开天眼的说法,传说有些人天生就有天眼,能看清未来,能辨别鬼神,有些人是后天修炼而成,但不论如何,这都只是传说,般若未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有人开天眼的记载,怎么这样千年难得一遇的事情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? 她想看得仔细些,可无论她怎么集中注意力,那天眼却又像闭合一般,怎么都看不到更多的画面。 难不成这天眼是随机出现,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?然而无论如何,当务之急是要阻止姐姐一家回乡。 - 想着,般若说道:“姐,姐夫,能不能先不要回去?” “怎么了?”夫妻二人一脸不解。 般若想了想,才正色道:“方才我给姐夫算了一卦。” 汤锦川闻言,笑道:“哦?般若,我倒想听听你算出什么来了?” 般若看了看他,说:“姐夫所求之事,十有八·九能心想事成。” “哦?”汤锦川眼睛一亮,他为了能升任市场部总监,已经努力很久了,除了业绩,各方面也都打点妥当,只可惜这件事被上面压着,迟迟没有批下来。“你真的能算出来?” 全家人都看着般若,显然不相信她的能力。 “当然,姐夫,从你的面相上来看,接下来的几年都将步步高升,尤其在事业上能再上台阶,想必,买房的事情不久后就能实现了。”般若自信地说。 “真的?”汤锦川大喜,“般若,借你吉言,姐夫这次要是真的能升职,第一个请你吃饭!” “不过……” “难不成还有意外?”汤锦川脸色微沉。 “嗯。”般若没有隐瞒,“而且我算出,这次意外就发生在你们回乡途中。” 听了这话,王妈一愣,“回乡途中出意外?难不成是车祸?” 此次去汤锦川老家,有6个小时的大巴车程,一旦在途中出车祸,肯定不是小事故。 想到这里,她心里一慌,连忙说:“明夏,你和锦川这次就别回去了,俗话说得好,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!” 怕汤锦川以为自己一家联合起来做戏,想阻止他回老家,王妈又说:“锦川,你妹妹年纪小不懂事,你要是不信算命这事,就左耳听右耳冒,千万别放在心上!” 汤锦川闻言,低声道:“妈,你说的什么话,般若也是好心,既然她都这么说了,我选择相信她!” 听到这里,般若才彻底放下心来。 “那我待会去趟车站帮你们把票换在明天早上吧?”般若道。 “行,就听你的。” 一旁,王长生嘟囔了一句:“不知道真假,反正我没算出来!” 可是,压根没人理他。 既然决定今天不走,汤锦川夫妻就没那么急着收拾,下午,天热的不行,窗外的蝉鸣一阵阵传来,王妈从水缸里搬出一个冰镇的西瓜,切开后,先给小汤包拿了一块。 电视上正播着新闻,忽然,主持人出来插播一条紧急新闻。 “这是一辆本该开往平江市的大巴,因为被一热心群众举报,说这大巴开动后车子里一股油烟味,怀疑大巴老化,有自燃的风险,我们监管部门接到举报对大巴进行了例行检查,谁知就在检查的过程中,这辆大巴发生了自燃,现在请看现场报道。” 电视上,一辆大巴竟陡然发生自燃,熊熊烈火把大巴紧紧包裹,浓烟满天。 汤锦川陡然站起来,“这辆大巴不正是开往我老家的那辆吗?” “是啊,我们每次回去都是坐的这辆。”夫妻二人满脸震惊。 “自燃?天哪!要是你们坐这辆车子回去……”王妈不敢多想,眼泪却已在眼眶里打转。 汤锦川当然也想到了这些,他后背一阵发凉,明明是酷热的盛夏,他却如处寒冬。 幸好!幸好!幸好没坐这辆大巴!否则,他们一家三口…… “锦川,你记得今天般若说的话吗?”王明夏抱着小汤包,心有余悸道:“这次真得好好感谢般若,要不是她阻止,这次我们恐怕凶多吉少!” “是啊,真得感谢她!”话音刚落,汤锦川的上司打来电话,他接起:“陈总,什么?这是真的?公司要重新洗牌?我这个市场部总监当定了?” 放下电话,汤锦川心里的滋味一言难尽。 这一天,他先是躲过一场灾祸,又在事业上梦想成真,谋得自己想要的职位,而这一切,都得感谢般若! 一家人翘首以待,盼了好久才把般若盼回家。 “般若,你看电视了吗?上面说我们要坐的那辆大巴自燃了。”王明夏急忙说。 般若并不惊讶,点头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 “电视上说有人举报大巴车有问题,那人……” “是我。”般若并未隐瞒,以她现在的年纪,还未上大学,并且一直住在家里,以后算命想要瞒过家人,显然有些不太现实,只能先征得家人的认同。“我给监管部门打了电话,没想到他们效率还挺快。” “般若……”王明夏带着感激,“幸好有你,否则这次我们一家三口都得死在路上。” 许是气氛过于沉重,小汤包抱着般若,也不说话,似乎受到不小的惊吓。 “你们是我的亲人,我当然会想法设法帮你们。”般若表情平静。 “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!”蒋吟秋说着,从桌子上拿起一束香点燃,双手合十:“各路神仙保佑,以后我们一家必定多做善事,希望神仙保佑我们全家健康平安!” 王长生显然有些回不过神,他无法理解,他不过出了趟门,怎么回来后家庭地位急剧下降?不仅如此,他那一向有些内向的二女儿,竟然成了算命大师,难不成这丫头被人附身了不成? 一时间,他看向般若的眼神,十分微妙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王明夏满脸喜悦,“你姐夫公司来电话了,原来他之所以一直没能升职,是被人下了绊子,这不,他们公司重新洗牌,和他关系好的领导升了职,刚刚打电话来报喜,说要让锦川升任市场部总监。” 市场部总监不仅职位高,薪水也比从前翻了一番,他们夫妻想买房子,这下总算是有盼头了。 “那太好了,恭喜姐夫了。”般若笑说。 “哪里,这还得感谢你,要不是你,我们哪有命听到这个消息!”汤锦川说的很认真,一想到大巴自燃的可怕画面,他就一阵后怕。 因为小汤包被电视上汽车自燃的画面给吓着了,死活不愿意坐大巴,一家人商量之后决定近期先不回老家了。为了庆祝劫后重生,汤锦川请一家人出去吃饭,小汤包嚷着要吃自助餐,因此,一家人吃到很晚才回来。 洗漱后,躺在床上,般若这才有心思回想这一天的事情。 难以置信,她重生了,也改变了姐姐一家的命运,下午,她再次观察他们的面相,发现他们面部的黑气已经悉数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祥瑞之气,这表明厄运已过,好运开始来临。 想到下午短暂开启的天眼,她心里更是疑惑,难不成她真的有了这项异能?只是,如果真的如此,为何她现在无法再看到未来之事?还是说,操控天眼,需要一定的念力,而目前的她尚且不具备? 无论如何,今天对她来说,都无比漫长,想到前世没有家人的孤苦无依,想到那么多夜晚,她从噩梦里醒来,面对空荡房间的失落,如今的她,已经有能力保护家人,对她而言,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。 一时间,万千情绪钻进她的脑子里,她思绪很多,脑子很乱。想了许久,她以为今晚将难以入眠,谁知竟很快睡去,一夜无梦。 次日。 因躲过灾祸,一家人的心情都很不错。 般若洗漱好,走上阳台,正见王长生正在那里咿咿呀呀地背算命口诀。 见般若出来,他哼了哼,眼睛也不看她,只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塞给她。 “爸,给我钱做什么?”般若不解。 王长生没好气地说:“别以为你昨天凑巧算到你姐姐姐夫有难,就以为自己本事很大了。我告诉你,今天高考成绩就要出来了,虽然你给孙奶奶算命没收钱,但是她那孙子要是没成为状元,指不定要来找你算账。” 他把钱往般若手里塞了塞,“赶紧拿着,先去同学家躲躲,等人家消了气再回来。” 般若心里觉得好笑,王长生这是以为自己跟他一样,算命都是靠猜?另外,他心里也觉得孙奶奶家的孙子不似能考得状元,因此,怕人家找她麻烦,叫她出去躲躲。 “爸,你放心,我对自己有信心。”般若坚定地说。 下楼前,她对着一脸无语的王长生,眨眨眼:“爸,以后算命时候遇到不懂的,记得请教我,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 “你这臭丫头!敢调侃你老子!”王长生笑骂。 - 11点左右,巷子里忽然传来一阵锣鼓声。 “谁家结婚了?我出去看看!”王明夏说完,走出门。 过了会,她一脸震惊地跑回来,指着外面,激动地说:“妈,你猜是什么事?” “敲锣打鼓还有什么事?一定是哪家结婚了呗,不对啊,没听说这事啊,再说我们这条街上也没有到年纪的人啊……”蒋吟秋自言自语。 “妈!不是结婚!是报喜!”王明夏激动地语无伦次:“报喜!学校来报喜!高考!” “高考报喜?”蒋吟秋愣了下,“这有什么可激动的?又不是你妹妹考了状元,你激动什么?” 话说完,她才反应过来,“难不成是对面孙家?” “可不是!是对面孙奶奶的孙子!”王明夏话音刚落,只见那锣鼓队停在了孙家门口。“妈,你看,孙奶奶的孙子真的考得了状元,般若说的没错,她真是神了!比隔壁市的活神仙算得还准啊!” 说话间,般若走下楼。 “般若,被你说中了,孙奶奶的孙子真的得了状元,他们学校来报喜了!可真威风啊!”王明夏十分激动。 “妈,以后我也会努力考个状元让你威风威风!”小汤包一脸严肃地说。 “这孩子。”王明夏听了这话,喜笑颜开,“好,妈等着。” 般若倒是有些意外。“按理说高考成绩应该是下午2点出来才对。” “嗨~这你就不懂了,每年说的查分数时间都不准,每个学校都能提前知道分数,不然这一中能这么大阵仗来报喜吗?” “没见过敲锣打鼓来报喜的。”般若嘟囔道:“一点都不低调。” 对面的孙奶奶见孙子果然得了状元,高兴得不行,觉得自己就算此刻西去,也是此生无憾了。 她咧着嘴都觉得笑不够,见邻居都围过来,孙子的班主任老师也来了,她连忙从屋里拿出一麻袋糖,忙着给大家发喜糖。 班主任看了这麻袋糖,愣了一下,成绩刚出来,孙家怎么知道孩子得了状元,且提早备下喜糖的? 孙奶奶发完糖,又跑过来,感激地说:“般若!你真是神了!说你是王半仙一点都不过分,你居然提前算出我孙子能考得状元!我真是太感谢你了!” 说着,给小汤包倒了很多糖。 “孙奶奶,是您孙子有这好命,否则我再算也算不来一个高考状元的。”般若实事求是。 这话,孙奶奶当然爱听。“般若,你就别谦虚了,等奶奶忙完这阵子,一定请你来我们家吃饭!” 说完,孙奶奶偷偷把两千块钱塞到般若手里, “般若,我知道你说的五百块是友情价,也知道你这样准的算命大师收费都很贵,奶奶听说算命的人提前透露天机,一般会报应在自己身上,奶奶没多少钱,这是一点心意,你千万别拒绝。” 般若见状,倒没推辞,她前世给富商算命解惑,出场费最低十万,数十万上百万一次的也不是没有。 “好,那我就收下了。” 班主任听了他们的对话,心里直咕哝,这小姑娘看起来也就高中生模样,按理说算命这行,能吃得开的都是有些年纪的人,这小姑娘这么小就能算命?可别是瞎蒙的。 但到底,他还是把这孩子记在了心里。 - 送走孙奶奶,般若家忽然拥挤了起来,邻里乡亲听说了她的事,全都跑了过来,排队要她给算命。 人难逃一个*,这世上无欲无求的人太少,就是那远离世俗看破红尘的人,都有一两件看不破的事,然而,世人所求能如愿的很少,因此,大家都想借助算命,求得一些捷径。 然而,般若这人一向有些自己的坚持。 她算命向来是看心情,没有眼缘的人不算,黑心的人不算,所求之事违反道德伦理的不算。 她打算继续坚持前世的规则,因此,当下便她拒绝了很多排队的人,可就是有人不死心,堵在门口硬是要般若帮他们看前程。 第073章 “般若,我和顾兮兮约好了明天来我家做作业,你也一起过来吧?”薄荷的声音传了过来。 般若一愣,许多年没听到薄荷的声音,总觉得有些不真实。 “好。”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了,总得找人熟悉一下。“明天见。” 说好了去薄荷家,谁知一大早薄荷和顾兮兮两人就登门了。 “般若,你家怎么回事?外面排了这么长的队?”顾兮兮问。 “算命。” “算命?”薄荷问:“是找叔叔算命的吧?”班上所有人都知道般若家是开算命馆的,也都知道,般若的爸爸算命那是出了名的不准,一些好事的男孩子没少拿这事嘲笑般若,都扯着嗓子叫她“假大仙”。 说话间,一个从隔壁市赶来的老妇,颤颤巍巍地坐在桌子前,对着般若说:“大仙,你帮我算算,看我儿子这次有没有生命危险?” “奶奶,伸出手来。”般若说。 肢体接触的一瞬间,般若眼前又闪过许多画面。 大雨滂沱,蓄积的雨水引发了山洪,山洪冲塌了矿洞,一群工人被困在了矿洞里,有不少人当场就被砸死了。 这次天眼开启,般若并没有感到惊讶。 她看向老妇的手,从她的手相上看,她是多子多孙的命,只可惜她的几个孩子因为各种原因相继去世,虽然孙子绕膝,却总是白发人送黑发人,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子女,而这一次,她没能躲过这样的厄运,她的儿子已经死在了矿洞里。 般若看向她那双干涸得发灰的眼眸,摇了摇头,虽心有不忍,却实事求是:“奶奶,迟了。” 也许是早有预感,听了这话,老妇绝望地抿着唇,老泪纵横。 这已经是第四个离她而去的孩子了,为什么老天对她这么残忍?让她的后半辈子没有一天快乐过?失去自己的孩子,这是怎样一种痛处,这种痛,每一个做母亲的人都能体会,而她,已经是第四次经历了,莫非真是她前世做了孽,今世才报应在自己的儿女身上了? “大仙,我那最后一个孩子……”老妇绝望地问。 般若点点头,情绪没有太大变化,“放心,这个孩子会为您养老送终的。” 上辈子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算命,见过太多生离死别,人间苟且,身为一个合格的算命师,如果总让情绪左右自己,就不能客观地看待事情,一旦心里有所偏颇,便会影响到算命结果,也会影响到旁人的运势,这是十分严重的后果。 听了般若的话,老妇阖上枯井般的眼眸,无声地流泪。 “妈,大哥那边有消息了,说是……”说话间,这老妇仅剩的儿子急匆匆地跑到她身边,“说是大哥他……” 他来前斟酌了许久,生怕母亲不能禁受住这样致命的打击,正想着怎么委婉说出大哥去世的消息,一来,却见母亲满脸是泪,那绝望的表情明显是已经知道了。 他知道今天母亲跑来这里算命,虽然面上没有反对,但心里并不支持这种封建迷信行为,只无奈母亲坚持,不忍让老母伤心,这才把她带了过来,见老母这个表情,难不成这件事已经被算命先生算出来了? 他看向般若,这么年轻又沉着内敛的女孩,哪里像那些个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? “我母亲她……” “这是她命中该有的劫数。”般若停顿片刻,接着道:“你母亲已经经历过所有灾祸,这次过后,好运会一直伴随着她。” 然而孩子都死了,她要那些好运做什么? “多少钱?”老妇的儿子问。 “五百。” “谢谢。” 把钱放在桌子上,他扶着自己的老母亲,表情沉重地离开了,今天,她的母亲经历了丧子之痛,他又何尝不是尝尽了丧兄之苦!然而,他却连伤心的资格都没有,因为兄弟姐妹相继死去,如今家里仅剩他一人,他还要为他的大哥收尸。幼时,他时常坐在大哥的背上做游戏,如今却已天人永隔。 - 看着这一幕,薄荷和顾兮兮瞪大了眼睛,两人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我记得你最讨厌算命了,怎么会……” 般若对她二人点头道:“从前是讨厌,后来发现自己似乎有这方面的天赋,便不再拒绝算命一事。” 两人点点头,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,如果不是了解般若的性格,她们一定会认为刚才那一幕是这个算命先生找来演戏的。 般若话说完,打了个哈欠,对着后面满脸渴望的众人,懒洋洋地说: “今天有点累了,不再算命,拿了号的请明天再来!” 众人不死心。 “般若你就给我算算吧!我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!” “是啊,大仙,我还是从邻省跑过来的。” “我也是,大仙,我想问问我儿子能不能考上好学校。” …… “各位有所不知,今日算命我耗费了大量的精气神,再算下去可能会影响结果,不如明日再来吧!”般若一本正经地说。 这个说法,大家似乎都能接受,虽然有些不满,倒还是依次离开了。 “般若。”顾兮兮低声道:“你说的是真的?算命真会耗费精气神?” 薄荷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笨蛋,般若是为了早点脱身才找了个借口,这你都看不出来吗?” 般若笑笑,薄荷这姑娘也着实有趣。 薄荷家的车子等在外面,三人坐了车,去往薄荷家新买的郦湖湾别墅。 这套别墅是本市非常著名的楼盘,因为临近郦湖,风景优美,开盘时价格非常高,是本市的富豪集中地。 这里的别墅面积都比较大,饶是在房价还不算特别高的现在,一套别墅没有几千万也是拿不下来的。 下了车,薄荷低着头犹豫了片刻,才开口:“般若,你算命这么厉害,会不会看风水呢?” “家里发生了什么事?”般若注视着她。 “你看出来了?”薄荷很是惊讶。 “你面色灰尘,印堂发黑,眼下乌青,十二宫皆不安宁,是有事不顺、家宅不安的迹象。” “你真的会看?”如果说之前对般若还有一丝怀疑的话,现下的薄荷已是无比信任她。“般若,那你一定要帮帮我,我们家最近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。” 话音刚落,薄荷的父亲薄晋安开了门。 “薄荷,带同学来家玩?” 薄晋安一脸疲惫,说话很没精神,看人的时候眼神游离,没有焦距,状态十分不好。 “爸,我这个同学很厉害的,我请她来我们家看下风水。” 薄晋安眼皮都没抬,有气无力地应道:“好,你想做什么都随你。” 般若看得出来,薄晋安压根没瞧得起她,也难怪,以薄家的家底,想必已经请不少人看过了,而她才17岁,谁会相信她这样一个高中生,是有名的玄学大师呢? 般若眼观四周。 只见郦湖湾这套别墅坐向不阴不阳,古人有言“院落坐向不宜纯阴,也不宜纯阳,只有宫殿衙门,坐向才是纯阴纯阳的。”如果坐向纯阴纯阳,一般人家根本镇不住。 “院落坐向很好,门口修建假山喷泉,使得屋里有山有水,是好事。机动车为白虎,不宜放在青龙位置,你家的车库也遵循了这个原则,没有问题。”般若淡淡地开口。 听了这话,薄晋安到底转过头,这才第一次正眼看她。 般若所说,跟他花了数十万请来的风水先生,所说的如出一辙。 “其他风水先生也是这样说的。”薄晋安这才正色。 般若往里走,只见薄家别墅的主房和配房也遵循八卦原理,配合适中。 “艮宫、乾宫位置不得为厕所,而你家厕所都在五鬼位置,可见是经过精心算过。” 想想也难怪,这几千万一套的豪宅,开发商怎么可能不找风水先生来看过户型?要知道,大部分中国人,都是越有钱越相信算命。 薄晋安这下才相信她是真的有点能力,但心里也没敢抱太大希望。 “小姑娘,不瞒你说,我已经找过几个风水先生看过,都说我家这宅子没有问题,可不知为何,我们家今年就是灾祸连连。” 般若没做声,这间别墅的风水布局都很好,那么,薄家的灾祸到底出在何处? 走到了三楼,一阵微风刮过,般若耳旁忽然出现一声低闷的回响。 这是…… 她顺着声音找去,只见在三楼的窗口处,挂着铃铛,这铃铛用一根红线系住,约巴掌大小,外观呈铜黄色,上面刻满了文字。 般若走近,取下那铃铛,看了片刻,忽而冷笑一声。 梵语?谁这么明目张胆?若不是她前世见过点市面,懂几句梵语,又哪能知晓这铃铛是丧事祭祀所用?有人在薄家布了阵,法器便是这铃铛,而这铃铛挂在这里,可见是那人正大光明送进来的,就是欺负没人能看懂上面的文字。 “伯父,这是哪来的?”般若拿着铃铛问。 “姑娘,这铃铛可是祈福用的!千万不能取下来!”薄晋安急忙说。 “祈福?”般若冷冷一笑,“再这样祈福下去,只怕你全家的命都给祈没了!” “什么?”薄晋安脸色一沉。 “般若,你说真的吗?问题都出在这铃铛上?”薄荷抓着般若的手臂,急忙问。 许是因为身体的接触,只在这一瞬间,天眼再次开启,般若眼前又闪过一些画面。 只见一年后,薄荷高考考上了艺术院校,开学后,因轻信熟人介绍,与一个所谓的导演联系,却最终被那导演骗到宾馆里qj,没多久,这个消息便在学校传开了,薄荷向来心高气傲,饶是那时薄家已经没落,她也不能接受这样的风言风语,没多久就想不开跳楼身亡了。 般若看到她死时的惨状,心不由一揪。 她和顾兮兮薄荷在高中时是顶好的朋友,前世她辍学打工,刚开始和这两人还有联系,大概一年的工夫,三人再无往来,就在方才,她还一直认为,是这二人瞧不上自己,不愿与自己这个高中未毕业的人交往,才故意不联系自己。看完刚才的画面,她才知道,薄荷19岁便跳楼而亡,已死的人又怎能再跟自己联系?而顾兮兮呢?她看向顾兮兮,只见顾兮兮面泛烂桃花,按理说,以她的模样和人品,感情应该很顺遂才对,然而恰恰相反,顾兮兮轻信男人,最终会被男人害的家破人亡。 般若不易察觉地喘了口气,原来,前世她们三人过得都很不好,她在苛责朋友不联系自己的时候,也许她们也在责怪自己的漠不关心。 片刻后,般若从低沉的情绪中缓了过来,好在那些事情都过去了,如今三人都才上高三,以她现在能力,保她们平安是没有一丁点问题的。 “小姑娘?”见般若走神,薄晋安叫了好几声:“你听见我说话了吗?” “您说。” 薄晋安脸色很不好,“不瞒你说,最近我们家出了不少事。先是我父亲在卫生间滑倒昏迷,至今没醒,再是我公司的账务上出了问题,被人查封,而后我太太似乎魔怔了,总是疯言疯语,我和我女儿虽然没太大问题,但也总是噩梦连连,魂不守舍。” “没太大问题?”般若扫了眼薄晋安,只见他印堂发黑,煞气环绕,这煞气虽然不足以致人性命,但长此以往,必然邪气入体,到那时候,再想扭转局面,只怕难上加难。 再说这薄荷,虽然看起来只是精神不济,似乎没什么大问题,但如般若天眼所见,她一年后会坠楼身亡,这是因为这煞气一直在慢慢吞噬着她,没有让她有大的病痛,但却一击即中,要了她的命。 般若的眼神实在有些森冷,饶是薄晋安这等见惯了市面的人,也有些没底。 “小姑娘,难不成我和薄荷也不太好?” 般若没有否认。 这薄晋安一身世家公子的派头,看起来温润如玉,貌比潘安。虽年过四十,样子却像是三十岁,也对,若不是他基因好,又怎么可能生出薄荷这样的倾城之貌? 然而薄晋安这人生性风流,一身的桃花债,般若一眼看去,便知他命犯桃花,而且是一朵烂桃花。 “伯父,我就不拐弯抹角了,这一切皆因女人而起。” “女人?”薄晋安惊讶道:“不可能,我早就……” “爸,你不会还和那女人藕断丝连吧?”薄荷气不过,眼睛带泪:“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伤害我们母女的事情?你知道吗?你不在的时候,那女人天天打电话过来气妈妈,说妈妈天天省钱活该变成黄脸婆被你抛弃,而妈妈省的钱都被她用来买包买名牌了,还说你只给妈妈买了一百多万的车,却给她买了三百万的跑车,说你天天都睡在她枕边,你说身为一个女人,妈妈听了这些能不气吗?妈妈那症状就是被她气出来的,您没听医生说吗?妈得的也是一种精神病,是因为受了刺激才会这样。” 薄晋安依旧执迷不悟,连连摇头,“薄荷,她不是那种人,你妈妈是中了邪才会……” 般若没兴趣看他一脸情深的模样,她冷声道:“伯父,这个铃铛大概就是那女人送给你的吧?” 薄晋安愣了片刻,最终没有否认。 “是她送我的,当初她去印度学习瑜伽,说是要进行灵修,回来后送了我这个铃铛,叫我挂在这扇窗户上,说这铃铛是她向大师祈求而来,用来祈福保平安的。” “这铃铛根本就没有任何祈福之效。”般若语气平淡。 “我不相信,她说了……” 没兴趣看他为那女人找借口,般若实事求是:“这是祭祀用的法器!” “祭祀?”薄晋安面色有些不好看。“你怎么知道?” “中国古代,人们相信人有魂魄,相信人刚死的时候,若没人引度,他的魂魄会在尸体附近游离,直至僧侣度了亡灵,引导着魂魄去往极乐世界。又因为有些人死的突然,家人对其甚是留恋,便想见那魂魄一面,以解相思之苦。因此便有了这招魂铃,说是把人的生辰八字和死的时辰一起烧掉作法,再摇晃这招魂铃,便可利用声音找来那生辰八字上的魂魄,引他来阳间一聚。” 听完般若的话,薄晋安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 他是在一次聚会上认识了这个女人,他喜欢她,便觉得她和其他人都不一样,既不爱财也不惹事,加上漂亮有风情,且他又有点chu-女情结,因此,便对她爱得死去活来。 然而露水姻缘终归要散,这事被老婆知道了,最终他不得不和那女人分手。 她受了情伤后去了印度灵修,回来便送了他这个铃铛,他一直觉得自己欠了她,而她是他心里永远的白月光。 从前他还觉得这铃铛是带着爱的,现下却觉得周身发冷,想到这铃铛是用来引魂魄的,便觉得夏日的微风拂过,都像吹了冷气一般。 “那这个铃铛有什么作用?”薄晋安还不死心。 般若晃了晃这个铃铛,把上面的梵文展示给他。 “这上面是梵文,是招魂的咒语,想必这铃铛是印度那边传来的,这铃铛有数千年历史,一直在极阴的墓穴中,长此以往,吸收了极阴之气,且许多人都是带着怨气死的,因此这铃铛带着极强的煞气,那女人之所以要你摆在这里,是因为这扇窗户地势较高,且符合如今的风向,如此一来,只要风一吹,铃铛一响,这煞气便会顺势吹向你的家里。长此以往,定是万事不顺!” 薄晋安差点站不稳,他面色煞白,不知是否心理作用,如今每阵风吹过,他都觉得有股阴气钻入自己的毛孔里,侵入他的五脏六腑。 “这铃铛有这么大的作用?”薄晋安皱眉。 “铃铛只是起辅助作用,只是一个媒介,我没猜错的话,这女人还请了个相当有能力的法师,在你家周围,依据周围山水的起伏,布了个八卦阵法,如此一来,阵法和法器配合,你能逃过灾祸是绝无可能的!”般若很有耐心地说。 本来以她的性格,是不喜解释这么多的,然而对方毕竟是薄荷的父亲,与薄荷的命运联系在一起,她希望通过这件事,便开始改变薄荷的悲剧人生。 “那我该怎么办?”关键时候,还是保命要紧,薄晋安早已把那女人抛在一起,开始正儿八经地担心起自己的小命来。“大师,你一定要帮我破解!” 听到他的称呼,般若知道他对自己已经完全信任。 她点头道:“放心,为了薄荷我也会帮你。帮我准备几样东西。” “什么?” “朱砂、符纸、鸡血、桃木剑!” “好,我马上让人准备!” 薄晋安的手下办事很快,半小时后,般若要的东西已经全部买齐了。 她掐算了时辰,而后对着八卦阵放心,以朱砂在纸上画符,再用鸡血开封桃木剑,而后用特定的咒语开始破阵。 般若想的没错,那女人请的法师法术相当了得,绝不是那种沽名钓誉之辈,般若用尽毕生所学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好不容易破了阵。 只听铃铛一响,但那声音却像是朝窗外弹去。 顾兮兮和薄荷双手环臂,后背都是一凉,这铃铛声响本就在耳边,却忽然朝窗外弹去。 这已经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了,两人看着这充满煞气的铃铛,一想到它曾经在坟墓里待了上千年,心里都十分害怕。 “般若,已经没事了吗?”薄荷摩挲着自己的手臂,问:“我怎么觉得家里阴沉沉的?” 第074章 其中,一个二十多厘米高的青花罐子格外引人注意。 “阿姨这是要把这罐子给扔了?”般若表情微妙地问。 “是啊,这是兮兮爷爷在世时候用的,放在家里久了也没人用,期间还是我用了一次,盛点水来喝,久了闲置了不说,放在家里还占空间,我想不如就扔到垃圾桶边上吧,谁家需要就把它带回去。”顾妈妈笑着说。 “您确定?”般若挑眉问。 “怎么了?你要是对这东西感兴趣就带回家吧!”顾妈妈依旧一脸微笑。 顾兮兮从中听出了一丝苗头,她从沙发上坐了起来,看向般若,只见她嘴角上挑,露出一丝蜜汁微笑。 “顾妈妈,你确定要把它送给我?” “这孩子,一个花瓶有啥稀罕的,你喜欢就拿去!” “我再问一遍,你确定把这件清朝的古董送给我?”般若依旧蜜汁微笑。 “清朝?”顾妈妈反问。 “古董?”顾兮兮抓住了关键字眼,砰地一声,从沙发上跳起来。“古董?很值钱的那种?” 般若一本正经地沉吟:“值钱?还好,大概二十多万还是值的!” 顾兮兮一把抱住那罐子,比见了亲妈还亲。 “我离土豪果然又进了一步,老天一定是听到我要做个暴发户的朴实愿望!” 顾妈妈一脚把女儿踢开。“般若,你说真的?这真是一件古董?” “是。” “不会吧?当初这罐子放在老家,都要变成化石了都没人要,还是我回去探亲的时候,把它带到城里来的。” “那只能说明,这东西跟您有缘。” 顾妈妈显然不相信自己有这好运气。 “我这种买了1000块钱刮刮乐只中了2块钱的人,居然有这运气?” “妈,原来我的坏运气是你传染给我的?”不对,这不是重点!“般若可是算命大师!不对啊,般若,你怎么知道它是清代的?难不成你还会鉴定古董?” 般若笑笑,“那倒也不是,我哪有那本事?不过,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坟墓里出土来的,难免带有阴煞之气,我从那阴煞气的程度大概可以推断出它入土的大概时间,因此才知道这是清代早期的古董。” 顾兮兮简直要给她跪下了。“般若,你以后有钱了,一定要给我抱大腿!” 般若翻了个白眼,叹气道:“我腿很细,你抱不住!” 顾妈妈不解女儿为何对般若这般崇拜,直到顾兮兮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顾妈,顾妈才不敢相信地说:“没想到,般若居然有这水平!” 般若一脸要举手发言的表情,她犹豫片刻,才不敢相信地问:“刚才,你说你用这罐子喝了次水?” “是啊,那天我心血来潮,觉得这罐子扔了可惜了,便用来装水喝一喝,谁知喝了后觉得有股怪味……” “有怪味正常。”般若依旧一脸平静。 “为啥?”顾兮兮凑过来。 “你说用一个尿壶装水喝,能没味儿吗?”般若耸耸肩,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。 “尿壶?”顾妈妈愣了片刻,忽然转过身,快速跑去卫生间,关门,狂吐! 顾兮兮看向卫生间,叹气道:“我妈短期内怕是对罐子有阴影了!” 说完,她赶紧把罐子抱在怀里蹭了蹭,“没事,尿壶我也爱!谁叫它是古董,这么值钱呢?” 被这一闹,顾妈妈亦喜亦忧,你说家里一个打算做垃圾扔掉的罐子居然是古董,还能值二十多万,这能不让人开心吗?不过,想到自己用过这尿壶喝水,这个中滋味实在太过微妙,她一张嘴似乎都能闻到那尿壶的怪味,心里很是不舒服。 这样一来,午饭也没心情做了,顾妈妈叫了外卖,三人吃完后直奔本市的古董街。 顾妈妈找了家名气最大的古董店,这家店据说已有几百年历史,她抱着罐子进去,那店里的老师傅扶着老花镜,从镜片后抬头扫了眼这三人。 “哪来的?” “家里传的。”顾妈说。 老师傅看了半天,才开口:“如果你们急着用钱,那我给你这个数……”他比了一根手指头。 顾妈妈眼珠滴溜一转,“那啥,我不急着用钱。” 老师傅一愣,没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。 “你想要多少?”老师傅看出她们在来之前,已经有了心理价位。 顾妈妈下意识看向般若,般若思索片刻,沉声说:“25万!” 25万,这价格正巧卡在老师傅能给的最高线上,他看了眼般若,说:“那你们稍等,我去请示一下。” 他去了屋里,对着一个三十岁不到的男人,问:“二少爷,25万,利润已经不大了,不过妙就妙在这东西保存的比较完好,看这工艺,像是先头宫里出来的。” 男人拿起那罐子,看了片刻。“嗯,是宫里出来的,早清的文物。” “那这价格要不要再压压了?”老师傅请教。这种小事原先都是他自己做主,然而今天二少爷在,这事最好还是请教一下他。 “不必了,按照她说的价格给。” 他侧着身子看向店内,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,洒在她身上,照着她本就青春的脸庞愈发动人。年纪轻轻居然有这份气场和能力,能辨别出这东西的年限又可摸准商人的心理,弄清价格的底限,若不是对方仅是个年轻的小姑娘,这样的人他还真想结识一番。 “是,二爷。” 老师傅说完,回到店里,很快就把古董交给了内堂专门的人打理,让财务把钱打到顾妈妈的卡里,他递了张名片给般若。 “小姑娘,以后有好东西,可以联系我们。” “好。”般若点头。 忽然,她感觉到一道视线紧紧跟着自己,回头看去,却见那里空无一人。 三人走出古董店,沿着这条百年古董街走了片刻,就被一个小贩的叫卖声吸引。 “39!39!39元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!来一来,看一看,走过路过不要错过!”小贩扯着嗓子喊。 “哇!这些瓷器颜色都很好看啊,买回家插花应该不错!”顾妈妈拿着一个明黄色花瓶看了半晌。 “妈,咱们刚入账25万,你说这些很便宜的瓷器里有没有可能再有古董?”顾兮兮问。 “笨蛋,就算真有,咱们也没那么好的运气!”顾妈妈看了眼般若,说:“般若,今天多亏了你,不然那花瓶就被我当垃圾给扔了,你看这里这么多瓷器,你有没有喜欢的?看好了顾妈买下了送给你。” 般若笑着拒绝,“顾妈,不用跟我客气,买点东西的钱我还是有的。” 小贩见一个小姑娘走上前,心里一阵欢喜。这年头的城市小姑娘都走文艺路线,没事整点瓷器插插花什么的,都舍得花钱,如果她能看上自己这里的瓷器,那他就不用再往回运了。 “小姑娘,咱这里的瓷器不仅样子好看,也都是有点年份的古董呢!” 般若还没说话,顾兮兮就说:“古董?人家古董至少也卖几十万,你39块钱还敢说自己是古董!” “小姑娘,这你就不懂了!那几十万卖的古董还有可能是假货呢!我这39元,买了也不吃亏,再者说,你怎么知道我这里就没有真古董了?现在人都讲究捡漏,捡漏你知道吗?花几十几百万买回去算什么本事!有本事你就花39元买了,到时候指不定能赚几百万呢!”小贩舌灿莲花。 被他这么一说,顾兮兮也没词了,也是,39元,还指望能买个真古董吗?就是买个花瓶,也算便宜了。 般若笑笑,指着几个花瓶说:“这个青色的碗和那个黄色的都给我包起来。” 她纯粹是喜欢这颜色,不过看这瓷器的工艺和色彩,都是近代机器生产才有的。 忽然,她觉得有一阵清凉之气传来,这清凉之气本就只有一点,也不知怎的,忽然就向她涌来,这股子灵气涌入体内,般若顿时就觉得通体舒畅,像是寒冬里的热水澡一般,没有比这再舒服的事情了。要说身上最舒服的部位还是眼睛,吸收了这灵气,就犹如有双温热的手覆盖在眼帘。 奇怪!东西怎么会散发出灵气?前世她虽然见多识广,也从书上看过,说是有一些能人修炼到一定境界,便会从有灵气的万物中,吸取天地之精华,以增长自己的功力,供修炼使用,可书上写的毕竟只是杜撰,却从没有人亲眼见过这等诡异的事情。 难不成她已经具备吸收这灵气的能力了? 般若心里震惊,半晌才敛住心神,指着那灵气的来源——一个并不算大的青花碗,问: “那是什么?” “哦,那个啊,小姑娘,这你就不知道了,那可是我这次的压箱宝啊,39块钱可买不到!”小贩故弄玄虚说。 “不就是一个碗。”般若装作讨价还价的样子。“还不如我买的花瓶大,你说吧,多少钱?” 小贩见她有意买,心里简直乐开了花,面上却不显。 “那碗的做工很好,真是好东西,最起码要99!” 似乎是怕般若被吓跑了,又说:“小姑娘,我可没骗你,我进货的时候,那老板跟我说,这碗很可能是古董呢。” “要是真古董,他不会自己留着?还会卖给你?”般若笑笑,杀价道:“便宜点!你看,我是学生,没什么钱。” “那……”小贩狠狠咬着牙,像是身上肉被割了一般,说:“那我忍痛割爱让给你,最低88,少一分不卖!” 般若这次没再还价,一起付了钱,把东西打包好拎走了。 “般若,你买了这三样东西,里面不会有古董吧?”顾兮兮现在对般若做的任何事情都很好奇。 “不知道。”般若摇摇头。 “那你为什么买?” “好看。” “好看?” “是啊,你不觉得这两个花瓶的颜色很明快,而这个碗……做工很精致!”般若实事求是。 顾兮兮等着听她告诉自己,这些东西里有某朝的古董,谁知她买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好看,看来自己果然把般若神化了!也对,人家都说了,古董市场无真货,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捡漏,那这世间上谁还去上班?还不如天天来古董市场蹲着了。 三人来到路边,准备打车。 忽然,般若被人绊了一下,正要摔倒之际,边上的一个男人下意识扶了她一下。 般若站定,瞥了他一眼,“谢谢你。” “小意思。” 男人说着,继续站在路边打电话。“我都说了这批货不能有一点问题!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是吗?你第一天认识我赵明远?” “那个……打扰一下。”般若看向他。 赵明远拿开手机话筒,桃花眼一挑,问:“有事?” “能不能请你往左边移几步?”般若一脸严肃地看着赵明远。 “移几步?”赵明远不易察觉地皱眉,“怎么?我挡着你车位了?” “不是。” “那是我挡着你打车了?” “也不是。” “那是什么?”赵明远那仅存的用来装作斯文人的一点礼貌也快用光了,脸上明显开始不耐烦。 “先生,你有血光之灾。”般若注视着他,眼神无比认真。 “血光之灾?” 赵明远被气笑了,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利落、长相动人,却偏偏面无表情的姑娘,不禁摇了摇头!这年头,骗子有年轻化的趋势啊,小姑娘年纪不大,都学会骗人了,不就是自己拦着她打车了吗?居然叫自己往左边移几步,可笑之极!当他是毛头小子那么好骗? “行!行!”赵明远眯着桃花运,似笑非笑,“你叫我移几步,我就移几步,我倒要看看这所谓的血光之灾在哪里……” 话还没说完,忽然,砰地一声,惊天巨响,震得赵明远双耳一阵轰鸣。 他呆若木鸡地回过头。 原来,一辆大货车忽然打滑,方向盘不由控制,车子向路边急速驶来,而后直直撞到了路边的绿化带,又驶向了人行道,摧毁了一旁的栏杆,撞到了墙上,这才陡然停了下来。 而车子停的位置,正是他方才站的地方。 也就是说,如果不是这女孩子让自己往左移几步,那么,他方才打电话定然注意不到这突发的状况,被货车撞到碾死,都是有可能的! 想到这里,赵明远陡然一身冷汗。 “你你你……我我我……”赵明远指着般若,半天说不出话。 “你什么?我什么?我们般若可是神算,她说的话你居然不信!”顾兮兮哼道。 然而,顾兮兮心口也不停直跳,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,要知道,只差一个转身的距离,这男人就被货车撞死了,好在有惊无险! “你真的会算命?”赵明远终于找回心神。 “嗯。” “大师!”赵明远像是见了亲娘亲,一把握住般若的手,“感谢大师救命之恩!” 般若嫌弃地甩开他,“就当是谢你刚才扶了我一把!” 赵明远愣了一下,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,这才意识到,原来自己刚才下意识的举动,竟然救了自己的性命。 这一刻,他忽然觉得人生充满不定数,方才因为生意不顺而产生的烦躁焦虑一扫而空,是啊,那些其实又有什么意思?人生在世,朝不保夕,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,何必为一些不重要的事情烦恼? “大师!我一定要重重地谢你!”赵明远说着,从包里掏出名片,递给般若:“大师,这是我的名片,这次出门我身上没带现金,请你一定要留下你的联系方式给我。” 般若接过名片,淡淡地说:“我没有名片,也没有手机。” 高三党,加上家里也不富裕,父母没给她置办手机,而她刚重生,还没来得及去买。 “好,那就把银-行-卡账号给我吧!” “没带。”本来打算去薄家做作业,只带了点书。 “那怎么说也得留个联系方式,要么家里电话或者住址?” 赵明远见般若有些犹豫,他是做生意的,对人的心理把握的很好,当下便说道:“大师,相逢既是有缘,我绝对不会随意骚扰” 般若思索片刻,点头道:“也好。”她说了家里的地址。 赵明远一脸灿烂地点头,要知道这种级别的玄学大师是很难遇到的。 临走前,般若继续嘱咐:“今天我帮你化解了劫难,你需要多做善事,否则,劫难迟早会再次降临。” 赵明远听了,立即点头:“我马上就让人买一车鲤鱼放生。” 般若皱眉:“放生?你确定鲤鱼放了以后,不会被人抓去吃掉?再说这可能不利于生态。” “那我叫人捐个图书馆给山区的孩子们,再给他们买点入冬的衣服。”赵明远继续说。 “随你。” 说话间,赵明远忽然瞄到般若手里拿着的东西。 看到那两个花瓶时,他心道,这大师虽然算命厉害,但是看古董就差远了,看她买的这花瓶成色,就知道是外行人,十有八-九被人给蒙了。 正打算收回视线,忽然,一个青花缠枝秋葵图案越入他的眼帘,他心头一震,细细一看,一颗心脏简直就要跳出来。 “大师,这是……” “一个碗。” “我当然知道那是碗!”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他! “我是说,这个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,不会是正品吧?”赵明远小心翼翼地问,打量般若的眼神简直像看外星来物一般。 “正品?不确定,看有缘就买了!”般若语气平淡。 赵明远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,当下“靠”了声。“大师,你没逗我吧?以我的眼力看,这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肯定是个正品!” “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?”般若思索片刻,“总觉得这名字在哪里听过。” “宫盌?” 对了!般若这才想起来,前世她看过一本苏富比拍卖行的拍卖简介,上头有提到一个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,这个盌在八几年的时候仅以三百多万的价格拍卖成交,然而时隔多年,到了13年时,这个盌的拍卖成交价格加上佣金,最终以一亿四千万港币的价格达成交易。 这个拍卖在后世曾轰动一时,能卖出价格,除了因为明成化的东西做工工艺实在太过出神入化,也因为这个盌非常稀有,俗话说物以稀为贵,能卖出天价,也不难理解。 “我想起来了,如果这是正品的话,该是明成化的东西。”般若语气平静的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。 赵明远简直想拍自己大腿,一般人要是知道手里拿了个价格这么高的正品,别的不说,好歹得小心翼翼地护送着吧,哪像这位姑娘,居然就装在一个塑料袋里,手拎着,也不怕在街上被人给碰到,这一碰,一亿可就没了。 他真想问问这姑娘,为何能如此淡定! “大师,不是我赵明远多管闲事,既然知道它可能是正品的话,那就得好好捧着了!省的摔碎了,心疼!”赵明远皇上不急太监急。 “不必,该是我的就是我的!万物皆讲究一个缘分!” 许是已经摸透她的风格了,赵明远指了指名片,殷切地说:“大师,我有个朋友,是鉴宝的行家,可以说,在当代,比他工夫好的人,甚少!” “嗯?” “我的意思是说,您要是不介意,我可以做个引荐,请他帮您鉴定一下。” 般若其实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个正品,然而心里却想求证一下,看是否只有那正品古董,才有灵气。 想着,便答应下来。 “好,回头联系。” “行,那我等你电话。” 这当下,有辆出租车经过,赵明远眼疾手快赶紧给拦了。 第075章 看到那两个花瓶时,他心道,这大师虽然算命厉害,但是看古董就差远了,看她买的这花瓶成色,就知道是外行人,十有八-九被人给蒙了。 正打算收回视线,忽然,一个青花缠枝秋葵图案越入他的眼帘,他心头一震,细细一看,一颗心脏简直就要跳出来。 “大师,这是……” “一个碗。” “我当然知道那是碗!”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他! “我是说,这个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,不会是正品吧?”赵明远小心翼翼地问,打量般若的眼神简直像看外星来物一般。 “正品?不确定,看有缘就买了!”般若语气平淡。 赵明远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,当下“靠”了声。“大师,你没逗我吧?以我的眼力看,这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肯定是个正品!” “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?”般若思索片刻,“总觉得这名字在哪里听过。” “宫盌?” 对了!般若这才想起来,前世她看过一本苏富比拍卖行的拍卖简介,上头有提到一个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,这个盌在八几年的时候仅以三百多万的价格拍卖成交,然而时隔多年,到了13年时,这个盌的拍卖成交价格加上佣金,最终以一亿四千万港币的价格达成交易。 这个拍卖在后世曾轰动一时,能卖出价格,除了因为明成化的东西做工工艺实在太过出神入化,也因为这个盌非常稀有,俗话说物以稀为贵,能卖出天价,也不难理解。 “我想起来了,如果这是正品的话,该是明成化的东西。”般若语气平静的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。 赵明远简直想拍自己大腿,一般人要是知道手里拿了个价格这么高的正品,别的不说,好歹得小心翼翼地护送着吧,哪像这位姑娘,居然就装在一个塑料袋里,手拎着,也不怕在街上被人给碰到,这一碰,一亿可就没了。 他真想问问这姑娘,为何能如此淡定! “大师,不是我赵明远多管闲事,既然知道它可能是正品的话,那就得好好捧着了!省的摔碎了,心疼!”赵明远皇上不急太监急。 “不必,该是我的就是我的!万物皆讲究一个缘分!” 许是已经摸透她的风格了,赵明远指了指名片,殷切地说:“大师,我有个朋友,是鉴宝的行家,可以说,在当代,比他工夫好的人,甚少!” “嗯?” “我的意思是说,您要是不介意,我可以做个引荐,请他帮您鉴定一下。” 般若其实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个正品,然而心里却想求证一下,看是否只有那正品古董,才有灵气。 想着,便答应下来。 “好,回头联系。” “行,那我等你电话。” 这当下,有辆出租车经过,赵明远眼疾手快赶紧给拦了。 “大师,您先走!” 般若没推辞,面无表情地上了车。 经过货车一事,顾妈妈和顾兮兮对般若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,尤其是顾妈,已经化身为般若的一号粉丝。而通过赵明远和般若的谈话,她们深知,般若手里拎着的碗一定价格不菲。 “般若,晚上去我们家吃吧,我做你最爱吃的酸菜鱼!”顾妈和善地笑着。 “不了,顾妈,我和妈妈说好了回家吃晚饭。” “那好,下次一定来我们家吃饭,让我好好感谢你!” 顾兮兮也跟着嘱咐:“般若,走路看着点脚下!” “嗯?” “小心手里那碗!记得!头可断,碗不能碎!” 般若失笑,与顾兮兮道别后,她直接回了家里。 刚走进家门,她发现一个穿着灰色衬衫的中年男人正一脸焦急地在店里等着。 “般若,你回来了。”王长生迎上来。 “有事吗?爸。” “是这样,家里有客人。”王长生瞥了眼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说:“周先生是爸爸的小学同学,他听说了你的事情,特地从外地赶来,想请你帮他算一卦。” “算卦?” 王长生背着周先生,塞了叠钱给般若,“女儿,这是他给的,我刚刚数了数,足足有五千呢!” 王长生语气激动,那口气像是在说很大一笔数目,也难怪,他这样的江湖术士,一次能有一千入账就算多的了,在他漫长的算命生涯里,常常一个月只能赚几千块钱。 “五千?”般若皱了皱眉头,“爸,从今以后别随便帮我接单子。” “怎么?我帮你接单子还接错了?”王长生有些不高兴。 般若叹了口气,耐住性子解释: “一来,我马上高三了,学习忙,没时间。二来,五千也太少了,我之所以这几天帮邻里算命,全都是看大家邻居一场的份上,否则我一次没有二十万,不出单!” 学校要求高三学生住校,等开学后,她就只有休息天有空去算命,这样一来,少而精的路线最适合她,而且今天她帮了赵明远,想必已经在本市的富豪圈子里小有名气了,没必要再接这些无关痛痒的小单子,什么算算结婚的好日子、算算生男孩女孩、给孩子起名字什么的……对她来说,这些太过小儿科!留给王长生理会就行了。 “二十万?”王长生简直像在听痴人说梦,“哼,那你就等着吧,看谁会白瞎,算个命给这么多钱!” 感觉到自己语气不好,王长生叹了口气,又说:“得了,你要是看不上,那些排队算命的我都给你推了,不过你一定要帮你周叔叔这个忙。” 般若眉头微皱。 王长生低声说道:“你周叔叔遇到了一些麻烦,如果你能帮上忙,那是最好了。” 般若扫了眼眼眶凹陷,眼珠血红的中年男人,感觉到他身上强大的阴煞之气,不由开口: “周叔叔,出什么事了?” “般若,听你父亲说过你的能力,我也是别无他法才会来求你。”周庭策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样子,说:“你一定要帮叔叔这个忙!” “您说。” “是这样,我有个女儿。”周庭策说到这里,眼睛陡然蓄满了泪水。 “我这女儿正在读大学,她有一个男朋友,两人暑假的时候约好了一起去徒步旅行,他们打算从云南一带出发,再徒步去尼泊尔,本来前几天,我们一直有联系,可就在七天前,我和她失联了,我担心她会出事,就去报了警,一开始警察说失踪时间太短,不予受理,后来终于答应帮我们去找,可是云南那么大,那么多山,怎么找?我们最终只找到她失联前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,却无论如何再也找不到她了。” 周庭策流泪说:“这都七天了,要是再不找到她,我只怕……” 般若可以拒绝钱,却拒绝不了一个为女担心的可怜父亲。 她点头道:“那我就帮你一次,把你女儿的生辰八字给我!” “好好!”周庭策连忙把写着女儿生辰八字的纸递给般若,“上面都写着呢,为了让你算得更准确,我把女儿男朋友的生辰八字也给打听出来了。” 般若闻言,点点头。 她掐指一算,这周庭策的女儿是个懂事乖巧的女孩,这辈子虽然不会大富大贵,但同样也不会遭遇到太大的灾难,不过在她21岁当年,有个不小的事故,而且这个事故可能跟她的清白有关。 而她的男朋友……般若拿出纸,在上面推算着那男孩的命格。 算到最后,她不由眉头一皱。 从八字上看,这男孩狡猾花心,对人从不付出真心,不管是对家人、朋友亦或是女友,他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,在他心里,一切都以自己的利益为主,如果与自我利益相冲突,不管是什么,都可以舍弃,可见这不是个正直善良的人。 般若看向周庭策:“你能联系上她的男朋友吗?” “五天前我曾经打通过他的电话,后来却一直关机。”周庭策说着,掏出一个手机,“更要命的是,我在他们住过的宾馆里找到我女儿忘记带的日记本,上面说,他们将要徒步穿过大山。” 周庭策说着,把日记本递给般若。 般若接过日记本,电光火石间,许多画面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。 那画面像是闪过的速度太快,快的般若一时间无法接受,好在最后,画面定格在大山中,只见披满绿植的山脉,看不到头,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穿着运动装备,正站在溪水边休息。 忽然,两个歹徒持刀冲了过来,他们威胁两人把身上的钱财都交了出去,而后歹徒让那男孩先走,把女孩留下。 留下女孩,谁都知道会发生什么,男孩犹豫了片刻,就在五分钟前,他们还你侬我侬,然而,这种时候,还是性命要紧,女朋友可以再找,如果自己的命没了,那说什么可都晚了! 于是,他做出了忠于自己内心的决定。 于是,他做出了忠于自己内心的决定。 他再也没有心情继续徒步,也怕那女孩如果失了性命,自己会受到牵连,便沿着原路返回。 而女孩在绝望中看着男朋友离去,她抵死反抗,却逃不过那两人的压制。 歹徒作恶得逞,便赶紧离开了,女孩却是不想活了,在小溪不远处的山洞里,躲了近一个星期,终日以泪洗面。 画面忽然停止了。 看到那女孩受辱的一幕,般若面色难看极了。 这还是她的天眼第一次看到过去的事情,然而,她却没心情为自己的异能欣喜。 “怎么样?般若,算出来了吗?”周庭策满怀希望地问。 “嗯,还活着。”般若情绪有些低沉,看多了这种腌渍的事情,她对男人可真不抱太大希望。 “活着?真的吗?那你知道她在哪里吗?”周庭策急切地问。 般若本想说出具体地点,转念一想,她一个本市人,居然能说出千里外的案发现场,这事情太过奇怪,难免会被人怀疑是歹徒,而且云南那一片山很多,凭她的描述,也不一定就能准确地找到她。 思索片刻,般若说:“我虽然不知道她具体在哪里,但我知道有个人知道。” “是谁?” 般若把视线转向写着女孩男朋友生辰八字的那张纸。 一切不言而喻。 周庭策的脸色很不好看,如果那男孩知道自己女儿在哪里,却故意把电话关机,那肯定是女儿遇到了事情。 他顾不上别的,赶紧开车往男孩家里赶去。 晚上十点多,王长生打电话过去关心一下,得知周庭策去了男孩家里,如般若所料,那男孩早已回来,只是故意把电话关机,又躲着周庭策。 开始时,男孩紧咬牙关,硬是说自己和女孩在半路分开,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里,在周庭策扬言要报警告他时,他才不得已,把一切交代了。 原来,两人在路上遇到劫匪,那劫匪有刀有枪,男孩因为害怕,就把女孩推出去,而那女孩如今定然清白不保。 “现在,老周已经往云南那边去了,警察也按照男孩所说,去小溪附近搜救,希望能求得个好结果,至少命得保住。”王长生一脸感叹。 他也是有女儿的人,父亲听到女儿遇险时候的心情,他比谁都能够体会。 这一切和般若看到的一样,听王长生说完经过,般若的心情没有太大起伏。 晚上躺在床上,般若的视线不由停留在那个宫盌上,想到白天的事情,她闭上眼睛,调整好呼吸,试着以极强的念力,从宫盌中吸取灵力,然而,试了好几次,都没有成功。 怎么回事?白天的时候,她甚至连碰触都没有,就感觉到了那股灵气,现下却一点反应都没有。 难不成吸取灵气还需要什么口诀? 想了许久,没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,般若只好闭上眼睛,进入梦乡。 - 次日一早,般若拿着银-行-卡去家附近的取款机查看了余额,只见上面显示“200000.00”的字样。 般若眉头微微一皱,这二十万显然是赵明远打来的,那么,自己这张银-行-卡上原先竟一分钱也没有?她有些哭笑不得,前世自己小有名气,几张卡上的钱向来都是要细细数,才知道是多少,没想到,现在居然要从零开始了。 不知道前世的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,如果是的话,她这样孤苦无依,连个后人都没有的人,遗产和那大笔钱,该继承给谁呢? 想多了头疼。好在,早饭一过,赵明远的电话就打到了家里。 “大师,钱收到了吗?”赵明远语气殷勤。 “收到了,谢谢。” “大师太客气了,你救了我的命,给多少钱都不算多。”赵明远又说:“大师,要么待会我让人过去接您,然后去我朋友那里。” “今天?” “是啊,大师您今天有事?” “倒没大事,想去买个手机。”般若的语气依旧冷冷的,“那先去你朋友那里吧。” 赵明远还以为有多大的事,听她这么说,笑道:“大师,这点小事还用你那亲自跑一趟?您只要吩咐我一声,我马上给您办好了。” “不用。”般若给人算命,向来该收多少收多少,其余的,人家多给一分,都觉得占了人便宜,再者说手机是私人物品,她习惯自己买。 “那行,司机半小时以后到?” “好。” 说半小时,居然一分钟也不差。 好在这时候,堵车没有后世那么厉害,车子在路上左拐右饶,穿过市区,开到了城西西山脚下的一处别墅。 这里绿树环抱,青山绿水,别墅依山而建,风景优美,难得的是虽然离闹市不远,却闹中取静,安静的不像是这个城市该有的地方。 一阵蝉鸣传来,般若所坐的车停在了一颗大树下。 赵明远正等在外面。 “大师,您终于来了。”赵明远为般若打开车门。 般若显然习惯了别人对自己这般殷勤,她自若地走下车,环视周围。 “好地方。” “那可不,这西山别墅有些年头了。”赵明远边走边介绍:“这十方别墅是十九世纪末期建成的,昔日韶华已剥落,大约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,霍家祖上请著名华裔建筑师jc先生重新修建。这里的别墅年头久,因为想保护老建筑,里面的格局尽量保持着从前的样子,因此,霍家人很少住这里,都嫌不够现代,也就是去年,二爷请jc的徒弟贝先生再次着手设计翻修,包括这园林布局,一起修建了,这才有你现在看到的样子。”赵明远解释着。 般若微微感觉讶异,她本以为赵明远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普通商人,没想到正经时候,却是个肚子里有些墨水的。 这别墅年头很久,又是这家的家传宅子,可见这家祖上也是殷实的人家,且很可能有祖业传下来。 “如今,想要买这样的别墅,已经很难了。”般若认真地说。 “那可不是,就说我们家,是近几十年才发家的,想在这里买套宅子,至今也没买到,话说回来,这里的别墅是脸面的象征,谁会随便卖掉?” 话音刚落,两人在佣人的引导下,进了别墅。 屋里古色古香,虽然是中国古代的装修风格,却一点不显得老气,反而有一些现代的元素在里面,两者相互融合,相得益彰。 走进门,般若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。 “二爷呢?”赵明远问。 “二少爷在楼上等您。”赵明远熟门熟路地带般若上了楼。 这一路虽然距离不长,可般若却越走越惊讶。 无他,只因为这屋子里的看似随意摆放的东西,细细一瞧,却都是古董。 这要在古代,这样讲究也罢了,如今这些古董,随便一件可能都得几百万往上,就这样当日常用品随意用着,般若算是大开眼界,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低调的奢华。 两人到了楼上,般若在客厅的一副画作前停了下来。 她幼时随爷爷写书法,爷爷写行书,最推崇王羲之,没少让她临摹,而她虽然不喜欢,却因为写得多了,对王羲之的字极为熟悉。 她细细看着墙上这幅保存完好的字画,越看越觉得像是真迹。 不,怎么可能呢?王羲之的画作并未流传于世,这是世人皆知的,霍家又怎么可能有? 正准备走,忽然,画作中隐隐散发出一股子灵气,般若一怔,紧接着抓住机会,用念力引着那灵气注入自己的体内。 没想到,这一次却成功了,那灵气越来越多,越来越强大,不停地灌入她的体内,让她的身体瞬间精神百倍,整个人像是重生了一般。 也就是说,这幅字画是真品? 般若掩饰住眼里的惊涛骇浪,这怎么可能?到底是什么人家,居然会有王羲之的字画?世人渴求万分,本该保存在博物馆里的东西,居然就这样随意地挂在这里? “姑娘喜欢这字?”一个慵懒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。 般若循声看去。 一时间般若竟觉得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,否则这男人只这样信步走来,为何给人的感觉却像是自带光芒一般? 现下,周围的一切都像是ps过,仿佛所有形容男人出色的字眼都可以用在他身上,而他出来后,周围一切古董都黯然失色,就连这幅王羲之字画,也莫名成了他的陪衬。 活了两辈子,前世也没少给明星算命,见过那么多长相出众的男人,却没见过像他这样出众。 “我爷爷喜欢王羲之的字,我倒是没太大感觉。” “哦?”他似乎来了兴趣,又似乎并没有,依旧一副淡然慵懒的样子。“那姑娘喜欢哪位的字?” 般若如实说:“我喜欢姜夔的小楷。” 霍遇白不易察觉地扫过般若的手,“姜夔的小楷《跋王献之保母帖》用笔精到,典雅俊润,且受初唐诸家书风影响,不随时俗,清新脱俗。” 姜夔的小楷只有《跋王献之保母帖》较为完整地流传下来,他却能直接点出来,可见也是行家。 “跟姑娘很配。” “嗯?”般若愣了下,才反应过来,他在说姜夔的书法。 第076章 只见赵明远此人,命宫在两眉之间山根之上,此宫最宜丰隆平满,若再加上五岳朝归、三停平满,则可永保平生显达,在五月中,中岳为尊,须高而隆,兼得东西两岳相朝为吉……当然,只有五岳之高俊,而无水则不秀,因此四渎要深藏清洁,方为贵相,而赵明远这些都具备。 再见他的五星、六曜、三才、三停,均为正格,是非常富贵的面相。 然而,这一切都要等他度过28岁的劫难后才行,般若掐指一算,发现他在28岁那年,有一场很大的灾难,这场灾难若是无法化解,那他后半生的富贵就与他无缘,会有别人替他来享用。 般若抬头问:“你今年28?” “哎呀!大师!你真是神了!”赵明远十分兴奋,“快说,我生意上遇到的坎能不能跨过去?” 般若把算命的结果又说了一遍,赵明远起初听着很开心,当听到般若说,如果度不过28岁这样的劫难,那后半辈子的富贵会有人替他来享用,他一下子跳了起来。 “大师,那是什么意思?” 般若盯着他看了许久,半晌,才问:“赵明远,你命中本该无兄弟姐妹,但你兄弟宫隐隐发红……” 赵明远脸色一白,“难不成是他?” 他本是赵家的独苗,母亲自生他以后,就再也没能生出孩子,谁知父亲前几年领了一个男孩回家,说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,那男孩只比他小几岁,也就是说,父亲瞒了家里二十多年。 霍遇白倒是没一点惊讶,他眼眉低垂,缓缓喝茶。 “明远,我早就提醒过你。” 赵明远眼里迸发出一股狠厉,“当初我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,没太为难他,想着虽然有人跟我分家产,但这世上多了个亲人,也未必就是坏事,谁知他居然是个包藏祸心的!” “当初他羽翼未丰,我便提醒过你,如今要想除去,怕是得费些功夫了。” 般若听着他们说话,没再发表意见,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可,无需深谈。而他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家事,更是跟她没一点关系。 他们聊了几句,赵明远才回头问:“大师,那你说,我该怎么化解?” 般若沉吟:“昨日我已替你化解最大的灾难,如果再替你化解,这些灾祸必定会报应在你其他方面。” “那……” “钱财乃身外之物,这次你生意上的坎不需要刻意去化解。”般若喝了口茶润润喉咙,“况且,你的财运在北不在南。” “在北不在南?”赵明远自言自语:“当初我是打算去北方的,不过因为他在其中推波助澜,导致我后来去了南方,没想到,却因此坏了自己的财运。” 般若接着说道:“正因为如此,你南方的事业其实做不长久,倒不如就此放手,把重心转去北方,由此一来,便是把灾祸给转移了。” 赵明远细细一想,觉得很有道理。 现下他打不开南方的市场,跟那几个省上面的人也不熟,再继续折腾,少不了走弯路,而北方还没被人控制住,他的市场会更大些,这样一来,他只是把市场转移了,损失并不大。 般若没再说话,她只是个算命的,把自己所知告诉对方就是自己的职责,至于对方听了以后怎么做,这跟自己毫无关系。 赵明远思考片刻,心里已经有了打算,他不知想到什么,视线扫过霍遇白时,忽然说: “大师,不如你替二爷算一卦。” - 霍遇白连头都没抬,依旧喝茶,没有阻止也没用附和。 般若不知他是什么态度。 “像霍先生这样的人,命自然不错。” “命再好,也有波澜,就像古代那些帝王,那都是极其显赫的命格,可他们同样要历经一些磨难,可见,二爷他命再好,也可能需要帮助。” “这……”般若瞥了眼霍遇白。 “无妨。” 霍遇白倒是没下赵明远的面子,他从柜子里取出一支镶着指甲盖大小的祖母绿的狼毫,在砚台里沾了墨,铺开一张金笺纸,以楷书,在上面写上自己的生辰八字。 他运笔极有腔调,手腕翻转间,字已跃于纸上。 这霍先生的命,哪有不好的道理?就算他破产了,也可以以书法营生。般若思忖着。 看着眼前这张很像要挂在店里售卖的作品,般若微微一愣,真是字如其人。 她定下心神,在心里推测着他的运势,然而,渐渐地,她开始面色惨白。 不,怎么可能呢?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命格? 般若渐渐失了平静,脸上再也没有一贯的从容,她有些着急,她活了两辈子,前世跟在师父身后学了有十年,替那么多达官显贵算过命,却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命格。 是不是自己水平不够?或者是她在推算过程中出了些问题?不然,为何会有这样奇异的命格?为何会这般! 不!不可能算错的!自己已经反复推算过几次,以她的能力,很少在算命时花费这么多的时间! 赵明远有些不解地看向她,见她像是受了不少的打击一样,便问: “大师,你这是怎么了?” 般若怔忡,摇摇头,依旧没说话。 “到底怎么了?真是吓死人!难不成是二爷会遇到什么事情不成?你倒是说句话呀,可别再摇头了!” 看得出赵明远是真的急了,也看得出他是真的在乎霍遇白这个朋友。 般若依旧低着头。 见她隐隐有些失落,霍遇白含了口茶。 “算命一事,信则有不信则无,就算我真的时运不济,姑娘也无需介怀。” 般若低着头说:“不,不是你的问题,是我学术不精。” “大师,到底怎么回事?你到是给个痛快话!”赵明远心急地说。 般若这才抬起头,看向对面的霍遇白,定下心神说: “你的命格,算无可算!” 霍遇白斟酌着这几个字。“可能是我的问题,姑娘无需责怪自己。” “不,我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命格,居然什么都算不出来,只能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!可能我的工夫还不到家,所以看不出你的命数。” 般若实在受到不小的打击,这样的事情,就好比一个数学天才,居然看不出一加一等于几,这怎么说得过去? 可是,若不是学艺不精,为何面对他的八字,她却什么都推算不出? 般若一时有些乱了心神,她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算命天赋。 听到他们的对话,赵明远才明白过来,原来不是霍遇白命不好,是般若算不出他的命,可这也不太可能,一般人就算真的学艺不精,也会想办法说点好听的话圆过去,像她这样一句话不说,直接来一句“算无可算!”,这又算个什么事! 赵明远瞅了眼她的脸色,小心翼翼地问: “大师,那就没别的破解方法了吗?” 般若摇头:“暂时没有。” 赵明远见她情绪不高,便转移话题:“听你今早说要买手机,还要去吗?” 般若毫无意识地点点头。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霍遇白告别,怎么离开霍家的。 赵明远开车带她去了市区的手机店,一路上她一句话也没说,只看着窗外飞过的风景,不知在想什么。 到了那里,赵明远指着一款手机说:“这是现在的最新款,适合你们女孩子用。” 般若点点头,这种手机在她眼里真是老的不行,前世,这手机都更新换代好几次了。 没更好的选择,般若买下手机,刷了卡,又坐着赵明远的车回了家里。 蒋吟秋看到般若坐着一个男人的车回来,警惕地瞥了眼赵明远。 赵明远笑着打招呼。 “阿姨好。” 蒋吟秋笑的有些僵硬,她边把般若往回拉,边说:“般若,你这年纪可不能随随便便交朋友,要知道有些男人看起来很正经,可实际上……” 赵明远十分郁闷,他搓搓自己的脸,暗道,难道自己看起来像是个坏人吗? “妈,你别这样说。” 赵明远心里升起一真希望,好在大师懂得看人,这不,她都打算为自己解释了。 “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!” 赵明远简直要摔倒!大师啊!你不是随便的人,难不成他就看起来很随便? - 这一晚,般若第一次失眠了。 为霍遇白算命一事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,她真的想不通,如果说她算得不准也就罢了,可这世界上,怎么可能有一种命格,是她这样的算命大师都算不出来的? 到底是什么原因?她想了许久都没能弄明白,入睡前,她想着,无论如何都要为他再算一次。 时间过得很快,隔了几天,周庭策带着去妻儿找上门来。 王长生见他状态很不好,小心翼翼地招待了他。 “大师。”周庭策执意这样叫般若,他有些疲惫地说:“我把女儿带来了,都怪我才从小把她保护得太好了,以至于她轻信别人,这次她受了不小的打击,希望你能帮帮她,好歹让她活下去,我们就这一个女儿,她要是想不开,我们夫妻俩活着又有什么意思?” 周庭策的女儿名叫周新韵,本该是个机灵可爱的女孩子,如今却满脸沧桑绝望。 般若相看她的面相,而后看了眼身心俱疲的夫妻俩,沉声说:“麻烦周夫人跟我进来一下。” 周夫人疑惑地跟着般若进了内屋,般若见她满眼血丝,一时有些不忍,但想了许久,终于还是开了口。 “方才我相看了您女儿的面相,发现她命中还有一劫……” 周夫人一愣,当下紧张地攥紧手:“大师,不会是我女儿会想不开做傻事吧?” 般若摇摇头,“如果真是那样,我就会当着你们夫妻二人的面,一起说。” 周夫人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些,想到般若把自己单独叫进来,定然是有什么男人不方便听的话要说,而女儿刚遇到这样糟心的事,还会有什么劫难? 难不成…… 她面色一白,差点晕倒在地。 “难不成她……” 般若残忍地点头,“我刚才为她相面,发现她的桃花劫已经过去,然而子女宫隐隐有些不对,这才把你叫进来提醒一声,毕竟那种事,早总比迟了好。” 周夫人抑制不住,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: “我的女儿……我拼了命想保护她,一丝一毫不舍得伤害她,为什么!老天为什么对她这样残忍!” 般若在心里直叹气,她拍拍周夫人的肩膀,安慰道:“别担心,等这件事过了,她会苦尽甘来的。我算过了,她以后的老公是个懂得疼人的,他们会有一对可爱的双胞胎,更该庆幸的是,她的婆婆年轻时候也曾遇到过类似的事情,因此对她的遭遇特别同情,以后,会一直善待她。” “真的吗?”周夫人像是从绝望中看到了一丝曙光。 “真的,她老公一家都是十分善良明理的人。这次以后,她会过得很幸福,希望你们不要太绝望,一切都会有转机。”般若说道。 周夫人听了这话,又想到她那样精准地算出女儿在云南遇难的经过,心里对她十分信任,当下感激地走了出去。 她到了外面,对着一脸木然、眼神呆滞的周新韵,带着哭腔说:“乖女儿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 周新韵本来神情麻木,毫无反应,不知周夫人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,她的眼中渐渐有了亮光。 她偏过头,侧身看向般若。 般若掏出平安符递给她,“这个符你拿着,日后自会用到。” 周新韵冷眼瞅着那平安符,没有伸手。 般若继续说道:“拿着吧,符化为灰烬的那天,就是你遇到命定之人的时候。” 周新韵想了想,这才接了过来。 夫妻二人谢过般若,而后带着女儿离开了算命馆。 蒋吟秋和王长生看着这一切,十分感叹。 蒋吟秋连声说:“所以人家说,平安就是福!我这辈子没啥心愿,只要你们姐妹俩平平安安的就行。” 她不知道的是,前世,他们一家最终就只剩下般若一个人活着。 - 送走了周庭策夫妻俩,只见汤锦川一脸荣光地走进家门。 王明夏走过来,笑道:“看你一脸高兴,难不成是升职的事情办成了?” 汤锦川掩饰不住满脸的喜悦,“多亏了般若,也不知道怎的,我最近运气特别好,领导早上一来,就找我谈了工资的事情,他为我争取了一个很好的待遇,比我预期中还好很多,我同意后,又特地陪我办了升职,这不,早上连办公室都搬好了。” “真的?”王明夏顿时觉得人生充满希望,“我终于就要买得起房子了!” “是!接下来我一定好好工作,争取年底把房子定下来。”汤锦川承诺。 般若很为他们高兴,这一世,只要家人能平平安安的,让她做什么都行。 下午,般若抽空去银行,把手机和卡绑定了,这样一来,以后有钱进账,她都能准确地知道。 她查了余额,赵明远又打了一笔钱进来,看着卡上增长的数字,般若心想:只要再帮人算几卦,就够她在本市买套房子了。 再者,上大学以后,她不一定会住校,到时候如果没有房子也很麻烦。 这几天,她都老实地待在家里学习,其实她的记忆力算是很好的,不然前世也没办法背那些复杂的算命口诀,但是高中的课程太难了,前世她也没上过高三,等于这辈子她要从头学起,说实在的,英语和语文还不算太难,而数学也算是她的强项,可一翻书她才发现,她现在连一些简单的高中数学公式都不记得了。 听说开学还要模拟考,这几天她做了几张数学试卷,却没有一张超过60分的,现如今90分才算是及格,对现在的她来说,高三生活简直就是hard模式!再不抓紧看书,估计开学就要被踢出好班了。 正低头做数学试卷,忽然,薄荷打来电话。 “般若,你快来!我们家出事了!” “怎么回事?”般若眉头紧皱。 “我一时半会说不清楚,总之你现在打车来我们家行吗?要快!”听声音,薄荷急得不行。 “好,我现在就过去。” 般若打车一路疾驰,到了郦湖湾,她刚下车,就被薄荷拽进了门。 “般若,你快来看看,我爸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行为十分反常,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撞到不干净的东西了!” 薄荷把般若拉到了卫生间门口。 “般若,你进去看看吧!” 般若朝四周看了下,经过上次自己的整治,这别墅里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,怎么这次进门,却发现屋中的阴煞之气越来越重,就好似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住在这里。 她皱着眉打开门,印入眼帘的场面让她一愣。 “那是……薄叔叔?” 只见一个头发凌乱,满脸胡渣的男人正抱着马桶,含含糊糊,不知在说什么。 他现下的模样跟疯子没什么区别,哪里还有昔日那英俊潇洒的影子? “是我爸爸,最近几天他一直神神叨叨的,起初我以为他只是工作太忙,又要天天往医院跑看爷爷,所以才有些精神不好,谁知道今天一早起来,就看见他趴在马桶边上,不停地用手舀水喝,也不知道喝没喝到脏水,我们想把他带出来,他却死活不离开这里,感觉就跟中邪一样。” 般若走进卫生间,果然感觉到这里的煞气很重。 她掐指一算,这卫生间所在的方位是阴气最重的。 她看了眼薄晋安,只见本该无灾无难的薄晋安,面相却悄悄发生了变化。 人的面相是会发生变化的。比如一个人平时作恶太多,但只要有心向善,多做好事,时间久了,也会显得慈眉善目。但这么短的时间内,薄晋安的面相上却显示这人命运多舛,这就说明,他被人强行改了命。 有些人,本该走一条非常平稳的人生路,但不知怎的,在面对重要选择时,却往往选择了一个最意想不到的,导致人生路越走越偏,以至于后半生都不太顺当,这种情况,很可能就是被人强行改了运。 然而,改命是一种很损阴德的做法,通常,正路的玄学大师会把人的命往好了改,只有那些上不了台面的,才会为了钱,做这种有损行规的事情。 “般若,现在该怎么办?” “把上次我做法的工具拿来。”般若又厉声吩咐:“再准备一碗新鲜的鸡血。” “我爸爸他……” “被小鬼附身了。”般若回道。 “什么?我们家怎么会有脏东西呢?”薄荷又急又怕,站在卫生间门口,一步也不敢进来。 “你父亲命犯桃花,这一劫也算是桃花劫,只怕还是上次那个女人,她不肯罢休,不甘心就这样饶过他,所以才有了这一出,我看这小鬼煞气很重,似乎是带了极强的怨气,如果不早点收拾了,只怕薄先生命不久矣。” 薄荷母女俩面色一白,薄夫人身子发软,差点倒了下去。 她哭道:“我早说过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!晋安就是不听我的,还说她纯洁无辜,不是那种有心眼的人,那没心眼的人怎么可能介入别人的家庭又没所图?如果晋安不做错事,轻信她,现在家里哪会有这么多糟心的事情!” 薄晋安的手下办事很快,他们很快就把东西拿来了。 第077章 前世,师父在教授自己学业之初,就曾提到过这个问题,师父他老人家在年轻时丧偶,一辈子孤独,也没个子女后代,“五弊”中就占了三样,并且他常年云游四方,名气不曾在一地有积累,因此,并没有赚到多少钱,他这样的人肯定也没什么权力,因此“三缺”中就中了两样。 前世她父母家人早亡,正中了“孤、独”两弊,且没权力,又半路重生回来,中了“命、权”两缺,可见,算命之人人生多不圆满,也不是虚言! 不过,前世她为富人算命曾经赚到不少钱,师父尊重她的选择,到了重生前,她一直都没有伴侣,师父还曾说道:“看来,你是不缺钱的,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能不孤寡。” 这世,重生后的她其实想过这个问题,她想过要放弃算命一事,安静地当个普通的女孩子,但是,这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,难不成她们每个人就都很幸福?现在,算命为她救回了家人的命,为她赚了钱,她也不曾做过亏心事,只是把算命当作营生的手段,这跟那些上班拿钱的人有什么分别? 不过,蒋吟秋的担心她很能理解,但她心意已决。 蒋吟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了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说:“闺女,妈妈真的担心你会不幸福,你说,就当个普通女孩子,嫁人生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,这不好吗?” “妈,普通女孩子难道就不会遇到困难吗?”般若反问她,“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·九,我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否定算命这一行。” “哎,我是说不过你了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可是,你以后就别再掺和彩票这类的事了,要知道很多人对钱都有红眼病,要是人家把你绑架去,叫你算命,那该怎么办!” 般若微微一笑,靠在蒋吟秋的肩膀上,宽慰她,“妈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前世失去家人,她孤苦无依,好不容易重生回来,怎么舍得照顾不好自己,而让父母担忧呢? 蒋吟秋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便没再继续,母女俩的谈话这才结束。 - 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,般若的暑假作业完成的已经差不多了,现如今,只还有一篇作文和一张数学试卷。 这段时间的复习还是有点用处,最起码看到高中的数学公式,她多少还能认识几个。 然而数学对她来说还是很困难。 正巧,下午薄荷来了,她请教了薄荷一道题目,惹得薄荷一脸惊悚地看向她。 “般若,不是吧?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还问我这种的学渣?” “数学课代表?”般若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高一时候她似乎真的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。“那个嘛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 “这也没可能啊,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都不会。”薄荷还是一脸玄幻的表情,她拿起笔画了个抛物线,再把试卷递给般若,“一想到你这样的玄学大师居然还不会一道数学题,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!” 薄荷是那种如诗如画的长相,饶是般若经常看到她,却还是会被她的美折服,觉得这人就像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,美的不像真人!要她说,就薄荷这样的长相,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,而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,想必等她出道,一定会红遍半边天。 说起来,这时候的美女可比后世的看起来美多了。般若不喜欢后世那种单调的审美,似乎女孩子要不是锥子脸都不好意思出门。 “我是太久没看书了,所以很多题目都不会了。”般若说着,根据薄荷的提示,把题目给做了出来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薄荷从黑色的香奈儿小羊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般若,眨眨眼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“是什么?”般若接过这个红色丝绒面方盒,她疑惑地打开,当看到里面躺着的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 “翡翠?”她拿起这个近乎透明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翡翠镯子,迎着光线,反复看了下,最终下了结论:“是玻璃种。” “识货!”薄荷露出一口珍珠米样的牙,开心地笑道:“送给你。” “送我?”般若不解地看向她。 “是啊,你忘了,上次你帮我们家化解掉小鬼,我们还没感谢你呢。”薄荷说。 上次之后她回去了解过,原来像般若这样的算命大师,因为会泄露天机,所以必须收取一些钱或者物品作为报酬,否则,对般若来说,是会折损她的福气的,知道这点后,她赶紧琢磨着要给般若报酬,而考虑到她们之间的交情,送钱俗气,想来想去,送个饰品是最合适的,毕竟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。 “可是这个镯子太贵重了……”般若诚心说。 前世,她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的那段时间,走南闯北,加上经常给不同行业的富商算命,也曾接触过做玉石的商人,因此对玉石赌石这类事情有一定了解。 薄荷所送的这块翡翠是正宗的玻璃种,水头很好,地子也好,翡翠晶莹柔和,是难得的好物件,虽然不是各种极品,但只怕没有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。 “再贵重也比不上你我之间的感情,你可以为了我放弃几十万的收费,难道就不许我礼尚往来?”薄荷坚持着,她一脸感慨地看向般若,真心地说:“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,好在有你帮我,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 般若没再推辞,事实上她也不喜欢无谓的客套。 “你是我朋友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:“我知道叔叔那件事你心里肯定不舒服,不过既然阿姨愿意原谅,你就别放在心上,多陪陪阿姨,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” 薄荷垂眸,含泪点点头。 “好了,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,我作业做完了,咱们一起去找顾兮兮?”般若微笑着说。 “好。”薄荷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说:“正巧我爷爷要过寿了,我想去古董街和玉石市场那边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买作礼物的。” “行,叫了顾兮兮,咱们一起去。” - 两人来到顾兮兮家里的时候,般若的一号迷妹——顾妈妈,星星眼地看着般若,十分热情。 “你们这几天也不来我们家玩,我还一直说着要给你们做酸菜鱼吃的呢。” “顾妈妈,下次吧,今天我们还有点事。”般若笑道。 “行,那你们下次一定要来!”顾妈妈又笑着看向般若,“般若啊,最近有没有给谁算命啊?我太喜欢你算命时那一言就准的样子了!” “顾妈,等我有空讲给你听。” “好啊好啊!那你来了提前告诉顾妈,顾妈买好西瓜、瓜子,在家等你哦!” 顾兮兮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对般若和薄荷这么好,对我就当丫鬟使唤,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哦!” “你个臭丫头,皮糙肉厚,天天嚷着减肥,要不是我使唤你,你体重能瘦到九十斤吗?” “那明明是我运动的结果!” “运动?你浑身上下,唯一动的就只有嘴了!” 般若和薄荷噗嗤一笑,顾兮兮万分羞窘。 顾妈妈不耐烦地推推女儿,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手里,嘱咐:“这里是一张欠条,关系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!你爸本来是叫我送去的,现在正好你要去那里,帮我给带过去,记得,一定不要给弄丢了!” 顾兮兮懒癌犯了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好意思,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就是不会做事,肯定会把它给弄丢了!” “是吗?”顾妈妈不在意地温柔一笑,还不忘眨眨眼,“宝贝女儿,如果丢了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 顾兮兮后背一凉,立刻缩着脑袋,很怂地认命送东西了。 般若和薄荷又相视一笑。 工地离古董街不远,顾爸爸在工地上承包大楼的主体,这份工作很忙,自己给自己做事,经常全年无休,平常早出晚归的,般若和顾兮兮认识这么久,也就只见过他一面。 这不,八月已经快结束了,眼看着中秋节就要到了,中国人对传统节日有着不一样的执着,过节拿钱回家,往来送礼,少不得要钱!因此,每年这时候,工地上正是要账的时候,顾爸爸忙,走不开,这才叫顾妈妈把欠条送来,准备跟项目经理对账。 顾兮兮来到工地,一眼便从一堆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中,认出了自己的父亲。 她朝顾爸爸招手,“爸,你来一下,我妈叫我给你送东西。” “老顾,这是你女儿?长得真俊!”工友们笑道。 顾爸爸自豪地笑了笑,谦虚了几句,就跑了过来。 “薄荷,般若,你们也来了。” “顾爸爸好。”两人打了招呼。 顾爸爸接过欠条,确认没问题后,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,递给顾兮兮,吩咐道:“兮兮啊,天这么热,带你两个朋友去吃个冰淇淋什么的。” 顾兮兮抓着钱,喜笑颜开,“爸!还是你好!我终于相信我是你亲生的了!” “这孩子!”顾爸爸嗔怪,“就你这泼猴的样儿,要不是我亲生的,我还不早就把你扔到垃圾桶里了!” 般若和薄荷听了接着笑,几人认识时间不短,都知道,顾兮兮的父母人风趣幽默,对孩子也好,虽然家庭不算是最富裕的,但一家人相处的感觉真的让人羡慕。 顾爸爸说完,笑道:“天气热,这里灰尘也多,工地上太不安全,这次顾爸爸就不招待你们了,叫兮兮请你们吃冷饮,回头顾爸爸请你们到我们家做客。” “顾爸爸,您太客气。”薄荷笑着说。 般若正想说话,盯着他的视线却忽然一滞,只见一团黑云邪气忽然涌来,这黑气来到顾爸爸身边,瞬间就把他紧紧包裹起来。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第078章 自那日本文来自原创网!与霍遇白分别后,般若都没接到他的电话,她也不再强求,可能为他算命一事,也需要缘分,那么,随意处之,才是正道。 这几天,她倒也没闲着,在她的有意锻炼下,她控制异能的能力越来越稳定,现在,只要她的意念足够强烈,经常能调出异能来为自己所用。 慕名而来,求她算命的人依旧很多,不过,王长生知道她的意思,全都帮她给挡了。 这已经是八月的第二个星期日了,入秋后,早晚开始凉爽,夜里睡觉甚至还要盖一床薄被。 一早起来,般若踏着朝霞,到小区附近去散步。 她走到小区正南边的彩票店,只见那里熙熙攘攘挤着不少人,般若停下脚步,只见东边有一道霞光似是从天上泼落,罩在这小小的彩票店附近,她伸出手指来掐算一番,很快就有了结果——这彩票店怕是要有大喜之事。 这时,小区里一向很爱买彩票的邱大爷骂骂咧咧地从店里走出来。 “邱大爷。” “般若?是你啊,起得还挺早。”邱大爷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。 “睡不着便早点起来散散步,怎么了?邱大爷,发生了什么事?”般若盯着他的面相,细细看了许久。 邱大爷似乎心情不好,见有人可以倾诉,就跟倒豆子似的把一切全说了: “哎,你有所不知,就我们小区那个无赖郭大烟,他天天买彩票,从去年开始就陆续朝我借钱,前前后后大概有一万不到,但是不管我怎么朝他要,他都耍无赖,不是说没有就是找借口,今天说他妈跌断腿了,明天儿子跟人打架住院了,后天他自己得了肝癌,总之,什么借口都有,就是不还钱。 “要命的是,我家孙子这几日查出白血病,需要钱治疗,一家人简直头发都愁白了,这不,我就忽然想起来他欠我钱。昨晚去他家里要,谁知道,他耍无赖,说要钱没有,要命一条,说浑身上下一分钱没有,就只有一叠彩票,他喝得醉醺醺的,就把这叠彩票扔给我,说是这彩票能中五百万,叫我拿回家,要是中奖了,再把剩下的499万还给他,你说!有这样无赖的吗?”邱大爷唉声叹气,一脸愁容。 这位郭大爷年轻时候就是个混混,后来老婆跑了,他自己带个儿子过日子,经常坑蒙拐骗的,又因为喜欢抽大烟筒,所以小本文来自原创网!区里的人都叫他郭大烟袋。 “这不,我来问问这些彩票能不能给退了,你说我留着这叠废纸也没用。”邱大爷发愁:“还不如退了留点钱给我孙儿买点水果吃。” 般若继续盯着他的脸,仔细端详。 被她这么一看,邱大爷一个激灵,立刻打起精神问: “般若,我听说你算命很厉害,该不会是瞧出我有什么不对的吧?” 般若没有否认,她点头说:“今日我恰巧遇见你,怕也是你我之间的缘分,因此,我就破例为你算一卦,不过我收费比较贵……” 邱大爷一时有些犯难,他哀叹道:“般若,我家里实在穷的要揭不开锅了,所有钱都打给儿子,让他带孙子去看病了,不说别的,这孩子得了这种病,总不能不救吧?我就算饿死,也做不出那种放弃孩子命的事!” 他的话让般若很是感慨,世间万物皆有因果,邱大爷应该也想不到,他的善心为他带来天大的好运,只是福兮祸之所倚,祸兮福之所伏。 是福是祸,端看下面自己的造化了。 “邱大爷,我既然开了口,就知道你定然会有那钱来付我。”般若自信地说。 “哦?般若,你快给邱大爷说说,我到底会遇到什么事?” 看邱大爷的面相其实是一辈子老实却又无灾无祸的命格,按理说,他就跟大多数中国人一样,幼时贫困,中年娶妻生子,老年后为儿子带带孙子,一辈子生活平凡,到老也没多大灾祸,就这样平淡过完自己的一生。 只是,他爱做善事,许是因为好事做多了,竟无意中改变了自己的运势。 我们经常说一个命好或者运气好,其实,好命不代表会有好运,人的命就像车子,运气就如同马路,车子需要在路上行驶,人的命需要运来辅助,否则,就算你开一辆劳斯莱斯,走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,也会难免磕磕绊绊,发生车祸。 因此,当一个人本来普通的命,得到运气相助相生,这个人的命就会越变越好,开始兴旺发达,反之,如果运气不能加分,反而拖后腿了,那么,本该顺当的人生就会过得很不好。 这就是命运相辅相成的道理。 见般若只盯着自己看却不说话,邱大爷有些急了,追问: “般若,你快说说我到底会发生什么事?我那孙子的病能不能治好呢?” 般若观邱大爷现在的面相,可见他面部本有非常显而易见的阴沉之气,其后世子孙会有重大的疾病,但是,这阴沉之气一直在悬浮游离,不似有盘根之象,可见他孙子的病,虽然重大,却能够治疗好,不出一年就会过去。 但是邱大爷各宫隐隐发红,满面红光缭绕,喜气盈盈,似有吉祥之召,看他整体运势越来越好,似乎就要到达顶点,可见他这几天就会遇到那喜事。 很可能是飞来横财。 但运气突然变好,未必就是好事,很多时候,飞来横财之后就是突然横死。 历史上,这样的例子并不少。 想到邱大爷手里拿着的彩票,般若说道:“邱大爷,你别着急,等我看好后,再跟你细说,你先把手伸出来,我看看你的手相。” 邱大爷闻言,忙不迭伸出手。 般若轻轻触碰他布满深纹的大掌,而后,她开始发动意念,开启天眼。 果然,长久以来的锻炼是有效果的,这一次,般若很清晰地看见邱大爷不久后发生的事情。 如她所料,邱大爷手里这几张彩票,有一张会中大奖,而且是五百万! 自那日与霍遇白分别后,般若都没接到他的电话,她也不再强求,可能为他算命一事,也需要缘分,那么,随意处之,才是正道。 这几天,她倒也没闲着,在她的有意锻炼下,她控制异能的能力越来越稳定,现在,只要她的意念足够强烈,经常能调出异能来为自己所用。 慕名而来,求她算命的人依旧很多,不过,王长生知道她的意思,全都帮她给挡了。 这已经是八月的第二个星期日了,入秋后,早晚开始凉爽,夜里睡觉甚至还要盖一床薄被。 一早起来,般若踏着朝霞,到小区附近去散步。 她走到小区正南边的彩票店,只见那里熙熙攘攘挤着不少人,般若停下脚步,只见东边有一道霞光似是从天上泼落,罩在这小小的彩票店附近,她伸出手指来掐算一番,很快就有了结果——这彩票店怕是要有大喜之事。 这时,小区里一向很爱买彩票的邱大爷骂骂咧咧地从店里走出来。 “邱大爷。” “般若?是你啊,起得还挺早。”邱大爷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。 “睡不着便早点起来散散步,怎么了?邱大爷,发生了什么事?”般若盯着他的面相,细细看了许久。 邱大爷似乎心情不好,见有人可以倾诉,就跟倒豆子似的把一切全说了: “哎,你有所不知,就我们小区那个无赖郭大烟,他天天买彩票,从去年开始就陆续朝我借钱,前前后后大概有一万不到,但是不管我怎么朝他要,他都耍无赖,不是说没有就是找借口,今天说他妈跌断腿了,明天儿子跟人打架住院了,后天他自己得了肝癌,总之,什么借口都有,就是不还钱。 “要命的是,我家孙子这几日查出白血病,需要钱治疗,一家人简直头发都愁白了,这不,我就忽然想起来他欠我钱。昨晚去他家里要,谁知道,他耍无赖,说要钱没有,要命一条,说浑身上下一分钱没有,就只有一叠彩票,他喝得醉醺醺的,就把这叠彩票扔给我,说是这彩票能中五百万,叫我拿回家,要是中奖了,再把剩下的499万还给他,你说!有这样无赖的吗?”邱大爷唉声叹气,一脸愁容。 这位郭大爷年轻时候就是个混混,后来老婆跑了,他自己带个儿子过日子,经常坑蒙拐骗的,又因为喜欢抽大烟筒,所以小区里的人都叫他郭大烟袋。 “这不,我来问问这些彩票能不能给退了,你说我留着这叠废纸也没用。”邱大爷发愁:“还不如退了留点钱给我孙儿买点水果吃。” 般若继续盯着他的脸,仔细端详。 被她这么一看,邱大爷一个激灵,立刻打起精神问: “般若,我听说你算命很厉害,该不会是瞧出我有什么不对的吧?” 般若没有否认,她点头说:“今日我恰巧遇见你,怕也是你我之间的缘分,因此,我就破例为你算一卦,不过我收费比较贵……” 邱大爷一时有些犯难,他哀叹道:“般若,我家里实在穷的要揭不开锅了,所有钱都打给儿子,让他带孙子去看病了,不说别的,这孩子得了这种病,总不能不救吧?我就算饿死,也做不出那种放弃孩子命的事!” 他的话让般若很是感慨,世间万物皆有因果,邱大爷应该也想不到,他的善心为他带来天大的好运,只是福兮祸之所倚,祸兮福之所伏。 是福是祸,端看下面自己的造化了。 “邱大爷,我既然开了口,就知道你定然会有那钱来付我。”般若自信地说。 “哦?般若,你快给邱大爷说说,我到底会遇到什么事?” 看邱大爷的面相其实是一辈子老实却又无灾无祸的命格,按理说,他就跟大多数中国人一样,幼时贫困,中年娶妻生子,老年后为儿子带带孙子,一辈子生活平凡,到老也没多大灾祸,就这样平淡过完自己的一生。 只是,他爱做善事,许是因为好事做多了,竟无意中改变了自己的运势。 我们经常说一个命好或者运气好,其实,好命不代表会有好运,人的命就像车子,运气就如同马路,车子需要在路上行驶,人的命需要运来辅助,否则,就算你开一辆劳斯莱斯,走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,也会难免磕磕绊绊,发生车祸。 因此,当一个人本来普通的命,得到运气相助相生,这个人的命就会越变越好,开始兴旺发达,反之,如果运气不能加分,反而拖后腿了,那么,本该顺当的人生就会过得很不好。 这就是命运相辅相成的道理。 见般若只盯着自己看却不说话,邱大爷有些急了,追问: “般若,你快说说我到底会发生什么事?我那孙子的病能不能治好呢?” 般若观邱大爷现在的面相,可见他面部本有非常显而易见的阴沉之气,其后世子孙会有重大的疾病,但是,这阴沉之气一直在悬浮游离,不似有盘根之象,可见他孙子的病,虽然重大,却能够治疗好,不出一年就会过去。 但是邱大爷各宫隐隐发红,满面红光缭绕,喜气盈盈,似有吉祥之召,看他整体运势越来越好,似乎就要到达顶点,可见他这几天就会遇到那喜事。 很可能是飞来横财。 但运气突然变好,未必就是好事,很多时候,飞来横财之后就是突然横死。 历史上,这样的例子并不少。 想到邱大爷手里拿着的彩票,般若说道:“邱大爷,你别着急,等我看好后,再跟你细说,你先把手伸出来,我看看你的手相。” 邱大爷闻言,忙不迭伸出手。 般若轻轻触碰他布满深纹的大掌,而后,她开始发动意念,开启天眼。 果然,长久以来的锻炼是有效果的,这一次,般若很清晰地看见邱大爷不久后发生的事情。 如她所料,邱大爷手里这几张彩票,有一张会中大奖,而且是五百万! 般若想着,再次启动了异能,这一次,她看到邱大爷中了大奖后发生的事情。 起初众人听说邱大爷中了五百万,都不敢相信,再多方打听得到了证实,先是亲戚们一齐上门,想要分一杯羹,而后邱大爷的女儿一家也回来,要求邱大爷早点分遗产,最后,那郭大眼袋听说了这事,想到邱大爷这彩票是自己给他的,便上门来闹,郭大烟袋本就嗜钱如命,见中了五百万,哪里还能放过? 他要邱大爷把五百万还给自己,自己再从中拿一万给郭大爷,而邱大爷认为,自己当初拿着这彩票是承担风险的,谁都不知道彩票能中奖,郭大爷既然把彩票给了自己,那就与彩票无关了,他为了给孙子治病,自然不会还钱,两人各执一词,最终,在争斗中,郭大烟袋喝了酒,激动之下,拿起桌子上切西瓜的水果刀,毫不犹豫地捅向了邱大爷。 最终,邱大爷横死,郭大烟袋坐牢,两人都没好下场。 所以说,是福是祸,不能那么快下定论,中五百万是福,可这福却招来巨祸,未来之事难以预料。 “般若,你看好了吗?”邱大爷打断她的思路。 般若点点头,她深深地看了眼邱大爷,问: “邱大爷,你这么爱买彩票,有没有想过中了彩票后会怎样?” “中彩票?”邱大爷愣了下,显然有点没反应过来。 “我以前确实想过这个问题,但是买了这么多年彩票,却一次也没中过,我就有些灰心了,现在我孙子生了病,我就希望能把他病给治好就行了,其他的不敢多想。” 邱大爷说完这些话,才看向般若,似乎有些不敢相信。 “般若,该不会我要中彩票了吧?” 般若没有否认,“但是这彩票却不是你中的。” “不是我中的?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话音刚落,他似乎想到什么,看向自己手里的彩票纸。“难不成,是郭大烟袋这彩票……” 般若依旧没有否认,有时候算命就是看缘分,比如:如果她今日没有起早,就不会遇到邱大爷,如果没遇到邱大爷自然就不会为他算命,而现在自己算出来了,这就是缘分。 邱大爷倒是对般若的话没有丝毫怀疑,他深知般若最近名气很大,说什么准什么,那如果郭大烟袋这彩票真的中奖了…… “般若,我……郭大烟袋他……” 邱大爷毕竟一把年纪了,第一时间想到了争端问题,也是,这彩票要是中了,那郭大烟袋还能饶得了自己吗? “邱大爷,我不得不告诉你,福祸总是相伴而来,你中奖是真,但中奖后的祸事却是你无法承受的。” “无法承受?难不成还能要了我命不成?”邱大爷自言自语。 “天机不可泄露,多的我就不说了,怎样处置,看你自己。”说完,般若转身继续散步。 独留邱大爷在原地,陷入了沉思,久久没有离去。 - 五天后,邱大爷找上门。 “邱大爷。”蒋吟秋上来打招呼。要知道现在邱大爷可是小区里的名人,虽然他没有承认,但大家在背地里都议论,说他中了五百万彩票,还说他要拿着钱搬到外地去,再也不回这里了。 “她婶子,我这次是来感谢般若的。”邱大爷说道。 “感谢般若?”蒋吟秋笑着反问:“为什么啊?我家般若做啥事了?” “多亏了你家姑娘!要不是般若算到我能中彩票,我说不定就把那彩票给扔了。”邱大爷实在感叹,他第一次觉得算命一事竟然这样厉害。 “什么?”蒋吟秋从没提般若提过这事,颇为惊讶。“真是我家姑娘算到的?” “那可不!这还有假吗?你自己家闺女有多少本事你这当妈的还能不知道啊!”邱大爷用一种“你就别逗我”的眼神看向蒋吟秋。 蒋吟秋咳了咳,为什么听邱大爷说这话,她莫名有些心虚呢?再说了,这臭丫头既然能算到人家彩票中奖,为什么不算一算,让她也中个五百万什么的! 这时,般若从楼上下来,见邱大爷红光满面,显然已经拿到了彩票钱。“邱大爷,你找我?” “般若,我这次是来感谢你的。”说完,邱大爷从包里掏出一叠钱。 邱大爷知道以般若现在的能力,赚大钱是不在话下的,也知道像她这样透露天机的做法,会有损自己的福气,因此,问过家人的意见,最终取了十万元送过来给她。 般若没有推辞,她表情淡淡的,没有丝毫起伏。 “领到钱了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交了税后,还剩下四百万。”邱大爷说完,看着般若,沉吟:“那个,我跟儿子他们商量了,我们达成一致,不希望就因为这点钱天天逃跑在外,有家不能回,最终连命都没了,我们想,给了你这笔钱以后,把孙子的住院费给交了,剩下的,如果郭大烟袋想要,再一起协商处理。” 邱大爷还算幸运,虽然女儿有些见钱眼开,但儿子很孝顺也很想得开,如今既然一家人愿意在保住孙子命的前提下处理巨款,那命自然会改变。 果然,般若再看他的面相,发现他已经恢复了从前的命格,他不再横死,反而子孙绕膝,家庭非常和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。 至于到底两人最终如何分配这笔钱,这不是她该关心的。 般若对别人家的事情不感兴趣,听完后,不愿意再理会这些家常琐事,因此叫蒋吟秋招待他喝了茶,自己便去了楼上休息。 本文来自原创网! 第079章 这段时间,薄家接连遭遇灾祸,好在有般若帮忙,最终及时化解了。 薄荷的爷爷和薄晋安选择在同一天出院,一家人见灾祸都过去了,心情都不错,但想到薄家竟然这等妖神鬼怪的事情祸害,便都有些忐忑。 薄荷打电话给般若,说了这情况,般若便建议她带家里人去做做好事。 于是,一家四口人选了个周末去孤儿院帮工。 薄晋安其实一直都对薄太太很情深,但那话怎么说来着,男人有钱就变坏,也许就是有钱烧的,以前认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,现在被这么一闹,对家人十分愧疚。 来到孤儿院,见到孩子们的日子过得不算很好,他便自己掏腰包,给孩子们捐献了一些秋冬的衣物,并承诺,有的孩子成年后如果找不到工作,可以去他的公司。 一来二去,一家四口竟从义工活动中感觉到了帮助人的乐趣,恰逢薄荷放暑假,老爷子在家也没事,因此,一家四口经常往孤儿院跑。 般若听说了这一切,打心里感觉到舒心,一个人的力量是微小的,如果能号召更多人来回馈社会,那么,她所生活的地方,将会变得更加美好。 最近她没什么事,在家里除了学习以外,基本就是练练口诀,回顾一下从前所学,总想着什么时候找机会,再替霍遇白算一卦,一扫前耻。 时间一晃就到了八月,天愈发炎热起来,街上的人也渐渐少了,许是都躲在屋里吹空调避暑了。 这日,般若正在家里对着宫盌练习收吐灵气,赵明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 “大师。” “何事?”般若依旧盯着那宫盌。 “是这样,不知您听说没有,霍家最近要请一批风水先生入坟断事。” “我没听说,事实上我对本市的富人圈子并不熟。” 这话说的倒实在,赵明远听了,心里失笑,总觉得般若虽然是个算命大师,在专业领域很强,但回想起来,某些言行又有些过于耿直,但退一步来说,般若的性格却很对他的胃口,毕竟跟她相处,不需要藏着掖着也不怕被人背后捅一刀。 “你要是感兴趣的话,不如一起过来。”赵明远做出邀请。 赵明远竟然能替霍家的事情做主,可见两家的交情不错。 般若想了想,有所顾虑地说:“上次我为霍先生算卦一事……实在是怕他信不过我!” 赵明远笑道:“大师你的能力我能不知道吗?二爷他心里有数,这样吧,如果您愿意来的话,明天我派人去接您。” 般若没有拒绝,她最近一直在家待着,无事可做,出去看个风水也好。 “好。” “那我们明天见。” - 第二天清晨,赵明远果然准时来接般若,两人一起去了城西霍家修建的陵园。 他们到的时候,霍老爷子已经等在了坟地外面,霍老爷子年近七十,却丝毫不显老,他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灰色西装,衣服熨帖得十分平整,给人的感觉很是讲究,看起来很有派头。他拄着一根镶着祖母绿的龙头拐杖,走起路来还带风,显得精神矍铄。 “明远,这位小姑娘是……”霍老爷子目光如炬,探究地盯着般若问。 “老爷子,这就是我跟您说起的大师般若小姐。”赵明远恭敬地答着。 “般若?好名字。” 般若微微一笑,一般人在霍老这样的目光下,只怕都会发憷,但她活了两辈子,心理素质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的。 她轻松地回答道: “您的孙子也曾这样说过。” “哦?”霍老爷子似乎来了兴趣,“他也是这样说的?” 般若从容地点点头。 霍老爷子看向般若,意味深长地说:“我那孙子眼光高,一般很少见他夸人。” 般若及时纠正他,“他夸的只是我的名字,而非我这个人。” 霍老爷子爽朗地笑笑,“都一样!” 不一样好吗?夸名字和夸人,出发点完全不同啊!般若偷偷地在心里反驳。 然而霍老却没给她反驳的机会,他似乎心情不错,看着周围的青山绿水,说: “这里空气这么好,可比市区安静多了,又是独门独户的户型,占地面积大,视野开阔,风景如画,住着肯定舒服,想着我过不了几年,能住在这种地方,也是件不错的事。” “怕是你不能如愿了。”般若认真地说。 “怎么?”霍老爷子面色一变,“你的意思是我死后住不了这里?难不成霍家的后代会把我们霍家给折腾得连祖坟都不剩了?” 般若被他的逻辑给弄笑了,她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担忧的老人,微笑道: “不是,我的意思是,看您的面相,您定然是长寿且无病无灾的命格,想要这么快就住进来,只怕是做不到了。” 听她的意思里有玩笑的意味,霍老爷子也笑了,人活到这个岁数,又是他这样的身份地位,能有人这样坦荡地跟他开玩笑,实在难得。 “算命先生要都像你这样,没等人问就把人家的命数说出来,那怎么赚钱!”霍老认真地说。 般若正要说话,忽然,一个清冽的声音传来: “所以,爷爷,您就不要说一些让人为难的话。” 霍老爷子见了来人,心情大好:“遇白,你来了,听说你跟般若姑娘见过了,有没有让她给你算一卦?” 霍遇白穿一件白色衬衫,领口解开了两颗,一副禁欲系的模样。他身影清俊挺拔,走过来时,向般若微微点头,而后面色如常,对着霍老沉声道:“还没有机会。” 般若闻言,愣了下,他这样说,是为自己考虑吧?他怕说出来以后,霍老爷子再追问算命的结果,会让自己为难。 “既然没机会,等事情结束后,不妨让般若姑娘帮你算一卦。” 霍遇白微微侧向般若,“那得看般若姑娘是不是愿意了。” 般若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,胡乱地点头。 霍遇白见状,应了声:“也好。” 这当下,几个业界有名的风水大师都从全国各地赶到了这里,霍老爷子见人到齐了,便说: “感谢各位大师远道而来聚集在我霍家的陵园内,不瞒各位,我们霍家一门,历经了四个王朝,从先祖开始,就从事古董玉石的生意,这些年,祖上为后人留下了丰厚的资产,别的不说,就说这座山,从前也是属于霍家庄园里的,只是现在的时代不同了,山不再属于霍家,但霍家的陵园还一直保存着,因此,我身为霍家这一代的掌门人,自然也要遵从霍家家训,顾全霍家大局,为后代子孙铺一条平坦大道,因此,今天请各位风水大师来,入坟断事,观测我霍家后世的发展情况。” 所谓入坟断事,就是到主家的坟地里看一看,因此来推断主家的一些情况,如财运、官运、人丁兴旺与否,及家风如何,是否会出现横死之人等等。 霍家是一个世家,必然希望自己的后世子孙能把这份富贵保持下去,他们对此入坟断事一事十分信任,否则也不会自祖上便修建了这样庞大的一个陵园,里面埋葬着霍家族谱上存在的上百个直系子孙。 霍老说完后,各大风水师便开始进入了陵园。 般若偷偷观察,发现今天来的风水师连自己在内一共有六个,除了她,其他人都带了徒弟或者手下,帮他们拎包拿工具,只有她,孤家寡人的,加上年纪最小,没派头没阅历的样子,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 霍老说过,这座山从前就是他霍家的,因此,陵园在最初修建的时候,肯定考虑到山的地势和周围水的流向,必然是经过风水大师点拨过,般若看了许久,都觉得霍家的陵园风水是顶好的,丝毫没有需要他们来改动的地方。 甚至于,这样的风水,连许多给活人住的豪宅都达不到,更何况是给死人住的地方。 万中无一啊! 不过,这样一来,倒更是让人为难了,风水师就靠看风水来吃饭,霍家出手阔绰,给的钱肯定不会少,但如果看不出东西来……未免有点沽名钓誉之嫌! 六个风水大师看了许久,终于你看我我看你,面面相觑。大家心里都有数,没话可说这种事,他们能直说吗? 最终,六人里年纪最长的冯大师硬着头皮说: “坟前漫平儿孙旺,坟后兜水主富家。” 好的坟地,要求坟地的明堂要平坦,水流的缓慢,流向与所立的向位要构成一条直线。冯大师所说的“兜水”是指离坟30-50米外有深河流去,但不是大洼池塘。 而霍家陵园距离河水大概有四十米,一切都精算过。 冯大师说完,汪大师继续说: “龙抱虎出知府,虎抱龙代代穷。” 般若点点头,非常认同他的说法。 坟地也有排位的说法,按照风水学来说,1到10的排位,左边必须为基数,也就是青龙;右边必须为偶数,也就是白虎。假如龙砂高出白虎砂一至二寸为龙抱虎,而如果左边不高而右边高出二至三寸,为虎抱龙。 风水上认为,龙抱虎最好,是旺后代的,反之,如果虎砂太高,则坟地的继承人中满门受损,很可能会绝后。 想必,在陵园修建之初,霍家请来的风水大师也考虑到这点,因此霍家多年来,人丁都很兴旺。 汪大师说完,严大师接着说: “乾位如果现高峰,其家男子老来红,寿活八十不算多,门内走出百岁翁。” 严大师的话非常简单明了,是指坟地的乾宫如果有高峰皆起,如果是山地其家当家男子必然老来握有重权,如果是平原地带,乾宫有连续高地,老父也会寿活百岁。 而霍家的坟地乾宫方位有山峰高地,符合严大师所说,所以,霍老爷子会长寿未必没有这方面的原因。 严大师说完,周大师也不落后: “兑宫如果现高峰,少女貌美自身容,笔水染尽满堂水。如果和东方高外相衬,少女贵不可言。” 般若不知道霍家有没有这样出色的少女,但既然入坟断事断了出来,那肯定是错不了的。 最后,一直没说话的钱大师也开了口: “坎宫如果现高峰,此坟长男必有功,有功名也有富贵,家中银钱数不清。” 般若对霍家并不是很了解,但看霍老满意的脸色,钱大师所说,应该也是错不了。 要知道,坟北方高主老二富贵,看来霍家人才辈出。 钱大师说完后,所有人都直勾勾盯着般若,眼神里满是探究。 其实也难怪,般若是他们此生见过的最年轻的风水师,这一行,没个几十年功力,是很难得到顾客认可的,但因为般若是霍家请来的,想必是有两把刷子的,他们不敢轻瞧,但心里却都怕她会出状况,毕竟,一旦她断不出来,便会惹主家不满,连带大家都没好下场。 赵明远偷偷瞥了眼霍老,见他神情严肃,满面沉思,似乎没有因为般若年纪轻便轻视他,心道霍老不愧是个老江湖了。 谁曾想,霍老正走神呢,他盯着般若这样正青春的小姑娘,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——他才貌双全的孙儿遇白,似乎从不近女色。 想到这一点,他心里忽然严肃起来,这孙子一直是他带在身边长大的,自小就跟着自己走南闯北,到各国做生意,人家孩子玩玩具飞机时,他在玩几千万的古董,人家孩子在玩泥巴时,他在玩玉石。他打小就出色,从前自己对他要求严格,加上他不经常去学校,也没多少机会接触女生,因此,似乎从没听过他对哪个女生有好感。 眼看就到了结婚的年纪,以他这样的眼界,寻常女生怕是瞧不上的,也不知道最终会跟什么样的人结婚。 霍老不由有些担心。 - 般若站在陵园中,举目望去,只见这里山水皆美,让人心情舒畅,虽正直夏日,但周围凉风拂过,竟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暑热。 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,她沉思片刻,最终开口道: “五位大师的才学让人佩服,正如五位大师所言,霍家陵园的风水是极好的。” 五人把心提到了嗓子眼,废话!风水好谁不知道啊,但是风水再好,您小姑娘也得说句别的话啊!可不能就这样敷衍过去了。 “坟地位置是这山中最适合建陵园的,是本山真龙所在。” 明摆着的事!谁又不知道呢?说这种话简直是烫冷饭! 他们五人的心理简直写在了脸上,般若瞥了一眼,没往心里去,她看向陵园外的某个地方,忽然正色道: “但是,陵园围墙外的风水却未必好。” “围墙外?”霍老皱眉。 五人皆是一愣。 “没错,虽然围墙外不属于霍家陵园,但却可能影响到院内的风水,比如这里……”般若说着,指着围墙外坟地后方说:“坟后有盆形小窝或坟后紧靠小路,证明霍家人虽然大多身体康健,但会出头疼不愈之人。” 霍老闻言,一震,他深知不管是风水还是算命师都爱把话说的模棱两可,这样直接点出来问题的人非常少,而偏偏她说的没有一点错。 “如姑娘所言,我老伴儿头疼不愈已经很多年了,这些年什么医生都请过,就是治不了她那头疼病。” 但能说出这一点也没什么稀奇的,霍老太太有头疼病,这在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,很多跟这个圈子接触较深的风水大师都知道这点。 般若说完,忽然转向一旁的工具房。 片刻后,她拿着一把铁锹走了出来。 众人面面相觑……这是什么鬼?来算个风水而已,又不是来做苦力的! 只见般若拿起铁锹,取坟上头一点土观察颜色,发现这周围的土多为黑土,可这份上的土却隐隐发黄。 “此处坟头土发黄,因此可以说,此乃金葬,表明坟地底下生气十足,很可能有河鲜物出现,不出意外,棺底或棺木左右有鱼蚱荷花龟出现,此处为贵地。” 几位大师你看我,我看你,不知该如何接话,他们在心里为般若捏把汗,因为般若说的话简直是为自己挖了个坑往下跳,毕竟,即便是她所说不假,可要想证明还得开棺挖坟,这样太劳师动众,也着实没有必要。 霍老却忽然大笑一声,满意地点头,“姑娘果然有真才实学!上次陵园翻新,正如姑娘所说,坟地里有乌龟出现,我们当时根据风水师的建议,没有动它,想必这只乌龟至今仍待在这座坟地下面。” 听了这话,众人悬着的心都落了下来,般若却并未显得高兴,她看向这陵园的墓碑,发现有些不对劲。 按理说,大师指点过的地方不应该出现这样的问题才对。 思忖片刻,般若指着那墓碑问霍老: “霍老,这陵园内的墓碑有些奇怪。” “哦?这里所有的墓碑都是用最好的汉白玉制成的,有哪里奇怪的?”霍老似乎等着她的下文。 般若眉头微皱,继续说道: “立碑也是极其讲究的一件事,如果碑在左角偏15公分对左眼不利,在右角则对右眼不利。而如果碑高如果超过2到3米,宽度达到1-2米,其家子孙必然官运不济。而我看您这里的墓碑都高都超过3米,宽都超过2米,这对霍家后人的当官之路只怕……” 说到这里,般若似乎明白了什么,是啊,霍家这样的世家怎么可能在立碑这样的小事上出差错?而出错的地方又指向后世的官途,如果真的出错,那只能说明,是霍家故意要出的。 果然,只见霍遇白低沉如清泉的声音响了起来: “姑娘有所不知,这是祖先定下的规矩。” “祖先?” 霍遇白深眸低垂,点头道:“我们霍家祖上富可敌国,为了保全这样的富贵,霍家一直积极置身于国家的建设,每位当家人都为国库捐献了不少银两,当年,为了打消皇上对霍家的猜忌,霍家立下誓言,霍家后世子孙永不当官,因此,在立碑时,爷爷特地嘱咐,这碑不可旺后代子孙的官运。” 般若这才明白过来,原来,霍家只想在世事变迁中保全后代子孙的富贵,其他并不强求。 霍老此时才彻底对般若刮目相看,他用那双阅遍世事的眼睛,看着周围的风景说: “树大招风,我只希望我的子孙们能平安荣华,不求官运发达。” 说完,他看向般若,认真地问:“那依姑娘看,我们霍家还可富贵多久?” 他略过那几个年纪大的风水师,直接问般若,显然把她当成其中的代表了,几位大师也感觉到他的意思,却都不得不承认,这般若小姑娘家的,却很有真才实学,一时都感叹——真是后生可畏啊! 般若不自觉带着前世的习惯,把双手背在身后,目光注视远方,沉吟: “不出意外,至少百年。” 霍老对般若的说法似乎还算满意,他笑道:“能望得子孙百年平安富贵,我也算竭尽所能了。” 霍遇白却好似没听到他的话。 风乍起,林涛袭来,河水微皱,霍遇白迎风而立,看着般若瘦弱的背影,心里不觉哑然。明明是个17岁的小姑娘,怎么竟老气横秋,就现在这背手而立的模样,倒像是个没牙的老太婆。 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,他强迫自己回神,将奇怪的想法抛至脑后,他重新看向霍家偌大的陵园,终于表情莫辨,不知在想什么。 第080章 当天晚上,般若带小汤包去了商场。 小汤包长得高,个子跟初中生一样,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一年都要换很多双鞋,王明夏嫌浪费,一直不肯给他买好的,可这年纪的孩子也开始爱美了,他想要双耐克鞋想了很久。 买了鞋,汤包十分臭美,哼了一路的歌,进家门的时候都还在唱。 蒋吟秋看着高兴,晚上又做了很多好吃的,等王明夏夫妻俩下班,一家人坐在一起,吃了晚饭。 这边,晚饭刚结束,便有人敲了算命馆的门。 “谁啊?这么晚了还来找?”王长生放下筷子走出去。 “是你?” 不知人家说了什么,王长生气鼓鼓地走回来,没好气地瞥了眼般若,哼道: “哼,又是来找你的!你都快把你老子的生意给抢光了!” 这都不知道是多少回了,最近算命馆的门都要被人挤爆了,但是没有一个是找他算命的,来人一律说:“王大叔,我要找你家般若,麻烦你帮着传个话。” 这要他的脸面往哪搁呀? 明明他才是真正的算命先生!明明这算命馆是他开的! 见他气鼓鼓的,小汤包捂着嘴偷笑,蒋吟秋也朝王明夏眨眨眼,一家人都忍着笑,不敢笑出声,生怕刺伤王长生那脆弱的玻璃心。 “找我?我不是说了,不随便算命的吗?”般若问。 “都是邻居,我哪好意思拒绝!” 般若放下筷子,走出门去,只见程立安站在门口,面色灰沉。 “你找我?” 程立安见了她,一时有些恍惚。 这姑娘他有印象,起初只是觉得她的名字很特别,便留意了一下,时间久了,邻里之间来来往往的,经常打照面,在他印象里,这只是个上高中的普通小姑娘,话不太多,倒真没看出来,这姑娘还会算命。 真有孙奶奶说的那么神? 程立安一时有些犹豫,他是知识分子,一直只相信科学,对这些算命之事抱着怀疑态度,在他看来,这些算命先生都是向钱看齐的,比如那王长生,算命又不准,这样的人都开算命馆,要他怎么相信般若的能力! 一时间,他想拔腿往回走。 “程大哥,你找我?”见他有些失神,般若又问了句。 都找上门来了,程立安不好意思走了,便硬着头皮说: “我今天找你有点事情,听他们说你算命很灵,但我希望我所说的事情你能保密。” 般若瞥了眼他,“程大哥,似乎对算命一事抱有怀疑态度?” 程立安的心思被人点破,一时有些尴尬,“我只是觉得,要不上孩子,这是两人的身体原因,跟命运风水什么都没关系,否则,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没孩子的夫妻。” “你说的没错。”般若没有反驳他,“不是每件事情都能通过算命解决的,但有些人没孩子,原因出在身体上,有些人身体没有任何毛病,却一直怀不上孩子,问题就有可能出在风水上。还有些夫妻双方身体都没问题,可两人在一起就是不怀孕,但离婚后,双方再找,却双双怀了孩子,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。” 程立安听了,想了想,自嘲道:“反正我也没别的办法了,全国好的医院都去遍了,偏方也用了不少,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。” 般若没急着说服他相信算命,各人有各人的想法,强求不来,也没必要非要对方认同自己。 “我收费很贵。”般若盯着他。 程立安自嘲:“再贵能有这些年我们去医院看病贵吗?” 她点点头,望着程立安开口:“我先去你家里看看您的太太,看在邻里一场的份上,一切都等有好结果了,再付钱。” 程立安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收费方法,当下便点点头。 般若和家里人说了一声,便跟程立安一起去了程家。 程家的房子在艮位。 艮位是东北方丑、艮、寅三个坐山中的第二位,在风水学中,大家认为这是聚财的位置,因为艮位对应天上的天体,在风水学中称为天枢星,传说中是天上集市所在地。因此,这个方位,可以说,对财运有好的帮助。 但是,这个位置在风水中又称为胎元位,顾名思义,这个方位对生育会有一些影响。 般若走进屋,细细看了屋里的设计,其实没什么可看的,这个小区里每家屋里的构造都大同小异,程家的布局跟自己家里差不多,一眼看去,没有太大的问题,就有一些小细节会对财运产生影响,但对生育方面,却丝毫不产生作用。 “你搬来以后,财运还不错吧?” 程立安点点头,“不瞒你说,这几年我的事业做得很顺利,积累了不少身家,我们在别处也有房产,可我太太一直说这里住的舒服,邻居们也很热情,因此一直没有搬走。” 这在般若的意料之中,她环视了一遍屋子,都没有发现需要改动的地方。 程立安带她来到最后一间房子。 “这间房子是我们的主卧室,我太太正在这里坐小月子。” 他们进门的时候,程太太正在睡觉,她脸色苍白,看起来毫无血色。 般若进屋看了一圈,没有发现任何异样。她来到窗边,只见窗帘被拉了起来,厚实的窗帘挡住了窗外的景色,般若知道小月子里女人不能吹风,她拉开窗帘,往外一看,这一看就愣住了。 “这里什么时候建的房子?” 莫怪她不知道,她刚重生回来几天,这几天又都非常忙碌,哪里还有心思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? “前年建的。” 程家的房子正巧在小区的东北方靠围墙的位置,跟般若家离的比较远,程家搬来时,围墙外还是一片芦苇地,但是,前几年,那地被开发商买了下来,紧接着就盖了高楼,程家去闹了几次,说这房子挡住了自家的阳光,要求停止建造,可是却一点用都没有。 “这屋里没有阳光,住着不难受吗?”般若问。 “我太太她……”程立安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太太。 一切不言而喻,程太太因为心情不好,有些抑郁,因此白天常常拉上窗帘,所以住在没有阳光的房间里对她影响不大。 说话间,程太太转醒,和般若打了招呼。 般若指着窗外说:“一切问题都出在这幢高层上。” “什么?”程立安夫妻脸色一变。“怎么可能!” 般若说道: “你家的房子在艮位,这个位置对财运很好,因此程先生这几年事业发展得很顺利,但这个位置对子嗣有影响。艮位的住宅,如果外面有清澈的河流,泛光的湖泊,则预示着这里的男孩聪明伶俐,活泼可爱。但如果这个方位,外面有高山大楼,挡住了艮位的风水,那么,则会影响孩子的成长,作用在孕妇身上的话,会让孕妇流产或者难产,因此,你们住进来以后,会有子嗣方面的困难,跟这个也有一定的关系。” 夫妻俩听了这话,面色煞白,不敢相信地看着对方。 般若对程太太说:“我们这个小区人情味很足,我认为在这样的小区里住着,确实是比较舒服的,但是程太太要为自己的子嗣着想,还是先搬去别的房子住一阵子吧,等生了男孩,再回到这里。” “男孩?”夫妻俩都听到了这个词,一时有些不敢相信。 程立安摇摇头说:“其实,我男孩女孩都喜欢,就算没孩子也行,只是我妈妈她……”他握紧老婆的手,歉然说:“让你受委屈了。” 他叹了口气:“这辈子,我们夫妻俩只要能有个孩子就很开心了,不论男女。” 般若点点头,“但是程先生和程太太命中只有一子,怕是想要女孩也要不了。” 夫妻俩本觉得她在说无稽之谈,如今见她说的这么肯定,都有些不敢相信,也不敢抱太大希望,毕竟,因为他们失望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。 程太太试探性问:“你说的是真的吗?我们真的会有孩子?” “是,一个男孩。”般若肯定地保证。 不论失望了多少次,听到这话,夫妻二人心里都升起微小的希望。 “那我们真的要搬走才行吗?” “搬出去吧!如果想回来,可以等孩子生完再回来。”般若说道。 一直等她离开了程家,夫妻俩都有些反应不过来。 程太太问程立安:“你说她说的是真的吗?我真的还能有孩子吗?” “不管是真是假,她暂时没收钱,可见对自己很有信心,我们不如相信,先搬出去再说。” “也好,就当是最后一次尝试。” 夫妻俩商量好,次日就找了搬家公司。 孙奶奶知道事情经过,站在程家,拉着程太太的手,说:“等生了孩子一定要回来啊。” 程太太点点头,当日就不舍地搬了出去。 这段时间,薄家接连遭遇灾祸,好在有般若帮忙,最终及时化解了。 薄荷的爷爷和薄晋安选择在同一天出院,一家人见灾祸都过去了,心情都不错,但想到薄家竟然这等妖神鬼怪的事情祸害,便都有些忐忑。 薄荷打电话给般若,说了这情况,般若便建议她带家里人去做做好事。 于是,一家四口人选了个周末去孤儿院帮工。 薄晋安其实一直都对薄太太很情深,但那话怎么说来着,男人有钱就变坏,也许就是有钱烧的,以前认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,现在被这么一闹,对家人十分愧疚。 来到孤儿院,见到孩子们的日子过得不算很好,他便自己掏腰包,给孩子们捐献了一些秋冬的衣物,并承诺,有的孩子成年后如果找不到工作,可以去他的公司。 一来二去,一家四口竟从义工活动中感觉到了帮助人的乐趣,恰逢薄荷放暑假,老爷子在家也没事,因此,一家四口经常往孤儿院跑。 般若听说了这一切,打心里感觉到舒心,一个人的力量是微小的,如果能号召更多人来回馈社会,那么,她所生活的地方,将会变得更加美好。 最近她没什么事,在家里除了学习以外,基本就是练练口诀,回顾一下从前所学,总想着什么时候找机会,再替霍遇白算一卦,一扫前耻。 时间一晃就到了八月,天愈发炎热起来,街上的人也渐渐少了,许是都躲在屋里吹空调避暑了。 这日,般若正在家里对着宫盌练习收吐灵气,赵明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 “大师。” “何事?”般若依旧盯着那宫盌。 “是这样,不知您听说没有,霍家最近要请一批风水先生入坟断事。” “我没听说,事实上我对本市的富人圈子并不熟。” 这话说的倒实在,赵明远听了,心里失笑,总觉得般若虽然是个算命大师,在专业领域很强,但回想起来,某些言行又有些过于耿直,但退一步来说,般若的性格却很对他的胃口,毕竟跟她相处,不需要藏着掖着也不怕被人背后捅一刀。 “你要是感兴趣的话,不如一起过来。”赵明远做出邀请。 赵明远竟然能替霍家的事情做主,可见两家的交情不错。 般若想了想,有所顾虑地说:“上次我为霍先生算卦一事……实在是怕他信不过我!” 赵明远笑道:“大师你的能力我能不知道吗?二爷他心里有数,这样吧,如果您愿意来的话,明天我派人去接您。” 般若没有拒绝,她最近一直在家待着,无事可做,出去看个风水也好。 “好。” “那我们明天见。” - 第二天清晨,赵明远果然准时来接般若,两人一起去了城西霍家修建的陵园。 他们到的时候,霍老爷子已经等在了坟地外面,霍老爷子年近七十,却丝毫不显老,他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灰色西装,衣服熨帖得十分平整,给人的感觉很是讲究,看起来很有派头。他拄着一根镶着祖母绿的龙头拐杖,走起路来还带风,显得精神矍铄。 “明远,这位小姑娘是……”霍老爷子目光如炬,探究地盯着般若问。 “老爷子,这就是我跟您说起的大师般若小姐。”赵明远恭敬地答着。 “般若?好名字。” 般若微微一笑,一般人在霍老这样的目光下,只怕都会发憷,但她活了两辈子,心理素质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的。 她轻松地回答道: “您的孙子也曾这样说过。” “哦?”霍老爷子似乎来了兴趣,“他也是这样说的?” 般若从容地点点头。 霍老爷子看向般若,意味深长地说:“我那孙子眼光高,一般很少见他夸人。” 般若及时纠正他,“他夸的只是我的名字,而非我这个人。” 霍老爷子爽朗地笑笑,“都一样!” 不一样好吗?夸名字和夸人,出发点完全不同啊!般若偷偷地在心里反驳。 然而霍老却没给她反驳的机会,他似乎心情不错,看着周围的青山绿水,说: “这里空气这么好,可比市区安静多了,又是独门独户的户型,占地面积大,视野开阔,风景如画,住着肯定舒服,想着我过不了几年,能住在这种地方,也是件不错的事。” “怕是你不能如愿了。”般若认真地说。 “怎么?”霍老爷子面色一变,“你的意思是我死后住不了这里?难不成霍家的后代会把我们霍家给折腾得连祖坟都不剩了?” 般若被他的逻辑给弄笑了,她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担忧的老人,微笑道: “不是,我的意思是,看您的面相,您定然是长寿且无病无灾的命格,想要这么快就住进来,只怕是做不到了。” 听她的意思里有玩笑的意味,霍老爷子也笑了,人活到这个岁数,又是他这样的身份地位,能有人这样坦荡地跟他开玩笑,实在难得。 “算命先生要都像你这样,没等人问就把人家的命数说出来,那怎么赚钱!”霍老认真地说。 般若正要说话,忽然,一个清冽的声音传来: “所以,爷爷,您就不要说一些让人为难的话。” 霍老爷子见了来人,心情大好:“遇白,你来了,听说你跟般若姑娘见过了,有没有让她给你算一卦?” 霍遇白穿一件白色衬衫,领口解开了两颗,一副禁欲系的模样。他身影清俊挺拔,走过来时,向般若微微点头,而后面色如常,对着霍老沉声道:“还没有机会。” 般若闻言,愣了下,他这样说,是为自己考虑吧?他怕说出来以后,霍老爷子再追问算命的结果,会让自己为难。 “既然没机会,等事情结束后,不妨让般若姑娘帮你算一卦。” 霍遇白微微侧向般若,“那得看般若姑娘是不是愿意了。” 般若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,胡乱地点头。 霍遇白见状,应了声:“也好。” 这当下,几个业界有名的风水大师都从全国各地赶到了这里,霍老爷子见人到齐了,便说: “感谢各位大师远道而来聚集在我霍家的陵园内,不瞒各位,我们霍家一门,历经了四个王朝,从先祖开始,就从事古董玉石的生意,这些年,祖上为后人留下了丰厚的资产,别的不说,就说这座山,从前也是属于霍家庄园里的,只是现在的时代不同了,山不再属于霍家,但霍家的陵园还一直保存着,因此,我身为霍家这一代的掌门人,自然也要遵从霍家家训,顾全霍家大局,为后代子孙铺一条平坦大道,因此,今天请各位风水大师来,入坟断事,观测我霍家后世的发展情况。” 所谓入坟断事,就是到主家的坟地里看一看,因此来推断主家的一些情况,如财运、官运、人丁兴旺与否,及家风如何,是否会出现横死之人等等。 霍家是一个世家,必然希望自己的后世子孙能把这份富贵保持下去,他们对此入坟断事一事十分信任,否则也不会自祖上便修建了这样庞大的一个陵园,里面埋葬着霍家族谱上存在的上百个直系子孙。 霍老说完后,各大风水师便开始进入了陵园。 般若偷偷观察,发现今天来的风水师连自己在内一共有六个,除了她,其他人都带了徒弟或者手下,帮他们拎包拿工具,只有她,孤家寡人的,加上年纪最小,没派头没阅历的样子,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 霍老说过,这座山从前就是他霍家的,因此,陵园在最初修建的时候,肯定考虑到山的地势和周围水的流向,必然是经过风水大师点拨过,般若看了许久,都觉得霍家的陵园风水是顶好的,丝毫没有需要他们来改动的地方。 甚至于,这样的风水,连许多给活人住的豪宅都达不到,更何况是给死人住的地方。 万中无一啊! 不过,这样一来,倒更是让人为难了,风水师就靠看风水来吃饭,霍家出手阔绰,给的钱肯定不会少,但如果看不出东西来……未免有点沽名钓誉之嫌! 六个风水大师看了许久,终于你看我我看你,面面相觑。大家心里都有数,没话可说这种事,他们能直说吗? 最终,六人里年纪最长的冯大师硬着头皮说: “坟前漫平儿孙旺,坟后兜水主富家。” 好的坟地,要求坟地的明堂要平坦,水流的缓慢,流向与所立的向位要构成一条直线。冯大师所说的“兜水”是指离坟30-50米外有深河流去,但不是大洼池塘。 而霍家陵园距离河水大概有四十米,一切都精算过。 冯大师说完,汪大师继续说: “龙抱虎出知府,虎抱龙代代穷。” 第081章 般若抬起头,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:“怎么?想约我?” “这么直白,的确是你的说话风格!”霍遇白笑笑,“明摆着的事情,一起去吃饭吧?” 般若想想,认真地点头道:“好。” 霍遇白帮她系好安全带,车子刚走不远,蒋吟秋的电话就打了进来。 “闺女,怎么还不回来?我们等你很久了。” “妈,你们还没吃?”般若愣了一下,她看了眼手机。“这都要八点了。” “是啊!这不是等你回来嘛,你姐姐刚才去买了做火锅的材料,我们今晚吃火锅,你快回来吧!”蒋吟秋一股脑说道:“快点啊!小汤包都饿了。” “可是……我还有个朋友跟我一起。”般若实话实说。 “朋友?”蒋吟秋以为是薄荷或者顾兮兮的,便说:“带回来就是了,难不成咱家还少一双筷子不成?” 般若有些为难,她瞥了眼霍遇白,正要拒绝,却听霍遇白忽然说: “去尝尝未来丈母娘的手艺也不错。” 听到“丈母娘”三个字,般若吓了一跳,赶紧把电话捂紧。 “行,那我们待会到。” 那头,蒋吟秋看着电话,满心疑惑,她刚才是不是听错了,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叫“丈母娘”,不是吧?这汤锦川正在那洗菜呢,二女儿才上高中,也没那么快啊。 般若挂了电话,看了霍遇白一眼,说: “虽然按照推算,我们应该是未来的伴侣,可是凡事无绝对,事情总会有变化,我妈这个人心脏不好,你可别吓着她。” “丈母娘心脏不好?正巧我认识一个心脏科的医生,是业界权威。” 这不是重点好吗?“我的意思是,我们今晚吃火锅。” “天冷,吃火锅很适合。”霍遇白认真地开口。 般若无话可说,她只是觉得火锅这种东西,不适合霍遇白,仿佛他就应该吃点精致的日本料理、法国大餐这类的。 下雪天,路上的车子并不多,很快,霍遇白便把车停在了般若的家门口。 王明夏远远听到停车声,说:“我出去看看,应该是般若回来了,难不成是那钱元吉送她的?” 她打开门,却见一个清俊挺拔,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站在大门口。 王明夏愣了一下,好久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了,她陡然少女心爆棚。 “你是?” “霍遇白。”霍遇白勾起唇角笑笑。 这一笑,又叫王明夏心里感叹,这男人简直帅得惊为天人。 她花痴地说:“哦,你是般若的朋友?” “是的,打扰了。” “不打扰不打扰!般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,快请进吧!”王明夏赶紧侧身让他进门。 “蜀黍好。”小汤包打了招呼,见到门口的车,他“哇”地一声,钻出门,摸着霍遇白的跑车,惊叹:“这跟我的玩具车一模一样哎!好酷哦!” 小汤包的玩具车是般若送他的1:10的布加迪缩小版。 男人没有不喜欢车的,小汤包第一次见这么酷炫的车,围着转了几圈,才一脸崇拜地看向霍遇白。“蜀黍,你的车真的好酷哦!” “谢谢,改天我带你出去兜风。”霍遇白说。 “好!” 王长生和汤锦川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,看到院子里站着的霍遇白,汤锦川愣了一下,才不敢相信地确认: “您是霍先生?” 霍遇白点头道:“你好。” 两人握了手,汤锦川还是很不敢相信,他曾经在商业杂志上见过霍遇白,还有一次,他和公司老总参加聚会,老总远远指着霍遇白,说他是霍家的未来掌门人。 霍家的名声,饶是汤锦川这种行外人都听过,百年世家,拥有让人惊叹的财富,女人都想嫁进去,男人都想娶回来。 汤锦川很激动,他看了眼般若,见般若一脸平静,这才忽然意识到,这个小姨子,原以为她小小年纪买房买车应该够厉害了,却不料,人家的交友对象里,居然有霍总这种大人物!再者说,一个男人来一个女人的家里做客,这就不是普通的朋友那么简单了,虽然这小姨子才上高中,可是,明年就上大学了,这时候谈恋爱也不是不可能,如果小姨子真的跟霍遇白在一起,那只怕是王家所有人的命运都要跟着改变了。 “霍先生快请进。”汤锦川连忙说。 霍遇白进了门,跟王长生问了好。 王长生想到上次见面时的情况,他咳了咳,板着脸对女儿说: “般若!你从学校回来,怎么跟霍先生在一起的?” “今天有点事,恰巧遇到了。”般若说道。 “霍先生是大人物,比较忙,以后需要人送,就打电话给爸爸,爸爸去带你。” 霍遇白知道王长生心里有些别扭,便道:“再忙,送般若的时间还是有的,下雪天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回家。” 王长生听了这话,哼了一声,心道这霍遇白还算有良心。 这时,蒋吟秋见所有人都没进门,也走出来,见了霍遇白,愣了一下,才问: “这位是……” 霍遇白微微笑道:“霍遇白。” “哦。”蒋吟秋还没回过神来,刚才那瞬间,她还以为是哪位明星来家里采访呢。“你好你好。” “伯母。”霍遇白开口。 就这样,在诡异的气氛中,一家人围着桌子,开始吃火锅。 汤锦川在人际交往方面能力很强,他瞅了一家人的脸色,就大概知道家人对霍遇白的想法,只是,霍总这人就算将来不能跟般若在一起,但最好也别得罪,因此,席间一直和霍遇白讲话,倒是难得没有冷场。 王明夏准备的食材十分丰富,比外面火锅店吃到的种类还要多。 蒋吟秋客气地说:“霍先生,你多吃点,今晚没做什么好的菜,将就着吃。” “是我来的唐突了。”霍遇白开口。 “哪里啊,既然是般若的朋友那以后就多来玩。”蒋吟秋说完。 “好,我一定多来。” 王长生哼了一声,心道这人还把客套话当真了。 一家人各怀心思地吃着饭,要说最淡定的反而是霍遇白,他举止从容,夹了个熟的丸子,放进般若的碗里,认真地叮嘱:“多吃点,补补身体。” 一家人看得眼都直了,这到底是谁主谁是客啊! 般若扫了眼他微笑的样子,总觉得这人是故意的。 好不容易吃完饭,已经九点多了,霍遇白告辞道:“这次突然到访,打扰了,下次,我一定登门道歉。” “哪有哪有。”蒋吟秋客气几句,把霍遇白送上车子,一家人目送着他那辆布加迪离开视线。 对门的孙奶奶见他走了,才出来,问蒋吟秋:“老蒋啊,那人是谁啊?开那车很贵吧?我儿子说要几千万呢!” “几千万?你儿子没看错吧?”蒋吟秋愣了一下,这才察觉到她眼里那辆长得还行的车,居然这么值钱。 “怎么能看错?他还故意跑网上查了呢,是几千万!这个牌子的车最低都要几千万起步。”孙奶奶说。 蒋吟秋对车子品牌的认识仅限于奔驰宝马之类的,一辆几千万的车在她看来简直是无法想象的。 见孙奶奶一副要八卦的样子,蒋吟秋说了句。 “多少钱我也不知道,那车子又不是我的,有钱也不是我有钱!” 花几千万买辆车,这人的经济实力可见一斑。 孙奶奶瞅着她,说:“这个人好像是跟般若一起下车的吧?要是真能找个这么有钱的女婿,你家般若也算飞上枝头变凤凰了!” 蒋吟秋冷哼一声,说:“我家般若本来就是凤凰!还用飞上枝头吗?” 孙奶奶也没恶意,见她有些不悦,便转移话题问:“明天你们要搬走了吧?” “是的。”蒋吟秋说:“今晚住最后一晚了。” “怎么挑下雪天搬啊?” “约好了搬家公司,人家不愿意改天,正巧明天周末,般若在家,就不改时间了。” “这小区里的人基本都搬走了,我们也快了,以后见面要不容易咯。”孙奶奶有些不舍地说。 “没事,总有回来的那天。” - 蒋吟秋进了屋子,才正了脸色,她盯着般若问: “般若,你老实跟妈妈说,你怎么认识这位霍先生的?” 王长生虽然上次见般若有早恋的倾向,很想掐死在萌芽状态的,但是反过来一想,般若虽然年纪小,但很有主见,从来也没让他操心过,还自己买了房子和门面,要是这时候插手,只怕会引起孩子的逆反心理,因此,王长生憋着没说,也很讲义气地没把这件事捅给蒋吟秋。 因此,蒋吟秋至今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便宜女婿。 般若笑笑,也没隐瞒。“我之前帮霍家看过风水,因此也就认识了。” 王明夏笑道:“行啊,比你姐有眼光多了,桃花运也好!” 汤锦川纵容地笑笑,“你啊!一把年纪了还改不了这花痴的毛病!人家霍总可是这城市里的传奇人物,霍家你们不知道吗?本市的独一份。” “是吗?”王明夏有些惊讶,“你见过这个人?” “只在宴会中远远看过,我们老总想见他都预约不到,听说他偶尔会在古董街的古琅轩,但是一般人很难见到他。”汤锦川说着自己知道的信息。 般若总觉得汤锦川所说的霍遇白跟自己认识的不是同一人,一直以来,她都觉得霍遇白是个还算随和的人,两人还算经常见面,虽然不算亲密,但总比普通朋友关系来的近一些。 汤锦川看着般若,接着说:“我听说,去年那个姓李的明星,想爬进霍家的门,结果连门边都没摸到,还有不少明星对霍总投怀送抱,结果全被霍总给封杀了,也因此,不少人都说他可能是个gay,不过这都是猜测。但是,霍家对儿媳妇的要求极其严格却是真的,要家世、长相、能力各方面都具备的,霍家的几个儿媳妇进门后就拼了命的想生儿子,据说只为了争夺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家产。” 听了这话,蒋吟秋十分担心,她是过来人,哪里看不出来,这霍先生和自己女儿的关系不一般,也许还不到爱人的地步,但至少不是普通朋友。 蒋吟秋说:“般若,我不指望你嫁的人家有多煊赫,也不指望你一定要找个有钱人,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幸福就可以,人这一辈子,过得好不好,只有自己知道,也只有过到头,才能知道,身边的人是不是最适合的。你将来如果找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,只怕要应付不少女人,还得防着他出轨,这样的日子过得会很累。” “妈,我和霍先生,还不到那一步。”般若实话实说。 “不管到了哪一步,妈妈都要早点提醒你,你如今正面临高考,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先放放,等自己成熟一些,再交朋友也不迟。”蒋吟秋说。 “我知道了,妈。”般若笑道:“不过,我要告诉你,从算命的角度来看,这霍先生正是你们未来的女婿!” “什么?”蒋吟秋和王长生惊呆了。 尤其是王长生,嘴里的烟都要掉了。 王明夏和汤锦川也对视一眼,“不是吧?这是真的?是你自己算出来的?” 般若摇摇头,“当初我给霍先生算命,却独独算不出他的命格,怎么算都是个空卦,爸应该知道,一般来说,只有自己命定的人生伴侣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。” 王长生闻言,点点头,“说的没错,我也听过这种说法。” “我当时有些排斥,因此这段时间对霍先生的态度都不算好,可是想想,算命算出的只是未来的事情,未来的事情正是自己选择的,既然是我选择的,那我试着接受他,也没什么不对。” 蒋吟秋没想到,算个命还能算到将来的结婚对象是谁,她想了半天,说: “可是,就算未来我们能接受他做我们的女婿,可是,现在他就想把18岁的你给骗走,门都没有!” “就是!”王长生坚定地和老婆站在同一战线。 “我倒是觉得霍先生不错。”王明夏分析,“看样子他不是那种花心男人。” “霍先生在外界的名声是很好的。”汤锦川也说。 不管怎么说,蒋吟秋都不能接受自己忽然又多了个女婿,这什么跟什么啊!怎么就成命定伴侣了?难不成就这样就认同他跟般若在一起,也不考察考察了?这也太便宜他了!想到这里,原本对霍遇白印象不错的蒋吟秋,忽然又有些不乐意了。 于是,一家人,两人同意,两人反对,最后,蒋吟秋问小汤包: “包子,你看今天那个叔叔怎样?” 小汤包想了想,故作深沉地说:“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上来看,我认为他很不错!” “拉倒吧!就你还男人的角度看呢?”王明夏摸摸儿子的头,“你这个小屁孩就得从小屁孩的角度来看!” 听了这话,一家人又哈哈大笑。 最后,小汤包抱着般若,笑道:“小姨,你这么会算,那你给算算,明天到底还下不下雪啊?” 般若笑道:“不下。” “真的吗?小姨,你好厉害哦,连这个都会算!” 般若看着他,神秘一笑:“汤包,这世界上有种东西,叫天气预报!” 小汤包彻底无语,家人又跟着笑了起来。 - 当天晚上,雪就停了,次日起床,天干巴巴的冷,北风呼呼吹着,吹得人脸颊生疼,般若搓了搓手,看了眼地面,还好地都是干的,这样一来,搬家容易一些。 搬家公司速度还算快,花了半个多小时,终于把家里所有东西都装上了车。车子开动起来,般若看向身后渐远的房子,只觉得从小到大的回忆都从眼前闪过,她忽而有些不舍,然而她知道,这一切只是开始。 - 自从进了演艺圈以后,薄荷在学校的时间一下子少了很多,顾兮兮经常喊着无聊,可是现在大家都为了期末考试做准备,她实在没有时间去薄荷的拍片现场探班。 到了一月底的一个周末,薄荷约般若和顾兮兮去咖啡店喝咖啡。 等般若和顾兮兮到了那里,这才发现薄荷边上坐着一个很眼熟的男人。 “般若,兮兮,你们来了?”薄荷笑笑,指着边上的男人说:“这是我男朋友,你们应该见过他的。” 顾兮兮和般若盯着对方看了好久。 “哦……你就是那个电视剧里演少年天子的那个演员!”顾兮兮眼尖地说,“哎呀!我可喜欢你演的角色了。” “什么呀!人家叫贺子旭!”薄荷笑说。 贺子旭扫了顾兮兮一眼,笑着说:“你们是薄荷的朋友吧?常听薄荷提起你们。” “嗯,我们跟薄荷是闺蜜,还是第一次见她交男朋友呢。”顾兮兮说道。 般若淡淡地扫了贺子旭一眼,只见贺子旭这人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样子,他长得还算英俊帅气,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名声不小,只是,他本人看起来好像很疲惫,眼下有很深的黑眼圈,他眼圈有些凹陷,脸色看起来也很不好。 贺子旭笑笑,“有薄荷这样的女朋友,是我的荣幸。” 薄荷听了这话,害羞地笑了笑。 般若知道,薄荷从前就很喜欢贺子旭,但那只是一个粉丝对偶像的喜爱,没想到,薄荷竟然跟贺子旭成了男女朋友。 “对了,子旭。”薄荷真心地笑说:“我这个朋友般若,是很会看相的,她只要看人一眼,就什么都能看出来。” 贺子旭的脸有些僵硬,他干笑道:“是吗?” “是啊,你要不要请她帮你算算命?”薄荷笑得毫无城府。 贺子旭有些不自然地拒绝说:“不用了,我这人不相信这些,再说了,人活在世上,能活一天就一天,还不一定哪天就能死了,想那么多也没有用。” 顾兮兮闻言,使劲点头:“不愧是大明星,说话真有哲理!” 这时,贺子旭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,不知那头说了什么,贺子旭捂着话筒,小声说:“那个,我今晚就给你。” 说完,他挂了电话,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薄荷说: “薄荷,我一个朋友需要用钱,向我借,但是我卡都在经纪人和助理那边,他们今天恰巧休假,你能不能先借点钱给我?” “好啊。”薄荷没有丝毫迟疑,立刻说:“你要借多少?” 贺子旭眼珠一转,说:“先借十万吧!” “行,我回头打给你!” “谢谢!”贺子旭说完,抱了抱薄荷说:“亲爱的,我还有事,你记得马上把钱打给我,我今天先走了,明天我再找你。” 他一走,薄荷才蛮不好意思地问:“般若,你觉得贺子旭这人怎么样?” 般若低着头,喝了口咖啡才目光微冷地说: “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,会问刚认识的女朋友借钱,还一借就是十万。” 听了这话,薄荷愣了愣,“他不是说经纪人和助理都不在吗?咱们都是一个圈子里的,他名气也大,应该不至于这点钱都没有。” “总之,我劝你小心点,再者说,你和他已经到了为对方付钱的地步了?”般若问。 薄荷不解,“什么意思?” 般若指着贺子旭点的那杯几百元的咖啡,说: “我和兮兮不需要他帮我们付钱,但就算他不帮你付钱,好歹也把自己的钱付了吧?怎么还叫你帮他买单?” 在这点上,般若的思想有些古板,她总觉得谈恋爱aa可以,但绝不接受男人以各种借口要女人付钱,也就是是说,我可以不占你便宜,但你一个大男人决不能占我便宜。 薄荷听了这话,也觉得有些不好,她有些尴尬地说:“也许他只是走的匆忙,忘了。” 般若知道她刚谈恋爱,小姑娘,情窦初开的,哪里是那么容易说服的? “反正,你不要急着跟他确定关系,最好多观察一段时间。” 顾兮兮听了这话,满腔热情也开始冷却,“听般若这么一说,我好像也觉得是这个理儿。” 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薄荷最终说。 - 次日,般若到吉利大厦去查看公司的情况,近期,胖子钱元吉瘦了很多,无他,全都是被新建公司的事情给熬的,工厂也在盖着,翻过年应该就可以使用,公司也刚成立,事情很多,般若还是个高中生,要忙于高考,什么事情都需要他亲力亲为。 经过这件事,他忽然也察觉到了般若的真实实力,这小姑娘,身家几十个亿,却每天过着生活费三百的生活,一点也不把钱当一回事,这气度倒让他佩服,钱元吉忽然意识到,自己选择跟着般若,是一个多么明智的选择。当然,面对这巨额资金,他不是没有动心过,可是,一想到跟着般若,以后赚钱机会多的是,他就告诫自己,千万别为了眼前利益而坏了般若对他的信任。 他对般若报告了情况,般若处理了一些事情,就离开了公司,她刚走出门,就见那贺子旭从对面公司走出来。 般若淡淡地点点头,径自上了电梯。 她一走,贺子旭身边的女人神情怪异地笑道:“子旭,你认识她?” “不是很熟。” “哎呦!你都认识她了,干嘛还问我生财之道啊!”女人笑笑。 “什么意思?”贺子旭一脸不解。 “我说你是真不懂还假不懂啊!”女人瞥了他一眼。“就那个女孩啊,名叫般若还是什么的,她是对面那家公司的老板,我听说那是一家珠宝公司,虽然刚成立,可是已经在建立自己的工厂了,这所有的投资都是那女孩一个人出的,据说她身家几十个亿呢!” 说完,又对满眼亮光的贺子旭说:“你总嚷嚷着没钱,你说,像你这样的大明星,长得这么帅,想要勾搭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,那有什么难的!” 贺子旭想想,摇头说:“我有女朋友的!” “就那个富家女?”女人切了一声,“她还要伸手问家里要钱呢,她有什么钱供着你啊!我劝你还是放聪明点,要知道,你要是再不还钱,我只怕要把这件事捅给媒体了!” 贺子旭闻言,眉头紧皱,脸立刻沉了下来,那女人见了,笑着拍拍他的脸,说:“行了,别生气,我只是说笑的,咱们也好久没见了,你今晚陪陪我!” 第082章 钱元吉去地下车库取车,准备把般若送回家。 般若站在大厦门口等着,忽然,一个声音叫住了她。 “是你?”般若看向眼前的贺子旭,面无表情地问:“有事?” 贺子旭好歹是当红偶像,从来都是小姑娘围着他转,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冷脸?见般若根本没有好脸色,一时间,他的脸有些挂不住。 “我刚才看到你,以为看错了,就下来跟你打个招呼,原来你的公司也在这座大厦里啊?” 般若没有回答,只直勾勾盯着他。 “哦,你别误会,我只是觉得薄荷有你这样的朋友,实在是她的荣幸。”贺子旭笑道。 般若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贺子旭,坦白来说,前世她并未听过贺子旭的大名。 从贺子旭的面相上来看,只见贺子旭这人的眼睛,眼秀睛红润有纱,眼圆略霞带桃花,是一双典型的鸳鸯眼,鸳鸯眼在普通人中很是少见,相似的长相中,桃花眼倒是见得多一些,因为这样的眼睛虽然漂亮,也能带来富贵,但是俗话说,鸳鸯眼富贵而旦淫,只怕贺子旭这人在男女关系方面很是混乱。 抛却这个不谈,般若这次没用一般的相面法来看,她改用十字相面法,因为像贺子旭这样的明星,大部分化妆且会进行微整,如果单看五官,很可能会不准确,而十字相面法把人的脸归纳为“由、甲、申、田、同、王、圆、目、用、风”这十个字,以此来判断一个人的吉凶祸福、前程命运。 而贺子旭就算化了妆,但面部整体是不会变的,般若看着他,觉得他的脸型是属于“申”字形的,申字形的脸上下都小,前额偏窄,中间部分稍大,颧骨阔,这样的人,一般来说有双重性格,而大部分申字形脸的人,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好,但容易表里不一,并且这人非常缺乏自制力。应该说,贺子旭有着这样的脸型,应该说他在十五到三十岁之间运气并不好,可是他却能年纪轻轻就一路当上男一号,可见他定是做了什么改运之事。 般若开口:“我和薄荷是朋友,这些话,你以后就别再说了。” “是。”贺子旭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。“王小姐,不知道你今晚是不是有空,不如我们一起去玩玩?” “不用了,我晚上还有事。”说完,般若转身就走。 贺子旭见状,连忙拽着她的手,“王小姐,就赏个脸,一起吃个便饭吧?” “我劝你放开手!”般若冷眼瞅着他,“否则,我不会轻饶了你!” 这时,钱元吉把车开了过来,贺子旭见状,讪讪地放开手。 “你别误会,我只是看你和薄荷是朋友,才想请你吃个饭的。” 钱元吉瞥了他一眼,问:“这不是那个明星吗?” “嗯。” “他最近好像经常来这座大厦,我听一个朋友八卦,说他是被对面那家公司的女老板给包养了。” 般若并未惊讶,她眉头紧皱,想到方才贺子旭抓住她时,天眼开启,看到的画面。 漆黑的ktv包厢内,许多酒杯酒瓶凌乱地摆放着,一群男男女女衣衫不整地躺在沙发上,有几个人拿着针筒在打针,有几人吸着水烟,还有吸着白面儿的。而贺子旭就在他们中间,他似乎有了幻觉,神志不清地和一个女人缠绵着,那女人似乎有四十多岁的样子,他凑在那女人边上,像个听话的小羊羔,不是被包养又是什么? “为什么?” “嗯?”钱元吉不解地看着她。“什么为什么?” “我的意思是,贺子旭很有名,应该能赚不少钱,怎么会为了点钱被包养?”就算是吸毒,赚的钱也应该够了,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。 “听朋友说,他刚出道,根本赚不到什么钱,虽然红,可是签约条件苛刻,加上明星开销都大,不少人还吸毒,赚的钱哪里够他花的?” 般若闻言,没有做声,周日晚上,她回了学校,刚收拾好床铺,就听薄荷的电话响了起来。 “喂,子旭?一起吃晚饭?好吧!那你来接我?” 薄荷挂了电话,笑着说:“今晚我不去上晚自习了。”因为她最近经常出去拍戏,傅鑫因此并不太管她。 “是贺子旭约你出去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他说要请我吃饭。”薄荷笑笑,想了想,又说:“般若,你是我最好的朋友,我也很相信你,但是我第一次谈恋爱,真的觉得子旭他人蛮好的。” 般若看着她,眉头皱得越来越紧。 只见越来越多的阴气开始围绕到薄荷的边上,此时的薄荷身子带煞,这煞气来得迅猛,一瞬间就把她包围起来。 也就是说,薄荷今晚有危险。 “你不能去!” 薄荷为难地说:“可是子旭已经在外面等我了。” 说完,她抱了抱般若,说:“好般若,我就去一下,晚上会回来的。”说完,背着包走了。 顾兮兮见状,说:“般若,我相信你,薄荷是当局者迷,她可能忘了,你是最厉害的神算!看人面相也最准,你要是说贺子旭有问题,那肯定不会错。” 般若沉着脸看向薄荷离开的方向,她冷声开口:“只怕薄荷今晚有危险!” “什么?” 般若和顾兮兮打了辆出租车,跟在贺子旭车子的后面,只见贺子旭把车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口。 “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?”薄荷不解地问。 “当然是吃饭。”贺子旭解释道:“我们明星出行不方便,在外面吃饭容易被人拍到,因此,我们吃饭时一般就在酒店包个房间吃。” 听了这话,薄荷点点头,她不自在地跟在贺子旭身后进了酒店包房。 一顿晚餐过后,贺子旭走上前,拉着薄荷来到床边,说:“薄荷,我们也认识一段时间了,你对我难道就没有别的想法?” 薄荷不自在地挣脱他,“子旭,你喝多了吧?我们才认识没几天!” 贺子旭喝了点酒,脑袋晕晕沉沉的,他见薄荷不从,一把把她按在床上。 “薄荷,你就从了我吧!”说着,他使劲撕着薄荷的衣服。 薄荷吓了一跳,她试着去推开贺子旭,谁知贺子旭劲很大,她压根挣脱不开。 “子旭,你别这样!” 然而,贺子旭却不听,他心里冷笑,女人只要被男人给上了,还不得死心塌地地跟着男人,再说了,等他强了薄荷以后,如果她死命不从,闹着要报警,大不了再给她喂点毒,他就不信,她以后不跟着他!只要她死心塌地跟着他,像她这样有钱人家的富家女,家里肯定会给她不少钱吸-毒,到时候,他怎么可能需要被富婆包养来弄点钱吸-毒? 想到这里,贺子旭便打定主意,今天一定得要了薄荷。 薄荷拼命喊着救命,可这种酒店隔音很好,根本没人听到,她开始慌了,后悔没听般若的话! 这时,忽然有人拍了拍贺子旭的肩膀,贺子旭愣了一下,连忙回过头,可是,身后什么人都没有。 贺子旭被吓了一跳,陡然站起来:“是谁!谁在那里!” 然而,什么人都没有,这时忽然“啪”地一声,贺子旭觉得脸一疼,他被人打了一巴掌!可是,他惊恐地左看右看,周围根本什么人都没有! 这怎么回事?难不成是见鬼了?贺子旭慌了,他吓得连忙穿上衣服。 “到底是谁?谁在跟我开玩笑!我告诉你啊!我可不怕你!”然而嘴上说着不怕,可贺子旭却吓得尿都要下来了。 他也顾不上薄荷,跑出了酒店。 他一走,般若便从外面走了进来,薄荷见了她,哭着抱着她说: “般若,对不起,我要是信你的话就好了!” “般若,就这样饶了那贺子旭?”顾兮兮问。 “放心!”般若冷着脸,说:“我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!你先带薄荷走,我处理一下剩下的事情。” 她们刚走,一个艳鬼便飘了出来。 “大师,咱们说好的,我帮你教训这贺子旭,你就烧些我要的东西给我。” “放心,我都记得。” “记住,给我多烧点吊带裙来,我在地府里穿到的那些衣服都太普通,竞争不过别的艳鬼。” “可以,不过,我还需要你再帮我个忙。” - 次日,贺子旭召开电视剧的发布会,他今天做了新的造型,打扮得很帅气。 所有记者们都等着采访他,这时,记者们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,大家不敢相信地看着手机上的信息。 “贺子旭,有消息说你吸毒,这是真的吗?” “还有消息说你被富婆包养了,这是不是真的啊?” 贺子旭愣了一下,陡然慌了神。“谁说的!这些都是造谣!” “可是有人在网上放出一张照片,上面是你和富婆在酒店开房的画面!” 贺子旭彻底慌了,一个明星要是出了这种丑闻,那可就彻底完了。 他正要辩解,忽然,贺子旭只觉得身体一抖,而后,彻底失去了意识。 女鬼第一次上了男演员的身,不由搔首弄姿一番,只见此时的贺子旭伸出兰花指,说: “你们说的没错,我就是被富婆给包养了!我也吸毒,这些都是真的!” 记者们原以为他会否认,谁知他却直接说出来,要知道,这可是大新闻啊!记者们瞬间激动起来,他们拿出照相机,对着贺子旭狂拍起来。 “说说你和那富婆的事情吧!” “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吸毒的?” 又一番攻势袭来,贺子旭的身子又抖了一下,他仿佛陡然恢复了意识。 见这么多记者围着自己,他惊慌地说:“你们说什么!我什么时候被包养了?我什么时候承认吸毒了?” 经纪人见事情不妙,连忙把贺子旭带走了。 当晚,有娱乐节目分析:“这贺子旭的模样像是鬼上身,一会承认被包养和吸毒,一会又说刚才那话不是自己说的,好在咱们有画面为证,大家可以看到视频中,这贺子旭确实承认自己做过那些事情!网上有网友怀疑,说这贺子旭之所以说话前后颠倒,这就是吸毒的后遗症!使得他产生了幻觉!” 不管怎么说,偶像明星经过这一闹,彻底就玩完了! 之后,贺子旭又上过一次电视,疯疯癫癫的,精神看起来很不好!也难怪,据说,贺子旭的名声是彻底臭了,想想一个偶像明星,忽然证实被好几个富婆同时包养了,这可是实实在在伤了那些粉丝的心啊,粉丝们都不敢相信,可是网上到处都是贺子旭跟富婆开房的照片,她们就是想不信也难啊!这也就罢了,因为吸毒的事情,贺子旭已经被警方给逮捕了,后来,很长一段时间,贺子旭都淡出了人们的视线,快到过年的时候,网上忽然出了一个帖子,说贺子旭在监狱里跟人家打架,结果被人生生踢断了下面,因为这事,他住了很久的院,原本经纪公司还想保他,可谁知,医生却诊断出,贺子旭的下面是彻底不能用了,也就是说,贺子旭残了!连个真正的男人都算不上。 经纪公司原本觉得,就算下面不行,但只要能赚钱就行,毕竟,现在的明星就算有黑历史,但只要淡出几年再回来,一样可以再红起来,公司的算盘打得很好,可也不知怎的,贺子旭下面废了的事情却忽然传了出去,一时间网上闹得沸沸扬扬,电视上也隐晦地把这条消息播了出来。 这么一来,贺子旭彻底臭了,想想,有多少粉丝能接受偶像那方面不行?就算是大家都不指望能真的跟明星在一起,可是,yy一下总是要的吧? 可是yy别人还行,可这贺子旭,怎么yy呢?那都不行了,想想都觉得有些别扭,因此,没多久,原本仅剩的还支持贺子旭的粉丝们,瞬间也没影了,网上再也没人为他说好话,加上薄晋安知道事情真相后,气贺子旭对薄荷下黑手,因此,花了不少钱找水军来黑贺子旭,如此一来,贺子旭是彻底没有复出的机会了。 原本般若给薄荷算命,按照卦象来看,这一世的薄荷命中应该没有这样的劫难才对,后来,般若才发现,这贺子旭曾找黄大仙算过命,这黄大仙是娱乐圈内的名人,据说所有演员出道前都要找他看命改名字,一旦黄大仙说哪个明星红不了,这辈子没有太大出息,那么,经纪公司就不会重用他。 而黄大仙给贺子旭指了条路,认为这薄荷的面相正好旺他,也因此,贺子旭才会找上薄荷,并且出此下策,这也无意中改变了薄荷的命格。 般若知道这个消息后,决定等到了寒假,去会一会这个黄大仙。 - 又一个周末,般若去了古琅轩周围转一转。 谁知,她到古琅轩的时候,霍遇白正巧在那里。 “你来了?”霍遇白笑着端了一杯热腾腾的红茶给她。“喝这茶对女生比较好,你试试。” 般若接过茶,抿了一口。 “味道怎么样?” “很不错。”般若实话实说,这茶香气纯正,让人回味无穷。 关师傅见状,笑了笑,“那当然,这茶是我们二爷收藏的特种茶,咱们老爷子来了都未必有口福喝呢。” 般若被他说得不自在。 她看向边上在装货的员工,不解地问:“在装货吗?” “有人定了几个古董,我们正要给人家送过去。”关师傅解释。 般若正要走,忽然,异能却感知到了古董的灵力,开始躁动起来,这车上宫装着三个大箱子,异能从其中的两个箱子里吸收着灵气,导致般若体内的灵气越来越多。 般若指着那个毫无反应的箱子问:“这里面装的是字画?” “不是。”关师傅笑说:“是瓷器呢!不瞒你说,这瓷器是我们一个顾客买去送给自家父亲的寿礼,这人是我们的老顾客了,所以,才一切交给我们打理。” “瓷器?”般若眉头紧皱。 她的异能除了对字画没反应,对其他古董反应都很强烈,尤其是瓷器,异能的波动更大,可现在异能对这个箱子却没有一点反应,那么,只有一种可能——这箱子里的瓷器是假的! 古琅轩不会售假,霍家几百年的声誉,不至于做这种事情!也就是说,这箱子里的瓷器被人给调包了! 般若眉头紧锁,忽然问:“这个可以打开给我看看吗?” “这……”关师傅有些为难,所有箱子都封好了,一旦打开,势必很麻烦。 霍遇白察觉到她脸色有些不对,便走过来,问:“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瞒他,“我刚才掐指算了一下,总觉得古琅轩近日会出事,再加上我刚才看关师傅脸部的钱帛宫上有黑气缭绕,可见关师傅今日有破财的迹象,这破财的原因很可能与古董有关,于是我推测出,是否这古董有问题!” 听了这话,关师傅立马严肃起来,“姑娘,你真看出我脸上有不对劲的地方?” 他可是知道,般若的算命水平无人能敌! “是,你今天会破财!”般若没有骗他,关师傅面部确实有破财的迹象。 霍遇白吩咐:“关师傅,按照般若说的去做!” “是!”关师傅立马沉着脸对手下的徒弟说:“把这古董全部打开!” 手下把箱子打开后,霍遇白戴上手套,去一一查看所有的古董,前两个没有任何问题,可等查到第三个箱子时,他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。 “关师傅,这瓷器是假的!” 关师傅站在一旁,早就看出这瓷器不对劲,他吓得一头冷汗,霍家对下人一直不错,尤其是在金钱上,从不苛待下人,但同时,他们要求也严格。 做古董这行,有一点贪念都会出大问题,关师傅深知这一点,多年来对手下要求也严格,从未出过问题,可这次居然捅了篓子。 “二爷!这事,我一定给您查个清楚!” 不久后,关师傅便查出,这古董就是被他新收的徒弟马强给换了。 马强见这一个古董就值两千万,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,一时起了贪念,就买了个一样的假花瓶来替换掉。 关师傅听了这事,满头冷汗,要知道,一旦出了这种事情,古琅轩的名誉就彻底坏了!想想看,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了,那人家根本就不会相信古琅轩,而古琅轩做了这么多年生意,如果大家都怀疑自己买到的是假货,那事情可就大了!要是被有心人利用,再泼一盆脏水,那以后谁还敢来买东西? 霍遇白沉了脸,他看着被打趴在地上的马强,面无表情地说:“把大哥叫来。” “是。” 听说不把他送去公安局,马强喜了好一阵子,可谁知,不久后,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走了进来,他眉宇间和霍遇白有些像,只是这人看起来不似霍遇白这样清贵,他眉宇间的气质亦正亦邪,勾起唇角打量着马强的眼神,就好像在看一坨肥猪肉。 马强陡然打了个寒颤,他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。 “老二,是他做的手脚?”霍医生问。 “大哥,你不用客气,就让他好好看看,敢把主意打到我们霍家头上,是怎样的下场!”霍遇白沉声说。 霍医生笑了,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手术刀,而后,刀尖在马强的脸上划过。 “你这辈子活得不容易吧?你家庭贫寒、成绩不好、事业不顺,根本就没有女人肯喜欢你!” 听了这话,马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,他瞥了眼脸上的刀尖,生怕他真的会划下来。 霍医生忽然笑了笑,说:“也难怪,长得这么丑,运气好才怪!” 马强屏住呼吸,哭丧着脸说:“我以后再也不敢了,饶了我吧!” “这可不行!我要为丑陋的你换一张美的面孔,这样一来,以后就会有很多女人喜欢你。”霍医生轻声笑道,一双眼睛闪着奇异的精光。 “你到底要做什么?”马强吓得尿都流了出来。 “啧啧!胆子可真小!不过,我就喜欢胆小的小白鼠。”霍医生说着,套上手套,“等我把你的脸换了,再把你的脑子拿出来洗一洗,就知道,你这人到底在想什么了。” 他想着把马强捆在木桩上,“不要怕!等你再次醒来,你就知道有一张帅气的脸,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了!不过前提是,你能受得了不打麻药的痛楚!” 说完,一刀下去。 身后传来一身惨叫声。 - 霍医生一刀下去,这马强就吐了实话,原来是霍家的竞争对手许家,安插了人进来,想要通过这样的事情,来败坏霍家的名誉。 霍遇白当然不会饶了他,他的方法简单粗暴。 “听说许家经常通过盗墓倒斗的途径来倒卖古董,既然许家人闲着没事干,那就请他们去警局喝杯茶!” 他叫来秦特助,把相关资料交给他。 “记得,跟局长说好了,我们霍家随时愿意配合他调查此事。” “是!”秦特助说道。 等霍遇白处置好这件事,时间已经将近正午。 “一起去吃午饭。”霍遇白说。 正是午饭时间,般若没有拒绝,他们步行来到古琅轩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。 般若刚坐下不久,就听到隔壁桌的两人在吵架,过了一会,那男人站起身一巴掌打了那女人,使得那女人重重地撞到了桌子上,血一下子冒了出来,女人捂着头痛苦地呻-吟。 般若眉头紧皱。 霍遇白走过来,把她拉到一旁。“你到边上坐,这里不安全。” 般若没做声,她看向那男人和女人的面相,心里咯噔一跳。 很久没有看过这种面相的人了,般若的心里不免有些低沉,因为从这女人的面相上来看,她印堂发黑,主有大灾!再看她的鼻眼口,可以看出,她这人命薄无福,命运太差,此生难以走到头,前面竟是断头路,是要被人杀人分尸的命格,而这个男人呢,面部带煞,从五官看,这人是一辈子都要在牢狱中度过的人,也就是说,这人身上会背着人命案。 夫妻二人,一人要被分尸,一人身上有命案,因此不难推断出,这丈夫最终会杀了他的妻子。 第083章 “爸爸妈妈,外婆外公~你们回来啦?” 小汤包看见家人回来,连忙扑过去。 “般若,听说刚才有人来闹事,你没事吧?”姐姐王明夏眼带担心地问。 “姐,你放心,事情已经解决了!” 王妈妈蒋吟秋瞪了王爸爸一眼,气道:“都怪你,没一点本事非要学人家算命,这些年咱们家被人骂的还少吗?你就不能少说几句浑话,让咱家安生几天!” 王长生被妻子一骂,缩着头说:“什么叫说浑话?我那是算命算出来的,再说了,我去算命,不也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吗?” “好日子?我只希望你别给我们惹麻烦就行!”王妈妈说完,看了眼般若,这才想起来:“般若,我听人家说,是你把那张大山给打发了?这是怎么回事?你什么时候学的算命?” 这张大山是唯利是图的商人,又怎会被般若三言两语给打发掉? “妈,我从小就对算命有兴趣,自己偷偷看了些书,加上有爸爸带着,自然懂一些。”般若解释。 “都怪你!自己做错事还让孩子替你承担后果!”王妈妈一肚子气,“现在还把女儿带歪了,眼看她都高三了,要是影响她考大学,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 王长生哼了声,到底没敢反驳妻子。 般若会心一笑,爸爸王长生虽然没什么能力也没什么钱,但对妻子孩子还算不错。见到上辈子只在照片中存在的家人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,般若心里觉得异常温暖。 小汤包扬起手里的钱说:“外婆,你也别怪外公了,你看般若小姨赚了这么多钱,她说要给我买耐克鞋的哦!” “好好!给我的乖外孙买新鞋!”王妈妈没再继续责骂。 王明夏眉头微皱,“汤包,你又缠着你小姨叫她给你买鞋了?妈妈不是跟你说过,不可以……” “好了,姐,汤包没向我开口,是我自己想送他一双鞋,作为升五年级的礼物。” 王明夏听了这话,面色稍霁。 “就你宠他,再这样下去,非把他宠坏不可!”王明夏嗔怪。 见气氛好了一些,姐夫汤锦川开口:“般若,听邻居们说你算得很准?只是这算命一事,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死,像是今天你说那孙奶奶的孙子一定会考个状元,假如明天成绩出来……” 王明夏点头道:“你姐夫说得没错,一般算命的人都会说得模棱两可,这才是保全自己最好的方法,如果明天孙奶奶的孙子没考到状元,就算他考得不错,但因为你的话给了人家希望,人家最终还会责怪你!” “姐,姐夫,你们放心吧!我心里有数。” 般若说道,心里却不由一沉。 她不担心自己算卦不准,凭她上辈子的本事,算个状元命格,还算个事吗?更别说,上辈子那孙奶奶的孙子本就凭着高考文科状元的身份去了北大。 她担心的是姐姐一家,她刚刚细细看了这一家三口,发现他们的面部都笼罩着一股黑气,而且这黑气越来越浓,隐隐在不断加重,是大凶的迹象。 - 王妈做好饭,把饭菜端上桌子。 “汤包,洗手吃饭啦,外婆做了你最爱吃的鸡翅。” “我的好外婆,汤包最爱你了!”小汤包笑着洗完手,一家人坐在桌子前吃饭。 因为被家里人挨个说了一顿,加上邻居们都说自己算卦的能力不如女儿,身为一家之主的王长生心里隐隐有些失落。 被他一带,吃饭时的气氛便有些低沉,一时间,饭桌上只有夹筷子的声音。 王明夏吃完饭,从包里掏出两张车票,嘟囔道: “少买了一张,不知道待会能不能打到票。” “怎么?你要带汤包回去?”王妈妈说:“留在这不好吗?天这么热,孩子带出去晒黑了,可就不好恢复了。” “妈,孩子奶奶想孙子了,这一年也不回去几次,我总不能不把孩子带给老人家看吧?” 姐夫汤锦川是外地人,在本市工作,因为夫妻俩还没买房子,婚后便一直住在这里。 听了这话,般若心咯噔一跳,她不动声色地接过车票,看着车票上显示的车次,心狠狠一揪。 没错,上辈子姐姐一家就是坐着这班车在回老家的路上被活活烧死的。 正看着车票出神,忽然,眼前却出现一个画面。 画面中,姐姐姐夫带着孩子开心地坐上了大巴,这辆长途大巴上满满都是回乡的人,车子行至高速公路附近的一个村子旁,不知出了什么故障,随车人员准备下车查看,然而没等他打开车门,车子忽然侧翻,紧接着车子着火,熊熊烈火把载满旅客的大巴变成人间炼狱。 般若一震,这应该是姐姐一家死时的场景,可问题是,她怎么会看到不久后发生的事情? 难道重生后的她竟然开了天眼? 玄学中有开天眼的说法,传说有些人天生就有天眼,能看清未来,能辨别鬼神,有些人是后天修炼而成,但不论如何,这都只是传说,般若未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有人开天眼的记载,怎么这样千年难得一遇的事情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? 她想看得仔细些,可无论她怎么集中注意力,那天眼却又像闭合一般,怎么都看不到更多的画面。 难不成这天眼是随机出现,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?然而无论如何,当务之急是要阻止姐姐一家回乡。 - 想着,般若说道:“姐,姐夫,能不能先不要回去?” “怎么了?”夫妻二人一脸不解。 般若想了想,才正色道:“方才我给姐夫算了一卦。” 汤锦川闻言,笑道:“哦?般若,我倒想听听你算出什么来了?” 般若看了看他,说:“姐夫所求之事,十有八·九能心想事成。” “哦?”汤锦川眼睛一亮,他为了能升任市场部总监,已经努力很久了,除了业绩,各方面也都打点妥当,只可惜这件事被上面压着,迟迟没有批下来。“你真的能算出来?” 全家人都看着般若,显然不相信她的能力。 “当然,姐夫,从你的面相上来看,接下来的几年都将步步高升,尤其在事业上能再上台阶,想必,买房的事情不久后就能实现了。”般若自信地说。 “真的?”汤锦川大喜,“般若,借你吉言,姐夫这次要是真的能升职,第一个请你吃饭!” “不过……” “难不成还有意外?”汤锦川脸色微沉。 “嗯。”般若没有隐瞒,“而且我算出,这次意外就发生在你们回乡途中。” 听了这话,王妈一愣,“回乡途中出意外?难不成是车祸?” 此次去汤锦川老家,有6个小时的大巴车程,一旦在途中出车祸,肯定不是小事故。 想到这里,她心里一慌,连忙说:“明夏,你和锦川这次就别回去了,俗话说得好,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!” 怕汤锦川以为自己一家联合起来做戏,想阻止他回老家,王妈又说:“锦川,你妹妹年纪小不懂事,你要是不信算命这事,就左耳听右耳冒,千万别放在心上!” 汤锦川闻言,低声道:“妈,你说的什么话,般若也是好心,既然她都这么说了,我选择相信她!” 听到这里,般若才彻底放下心来。 “那我待会去趟车站帮你们把票换在明天早上吧?”般若道。 “行,就听你的。” 一旁,王长生嘟囔了一句:“不知道真假,反正我没算出来!” 可是,压根没人理他。 既然决定今天不走,汤锦川夫妻就没那么急着收拾,下午,天热的不行,窗外的蝉鸣一阵阵传来,王妈从水缸里搬出一个冰镇的西瓜,切开后,先给小汤包拿了一块。 电视上正播着新闻,忽然,主持人出来插播一条紧急新闻。 “这是一辆本该开往平江市的大巴,因为被一热心群众举报,说这大巴开动后车子里一股油烟味,怀疑大巴老化,有自燃的风险,我们监管部门接到举报对大巴进行了例行检查,谁知就在检查的过程中,这辆大巴发生了自燃,现在请看现场报道。” 电视上,一辆大巴竟陡然发生自燃,熊熊烈火把大巴紧紧包裹,浓烟满天。 汤锦川陡然站起来,“这辆大巴不正是开往我老家的那辆吗?” “是啊,我们每次回去都是坐的这辆。”夫妻二人满脸震惊。 “自燃?天哪!要是你们坐这辆车子回去……”王妈不敢多想,眼泪却已在眼眶里打转。 汤锦川当然也想到了这些,他后背一阵发凉,明明是酷热的盛夏,他却如处寒冬。 幸好!幸好!幸好没坐这辆大巴!否则,他们一家三口…… “锦川,你记得今天般若说的话吗?”王明夏抱着小汤包,心有余悸道:“这次真得好好感谢般若,要不是她阻止,这次我们恐怕凶多吉少!” “是啊,真得感谢她!”话音刚落,汤锦川的上司打来电话,他接起:“陈总,什么?这是真的?公司要重新洗牌?我这个市场部总监当定了?” 放下电话,汤锦川心里的滋味一言难尽。 这一天,他先是躲过一场灾祸,又在事业上梦想成真,谋得自己想要的职位,而这一切,都得感谢般若! 一家人翘首以待,盼了好久才把般若盼回家。 “般若,你看电视了吗?上面说我们要坐的那辆大巴自燃了。”王明夏急忙说。 般若并不惊讶,点头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 “电视上说有人举报大巴车有问题,那人……” “是我。”般若并未隐瞒,以她现在的年纪,还未上大学,并且一直住在家里,以后算命想要瞒过家人,显然有些不太现实,只能先征得家人的认同。“我给监管部门打了电话,没想到他们效率还挺快。” “般若……”王明夏带着感激,“幸好有你,否则这次我们一家三口都得死在路上。” 许是气氛过于沉重,小汤包抱着般若,也不说话,似乎受到不小的惊吓。 “你们是我的亲人,我当然会想法设法帮你们。”般若表情平静。 “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!”蒋吟秋说着,从桌子上拿起一束香点燃,双手合十:“各路神仙保佑,以后我们一家必定多做善事,希望神仙保佑我们全家健康平安!” 王长生显然有些回不过神,他无法理解,他不过出了趟门,怎么回来后家庭地位急剧下降?不仅如此,他那一向有些内向的二女儿,竟然成了算命大师,难不成这丫头被人附身了不成? 一时间,他看向般若的眼神,十分微妙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王明夏满脸喜悦,“你姐夫公司来电话了,原来他之所以一直没能升职,是被人下了绊子,这不,他们公司重新洗牌,和他关系好的领导升了职,刚刚打电话来报喜,说要让锦川升任市场部总监。” 市场部总监不仅职位高,薪水也比从前翻了一番,他们夫妻想买房子,这下总算是有盼头了。 “那太好了,恭喜姐夫了。”般若笑说。 “哪里,这还得感谢你,要不是你,我们哪有命听到这个消息!”汤锦川说的很认真,一想到大巴自燃的可怕画面,他就一阵后怕。 因为小汤包被电视上汽车自燃的画面给吓着了,死活不愿意坐大巴,一家人商量之后决定近期先不回老家了。为了庆祝劫后重生,汤锦川请一家人出去吃饭,小汤包嚷着要吃自助餐,因此,一家人吃到很晚才回来。 洗漱后,躺在床上,般若这才有心思回想这一天的事情。 难以置信,她重生了,也改变了姐姐一家的命运,下午,她再次观察他们的面相,发现他们面部的黑气已经悉数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祥瑞之气,这表明厄运已过,好运开始来临。 想到下午短暂开启的天眼,她心里更是疑惑,难不成她真的有了这项异能?只是,如果真的如此,为何她现在无法再看到未来之事?还是说,操控天眼,需要一定的念力,而目前的她尚且不具备? 无论如何,今天对她来说,都无比漫长,想到前世没有家人的孤苦无依,想到那么多夜晚,她从噩梦里醒来,面对空荡房间的失落,如今的她,已经有能力保护家人,对她而言,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。 一时间,万千情绪钻进她的脑子里,她思绪很多,脑子很乱。想了许久,她以为今晚将难以入眠,谁知竟很快睡去,一夜无梦。 次日。 因躲过灾祸,一家人的心情都很不错。 般若洗漱好,走上阳台,正见王长生正在那里咿咿呀呀地背算命口诀。 见般若出来,他哼了哼,眼睛也不看她,只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塞给她。 “爸,给我钱做什么?”般若不解。 王长生没好气地说:“别以为你昨天凑巧算到你姐姐姐夫有难,就以为自己本事很大了。我告诉你,今天高考成绩就要出来了,虽然你给孙奶奶算命没收钱,但是她那孙子要是没成为状元,指不定要来找你算账。” 他把钱往般若手里塞了塞,“赶紧拿着,先去同学家躲躲,等人家消了气再回来。” 般若心里觉得好笑,王长生这是以为自己跟他一样,算命都是靠猜?另外,他心里也觉得孙奶奶家的孙子不似能考得状元,因此,怕人家找她麻烦,叫她出去躲躲。 “爸,你放心,我对自己有信心。”般若坚定地说。 下楼前,她对着一脸无语的王长生,眨眨眼:“爸,以后算命时候遇到不懂的,记得请教我,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 “你这臭丫头!敢调侃你老子!”王长生笑骂。 - 11点左右,巷子里忽然传来一阵锣鼓声。 “谁家结婚了?我出去看看!”王明夏说完,走出门。 过了会,她一脸震惊地跑回来,指着外面,激动地说:“妈,你猜是什么事?” “敲锣打鼓还有什么事?一定是哪家结婚了呗,不对啊,没听说这事啊,再说我们这条街上也没有到年纪的人啊……”蒋吟秋自言自语。 “妈!不是结婚!是报喜!”王明夏激动地语无伦次:“报喜!学校来报喜!高考!” “高考报喜?”蒋吟秋愣了下,“这有什么可激动的?又不是你妹妹考了状元,你激动什么?” 话说完,她才反应过来,“难不成是对面孙家?” “可不是!是对面孙奶奶的孙子!”王明夏话音刚落,只见那锣鼓队停在了孙家门口。“妈,你看,孙奶奶的孙子真的考得了状元,般若说的没错,她真是神了!比隔壁市的活神仙算得还准啊!” 说话间,般若走下楼。 “般若,被你说中了,孙奶奶的孙子真的得了状元,他们学校来报喜了!可真威风啊!”王明夏十分激动。 “妈,以后我也会努力考个状元让你威风威风!”小汤包一脸严肃地说。 “这孩子。”王明夏听了这话,喜笑颜开,“好,妈等着。” 般若倒是有些意外。“按理说高考成绩应该是下午2点出来才对。” “嗨~这你就不懂了,每年说的查分数时间都不准,每个学校都能提前知道分数,不然这一中能这么大阵仗来报喜吗?” “没见过敲锣打鼓来报喜的。”般若嘟囔道:“一点都不低调。” 对面的孙奶奶见孙子果然得了状元,高兴得不行,觉得自己就算此刻西去,也是此生无憾了。 她咧着嘴都觉得笑不够,见邻居都围过来,孙子的班主任老师也来了,她连忙从屋里拿出一麻袋糖,忙着给大家发喜糖。 班主任看了这麻袋糖,愣了一下,成绩刚出来,孙家怎么知道孩子得了状元,且提早备下喜糖的? 孙奶奶发完糖,又跑过来,感激地说:“般若!你真是神了!说你是王半仙一点都不过分,你居然提前算出我孙子能考得状元!我真是太感谢你了!” 说着,给小汤包倒了很多糖。 “孙奶奶,是您孙子有这好命,否则我再算也算不来一个高考状元的。”般若实事求是。 这话,孙奶奶当然爱听。“般若,你就别谦虚了,等奶奶忙完这阵子,一定请你来我们家吃饭!” 说完,孙奶奶偷偷把两千块钱塞到般若手里, “般若,我知道你说的五百块是友情价,也知道你这样准的算命大师收费都很贵,奶奶听说算命的人提前透露天机,一般会报应在自己身上,奶奶没多少钱,这是一点心意,你千万别拒绝。” 般若见状,倒没推辞,她前世给富商算命解惑,出场费最低十万,数十万上百万一次的也不是没有。 “好,那我就收下了。” 班主任听了他们的对话,心里直咕哝,这小姑娘看起来也就高中生模样,按理说算命这行,能吃得开的都是有些年纪的人,这小姑娘这么小就能算命?可别是瞎蒙的。 但到底,他还是把这孩子记在了心里。 - 送走孙奶奶,般若家忽然拥挤了起来,邻里乡亲听说了她的事,全都跑了过来,排队要她给算命。 人难逃一个*,这世上无欲无求的人太少,就是那远离世俗看破红尘的人,都有一两件看不破的事,然而,世人所求能如愿的很少,因此,大家都想借助算命,求得一些捷径。 然而,般若这人一向有些自己的坚持。 她算命向来是看心情,没有眼缘的人不算,黑心的人不算,所求之事违反道德伦理的不算。 第084章 这一夜,般若基本没合眼,天蒙蒙亮的时候,她艰难地爬起床跑操,此时,天还很冷,早上的冷风吹过,身子冻得直发抖。 顾兮兮抱怨道:“般若,好冷啊!你能不能夜观天象看看,什么时候才能暖和点!” 般若笑了声,“天上连一颗星都没有,你叫我怎么观?” “也是!该死的环境污染!”顾兮兮骂了句。 快期终考试了,教室里开始连打闹的声音都没有了,苏想想和关晓玲两人的成绩在班上占中等,本来两人的进取心也不强,可是自从知道般若有多厉害以后,她们忽然就被刺激到了。 班上现在的三大名人——般若、霍小北、薄荷,这三个每个人都有牛逼的资本。 般若,算命厉害,身家不菲,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钱,但苏想想和关晓玲两人私下议论,总觉得这人的钱应该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很多,而霍小北呢,霍家的孙子,是下一辈霍家重点培养对象,虽然不知道霍家为什么要把霍小北送到这种普通的学校来读高中,但是班上家境好的,知道霍家底细的人,总是不着痕迹地拍霍小北马屁,意图跟霍家扯上哪怕一丝的关系,也或者说,将来提到霍家,大家都能自豪地说一句,我和那霍小北可是同班同学! 当然,最近大家议论薄荷也比较多,因为薄荷接了个戏,现在经常不回学校,以后不出意外的话,肯定是要当明星的,所有人都在为高考做准备,没人知道将来的自己到底能做什么,可这三人已经远远跑在大家的前面,要是人家只是因为家庭好,也许班上的同学还不会这样羡慕,可偏偏人家般若家庭一般,霍小北家庭很好,可是人家学习更出色,薄荷呢,学习还将就,但在全校排名也不差,现在一只脚踏进演艺圈,加上家里再帮衬着,自己长得也漂亮,那也没有差的道理。 因此,苏想想和关晓玲开始觉得,自己必须要努力学习,否则,将来连跟这些牛逼的同学,同桌吃饭的资本都没有。 也许她们的想法也代表班里其他人的想法,总之,最近班上的学习风气好了很多,没别的原因,主要是,般若所有时间都在学习,顾兮兮和霍小北在她带领下也在不停学,那其他人见了,总不好意思一直玩吧?因此,班上的同学们,连课间都很少出去,而是一直在教室做试卷。 原本这班自己学也就算了,可偏偏其他班老师要去办公室,必经这重点班,他们路过这里,见成绩好的重点班同学都在学习,不由又恨死了班上那些不爱学习的皮孩子! 其他班的老师最近回班级,总是恨铁不成钢地说:“你们下课没事去人家重点班看看,看看在你们玩的时候,人家在干什么!” 因此,最近课间,总有不少学生,借着上厕所的名义,偷偷溜到重点班门口,看这班的学生是不是真的像班主任说的那样在学习。 这一看,果然是真的!他们因此被刺激到,灰溜溜跑回去学习了。 傅鑫见了班上的这情况,非常欣慰,他深知这种情况都是般若带来的。 校长听说了这情况,最近上课巡逻的时候,走路都带着笑。 般若却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作用,因为她自己爱学习,不自觉带来了蝴蝶效应,引得整个学校的学习风气格外的好,此时的她只想好好睡个觉,她今天困了一天,晚上回到宿舍,洗完后,倒头就睡。 凌晨的时候,她体内灵气涌动,异能有了反应,没多久,她便察觉到一阵阴气袭来,那阴气似乎离她很近,她没猜错的话,那鬼魂应该就在自己的床边。 般若察觉到危险,顿时拿起灵符,把灵符飞过去,那鬼魂见状,大叫一声,躲过了灵符,还不停拍胸脯说: “妈呀!吓我一跳!大师,是我!” 般若瞥了她一眼,不悦地说:“你来做什么!”正是昨天晚上遇到的那对夫妻鬼。 女鬼见她不悦,低声说:“对不起啊,大师,这几天鬼差一直在抓我们,我和老公那个死鬼正要去投胎,却忽然想到,我们女儿虽然被救了,可是以后该怎么办呢!” 鬼和人一样贪心,开始,女鬼只要女儿活着就行,现在女儿被救了,就开始想着,要安顿好女儿这一生了。 “那你想怎么办?”般若皱着眉毛,把衣服披上。寒冬,宿舍里没有空调,阴冷阴冷的。 女鬼不好意思地说:“能不能请大师帮我们找出真凶呢?把那笔赔偿金留给我女儿上大学用。” 女鬼的家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,如果要找出凶手,势必要去她家所在的村子,般若最近学习紧,连买古董都没时间去,哪里还有空帮她呀! “我没空,你找别人!”般若冷声拒绝,说完,脱了衣服,就钻进被窝里。 “大师。”女鬼呜呜在她耳边哭着,“你就帮我一次,帮我这一次以后,我们就安心去投胎了,以后再也不来打扰你了。” “说了没空就没空,你赶紧走,否则别怪我不客气!”般若无情地说。 “大师!”女鬼不放弃,她眨眨眼睛,说服:“我知道大师这人喜欢买古董,我之前在别人家游荡的时候,听一个败家子说,他打算变卖家里祖宗留下来的古董,想凑点钱还赌债。” 漆黑的夜里,般若侧躺在被窝里,眼睛看向墙壁方向,冷笑:“你以为我缺这点钱?” 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见过好几个人,都打算拿着不错的古董,去这周六的鬼市。” “鬼市?”般若问了一句。 鬼市,听起来好像跟鬼怪有关,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市集。鬼市,是早年间买卖古董文玩的一种特别的摆地摊的地方,但是鬼市跟普通的地摊有些不一样的地方,我们平时去夜市逛地摊,都是天黑就去,逛一圈下来,八-九点就结束回家,而鬼市则是半夜三更摆地摊、做买卖,等天亮了才收摊散市。 在旧社会,鬼市里好东西很多,因为一般来鬼市上卖东西的人通常有两种,一种是家道中落的富家子弟,因为家里没钱,所以把家里的宝贝拿出来卖。另一种,是盗墓倒斗之徒,这些人手里好东西也多,有了货就拿来卖掉变成现钱。而这两种人都不希望自己卖东西被人家知道,所以,鬼市便有个不成文的规矩——拿灯笼找东西,不许照人脸。 现在社会,鬼市经过发展,远没有古代那么玄乎,好东西也少了,假货特别多,加上般若要按时回家,不能熬夜,因此,才从来没去参加过鬼市。 见般若有兴趣,女鬼继续劝说:“是啊,这周六的鬼市还算大,大师您去我老家,白天把杀我的人找出来,安排好那存款,晚上正巧去鬼市。” 般若瞥了她一眼,淡淡地说:“你倒是会安排。” 期末临近,她复习的其实也差不多了,再者,如果只来本市这所大学的话,她问题应该不大,最近因为忙着建公司办工厂,手里的钱花得差不多了,手头开始有些紧,虽然霍遇白也把她从收破烂老爷爷手中买的那箱字画给送回来了,但是她不打算把它们给卖掉,因此虽然那些字画至少值十几亿甚至更多,可是,都没法变现。 确实,该去赌石捡漏了,这手里头存款连一个亿都没有,以后要怎么过? 想到这里,般若点头道:“成,这周六我去你老家!帮你找出凶手。” 听了这话,女鬼连忙点头:“谢谢大师!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!” “那你现在可以走了!”般若不耐烦地说。 “行!我马上走!” - 这周六,般若跟王长生实话实说,说她要去帮一个女鬼断案,要离开家一天,让王长生帮她跟蒋吟秋说一声。 王长生听了这话,反对道:“爸不是跟你说,叫你别管这些事的吗?” “那女鬼也可怜,夫妻俩都死了,就剩个七个月大的孩子,我如果不去帮一把,让那凶手逍遥法外,说不定这孩子也长不大。”般若说道。 那杀人犯连大人都敢杀,更别说孩子了,他图的只是那点存款,而这对夫妻死后,谁最有资格继承那存款?肯定是那对夫妻的亲人,如果那人杀了女人,却拿不到那笔钱,说不定会连孩子都给杀了。 “你总是管别人的事情,也不想想自己。”王长生还是不乐意,当父母的只要管好自家孩子就行,别人家孩子虽然可怜,可也不关他的事。 “我必须要去一趟。”般若语气坚定。 见她早就决定了,王长生想了想,无奈地摆手:“你要走就走吧!你妈那边我跟你去说,只是你必须要注意安全!” “行。”般若答应下来。 她让钱元吉送她去,等般若离开家里,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。 王长生看了眼,这才发现般若忘带手机了。“喂。”他接起。 “伯父,我找般若。”霍遇白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。 王长生虽然一直看他不顺眼,但是毕竟是自己的未来女婿,既然般若算命很准,那霍遇白是早晚得进门的人,既然这样,还不如早点使唤着。 “那个,遇白啊。”王长生忽然开了口。 这忽来的亲密让霍遇白顿了片刻,但他立即声音如常地说:“伯父有话请讲。” 王长生咳了咳,仰着脸说:“是这样,般若要去临市帮人家破案,她一个人去我有些不放心。” 霍遇白很给面子,说出的话十分自然,一点也没让王长生难堪。 “伯父说的是,她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,正巧我也要去临市谈笔生意,我陪她一起过去。” “那就再好不过了!”王长生说完,摆着一副岳父的架子说:“那个,她已经走了,是钱元吉开的车,你赶紧跟上去。” “好。” 那边,钱元吉把车刚开到本市的收费站,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就停在他的面前。 “姑娘,那人看着有些眼熟。”钱元吉望了望,“好像是霍先生!” “什么?”般若这才把视线从书本上移开,那边,霍遇白已经走到她的面前。 “下车。” “你怎么来了?”般若不解地问。 “我打你电话,是你父亲接的。”霍遇白说。 般若这才发现自己没带电话。 霍遇白直接把般若拉进自己的车,又帮她系好安全带。 等他的车子开动起来,般若才反应过来,她转头,见钱元吉还呆愣在原地,仿佛已经惊呆了! 钱元吉挠了挠自己的头顶,自言自语道:“这什么情况啊!半路截人算是怎么回事!” 这边,般若看着霍遇白那张仿佛只能在时尚杂志上看到的完美侧脸,皱眉问: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 “送你去。”霍遇白狭长的深眸微眯,冷哼道:“这种时候,岳父开了口,身为你的老公,自然得把你安全送到。” 般若沉默了许久,才叹气道:“是未来老公,并且还处于待定状态。” “有什么区别?”霍遇白说的理所当然,他深深地注视了她一眼,说:“把现在过去,就是未来,所以,您要提早接受现实。” 般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。 - 霍遇白出马,待遇果然不同,等他们到了女鬼所在的肖庄村,村长已经在外面等着了。 “肖村长。” “霍先生。”村长很热情地带着他们往女鬼家去。“他们家建在河堤边上,跟我们村子里其他人家都不在一起,因此平时有个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,之前她老公死了,听说是得到一笔赔偿金,谁知道没多久,她也被人杀了,警察还没查出凶手,只找了几个人去问话。” 他们一路步行,路过一处村民家的时候,般若愣了一下,她看向那两家的住宅,问: “这两家是否兄弟阋墙,关系很不好?” 村长听了这话,惊了一下,“你怎么知道的?难道姑娘你来过我们肖庄?” “不是。”般若看着眼前的两座宅子,眉头皱得愈发紧了。她指着那宅子说:“我没猜错的话,这两家宅子的人是兄弟,而且,两家素有仇怨,东边这家宅子,青龙位突出,且同期穿越青龙位的缝隙长期以往便形成了穿心箭的煞气,主这家长子有凶险。而西边这家白虎房有冲撞,且房屋与路形成三角形,这样的角度煞气也重,主这家的次子有牢狱之灾。这两家宅子上阴煞气都很重,可见这两家的宅子的风水都不好,如果不出意外的话,西边这家的次子,马上便会动手伤害东边那家的长子,弄不好会有生命危险。” 听她这么一说,村子愣了许久,半晌后,他才开口说:“你说的全都没错,东边这家是肖老大,西边那家是肖老二,两家因为分家不均,几十年来一直关系不好,肖老大生了三个儿子,肖老二只有两女一儿,多年来,两家时常争吵,肖老二因为儿子少,一直被老大家欺负,想当初,两家盖房子的时候,两家仅因为超过地界3厘米,打的不可开交,肖老二一打仗,因为儿子少,总是吃亏,这样一来,两家仇怨就更深了。” 他说完,看向般若,不解地问:“姑娘你会算命吗?你看得可真准!” 般若没有否认,她看向这房屋上方的煞气,皱眉道:“只怕下次打仗,这两家都有凶险。” 听了这话,村长上前看了看两家的大门。“都锁着呢,也不知道去哪里了,等回来我再提醒他们。” 这个周六,难得天气晴好,本该有不少村民去河堤玩,可因为杀人案的关系,如今,河堤上却一个人影也见不到。 女鬼家的瓦房孤零零地建在河堤上。 般若打眼一看,这瓦房阴煞气缭绕,即便尸体已经被运走,这煞气却久久没有散去,可见这家的主人是惨死的,也使得这房子成了凶宅。 “警方那边怎么说?”般若问。 村长回道:“也没什么定论,就说被人杀死的,警方首先排查了相关的亲属,可没发现谁有异常。” 就在这时,一群人走了过来,村长迎上去,说:“你们怎么来了?” “哎,知道艳红被人杀死了,只剩下个孩子才那么小,我们几人觉得难过,便聚到一起商量一下这孩子的事情。”为首的老年人说。 村长介绍道:“这是霍先生,王小姐。”又对般若说:“姑娘,这是他们家所有的亲戚,全都到齐了,你有话就问。” 这时,霍遇白靠近她的耳廓,低声说:“要是发觉谁可疑,先告诉我,切不可自己涉险。”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,传入耳中,竟让般若感觉到耳朵一痒。 霍遇白见她不回话,盯着她看了片刻,又抿唇一笑。“耳朵怎么红了?” “谁说的!”般若不自然地转过头,只是因为天热好吗? 霍遇白轻笑一声,面上的表情却没变。 这边,般若正色起来,开始认真地看向这肖家的所有亲戚,她一个一个看过去,直到看到最后一个中年男人时,她才双目瑟缩,怔了一下。 那男人见她看自己,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,脸上的表情平静,丝毫不见慌乱。 般若问:“那人是谁?” 村长看着她回道:“那是艳红的小叔子,叫肖伟,是个老实人。” “老实人?” “是啊,我们村第一老实人,从来不和人争吵,谁家有事他都第一个去帮忙,是个老好人。” 般若有片刻的迟疑,这男人个子不高、身材偏瘦、似乎不善言谈,看起来一副老实人的模样,就是典型的农村种地的男人,并且他的眼神丝毫不见闪躲,不像是做过亏心事的人。 可是,般若看向他的面相,此人面相并无特别之处,从面相上看,他的人生十分普通,无波无澜,生活没有太大灾厄,是能够安然过到死的命,可是,般若又看向他面部的煞气,他面部煞气很重,从他的眉尾和眼角的角度来看,他身上应该是背有人命的,这就怪了,一个杀过人的人,却能安然无恙的过完一生?可见,这男人很会伪装,杀人的事情根本不会被查到,这样一来,他活到死,都是大家心中的老好人。 般若皱着眉头,在霍遇白耳边耳语几句,霍遇白闻言沉声道:“交给我。”而后他打了几个电话。 这期间,带头的老人家说:“村长,丫丫才七个月,没人带也不行,不如就留给我来带吧!” “你带?你不过就是贪图丫丫父母留下来的那点钱。” “就是,你连自己的孙子孙女都不带,还带丫丫?” 亲戚们七嘴八舌地说。 般若看了眼众人,一眼就看出这些人心中的想法,人死了,他们其实并不难过,他们之所以聚在一起,也不是为了孩子着想,而是为了能分得那点钱。 这时,那肖伟站了出来,说:“村长,我们家正好有两个儿子,也没女儿,我哥哥嫂子死了,我也有责任照顾这小侄女。” 村长点头说:“你当然是最应该照顾丫丫的,不过这些专业的东西我不懂,还靠警方来判定。” 几人说了会话,一队警察忽然赶过来。 “霍先生。” “江队长。”霍遇白看向肖伟说:“就是他!” 警察马上把肖伟制住,肖伟见状,大喊道:“我冤枉啊!我冤枉啊!我没杀我嫂子!” “冤枉?”江队长笑道:“我还没说因为什么事抓你呢,你倒是先给招了!” 肖伟闻言,身体陡然僵硬。 村长见状,上前说:“警察同志,这肖伟是个老实人,不可能是凶手!” “可不可能,等我们问过就知道了!” 原先警察已经排除了肖伟的嫌疑,可此时见了他的反应,觉得他镇定得过了头,不像一般人见了警察该有的样子,倒像在强装镇定,可见,这是个心理素质极好的人,这种人,反而可能是凶手。 因此,警察便把肖伟给带了回去。 - 村长还是不敢相信,他正要说什么,那边,一个村民跑过来喊他:“村长不好了!那肖大江的大儿子伟富,被肖二江的二儿子伟强,给杀了!” “什么!”村长满脸骇然,这肖大江和肖二江,就是刚才那两座宅子的主人。 这和般若所算的一模一样!村长惊讶地说不出话来。 霍遇白闻言,再次打了江队长的电话。“江队长,只怕你要回来一趟了。” - 据村民说,这肖大江和肖二江因为一直有矛盾,对彼此两家都不满,因此,经常弄在一起打架,这天早上,回家探亲的伟富本来打算收拾包裹回市里打工,谁知,肖大江死活不给他走,叫他留下来帮家里打架,省的家里被人欺负,伟富没办法,只好留下来。 这肖二江因为上次种水稻,觉得那田里的地被肖大江多种了几十厘米宽,死活不让,加上积怨已久,因此,两家这几个月一直红着眼,今天因为肖大江家的狗跑到二江家去,被那二江活活打死,便把矛盾给激化了,两家约到田里去打架,按照肖家庄的规矩,打一架以后,谁打赢谁有话语权,也因此,肖大江才叫伟富留下来帮忙,谁知道,两人推攘的过程中,二江的儿子伟强,一激动,便用家里杀猪的刀一刀就放倒了伟富,这伟富在地上抽搐几下,流了一滩血,很快就死了。 村长听了这话,拍着大腿说:“就因为这点矛盾!堂弟杀了自己的亲堂兄!儿子杀了自己的亲侄儿!两个老不死的!简直是造孽!” 想到般若早上早就把一切都算到了,只怪自己没当回事,没去把两家打仗的事情给拦下来,想到这,村长悔之不及地对般若说:“我要是听大师你的话,那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!”说完,赶紧跑过去帮忙。 见所有人都跑去看情况,般若的事情也就忙完了,如果不出意外,警方应该能查出这肖伟就是杀害艳红的凶手,也能够妥善安置好那婴儿丫丫。 想到这里,般若看着刺眼的阳光,说:“我们回去吧!” 这附近都是荒草,连个正经的路抖没有,般若看好了路正要走,谁知,霍遇白忽然过来,他牵着般若的手,说:“下坡路抖,吾妻小心。” 第085章 前世,师父在教授自己学业之初,就曾提到过这个问题,师父他老人家在年轻时丧偶,一辈子孤独,也没个子女后代,“五弊”中就占了三样,并且他常年云游四方,名气不曾在一地有积累,因此,并没有赚到多少钱,他这样的人肯定也没什么权力,因此“三缺”中就中了两样。 前世她父母家人早亡,正中了“孤、独”两弊,且没权力,又半路重生回来,中了“命、权”两缺,可见,算命之人人生多不圆满,也不是虚言! 不过,前世她为富人算命曾经赚到不少钱,师父尊重她的选择,到了重生前,她一直都没有伴侣,师父还曾说道:“看来,你是不缺钱的,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能不孤寡。” 这世,重生后的她其实想过这个问题,她想过要放弃算命一事,安静地当个普通的女孩子,但是,这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,难不成她们每个人就都很幸福?现在,算命为她救回了家人的命,为她赚了钱,她也不曾做过亏心事,只是把算命当作营生的手段,这跟那些上班拿钱的人有什么分别? 不过,蒋吟秋的担心她很能理解,但她心意已决。 蒋吟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了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说:“闺女,妈妈真的担心你会不幸福,你说,就当个普通女孩子,嫁人生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,这不好吗?” “妈,普通女孩子难道就不会遇到困难吗?”般若反问她,“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·九,我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否定算命这一行。” “哎,我是说不过你了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可是,你以后就别再掺和彩票这类的事了,要知道很多人对钱都有红眼病,要是人家把你绑架去,叫你算命,那该怎么办!” 般若微微一笑,靠在蒋吟秋的肩膀上,宽慰她,“妈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前世失去家人,她孤苦无依,好不容易重生回来,怎么舍得照顾不好自己,而让父母担忧呢? 蒋吟秋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便没再继续,母女俩的谈话这才结束。 - 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,般若的暑假作业完成的已经差不多了,现如今,只还有一篇作文和一张数学试卷。 这段时间的复习还是有点用处,最起码看到高中的数学公式,她多少还能认识几个。 然而数学对她来说还是很困难。 正巧,下午薄荷来了,她请教了薄荷一道题目,惹得薄荷一脸惊悚地看向她。 “般若,不是吧?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还问我这种的学渣?” “数学课代表?”般若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高一时候她似乎真的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。“那个嘛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 “这也没可能啊,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都不会。”薄荷还是一脸玄幻的表情,她拿起笔画了个抛物线,再把试卷递给般若,“一想到你这样的玄学大师居然还不会一道数学题,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!” 薄荷是那种如诗如画的长相,饶是般若经常看到她,却还是会被她的美折服,觉得这人就像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,美的不像真人!要她说,就薄荷这样的长相,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,而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,想必等她出道,一定会红遍半边天。 说起来,这时候的美女可比后世的看起来美多了。般若不喜欢后世那种单调的审美,似乎女孩子要不是锥子脸都不好意思出门。 “我是太久没看书了,所以很多题目都不会了。”般若说着,根据薄荷的提示,把题目给做了出来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薄荷从黑色的香奈儿小羊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般若,眨眨眼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“是什么?”般若接过这个红色丝绒面方盒,她疑惑地打开,当看到里面躺着的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 “翡翠?”她拿起这个近乎透明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翡翠镯子,迎着光线,反复看了下,最终下了结论:“是玻璃种。” “识货!”薄荷露出一口珍珠米样的牙,开心地笑道:“送给你。” “送我?”般若不解地看向她。 “是啊,你忘了,上次你帮我们家化解掉小鬼,我们还没感谢你呢。”薄荷说。 上次之后她回去了解过,原来像般若这样的算命大师,因为会泄露天机,所以必须收取一些钱或者物品作为报酬,否则,对般若来说,是会折损她的福气的,知道这点后,她赶紧琢磨着要给般若报酬,而考虑到她们之间的交情,送钱俗气,想来想去,送个饰品是最合适的,毕竟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。 “可是这个镯子太贵重了……”般若诚心说。 前世,她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的那段时间,走南闯北,加上经常给不同行业的富商算命,也曾接触过做玉石的商人,因此对玉石赌石这类事情有一定了解。 薄荷所送的这块翡翠是正宗的玻璃种,水头很好,地子也好,翡翠晶莹柔和,是难得的好物件,虽然不是各种极品,但只怕没有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。 “再贵重也比不上你我之间的感情,你可以为了我放弃几十万的收费,难道就不许我礼尚往来?”薄荷坚持着,她一脸感慨地看向般若,真心地说:“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,好在有你帮我,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 般若没再推辞,事实上她也不喜欢无谓的客套。 “你是我朋友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:“我知道叔叔那件事你心里肯定不舒服,不过既然阿姨愿意原谅,你就别放在心上,多陪陪阿姨,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” 薄荷垂眸,含泪点点头。 “好了,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,我作业做完了,咱们一起去找顾兮兮?”般若微笑着说。 “好。”薄荷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说:“正巧我爷爷要过寿了,我想去古董街和玉石市场那边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买作礼物的。” “行,叫了顾兮兮,咱们一起去。” - 两人来到顾兮兮家里的时候,般若的一号迷妹——顾妈妈,星星眼地看着般若,十分热情。 “你们这几天也不来我们家玩,我还一直说着要给你们做酸菜鱼吃的呢。” “顾妈妈,下次吧,今天我们还有点事。”般若笑道。 “行,那你们下次一定要来!”顾妈妈又笑着看向般若,“般若啊,最近有没有给谁算命啊?我太喜欢你算命时那一言就准的样子了!” “顾妈,等我有空讲给你听。” “好啊好啊!那你来了提前告诉顾妈,顾妈买好西瓜、瓜子,在家等你哦!” 顾兮兮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对般若和薄荷这么好,对我就当丫鬟使唤,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哦!” “你个臭丫头,皮糙肉厚,天天嚷着减肥,要不是我使唤你,你体重能瘦到九十斤吗?” “那明明是我运动的结果!” “运动?你浑身上下,唯一动的就只有嘴了!” 般若和薄荷噗嗤一笑,顾兮兮万分羞窘。 顾妈妈不耐烦地推推女儿,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手里,嘱咐:“这里是一张欠条,关系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!你爸本来是叫我送去的,现在正好你要去那里,帮我给带过去,记得,一定不要给弄丢了!” 顾兮兮懒癌犯了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好意思,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就是不会做事,肯定会把它给弄丢了!” “是吗?”顾妈妈不在意地温柔一笑,还不忘眨眨眼,“宝贝女儿,如果丢了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 顾兮兮后背一凉,立刻缩着脑袋,很怂地认命送东西了。 般若和薄荷又相视一笑。 工地离古董街不远,顾爸爸在工地上承包大楼的主体,这份工作很忙,自己给自己做事,经常全年无休,平常早出晚归的,般若和顾兮兮认识这么久,也就只见过他一面。 这不,八月已经快结束了,眼看着中秋节就要到了,中国人对传统节日有着不一样的执着,过节拿钱回家,往来送礼,少不得要钱!因此,每年这时候,工地上正是要账的时候,顾爸爸忙,走不开,这才叫顾妈妈把欠条送来,准备跟项目经理对账。 顾兮兮来到工地,一眼便从一堆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中,认出了自己的父亲。 她朝顾爸爸招手,“爸,你来一下,我妈叫我给你送东西。” “老顾,这是你女儿?长得真俊!”工友们笑道。 顾爸爸自豪地笑了笑,谦虚了几句,就跑了过来。 “薄荷,般若,你们也来了。” “顾爸爸好。”两人打了招呼。 顾爸爸接过欠条,确认没问题后,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,递给顾兮兮,吩咐道:“兮兮啊,天这么热,带你两个朋友去吃个冰淇淋什么的。” 顾兮兮抓着钱,喜笑颜开,“爸!还是你好!我终于相信我是你亲生的了!” “这孩子!”顾爸爸嗔怪,“就你这泼猴的样儿,要不是我亲生的,我还不早就把你扔到垃圾桶里了!” 般若和薄荷听了接着笑,几人认识时间不短,都知道,顾兮兮的父母人风趣幽默,对孩子也好,虽然家庭不算是最富裕的,但一家人相处的感觉真的让人羡慕。 顾爸爸说完,笑道:“天气热,这里灰尘也多,工地上太不安全,这次顾爸爸就不招待你们了,叫兮兮请你们吃冷饮,回头顾爸爸请你们到我们家做客。” “顾爸爸,您太客气。”薄荷笑着说。 般若正想说话,盯着他的视线却忽然一滞,只见一团黑云邪气忽然涌来,这黑气来到顾爸爸身边,瞬间就把他紧紧包裹起来。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第086章 要知道我国相关法规规定:“彩票不记名,不挂失,不流通,不返还本金,不计付利息。”也就是说,就算不是购彩者,只要手里有彩票就可以顺利兑奖。 假使邱大爷真的拿到这五百万,那他人生的运势就会彻底改变,中奖后的命便会与以往不同,那么如今的推算就不能作数。 般若想着,再次启动了异能,这一次,她看到邱大爷中了大奖后发生的事情。 起初众人听说邱大爷中了五百万,都不敢相信,再多方打听得到了证实,先是亲戚们一齐上门,想要分一杯羹,而后邱大爷的女儿一家也回来,要求邱大爷早点分遗产,最后,那郭大眼袋听说了这事,想到邱大爷这彩票是自己给他的,便上门来闹,郭大烟袋本就嗜钱如命,见中了五百万,哪里还能放过? 他要邱大爷把五百万还给自己,自己再从中拿一万给郭大爷,而邱大爷认为,自己当初拿着这彩票是承担风险的,谁都不知道彩票能中奖,郭大爷既然把彩票给了自己,那就与彩票无关了,他为了给孙子治病,自然不会还钱,两人各执一词,最终,在争斗中,郭大烟袋喝了酒,激动之下,拿起桌子上切西瓜的水果刀,毫不犹豫地捅向了邱大爷。 最终,邱大爷横死,郭大烟袋坐牢,两人都没好下场。 所以说,是福是祸,不能那么快下定论,中五百万是福,可这福却招来巨祸,未来之事难以预料。 “般若,你看好了吗?”邱大爷打断她的思路。 般若点点头,她深深地看了眼邱大爷,问: “邱大爷,你这么爱买彩票,有没有想过中了彩票后会怎样?” “中彩票?”邱大爷愣了下,显然有点没反应过来。 “我以前确实想过这个问题,但是买了这么多年彩票,却一次也没中过,我就有些灰心了,现在我孙子生了病,我就希望能把他病给治好就行了,其他的不敢多想。” 邱大爷说完这些话,才看向般若,似乎有些不敢相信。 “般若,该不会我要中彩票了吧?” 般若没有否认,“但是这彩票却不是你中的。” “不是我中的?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话音刚落,他似乎想到什么,看向自己手里的彩票纸。“难不成,是郭大烟袋这彩票……” 般若依旧没有否认,有时候算命就是看缘分,比如:如果她今日没有起早,就不会遇到邱大爷,如果没遇到邱大爷自然就不会为他算命,而现在自己算出来了,这就是缘分。 邱大爷倒是对般若的话没有丝毫怀疑,他深知般若最近名气很大,说什么准什么,那如果郭大烟袋这彩票真的中奖了…… “般若,我……郭大烟袋他……” 邱大爷毕竟一把年纪了,第一时间想到了争端问题,也是,这彩票要是中了,那郭大烟袋还能饶得了自己吗? “邱大爷,我不得不告诉你,福祸总是相伴而来,你中奖是真,但中奖后的祸事却是你无法承受的。” “无法承受?难不成还能要了我命不成?”邱大爷自言自语。 “天机不可泄露,多的我就不说了,怎样处置,看你自己。”说完,般若转身继续散步。 独留邱大爷在原地,陷入了沉思,久久没有离去。 - 五天后,邱大爷找上门。 “邱大爷。”蒋吟秋上来打招呼。要知道现在邱大爷可是小区里的名人,虽然他没有承认,但大家在背地里都议论,说他中了五百万彩票,还说他要拿着钱搬到外地去,再也不回这里了。 “她婶子,我这次是来感谢般若的。”邱大爷说道。 “感谢般若?”蒋吟秋笑着反问:“为什么啊?我家般若做啥事了?” “多亏了你家姑娘!要不是般若算到我能中彩票,我说不定就把那彩票给扔了。”邱大爷实在感叹,他第一次觉得算命一事竟然这样厉害。 “什么?”蒋吟秋从没提般若提过这事,颇为惊讶。“真是我家姑娘算到的?” “那可不!这还有假吗?你自己家闺女有多少本事你这当妈的还能不知道啊!”邱大爷用一种“你就别逗我”的眼神看向蒋吟秋。 蒋吟秋咳了咳,为什么听邱大爷说这话,她莫名有些心虚呢?再说了,这臭丫头既然能算到人家彩票中奖,为什么不算一算,让她也中个五百万什么的! 这时,般若从楼上下来,见邱大爷红光满面,显然已经拿到了彩票钱。“邱大爷,你找我?” “般若,我这次是来感谢你的。”说完,邱大爷从包里掏出一叠钱。 邱大爷知道以般若现在的能力,赚大钱是不在话下的,也知道像她这样透露天机的做法,会有损自己的福气,因此,问过家人的意见,最终取了十万元送过来给她。 般若没有推辞,她表情淡淡的,没有丝毫起伏。 “领到钱了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交了税后,还剩下四百万。”邱大爷说完,看着般若,沉吟:“那个,我跟儿子他们商量了,我们达成一致,不希望就因为这点钱天天逃跑在外,有家不能回,最终连命都没了,我们想,给了你这笔钱以后,把孙子的住院费给交了,剩下的,如果郭大烟袋想要,再一起协商处理。” 邱大爷还算幸运,虽然女儿有些见钱眼开,但儿子很孝顺也很想得开,如今既然一家人愿意在保住孙子命的前提下处理巨款,那命自然会改变。 果然,般若再看他的面相,发现他已经恢复了从前的命格,他不再横死,反而子孙绕膝,家庭非常和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。 至于到底两人最终如何分配这笔钱,这不是她该关心的。 般若对别人家的事情不感兴趣,听完后,不愿意再理会这些家常琐事,因此叫蒋吟秋招待他喝了茶,自己便去了楼上休息。 - 没想到她刚有了些睡意,就见蒋吟秋踩着一双拖鞋,推门进来。 天有些热,般若这屋的空调有些不给力,这几天她又忙着练功学习,没顾得上买新的空调。 “妈。”般若揉了揉眼睛坐起来,她摸了摸后背,全是汗。“妈,找我什么事?” “闺女,妈想跟你谈谈。” “妈,你说吧!” 蒋吟秋一向立志于当个让孩子喜欢的妈妈,时不时还搞点家庭民主,因此,怕自己的话会伤了般若的积极性,她斟酌了好久,才开口: “是这样,你爸爸这人虽然算命工夫不怎样,但是他毕竟做这行做了不少年,我对这行的规矩也大体清楚,算命这行饭不是谁都可以吃的,比如你爸,学了这么多年,还只是个半吊子,你呢,有这方面才能,又会赚钱,我这个当妈的心里比谁都高兴,但是说实在的,随着你钱越赚越多,我这心里却更加担心起来。” “妈,你是担心会有报应落在我身上?”般若当然知道蒋吟秋心里在想什么。 “没错。”蒋吟秋满脸愁容,丝毫看不到一点喜悦。“就说今天邱大爷的事吧,他中了彩票,还是你给算准的,这种泄露天机的事情,对你真的没有一点好处!你又不缺钱,要那点钱做什么!依我看,你应该就当做不知道,让这件事给过去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,他中不中彩票,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 “妈,其实我算命真的讲缘分。”般若想了想,不知该怎样跟她解释。“入了这一行后,我也开始相信因果相信缘分,很多事情看似没有关联,但是冥冥之中却都是安排好的!” “那你也该有所选择啊,你一个人总不能把这世界上所有人的命都算好了,再说了,要是所有人都有好命,人生一眼就看到头了,还有什么意思呢?” 般若回答道:“就算我帮他们改命,也是有所选择的,有些人,比如张大山那种,我是万万不会帮他的,再者说,命改了以后,下面的人生也会发生变化,并不是一成不变的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蒋吟秋见说服不了女儿,便有些急。“般若,那如果这一行所说的‘五弊三缺’要是应验在你身上该怎么办?” 蒋吟秋因为王长生的关系,对这行多少有些了解。 人们常说的“五弊三缺”指的是一个命理。 算命之人能够窥测天机,但最终会因泄露天机太多,而受到上天的惩罚,使得自己的人生总有许多不圆满之处,这是算命之人与常人所不同的特殊命格。 这里所说的“五弊”,不外乎“鳏、寡、孤、独、残。”通俗的解释就是,算命之人,要么是光棍寡妇,要么就是孤独一生,再严重的还有身体残缺。 三缺说白了就是“钱,命,权”这三缺,也就是说,一般算命之人都没钱、没权、命不长。 前世,师父在教授自己学业之初,就曾提到过这个问题,师父他老人家在年轻时丧偶,一辈子孤独,也没个子女后代,“五弊”中就占了三样,并且他常年云游四方,名气不曾在一地有积累,因此,并没有赚到多少钱,他这样的人肯定也没什么权力,因此“三缺”中就中了两样。 前世她父母家人早亡,正中了“孤、独”两弊,且没权力,又半路重生回来,中了“命、权”两缺,可见,算命之人人生多不圆满,也不是虚言! 不过,前世她为富人算命曾经赚到不少钱,师父尊重她的选择,到了重生前,她一直都没有伴侣,师父还曾说道:“看来,你是不缺钱的,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能不孤寡。” 这世,重生后的她其实想过这个问题,她想过要放弃算命一事,安静地当个普通的女孩子,但是,这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,难不成她们每个人就都很幸福?现在,算命为她救回了家人的命,为她赚了钱,她也不曾做过亏心事,只是把算命当作营生的手段,这跟那些上班拿钱的人有什么分别? 不过,蒋吟秋的担心她很能理解,但她心意已决。 蒋吟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了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说:“闺女,妈妈真的担心你会不幸福,你说,就当个普通女孩子,嫁人生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,这不好吗?” “妈,普通女孩子难道就不会遇到困难吗?”般若反问她,“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·九,我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否定算命这一行。” “哎,我是说不过你了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可是,你以后就别再掺和彩票这类的事了,要知道很多人对钱都有红眼病,要是人家把你绑架去,叫你算命,那该怎么办!” 般若微微一笑,靠在蒋吟秋的肩膀上,宽慰她,“妈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前世失去家人,她孤苦无依,好不容易重生回来,怎么舍得照顾不好自己,而让父母担忧呢? 蒋吟秋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便没再继续,母女俩的谈话这才结束。 - 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,般若的暑假作业完成的已经差不多了,现如今,只还有一篇作文和一张数学试卷。 这段时间的复习还是有点用处,最起码看到高中的数学公式,她多少还能认识几个。 然而数学对她来说还是很困难。 正巧,下午薄荷来了,她请教了薄荷一道题目,惹得薄荷一脸惊悚地看向她。 “般若,不是吧?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还问我这种的学渣?” “数学课代表?”般若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高一时候她似乎真的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。“那个嘛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 “这也没可能啊,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都不会。”薄荷还是一脸玄幻的表情,她拿起笔画了个抛物线,再把试卷递给般若,“一想到你这样的玄学大师居然还不会一道数学题,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!” 薄荷是那种如诗如画的长相,饶是般若经常看到她,却还是会被她的美折服,觉得这人就像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,美的不像真人!要她说,就薄荷这样的长相,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,而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,想必等她出道,一定会红遍半边天。 说起来,这时候的美女可比后世的看起来美多了。般若不喜欢后世那种单调的审美,似乎女孩子要不是锥子脸都不好意思出门。 “我是太久没看书了,所以很多题目都不会了。”般若说着,根据薄荷的提示,把题目给做了出来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薄荷从黑色的香奈儿小羊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般若,眨眨眼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“是什么?”般若接过这个红色丝绒面方盒,她疑惑地打开,当看到里面躺着的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 “翡翠?”她拿起这个近乎透明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翡翠镯子,迎着光线,反复看了下,最终下了结论:“是玻璃种。” “识货!”薄荷露出一口珍珠米样的牙,开心地笑道:“送给你。” “送我?”般若不解地看向她。 “是啊,你忘了,上次你帮我们家化解掉小鬼,我们还没感谢你呢。”薄荷说。 上次之后她回去了解过,原来像般若这样的算命大师,因为会泄露天机,所以必须收取一些钱或者物品作为报酬,否则,对般若来说,是会折损她的福气的,知道这点后,她赶紧琢磨着要给般若报酬,而考虑到她们之间的交情,送钱俗气,想来想去,送个饰品是最合适的,毕竟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。 “可是这个镯子太贵重了……”般若诚心说。 前世,她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的那段时间,走南闯北,加上经常给不同行业的富商算命,也曾接触过做玉石的商人,因此对玉石赌石这类事情有一定了解。 薄荷所送的这块翡翠是正宗的玻璃种,水头很好,地子也好,翡翠晶莹柔和,是难得的好物件,虽然不是各种极品,但只怕没有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。 “再贵重也比不上你我之间的感情,你可以为了我放弃几十万的收费,难道就不许我礼尚往来?”薄荷坚持着,她一脸感慨地看向般若,真心地说:“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,好在有你帮我,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 般若没再推辞,事实上她也不喜欢无谓的客套。 “你是我朋友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:“我知道叔叔那件事你心里肯定不舒服,不过既然阿姨愿意原谅,你就别放在心上,多陪陪阿姨,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” 薄荷垂眸,含泪点点头。 “好了,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,我作业做完了,咱们一起去找顾兮兮?”般若微笑着说。 “好。”薄荷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说:“正巧我爷爷要过寿了,我想去古董街和玉石市场那边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买作礼物的。” “行,叫了顾兮兮,咱们一起去。” - 两人来到顾兮兮家里的时候,般若的一号迷妹——顾妈妈,星星眼地看着般若,十分热情。 “你们这几天也不来我们家玩,我还一直说着要给你们做酸菜鱼吃的呢。” “顾妈妈,下次吧,今天我们还有点事。”般若笑道。 “行,那你们下次一定要来!”顾妈妈又笑着看向般若,“般若啊,最近有没有给谁算命啊?我太喜欢你算命时那一言就准的样子了!” “顾妈,等我有空讲给你听。” “好啊好啊!那你来了提前告诉顾妈,顾妈买好西瓜、瓜子,在家等你哦!” 顾兮兮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对般若和薄荷这么好,对我就当丫鬟使唤,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哦!” “你个臭丫头,皮糙肉厚,天天嚷着减肥,要不是我使唤你,你体重能瘦到九十斤吗?” “那明明是我运动的结果!” “运动?你浑身上下,唯一动的就只有嘴了!” 般若和薄荷噗嗤一笑,顾兮兮万分羞窘。 顾妈妈不耐烦地推推女儿,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手里,嘱咐:“这里是一张欠条,关系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!你爸本来是叫我送去的,现在正好你要去那里,帮我给带过去,记得,一定不要给弄丢了!” 顾兮兮懒癌犯了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好意思,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就是不会做事,肯定会把它给弄丢了!” “是吗?”顾妈妈不在意地温柔一笑,还不忘眨眨眼,“宝贝女儿,如果丢了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 顾兮兮后背一凉,立刻缩着脑袋,很怂地认命送东西了。 般若和薄荷又相视一笑。 工地离古董街不远,顾爸爸在工地上承包大楼的主体,这份工作很忙,自己给自己做事,经常全年无休,平常早出晚归的,般若和顾兮兮认识这么久,也就只见过他一面。 这不,八月已经快结束了,眼看着中秋节就要到了,中国人对传统节日有着不一样的执着,过节拿钱回家,往来送礼,少不得要钱!因此,每年这时候,工地上正是要账的时候,顾爸爸忙,走不开,这才叫顾妈妈把欠条送来,准备跟项目经理对账。 顾兮兮来到工地,一眼便从一堆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中,认出了自己的父亲。 她朝顾爸爸招手,“爸,你来一下,我妈叫我给你送东西。” “老顾,这是你女儿?长得真俊!”工友们笑道。 顾爸爸自豪地笑了笑,谦虚了几句,就跑了过来。 “薄荷,般若,你们也来了。” “顾爸爸好。”两人打了招呼。 顾爸爸接过欠条,确认没问题后,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,递给顾兮兮,吩咐道:“兮兮啊,天这么热,带你两个朋友去吃个冰淇淋什么的。” 顾兮兮抓着钱,喜笑颜开,“爸!还是你好!我终于相信我是你亲生的了!” “这孩子!”顾爸爸嗔怪,“就你这泼猴的样儿,要不是我亲生的,我还不早就把你扔到垃圾桶里了!” 般若和薄荷听了接着笑,几人认识时间不短,都知道,顾兮兮的父母人风趣幽默,对孩子也好,虽然家庭不算是最富裕的,但一家人相处的感觉真的让人羡慕。 顾爸爸说完,笑道:“天气热,这里灰尘也多,工地上太不安全,这次顾爸爸就不招待你们了,叫兮兮请你们吃冷饮,回头顾爸爸请你们到我们家做客。” “顾爸爸,您太客气。”薄荷笑着说。 般若正想说话,盯着他的视线却忽然一滞,只见一团黑云邪气忽然涌来,这黑气来到顾爸爸身边,瞬间就把他紧紧包裹起来。 第087章 “般若,醒醒!” “小汤包?”般若看着眼前的小男孩,愣了片刻,才低声道:“你都死了这么多年了,才想起来托梦给我,告诉小姨,你是不是没衣服穿,没玩具玩了?我马上给你烧过去!” 般若下意识抓住男孩的胳膊,只一瞬间便呆在原地。 温热的触感,肉肉的手感……分明就是活的。 这梦太过真实,真得有些骇人。 她抬起头,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留着细碎短发的男孩子。 她记得这孩子都死了十几年了,怎么会忽然出现在面前? 这是她姐姐家的孩子,小名汤包,是她最宠的孩子,白皮肤、大眼睛、高鼻梁、尖下巴……若是不长残,等长大以后,定也是个万一挑一的帅哥!只可惜,他在即将升五年级的暑假,跟姐姐姐夫回老家的途中,遭遇大客车侧翻,随后客车着火,荒郊野外的,救援不及时,一家三口硬是被活活烧死了。 那年父亲腿受伤,她随着母亲给姐姐一家收尸,现场惨不忍睹,饶是躺在那里的是自己的亲人,也无法阻止她内心的恐惧,随后十几年,她时常从噩梦里惊醒,不可抑止地失声痛哭。 而小汤包,这个可爱的孩子,她也只能通过照片来回忆他。 般若还有些回不过神来。 倒是小汤包瘪着嘴,说道:“小姨,什么死不死的?还要烧衣服玩具给我,死人才要烧纸呢!你还在做梦吧?叫你不要熬夜看港剧来着!” 说完,见般若还是发呆,他哼了声,嘟囔道:“好了,我大人有大量,不跟你一般计较,作为补偿,你帮我看看这几道题怎么做?妈妈说你数学好,叫我来问你!” 说完,把一本奥数题塞到般若手里。 般若双目无神地看向手里的书。 “一个蓄水池,每分钟流入4立方米水,如果打开5个排水龙头,,4小时能把水池放空。如果打开8个排水龙头,3小时能把水池放空。现在打开12个排水龙头,要多少时间才能把水池放空?” “一种牙膏的管口直径是6毫米,小红每次刷牙都挤1厘米长的牙膏,一支这种牙膏可挤40次.现在,这种牙膏改变了包装,将管口直径改为8毫米,但小红还是习惯每次挤出1厘米长的牙膏.新包装的这种牙膏最多能挤多少次?” 般若脑子一团乱,书上每一个字都争先恐后地往她脑子里钻。 眼前简陋的平房、活生生的小汤包、还有墙上挂着的张国荣的画像,无一不提醒她一个事实。 “汤包,你多大了?”般若平静地问。 “11岁!小姨,你是不是看电视看傻了?” 般若凝神回想,她这是重生了? 她记得重生前,她正给一个商人摆风水阵,通过她的点拨,这位商人已经从家破人亡的困境走了出来,通过股市投资,获得数千万元的利润。 记得这商人还嚷着要给她捐一座金身,日日对她三拜九叩,被她阻止了,把他送出门后,般若觉得脑袋昏沉,沾床便睡,谁知一觉醒来就重生了。 如果汤包今年11岁,那么,她今年17,刚上高三,也正是这一年,家里接连发生变故,先是父亲被打断了腿,然后姐姐一家车祸身亡,接着母亲经受不住失女之痛,中风而亡,在此之后,父亲过马路时,恰巧碰到路上出车祸,本该与他无关的事,却因为他腿受伤,来不及躲开,被爆炸的轿车波及,当场就死了。 好好的一个家,只一个暑假的工夫,说散,也就散了。当时,恰逢高三的她,受不住这些打击,辍学南上打工,又因为年纪又小,没有学历,只能做些打杂的粗活。一次夜班途中,她差点被人qj,还好被师父所救。 师父说她命格奇特,便收她为徒,让她学习易学相关的知识。 算命、风水、看相、奇门遁甲。此后10年,他把自己毕生所学传给了她。 起初她很反感这一行,因为父亲当初就是因为算命被人打断了腿,谁知真正静下心学了以后,她才知道,原来,这世界上真的有玄学大师,只是,沽名钓誉的人太多,坏了这一行的规矩,给世人留下不好的印象。 她年近三十,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玄学术士,见过不少怪力乱神之事,如今对自己重生之事,已坦然接受。 般若接过汤包递来的钢笔,看了眼题目,便在奥数书上写下解题答案。 - 忽然,楼下传来一声大喊:“王骗子!你给我出来,再不出来我把你店给砸了!” 这样的怒骂对于般若来说绝不陌生。 般若的父亲是一个算命先生,好死不死,还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那种——没有真才实学,靠背点算命口诀忽悠众人,看相算命全靠猜! 也正因为如此,经常有人上门找他算账。 “王骗子!你快出来!再不出来我就砸了!” 般若家住在市郊,家里有一幢三层的楼房,一楼被父亲用作算命的门市,二三楼居住。 般若走下楼,一个四十岁左右,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人,正拎着板凳站在楼梯口。 是他!般若眯着眼,前世,就是他把父亲的腿给打折了。 “何事?”般若冷声道。 这森冷的声音让来人一震,见眼前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,他才又怒道:“什么事?我跟你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说的!快点叫你爸出来!再不出来,可别怪我张大山不客气!” “张大山?”般若平静道:“你若不说所为何事,就别怪我关门送客了!” 张大山见周围邻居都围过来,便气道:“好!既然王骗子躲着不敢出来,我今天就把事情告诉你!” 他双眼通红:“前几天,我来找你爸算卦,他拍着胸脯告诉我,说是卦象显示,我这次的古董交易肯定能赚个好价钱!我听他的话,从水路买了50多万的货,可谁知,昨天找砖家来一看,竟全都是假货!” 他气得跳脚:“要不是你爸信誓旦旦地叫我有多钱买多少钱,我能投资这么多吗?我已经把全部身家投了进去,现在连吃饭钱都没有了,可结果呢?这些假货加起来也不卖几千块钱,你说,他不是骗子是什么?我现在离家破人亡不远了,我告诉你,这次我要是没好结果,你们全家都别想安生了!” 听了这话,般若不由皱眉,前世,正是因为这次父亲的失算,导致他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打断了腿,此后,家人接连遭殃,难道这事竟跟张大山有关? 般若不由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人。 相术家常用九州八卦来指称面部的几个部位,并根据这几个部位的丰瘠,气色的不同,来推断人的吉凶休咎。九州指的是:冀州、兖州、青州、徐州、扬州、荆州、梁州、雍州和豫州。八卦包括乾、坤、震、巽、离、坎、艮、兑。 观眼前这张大山,可见他肥头大耳、面相凶恶,给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好,然而这不是判断一个人运势的主要依据之一,细细观之,只见他徐州在巽位,气色发黄,似有不称心之事,看起来这单生意定是不顺当的,可般若又发现,这不顺隐隐有退去的迹象,反倒那梁州到了兑位,气色发黄,看起来有发横财的迹象。 被她探究的眼神看得发慌,张大山咽了口唾沫,“小丫头片子,你既然当不了家,就赶紧叫你爸出来,我话可放在这,今天他要是不赔偿我的损失,我不把他腿给打折了,我就不姓张!” 般若冷眼盯着他。“你姓什么我不管!但他算的没错,你这笔生意是大吉的迹象。” “大吉?你跟王骗子一起忽悠我呢!我告诉你,我损失了50多万,如果……” “我提醒你!”般若面色沉沉,“如果你再不打电话给手下,只怕这古董就真的与你无关了!” 这话说得张大山心里一慌,因为专家鉴定所有古董都是假的,他资金周转不过来,已经让手下当作仿品兜售。 “专家说了,那些全都是假的!不值钱!” “信不信随你!只要赔了钱别来找我就行。”般若语气平淡。 然而,见她面色笃定,张大山心里直打鼓,不由打电话过去,让手下不再售卖。 谁知,两分钟后,张大山的电话响了起来,“什么事?”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,张大山的眼睛瞪得浑圆。 “你说什么?有一对凤纹青花八棱梅瓶是元代真品?是真的古董?能值多少钱?买家出五百万?什么?你刚打算1000元卖给开饭店的做摆设?卖了没?没卖!好!没卖就好!没卖就好!你看好古董,等我回去!”张大山急的话都说不利索。 那可是五百万!他做梦都梦不到这么多钱! 他看向般若,姿态放得很低:“小姑娘,真被你说中了,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 “自然是算出来的!” “算命算出来的?你可真神了!比你爸厉害多了!”张大山说完,急急从口袋掏出几百块钱放在桌上,“小姑娘,我先走了,身上就这点钱,等我卖了古董再来谢你。” 说完,一溜烟跑出门。 小汤包从桌上拿起那一叠钱,惊叹道:“哇!般若,好多钱啊!这下你发了!” 桌上有六七百块钱,般若高三时的零花钱也不过两百。 般若摸了摸他的头,笑道:“你不是一直想买双耐克鞋吗?这下有钱了。” “真的吗?”小汤包抱着她撒娇:“般若小姨,还是你对我最好!” 看着他可爱的模样,再想到他死时的惨状,般若眼睛一酸。 还好这世有机会挽回,这一次,她一定要弄清楚,为什么她家会接二连三出事,别告诉她那些都是意外,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!上辈子她也曾想过去弄清真相,可无奈等她有能力时,距离事情发生已十余年,心有余而力不足。 “对了,般若,你什么时候学会算命的?你说刚刚那个叔叔运气也太好了吧!五百万呢,好多钱啊!”小汤包接着惊叹。 11岁的孩子,对钱还没什么概念,只知道五百万是很多钱。 见般若不回答,汤包接着问:“般若,那叔叔以后就是个有钱人了吧?” 般若摇摇头,勾唇笑道:“只可惜,水能载舟亦能覆舟。” 相术认为,人的五官和五行性情相符,五官既能显示一个人的气质,又能预示贫贱,与面部十二宫结合来看,便可断人命运。 她刚刚观察那张大山,只见他兄弟宫在两眉,眉毛短粗逆散,可见他仇兄贼弟,兄弟阋墙,互相妒害,疾厄宫在印堂之下,低陷尖斜,疾病连年。 再加上他印堂隐隐有发黑的迹象,可见他福寿不能双全,虽然命里有财运,但因为兄弟关系不睦,财运并不长久,本就留不住钱,又怎能禁得住疾病的折腾?只怕这位张大山赚了这笔钱后,就开始走下坡路,到了晚年,更是久病在床,无人侍奉,是孤独终老又穷苦无依的命。 但是,这一切又关她何事? - 送走了张大山,围着看热闹的邻居们都对着般若指指点点的。 “这般若什么时候会算命的?难道是她爸教的?” “是啊,小姑娘好好学习不好吗?非得做个神棍!骗子!” “就是,她今年刚上高三,好好考大学才是正事,怎么竟走歪门邪道?想跟他爸一样招摇撞骗吗?” 般若听了冷笑一声,对着刚才嚼舌根的两位大婶,说:“阿姨,我没吃您家饭,没喝您家水,就不劳您为我操心了!” “你这小姑娘,说话怎么这么冲?我们也是为你好!”张大婶说。 “就是,你别看你能骗点钱,以后可有你后悔的!”李大神附和。 “不劳驾二位,还是管好你们自己吧!”般若毫不领情。 “我们怎么了?你小姑娘别乱说!” 般若看了眼说话的张大婶,这位姓张的大婶,年纪并不大,只三十岁出头,眼长,眼尾略弯,水汪汪,黑白不分明,是典型的桃花眼。这表示她为人吃得开,人际关系尚可,但贞操观念差,又见她颧骨高、大,接近泪堂部位,表明这人无理、任性、克夫,加上她准头赤色,主孕妇子嗣不好。 般若心里了然,哼道:“我乱说?大婶,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,这子嗣不管是何人的,但若自作主张地去了,是有损阴德的!” 张大婶听了,一愣,而后不由后背一凉。 她老公是跑长途大巴的,常年不在家,她不甘寂寞,便和小学同学搞上了,还没注意弄出个孩子来,她从没想过要离婚,这孩子当然不能要,便跑去外地秘密地做了手术。 可这事她做得够隐秘,绝不可能有第二人知道!难道这般若真的会算命? 她眼神躲闪,嘴一哆嗦:“你别胡说,我听不懂你说什么!”说完,头也不回地跑了。 见张大婶跑了,李大婶没了同伴,难免有些心虚。 “般若,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,就能在外面招摇撞骗,你要是再这样下去,连婆家都找不到!”李大婶一副为般若操碎了心的模样。 世人就是这样,总要为自己龌龊的私心找个冠冕堂皇的像样借口。 般若没理会她,她哼道:“李阿姨,与其操心我,倒不如多关心下自己,父母心地不善,迟早会报应在儿女身上!” “你说什么?”李大婶向来护短,又哪里容的了别人说自己儿女不好,当下就气炸了:“好你个般若!我不过是好心劝你几句,没想到你竟然咒我!看我不把你嘴给撕烂了!” 话刚说到这,忽然有个中年人跑过来,上气不接下气地说: “李家婶子,你快去看看,你家建国不好了!” “什么?出什么事了?”李大婶慌了。 “今天工地那边下雨,他脚下打滑从三楼摔下来了,直直掉在了一根钢筋上,那钢筋横穿他的胸口,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!你电话一直打不通,我只好跑回来一趟告诉你这个消息。” 一听这话,李大婶直接晕了过去。 邻居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。 这李大婶虽然嘴碎人又尖酸刻薄,但也没作大恶,按理说不该有这样的飞来横祸才对,般若想着,忍不住端详起她来。 这李大婶和那张大婶不同。她眉目清淡,眼睛浑圆,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面相,只是她鼻削如刀,明显地露出骨来,鼻的中央皮肉拉得很紧,没有一点肉,形成了鼻骨如刀锋般突出,这便是相学中说的剑锋鼻。有这种鼻子的女性大多是刻薄尖酸的势利妇人。李大婶面大鼻小,典型的克夫相,低小的鼻子代表她丈夫的运势很弱,做事业很难成功,但又因这种面相的女性很顾家,对儿女照顾,对丈夫百依百顺,忠贞不二,因此家庭还算和美。 而下眼睑又名泪堂,此处是子女宫所在的位置,又名阴德宫,远远看去好似一条半圆水袋,隐见卧蚕,三阳平满,人中深,是儿孙绕膝的面相,不似该断子绝孙的。而她面部笼罩着一团黑气,可见有不顺当之事,但观其整体面相,是子女双全的好命格。可见此次李大婶的儿子虽然有灾祸,但不至于有生命危险。 “般若,你李大婶都这样了,快说点好话安慰下她吧!”邻居孙奶奶小声说:“她就是嘴不好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 前世,家人死后,孙奶奶常常给她送吃的,般若对她一直心存感激。 她点头说:“孙奶奶,你放心,李大婶的儿子此次虽然遭了点罪,但无生命危险。” 许是听了这话,李大婶忽然醒过来了。 这当下,来报信的中年人忽然接到一个电话。 “是,我是建国的朋友,你说……什么?醒过来了?没有生命危险?好!我马上过去!”说完,对李大婶说:“婶子,你家建国没事了!咱们快点去医院看看吧!” “好!没事就好!”她眼神复杂地瞄了眼般若,眼睛含泪却带着希望往医院跑去。 - 这一闹,般若彻底出名了,大家看向她的眼神开始带了些许的尊敬。 “般若,你是跟谁学的算命啊?比你爸可厉害多了!”孙奶奶说道。 十里八乡谁不知道王老爹算命全靠蒙,压根没一点真才实学,大家背地里总叫他骗子。 其实,这乡亲们也没什么重要事情找他算,大多是媳妇怀孕算算男女,而他要是说谁家能生个男孩,那这家定是生个女孩!无一例外。 “我就是偶尔看看书,自己瞎琢磨的!”般若道。 孙奶奶听了,犹豫了片刻,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。 “般若,不怕你笑话,我本来想去邻市找那个活神仙算命的,想知道我家孙子这次高考考的怎样,这不,看到你会算,不如你给孙奶奶算算吧。” 孙奶奶说着有些不好意思,毕竟自家对门就是王爸爸的算命馆,她却舍近求远去外地,摆明了信不过王爸爸。 般若知道她的心思,觉得情有可原。 这会高考成绩还没出来,孙奶奶的孙子成绩好,一家子都盼望他能考个好大学,这不,等成绩等的烦人,就想找人先算算看。 这纸上写的是她孙子的生辰八字。 般若瞄了眼那八字。 只一眼,便笑道:“孙奶奶,不用算了,您孙子是状元的命格,我话放在这里,明天高考成绩出来,您孙子定是那文科状元!” 这话说的孙奶奶心头一震,一般人算命都说的含糊,模棱两可的话放在哪里都好用,很少见算命的把话说死的。 状元的命格?孙奶奶其实没有那么高的期望,她家孙子在一中的清华北大班也只是前三名的水平,放在全市更是百名开外,想拿到高考状元那是难上加难的!然而,不论如何,孙奶奶听了心里都很高兴。 第088章 “爸爸妈妈,外婆外公~你们回来啦?” 小汤包看见家人回来,连忙扑过去。 “般若,听说刚才有人来闹事,你没事吧?”姐姐王明夏眼带担心地问。 “姐,你放心,事情已经解决了!” 王妈妈蒋吟秋瞪了王爸爸一眼,气道:“都怪你,没一点本事非要学人家算命,这些年咱们家被人骂的还少吗?你就不能少说几句浑话,让咱家安生几天!” 王长生被妻子一骂,缩着头说:“什么叫说浑话?我那是算命算出来的,再说了,我去算命,不也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吗?” “好日子?我只希望你别给我们惹麻烦就行!”王妈妈说完,看了眼般若,这才想起来:“般若,我听人家说,是你把那张大山给打发了?这是怎么回事?你什么时候学的算命?” 这张大山是唯利是图的商人,又怎会被般若三言两语给打发掉? “妈,我从小就对算命有兴趣,自己偷偷看了些书,加上有爸爸带着,自然懂一些。”般若解释。 “都怪你!自己做错事还让孩子替你承担后果!”王妈妈一肚子气,“现在还把女儿带歪了,眼看她都高三了,要是影响她考大学,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 王长生哼了声,到底没敢反驳妻子。 般若会心一笑,爸爸王长生虽然没什么能力也没什么钱,但对妻子孩子还算不错。见到上辈子只在照片中存在的家人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,般若心里觉得异常温暖。 小汤包扬起手里的钱说:“外婆,你也别怪外公了,你看般若小姨赚了这么多钱,她说要给我买耐克鞋的哦!” “好好!给我的乖外孙买新鞋!”王妈妈没再继续责骂。 王明夏眉头微皱,“汤包,你又缠着你小姨叫她给你买鞋了?妈妈不是跟你说过,不可以……” “好了,姐,汤包没向我开口,是我自己想送他一双鞋,作为升五年级的礼物。” 王明夏听了这话,面色稍霁。 “就你宠他,再这样下去,非把他宠坏不可!”王明夏嗔怪。 见气氛好了一些,姐夫汤锦川开口:“般若,听邻居们说你算得很准?只是这算命一事,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死,像是今天你说那孙奶奶的孙子一定会考个状元,假如明天成绩出来……” 王明夏点头道:“你姐夫说得没错,一般算命的人都会说得模棱两可,这才是保全自己最好的方法,如果明天孙奶奶的孙子没考到状元,就算他考得不错,但因为你的话给了人家希望,人家最终还会责怪你!” “姐,姐夫,你们放心吧!我心里有数。” 般若说道,心里却不由一沉。 她不担心自己算卦不准,凭她上辈子的本事,算个状元命格,还算个事吗?更别说,上辈子那孙奶奶的孙子本就凭着高考文科状元的身份去了北大。 她担心的是姐姐一家,她刚刚细细看了这一家三口,发现他们的面部都笼罩着一股黑气,而且这黑气越来越浓,隐隐在不断加重,是大凶的迹象。 - 王妈做好饭,把饭菜端上桌子。 “汤包,洗手吃饭啦,外婆做了你最爱吃的鸡翅。” “我的好外婆,汤包最爱你了!”小汤包笑着洗完手,一家人坐在桌子前吃饭。 因为被家里人挨个说了一顿,加上邻居们都说自己算卦的能力不如女儿,身为一家之主的王长生心里隐隐有些失落。 被他一带,吃饭时的气氛便有些低沉,一时间,饭桌上只有夹筷子的声音。 王明夏吃完饭,从包里掏出两张车票,嘟囔道: “少买了一张,不知道待会能不能打到票。” “怎么?你要带汤包回去?”王妈妈说:“留在这不好吗?天这么热,孩子带出去晒黑了,可就不好恢复了。” “妈,孩子奶奶想孙子了,这一年也不回去几次,我总不能不把孩子带给老人家看吧?” 姐夫汤锦川是外地人,在本市工作,因为夫妻俩还没买房子,婚后便一直住在这里。 听了这话,般若心咯噔一跳,她不动声色地接过车票,看着车票上显示的车次,心狠狠一揪。 没错,上辈子姐姐一家就是坐着这班车在回老家的路上被活活烧死的。 正看着车票出神,忽然,眼前却出现一个画面。 画面中,姐姐姐夫带着孩子开心地坐上了大巴,这辆长途大巴上满满都是回乡的人,车子行至高速公路附近的一个村子旁,不知出了什么故障,随车人员准备下车查看,然而没等他打开车门,车子忽然侧翻,紧接着车子着火,熊熊烈火把载满旅客的大巴变成人间炼狱。 般若一震,这应该是姐姐一家死时的场景,可问题是,她怎么会看到不久后发生的事情? 难道重生后的她竟然开了天眼? 玄学中有开天眼的说法,传说有些人天生就有天眼,能看清未来,能辨别鬼神,有些人是后天修炼而成,但不论如何,这都只是传说,般若未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有人开天眼的记载,怎么这样千年难得一遇的事情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? 她想看得仔细些,可无论她怎么集中注意力,那天眼却又像闭合一般,怎么都看不到更多的画面。 难不成这天眼是随机出现,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?然而无论如何,当务之急是要阻止姐姐一家回乡。 - 想着,般若说道:“姐,姐夫,能不能先不要回去?” “怎么了?”夫妻二人一脸不解。 般若想了想,才正色道:“方才我给姐夫算了一卦。” 汤锦川闻言,笑道:“哦?般若,我倒想听听你算出什么来了?” 般若看了看他,说:“姐夫所求之事,十有八·九能心想事成。” “哦?”汤锦川眼睛一亮,他为了能升任市场部总监,已经努力很久了,除了业绩,各方面也都打点妥当,只可惜这件事被上面压着,迟迟没有批下来。“你真的能算出来?” 全家人都看着般若,显然不相信她的能力。 “当然,姐夫,从你的面相上来看,接下来的几年都将步步高升,尤其在事业上能再上台阶,想必,买房的事情不久后就能实现了。”般若自信地说。 “真的?”汤锦川大喜,“般若,借你吉言,姐夫这次要是真的能升职,第一个请你吃饭!” “不过……” “难不成还有意外?”汤锦川脸色微沉。 “嗯。”般若没有隐瞒,“而且我算出,这次意外就发生在你们回乡途中。” 听了这话,王妈一愣,“回乡途中出意外?难不成是车祸?” 此次去汤锦川老家,有6个小时的大巴车程,一旦在途中出车祸,肯定不是小事故。 想到这里,她心里一慌,连忙说:“明夏,你和锦川这次就别回去了,俗话说得好,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!” 怕汤锦川以为自己一家联合起来做戏,想阻止他回老家,王妈又说:“锦川,你妹妹年纪小不懂事,你要是不信算命这事,就左耳听右耳冒,千万别放在心上!” 汤锦川闻言,低声道:“妈,你说的什么话,般若也是好心,既然她都这么说了,我选择相信她!” 听到这里,般若才彻底放下心来。 “那我待会去趟车站帮你们把票换在明天早上吧?”般若道。 “行,就听你的。” 一旁,王长生嘟囔了一句:“不知道真假,反正我没算出来!” 可是,压根没人理他。 既然决定今天不走,汤锦川夫妻就没那么急着收拾,下午,天热的不行,窗外的蝉鸣一阵阵传来,王妈从水缸里搬出一个冰镇的西瓜,切开后,先给小汤包拿了一块。 电视上正播着新闻,忽然,主持人出来插播一条紧急新闻。 “这是一辆本该开往平江市的大巴,因为被一热心群众举报,说这大巴开动后车子里一股油烟味,怀疑大巴老化,有自燃的风险,我们监管部门接到举报对大巴进行了例行检查,谁知就在检查的过程中,这辆大巴发生了自燃,现在请看现场报道。” 电视上,一辆大巴竟陡然发生自燃,熊熊烈火把大巴紧紧包裹,浓烟满天。 汤锦川陡然站起来,“这辆大巴不正是开往我老家的那辆吗?” “是啊,我们每次回去都是坐的这辆。”夫妻二人满脸震惊。 “自燃?天哪!要是你们坐这辆车子回去……”王妈不敢多想,眼泪却已在眼眶里打转。 汤锦川当然也想到了这些,他后背一阵发凉,明明是酷热的盛夏,他却如处寒冬。 幸好!幸好!幸好没坐这辆大巴!否则,他们一家三口…… “锦川,你记得今天般若说的话吗?”王明夏抱着小汤包,心有余悸道:“这次真得好好感谢般若,要不是她阻止,这次我们恐怕凶多吉少!” “是啊,真得感谢她!”话音刚落,汤锦川的上司打来电话,他接起:“陈总,什么?这是真的?公司要重新洗牌?我这个市场部总监当定了?” 放下电话,汤锦川心里的滋味一言难尽。 这一天,他先是躲过一场灾祸,又在事业上梦想成真,谋得自己想要的职位,而这一切,都得感谢般若! 一家人翘首以待,盼了好久才把般若盼回家。 “般若,你看电视了吗?上面说我们要坐的那辆大巴自燃了。”王明夏急忙说。 般若并不惊讶,点头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 “电视上说有人举报大巴车有问题,那人……” “是我。”般若并未隐瞒,以她现在的年纪,还未上大学,并且一直住在家里,以后算命想要瞒过家人,显然有些不太现实,只能先征得家人的认同。“我给监管部门打了电话,没想到他们效率还挺快。” “般若……”王明夏带着感激,“幸好有你,否则这次我们一家三口都得死在路上。” 许是气氛过于沉重,小汤包抱着般若,也不说话,似乎受到不小的惊吓。 “你们是我的亲人,我当然会想法设法帮你们。”般若表情平静。 “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!”蒋吟秋说着,从桌子上拿起一束香点燃,双手合十:“各路神仙保佑,以后我们一家必定多做善事,希望神仙保佑我们全家健康平安!” 王长生显然有些回不过神,他无法理解,他不过出了趟门,怎么回来后家庭地位急剧下降?不仅如此,他那一向有些内向的二女儿,竟然成了算命大师,难不成这丫头被人附身了不成? 一时间,他看向般若的眼神,十分微妙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王明夏满脸喜悦,“你姐夫公司来电话了,原来他之所以一直没能升职,是被人下了绊子,这不,他们公司重新洗牌,和他关系好的领导升了职,刚刚打电话来报喜,说要让锦川升任市场部总监。” 市场部总监不仅职位高,薪水也比从前翻了一番,他们夫妻想买房子,这下总算是有盼头了。 “那太好了,恭喜姐夫了。”般若笑说。 “哪里,这还得感谢你,要不是你,我们哪有命听到这个消息!”汤锦川说的很认真,一想到大巴自燃的可怕画面,他就一阵后怕。 因为小汤包被电视上汽车自燃的画面给吓着了,死活不愿意坐大巴,一家人商量之后决定近期先不回老家了。为了庆祝劫后重生,汤锦川请一家人出去吃饭,小汤包嚷着要吃自助餐,因此,一家人吃到很晚才回来。 洗漱后,躺在床上,般若这才有心思回想这一天的事情。 难以置信,她重生了,也改变了姐姐一家的命运,下午,她再次观察他们的面相,发现他们面部的黑气已经悉数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祥瑞之气,这表明厄运已过,好运开始来临。 想到下午短暂开启的天眼,她心里更是疑惑,难不成她真的有了这项异能?只是,如果真的如此,为何她现在无法再看到未来之事?还是说,操控天眼,需要一定的念力,而目前的她尚且不具备? 无论如何,今天对她来说,都无比漫长,想到前世没有家人的孤苦无依,想到那么多夜晚,她从噩梦里醒来,面对空荡房间的失落,如今的她,已经有能力保护家人,对她而言,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。 一时间,万千情绪钻进她的脑子里,她思绪很多,脑子很乱。想了许久,她以为今晚将难以入眠,谁知竟很快睡去,一夜无梦。 次日。 因躲过灾祸,一家人的心情都很不错。 般若洗漱好,走上阳台,正见王长生正在那里咿咿呀呀地背算命口诀。 见般若出来,他哼了哼,眼睛也不看她,只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塞给她。 “爸,给我钱做什么?”般若不解。 王长生没好气地说:“别以为你昨天凑巧算到你姐姐姐夫有难,就以为自己本事很大了。我告诉你,今天高考成绩就要出来了,虽然你给孙奶奶算命没收钱,但是她那孙子要是没成为状元,指不定要来找你算账。” 他把钱往般若手里塞了塞,“赶紧拿着,先去同学家躲躲,等人家消了气再回来。” 般若心里觉得好笑,王长生这是以为自己跟他一样,算命都是靠猜?另外,他心里也觉得孙奶奶家的孙子不似能考得状元,因此,怕人家找她麻烦,叫她出去躲躲。 “爸,你放心,我对自己有信心。”般若坚定地说。 下楼前,她对着一脸无语的王长生,眨眨眼:“爸,以后算命时候遇到不懂的,记得请教我,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 “你这臭丫头!敢调侃你老子!”王长生笑骂。 - 11点左右,巷子里忽然传来一阵锣鼓声。 “谁家结婚了?我出去看看!”王明夏说完,走出门。 过了会,她一脸震惊地跑回来,指着外面,激动地说:“妈,你猜是什么事?” “敲锣打鼓还有什么事?一定是哪家结婚了呗,不对啊,没听说这事啊,再说我们这条街上也没有到年纪的人啊……”蒋吟秋自言自语。 “妈!不是结婚!是报喜!”王明夏激动地语无伦次:“报喜!学校来报喜!高考!” “高考报喜?”蒋吟秋愣了下,“这有什么可激动的?又不是你妹妹考了状元,你激动什么?” 话说完,她才反应过来,“难不成是对面孙家?” “可不是!是对面孙奶奶的孙子!”王明夏话音刚落,只见那锣鼓队停在了孙家门口。“妈,你看,孙奶奶的孙子真的考得了状元,般若说的没错,她真是神了!比隔壁市的活神仙算得还准啊!” 说话间,般若走下楼。 “般若,被你说中了,孙奶奶的孙子真的得了状元,他们学校来报喜了!可真威风啊!”王明夏十分激动。 “妈,以后我也会努力考个状元让你威风威风!”小汤包一脸严肃地说。 “这孩子。”王明夏听了这话,喜笑颜开,“好,妈等着。” 般若倒是有些意外。“按理说高考成绩应该是下午2点出来才对。” “嗨~这你就不懂了,每年说的查分数时间都不准,每个学校都能提前知道分数,不然这一中能这么大阵仗来报喜吗?” “没见过敲锣打鼓来报喜的。”般若嘟囔道:“一点都不低调。” 对面的孙奶奶见孙子果然得了状元,高兴得不行,觉得自己就算此刻西去,也是此生无憾了。 她咧着嘴都觉得笑不够,见邻居都围过来,孙子的班主任老师也来了,她连忙从屋里拿出一麻袋糖,忙着给大家发喜糖。 班主任看了这麻袋糖,愣了一下,成绩刚出来,孙家怎么知道孩子得了状元,且提早备下喜糖的? 孙奶奶发完糖,又跑过来,感激地说:“般若!你真是神了!说你是王半仙一点都不过分,你居然提前算出我孙子能考得状元!我真是太感谢你了!” 说着,给小汤包倒了很多糖。 “孙奶奶,是您孙子有这好命,否则我再算也算不来一个高考状元的。”般若实事求是。 这话,孙奶奶当然爱听。“般若,你就别谦虚了,等奶奶忙完这阵子,一定请你来我们家吃饭!” 说完,孙奶奶偷偷把两千块钱塞到般若手里, “般若,我知道你说的五百块是友情价,也知道你这样准的算命大师收费都很贵,奶奶听说算命的人提前透露天机,一般会报应在自己身上,奶奶没多少钱,这是一点心意,你千万别拒绝。” 般若见状,倒没推辞,她前世给富商算命解惑,出场费最低十万,数十万上百万一次的也不是没有。 “好,那我就收下了。” 班主任听了他们的对话,心里直咕哝,这小姑娘看起来也就高中生模样,按理说算命这行,能吃得开的都是有些年纪的人,这小姑娘这么小就能算命?可别是瞎蒙的。 但到底,他还是把这孩子记在了心里。 - 送走孙奶奶,般若家忽然拥挤了起来,邻里乡亲听说了她的事,全都跑了过来,排队要她给算命。 人难逃一个*,这世上无欲无求的人太少,就是那远离世俗看破红尘的人,都有一两件看不破的事,然而,世人所求能如愿的很少,因此,大家都想借助算命,求得一些捷径。 然而,般若这人一向有些自己的坚持。 她算命向来是看心情,没有眼缘的人不算,黑心的人不算,所求之事违反道德伦理的不算。 她打算继续坚持前世的规则,因此,当下便她拒绝了很多排队的人,可就是有人不死心,堵在门口硬是要般若帮他们看前程。 王长生见状,一时有些不舒服。 想他算了半辈子的命,这店里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,没想到般若才17岁,就有这么多人捧着一大把钱,求着她算命。 临了,他居然还不如自己的女儿。 小汤包看着这些人,莫名觉得很自豪。 “般若,你也太厉害了吧?” 般若瞄了他一眼,哼道:“奥数题做完了?竟然有空在这里闲聊。” 第089章 “般若,我和顾兮兮约好了明天来我家做作业,你也一起过来吧?”薄荷的声音传了过来。 般若一愣,许多年没听到薄荷的声音,总觉得有些不真实。 “好。”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了,总得找人熟悉一下。“明天见。” 说好了去薄荷家,谁知一大早薄荷和顾兮兮两人就登门了。 “般若,你家怎么回事?外面排了这么长的队?”顾兮兮问。 “算命。” “算命?”薄荷问:“是找叔叔算命的吧?”班上所有人都知道般若家是开算命馆的,也都知道,般若的爸爸算命那是出了名的不准,一些好事的男孩子没少拿这事嘲笑般若,都扯着嗓子叫她“假大仙”。 说话间,一个从隔壁市赶来的老妇,颤颤巍巍地坐在桌子前,对着般若说:“大仙,你帮我算算,看我儿子这次有没有生命危险?” “奶奶,伸出手来。”般若说。 肢体接触的一瞬间,般若眼前又闪过许多画面。 大雨滂沱,蓄积的雨水引发了山洪,山洪冲塌了矿洞,一群工人被困在了矿洞里,有不少人当场就被砸死了。 这次天眼开启,般若并没有感到惊讶。 她看向老妇的手,从她的手相上看,她是多子多孙的命,只可惜她的几个孩子因为各种原因相继去世,虽然孙子绕膝,却总是白发人送黑发人,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子女,而这一次,她没能躲过这样的厄运,她的儿子已经死在了矿洞里。 般若看向她那双干涸得发灰的眼眸,摇了摇头,虽心有不忍,却实事求是:“奶奶,迟了。” 也许是早有预感,听了这话,老妇绝望地抿着唇,老泪纵横。 这已经是第四个离她而去的孩子了,为什么老天对她这么残忍?让她的后半辈子没有一天快乐过?失去自己的孩子,这是怎样一种痛处,这种痛,每一个做母亲的人都能体会,而她,已经是第四次经历了,莫非真是她前世做了孽,今世才报应在自己的儿女身上了? “大仙,我那最后一个孩子……”老妇绝望地问。 般若点点头,情绪没有太大变化,“放心,这个孩子会为您养老送终的。” 上辈子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算命,见过太多生离死别,人间苟且,身为一个合格的算命师,如果总让情绪左右自己,就不能客观地看待事情,一旦心里有所偏颇,便会影响到算命结果,也会影响到旁人的运势,这是十分严重的后果。 听了般若的话,老妇阖上枯井般的眼眸,无声地流泪。 “妈,大哥那边有消息了,说是……”说话间,这老妇仅剩的儿子急匆匆地跑到她身边,“说是大哥他……” 他来前斟酌了许久,生怕母亲不能禁受住这样致命的打击,正想着怎么委婉说出大哥去世的消息,一来,却见母亲满脸是泪,那绝望的表情明显是已经知道了。 他知道今天母亲跑来这里算命,虽然面上没有反对,但心里并不支持这种封建迷信行为,只无奈母亲坚持,不忍让老母伤心,这才把她带了过来,见老母这个表情,难不成这件事已经被算命先生算出来了? 他看向般若,这么年轻又沉着内敛的女孩,哪里像那些个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? “我母亲她……” “这是她命中该有的劫数。”般若停顿片刻,接着道:“你母亲已经经历过所有灾祸,这次过后,好运会一直伴随着她。” 然而孩子都死了,她要那些好运做什么? “多少钱?”老妇的儿子问。 “五百。” “谢谢。” 把钱放在桌子上,他扶着自己的老母亲,表情沉重地离开了,今天,她的母亲经历了丧子之痛,他又何尝不是尝尽了丧兄之苦!然而,他却连伤心的资格都没有,因为兄弟姐妹相继死去,如今家里仅剩他一人,他还要为他的大哥收尸。幼时,他时常坐在大哥的背上做游戏,如今却已天人永隔。 - 看着这一幕,薄荷和顾兮兮瞪大了眼睛,两人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我记得你最讨厌算命了,怎么会……” 般若对她二人点头道:“从前是讨厌,后来发现自己似乎有这方面的天赋,便不再拒绝算命一事。” 两人点点头,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,如果不是了解般若的性格,她们一定会认为刚才那一幕是这个算命先生找来演戏的。 般若话说完,打了个哈欠,对着后面满脸渴望的众人,懒洋洋地说: “今天有点累了,不再算命,拿了号的请明天再来!” 众人不死心。 “般若你就给我算算吧!我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!” “是啊,大仙,我还是从邻省跑过来的。” “我也是,大仙,我想问问我儿子能不能考上好学校。” …… “各位有所不知,今日算命我耗费了大量的精气神,再算下去可能会影响结果,不如明日再来吧!”般若一本正经地说。 这个说法,大家似乎都能接受,虽然有些不满,倒还是依次离开了。 “般若。”顾兮兮低声道:“你说的是真的?算命真会耗费精气神?” 薄荷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笨蛋,般若是为了早点脱身才找了个借口,这你都看不出来吗?” 般若笑笑,薄荷这姑娘也着实有趣。 薄荷家的车子等在外面,三人坐了车,去往薄荷家新买的郦湖湾别墅。 这套别墅是本市非常著名的楼盘,因为临近郦湖,风景优美,开盘时价格非常高,是本市的富豪集中地。 这里的别墅面积都比较大,饶是在房价还不算特别高的现在,一套别墅没有几千万也是拿不下来的。 下了车,薄荷低着头犹豫了片刻,才开口:“般若,你算命这么厉害,会不会看风水呢?” “家里发生了什么事?”般若注视着她。 “你看出来了?”薄荷很是惊讶。 “你面色灰尘,印堂发黑,眼下乌青,十二宫皆不安宁,是有事不顺、家宅不安的迹象。” “你真的会看?”如果说之前对般若还有一丝怀疑的话,现下的薄荷已是无比信任她。“般若,那你一定要帮帮我,我们家最近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。” 话音刚落,薄荷的父亲薄晋安开了门。 “薄荷,带同学来家玩?” 薄晋安一脸疲惫,说话很没精神,看人的时候眼神游离,没有焦距,状态十分不好。 “爸,我这个同学很厉害的,我请她来我们家看下风水。” 薄晋安眼皮都没抬,有气无力地应道:“好,你想做什么都随你。” 般若看得出来,薄晋安压根没瞧得起她,也难怪,以薄家的家底,想必已经请不少人看过了,而她才17岁,谁会相信她这样一个高中生,是有名的玄学大师呢? 般若眼观四周。 只见郦湖湾这套别墅坐向不阴不阳,古人有言“院落坐向不宜纯阴,也不宜纯阳,只有宫殿衙门,坐向才是纯阴纯阳的。”如果坐向纯阴纯阳,一般人家根本镇不住。 “院落坐向很好,门口修建假山喷泉,使得屋里有山有水,是好事。机动车为白虎,不宜放在青龙位置,你家的车库也遵循了这个原则,没有问题。”般若淡淡地开口。 听了这话,薄晋安到底转过头,这才第一次正眼看她。 般若所说,跟他花了数十万请来的风水先生,所说的如出一辙。 “其他风水先生也是这样说的。”薄晋安这才正色。 般若往里走,只见薄家别墅的主房和配房也遵循八卦原理,配合适中。 “艮宫、乾宫位置不得为厕所,而你家厕所都在五鬼位置,可见是经过精心算过。” 想想也难怪,这几千万一套的豪宅,开发商怎么可能不找风水先生来看过户型?要知道,大部分中国人,都是越有钱越相信算命。 薄晋安这下才相信她是真的有点能力,但心里也没敢抱太大希望。 “小姑娘,不瞒你说,我已经找过几个风水先生看过,都说我家这宅子没有问题,可不知为何,我们家今年就是灾祸连连。” 般若没做声,这间别墅的风水布局都很好,那么,薄家的灾祸到底出在何处? 走到了三楼,一阵微风刮过,般若耳旁忽然出现一声低闷的回响。 这是…… 她顺着声音找去,只见在三楼的窗口处,挂着铃铛,这铃铛用一根红线系住,约巴掌大小,外观呈铜黄色,上面刻满了文字。 般若走近,取下那铃铛,看了片刻,忽而冷笑一声。 梵语?谁这么明目张胆?若不是她前世见过点市面,懂几句梵语,又哪能知晓这铃铛是丧事祭祀所用?有人在薄家布了阵,法器便是这铃铛,而这铃铛挂在这里,可见是那人正大光明送进来的,就是欺负没人能看懂上面的文字。 “伯父,这是哪来的?”般若拿着铃铛问。 “姑娘,这铃铛可是祈福用的!千万不能取下来!”薄晋安急忙说。 “祈福?”般若冷冷一笑,“再这样祈福下去,只怕你全家的命都给祈没了!” “什么?”薄晋安脸色一沉。 “般若,你说真的吗?问题都出在这铃铛上?”薄荷抓着般若的手臂,急忙问。 许是因为身体的接触,只在这一瞬间,天眼再次开启,般若眼前又闪过一些画面。 只见一年后,薄荷高考考上了艺术院校,开学后,因轻信熟人介绍,与一个所谓的导演联系,却最终被那导演骗到宾馆里qj,没多久,这个消息便在学校传开了,薄荷向来心高气傲,饶是那时薄家已经没落,她也不能接受这样的风言风语,没多久就想不开跳楼身亡了。 般若看到她死时的惨状,心不由一揪。 她和顾兮兮薄荷在高中时是顶好的朋友,前世她辍学打工,刚开始和这两人还有联系,大概一年的工夫,三人再无往来,就在方才,她还一直认为,是这二人瞧不上自己,不愿与自己这个高中未毕业的人交往,才故意不联系自己。看完刚才的画面,她才知道,薄荷19岁便跳楼而亡,已死的人又怎能再跟自己联系?而顾兮兮呢?她看向顾兮兮,只见顾兮兮面泛烂桃花,按理说,以她的模样和人品,感情应该很顺遂才对,然而恰恰相反,顾兮兮轻信男人,最终会被男人害的家破人亡。 般若不易察觉地喘了口气,原来,前世她们三人过得都很不好,她在苛责朋友不联系自己的时候,也许她们也在责怪自己的漠不关心。 片刻后,般若从低沉的情绪中缓了过来,好在那些事情都过去了,如今三人都才上高三,以她现在能力,保她们平安是没有一丁点问题的。 “小姑娘?”见般若走神,薄晋安叫了好几声:“你听见我说话了吗?” “您说。” 薄晋安脸色很不好,“不瞒你说,最近我们家出了不少事。先是我父亲在卫生间滑倒昏迷,至今没醒,再是我公司的账务上出了问题,被人查封,而后我太太似乎魔怔了,总是疯言疯语,我和我女儿虽然没太大问题,但也总是噩梦连连,魂不守舍。” “没太大问题?”般若扫了眼薄晋安,只见他印堂发黑,煞气环绕,这煞气虽然不足以致人性命,但长此以往,必然邪气入体,到那时候,再想扭转局面,只怕难上加难。 再说这薄荷,虽然看起来只是精神不济,似乎没什么大问题,但如般若天眼所见,她一年后会坠楼身亡,这是因为这煞气一直在慢慢吞噬着她,没有让她有大的病痛,但却一击即中,要了她的命。 般若的眼神实在有些森冷,饶是薄晋安这等见惯了市面的人,也有些没底。 “小姑娘,难不成我和薄荷也不太好?” 般若没有否认。 这薄晋安一身世家公子的派头,看起来温润如玉,貌比潘安。虽年过四十,样子却像是三十岁,也对,若不是他基因好,又怎么可能生出薄荷这样的倾城之貌? 然而薄晋安这人生性风流,一身的桃花债,般若一眼看去,便知他命犯桃花,而且是一朵烂桃花。 “伯父,我就不拐弯抹角了,这一切皆因女人而起。” “女人?”薄晋安惊讶道:“不可能,我早就……” “爸,你不会还和那女人藕断丝连吧?”薄荷气不过,眼睛带泪:“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伤害我们母女的事情?你知道吗?你不在的时候,那女人天天打电话过来气妈妈,说妈妈天天省钱活该变成黄脸婆被你抛弃,而妈妈省的钱都被她用来买包买名牌了,还说你只给妈妈买了一百多万的车,却给她买了三百万的跑车,说你天天都睡在她枕边,你说身为一个女人,妈妈听了这些能不气吗?妈妈那症状就是被她气出来的,您没听医生说吗?妈得的也是一种精神病,是因为受了刺激才会这样。” 薄晋安依旧执迷不悟,连连摇头,“薄荷,她不是那种人,你妈妈是中了邪才会……” 般若没兴趣看他一脸情深的模样,她冷声道:“伯父,这个铃铛大概就是那女人送给你的吧?” 薄晋安愣了片刻,最终没有否认。 “是她送我的,当初她去印度学习瑜伽,说是要进行灵修,回来后送了我这个铃铛,叫我挂在这扇窗户上,说这铃铛是她向大师祈求而来,用来祈福保平安的。” “这铃铛根本就没有任何祈福之效。”般若语气平淡。 “我不相信,她说了……” 没兴趣看他为那女人找借口,般若实事求是:“这是祭祀用的法器!” “祭祀?”薄晋安面色有些不好看。“你怎么知道?” “中国古代,人们相信人有魂魄,相信人刚死的时候,若没人引度,他的魂魄会在尸体附近游离,直至僧侣度了亡灵,引导着魂魄去往极乐世界。又因为有些人死的突然,家人对其甚是留恋,便想见那魂魄一面,以解相思之苦。因此便有了这招魂铃,说是把人的生辰八字和死的时辰一起烧掉作法,再摇晃这招魂铃,便可利用声音找来那生辰八字上的魂魄,引他来阳间一聚。” 听完般若的话,薄晋安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 他是在一次聚会上认识了这个女人,他喜欢她,便觉得她和其他人都不一样,既不爱财也不惹事,加上漂亮有风情,且他又有点chu-女情结,因此,便对她爱得死去活来。 然而露水姻缘终归要散,这事被老婆知道了,最终他不得不和那女人分手。 她受了情伤后去了印度灵修,回来便送了他这个铃铛,他一直觉得自己欠了她,而她是他心里永远的白月光。 从前他还觉得这铃铛是带着爱的,现下却觉得周身发冷,想到这铃铛是用来引魂魄的,便觉得夏日的微风拂过,都像吹了冷气一般。 “那这个铃铛有什么作用?”薄晋安还不死心。 般若晃了晃这个铃铛,把上面的梵文展示给他。 “这上面是梵文,是招魂的咒语,想必这铃铛是印度那边传来的,这铃铛有数千年历史,一直在极阴的墓穴中,长此以往,吸收了极阴之气,且许多人都是带着怨气死的,因此这铃铛带着极强的煞气,那女人之所以要你摆在这里,是因为这扇窗户地势较高,且符合如今的风向,如此一来,只要风一吹,铃铛一响,这煞气便会顺势吹向你的家里。长此以往,定是万事不顺!” 薄晋安差点站不稳,他面色煞白,不知是否心理作用,如今每阵风吹过,他都觉得有股阴气钻入自己的毛孔里,侵入他的五脏六腑。 “这铃铛有这么大的作用?”薄晋安皱眉。 “铃铛只是起辅助作用,只是一个媒介,我没猜错的话,这女人还请了个相当有能力的法师,在你家周围,依据周围山水的起伏,布了个八卦阵法,如此一来,阵法和法器配合,你能逃过灾祸是绝无可能的!”般若很有耐心地说。 本来以她的性格,是不喜解释这么多的,然而对方毕竟是薄荷的父亲,与薄荷的命运联系在一起,她希望通过这件事,便开始改变薄荷的悲剧人生。 “那我该怎么办?”关键时候,还是保命要紧,薄晋安早已把那女人抛在一起,开始正儿八经地担心起自己的小命来。“大师,你一定要帮我破解!” 听到他的称呼,般若知道他对自己已经完全信任。 她点头道:“放心,为了薄荷我也会帮你。帮我准备几样东西。” “什么?” “朱砂、符纸、鸡血、桃木剑!” “好,我马上让人准备!” 薄晋安的手下办事很快,半小时后,般若要的东西已经全部买齐了。 她掐算了时辰,而后对着八卦阵放心,以朱砂在纸上画符,再用鸡血开封桃木剑,而后用特定的咒语开始破阵。 般若想的没错,那女人请的法师法术相当了得,绝不是那种沽名钓誉之辈,般若用尽毕生所学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好不容易破了阵。 只听铃铛一响,但那声音却像是朝窗外弹去。 顾兮兮和薄荷双手环臂,后背都是一凉,这铃铛声响本就在耳边,却忽然朝窗外弹去。 这已经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了,两人看着这充满煞气的铃铛,一想到它曾经在坟墓里待了上千年,心里都十分害怕。 “般若,已经没事了吗?”薄荷摩挲着自己的手臂,问:“我怎么觉得家里阴沉沉的?” 般若笑笑,“你这是心理作用!”她看向薄晋安:“伯父,阵法已经解除,薄家的厄运也会过去,还盼你以后别做这样的傻事了。” 薄晋安被这一闹,彻底怕了,想到只不过因为自己的花心,便为家里招来这么多祸患,不仅公司受连累,还波及到家人,一时间十分内疚,又想到那女人如此心狠,心里对那女人也已没一丝留恋,连带着对其他女人也怕了。 哎,真是最毒妇人心啊!薄晋安在心里偷偷地想着。 第090章 山脚下,平房内,一个女人围着一个穿着道袍的道士,满脸焦急。 “大师,怎么样?你不是说今晚就能让那男人得到教训吗?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?” 道士念着符咒,忽然,所有的法术都被人反向施展到自己身上,他被那法术一震,急火攻心,一口血陡然喷了出来。 “大师,你怎么了?”女人面色一白。 道士摇摇头,“有人破了我的阵法。” “怎么可能?当代还有比你厉害的人?”女人显然不信。 道士自嘲地笑笑,“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!是贫道太过大意,没想到这小小的一个市,居然藏有这样的高人。” “大师,那我现在该怎么办?”女人十分焦急。 “已经被破了阵法,想再次施展法术,肯定是难上加难,那商人已经有了防备,以后不会那么轻易得逞了。” “那该怎么办?难不成我就活该被他抛弃?活该看着他抛弃我以后,夫妻和睦,父慈子孝?”女人面容扭曲,歇斯底里地喊道。 她觉得不公,心里充满怨气,凭什么男人出轨后还可以回归家庭,继续跟妻子假装恩爱,而女人就该继续受世人唾骂? “为了他,我不仅失了身子,落了个小三的骂名,还为他落胎伤了子宫,以后再也不能生育!我怎么能轻易饶了他!” 然而道士摇摇头,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,“该说的我都说了,如果你坚持要报仇,那就另请高明吧!” 看着他决绝的表情,女人面色阴沉,破釜沉舟地说:“我不会轻易饶了他的,当初的那个孩子……我并没有任他离我而去,而是……”话说到这里,她忽然冷哼一声,脸色不再焦躁,反而带着一丝志在必得:“你不愿意帮我我不强求,总之这件事,我不会善罢甘休的!” - 这边,般若帮薄家破了阵,等她收拾好局面,把一切打点好,便和薄荷一起下了楼。 薄荷的母亲苏云从屋里走出来,她十分疑惑地揉了揉自己的头,问:“薄荷,我是不是感冒了?怎么一觉醒来觉得昏昏沉沉的,像是做了好长一个梦。” “妈,你能认出我来了?”薄荷很激动,两眼放光。 “废话,你是我女儿我不认识你还能认识谁啊?”苏云宠溺地看着女儿,笑道:“真是越长越小了,都会说胡话了。” 薄荷看向般若,满眼惊讶。见般若点点头,她知道作用在母亲身上的煞气已经消散,母亲的“病”已经好多了。 “伯母只要好好休息,应该没什么大碍了。”般若保证道。 薄荷含泪不停点头,“谢谢你般若。” “傻瓜,我们是朋友。”般若语气平常。 薄荷听了却心头一动,她和般若做了这么久的朋友,虽然感情一直很好, “老婆,这里有风,我扶你去边上休息。”薄晋安见妻子收到牵连,心里十分惭愧。 苏云愣了一下,惊讶于他的举动,这个男人不是被外面的女人勾了魂,早就对自己爱理不睬的吗? “你……你怎么会?” “好了,老婆,以前是我不好,请你看在女儿的份上原谅我。”薄晋安看着妻子,真诚地说。 苏云挣扎了片刻,最终含泪点头:“我们一家人能走到今天太不容易了,我是你的发妻,你要是对不起我,那才是真的没良心!” 薄晋安郑重地点了个头。 见父母和好,薄荷比谁都高兴,虽然不喜父亲出轨的行为,但是既然母亲愿意原谅父亲,她这个做女儿的又有什么立场去责怪?想着,她心里舒坦了很多,长久以来的不快一扫而光。 就在这时,薄晋安的手下拿着电话走了进来。 “薄总,内部人打来电话,说我们公司的账务已经查清楚,没有存在任何问题,想必过不了多久,公司就可以正常营业了。” “真的?”薄晋安激动地站了起来,没想到公司的事情居然有惊无险,这么轻易就解决了,说实在的,就在一个小时前,他还以为公司是回天无术了。 一时间,薄晋安心情大好。 就在这当下,他的私人电话响了起来,是医院那边打来的消息。 “什么?你说我父亲醒过来了?没有大碍,只是长久没有进食所以身体有点虚弱?好好!我马上赶过去!”薄晋安说完,连忙对着妻女说:“爸醒过来了,咱们马上去医院!” 听了这个消息,薄荷惊喜地都要跳起来了,她和爷爷的感情最深,如今听到爷爷醒来的消息,当下便抱着般若喜极而泣。 “般若,谢谢你!还好有你这个朋友,否则我们家……” “好啦!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微微一笑:“快去医院吧!难道你不想见爷爷吗?” 薄晋安一连遇到三件大好事,激动得无以复加,想到自己的公司渡过难关,妻女无碍,老父又化险为夷,一时间只觉得要自己短寿十年都值得了!通过这件事,他得到了教训,发誓再也不作了,如今没有比他现在过的日子更好了,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把现在的福气给糟蹋了。 想到这一切多亏了女儿这个朋友,如果不是她,别说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得搭进去不说,就说老父和妻子病危,这都是极大的打击。 般若对他来说,简直是再造之恩。自己如论如何都要给她相应的费用。 他让人从保险柜里拿出两包钱递给般若。 “大师,虽然你是薄荷的朋友,但这笔钱请务必收下!” 般若瞥了眼那叠钱,以她前世收钱的经验来看,大概有20万。 她笑笑,对薄晋安说:“既然你都说了我和薄荷是朋友,那这钱我便不能收。” 薄晋安愣了下,区区20万他还不放在眼里,这是因为他的地位和阅历已经让他不把这点钱放在眼里了,可是这小姑娘只有17岁,年纪轻轻,听说家境一般,目前住在郊区,居然能做到视钱为无物,这种魄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! 加上以她的能力,这样的算命风水师只需走一趟,为富人排忧解难,动辄数十万甚至更多的收入,以后她定然不是一般人,想到这里,他便坚定了要薄荷与般若交好的心。 “不,大师,这钱你一定得拿!你今天帮了我很多,如果不拿钱,我心里不安!”薄晋安坚持。 般若同样坚持自己的原则,虽然她很爱钱,但是对朋友还是会礼尚往来。 “伯父,这次我说了不收便不收,若是下次找我,我肯定会收下的!”般若肯定地说。 “可是我听说算命大师若帮人化解灾难,这灾难通常会报应在自己身上,所以一般好的算命师收费都很贵,你这样……”薄晋安认真地说。 “算命一事确实是必须支付报酬的,这样吧,望你能把这个招魂铃交给我。”般若摇了摇手上的铜铃。“这也算是个小古董,就当这次算命的报酬。” “好好!你随便拿走!这种东西我看着都不舒服!”薄晋安看了眼招魂铃,眉头紧皱,恨不得马上就把这烫手的东西给丢了。 “那就谢谢伯父了!”般若笑笑。 薄晋安见她态度坚决,终于不再坚持给钱。 薄荷见状,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下来。她知道般若帮了自己,薄家也该给般若一些回报,而她也不把那20万放在眼里,她只是怕般若一旦收了,两人的感情便会变了质,也怕般若太把钱当一事,让自己心里有个疙瘩,觉得两人的友谊还不值这点钱,总之,她心里的矛盾,一切都因为自己太把对方当朋友。 见般若没要这钱,她反而觉得自己没看错人,心里想着,若是般若需要经济上的帮助,别说20万,再多自己也会给她。 - 薄荷要去医院,般若便和顾兮兮一起去了顾家写作业。 顾兮兮直至回到家里,都尚未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,今天她真是太震惊了,这一件一件事简直是刷新三观啊! 首先,她虽然知道薄荷家有钱,但没想到能这么有钱,随便一幢别墅就几千万,好友是土豪而我却不知道的感觉,不是一般人能体会! 其次,她没想到般若会算命,且还是神算子级别的,这简直太酷炫了好吧?好友是神算而我不知道的感觉,也不是一般人能体会! 最后,薄晋安给般若的钱,她暗戳戳比了比高度,如果里面是百元大钞的话,那里至少有20万吧?而般若居然这么轻易就给推了,般若,你这么视钱为粪土你妈知道吗?好吧!有这样的朋友她也挺自豪的,只是……总之那种感觉,不是一般人能体会! 她们打开家门时,顾妈妈正在打扫卫生。 顾妈妈和般若记忆里一样的和蔼可亲,是那种典型的有些微胖的家庭妇女。 她和顾妈妈打了招呼,顾妈妈见了她,笑道:“般若,你好久没来玩了,今天就留在这里吃午饭吧!” 般若没推辞,“好久没尝到阿姨做的饭了,那我就打扰了。” “这孩子,还是这么客气!” 顾兮兮挺尸一样躺在沙发上,她哼哼唧唧地看着般若和自己老母一来二去地聊着,表示自己没有任何兴趣加入。 她今天受到的震惊实在太大,需要慢慢消化。 “你看这孩子,一点都没有礼貌!同学来家里也不知道端水果给人家吃!”顾妈妈嫌弃地看着自己的女儿。 把水果端给般若后,顾妈妈踢了女儿一脚,“别犯懒了!赶紧帮我把这堆垃圾扔下楼。”她指着墙脚的一堆破烂。 其中,一个二十多厘米高的青花罐子格外引人注意。 其中,一个二十多厘米高的青花罐子格外引人注意。 “阿姨这是要把这罐子给扔了?”般若表情微妙地问。 “是啊,这是兮兮爷爷在世时候用的,放在家里久了也没人用,期间还是我用了一次,盛点水来喝,久了闲置了不说,放在家里还占空间,我想不如就扔到垃圾桶边上吧,谁家需要就把它带回去。”顾妈妈笑着说。 “您确定?”般若挑眉问。 “怎么了?你要是对这东西感兴趣就带回家吧!”顾妈妈依旧一脸微笑。 顾兮兮从中听出了一丝苗头,她从沙发上坐了起来,看向般若,只见她嘴角上挑,露出一丝蜜汁微笑。 “顾妈妈,你确定要把它送给我?” “这孩子,一个花瓶有啥稀罕的,你喜欢就拿去!” “我再问一遍,你确定把这件清朝的古董送给我?”般若依旧蜜汁微笑。 “清朝?”顾妈妈反问。 “古董?”顾兮兮抓住了关键字眼,砰地一声,从沙发上跳起来。“古董?很值钱的那种?” 般若一本正经地沉吟:“值钱?还好,大概二十多万还是值的!” 顾兮兮一把抱住那罐子,比见了亲妈还亲。 “我离土豪果然又进了一步,老天一定是听到我要做个暴发户的朴实愿望!” 顾妈妈一脚把女儿踢开。“般若,你说真的?这真是一件古董?” “是。” “不会吧?当初这罐子放在老家,都要变成化石了都没人要,还是我回去探亲的时候,把它带到城里来的。” “那只能说明,这东西跟您有缘。” 顾妈妈显然不相信自己有这好运气。 “我这种买了1000块钱刮刮乐只中了2块钱的人,居然有这运气?” “妈,原来我的坏运气是你传染给我的?”不对,这不是重点!“般若可是算命大师!不对啊,般若,你怎么知道它是清代的?难不成你还会鉴定古董?” 般若笑笑,“那倒也不是,我哪有那本事?不过,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坟墓里出土来的,难免带有阴煞之气,我从那阴煞气的程度大概可以推断出它入土的大概时间,因此才知道这是清代早期的古董。” 顾兮兮简直要给她跪下了。“般若,你以后有钱了,一定要给我抱大腿!” 般若翻了个白眼,叹气道:“我腿很细,你抱不住!” 顾妈妈不解女儿为何对般若这般崇拜,直到顾兮兮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顾妈,顾妈才不敢相信地说:“没想到,般若居然有这水平!” 般若一脸要举手发言的表情,她犹豫片刻,才不敢相信地问:“刚才,你说你用这罐子喝了次水?” “是啊,那天我心血来潮,觉得这罐子扔了可惜了,便用来装水喝一喝,谁知喝了后觉得有股怪味……” “有怪味正常。”般若依旧一脸平静。 “为啥?”顾兮兮凑过来。 “你说用一个尿壶装水喝,能没味儿吗?”般若耸耸肩,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。 “尿壶?”顾妈妈愣了片刻,忽然转过身,快速跑去卫生间,关门,狂吐! 顾兮兮看向卫生间,叹气道:“我妈短期内怕是对罐子有阴影了!” 说完,她赶紧把罐子抱在怀里蹭了蹭,“没事,尿壶我也爱!谁叫它是古董,这么值钱呢?” 被这一闹,顾妈妈亦喜亦忧,你说家里一个打算做垃圾扔掉的罐子居然是古董,还能值二十多万,这能不让人开心吗?不过,想到自己用过这尿壶喝水,这个中滋味实在太过微妙,她一张嘴似乎都能闻到那尿壶的怪味,心里很是不舒服。 这样一来,午饭也没心情做了,顾妈妈叫了外卖,三人吃完后直奔本市的古董街。 顾妈妈找了家名气最大的古董店,这家店据说已有几百年历史,她抱着罐子进去,那店里的老师傅扶着老花镜,从镜片后抬头扫了眼这三人。 “哪来的?” “家里传的。”顾妈说。 老师傅看了半天,才开口:“如果你们急着用钱,那我给你这个数……”他比了一根手指头。 顾妈妈眼珠滴溜一转,“那啥,我不急着用钱。” 老师傅一愣,没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。 “你想要多少?”老师傅看出她们在来之前,已经有了心理价位。 顾妈妈下意识看向般若,般若思索片刻,沉声说:“25万!” 25万,这价格正巧卡在老师傅能给的最高线上,他看了眼般若,说:“那你们稍等,我去请示一下。” 他去了屋里,对着一个三十岁不到的男人,问:“二少爷,25万,利润已经不大了,不过妙就妙在这东西保存的比较完好,看这工艺,像是先头宫里出来的。” 男人拿起那罐子,看了片刻。“嗯,是宫里出来的,早清的文物。” “那这价格要不要再压压了?”老师傅请教。这种小事原先都是他自己做主,然而今天二少爷在,这事最好还是请教一下他。 “不必了,按照她说的价格给。” 他侧着身子看向店内,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,洒在她身上,照着她本就青春的脸庞愈发动人。年纪轻轻居然有这份气场和能力,能辨别出这东西的年限又可摸准商人的心理,弄清价格的底限,若不是对方仅是个年轻的小姑娘,这样的人他还真想结识一番。 “是,二爷。” 老师傅说完,回到店里,很快就把古董交给了内堂专门的人打理,让财务把钱打到顾妈妈的卡里,他递了张名片给般若。 “小姑娘,以后有好东西,可以联系我们。” “好。”般若点头。 忽然,她感觉到一道视线紧紧跟着自己,回头看去,却见那里空无一人。 三人走出古董店,沿着这条百年古董街走了片刻,就被一个小贩的叫卖声吸引。 “39!39!39元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!来一来,看一看,走过路过不要错过!”小贩扯着嗓子喊。 “哇!这些瓷器颜色都很好看啊,买回家插花应该不错!”顾妈妈拿着一个明黄色花瓶看了半晌。 “妈,咱们刚入账25万,你说这些很便宜的瓷器里有没有可能再有古董?”顾兮兮问。 “笨蛋,就算真有,咱们也没那么好的运气!”顾妈妈看了眼般若,说:“般若,今天多亏了你,不然那花瓶就被我当垃圾给扔了,你看这里这么多瓷器,你有没有喜欢的?看好了顾妈买下了送给你。” 般若笑着拒绝,“顾妈,不用跟我客气,买点东西的钱我还是有的。” 小贩见一个小姑娘走上前,心里一阵欢喜。这年头的城市小姑娘都走文艺路线,没事整点瓷器插插花什么的,都舍得花钱,如果她能看上自己这里的瓷器,那他就不用再往回运了。 “小姑娘,咱这里的瓷器不仅样子好看,也都是有点年份的古董呢!” 般若还没说话,顾兮兮就说:“古董?人家古董至少也卖几十万,你39块钱还敢说自己是古董!” “小姑娘,这你就不懂了!那几十万卖的古董还有可能是假货呢!我这39元,买了也不吃亏,再者说,你怎么知道我这里就没有真古董了?现在人都讲究捡漏,捡漏你知道吗?花几十几百万买回去算什么本事!有本事你就花39元买了,到时候指不定能赚几百万呢!”小贩舌灿莲花。 被他这么一说,顾兮兮也没词了,也是,39元,还指望能买个真古董吗?就是买个花瓶,也算便宜了。 般若笑笑,指着几个花瓶说:“这个青色的碗和那个黄色的都给我包起来。” 她纯粹是喜欢这颜色,不过看这瓷器的工艺和色彩,都是近代机器生产才有的。 忽然,她觉得有一阵清凉之气传来,这清凉之气本就只有一点,也不知怎的,忽然就向她涌来,这股子灵气涌入体内,般若顿时就觉得通体舒畅,像是寒冬里的热水澡一般,没有比这再舒服的事情了。要说身上最舒服的部位还是眼睛,吸收了这灵气,就犹如有双温热的手覆盖在眼帘。 奇怪!东西怎么会散发出灵气?前世她虽然见多识广,也从书上看过,说是有一些能人修炼到一定境界,便会从有灵气的万物中,吸取天地之精华,以增长自己的功力,供修炼使用,可书上写的毕竟只是杜撰,却从没有人亲眼见过这等诡异的事情。 难不成她已经具备吸收这灵气的能力了? 般若心里震惊,半晌才敛住心神,指着那灵气的来源——一个并不算大的青花碗,问: “那是什么?” “哦,那个啊,小姑娘,这你就不知道了,那可是我这次的压箱宝啊,39块钱可买不到!”小贩故弄玄虚说。 “不就是一个碗。”般若装作讨价还价的样子。“还不如我买的花瓶大,你说吧,多少钱?” 小贩见她有意买,心里简直乐开了花,面上却不显。 “那碗的做工很好,真是好东西,最起码要99!” 似乎是怕般若被吓跑了,又说:“小姑娘,我可没骗你,我进货的时候,那老板跟我说,这碗很可能是古董呢。” 第091章 三人走出古董店,沿着这条百年古董街走了片刻,就被一个小贩的叫卖声吸引。 “39!39!39元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!来一来,看一看,走过路过不要错过!”小贩扯着嗓子喊。 “哇!这些瓷器颜色都很好看啊,买回家插花应该不错!”顾妈妈拿着一个明黄色花瓶看了半晌。 “妈,咱们刚入账25万,你说这些很便宜的瓷器里有没有可能再有古董?”顾兮兮问。 “笨蛋,就算真有,咱们也没那么好的运气!”顾妈妈看了眼般若,说:“般若,今天多亏了你,不然那花瓶就被我当垃圾给扔了,你看这里这么多瓷器,你有没有喜欢的?看好了顾妈买下了送给你。” 般若笑着拒绝,“顾妈,不用跟我客气,买点东西的钱我还是有的。” 小贩见一个小姑娘走上前,心里一阵欢喜。这年头的城市小姑娘都走文艺路线,没事整点瓷器插插花什么的,都舍得花钱,如果她能看上自己这里的瓷器,那他就不用再往回运了。 “小姑娘,咱这里的瓷器不仅样子好看,也都是有点年份的古董呢!” 般若还没说话,顾兮兮就说:“古董?人家古董至少也卖几十万,你39块钱还敢说自己是古董!” “小姑娘,这你就不懂了!那几十万卖的古董还有可能是假货呢!我这39元,买了也不吃亏,再者说,你怎么知道我这里就没有真古董了?现在人都讲究捡漏,捡漏你知道吗?花几十几百万买回去算什么本事!有本事你就花39元买了,到时候指不定能赚几百万呢!”小贩舌灿莲花。 被他这么一说,顾兮兮也没词了,也是,39元,还指望能买个真古董吗?就是买个花瓶,也算便宜了。 般若笑笑,指着几个花瓶说:“这个青色的碗和那个黄色的都给我包起来。” 她纯粹是喜欢这颜色,不过看这瓷器的工艺和色彩,都是近代机器生产才有的。 忽然,她觉得有一阵清凉之气传来,这清凉之气本就只有一点,也不知怎的,忽然就向她涌来,这股子灵气涌入体内,般若顿时就觉得通体舒畅,像是寒冬里的热水澡一般,没有比这再舒服的事情了。要说身上最舒服的部位还是眼睛,吸收了这灵气,就犹如有双温热的手覆盖在眼帘。 奇怪!东西怎么会散发出灵气?前世她虽然见多识广,也从书上看过,说是有一些能人修炼到一定境界,便会从有灵气的万物中,吸取天地之精华,以增长自己的功力,供修炼使用,可书上写的毕竟只是杜撰,却从没有人亲眼见过这等诡异的事情。 难不成她已经具备吸收这灵气的能力了? 般若心里震惊,半晌才敛住心神,指着那灵气的来源——一个并不算大的青花碗,问: “那是什么?” “哦,那个啊,小姑娘,这你就不知道了,那可是我这次的压箱宝啊,39块钱可买不到!”小贩故弄玄虚说。 “不就是一个碗。”般若装作讨价还价的样子。“还不如我买的花瓶大,你说吧,多少钱?” 小贩见她有意买,心里简直乐开了花,面上却不显。 “那碗的做工很好,真是好东西,最起码要99!” 似乎是怕般若被吓跑了,又说:“小姑娘,我可没骗你,我进货的时候,那老板跟我说,这碗很可能是古董呢。” “要是真古董,他不会自己留着?还会卖给你?”般若笑笑,杀价道:“便宜点!你看,我是学生,没什么钱。” “那……”小贩狠狠咬着牙,像是身上肉被割了一般,说:“那我忍痛割爱让给你,最低88,少一分不卖!” 般若这次没再还价,一起付了钱,把东西打包好拎走了。 “般若,你买了这三样东西,里面不会有古董吧?”顾兮兮现在对般若做的任何事情都很好奇。 “不知道。”般若摇摇头。 “那你为什么买?” “好看。” “好看?” “是啊,你不觉得这两个花瓶的颜色很明快,而这个碗……做工很精致!”般若实事求是。 顾兮兮等着听她告诉自己,这些东西里有某朝的古董,谁知她买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好看,看来自己果然把般若神化了!也对,人家都说了,古董市场无真货,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捡漏,那这世间上谁还去上班?还不如天天来古董市场蹲着了。 三人来到路边,准备打车。 忽然,般若被人绊了一下,正要摔倒之际,边上的一个男人下意识扶了她一下。 般若站定,瞥了他一眼,“谢谢你。” “小意思。” 男人说着,继续站在路边打电话。“我都说了这批货不能有一点问题!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是吗?你第一天认识我赵明远?” “那个……打扰一下。”般若看向他。 赵明远拿开手机话筒,桃花眼一挑,问:“有事?” “能不能请你往左边移几步?”般若一脸严肃地看着赵明远。 “移几步?”赵明远不易察觉地皱眉,“怎么?我挡着你车位了?” “不是。” “那是我挡着你打车了?” “也不是。” “那是什么?”赵明远那仅存的用来装作斯文人的一点礼貌也快用光了,脸上明显开始不耐烦。 “先生,你有血光之灾。”般若注视着他,眼神无比认真。 “血光之灾?” 赵明远被气笑了,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利落、长相动人,却偏偏面无表情的姑娘,不禁摇了摇头!这年头,骗子有年轻化的趋势啊,小姑娘年纪不大,都学会骗人了,不就是自己拦着她打车了吗?居然叫自己往左边移几步,可笑之极!当他是毛头小子那么好骗? “行!行!”赵明远眯着桃花运,似笑非笑,“你叫我移几步,我就移几步,我倒要看看这所谓的血光之灾在哪里……” 话还没说完,忽然,砰地一声,惊天巨响,震得赵明远双耳一阵轰鸣。 他呆若木鸡地回过头。 原来,一辆大货车忽然打滑,方向盘不由控制,车子向路边急速驶来,而后直直撞到了路边的绿化带,又驶向了人行道,摧毁了一旁的栏杆,撞到了墙上,这才陡然停了下来。 而车子停的位置,正是他方才站的地方。 也就是说,如果不是这女孩子让自己往左移几步,那么,他方才打电话定然注意不到这突发的状况,被货车撞到碾死,都是有可能的! 想到这里,赵明远陡然一身冷汗。 “你你你……我我我……”赵明远指着般若,半天说不出话。 “你什么?我什么?我们般若可是神算,她说的话你居然不信!”顾兮兮哼道。 然而,顾兮兮心口也不停直跳,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,要知道,只差一个转身的距离,这男人就被货车撞死了,好在有惊无险! “你真的会算命?”赵明远终于找回心神。 “嗯。” “大师!”赵明远像是见了亲娘亲,一把握住般若的手,“感谢大师救命之恩!” 般若嫌弃地甩开他,“就当是谢你刚才扶了我一把!” 赵明远愣了一下,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,这才意识到,原来自己刚才下意识的举动,竟然救了自己的性命。 这一刻,他忽然觉得人生充满不定数,方才因为生意不顺而产生的烦躁焦虑一扫而空,是啊,那些其实又有什么意思?人生在世,朝不保夕,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,何必为一些不重要的事情烦恼? “大师!我一定要重重地谢你!”赵明远说着,从包里掏出名片,递给般若:“大师,这是我的名片,这次出门我身上没带现金,请你一定要留下你的联系方式给我。” 般若接过名片,淡淡地说:“我没有名片,也没有手机。” 高三党,加上家里也不富裕,父母没给她置办手机,而她刚重生,还没来得及去买。 “好,那就把银-行-卡账号给我吧!” “没带。”本来打算去薄家做作业,只带了点书。 “那怎么说也得留个联系方式,要么家里电话或者住址?” 赵明远见般若有些犹豫,他是做生意的,对人的心理把握的很好,当下便说道:“大师,相逢既是有缘,我绝对不会随意骚扰” 般若思索片刻,点头道:“也好。”她说了家里的地址。 赵明远一脸灿烂地点头,要知道这种级别的玄学大师是很难遇到的。 临走前,般若继续嘱咐:“今天我帮你化解了劫难,你需要多做善事,否则,劫难迟早会再次降临。” 赵明远听了,立即点头:“我马上就让人买一车鲤鱼放生。” 般若皱眉:“放生?你确定鲤鱼放了以后,不会被人抓去吃掉?再说这可能不利于生态。” “那我叫人捐个图书馆给山区的孩子们,再给他们买点入冬的衣服。”赵明远继续说。 “随你。” 说话间,赵明远忽然瞄到般若手里拿着的东西。 看到那两个花瓶时,他心道,这大师虽然算命厉害,但是看古董就差远了,看她买的这花瓶成色,就知道是外行人,十有八-九被人给蒙了。 正打算收回视线,忽然,一个青花缠枝秋葵图案越入他的眼帘,他心头一震,细细一看,一颗心脏简直就要跳出来。 “大师,这是……” “一个碗。” “我当然知道那是碗!”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他! “我是说,这个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,不会是正品吧?”赵明远小心翼翼地问,打量般若的眼神简直像看外星来物一般。 “正品?不确定,看有缘就买了!”般若语气平淡。 赵明远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,当下“靠”了声。“大师,你没逗我吧?以我的眼力看,这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肯定是个正品!” “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?”般若思索片刻,“总觉得这名字在哪里听过。” “宫盌?” 对了!般若这才想起来,前世她看过一本苏富比拍卖行的拍卖简介,上头有提到一个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,这个盌在八几年的时候仅以三百多万的价格拍卖成交,然而时隔多年,到了13年时,这个盌的拍卖成交价格加上佣金,最终以一亿四千万港币的价格达成交易。 这个拍卖在后世曾轰动一时,能卖出价格,除了因为明成化的东西做工工艺实在太过出神入化,也因为这个盌非常稀有,俗话说物以稀为贵,能卖出天价,也不难理解。 “我想起来了,如果这是正品的话,该是明成化的东西。”般若语气平静的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。 赵明远简直想拍自己大腿,一般人要是知道手里拿了个价格这么高的正品,别的不说,好歹得小心翼翼地护送着吧,哪像这位姑娘,居然就装在一个塑料袋里,手拎着,也不怕在街上被人给碰到,这一碰,一亿可就没了。 他真想问问这姑娘,为何能如此淡定! “大师,不是我赵明远多管闲事,既然知道它可能是正品的话,那就得好好捧着了!省的摔碎了,心疼!”赵明远皇上不急太监急。 “不必,该是我的就是我的!万物皆讲究一个缘分!” 许是已经摸透她的风格了,赵明远指了指名片,殷切地说:“大师,我有个朋友,是鉴宝的行家,可以说,在当代,比他工夫好的人,甚少!” “嗯?” “我的意思是说,您要是不介意,我可以做个引荐,请他帮您鉴定一下。” 般若其实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个正品,然而心里却想求证一下,看是否只有那正品古董,才有灵气。 想着,便答应下来。 “好,回头联系。” “行,那我等你电话。” 这当下,有辆出租车经过,赵明远眼疾手快赶紧给拦了。 “大师,您先走!” 般若没推辞,面无表情地上了车。 经过货车一事,顾妈妈和顾兮兮对般若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,尤其是顾妈,已经化身为般若的一号粉丝。而通过赵明远和般若的谈话,她们深知,般若手里拎着的碗一定价格不菲。 “般若,晚上去我们家吃吧,我做你最爱吃的酸菜鱼!”顾妈和善地笑着。 “不了,顾妈,我和妈妈说好了回家吃晚饭。” “那好,下次一定来我们家吃饭,让我好好感谢你!” 顾兮兮也跟着嘱咐:“般若,走路看着点脚下!” “嗯?” “小心手里那碗!记得!头可断,碗不能碎!” 般若失笑,与顾兮兮道别后,她直接回了家里。 刚走进家门,她发现一个穿着灰色衬衫的中年男人正一脸焦急地在店里等着。 “般若,你回来了。”王长生迎上来。 “有事吗?爸。” “是这样,家里有客人。”王长生瞥了眼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说:“周先生是爸爸的小学同学,他听说了你的事情,特地从外地赶来,想请你帮他算一卦。” “算卦?” 王长生背着周先生,塞了叠钱给般若,“女儿,这是他给的,我刚刚数了数,足足有五千呢!” 王长生语气激动,那口气像是在说很大一笔数目,也难怪,他这样的江湖术士,一次能有一千入账就算多的了,在他漫长的算命生涯里,常常一个月只能赚几千块钱。 “五千?”般若皱了皱眉头,“爸,从今以后别随便帮我接单子。” “怎么?我帮你接单子还接错了?”王长生有些不高兴。 般若叹了口气,耐住性子解释: “一来,我马上高三了,学习忙,没时间。二来,五千也太少了,我之所以这几天帮邻里算命,全都是看大家邻居一场的份上,否则我一次没有二十万,不出单!” 学校要求高三学生住校,等开学后,她就只有休息天有空去算命,这样一来,少而精的路线最适合她,而且今天她帮了赵明远,想必已经在本市的富豪圈子里小有名气了,没必要再接这些无关痛痒的小单子,什么算算结婚的好日子、算算生男孩女孩、给孩子起名字什么的……对她来说,这些太过小儿科!留给王长生理会就行了。 “二十万?”王长生简直像在听痴人说梦,“哼,那你就等着吧,看谁会白瞎,算个命给这么多钱!” 感觉到自己语气不好,王长生叹了口气,又说:“得了,你要是看不上,那些排队算命的我都给你推了,不过你一定要帮你周叔叔这个忙。” 般若眉头微皱。 王长生低声说道:“你周叔叔遇到了一些麻烦,如果你能帮上忙,那是最好了。” 般若扫了眼眼眶凹陷,眼珠血红的中年男人,感觉到他身上强大的阴煞之气,不由开口: “周叔叔,出什么事了?” “般若,听你父亲说过你的能力,我也是别无他法才会来求你。”周庭策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样子,说:“你一定要帮叔叔这个忙!” “您说。” “是这样,我有个女儿。”周庭策说到这里,眼睛陡然蓄满了泪水。 “我这女儿正在读大学,她有一个男朋友,两人暑假的时候约好了一起去徒步旅行,他们打算从云南一带出发,再徒步去尼泊尔,本来前几天,我们一直有联系,可就在七天前,我和她失联了,我担心她会出事,就去报了警,一开始警察说失踪时间太短,不予受理,后来终于答应帮我们去找,可是云南那么大,那么多山,怎么找?我们最终只找到她失联前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,却无论如何再也找不到她了。” 周庭策流泪说:“这都七天了,要是再不找到她,我只怕……” 般若可以拒绝钱,却拒绝不了一个为女担心的可怜父亲。 她点头道:“那我就帮你一次,把你女儿的生辰八字给我!” “好好!”周庭策连忙把写着女儿生辰八字的纸递给般若,“上面都写着呢,为了让你算得更准确,我把女儿男朋友的生辰八字也给打听出来了。” 般若闻言,点点头。 她掐指一算,这周庭策的女儿是个懂事乖巧的女孩,这辈子虽然不会大富大贵,但同样也不会遭遇到太大的灾难,不过在她21岁当年,有个不小的事故,而且这个事故可能跟她的清白有关。 而她的男朋友……般若拿出纸,在上面推算着那男孩的命格。 算到最后,她不由眉头一皱。 从八字上看,这男孩狡猾花心,对人从不付出真心,不管是对家人、朋友亦或是女友,他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,在他心里,一切都以自己的利益为主,如果与自我利益相冲突,不管是什么,都可以舍弃,可见这不是个正直善良的人。 般若看向周庭策:“你能联系上她的男朋友吗?” “五天前我曾经打通过他的电话,后来却一直关机。”周庭策说着,掏出一个手机,“更要命的是,我在他们住过的宾馆里找到我女儿忘记带的日记本,上面说,他们将要徒步穿过大山。” 周庭策说着,把日记本递给般若。 般若接过日记本,电光火石间,许多画面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。 那画面像是闪过的速度太快,快的般若一时间无法接受,好在最后,画面定格在大山中,只见披满绿植的山脉,看不到头,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穿着运动装备,正站在溪水边休息。 忽然,两个歹徒持刀冲了过来,他们威胁两人把身上的钱财都交了出去,而后歹徒让那男孩先走,把女孩留下。 留下女孩,谁都知道会发生什么,男孩犹豫了片刻,就在五分钟前,他们还你侬我侬,然而,这种时候,还是性命要紧,女朋友可以再找,如果自己的命没了,那说什么可都晚了! 于是,他做出了忠于自己内心的决定。 第092章 看到那两个花瓶时,他心道,这大师虽然算命厉害,但是看古董就差远了,看她买的这花瓶成色,就知道是外行人,十有八-九被人给蒙了。 正打算收回视线,忽然,一个青花缠枝秋葵图案越入他的眼帘,他心头一震,细细一看,一颗心脏简直就要跳出来。 “大师,这是……” “一个碗。” “我当然知道那是碗!”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他! “我是说,这个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,不会是正品吧?”赵明远小心翼翼地问,打量般若的眼神简直像看外星来物一般。 “正品?不确定,看有缘就买了!”般若语气平淡。 赵明远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,当下“靠”了声。“大师,你没逗我吧?以我的眼力看,这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肯定是个正品!” “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?”般若思索片刻,“总觉得这名字在哪里听过。” “宫盌?” 对了!般若这才想起来,前世她看过一本苏富比拍卖行的拍卖简介,上头有提到一个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,这个盌在八几年的时候仅以三百多万的价格拍卖成交,然而时隔多年,到了13年时,这个盌的拍卖成交价格加上佣金,最终以一亿四千万港币的价格达成交易。 这个拍卖在后世曾轰动一时,能卖出价格,除了因为明成化的东西做工工艺实在太过出神入化,也因为这个盌非常稀有,俗话说物以稀为贵,能卖出天价,也不难理解。 “我想起来了,如果这是正品的话,该是明成化的东西。”般若语气平静的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。 赵明远简直想拍自己大腿,一般人要是知道手里拿了个价格这么高的正品,别的不说,好歹得小心翼翼地护送着吧,哪像这位姑娘,居然就装在一个塑料袋里,手拎着,也不怕在街上被人给碰到,这一碰,一亿可就没了。 他真想问问这姑娘,为何能如此淡定! “大师,不是我赵明远多管闲事,既然知道它可能是正品的话,那就得好好捧着了!省的摔碎了,心疼!”赵明远皇上不急太监急。 “不必,该是我的就是我的!万物皆讲究一个缘分!” 许是已经摸透她的风格了,赵明远指了指名片,殷切地说:“大师,我有个朋友,是鉴宝的行家,可以说,在当代,比他工夫好的人,甚少!” “嗯?” “我的意思是说,您要是不介意,我可以做个引荐,请他帮您鉴定一下。” 般若其实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个正品,然而心里却想求证一下,看是否只有那正品古董,才有灵气。 想着,便答应下来。 “好,回头联系。” “行,那我等你电话。” 这当下,有辆出租车经过,赵明远眼疾手快赶紧给拦了。 “大师,您先走!” 般若没推辞,面无表情地上了车。 经过货车一事,顾妈妈和顾兮兮对般若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,尤其是顾妈,已经化身为般若的一号粉丝。而通过赵明远和般若的谈话,她们深知,般若手里拎着的碗一定价格不菲。 “般若,晚上去我们家吃吧,我做你最爱吃的酸菜鱼!”顾妈和善地笑着。 “不了,顾妈,我和妈妈说好了回家吃晚饭。” “那好,下次一定来我们家吃饭,让我好好感谢你!” 顾兮兮也跟着嘱咐:“般若,走路看着点脚下!” “嗯?” “小心手里那碗!记得!头可断,碗不能碎!” 般若失笑,与顾兮兮道别后,她直接回了家里。 刚走进家门,她发现一个穿着灰色衬衫的中年男人正一脸焦急地在店里等着。 “般若,你回来了。”王长生迎上来。 “有事吗?爸。” “是这样,家里有客人。”王长生瞥了眼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说:“周先生是爸爸的小学同学,他听说了你的事情,特地从外地赶来,想请你帮他算一卦。” “算卦?” 王长生背着周先生,塞了叠钱给般若,“女儿,这是他给的,我刚刚数了数,足足有五千呢!” 王长生语气激动,那口气像是在说很大一笔数目,也难怪,他这样的江湖术士,一次能有一千入账就算多的了,在他漫长的算命生涯里,常常一个月只能赚几千块钱。 “五千?”般若皱了皱眉头,“爸,从今以后别随便帮我接单子。” “怎么?我帮你接单子还接错了?”王长生有些不高兴。 般若叹了口气,耐住性子解释: “一来,我马上高三了,学习忙,没时间。二来,五千也太少了,我之所以这几天帮邻里算命,全都是看大家邻居一场的份上,否则我一次没有二十万,不出单!” 学校要求高三学生住校,等开学后,她就只有休息天有空去算命,这样一来,少而精的路线最适合她,而且今天她帮了赵明远,想必已经在本市的富豪圈子里小有名气了,没必要再接这些无关痛痒的小单子,什么算算结婚的好日子、算算生男孩女孩、给孩子起名字什么的……对她来说,这些太过小儿科!留给王长生理会就行了。 “二十万?”王长生简直像在听痴人说梦,“哼,那你就等着吧,看谁会白瞎,算个命给这么多钱!” 感觉到自己语气不好,王长生叹了口气,又说:“得了,你要是看不上,那些排队算命的我都给你推了,不过你一定要帮你周叔叔这个忙。” 般若眉头微皱。 王长生低声说道:“你周叔叔遇到了一些麻烦,如果你能帮上忙,那是最好了。” 般若扫了眼眼眶凹陷,眼珠血红的中年男人,感觉到他身上强大的阴煞之气,不由开口: “周叔叔,出什么事了?” “般若,听你父亲说过你的能力,我也是别无他法才会来求你。”周庭策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样子,说:“你一定要帮叔叔这个忙!” “您说。” “是这样,我有个女儿。”周庭策说到这里,眼睛陡然蓄满了泪水。 “我这女儿正在读大学,她有一个男朋友,两人暑假的时候约好了一起去徒步旅行,他们打算从云南一带出发,再徒步去尼泊尔,本来前几天,我们一直有联系,可就在七天前,我和她失联了,我担心她会出事,就去报了警,一开始警察说失踪时间太短,不予受理,后来终于答应帮我们去找,可是云南那么大,那么多山,怎么找?我们最终只找到她失联前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,却无论如何再也找不到她了。” 周庭策流泪说:“这都七天了,要是再不找到她,我只怕……” 般若可以拒绝钱,却拒绝不了一个为女担心的可怜父亲。 她点头道:“那我就帮你一次,把你女儿的生辰八字给我!” “好好!”周庭策连忙把写着女儿生辰八字的纸递给般若,“上面都写着呢,为了让你算得更准确,我把女儿男朋友的生辰八字也给打听出来了。” 般若闻言,点点头。 她掐指一算,这周庭策的女儿是个懂事乖巧的女孩,这辈子虽然不会大富大贵,但同样也不会遭遇到太大的灾难,不过在她21岁当年,有个不小的事故,而且这个事故可能跟她的清白有关。 而她的男朋友……般若拿出纸,在上面推算着那男孩的命格。 算到最后,她不由眉头一皱。 从八字上看,这男孩狡猾花心,对人从不付出真心,不管是对家人、朋友亦或是女友,他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,在他心里,一切都以自己的利益为主,如果与自我利益相冲突,不管是什么,都可以舍弃,可见这不是个正直善良的人。 般若看向周庭策:“你能联系上她的男朋友吗?” “五天前我曾经打通过他的电话,后来却一直关机。”周庭策说着,掏出一个手机,“更要命的是,我在他们住过的宾馆里找到我女儿忘记带的日记本,上面说,他们将要徒步穿过大山。” 周庭策说着,把日记本递给般若。 般若接过日记本,电光火石间,许多画面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。 那画面像是闪过的速度太快,快的般若一时间无法接受,好在最后,画面定格在大山中,只见披满绿植的山脉,看不到头,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穿着运动装备,正站在溪水边休息。 忽然,两个歹徒持刀冲了过来,他们威胁两人把身上的钱财都交了出去,而后歹徒让那男孩先走,把女孩留下。 留下女孩,谁都知道会发生什么,男孩犹豫了片刻,就在五分钟前,他们还你侬我侬,然而,这种时候,还是性命要紧,女朋友可以再找,如果自己的命没了,那说什么可都晚了! 于是,他做出了忠于自己内心的决定。 于是,他做出了忠于自己内心的决定。 他再也没有心情继续徒步,也怕那女孩如果失了性命,自己会受到牵连,便沿着原路返回。 而女孩在绝望中看着男朋友离去,她抵死反抗,却逃不过那两人的压制。 歹徒作恶得逞,便赶紧离开了,女孩却是不想活了,在小溪不远处的山洞里,躲了近一个星期,终日以泪洗面。 画面忽然停止了。 看到那女孩受辱的一幕,般若面色难看极了。 这还是她的天眼第一次看到过去的事情,然而,她却没心情为自己的异能欣喜。 “怎么样?般若,算出来了吗?”周庭策满怀希望地问。 “嗯,还活着。”般若情绪有些低沉,看多了这种腌渍的事情,她对男人可真不抱太大希望。 “活着?真的吗?那你知道她在哪里吗?”周庭策急切地问。 般若本想说出具体地点,转念一想,她一个本市人,居然能说出千里外的案发现场,这事情太过奇怪,难免会被人怀疑是歹徒,而且云南那一片山很多,凭她的描述,也不一定就能准确地找到她。 思索片刻,般若说:“我虽然不知道她具体在哪里,但我知道有个人知道。” “是谁?” 般若把视线转向写着女孩男朋友生辰八字的那张纸。 一切不言而喻。 周庭策的脸色很不好看,如果那男孩知道自己女儿在哪里,却故意把电话关机,那肯定是女儿遇到了事情。 他顾不上别的,赶紧开车往男孩家里赶去。 晚上十点多,王长生打电话过去关心一下,得知周庭策去了男孩家里,如般若所料,那男孩早已回来,只是故意把电话关机,又躲着周庭策。 开始时,男孩紧咬牙关,硬是说自己和女孩在半路分开,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里,在周庭策扬言要报警告他时,他才不得已,把一切交代了。 原来,两人在路上遇到劫匪,那劫匪有刀有枪,男孩因为害怕,就把女孩推出去,而那女孩如今定然清白不保。 “现在,老周已经往云南那边去了,警察也按照男孩所说,去小溪附近搜救,希望能求得个好结果,至少命得保住。”王长生一脸感叹。 他也是有女儿的人,父亲听到女儿遇险时候的心情,他比谁都能够体会。 这一切和般若看到的一样,听王长生说完经过,般若的心情没有太大起伏。 晚上躺在床上,般若的视线不由停留在那个宫盌上,想到白天的事情,她闭上眼睛,调整好呼吸,试着以极强的念力,从宫盌中吸取灵力,然而,试了好几次,都没有成功。 怎么回事?白天的时候,她甚至连碰触都没有,就感觉到了那股灵气,现下却一点反应都没有。 难不成吸取灵气还需要什么口诀? 想了许久,没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,般若只好闭上眼睛,进入梦乡。 - 次日一早,般若拿着银-行-卡去家附近的取款机查看了余额,只见上面显示“200000.00”的字样。 般若眉头微微一皱,这二十万显然是赵明远打来的,那么,自己这张银-行-卡上原先竟一分钱也没有?她有些哭笑不得,前世自己小有名气,几张卡上的钱向来都是要细细数,才知道是多少,没想到,现在居然要从零开始了。 不知道前世的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,如果是的话,她这样孤苦无依,连个后人都没有的人,遗产和那大笔钱,该继承给谁呢? 想多了头疼。好在,早饭一过,赵明远的电话就打到了家里。 “大师,钱收到了吗?”赵明远语气殷勤。 “收到了,谢谢。” “大师太客气了,你救了我的命,给多少钱都不算多。”赵明远又说:“大师,要么待会我让人过去接您,然后去我朋友那里。” “今天?” “是啊,大师您今天有事?” “倒没大事,想去买个手机。”般若的语气依旧冷冷的,“那先去你朋友那里吧。” 赵明远还以为有多大的事,听她这么说,笑道:“大师,这点小事还用你那亲自跑一趟?您只要吩咐我一声,我马上给您办好了。” “不用。”般若给人算命,向来该收多少收多少,其余的,人家多给一分,都觉得占了人便宜,再者说手机是私人物品,她习惯自己买。 “那行,司机半小时以后到?” “好。” 说半小时,居然一分钟也不差。 好在这时候,堵车没有后世那么厉害,车子在路上左拐右饶,穿过市区,开到了城西西山脚下的一处别墅。 这里绿树环抱,青山绿水,别墅依山而建,风景优美,难得的是虽然离闹市不远,却闹中取静,安静的不像是这个城市该有的地方。 一阵蝉鸣传来,般若所坐的车停在了一颗大树下。 赵明远正等在外面。 “大师,您终于来了。”赵明远为般若打开车门。 般若显然习惯了别人对自己这般殷勤,她自若地走下车,环视周围。 “好地方。” “那可不,这西山别墅有些年头了。”赵明远边走边介绍:“这十方别墅是十九世纪末期建成的,昔日韶华已剥落,大约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,霍家祖上请著名华裔建筑师jc先生重新修建。这里的别墅年头久,因为想保护老建筑,里面的格局尽量保持着从前的样子,因此,霍家人很少住这里,都嫌不够现代,也就是去年,二爷请jc的徒弟贝先生再次着手设计翻修,包括这园林布局,一起修建了,这才有你现在看到的样子。”赵明远解释着。 般若微微感觉讶异,她本以为赵明远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普通商人,没想到正经时候,却是个肚子里有些墨水的。 这别墅年头很久,又是这家的家传宅子,可见这家祖上也是殷实的人家,且很可能有祖业传下来。 “如今,想要买这样的别墅,已经很难了。”般若认真地说。 “那可不是,就说我们家,是近几十年才发家的,想在这里买套宅子,至今也没买到,话说回来,这里的别墅是脸面的象征,谁会随便卖掉?” 话音刚落,两人在佣人的引导下,进了别墅。 屋里古色古香,虽然是中国古代的装修风格,却一点不显得老气,反而有一些现代的元素在里面,两者相互融合,相得益彰。 走进门,般若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。 “二爷呢?”赵明远问。 “二少爷在楼上等您。”赵明远熟门熟路地带般若上了楼。 这一路虽然距离不长,可般若却越走越惊讶。 无他,只因为这屋子里的看似随意摆放的东西,细细一瞧,却都是古董。 这要在古代,这样讲究也罢了,如今这些古董,随便一件可能都得几百万往上,就这样当日常用品随意用着,般若算是大开眼界,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低调的奢华。 两人到了楼上,般若在客厅的一副画作前停了下来。 她幼时随爷爷写书法,爷爷写行书,最推崇王羲之,没少让她临摹,而她虽然不喜欢,却因为写得多了,对王羲之的字极为熟悉。 她细细看着墙上这幅保存完好的字画,越看越觉得像是真迹。 不,怎么可能呢?王羲之的画作并未流传于世,这是世人皆知的,霍家又怎么可能有? 正准备走,忽然,画作中隐隐散发出一股子灵气,般若一怔,紧接着抓住机会,用念力引着那灵气注入自己的体内。 没想到,这一次却成功了,那灵气越来越多,越来越强大,不停地灌入她的体内,让她的身体瞬间精神百倍,整个人像是重生了一般。 也就是说,这幅字画是真品? 般若掩饰住眼里的惊涛骇浪,这怎么可能?到底是什么人家,居然会有王羲之的字画?世人渴求万分,本该保存在博物馆里的东西,居然就这样随意地挂在这里? “姑娘喜欢这字?”一个慵懒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。 般若循声看去。 一时间般若竟觉得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,否则这男人只这样信步走来,为何给人的感觉却像是自带光芒一般? 现下,周围的一切都像是ps过,仿佛所有形容男人出色的字眼都可以用在他身上,而他出来后,周围一切古董都黯然失色,就连这幅王羲之字画,也莫名成了他的陪衬。 活了两辈子,前世也没少给明星算命,见过那么多长相出众的男人,却没见过像他这样出众。 “我爷爷喜欢王羲之的字,我倒是没太大感觉。” “哦?”他似乎来了兴趣,又似乎并没有,依旧一副淡然慵懒的样子。“那姑娘喜欢哪位的字?” 般若如实说:“我喜欢姜夔的小楷。” 霍遇白不易察觉地扫过般若的手,“姜夔的小楷《跋王献之保母帖》用笔精到,典雅俊润,且受初唐诸家书风影响,不随时俗,清新脱俗。” 姜夔的小楷只有《跋王献之保母帖》较为完整地流传下来,他却能直接点出来,可见也是行家。 “跟姑娘很配。” “嗯?”般若愣了下,才反应过来,他在说姜夔的书法。 第093章 只见赵明远此人,命宫在两眉之间山根之上,此宫最宜丰隆平满,若再加上五岳朝归、三停平满,则可永保平生显达,在五月中,中岳为尊,须高而隆,兼得东西两岳相朝为吉……当然,只有五岳之高俊,而无水则不秀,因此四渎要深藏清洁,方为贵相,而赵明远这些都具备。 再见他的五星、六曜、三才、三停,均为正格,是非常富贵的面相。 然而,这一切都要等他度过28岁的劫难后才行,般若掐指一算,发现他在28岁那年,有一场很大的灾难,这场灾难若是无法化解,那他后半生的富贵就与他无缘,会有别人替他来享用。 般若抬头问:“你今年28?” “哎呀!大师!你真是神了!”赵明远十分兴奋,“快说,我生意上遇到的坎能不能跨过去?” 般若把算命的结果又说了一遍,赵明远起初听着很开心,当听到般若说,如果度不过28岁这样的劫难,那后半辈子的富贵会有人替他来享用,他一下子跳了起来。 “大师,那是什么意思?” 般若盯着他看了许久,半晌,才问:“赵明远,你命中本该无兄弟姐妹,但你兄弟宫隐隐发红……” 赵明远脸色一白,“难不成是他?” 他本是赵家的独苗,母亲自生他以后,就再也没能生出孩子,谁知父亲前几年领了一个男孩回家,说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,那男孩只比他小几岁,也就是说,父亲瞒了家里二十多年。 霍遇白倒是没一点惊讶,他眼眉低垂,缓缓喝茶。 “明远,我早就提醒过你。” 赵明远眼里迸发出一股狠厉,“当初我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,没太为难他,想着虽然有人跟我分家产,但这世上多了个亲人,也未必就是坏事,谁知他居然是个包藏祸心的!” “当初他羽翼未丰,我便提醒过你,如今要想除去,怕是得费些功夫了。” 般若听着他们说话,没再发表意见,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可,无需深谈。而他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家事,更是跟她没一点关系。 他们聊了几句,赵明远才回头问:“大师,那你说,我该怎么化解?” 般若沉吟:“昨日我已替你化解最大的灾难,如果再替你化解,这些灾祸必定会报应在你其他方面。” “那……” “钱财乃身外之物,这次你生意上的坎不需要刻意去化解。”般若喝了口茶润润喉咙,“况且,你的财运在北不在南。” “在北不在南?”赵明远自言自语:“当初我是打算去北方的,不过因为他在其中推波助澜,导致我后来去了南方,没想到,却因此坏了自己的财运。” 般若接着说道:“正因为如此,你南方的事业其实做不长久,倒不如就此放手,把重心转去北方,由此一来,便是把灾祸给转移了。” 赵明远细细一想,觉得很有道理。 现下他打不开南方的市场,跟那几个省上面的人也不熟,再继续折腾,少不了走弯路,而北方还没被人控制住,他的市场会更大些,这样一来,他只是把市场转移了,损失并不大。 般若没再说话,她只是个算命的,把自己所知告诉对方就是自己的职责,至于对方听了以后怎么做,这跟自己毫无关系。 赵明远思考片刻,心里已经有了打算,他不知想到什么,视线扫过霍遇白时,忽然说: “大师,不如你替二爷算一卦。” - 霍遇白连头都没抬,依旧喝茶,没有阻止也没用附和。 般若不知他是什么态度。 “像霍先生这样的人,命自然不错。” “命再好,也有波澜,就像古代那些帝王,那都是极其显赫的命格,可他们同样要历经一些磨难,可见,二爷他命再好,也可能需要帮助。” “这……”般若瞥了眼霍遇白。 “无妨。” 霍遇白倒是没下赵明远的面子,他从柜子里取出一支镶着指甲盖大小的祖母绿的狼毫,在砚台里沾了墨,铺开一张金笺纸,以楷书,在上面写上自己的生辰八字。 他运笔极有腔调,手腕翻转间,字已跃于纸上。 这霍先生的命,哪有不好的道理?就算他破产了,也可以以书法营生。般若思忖着。 看着眼前这张很像要挂在店里售卖的作品,般若微微一愣,真是字如其人。 她定下心神,在心里推测着他的运势,然而,渐渐地,她开始面色惨白。 不,怎么可能呢?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命格? 般若渐渐失了平静,脸上再也没有一贯的从容,她有些着急,她活了两辈子,前世跟在师父身后学了有十年,替那么多达官显贵算过命,却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命格。 是不是自己水平不够?或者是她在推算过程中出了些问题?不然,为何会有这样奇异的命格?为何会这般! 不!不可能算错的!自己已经反复推算过几次,以她的能力,很少在算命时花费这么多的时间! 赵明远有些不解地看向她,见她像是受了不少的打击一样,便问: “大师,你这是怎么了?” 般若怔忡,摇摇头,依旧没说话。 “到底怎么了?真是吓死人!难不成是二爷会遇到什么事情不成?你倒是说句话呀,可别再摇头了!” 看得出赵明远是真的急了,也看得出他是真的在乎霍遇白这个朋友。 般若依旧低着头。 见她隐隐有些失落,霍遇白含了口茶。 “算命一事,信则有不信则无,就算我真的时运不济,姑娘也无需介怀。” 般若低着头说:“不,不是你的问题,是我学术不精。” “大师,到底怎么回事?你到是给个痛快话!”赵明远心急地说。 般若这才抬起头,看向对面的霍遇白,定下心神说: “你的命格,算无可算!” 霍遇白斟酌着这几个字。“可能是我的问题,姑娘无需责怪自己。” “不,我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命格,居然什么都算不出来,只能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!可能我的工夫还不到家,所以看不出你的命数。” 般若实在受到不小的打击,这样的事情,就好比一个数学天才,居然看不出一加一等于几,这怎么说得过去? 可是,若不是学艺不精,为何面对他的八字,她却什么都推算不出? 般若一时有些乱了心神,她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算命天赋。 听到他们的对话,赵明远才明白过来,原来不是霍遇白命不好,是般若算不出他的命,可这也不太可能,一般人就算真的学艺不精,也会想办法说点好听的话圆过去,像她这样一句话不说,直接来一句“算无可算!”,这又算个什么事! 赵明远瞅了眼她的脸色,小心翼翼地问: “大师,那就没别的破解方法了吗?” 般若摇头:“暂时没有。” 赵明远见她情绪不高,便转移话题:“听你今早说要买手机,还要去吗?” 般若毫无意识地点点头。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霍遇白告别,怎么离开霍家的。 赵明远开车带她去了市区的手机店,一路上她一句话也没说,只看着窗外飞过的风景,不知在想什么。 到了那里,赵明远指着一款手机说:“这是现在的最新款,适合你们女孩子用。” 般若点点头,这种手机在她眼里真是老的不行,前世,这手机都更新换代好几次了。 没更好的选择,般若买下手机,刷了卡,又坐着赵明远的车回了家里。 蒋吟秋看到般若坐着一个男人的车回来,警惕地瞥了眼赵明远。 赵明远笑着打招呼。 “阿姨好。” 蒋吟秋笑的有些僵硬,她边把般若往回拉,边说:“般若,你这年纪可不能随随便便交朋友,要知道有些男人看起来很正经,可实际上……” 赵明远十分郁闷,他搓搓自己的脸,暗道,难道自己看起来像是个坏人吗? “妈,你别这样说。” 赵明远心里升起一真希望,好在大师懂得看人,这不,她都打算为自己解释了。 “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!” 赵明远简直要摔倒!大师啊!你不是随便的人,难不成他就看起来很随便? - 这一晚,般若第一次失眠了。 为霍遇白算命一事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,她真的想不通,如果说她算得不准也就罢了,可这世界上,怎么可能有一种命格,是她这样的算命大师都算不出来的? 到底是什么原因?她想了许久都没能弄明白,入睡前,她想着,无论如何都要为他再算一次。 时间过得很快,隔了几天,周庭策带着去妻儿找上门来。 王长生见他状态很不好,小心翼翼地招待了他。 “大师。”周庭策执意这样叫般若,他有些疲惫地说:“我把女儿带来了,都怪我才从小把她保护得太好了,以至于她轻信别人,这次她受了不小的打击,希望你能帮帮她,好歹让她活下去,我们就这一个女儿,她要是想不开,我们夫妻俩活着又有什么意思?” 周庭策的女儿名叫周新韵,本该是个机灵可爱的女孩子,如今却满脸沧桑绝望。 般若相看她的面相,而后看了眼身心俱疲的夫妻俩,沉声说:“麻烦周夫人跟我进来一下。” 周夫人疑惑地跟着般若进了内屋,般若见她满眼血丝,一时有些不忍,但想了许久,终于还是开了口。 “方才我相看了您女儿的面相,发现她命中还有一劫……” 周夫人一愣,当下紧张地攥紧手:“大师,不会是我女儿会想不开做傻事吧?” 般若摇摇头,“如果真是那样,我就会当着你们夫妻二人的面,一起说。” 周夫人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些,想到般若把自己单独叫进来,定然是有什么男人不方便听的话要说,而女儿刚遇到这样糟心的事,还会有什么劫难? 难不成…… 她面色一白,差点晕倒在地。 “难不成她……” 般若残忍地点头,“我刚才为她相面,发现她的桃花劫已经过去,然而子女宫隐隐有些不对,这才把你叫进来提醒一声,毕竟那种事,早总比迟了好。” 周夫人抑制不住,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: “我的女儿……我拼了命想保护她,一丝一毫不舍得伤害她,为什么!老天为什么对她这样残忍!” 般若在心里直叹气,她拍拍周夫人的肩膀,安慰道:“别担心,等这件事过了,她会苦尽甘来的。我算过了,她以后的老公是个懂得疼人的,他们会有一对可爱的双胞胎,更该庆幸的是,她的婆婆年轻时候也曾遇到过类似的事情,因此对她的遭遇特别同情,以后,会一直善待她。” “真的吗?”周夫人像是从绝望中看到了一丝曙光。 “真的,她老公一家都是十分善良明理的人。这次以后,她会过得很幸福,希望你们不要太绝望,一切都会有转机。”般若说道。 周夫人听了这话,又想到她那样精准地算出女儿在云南遇难的经过,心里对她十分信任,当下感激地走了出去。 她到了外面,对着一脸木然、眼神呆滞的周新韵,带着哭腔说:“乖女儿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 周新韵本来神情麻木,毫无反应,不知周夫人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,她的眼中渐渐有了亮光。 她偏过头,侧身看向般若。 般若掏出平安符递给她,“这个符你拿着,日后自会用到。” 周新韵冷眼瞅着那平安符,没有伸手。 般若继续说道:“拿着吧,符化为灰烬的那天,就是你遇到命定之人的时候。” 周新韵想了想,这才接了过来。 夫妻二人谢过般若,而后带着女儿离开了算命馆。 蒋吟秋和王长生看着这一切,十分感叹。 蒋吟秋连声说:“所以人家说,平安就是福!我这辈子没啥心愿,只要你们姐妹俩平平安安的就行。” 她不知道的是,前世,他们一家最终就只剩下般若一个人活着。 - 送走了周庭策夫妻俩,只见汤锦川一脸荣光地走进家门。 王明夏走过来,笑道:“看你一脸高兴,难不成是升职的事情办成了?” 汤锦川掩饰不住满脸的喜悦,“多亏了般若,也不知道怎的,我最近运气特别好,领导早上一来,就找我谈了工资的事情,他为我争取了一个很好的待遇,比我预期中还好很多,我同意后,又特地陪我办了升职,这不,早上连办公室都搬好了。” “真的?”王明夏顿时觉得人生充满希望,“我终于就要买得起房子了!” “是!接下来我一定好好工作,争取年底把房子定下来。”汤锦川承诺。 般若很为他们高兴,这一世,只要家人能平平安安的,让她做什么都行。 下午,般若抽空去银行,把手机和卡绑定了,这样一来,以后有钱进账,她都能准确地知道。 她查了余额,赵明远又打了一笔钱进来,看着卡上增长的数字,般若心想:只要再帮人算几卦,就够她在本市买套房子了。 再者,上大学以后,她不一定会住校,到时候如果没有房子也很麻烦。 这几天,她都老实地待在家里学习,其实她的记忆力算是很好的,不然前世也没办法背那些复杂的算命口诀,但是高中的课程太难了,前世她也没上过高三,等于这辈子她要从头学起,说实在的,英语和语文还不算太难,而数学也算是她的强项,可一翻书她才发现,她现在连一些简单的高中数学公式都不记得了。 听说开学还要模拟考,这几天她做了几张数学试卷,却没有一张超过60分的,现如今90分才算是及格,对现在的她来说,高三生活简直就是hard模式!再不抓紧看书,估计开学就要被踢出好班了。 正低头做数学试卷,忽然,薄荷打来电话。 “般若,你快来!我们家出事了!” “怎么回事?”般若眉头紧皱。 “我一时半会说不清楚,总之你现在打车来我们家行吗?要快!”听声音,薄荷急得不行。 “好,我现在就过去。” 般若打车一路疾驰,到了郦湖湾,她刚下车,就被薄荷拽进了门。 “般若,你快来看看,我爸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行为十分反常,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撞到不干净的东西了!” 薄荷把般若拉到了卫生间门口。 “般若,你进去看看吧!” 般若朝四周看了下,经过上次自己的整治,这别墅里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,怎么这次进门,却发现屋中的阴煞之气越来越重,就好似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住在这里。 她皱着眉打开门,印入眼帘的场面让她一愣。 “那是……薄叔叔?” 只见一个头发凌乱,满脸胡渣的男人正抱着马桶,含含糊糊,不知在说什么。 他现下的模样跟疯子没什么区别,哪里还有昔日那英俊潇洒的影子? “是我爸爸,最近几天他一直神神叨叨的,起初我以为他只是工作太忙,又要天天往医院跑看爷爷,所以才有些精神不好,谁知道今天一早起来,就看见他趴在马桶边上,不停地用手舀水喝,也不知道喝没喝到脏水,我们想把他带出来,他却死活不离开这里,感觉就跟中邪一样。” 般若走进卫生间,果然感觉到这里的煞气很重。 她掐指一算,这卫生间所在的方位是阴气最重的。 她看了眼薄晋安,只见本该无灾无难的薄晋安,面相却悄悄发生了变化。 人的面相是会发生变化的。比如一个人平时作恶太多,但只要有心向善,多做好事,时间久了,也会显得慈眉善目。但这么短的时间内,薄晋安的面相上却显示这人命运多舛,这就说明,他被人强行改了命。 有些人,本该走一条非常平稳的人生路,但不知怎的,在面对重要选择时,却往往选择了一个最意想不到的,导致人生路越走越偏,以至于后半生都不太顺当,这种情况,很可能就是被人强行改了运。 然而,改命是一种很损阴德的做法,通常,正路的玄学大师会把人的命往好了改,只有那些上不了台面的,才会为了钱,做这种有损行规的事情。 “般若,现在该怎么办?” “把上次我做法的工具拿来。”般若又厉声吩咐:“再准备一碗新鲜的鸡血。” “我爸爸他……” “被小鬼附身了。”般若回道。 “什么?我们家怎么会有脏东西呢?”薄荷又急又怕,站在卫生间门口,一步也不敢进来。 “你父亲命犯桃花,这一劫也算是桃花劫,只怕还是上次那个女人,她不肯罢休,不甘心就这样饶过他,所以才有了这一出,我看这小鬼煞气很重,似乎是带了极强的怨气,如果不早点收拾了,只怕薄先生命不久矣。” 薄荷母女俩面色一白,薄夫人身子发软,差点倒了下去。 她哭道:“我早说过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!晋安就是不听我的,还说她纯洁无辜,不是那种有心眼的人,那没心眼的人怎么可能介入别人的家庭又没所图?如果晋安不做错事,轻信她,现在家里哪会有这么多糟心的事情!” 薄晋安的手下办事很快,他们很快就把东西拿来了。 第094章 只见赵明远此人,命宫在两眉之间山根之上,此宫最宜丰隆平满,若再加上五岳朝归、三停平满,则可永保平生显达,在五月中,中岳为尊,须高而隆,兼得东西两岳相朝为吉……当然,只有五岳之高俊,而无水则不秀,因此四渎要深藏清洁,方为贵相,而赵明远这些都具备。 再见他的五星、六曜、三才、三停,均为正格,是非常富贵的面相。 然而,这一切都要等他度过28岁的劫难后才行,般若掐指一算,发现他在28岁那年,有一场很大的灾难,这场灾难若是无法化解,那他后半生的富贵就与他无缘,会有别人替他来享用。 般若抬头问:“你今年28?” “哎呀!大师!你真是神了!”赵明远十分兴奋,“快说,我生意上遇到的坎能不能跨过去?” 般若把算命的结果又说了一遍,赵明远起初听着很开心,当听到般若说,如果度不过28岁这样的劫难,那后半辈子的富贵会有人替他来享用,他一下子跳了起来。 “大师,那是什么意思?” 般若盯着他看了许久,半晌,才问:“赵明远,你命中本该无兄弟姐妹,但你兄弟宫隐隐发红……” 赵明远脸色一白,“难不成是他?” 他本是赵家的独苗,母亲自生他以后,就再也没能生出孩子,谁知父亲前几年领了一个男孩回家,说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,那男孩只比他小几岁,也就是说,父亲瞒了家里二十多年。 霍遇白倒是没一点惊讶,他眼眉低垂,缓缓喝茶。 “明远,我早就提醒过你。” 赵明远眼里迸发出一股狠厉,“当初我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,没太为难他,想着虽然有人跟我分家产,但这世上多了个亲人,也未必就是坏事,谁知他居然是个包藏祸心的!” “当初他羽翼未丰,我便提醒过你,如今要想除去,怕是得费些功夫了。” 般若听着他们说话,没再发表意见,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可,无需深谈。而他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家事,更是跟她没一点关系。 他们聊了几句,赵明远才回头问:“大师,那你说,我该怎么化解?” 般若沉吟:“昨日我已替你化解最大的灾难,如果再替你化解,这些灾祸必定会报应在你其他方面。” “那……” “钱财乃身外之物,这次你生意上的坎不需要刻意去化解。”般若喝了口茶润润喉咙,“况且,你的财运在北不在南。” “在北不在南?”赵明远自言自语:“当初我是打算去北方的,不过因为他在其中推波助澜,导致我后来去了南方,没想到,却因此坏了自己的财运。” 般若接着说道:“正因为如此,你南方的事业其实做不长久,倒不如就此放手,把重心转去北方,由此一来,便是把灾祸给转移了。” 赵明远细细一想,觉得很有道理。 现下他打不开南方的市场,跟那几个省上面的人也不熟,再继续折腾,少不了走弯路,而北方还没被人控制住,他的市场会更大些,这样一来,他只是把市场转移了,损失并不大。 般若没再说话,她只是个算命的,把自己所知告诉对方就是自己的职责,至于对方听了以后怎么做,这跟自己毫无关系。 赵明远思考片刻,心里已经有了打算,他不知想到什么,视线扫过霍遇白时,忽然说: “大师,不如你替二爷算一卦。” - 霍遇白连头都没抬,依旧喝茶,没有阻止也没用附和。 般若不知他是什么态度。 “像霍先生这样的人,命自然不错。” “命再好,也有波澜,就像古代那些帝王,那都是极其显赫的命格,可他们同样要历经一些磨难,可见,二爷他命再好,也可能需要帮助。” “这……”般若瞥了眼霍遇白。 “无妨。” 霍遇白倒是没下赵明远的面子,他从柜子里取出一支镶着指甲盖大小的祖母绿的狼毫,在砚台里沾了墨,铺开一张金笺纸,以楷书,在上面写上自己的生辰八字。 他运笔极有腔调,手腕翻转间,字已跃于纸上。 这霍先生的命,哪有不好的道理?就算他破产了,也可以以书法营生。般若思忖着。 看着眼前这张很像要挂在店里售卖的作品,般若微微一愣,真是字如其人。 她定下心神,在心里推测着他的运势,然而,渐渐地,她开始面色惨白。 不,怎么可能呢?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命格? 般若渐渐失了平静,脸上再也没有一贯的从容,她有些着急,她活了两辈子,前世跟在师父身后学了有十年,替那么多达官显贵算过命,却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命格。 是不是自己水平不够?或者是她在推算过程中出了些问题?不然,为何会有这样奇异的命格?为何会这般! 不!不可能算错的!自己已经反复推算过几次,以她的能力,很少在算命时花费这么多的时间! 赵明远有些不解地看向她,见她像是受了不少的打击一样,便问: “大师,你这是怎么了?” 般若怔忡,摇摇头,依旧没说话。 “到底怎么了?真是吓死人!难不成是二爷会遇到什么事情不成?你倒是说句话呀,可别再摇头了!” 看得出赵明远是真的急了,也看得出他是真的在乎霍遇白这个朋友。 般若依旧低着头。 见她隐隐有些失落,霍遇白含了口茶。 “算命一事,信则有不信则无,就算我真的时运不济,姑娘也无需介怀。” 般若低着头说:“不,不是你的问题,是我学术不精。” “大师,到底怎么回事?你到是给个痛快话!”赵明远心急地说。 般若这才抬起头,看向对面的霍遇白,定下心神说: “你的命格,算无可算!” 霍遇白斟酌着这几个字。“可能是我的问题,姑娘无需责怪自己。” “不,我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命格,居然什么都算不出来,只能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!可能我的工夫还不到家,所以看不出你的命数。” 般若实在受到不小的打击,这样的事情,就好比一个数学天才,居然看不出一加一等于几,这怎么说得过去? 可是,若不是学艺不精,为何面对他的八字,她却什么都推算不出? 般若一时有些乱了心神,她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算命天赋。 听到他们的对话,赵明远才明白过来,原来不是霍遇白命不好,是般若算不出他的命,可这也不太可能,一般人就算真的学艺不精,也会想办法说点好听的话圆过去,像她这样一句话不说,直接来一句“算无可算!”,这又算个什么事! 赵明远瞅了眼她的脸色,小心翼翼地问: “大师,那就没别的破解方法了吗?” 般若摇头:“暂时没有。” 赵明远见她情绪不高,便转移话题:“听你今早说要买手机,还要去吗?” 般若毫无意识地点点头。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霍遇白告别,怎么离开霍家的。 赵明远开车带她去了市区的手机店,一路上她一句话也没说,只看着窗外飞过的风景,不知在想什么。 到了那里,赵明远指着一款手机说:“这是现在的最新款,适合你们女孩子用。” 般若点点头,这种手机在她眼里真是老的不行,前世,这手机都更新换代好几次了。 没更好的选择,般若买下手机,刷了卡,又坐着赵明远的车回了家里。 蒋吟秋看到般若坐着一个男人的车回来,警惕地瞥了眼赵明远。 赵明远笑着打招呼。 “阿姨好。” 蒋吟秋笑的有些僵硬,她边把般若往回拉,边说:“般若,你这年纪可不能随随便便交朋友,要知道有些男人看起来很正经,可实际上……” 赵明远十分郁闷,他搓搓自己的脸,暗道,难道自己看起来像是个坏人吗? “妈,你别这样说。” 赵明远心里升起一真希望,好在大师懂得看人,这不,她都打算为自己解释了。 “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!” 赵明远简直要摔倒!大师啊!你不是随便的人,难不成他就看起来很随便? - 这一晚,般若第一次失眠了。 为霍遇白算命一事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,她真的想不通,如果说她算得不准也就罢了,可这世界上,怎么可能有一种命格,是她这样的算命大师都算不出来的? 到底是什么原因?她想了许久都没能弄明白,入睡前,她想着,无论如何都要为他再算一次。 时间过得很快,隔了几天,周庭策带着去妻儿找上门来。 王长生见他状态很不好,小心翼翼地招待了他。 “大师。”周庭策执意这样叫般若,他有些疲惫地说:“我把女儿带来了,都怪我才从小把她保护得太好了,以至于她轻信别人,这次她受了不小的打击,希望你能帮帮她,好歹让她活下去,我们就这一个女儿,她要是想不开,我们夫妻俩活着又有什么意思?” 周庭策的女儿名叫周新韵,本该是个机灵可爱的女孩子,如今却满脸沧桑绝望。 般若相看她的面相,而后看了眼身心俱疲的夫妻俩,沉声说:“麻烦周夫人跟我进来一下。” 周夫人疑惑地跟着般若进了内屋,般若见她满眼血丝,一时有些不忍,但想了许久,终于还是开了口。 “方才我相看了您女儿的面相,发现她命中还有一劫……” 周夫人一愣,当下紧张地攥紧手:“大师,不会是我女儿会想不开做傻事吧?” 般若摇摇头,“如果真是那样,我就会当着你们夫妻二人的面,一起说。” 周夫人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些,想到般若把自己单独叫进来,定然是有什么男人不方便听的话要说,而女儿刚遇到这样糟心的事,还会有什么劫难? 难不成…… 她面色一白,差点晕倒在地。 “难不成她……” 般若残忍地点头,“我刚才为她相面,发现她的桃花劫已经过去,然而子女宫隐隐有些不对,这才把你叫进来提醒一声,毕竟那种事,早总比迟了好。” 周夫人抑制不住,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: “我的女儿……我拼了命想保护她,一丝一毫不舍得伤害她,为什么!老天为什么对她这样残忍!” 般若在心里直叹气,她拍拍周夫人的肩膀,安慰道:“别担心,等这件事过了,她会苦尽甘来的。我算过了,她以后的老公是个懂得疼人的,他们会有一对可爱的双胞胎,更该庆幸的是,她的婆婆年轻时候也曾遇到过类似的事情,因此对她的遭遇特别同情,以后,会一直善待她。” “真的吗?”周夫人像是从绝望中看到了一丝曙光。 “真的,她老公一家都是十分善良明理的人。这次以后,她会过得很幸福,希望你们不要太绝望,一切都会有转机。”般若说道。 周夫人听了这话,又想到她那样精准地算出女儿在云南遇难的经过,心里对她十分信任,当下感激地走了出去。 她到了外面,对着一脸木然、眼神呆滞的周新韵,带着哭腔说:“乖女儿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 周新韵本来神情麻木,毫无反应,不知周夫人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,她的眼中渐渐有了亮光。 她偏过头,侧身看向般若。 般若掏出平安符递给她,“这个符你拿着,日后自会用到。” 周新韵冷眼瞅着那平安符,没有伸手。 般若继续说道:“拿着吧,符化为灰烬的那天,就是你遇到命定之人的时候。” 周新韵想了想,这才接了过来。 夫妻二人谢过般若,而后带着女儿离开了算命馆。 蒋吟秋和王长生看着这一切,十分感叹。 蒋吟秋连声说:“所以人家说,平安就是福!我这辈子没啥心愿,只要你们姐妹俩平平安安的就行。” 她不知道的是,前世,他们一家最终就只剩下般若一个人活着。 - 送走了周庭策夫妻俩,只见汤锦川一脸荣光地走进家门。 王明夏走过来,笑道:“看你一脸高兴,难不成是升职的事情办成了?” 汤锦川掩饰不住满脸的喜悦,“多亏了般若,也不知道怎的,我最近运气特别好,领导早上一来,就找我谈了工资的事情,他为我争取了一个很好的待遇,比我预期中还好很多,我同意后,又特地陪我办了升职,这不,早上连办公室都搬好了。” “真的?”王明夏顿时觉得人生充满希望,“我终于就要买得起房子了!” “是!接下来我一定好好工作,争取年底把房子定下来。”汤锦川承诺。 般若很为他们高兴,这一世,只要家人能平平安安的,让她做什么都行。 下午,般若抽空去银行,把手机和卡绑定了,这样一来,以后有钱进账,她都能准确地知道。 她查了余额,赵明远又打了一笔钱进来,看着卡上增长的数字,般若心想:只要再帮人算几卦,就够她在本市买套房子了。 再者,上大学以后,她不一定会住校,到时候如果没有房子也很麻烦。 这几天,她都老实地待在家里学习,其实她的记忆力算是很好的,不然前世也没办法背那些复杂的算命口诀,但是高中的课程太难了,前世她也没上过高三,等于这辈子她要从头学起,说实在的,英语和语文还不算太难,而数学也算是她的强项,可一翻书她才发现,她现在连一些简单的高中数学公式都不记得了。 听说开学还要模拟考,这几天她做了几张数学试卷,却没有一张超过60分的,现如今90分才算是及格,对现在的她来说,高三生活简直就是hard模式!再不抓紧看书,估计开学就要被踢出好班了。 正低头做数学试卷,忽然,薄荷打来电话。 “般若,你快来!我们家出事了!” “怎么回事?”般若眉头紧皱。 “我一时半会说不清楚,总之你现在打车来我们家行吗?要快!”听声音,薄荷急得不行。 “好,我现在就过去。” 般若打车一路疾驰,到了郦湖湾,她刚下车,就被薄荷拽进了门。 “般若,你快来看看,我爸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行为十分反常,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撞到不干净的东西了!” 薄荷把般若拉到了卫生间门口。 “般若,你进去看看吧!” 般若朝四周看了下,经过上次自己的整治,这别墅里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,怎么这次进门,却发现屋中的阴煞之气越来越重,就好似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住在这里。 她皱着眉打开门,印入眼帘的场面让她一愣。 “那是……薄叔叔?” 只见一个头发凌乱,满脸胡渣的男人正抱着马桶,含含糊糊,不知在说什么。 他现下的模样跟疯子没什么区别,哪里还有昔日那英俊潇洒的影子? “是我爸爸,最近几天他一直神神叨叨的,起初我以为他只是工作太忙,又要天天往医院跑看爷爷,所以才有些精神不好,谁知道今天一早起来,就看见他趴在马桶边上,不停地用手舀水喝,也不知道喝没喝到脏水,我们想把他带出来,他却死活不离开这里,感觉就跟中邪一样。” 般若走进卫生间,果然感觉到这里的煞气很重。 她掐指一算,这卫生间所在的方位是阴气最重的。 她看了眼薄晋安,只见本该无灾无难的薄晋安,面相却悄悄发生了变化。 人的面相是会发生变化的。比如一个人平时作恶太多,但只要有心向善,多做好事,时间久了,也会显得慈眉善目。但这么短的时间内,薄晋安的面相上却显示这人命运多舛,这就说明,他被人强行改了命。 有些人,本该走一条非常平稳的人生路,但不知怎的,在面对重要选择时,却往往选择了一个最意想不到的,导致人生路越走越偏,以至于后半生都不太顺当,这种情况,很可能就是被人强行改了运。 然而,改命是一种很损阴德的做法,通常,正路的玄学大师会把人的命往好了改,只有那些上不了台面的,才会为了钱,做这种有损行规的事情。 “般若,现在该怎么办?” “把上次我做法的工具拿来。”般若又厉声吩咐:“再准备一碗新鲜的鸡血。” “我爸爸他……” “被小鬼附身了。”般若回道。 “什么?我们家怎么会有脏东西呢?”薄荷又急又怕,站在卫生间门口,一步也不敢进来。 “你父亲命犯桃花,这一劫也算是桃花劫,只怕还是上次那个女人,她不肯罢休,不甘心就这样饶过他,所以才有了这一出,我看这小鬼煞气很重,似乎是带了极强的怨气,如果不早点收拾了,只怕薄先生命不久矣。” 薄荷母女俩面色一白,薄夫人身子发软,差点倒了下去。 她哭道:“我早说过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!晋安就是不听我的,还说她纯洁无辜,不是那种有心眼的人,那没心眼的人怎么可能介入别人的家庭又没所图?如果晋安不做错事,轻信她,现在家里哪会有这么多糟心的事情!” 薄晋安的手下办事很快,他们很快就把东西拿来了。 这样饶过他,所以才有了这一出,我看这小鬼煞气很重,似乎是带了极强的怨气,如果不早点收拾了,只怕薄先生命不久矣。” 薄荷母女俩面色一白,薄夫人身子发软,差点倒了下去。 她哭道:“我早说过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!晋安就是不听我的,还说她纯洁无辜,不是那种有心眼的人,那没心眼的人怎么可能介入别人的家庭又没所图?如果晋安不做错事,轻信她,现在家里哪会有这么多糟心的事情!” 薄晋安的手下办事很快,他们很快就把东西拿来了。 第095章 般若拿起符纸和朱砂,闭目,静心,开始画符。 很快,她画了一张符,再以鸡血画出八卦阵,禁锢在薄晋安周围。 这时,薄晋安忽然大叫一声,他伸出双手,神似厉鬼,像是要掐死般若,谁知被这八卦阵死死囚住,无法,只得忽然改了方向,他面目狰狞,用尽全力,开始掐自己的脖子。 “爸!”薄荷就要急哭了,“般若,快救救我爸,再这样下去,他会被自己掐死的!” “晋安,你快醒醒!”薄荷妈妈也在一旁,不停哭泣。 这小鬼怨气真大,不仅不愿走,反而打定主意要薄晋安的命一般。 眼见薄晋安脖子上的肋痕越来越明显,般若瞅准时机,念动口诀,到了关键时候,她拿起新鲜的鸡血,往薄晋安身上一泼。 薄晋安忽然惨叫一声,他的手以一种扭曲的姿势,朝自己的脸抓去。 眼看他满脸血印,般若以桃木剑挑起画好的符,往薄晋安身上一刺,在这一瞬间,薄晋安忽然厉声一叫,那声音十分骇人,听得周围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。 而后,他的身体忽然软了下去,般若趁机用准备好的红绳绑住他,再念动口诀,不久后,本来随风飘动的符纸忽然自燃起来。 没多久,就化作一缕青灰。 而薄晋安的身上像是钻出一缕冷邪之气,那气息在屋里飘荡了一圈,瞬间屋里的温度便低了几度,众人在边上看着,都觉得后脊发冷。 薄荷不觉环抱着胳膊,胆战心惊地问:“般若,好了吗?” 般若点点头:“小鬼已经被我做法去了,这样来头的鬼其实是连投胎资格都没有的,轮回路没法走,他自然有很大的怨气,于是,在泰国,许多人就兴起养小鬼的做法,利用他阴气重的特点,替自己做些缺德的事。” “养小鬼?”薄荷越听越怕,似乎那小鬼正趴在她后背一般,让她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。“般若,这小鬼是哪来的?” 般若思索片刻,瞥了眼薄夫人。 薄夫人像是想起什么,忽然冷笑一声:“我记起来了,那女人曾经打电话跟我炫耀,说是为薄晋安怀了个儿子,还嘲讽我生不出儿子来。” 般若点点头,“应该是那孩子,只是薄先生命中注定只有一女,他对薄荷的疼爱也是真的,不希望有别人来继承自己的家产,所以没要那个孩子。”她接着说:“这孩子也是无辜,因此煞气特别大,待会我做个法,为他超度一下,助他去投胎。” 说完,般若看向窗外,朝着某个方位瞥了一眼,而后趴在薄晋安的手下耳边,不知说了些什么。 薄荷听了般若的话,不由出神,作为男人,薄晋安不是个好丈夫,可作为她的父亲,薄晋安却比谁都好。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,薄晋安开始转醒,他根本记不得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,然而他多日来浑浑噩噩,没曾正经吃饭,加上被鬼操控,做了些对身体不利的事情,且那脖子上和脸上的伤痕很严重,因此,在医生的建议下,住院调养几天。 听薄荷描述了事情经过,薄晋安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,他对薄夫人发誓,以后再也不会有别的心思。 般若在薄家为那小鬼做了法,超度他赶紧上路投胎。 这世界上,没有作恶的鬼,只有作恶的人。 约半小时后,薄晋安的手下找上了般若,般若随他一起,去了离薄家不远的一处半山腰的矮房。 一个女人,正被人控制在那里。 她倔强地看着般若,不甘心地大骂:“是你坏了我的好事?你等着!我不会饶了你的!” 般若摇摇头,冷笑一声:“装什么受害者!薄晋安纵然不对,难道你就没一点责任?” “我有什么责任?我年纪小不懂事,都是被他骗的!”女人叫道。 “骗?你当自己三岁小孩?你不想做的事情谁能逼你?说到底,你不过是贪图薄晋安有财有貌,想登门入室,做人家的正妻,结果事情没如愿,就想着来报复了!” “你胡说!”女人面容扭曲地吼道:“我为他怀了一个孩子,为他浪费了青春,他却像是抛弃一双旧鞋,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,他当我是什么!” “种的什么因就结的什么果,怪不了别人!” “你给我住嘴!”女人歇斯底里地哭喊:“还有他那个老婆,一把年纪的老女人,还不要脸占着正妻的位置,我哪里比她差?为什么他要她不要我!” 般若冷哼一声,打心里瞧不起这个女人: “你也是个女人,你就不会老?依我看,你比薄夫人差多了!我要是薄晋安也不要你!得了,现在,我说再多你都听不进去,我只希望你能看在你那孩子的份上,别再继续纠缠了。” “孩子?”女人有些怔忡,她一边哭一边笑:“也是,我曾经还有过孩子,他在我肚子里,跟我是一个整体,有时候,还会调皮踢我一下,我那么爱他那么想要留下他,可薄晋安就那样绝情……” 般若摇摇头,她不想去分辨谁是谁非,对这些事情也不感兴趣。 “你记得他的好就不枉他与你母子一场,你有所不知,养小鬼的做法其实并没有多大好处,要知道那孩子被做法禁锢在容器里,虽然留在人间,却不是他想要的。我已经为他超度过,希望你能早些放下心里的怨气,让他早点投胎,否则他最终只能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!” “魂飞魄散?” 见那女人像是不敢相信一般,一脸失魂落魄的表情,般若没再说话,她叹了口气,关上门离开了那里。 - 薄荷派车把她送到家附近,般若下了车,徒步往回走。 刚走到小区门口,就见那里围着一群人,不知在议论什么。 孙奶奶看见般若,喊道:“般若,你回来了?” “孙奶奶,发生什么事了?” “哦,般若,你是小姑娘不知道也正常,我们这小区里有个姓程的人家还记得吗?” 般若对这家有点印象,因为这个小区基本都是自建房,邻居们都在这里住了几十年,基本都相识,这个程家是近几年才搬来的,他家买了以前李家的房子,在这里住了几年,跟邻居们处的都不错,口碑很好。 而程家太太一米七的身高,身材修长标致,穿衣服也很有品味,人长得还有点像关之琳,是个很漂亮的人。 “我记得。” “般若你有所不知。”孙奶奶一边说一边摇头惋惜,“这程家太太也不知道怎么搞的,想要个孩子就那么难。她那么漂亮的一个人,这几年班也没上,天天就待在家里,不是到这里看病,就是去那里拿药的,全国大医院都跑遍了,就是没要出个孩子来,这不,好不容易去年怀上一个,却不知道怎的,孩子在肚子里三个多月就没了,前几天听说她又怀孕了,我们都为她高兴来着,邻居每家送了点鸡蛋什么的去给她补补,谁知道今天刚听说,孩子又没保住。” 般若很了解孙奶奶这人,她虽然爱说些邻里间的事,但人没有坏心,不然,前世父母死后,她也不会每天给自己送饭了。 般若不喜欢议论人家,更不爱在人家伤口上撒盐,便说: “程太太还年轻,孩子再要肯定会有的。” “我们也是这样说的,可程太太自己却没信心了,他们结婚快十年了都没要到个孩子,男方家里一直闹,要她老公跟她离婚,也就是他老公对她好,死活都没同意,可她到底心里难受,这不,今天下午她婆婆又来找她麻烦,她一气之下跑上楼顶上不肯下来,大家都怕她想不开……” “还有这事?” 般若眉头微皱,可能是前世孤寡惯了,再加上见过太多男人的龌龊事,总觉得没有男人自己过也一样,如果真的无缘要孩子,那不要就是了,为何还要寻死觅活的? “要孩子是一种缘分。” 孙奶奶唉声叹气,眼里含泪:“虽然她不是我女儿,但我真是看她可怜,她那么喜欢孩子,之前她每天路过我们家,都给我孙女糖吃。” 似乎是想到般若会算命,孙奶奶拉着般若说:“孩子,要么你给程太太算一卦,看看她怎样才可以有孩子。” 般若摇头拒绝,“孙奶奶,我跟她不熟悉,超过界限的关心未必是人家想要的,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人家。” 般若说完,继续往家走。 孙奶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。 当天晚上,般若带小汤包去了商场。 小汤包长得高,个子跟初中生一样,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一年都要换很多双鞋,王明夏嫌浪费,一直不肯给他买好的,可这年纪的孩子也开始爱美了,他想要双耐克鞋想了很久。 买了鞋,汤包十分臭美,哼了一路的歌,进家门的时候都还在唱。 蒋吟秋看着高兴,晚上又做了很多好吃的,等王明夏夫妻俩下班,一家人坐在一起,吃了晚饭。 这边,晚饭刚结束,便有人敲了算命馆的门。 “谁啊?这么晚了还来找?”王长生放下筷子走出去。 “是你?” 不知人家说了什么,王长生气鼓鼓地走回来,没好气地瞥了眼般若,哼道: “哼,又是来找你的!你都快把你老子的生意给抢光了!” 这都不知道是多少回了,最近算命馆的门都要被人挤爆了,但是没有一个是找他算命的,来人一律说:“王大叔,我要找你家般若,麻烦你帮着传个话。” 这要他的脸面往哪搁呀? 明明他才是真正的算命先生!明明这算命馆是他开的! 见他气鼓鼓的,小汤包捂着嘴偷笑,蒋吟秋也朝王明夏眨眨眼,一家人都忍着笑,不敢笑出声,生怕刺伤王长生那脆弱的玻璃心。 “找我?我不是说了,不随便算命的吗?”般若问。 “都是邻居,我哪好意思拒绝!” 般若放下筷子,走出门去,只见程立安站在门口,面色灰沉。 “你找我?” 程立安见了她,一时有些恍惚。 这姑娘他有印象,起初只是觉得她的名字很特别,便留意了一下,时间久了,邻里之间来来往往的,经常打照面,在他印象里,这只是个上高中的普通小姑娘,话不太多,倒真没看出来,这姑娘还会算命。 真有孙奶奶说的那么神? 程立安一时有些犹豫,他是知识分子,一直只相信科学,对这些算命之事抱着怀疑态度,在他看来,这些算命先生都是向钱看齐的,比如那王长生,算命又不准,这样的人都开算命馆,要他怎么相信般若的能力! 一时间,他想拔腿往回走。 “程大哥,你找我?”见他有些失神,般若又问了句。 都找上门来了,程立安不好意思走了,便硬着头皮说: “我今天找你有点事情,听他们说你算命很灵,但我希望我所说的事情你能保密。” 般若瞥了眼他,“程大哥,似乎对算命一事抱有怀疑态度?” 程立安的心思被人点破,一时有些尴尬,“我只是觉得,要不上孩子,这是两人的身体原因,跟命运风水什么都没关系,否则,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没孩子的夫妻。” “你说的没错。”般若没有反驳他,“不是每件事情都能通过算命解决的,但有些人没孩子,原因出在身体上,有些人身体没有任何毛病,却一直怀不上孩子,问题就有可能出在风水上。还有些夫妻双方身体都没问题,可两人在一起就是不怀孕,但离婚后,双方再找,却双双怀了孩子,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。” 程立安听了,想了想,自嘲道:“反正我也没别的办法了,全国好的医院都去遍了,偏方也用了不少,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。” 般若没急着说服他相信算命,各人有各人的想法,强求不来,也没必要非要对方认同自己。 “我收费很贵。”般若盯着他。 程立安自嘲:“再贵能有这些年我们去医院看病贵吗?” 她点点头,望着程立安开口:“我先去你家里看看您的太太,看在邻里一场的份上,一切都等有好结果了,再付钱。” 程立安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收费方法,当下便点点头。 般若和家里人说了一声,便跟程立安一起去了程家。 程家的房子在艮位。 艮位是东北方丑、艮、寅三个坐山中的第二位,在风水学中,大家认为这是聚财的位置,因为艮位对应天上的天体,在风水学中称为天枢星,传说中是天上集市所在地。因此,这个方位,可以说,对财运有好的帮助。 但是,这个位置在风水中又称为胎元位,顾名思义,这个方位对生育会有一些影响。 般若走进屋,细细看了屋里的设计,其实没什么可看的,这个小区里每家屋里的构造都大同小异,程家的布局跟自己家里差不多,一眼看去,没有太大的问题,就有一些小细节会对财运产生影响,但对生育方面,却丝毫不产生作用。 “你搬来以后,财运还不错吧?” 程立安点点头,“不瞒你说,这几年我的事业做得很顺利,积累了不少身家,我们在别处也有房产,可我太太一直说这里住的舒服,邻居们也很热情,因此一直没有搬走。” 这在般若的意料之中,她环视了一遍屋子,都没有发现需要改动的地方。 程立安带她来到最后一间房子。 “这间房子是我们的主卧室,我太太正在这里坐小月子。” 他们进门的时候,程太太正在睡觉,她脸色苍白,看起来毫无血色。 般若进屋看了一圈,没有发现任何异样。她来到窗边,只见窗帘被拉了起来,厚实的窗帘挡住了窗外的景色,般若知道小月子里女人不能吹风,她拉开窗帘,往外一看,这一看就愣住了。 “这里什么时候建的房子?” 莫怪她不知道,她刚重生回来几天,这几天又都非常忙碌,哪里还有心思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? “前年建的。” 程家的房子正巧在小区的东北方靠围墙的位置,跟般若家离的比较远,程家搬来时,围墙外还是一片芦苇地,但是,前几年,那地被开发商买了下来,紧接着就盖了高楼,程家去闹了几次,说这房子挡住了自家的阳光,要求停止建造,可是却一点用都没有。 “这屋里没有阳光,住着不难受吗?”般若问。 “我太太她……”程立安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太太。 一切不言而喻,程太太因为心情不好,有些抑郁,因此白天常常拉上窗帘,所以住在没有阳光的房间里对她影响不大。 说话间,程太太转醒,和般若打了招呼。 般若指着窗外说:“一切问题都出在这幢高层上。” “什么?”程立安夫妻脸色一变。“怎么可能!” 般若说道: “你家的房子在艮位,这个位置对财运很好,因此程先生这几年事业发展得很顺利,但这个位置对子嗣有影响。艮位的住宅,如果外面有清澈的河流,泛光的湖泊,则预示着这里的男孩聪明伶俐,活泼可爱。但如果这个方位,外面有高山大楼,挡住了艮位的风水,那么,则会影响孩子的成长,作用在孕妇身上的话,会让孕妇流产或者难产,因此,你们住进来以后,会有子嗣方面的困难,跟这个也有一定的关系。” 夫妻俩听了这话,面色煞白,不敢相信地看着对方。 般若对程太太说:“我们这个小区人情味很足,我认为在这样的小区里住着,确实是比较舒服的,但是程太太要为自己的子嗣着想,还是先搬去别的房子住一阵子吧,等生了男孩,再回到这里。” “男孩?”夫妻俩都听到了这个词,一时有些不敢相信。 程立安摇摇头说:“其实,我男孩女孩都喜欢,就算没孩子也行,只是我妈妈她……”他握紧老婆的手,歉然说:“让你受委屈了。” 他叹了口气:“这辈子,我们夫妻俩只要能有个孩子就很开心了,不论男女。” 般若点点头,“但是程先生和程太太命中只有一子,怕是想要女孩也要不了。” 夫妻俩本觉得她在说无稽之谈,如今见她说的这么肯定,都有些不敢相信,也不敢抱太大希望,毕竟,因为他们失望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。 程太太试探性问:“你说的是真的吗?我们真的会有孩子?” “是,一个男孩。”般若肯定地保证。 不论失望了多少次,听到这话,夫妻二人心里都升起微小的希望。 “那我们真的要搬走才行吗?” “搬出去吧!如果想回来,可以等孩子生完再回来。”般若说道。 一直等她离开了程家,夫妻俩都有些反应不过来。 程太太问程立安:“你说她说的是真的吗?我真的还能有孩子吗?” “不管是真是假,她暂时没收钱,可见对自己很有信心,我们不如相信,先搬出去再说。” “也好,就当是最后一次尝试。” 夫妻俩商量好,次日就找了搬家公司。 孙奶奶知道事情经过,站在程家,拉着程太太的手,说:“等生了孩子一定要回来啊。” 程太太点点头,当日就不舍地搬了出去。 “是,一个男孩。”般若肯定地保证。 不论失望了多少次,听到这话,夫妻二人心里都升起微小的希望。 “那我们真的要搬走才行吗?” “搬出去吧!如果想回来,可以等孩子生完再回来。”般若说道。 一直等她离开了程家,夫妻俩都有些反应不过来。 程太太问程立安:“你说她说的是真的吗?我真的还能有孩子吗?” “不管是真是假,她暂时没收钱,可见对自己很有信心,我们不如相信,先搬出去再说。” “也好,就当是最后一次尝试。” 夫妻俩商量好,次日就找了搬家公司。 孙奶奶知道事情经过,站在程家,拉着程太太的手,说:“等生了孩子一定要回来啊。” 程太太点点头,当日就不舍地搬了出去。 第096章 只见赵明远此人,命宫在两眉之间山根之上,此宫最宜丰隆平满,若再加上五岳朝归、三停平满,则可永保平生显达,在五月中,中岳为尊,须高而隆,兼得东西两岳相朝为吉……当然,只有五岳之高俊,而无水则不秀,因此四渎要深藏清洁,方为贵相,而赵明远这些都具备。 再见他的五星、六曜、三才、三停,均为正格,是非常富贵的面相。 然而,这一切都要等他度过28岁的劫难后才行,般若掐指一算,发现他在28岁那年,有一场很大的灾难,这场灾难若是无法化解,那他后半生的富贵就与他无缘,会有别人替他来享用。 般若抬头问:“你今年28?” “哎呀!大师!你真是神了!”赵明远十分兴奋,“快说,我生意上遇到的坎能不能跨过去?” 般若把算命的结果又说了一遍,赵明远起初听着很开心,当听到般若说,如果度不过28岁这样的劫难,那后半辈子的富贵会有人替他来享用,他一下子跳了起来。 “大师,那是什么意思?” 般若盯着他看了许久,半晌,才问:“赵明远,你命中本该无兄弟姐妹,但你兄弟宫隐隐发红……” 赵明远脸色一白,“难不成是他?” 他本是赵家的独苗,母亲自生他以后,就再也没能生出孩子,谁知父亲前几年领了一个男孩回家,说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,那男孩只比他小几岁,也就是说,父亲瞒了家里二十多年。 霍遇白倒是没一点惊讶,他眼眉低垂,缓缓喝茶。 “明远,我早就提醒过你。” 赵明远眼里迸发出一股狠厉,“当初我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,没太为难他,想着虽然有人跟我分家产,但这世上多了个亲人,也未必就是坏事,谁知他居然是个包藏祸心的!” “当初他羽翼未丰,我便提醒过你,如今要想除去,怕是得费些功夫了。” 般若听着他们说话,没再发表意见,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可,无需深谈。而他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家事,更是跟她没一点关系。 他们聊了几句,赵明远才回头问:“大师,那你说,我该怎么化解?” 般若沉吟:“昨日我已替你化解最大的灾难,如果再替你化解,这些灾祸必定会报应在你其他方面。” “那……” “钱财乃身外之物,这次你生意上的坎不需要刻意去化解。”般若喝了口茶润润喉咙,“况且,你的财运在北不在南。” “在北不在南?”赵明远自言自语:“当初我是打算去北方的,不过因为他在其中推波助澜,导致我后来去了南方,没想到,却因此坏了自己的财运。” 般若接着说道:“正因为如此,你南方的事业其实做不长久,倒不如就此放手,把重心转去北方,由此一来,便是把灾祸给转移了。” 赵明远细细一想,觉得很有道理。 现下他打不开南方的市场,跟那几个省上面的人也不熟,再继续折腾,少不了走弯路,而北方还没被人控制住,他的市场会更大些,这样一来,他只是把市场转移了,损失并不大。 般若没再说话,她只是个算命的,把自己所知告诉对方就是自己的职责,至于对方听了以后怎么做,这跟自己毫无关系。 赵明远思考片刻,心里已经有了打算,他不知想到什么,视线扫过霍遇白时,忽然说: “大师,不如你替二爷算一卦。” - 霍遇白连头都没抬,依旧喝茶,没有阻止也没用附和。 般若不知他是什么态度。 “像霍先生这样的人,命自然不错。” “命再好,也有波澜,就像古代那些帝王,那都是极其显赫的命格,可他们同样要历经一些磨难,可见,二爷他命再好,也可能需要帮助。” “这……”般若瞥了眼霍遇白。 “无妨。” 霍遇白倒是没下赵明远的面子,他从柜子里取出一支镶着指甲盖大小的祖母绿的狼毫,在砚台里沾了墨,铺开一张金笺纸,以楷书,在上面写上自己的生辰八字。 他运笔极有腔调,手腕翻转间,字已跃于纸上。 这霍先生的命,哪有不好的道理?就算他破产了,也可以以书法营生。般若思忖着。 看着眼前这张很像要挂在店里售卖的作品,般若微微一愣,真是字如其人。 她定下心神,在心里推测着他的运势,然而,渐渐地,她开始面色惨白。 不,怎么可能呢?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命格? 般若渐渐失了平静,脸上再也没有一贯的从容,她有些着急,她活了两辈子,前世跟在师父身后学了有十年,替那么多达官显贵算过命,却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命格。 是不是自己水平不够?或者是她在推算过程中出了些问题?不然,为何会有这样奇异的命格?为何会这般! 不!不可能算错的!自己已经反复推算过几次,以她的能力,很少在算命时花费这么多的时间! 赵明远有些不解地看向她,见她像是受了不少的打击一样,便问: “大师,你这是怎么了?” 般若怔忡,摇摇头,依旧没说话。 “到底怎么了?真是吓死人!难不成是二爷会遇到什么事情不成?你倒是说句话呀,可别再摇头了!” 看得出赵明远是真的急了,也看得出他是真的在乎霍遇白这个朋友。 般若依旧低着头。 见她隐隐有些失落,霍遇白含了口茶。 “算命一事,信则有不信则无,就算我真的时运不济,姑娘也无需介怀。” 般若低着头说:“不,不是你的问题,是我学术不精。” “大师,到底怎么回事?你到是给个痛快话!”赵明远心急地说。 般若这才抬起头,看向对面的霍遇白,定下心神说: “你的命格,算无可算!” 霍遇白斟酌着这几个字。“可能是我的问题,姑娘无需责怪自己。” “不,我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命格,居然什么都算不出来,只能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!可能我的工夫还不到家,所以看不出你的命数。” 般若实在受到不小的打击,这样的事情,就好比一个数学天才,居然看不出一加一等于几,这怎么说得过去? 可是,若不是学艺不精,为何面对他的八字,她却什么都推算不出? 般若一时有些乱了心神,她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算命天赋。 听到他们的对话,赵明远才明白过来,原来不是霍遇白命不好,是般若算不出他的命,可这也不太可能,一般人就算真的学艺不精,也会想办法说点好听的话圆过去,像她这样一句话不说,直接来一句“算无可算!”,这又算个什么事! 赵明远瞅了眼她的脸色,小心翼翼地问: “大师,那就没别的破解方法了吗?” 般若摇头:“暂时没有。” 赵明远见她情绪不高,便转移话题:“听你今早说要买手机,还要去吗?” 般若毫无意识地点点头。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霍遇白告别,怎么离开霍家的。 赵明远开车带她去了市区的手机店,一路上她一句话也没说,只看着窗外飞过的风景,不知在想什么。 到了那里,赵明远指着一款手机说:“这是现在的最新款,适合你们女孩子用。” 般若点点头,这种手机在她眼里真是老的不行,前世,这手机都更新换代好几次了。 没更好的选择,般若买下手机,刷了卡,又坐着赵明远的车回了家里。 蒋吟秋看到般若坐着一个男人的车回来,警惕地瞥了眼赵明远。 赵明远笑着打招呼。 “阿姨好。” 蒋吟秋笑的有些僵硬,她边把般若往回拉,边说:“般若,你这年纪可不能随随便便交朋友,要知道有些男人看起来很正经,可实际上……” 赵明远十分郁闷,他搓搓自己的脸,暗道,难道自己看起来像是个坏人吗? “妈,你别这样说。” 赵明远心里升起一真希望,好在大师懂得看人,这不,她都打算为自己解释了。 “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!” 赵明远简直要摔倒!大师啊!你不是随便的人,难不成他就看起来很随便? - 这一晚,般若第一次失眠了。 为霍遇白算命一事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,她真的想不通,如果说她算得不准也就罢了,可这世界上,怎么可能有一种命格,是她这样的算命大师都算不出来的? 到底是什么原因?她想了许久都没能弄明白,入睡前,她想着,无论如何都要为他再算一次。 时间过得很快,隔了几天,周庭策带着去妻儿找上门来。 王长生见他状态很不好,小心翼翼地招待了他。 “大师。”周庭策执意这样叫般若,他有些疲惫地说:“我把女儿带来了,都怪我才从小把她保护得太好了,以至于她轻信别人,这次她受了不小的打击,希望你能帮帮她,好歹让她活下去,我们就这一个女儿,她要是想不开,我们夫妻俩活着又有什么意思?” 周庭策的女儿名叫周新韵,本该是个机灵可爱的女孩子,如今却满脸沧桑绝望。 般若相看她的面相,而后看了眼身心俱疲的夫妻俩,沉声说:“麻烦周夫人跟我进来一下。” 周夫人疑惑地跟着般若进了内屋,般若见她满眼血丝,一时有些不忍,但想了许久,终于还是开了口。 “方才我相看了您女儿的面相,发现她命中还有一劫……” 周夫人一愣,当下紧张地攥紧手:“大师,不会是我女儿会想不开做傻事吧?” 般若摇摇头,“如果真是那样,我就会当着你们夫妻二人的面,一起说。” 周夫人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些,想到般若把自己单独叫进来,定然是有什么男人不方便听的话要说,而女儿刚遇到这样糟心的事,还会有什么劫难? 难不成…… 她面色一白,差点晕倒在地。 “难不成她……” 般若残忍地点头,“我刚才为她相面,发现她的桃花劫已经过去,然而子女宫隐隐有些不对,这才把你叫进来提醒一声,毕竟那种事,早总比迟了好。” 周夫人抑制不住,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: “我的女儿……我拼了命想保护她,一丝一毫不舍得伤害她,为什么!老天为什么对她这样残忍!” 般若在心里直叹气,她拍拍周夫人的肩膀,安慰道:“别担心,等这件事过了,她会苦尽甘来的。我算过了,她以后的老公是个懂得疼人的,他们会有一对可爱的双胞胎,更该庆幸的是,她的婆婆年轻时候也曾遇到过类似的事情,因此对她的遭遇特别同情,以后,会一直善待她。” “真的吗?”周夫人像是从绝望中看到了一丝曙光。 “真的,她老公一家都是十分善良明理的人。这次以后,她会过得很幸福,希望你们不要太绝望,一切都会有转机。”般若说道。 周夫人听了这话,又想到她那样精准地算出女儿在云南遇难的经过,心里对她十分信任,当下感激地走了出去。 她到了外面,对着一脸木然、眼神呆滞的周新韵,带着哭腔说:“乖女儿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 周新韵本来神情麻木,毫无反应,不知周夫人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,她的眼中渐渐有了亮光。 她偏过头,侧身看向般若。 般若掏出平安符递给她,“这个符你拿着,日后自会用到。” 周新韵冷眼瞅着那平安符,没有伸手。 般若继续说道:“拿着吧,符化为灰烬的那天,就是你遇到命定之人的时候。” 周新韵想了想,这才接了过来。 夫妻二人谢过般若,而后带着女儿离开了算命馆。 蒋吟秋和王长生看着这一切,十分感叹。 蒋吟秋连声说:“所以人家说,平安就是福!我这辈子没啥心愿,只要你们姐妹俩平平安安的就行。” 她不知道的是,前世,他们一家最终就只剩下般若一个人活着。 - 送走了周庭策夫妻俩,只见汤锦川一脸荣光地走进家门。 王明夏走过来,笑道:“看你一脸高兴,难不成是升职的事情办成了?” 汤锦川掩饰不住满脸的喜悦,“多亏了般若,也不知道怎的,我最近运气特别好,领导早上一来,就找我谈了工资的事情,他为我争取了一个很好的待遇,比我预期中还好很多,我同意后,又特地陪我办了升职,这不,早上连办公室都搬好了。” “真的?”王明夏顿时觉得人生充满希望,“我终于就要买得起房子了!” “是!接下来我一定好好工作,争取年底把房子定下来。”汤锦川承诺。 般若很为他们高兴,这一世,只要家人能平平安安的,让她做什么都行。 下午,般若抽空去银行,把手机和卡绑定了,这样一来,以后有钱进账,她都能准确地知道。 她查了余额,赵明远又打了一笔钱进来,看着卡上增长的数字,般若心想:只要再帮人算几卦,就够她在本市买套房子了。 再者,上大学以后,她不一定会住校,到时候如果没有房子也很麻烦。 这几天,她都老实地待在家里学习,其实她的记忆力算是很好的,不然前世也没办法背那些复杂的算命口诀,但是高中的课程太难了,前世她也没上过高三,等于这辈子她要从头学起,说实在的,英语和语文还不算太难,而数学也算是她的强项,可一翻书她才发现,她现在连一些简单的高中数学公式都不记得了。 听说开学还要模拟考,这几天她做了几张数学试卷,却没有一张超过60分的,现如今90分才算是及格,对现在的她来说,高三生活简直就是hard模式!再不抓紧看书,估计开学就要被踢出好班了。 正低头做数学试卷,忽然,薄荷打来电话。 “般若,你快来!我们家出事了!” “怎么回事?”般若眉头紧皱。 “我一时半会说不清楚,总之你现在打车来我们家行吗?要快!”听声音,薄荷急得不行。 “好,我现在就过去。” 般若打车一路疾驰,到了郦湖湾,她刚下车,就被薄荷拽进了门。 “般若,你快来看看,我爸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行为十分反常,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撞到不干净的东西了!” 薄荷把般若拉到了卫生间门口。 “般若,你进去看看吧!” 般若朝四周看了下,经过上次自己的整治,这别墅里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,怎么这次进门,却发现屋中的阴煞之气越来越重,就好似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住在这里。 她皱着眉打开门,印入眼帘的场面让她一愣。 “那是……薄叔叔?” 只见一个头发凌乱,满脸胡渣的男人正抱着马桶,含含糊糊,不知在说什么。 他现下的模样跟疯子没什么区别,哪里还有昔日那英俊潇洒的影子? “是我爸爸,最近几天他一直神神叨叨的,起初我以为他只是工作太忙,又要天天往医院跑看爷爷,所以才有些精神不好,谁知道今天一早起来,就看见他趴在马桶边上,不停地用手舀水喝,也不知道喝没喝到脏水,我们想把他带出来,他却死活不离开这里,感觉就跟中邪一样。” 般若走进卫生间,果然感觉到这里的煞气很重。 她掐指一算,这卫生间所在的方位是阴气最重的。 她看了眼薄晋安,只见本该无灾无难的薄晋安,面相却悄悄发生了变化。 人的面相是会发生变化的。比如一个人平时作恶太多,但只要有心向善,多做好事,时间久了,也会显得慈眉善目。但这么短的时间内,薄晋安的面相上却显示这人命运多舛,这就说明,他被人强行改了命。 有些人,本该走一条非常平稳的人生路,但不知怎的,在面对重要选择时,却往往选择了一个最意想不到的,导致人生路越走越偏,以至于后半生都不太顺当,这种情况,很可能就是被人强行改了运。 然而,改命是一种很损阴德的做法,通常,正路的玄学大师会把人的命往好了改,只有那些上不了台面的,才会为了钱,做这种有损行规的事情。 “般若,现在该怎么办?” “把上次我做法的工具拿来。”般若又厉声吩咐:“再准备一碗新鲜的鸡血。” “我爸爸他……” “被小鬼附身了。”般若回道。 “什么?我们家怎么会有脏东西呢?”薄荷又急又怕,站在卫生间门口,一步也不敢进来。 “你父亲命犯桃花,这一劫也算是桃花劫,只怕还是上次那个女人,她不肯罢休,不甘心就这样饶过他,所以才有了这一出,我看这小鬼煞气很重,似乎是带了极强的怨气,如果不早点收拾了,只怕薄先生命不久矣。” 薄荷母女俩面色一白,薄夫人身子发软,差点倒了下去。 她哭道:“我早说过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!晋安就是不听我的,还说她纯洁无辜,不是那种有心眼的人,那没心眼的人怎么可能介入别人的家庭又没所图?如果晋安不做错事,轻信她,现在家里哪会有这么多糟心的事情!” 薄晋安的手下办事很快,他们很快就把东西拿来了。 她哭道:“我早说过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!晋安就是不听我的,还说她纯洁无辜,不是那种有心眼的人,那没心眼的人怎么可能介入别人的家庭又没所图?如果晋安不做错事,轻信她,现在家里哪会有这么多糟心的事情!” 薄晋安的手下办事很快,他们很快就把东西拿来了。 第097章 般若拿起符纸和朱砂,闭目,静心,开始画符。 很快,她画了一张符,再以鸡血画出八卦阵,禁锢在薄晋安周围。 这时,薄晋安忽然大叫一声,他伸出双手,神似厉鬼,像是要掐死般若,谁知被这八卦阵死死囚住,无法,只得忽然改了方向,他面目狰狞,用尽全力,开始掐自己的脖子。 “爸!”薄荷就要急哭了,“般若,快救救我爸,再这样下去,他会被自己掐死的!” “晋安,你快醒醒!”薄荷妈妈也在一旁,不停哭泣。 这小鬼怨气真大,不仅不愿走,反而打定主意要薄晋安的命一般。 眼见薄晋安脖子上的肋痕越来越明显,般若瞅准时机,念动口诀,到了关键时候,她拿起新鲜的鸡血,往薄晋安身上一泼。 薄晋安忽然惨叫一声,他的手以一种扭曲的姿势,朝自己的脸抓去。 眼看他满脸血印,般若以桃木剑挑起画好的符,往薄晋安身上一刺,在这一瞬间,薄晋安忽然厉声一叫,那声音十分骇人,听得周围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。 而后,他的身体忽然软了下去,般若趁机用准备好的红绳绑住他,再念动口诀,不久后,本来随风飘动的符纸忽然自燃起来。 没多久,就化作一缕青灰。 而薄晋安的身上像是钻出一缕冷邪之气,那气息在屋里飘荡了一圈,瞬间屋里的温度便低了几度,众人在边上看着,都觉得后脊发冷。 薄荷不觉环抱着胳膊,胆战心惊地问:“般若,好了吗?” 般若点点头:“小鬼已经被我做法去了,这样来头的鬼其实是连投胎资格都没有的,轮回路没法走,他自然有很大的怨气,于是,在泰国,许多人就兴起养小鬼的做法,利用他阴气重的特点,替自己做些缺德的事。” “养小鬼?”薄荷越听越怕,似乎那小鬼正趴在她后背一般,让她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。“般若,这小鬼是哪来的?” 般若思索片刻,瞥了眼薄夫人。 薄夫人像是想起什么,忽然冷笑一声:“我记起来了,那女人曾经打电话跟我炫耀,说是为薄晋安怀了个儿子,还嘲讽我生不出儿子来。” 般若点点头,“应该是那孩子,只是薄先生命中注定只有一女,他对薄荷的疼爱也是真的,不希望有别人来继承自己的家产,所以没要那个孩子。”她接着说:“这孩子也是无辜,因此煞气特别大,待会我做个法,为他超度一下,助他去投胎。” 说完,般若看向窗外,朝着某个方位瞥了一眼,而后趴在薄晋安的手下耳边,不知说了些什么。 薄荷听了般若的话,不由出神,作为男人,薄晋安不是个好丈夫,可作为她的父亲,薄晋安却比谁都好。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,薄晋安开始转醒,他根本记不得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,然而他多日来浑浑噩噩,没曾正经吃饭,加上被鬼操控,做了些对身体不利的事情,且那脖子上和脸上的伤痕很严重,因此,在医生的建议下,住院调养几天。 听薄荷描述了事情经过,薄晋安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,他对薄夫人发誓,以后再也不会有别的心思。 般若在薄家为那小鬼做了法,超度他赶紧上路投胎。 这世界上,没有作恶的鬼,只有作恶的人。 约半小时后,薄晋安的手下找上了般若,般若随他一起,去了离薄家不远的一处半山腰的矮房。 一个女人,正被人控制在那里。 她倔强地看着般若,不甘心地大骂:“是你坏了我的好事?你等着!我不会饶了你的!” 般若摇摇头,冷笑一声:“装什么受害者!薄晋安纵然不对,难道你就没一点责任?” “我有什么责任?我年纪小不懂事,都是被他骗的!”女人叫道。 “骗?你当自己三岁小孩?你不想做的事情谁能逼你?说到底,你不过是贪图薄晋安有财有貌,想登门入室,做人家的正妻,结果事情没如愿,就想着来报复了!” “你胡说!”女人面容扭曲地吼道:“我为他怀了一个孩子,为他浪费了青春,他却像是抛弃一双旧鞋,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,他当我是什么!” “种的什么因就结的什么果,怪不了别人!” “你给我住嘴!”女人歇斯底里地哭喊:“还有他那个老婆,一把年纪的老女人,还不要脸占着正妻的位置,我哪里比她差?为什么他要她不要我!” 般若冷哼一声,打心里瞧不起这个女人: “你也是个女人,你就不会老?依我看,你比薄夫人差多了!我要是薄晋安也不要你!得了,现在,我说再多你都听不进去,我只希望你能看在你那孩子的份上,别再继续纠缠了。” “孩子?”女人有些怔忡,她一边哭一边笑:“也是,我曾经还有过孩子,他在我肚子里,跟我是一个整体,有时候,还会调皮踢我一下,我那么爱他那么想要留下他,可薄晋安就那样绝情……” 般若摇摇头,她不想去分辨谁是谁非,对这些事情也不感兴趣。 “你记得他的好就不枉他与你母子一场,你有所不知,养小鬼的做法其实并没有多大好处,要知道那孩子被做法禁锢在容器里,虽然留在人间,却不是他想要的。我已经为他超度过,希望你能早些放下心里的怨气,让他早点投胎,否则他最终只能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!” “魂飞魄散?” 见那女人像是不敢相信一般,一脸失魂落魄的表情,般若没再说话,她叹了口气,关上门离开了那里。 - 薄荷派车把她送到家附近,般若下了车,徒步往回走。 刚走到小区门口,就见那里围着一群人,不知在议论什么。 孙奶奶看见般若,喊道:“般若,你回来了?” “孙奶奶,发生什么事了?” “哦,般若,你是小姑娘不知道也正常,我们这小区里有个姓程的人家还记得吗?” 般若对这家有点印象,因为这个小区基本都是自建房,邻居们都在这里住了几十年,基本都相识,这个程家是近几年才搬来的,他家买了以前李家的房子,在这里住了几年,跟邻居们处的都不错,口碑很好。 而程家太太一米七的身高,身材修长标致,穿衣服也很有品味,人长得还有点像关之琳,是个很漂亮的人。 “我记得。” “般若你有所不知。”孙奶奶一边说一边摇头惋惜,“这程家太太也不知道怎么搞的,想要个孩子就那么难。她那么漂亮的一个人,这几年班也没上,天天就待在家里,不是到这里看病,就是去那里拿药的,全国大医院都跑遍了,就是没要出个孩子来,这不,好不容易去年怀上一个,却不知道怎的,孩子在肚子里三个多月就没了,前几天听说她又怀孕了,我们都为她高兴来着,邻居每家送了点鸡蛋什么的去给她补补,谁知道今天刚听说,孩子又没保住。” 般若很了解孙奶奶这人,她虽然爱说些邻里间的事,但人没有坏心,不然,前世父母死后,她也不会每天给自己送饭了。 般若不喜欢议论人家,更不爱在人家伤口上撒盐,便说: “程太太还年轻,孩子再要肯定会有的。” “我们也是这样说的,可程太太自己却没信心了,他们结婚快十年了都没要到个孩子,男方家里一直闹,要她老公跟她离婚,也就是他老公对她好,死活都没同意,可她到底心里难受,这不,今天下午她婆婆又来找她麻烦,她一气之下跑上楼顶上不肯下来,大家都怕她想不开……” “还有这事?” 般若眉头微皱,可能是前世孤寡惯了,再加上见过太多男人的龌龊事,总觉得没有男人自己过也一样,如果真的无缘要孩子,那不要就是了,为何还要寻死觅活的? “要孩子是一种缘分。” 孙奶奶唉声叹气,眼里含泪:“虽然她不是我女儿,但我真是看她可怜,她那么喜欢孩子,之前她每天路过我们家,都给我孙女糖吃。” 似乎是想到般若会算命,孙奶奶拉着般若说:“孩子,要么你给程太太算一卦,看看她怎样才可以有孩子。” 般若摇头拒绝,“孙奶奶,我跟她不熟悉,超过界限的关心未必是人家想要的,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人家。” 般若说完,继续往家走。 孙奶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。 “还有这事?” 般若眉头微皱,可能是前世孤寡惯了,再加上见过太多男人的龌龊事,总觉得没有男人自己过也一样,如果真的无缘要孩子,那不要就是了,为何还要寻死觅活的? “要孩子是一种缘分。” 孙奶奶唉声叹气,眼里含泪:“虽然她不是我女儿,但我真是看她可怜,她那么喜欢孩子,之前她每天路过我们家,都给我孙女糖吃。” 似乎是想到般若会算命,孙奶奶拉着般若说:“孩子,要么你给程太太算一卦,看看她怎样才可以有孩子。” 般若摇头拒绝,“孙奶奶,我跟她不熟悉,超过界限的关心未必是人家想要的,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人家。” 般若说完,继续往家走。 孙奶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。 “还有这事?” 般若眉头微皱,可能是前世孤寡惯了,再加上见过太多男人的龌龊事,总觉得没有男人自己过也一样,如果真的无缘要孩子,那不要就是了,为何还要寻死觅活的? “要孩子是一种缘分。” 孙奶奶唉声叹气,眼里含泪:“虽然她不是我女儿,但我真是看她可怜,她那么喜欢孩子,之前她每天路过我们家,都给我孙女糖吃。” 似乎是想到般若会算命,孙奶奶拉着般若说:“孩子,要么你给程太太算一卦,看看她怎样才可以有孩子。” 般若摇头拒绝,“孙奶奶,我跟她不熟悉,超过界限的关心未必是人家想要的,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人家。” 般若说完,继续往家走。 孙奶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。 这段时间,薄家接连遭遇灾祸,好在有般若帮忙,最终及时化解了。 薄荷的爷爷和薄晋安选择在同一天出院,一家人见灾祸都过去了,心情都不错,但想到薄家竟然这等妖神鬼怪的事情祸害,便都有些忐忑。 薄荷打电话给般若,说了这情况,般若便建议她带家里人去做做好事。 于是,一家四口人选了个周末去孤儿院帮工。 薄晋安其实一直都对薄太太很情深,但那话怎么说来着,男人有钱就变坏,也许就是有钱烧的,以前认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,现在被这么一闹,对家人十分愧疚。 来到孤儿院,见到孩子们的日子过得不算很好,他便自己掏腰包,给孩子们捐献了一些秋冬的衣物,并承诺,有的孩子成年后如果找不到工作,可以去他的公司。 一来二去,一家四口竟从义工活动中感觉到了帮助人的乐趣,恰逢薄荷放暑假,老爷子在家也没事,因此,一家四口经常往孤儿院跑。 般若听说了这一切,打心里感觉到舒心,一个人的力量是微小的,如果能号召更多人来回馈社会,那么,她所生活的地方,将会变得更加美好。 最近她没什么事,在家里除了学习以外,基本就是练练口诀,回顾一下从前所学,总想着什么时候找机会,再替霍遇白算一卦,一扫前耻。 时间一晃就到了八月,天愈发炎热起来,街上的人也渐渐少了,许是都躲在屋里吹空调避暑了。 这日,般若正在家里对着宫盌练习收吐灵气,赵明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 “大师。” “何事?”般若依旧盯着那宫盌。 “是这样,不知您听说没有,霍家最近要请一批风水先生入坟断事。” “我没听说,事实上我对本市的富人圈子并不熟。” 这话说的倒实在,赵明远听了,心里失笑,总觉得般若虽然是个算命大师,在专业领域很强,但回想起来,某些言行又有些过于耿直,但退一步来说,般若的性格却很对他的胃口,毕竟跟她相处,不需要藏着掖着也不怕被人背后捅一刀。 “你要是感兴趣的话,不如一起过来。”赵明远做出邀请。 赵明远竟然能替霍家的事情做主,可见两家的交情不错。 般若想了想,有所顾虑地说:“上次我为霍先生算卦一事……实在是怕他信不过我!” 赵明远笑道:“大师你的能力我能不知道吗?二爷他心里有数,这样吧,如果您愿意来的话,明天我派人去接您。” 般若没有拒绝,她最近一直在家待着,无事可做,出去看个风水也好。 “好。” “那我们明天见。” - 第二天清晨,赵明远果然准时来接般若,两人一起去了城西霍家修建的陵园。 他们到的时候,霍老爷子已经等在了坟地外面,霍老爷子年近七十,却丝毫不显老,他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灰色西装,衣服熨帖得十分平整,给人的感觉很是讲究,看起来很有派头。他拄着一根镶着祖母绿的龙头拐杖,走起路来还带风,显得精神矍铄。 “明远,这位小姑娘是……”霍老爷子目光如炬,探究地盯着般若问。 “老爷子,这就是我跟您说起的大师般若小姐。”赵明远恭敬地答着。 “般若?好名字。” 般若微微一笑,一般人在霍老这样的目光下,只怕都会发憷,但她活了两辈子,心理素质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的。 她轻松地回答道: “您的孙子也曾这样说过。” “哦?”霍老爷子似乎来了兴趣,“他也是这样说的?” 般若从容地点点头。 霍老爷子看向般若,意味深长地说:“我那孙子眼光高,一般很少见他夸人。” 般若及时纠正他,“他夸的只是我的名字,而非我这个人。” 霍老爷子爽朗地笑笑,“都一样!” 不一样好吗?夸名字和夸人,出发点完全不同啊!般若偷偷地在心里反驳。 然而霍老却没给她反驳的机会,他似乎心情不错,看着周围的青山绿水,说: “这里空气这么好,可比市区安静多了,又是独门独户的户型,占地面积大,视野开阔,风景如画,住着肯定舒服,想着我过不了几年,能住在这种地方,也是件不错的事。” “怕是你不能如愿了。”般若认真地说。 “怎么?”霍老爷子面色一变,“你的意思是我死后住不了这里?难不成霍家的后代会把我们霍家给折腾得连祖坟都不剩了?” 般若被他的逻辑给弄笑了,她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担忧的老人,微笑道: “不是,我的意思是,看您的面相,您定然是长寿且无病无灾的命格,想要这么快就住进来,只怕是做不到了。” 听她的意思里有玩笑的意味,霍老爷子也笑了,人活到这个岁数,又是他这样的身份地位,能有人这样坦荡地跟他开玩笑,实在难得。 “算命先生要都像你这样,没等人问就把人家的命数说出来,那怎么赚钱!”霍老认真地说。 般若正要说话,忽然,一个清冽的声音传来: “所以,爷爷,您就不要说一些让人为难的话。” 霍老爷子见了来人,心情大好:“遇白,你来了,听说你跟般若姑娘见过了,有没有让她给你算一卦?” 霍遇白穿一件白色衬衫,领口解开了两颗,一副禁欲系的模样。他身影清俊挺拔,走过来时,向般若微微点头,而后面色如常,对着霍老沉声道:“还没有机会。” 般若闻言,愣了下,他这样说,是为自己考虑吧?他怕说出来以后,霍老爷子再追问算命的结果,会让自己为难。 “既然没机会,等事情结束后,不妨让般若姑娘帮你算一卦。” 霍遇白微微侧向般若,“那得看般若姑娘是不是愿意了。” 般若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,胡乱地点头。 霍遇白见状,应了声:“也好。” 这当下,几个业界有名的风水大师都从全国各地赶到了这里,霍老爷子见人到齐了,便说: “感谢各位大师远道而来聚集在我霍家的陵园内,不瞒各位,我们霍家一门,历经了四个王朝,从先祖开始,就从事古董玉石的生意,这些年,祖上为后人留下了丰厚的资产,别的不说,就说这座山,从前也是属于霍家庄园里的,只是现在的时代不同了,山不再属于霍家,但霍家的陵园还一直保存着,因此,我身为霍家这一代的掌门人,自然也要遵从霍家家训,顾全霍家大局,为后代子孙铺一条平坦大道,因此,今天请各位风水大师来,入坟断事,观测我霍家后世的发展情况。” 所谓入坟断事,就是到主家的坟地里看一看,因此来推断主家的一些情况,如财运、官运、人丁兴旺与否,及家风如何,是否会出现横死之人等等。 霍家是一个世家,必然希望自己的后世子孙能把这份富贵保持下去,他们对此入坟断事一事十分信任,否则也不会自祖上便修建了这样庞大的一个陵园,里面埋葬着霍家族谱上存在的上百个直系子孙。 霍老说完后,各大风水师便开始进入了陵园。 般若偷偷观察,发现今天来的风水师连自己在内一共有六个,除了她,其他人都带了徒弟或者手下,帮他们拎包拿工具,只有她,孤家寡人的,加上年纪最小,没派头没阅历的样子,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 霍老说过,这座山从前就是他霍家的,因此,陵园在最初修建的时候,肯定考虑到山的地势和周围水的流向,必然是经过风水大师点拨过,般若看了许久,都觉得霍家的陵园风水是顶好的,丝毫没有需要他们来改动的地方。 甚至于,这样的风水,连许多给活人住的豪宅都达不到,更何况是给死人住的地方。 万中无一啊! 不过,这样一来,倒更是让人为难了,风水师就靠看风水来吃饭,霍家出手阔绰,给的钱肯定不会少,但如果看不出东西来……未免有点沽名钓誉之嫌! 六个风水大师看了许久,终于你看我我看你,面面相觑。大家心里都有数,没话可说这种事,他们能直说吗? 最终,六人里年纪最长的冯大师硬着头皮说: 第098章 “是!小宇去上学了,他马上就回来了,你先跟我回去洗洗身子!”孙老师的妹妹说着,把她哄回了家。 蒋吟秋一家子也跟在她身后,去了孙老师家看情况。 般若来到孙老师家里,孙老师家里还是多年前的瓦房,这瓦房年久失修,破败不堪,加上漏雨,使得屋子里到处湿漉漉的,看起来阴气沉沉的。 过了一会,孙老师的妹妹帮她换好衣服走了出来。 “你们是?” “我以前和孙老师认识,她还教过我女儿,我很多年没回新乡,不知道她变成了这样,就想来看看她。”蒋吟秋回道。 “是这样的。”孙老师的妹妹很感慨,“我姐姐刚出事那会,不少学生来看过她,现在时间长了,来的人也少了。” 蒋吟秋看着孙老师疯疯癫癫的模样,再想起记忆中的她,不由叹着气问: “当年的事情……真的像村民们说的那样吗?” 孙老师的妹妹瞥了眼自己的姐姐,久久,才长长地叹息一声: “这事,大家都知道,那天我姐姐下班回来,一回家,就看到小宇被人捅了三十多刀,倒在地上,当时血溅得满屋子都是,小宇因为失血过多最终来不及抢救就死了,我姐姐见了这情景,当下就被刺激得精神不正常,而后她抱着小宇的身体,见小宇的身体在自己怀里慢慢变得冰冷,她终于彻底疯了。当时下葬的时候,我姐姐一直拦着棺木,不让我们把棺材给抬走,看着让人心里怪难受的。” “怎么会这样。”蒋吟秋低声说:“孙老师为人真不错,出了这样的事,真的很让人意外。” 说话间,一个男人沉着脸走了进来,孙老师的妹妹见了,怒容满面地指着他骂道: “你怎么来了?赶紧给我滚!这里不欢迎你!” “你以为我想来?你怎么不把这个疯女人给我看好了,天天给我惹事!” “疯女人?你口中的疯女人是你的老婆!孙德胜,你这人到底有没有良心?抛弃了自己老婆,在外面跟别的女人过日子生孩子,你这种男人死一万次都不嫌多!” 孙德胜冷眼看着她,不屑地哼了一声:“我不在外面找女人难不成要跟这个疯女人过一辈子?我没跟她离婚,对她已经够仁慈了,这些年我也不是没给过生活费,倒是她,动不动就给我找事,今天又掉进了河里,闹得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了,还嫌我不够烦吗?” “你嫌烦可以不要来了!”孙老师的妹妹对他很不客气,“谁请你来了吗?你以为自己是皇上啊,来一次跟有多大的恩赐似的,告诉你,我们孙家不欢迎你!你赶紧给我滚远点!” 孙德胜冷哼一声,他把一盆衣物放在地上,交代道: “这是我给小宇买的衣服,你拿去烧给他,我前几天做梦,梦到他嫌天冷,叫我送点衣服给他。” “你要烧不会自己烧吗?”孙老师的妹妹气道:“还是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宇的事情,觉得没脸去见他?” “你胡说什么呢!” “还说心里没鬼,心里没鬼的人怎么可能是这个反应?怎么可能每年的祭日你都不去?他一死,我姐姐就疯了,然后你就马上就在外面跟别的女人过日子生孩子,早把这个家忘在脑后了,要是小宇地下有知,看到你这个样子,肯定恨死你了!” 孙德胜气得往外走:“随便你怎么说,总之我心里没鬼!”说完,气冲冲地离开了这里。 他一走,孙老师的妹妹低着头,伤感地说: “不知道这些是不是都是命,当时小宇应该正在上课才对,不知道怎么的,居然逃课回家,结果就被人给杀了。” 般若看向孙德胜离去的方向,她帮人相面久了,时间长了自然会察言观色,孙德胜刚才的神情告诉她,这人确实如孙老师妹妹所说,心里有鬼,但从他面相上来看,他身上没有背着人命,将来也没有牢狱之灾,可见小宇并不是他所杀,但可以肯定的,他肯定知道一些内情,或者说,小宇的死跟他有一定的关系。 王明夏在一旁看得直叹气:“孙老师真可怜。” 这时,孙老师似乎清醒了一些,她看到家里有人,忽然走过来,一把抓住般若,大声问: “小姑娘,你看见我家小宇了吗?他怎么还没回来?” 身体触碰的瞬间,般若抓住机会,使用灵力开了天眼,天眼开通的一瞬间,画面飞快在自己眼前闪过,而后般若看到了曾经的画面。 只见孙小宇背着书包从学校回来,他表情气愤,似乎是遇到什么可气的事情,他用力推开门,孙德胜光着上身从屋里走出来,两人发生了争执,而后,孙德胜带着一个女人要离开家里,孙小宇见到那个女人,冲上去想打她,却被孙德胜给拦住了,其后孙小宇待在家里睡觉,没过多久,他听到客厅内有异动,便下床查看,谁知道正巧看到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在偷东西,孙小宇很生气地上去质问他,两人发生了冲突,随后那男孩掏出带着的水果刀,朝孙小宇不停戳去,人一旦见了血,就会异常兴奋,这男孩一时冲动,连捅数十下,其后才意识到自己杀了人,见屋子里到处都是血,他赶紧钻到边上的田里,从田地里跑远了。 这时,孙老师松开了她,天眼看到的画面也随之结束。 孙老师的妹妹说:“大姐,谢谢你来看我姐姐,但是她现在已经是这样了,你们还是回去吧!” 蒋吟秋掏了两千块钱,放在桌子上,说:“这是我一点心意,你给孙老师买点衣物吧!” “这……我不能要。” “你就别推辞了。”蒋吟秋坚持。 孙老师的妹妹湿着眼眶,说:“我姐姐要是还清醒着,肯定会感谢你的。” 般若看向孙老师的妹妹,忽然问:“阿姨,我想请问你,孙小宇当时有没有什么处的好的朋友?” “处的好的朋友?”孙老师妹妹愣了一下,而后摇摇头:“已经很多年了,具体的我也不清楚。” “那他有没有一个认识的人,跟他差不多高,留着到肩膀的长发,喜欢穿一身皮夹克。”般若打听道。 “你这么问,我好想记得确实有这么一个人。”孙老师的妹妹想了一会,连忙从柜子里掏出一张照片,“但具体的我已经记不清楚了,这是小宇初中时班上的集体照,是小宇死后,老师照毕业照以后,特地送过来的,想让我们留个纪念,你看,你说的是不是这个人?” 她指着毕业照最后一排的长发青年,又对着照片上的名字找了一会,才忽然说: “在这呢!叫杨树勤!我记得他好像跟小宇处的不错,当时经常一起上学。” 般若瞥了眼那毕业照,虽然这人容貌上跟她天眼看到的有些许差别,但就是这个人不会有错!杀害孙小宇的凶手就是他。 这时,般若忽然察觉到屋子里有一股阴煞气,她寻着这阴煞气走向杨小宇死的那间屋子,随后,竟看到一个十几岁的男孩站在屋子中间,动也不动地看向她。 “孙小宇?”般若问道。 孙小宇愣了许久,而后,他忽然泪流满面,捂着眼睛说: “好多年了,终于有人能跟我说话了。” 般若看向这屋子,竟发现这屋子的地下似乎埋着一个八卦阵,这八卦阵应该是当初建房子的时候,为了避邪驱鬼,就埋在了地底下,谁知道,孙小宇忽然被人给杀了,变成了鬼魂,可因为这八卦阵的关系,鬼魂一直没能从这屋子中出去,也就是说,孙小宇在这里待了不少年了,从此后就一直没能走出过这间屋子。 般若看向少年哭泣的背影,眼神平静无波,语气淡淡地说:“杀你的人是杨树勤?” 孙小宇点点头,“是他杀了我,但是我已经不想报仇了。” 般若眉头紧锁,问:“为什么?” 孙小宇自责地看向疯疯癫癫到处跑来跑去的孙老师,流着泪说: “我死了也就死了,死的时候虽然痛苦,但死后也可以再去投胎,对我来说,死,并非那么不能接受的事情,可是,这些年,我一直看着我妈妈,她每天都在放学的时候去村子口等我,她一直不清醒,一直在等我回来,可我,永远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,每天背着书包回家了。我的死给她带来了很大的痛苦,她也一直不能接受这件事,我不想看到她再痛苦一次,我现在只希望她能平安地活下去,就行了。” “但是对你的亲人来说,也许只有找到杀人凶手,他们死后才有脸见你。”般若语气平静。 孙小宇久久没有说话,他在这里待了太久,以至于他的心里对任何人都恨不起来了,也许前几年他还不曾这样,可是这几年,没有一个人跟他说话,他被困在这个狭小的角落里,出都出不去,也许他已经忘了恨的滋味,孤独让这个少年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。 孙小宇想了很久,才说:“我能感觉到你身上的法力,大师,我想请求你,如果有一天,找到了杀人凶手,那家人如果想赔钱的话,你要帮我妈妈接受这笔钱,我爸爸早就不管她了,我不能想象,等她老了,一个疯女人,过得会是什么样的日子。 般若听完,点头说:“好。”顿了顿,般若又问:“要我帮你超度,助你去投胎吗?” 孙小宇摇摇头,“不用了,我不想再投胎了,要投也等我妈妈死了再说,我现在只想留在这里,一辈子陪着我妈,就当是我这个不孝的儿子最后的一点孝心吧!” “好。” “不过还要麻烦大师帮我解除一下禁锢,我想能跟着我妈出去走走。” 像孙小宇这样的鬼魂,在这里待了太久,已经失去了恶鬼身上的恶煞气,不可能再去伤人害人。 因此,般若答应下来,帮孙小宇解除了八卦阵的禁锢,使得他能跟在孙老师身后,在村子里走来走去。 看完了孙老师,他们一家人拿着收拾好的行李,返回了市里的家。 次日,宋慧莲打来电话,说:“有一件事,真的太让人激动了!孙老师的儿子孙小宇被杀的案子已经破了,我听乡亲们说,好像是有个人报案,说知道当年事情的经过,原来,杀他的是他的初中同学,那个男生交代了事情经过,原来那天他和孙小宇约着一起去游戏厅玩,孙小宇半路回家,他因为身上没钱,也就跟在孙小宇的后面去了孙小宇的家里,而后他在偷钱的时候被孙小宇发现了,两人起了冲突,他就把孙小宇给杀了,又把凶器扔在了另一个村的河里,随后自己洗干净以后,才回了家。” “真是罪有应得!要不是他,孙老师怎么可能变成这样!”蒋吟秋气道:“这些年,他就不会良心不安吗?” “良心不安?”宋慧莲嘲讽道:“还良心不安呢,我听说这男人的父母都知道这件事,这男人曾经还想过要去投案自首,被他父母给拦下了,父母说只有他一个儿子,让他忘记这件事。后杨树勤考上了体校,毕业后,在县里的事业单位当体育教员,现在都混到科长的位置了,还取了个富家女做老婆,生的孩子在贵族学校上学,家庭幸福,人也发胖不少,据他的同事们说,这杨树勤每天都乐呵呵的,性格平和,一点都不像是杀过人的。你说,这是会良心不安的人?” “真是没人性!”蒋吟秋越说越生气。 般若在一旁听到这样的结果,不由勾起唇角,笑了笑。 她倒是觉得这样的结局不错,虽然让他多享受了很多年的荣华富贵,可是,在他最得意的时候让他做一辈子的牢,打出他的原形,这也未必是件坏事。 - 蒋吟秋放下电话,骂了那畜生几句,而后又说: “这几天,我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咱们。” 般若愣了一下,她站在落地窗前往下望去,果然见到小区门口,有几个保镖样的人躲在边上,这些保镖应该是霍遇白派来保护她的,可是,就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,还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那里。 那只是一辆普通的轿车,可般若下意识觉得不对,她看向那轿车,总觉得那车里的人也在盯着自己,过了一会,一股灵力从那轿车中涌过来,紧接着更多灵力从四面八方涌上那轿车中。 般若的心咯噔一跳,她双手紧握,瞠目结舌,不敢相信地看向那轿车。 这种灵力涌来的画面,她太过于熟悉。 每次她用异能从古董或者翡翠中吸取灵气时,不正是这样的场景吗? 可是,这轿车中居然有人跟自己有一样的能力,难不成,这轿车里也有人有异能? 般若不敢相信地摇摇头,她忽然嗅到了一丝危险,如果真的是这样,那这人一直跟着自己,到底是什么目的?她原本以为跟着自己的人,只是为了绑架她这类的事情,比如那个孙老五,多次被她打败,心里必然有怨恨,比如她战胜过的那些居心不良的奸商或者法师,都可能会来找她麻烦,如果是这些人,就算是动了刀枪,她也不怕,她自信可以对付他们,只是,如果对方跟自己一样有异能,那他们来找她,到底是为了什么? 般若忽然觉得后脊沁出一层冷汗,她蹲在落地窗前,大脑飞快运转着,脑海中闪过各种可能性,最后都被自己一一否定了。 这人是冲她来的,既然自己都能感觉到对方有异能,也就是说对方早就发现自己会异能,那么,对方的来意是好是坏? 般若又拨开窗帘,看了眼那辆黑色轿车,而后她记下车牌号。 “元吉,帮我查一个人。”她冷声把车牌号报给对方。 过了一会,钱元吉打电话来,说:“王总,我查过了,这人的信息上显示,他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,今年三十五岁,我又查了他的证件,却发现网上根本查不到任何关于这人的信息。” 果然如她所料。 “王总,要不要我帮你找侦探来查?” “不用了。”般若放下电话,目光冷冽,她有预感,钱元吉怎么查都不可能查到真实的资料。 - 同一时间,轿车内。 孙强看向车后座一脸冷厉的男人,问:“老大,没猜错的话,她也发现了我们。” “嗯。” “那现在咱们是走是留?” “走!”男人冷抿着唇,声音凉薄。 “行!那现在咱们去俱乐部?” “嗯。” 孙强转动方向盘,边开车边唠叨:“老大,我说你偶尔也多说几个字,你看我,天天说这么多话,变得这么唠叨,还不都是你害的,要是再这样下去,我头上的白头发都得多好几根了。” “闭嘴!” 男人一个眼神扫过,孙强咽了口唾沫,立即说: “是,我闭嘴!我闭嘴,这话少也不是什么病,只不过是省点口水而已!等下次跟她见了面,我就不信你还是这样,半天冒出一句话来。” - 见黑色轿车离开这里,般若猜想对方也和自己一样在观望,但最起码,对方应该没有太大的恶意,否则,对方早就下手来对付自己了。 想到这里,般若打算行动如常,先不受这件事束缚,等着对方来找自己。 下午,她按照之前说好的,去了一趟季元柏的住处,她到的时候,霍遇白也在那里,他站在季元柏边上,正看着老师写字。 “来了?”他接过般若脱下的外套,挂在衣架上。 般若笑着点头,又跟季元柏打招呼:“老师,学生来了。” 听了这话,季元柏和霍遇白皆是一愣,两人对视一眼。 季元柏大喜,道:“丫头,你终于肯认我做老师了!好!好事啊!我这老头子很多年没收过徒弟了,今天一定要让你师娘给你们做点好吃的。” “老师说笑了,能认你做老师,是我的荣幸!”般若笑道。 “哎呀!你这小丫头,嘴还真甜,我这辈子能收了你和陵岳两人做徒弟,是我的造化。” 师娘的饭做得很好吃,很有农家菜的味道,口味重,般若一向口味清淡,可吃了她做的饭菜,也不由多吃了几口。 “般若,上次你给国家捐献的那图,连最高领导人都惊动了,当时,听说捐图的是个高中生,领导人也惊讶了许久,要知道,这幅图对我们研究圆明园有重大的作用。” “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。” “小事?你和陵岳一样,都不喜欢把功劳挂在嘴边,不管怎么说,之后国家会给你颁发一个证书,加上这幅图是经过我们a大的手捐上去的,可以说,如果你想不高考,直接入学,不是一件难事。”季元柏说道。 般若摇摇头,拒绝了他的好意。 “老师,我最近想了想,还是觉得能和同学们一起参加高考,是一件值得纪念的事情,再说了,我虽然也有意去a大,但是我认为自己一定能考上,我还是想试一试,看看自己能考多少分。” 般若原本也曾动摇过,毕竟不高考可以节约不少时间来赚钱,可是想想,为了弥补前世的遗憾,她还是希望能参加高考。 “有志气!”季元柏见她小小年纪,就能有这份定力,不由大加赞赏:“我也赞成你们年轻人多磨练一下,这也不是什么坏事。” 霍遇白噙着淡笑,沉声道:“师父,小师妹有这个实力。” “小师妹”的称号让般若虎躯一震,她瞥了眼霍遇白,只见他眼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兴味。 听了这话,季元柏呵呵笑道:“以后你们就是师兄妹了,陵岳,我没空的时候,你也要多教导你的小师妹。“ 霍遇白笑意更明显了,他认真地保证:“师父,你放心,我一定会好好教导小师妹!” 不知为何,般若总觉得他这话有些一语双关。她瞥了眼霍遇白,正见对方又用那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自己。 一顿饭很快吃完了,般若要帮忙刷碗,师娘死活不要,最后把她从厨房给赶出来了。 季元柏和霍遇白正坐在客厅喝茶,季元柏开口说: “陵岳,这次去缅甸,要多久?” “大概一个星期。” “一个星期?你这次去一定要多加小心。” “我明白的,师父,那我先回去准备一下。” 从季元柏家走出来,室外呼啸的冷风从四面八方钻过来,冷得般若不由缩着脖子。 霍遇白帮她系好安全带,而后开口道: “般若,和我一起去缅甸吧!” 般若愣了一下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“去缅甸?去干什么?” “我去处理一些事情,至于你,你最近不是开了家珠宝公司吗?你的珠宝公司难道不需要翡翠吗?众所周知,翡翠是产翡翠的大国,我们霍氏珠宝在缅甸有自己的矿,以你的能力,在缅甸买个翡翠矿,问题不大。” 般若愣了一下,霍遇白说的话确实很吸引人,翡翠矿?她一直以来只想着靠赌石赚钱,但是毫无疑问,如果自家有家翡翠矿的话,什么样的原石自己找不到?还需要花钱去别人那里买石头吗?买一个矿,无疑是最省钱的。如果不是霍遇白提醒,她还真没往这方面想。 “当然,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。”霍遇白一脸认真。 “什么?” 第099章 这次入坟断事十分顺利,霍老也达到了此行的目的,心情十分愉悦,这不,几位风水师人还没走,霍老就让人给每位都分了一包钱。 几位大师都觉得受之有愧,虽然这世界上没人不喜欢钱,但有时候来钱太容易,难免有些心虚。他们都有手下跟从,只需把钱交给手下,倒是无意中保全了自己的风骨。 反观般若,手里抱着一叠钱,还不时觉得钱太沉,手腕拿得有些酸,那满脸愁容的模样,倒像是跟钱有仇。 几位大师的徒弟看着这一幕,都在心里吐槽:讲真!嫌钱重,给我啊!我拿得动,不嫌累! 赵明远走过来,对般若竖了个大拇指:“说真的,大师,我赵明远这辈子还没服过谁,算起来你是第一个!” “是么?”般若语气依旧淡淡的。 “那当然!说真的,你真厉害,霍老那是什么样的人物,都对你这样欣赏!能让霍老认同的,那还能差的了!” 赵明远笑说:“要知道,当初二爷才十四岁,相古董的功力在全国已经是数一数二的,那霍老却还摇摇头说——差得远!可见他是眼光多高的人啊!” “我很荣幸。”般若说完,见霍遇白正站在一颗杨树下,不由走了过去。 “霍先生。” “嗯。”霍遇白微不可查地把视线调低了一点,俯视着她。 般若敏感地察觉到这个动作,这才想到,如今自己还小,身高尚不如前世,也就一米六三的样子,心里不由感到郁闷。 “不知道有没有幸,能再为霍先生算一卦。” 一想到这件事,般若就手痒,很想再次为他测算一番,好让他知道真正的神算是什么样的! 霍遇白想了想,略微沉吟:“我今天下午有空,不如和明远一起去我的住处。” 般若闻言,这才松了口气,“好。”多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。 两人都坐了赵明远的车,车是司机开的,赵明远先坐了副驾驶,他们只能并肩坐后面。 临近中午,路上有些堵,饶是司机的开车技术很好,也难免会有急刹车。 路过红绿灯时,忽然有个老人家横穿马路,司机第一时间踩下刹车。 般若身子猛烈晃动了一下,眼看就要撞到座椅,情急间,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稳稳地抓住了自己。 般若深深呼了口气,她转过头,盯着他深如寒潭的眼眸,低声说:“谢谢。” “嗯。”霍遇白缩回手,修长的手指不经意地在膝盖上敲打着。 司机下车看了情况,很快就回来了。“赵总,老人家没事。” “继续开车!”赵明远说。 “不用了。”般若忽然开了口,在赵明远疑惑的眼神下,她说:“送我回去吧,霍先生今天下午有急事,怕是不能成行了。” 霍遇白眉头一皱,不解她这话的用意,正要发问,电话忽然响了起来,是他的助理打来的。 “霍先生,新来的这批元青花有些问题,需要您亲自来处理一下……” 听到助理的话,霍遇白看向般若,只见对方神色如常,一切似乎早有预料。 奇怪,算命一事,难不成连这么小的事情都能算出来? 霍遇白挂了电话,没再说话,赵明远瞥了眼他的脸色,知道是被般若给说中了,便与有荣焉地笑道: “得!大师不愧是大师!简直是神了!小王,现在掉头,先送大师回去,再送二爷!” 车子忽然掉了头,般若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,心里想的却是方才他抓住自己时,手上那温热的触感。 在那一瞬间,异能忽然起了作用,脑海里出现的画面正是方才他接电话时的场景。 送般若下了车,霍遇白按下车窗,说:“般若姑娘,抱歉这次失约了。” “无碍。” “等霍某把事情处理好,再约姑娘一聚。”霍遇白说道。 般若点点头,抱着那个装着钱的信封,往家里走去,这一路虽然不长,她却感觉到来自车里的视线,直到她进了家门,车窗才关上,黑色的轿车在烈日下绝尘而去。 - 她回家的时候,王长生正在算命馆擦桌子,没办法,本来他生意就不好,原以为借了女儿的光,这下生意总会火爆起来,谁知,只要般若不在,他这算命馆就彻底没人来,他郁闷地直叹气,没事做,只好擦擦桌子,整理下店里的书本,省的老婆见了又要念叨了。 小汤包正在写奥数题,见般若抱着信封进门,一下子跳起来,笑着问:“般若,你抱的是什么呀?”说完,人凑上来,一看里面的东西,当下“哇”的一声,叫了出来: “般若!小姨!你你你……这是什么呀?” 被他这么一喊,家人都围了过来。 恰逢周末,王明夏夫妻都在家。 “般若,你哪来这么多钱?”王明夏十分震惊。 “是呀,闺女,你该不会是学坏了吧?”蒋吟秋最近老是见到有轿车来接女儿,本以为是薄荷家的车子,就没多想,现在看到这么多钱,这才有些担心。 汤锦川毕竟是见过世面,想了片刻,便笑道: “你们也太少见多怪了,以般若现在的能力,出场一次肯定价格不菲,我估计这是人家给她的报酬。” 般若没有否认。 “不是吧?算一次就这么多?”蒋吟秋有些回不过神,般若发家致富的速度太快,她有些不习惯! “这不算多!”般若分析道:“我给富人算命化灾,帮他们挽回的损失常常以千万计,这点小钱算什么!” “也是,我听说那些港台明星很信这个,有几个圈子里有名的大师,出场费都百万以上。” 般若点点头说:“姐夫,如果你们买房需要钱,我可以先借给你们,等你们……” 汤锦川听了,笑着拒绝:“般若,你要相信姐夫有能力给你姐姐幸福,我一个大男人向你一个小姑娘借钱,算是怎么回事!” 听了这话,王明夏颇为自豪,“就是!你的好意姐姐就心领了,不过,我还是希望靠自己的努力赚钱买房!再者说,你救了我们一家人的命,姐姐已经很感谢了,可不敢再贪心!” 王长生听到家人的谈话,走过来,不敢相信地捏了捏大信封:“这有二三十万吧?怎么可能这么多!” “我说了,这不算多。”般若第一次坦诚地跟家人说出自己的想法。“我既然有这个能力帮人家算算命也没什么不好,但是我今年就要升高三,为了考大学必然要投入许多时间,到时候肯定抽不出空来,如果一味帮邻居算那些小事,既费时又费力,得不偿失,因此,我以后不会接这种小单子,现下我有了一些人脉,以后少不得富商来找我,大家要提早习惯。”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,在一个家庭中,好似谁赚的钱多谁能力大,谁就更有发言权。 因此,虽然般若也不过才17岁,但说出这番话,却让全家人都连连点头。 “般若你说得对。”王明夏颇为赞成,“爸爸算命这么多年,也没你几个单子赚的多,可见你的路线是对的。” 汤锦川见老丈人脸色不对,便打圆场:“爸他是热心肠,喜欢帮邻居们张罗张罗,那也没什么不好的。” 王长生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。 蒋吟秋瞪了他一眼,哼道:“看你那点出息,女儿有本事你这个做爸爸的还不高兴啊?女儿比自己能干那是好事,我看你就是大男子主义闹的!” “什么大男子主义!我想赚钱给你们用,这还有错了不成?”王长生嘀咕:“自从般若的名声传出去后,我的算命馆是一单生意都没接到,再这样下去,我到哪去赚钱养家啊!” 般若很能理解王长生的郁闷,王长生虽然赚不了大钱,但是他有责任心,总想给家人更好的生活。 般若略一思索,便说: “爸,你不如以后专攻起名这一块,现在的家长都对孩子寄予厚望,都希望名字能旺他们,以现在的行情,随便起个名字都好几百块,再带着给人家办喜事的人核核日子,这样,养家应该问题不大!” 王长生承认她说得对,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在算命这行走不通,就是要面子,不肯承认罢了。 女儿有能耐,他这个当爹的不比谁开心啊,就是一时间转不过弯来,觉得面子挂不住。 “我觉得女儿说的很对,你忘记那天的张大山了吗?如果不是女儿帮你给解决了,最后他损失了那么多钱,能不找你算账吗?”蒋吟秋分析道:“女儿现在这么有能耐,我们要做的就是别给她添麻烦。” 她说的正是般若所想的,现如今,她虽然重生了,也改变了姐姐一家人的命运,连带着也保住了妈妈的命,但别忘了,前世,王长生是遇到飞来横祸死的,也就是说,家里的厄运其实并未完全结束。 但是重生以来,她仔细观察了周围的人,包括上次来闹事的张大山,都不像是那个幕后的罪魁祸首,到底是谁跟自家有这样的冤仇,想要全家都不得好? 想到这里,般若打定主意要再仔细观察一下。 蒋吟秋最终拍板说:“行了,我替你决定了,你以后就按照般若说的,给人家测测名字,算算车牌照、核核喜事日子什么的,算命这事就别沾边了。” 王长生寡不敌众,没办法,只得闷声说:“我知道了。” 蒋吟秋说完,道:“好了,我去做饭,明夏、锦川,你们陪般若一起把钱给存了!” “好的,妈。”夫妻俩应承着,又陪着般若去了趟家附近的银行,存了钱,这才回了家。 自那日与霍遇白分别后,般若都没接到他的电话,她也不再强求,可能为他算命一事,也需要缘分,那么,随意处之,才是正道。 这几天,她倒也没闲着,在她的有意锻炼下,她控制异能的能力越来越稳定,现在,只要她的意念足够强烈,经常能调出异能来为自己所用。 慕名而来,求她算命的人依旧很多,不过,王长生知道她的意思,全都帮她给挡了。 这已经是八月的第二个星期日了,入秋后,早晚开始凉爽,夜里睡觉甚至还要盖一床薄被。 一早起来,般若踏着朝霞,到小区附近去散步。 她走到小区正南边的彩票店,只见那里熙熙攘攘挤着不少人,般若停下脚步,只见东边有一道霞光似是从天上泼落,罩在这小小的彩票店附近,她伸出手指来掐算一番,很快就有了结果——这彩票店怕是要有大喜之事。 这时,小区里一向很爱买彩票的邱大爷骂骂咧咧地从店里走出来。 “邱大爷。” “般若?是你啊,起得还挺早。”邱大爷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。 “睡不着便早点起来散散步,怎么了?邱大爷,发生了什么事?”般若盯着他的面相,细细看了许久。 邱大爷似乎心情不好,见有人可以倾诉,就跟倒豆子似的把一切全说了: “哎,你有所不知,就我们小区那个无赖郭大烟,他天天买彩票,从去年开始就陆续朝我借钱,前前后后大概有一万不到,但是不管我怎么朝他要,他都耍无赖,不是说没有就是找借口,今天说他妈跌断腿了,明天儿子跟人打架住院了,后天他自己得了肝癌,总之,什么借口都有,就是不还钱。 “要命的是,我家孙子这几日查出白血病,需要钱治疗,一家人简直头发都愁白了,这不,我就忽然想起来他欠我钱。昨晚去他家里要,谁知道,他耍无赖,说要钱没有,要命一条,说浑身上下一分钱没有,就只有一叠彩票,他喝得醉醺醺的,就把这叠彩票扔给我,说是这彩票能中五百万,叫我拿回家,要是中奖了,再把剩下的499万还给他,你说!有这样无赖的吗?”邱大爷唉声叹气,一脸愁容。 这位郭大爷年轻时候就是个混混,后来老婆跑了,他自己带个儿子过日子,经常坑蒙拐骗的,又因为喜欢抽大烟筒,所以小区里的人都叫他郭大烟袋。 “这不,我来问问这些彩票能不能给退了,你说我留着这叠废纸也没用。”邱大爷发愁:“还不如退了留点钱给我孙儿买点水果吃。” 般若继续盯着他的脸,仔细端详。 被她这么一看,邱大爷一个激灵,立刻打起精神问: “般若,我听说你算命很厉害,该不会是瞧出我有什么不对的吧?” 般若没有否认,她点头说:“今日我恰巧遇见你,怕也是你我之间的缘分,因此,我就破例为你算一卦,不过我收费比较贵……” 邱大爷一时有些犯难,他哀叹道:“般若,我家里实在穷的要揭不开锅了,所有钱都打给儿子,让他带孙子去看病了,不说别的,这孩子得了这种病,总不能不救吧?我就算饿死,也做不出那种放弃孩子命的事!” 他的话让般若很是感慨,世间万物皆有因果,邱大爷应该也想不到,他的善心为他带来天大的好运,只是福兮祸之所倚,祸兮福之所伏。 是福是祸,端看下面自己的造化了。 “邱大爷,我既然开了口,就知道你定然会有那钱来付我。”般若自信地说。 “哦?般若,你快给邱大爷说说,我到底会遇到什么事?” 看邱大爷的面相其实是一辈子老实却又无灾无祸的命格,按理说,他就跟大多数中国人一样,幼时贫困,中年娶妻生子,老年后为儿子带带孙子,一辈子生活平凡,到老也没多大灾祸,就这样平淡过完自己的一生。 只是,他爱做善事,许是因为好事做多了,竟无意中改变了自己的运势。 我们经常说一个命好或者运气好,其实,好命不代表会有好运,人的命就像车子,运气就如同马路,车子需要在路上行驶,人的命需要运来辅助,否则,就算你开一辆劳斯莱斯,走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,也会难免磕磕绊绊,发生车祸。 因此,当一个人本来普通的命,得到运气相助相生,这个人的命就会越变越好,开始兴旺发达,反之,如果运气不能加分,反而拖后腿了,那么,本该顺当的人生就会过得很不好。 这就是命运相辅相成的道理。 见般若只盯着自己看却不说话,邱大爷有些急了,追问: “般若,你快说说我到底会发生什么事?我那孙子的病能不能治好呢?” 般若观邱大爷现在的面相,可见他面部本有非常显而易见的阴沉之气,其后世子孙会有重大的疾病,但是,这阴沉之气一直在悬浮游离,不似有盘根之象,可见他孙子的病,虽然重大,却能够治疗好,不出一年就会过去。 但是邱大爷各宫隐隐发红,满面红光缭绕,喜气盈盈,似有吉祥之召,看他整体运势越来越好,似乎就要到达顶点,可见他这几天就会遇到那喜事。 很可能是飞来横财。 但运气突然变好,未必就是好事,很多时候,飞来横财之后就是突然横死。 历史上,这样的例子并不少。 想到邱大爷手里拿着的彩票,般若说道:“邱大爷,你别着急,等我看好后,再跟你细说,你先把手伸出来,我看看你的手相。” 邱大爷闻言,忙不迭伸出手。 般若轻轻触碰他布满深纹的大掌,而后,她开始发动意念,开启天眼。 果然,长久以来的锻炼是有效果的,这一次,般若很清晰地看见邱大爷不久后发生的事情。 如她所料,邱大爷手里这几张彩票,有一张会中大奖,而且是五百万! 这就是命运相辅相成的道理。 见般若只盯着自己看却不说话,邱大爷有些急了,追问: “般若,你快说说我到底会发生什么事?我那孙子的病能不能治好呢?” 般若观邱大爷现在的面相,可见他面部本有非常显而易见的阴沉之气,其后世子孙会有重大的疾病,但是,这阴沉之气一直在悬浮游离,不似有盘根之象,可见他孙子的病,虽然重大,却能够治疗好,不出一年就会过去。 但是邱大爷各宫隐隐发红,满面红光缭绕,喜气盈盈,似有吉祥之召,看他整体运势越来越好,似乎就要到达顶点,可见他这几天就会遇到那喜事。 很可能是飞来横财。 但运气突然变好,未必就是好事,很多时候,飞来横财之后就是突然横死。 历史上,这样的例子并不少。 想到邱大爷手里拿着的彩票,般若说道:“邱大爷,你别着急,等我看好后,再跟你细说,你先把手伸出来,我看看你的手相。” 邱大爷闻言,忙不迭伸出手。 般若轻轻触碰他布满深纹的大掌,而后,她开始发动意念,开启天眼。 果然,长久以来的锻炼是有效果的,这一次,般若很清晰地看见邱大爷不久后发生的事情。 如她所料,邱大爷手里这几张彩票,有一张会中大奖,而且是五百万! 这就是命运相辅相成的道理。 见般若只盯着自己看却不说话,邱大爷有些急了,追问: “般若,你快说说我到底会发生什么事?我那孙子的病能不能治好呢?” 般若观邱大爷现在的面相,可见他面部本有非常显而易见的阴沉之气,其后世子孙会有重大的疾病,但是,这阴沉之气一直在悬浮游离,不似有盘根之象,可见他孙子的病,虽然重大,却能够治疗好,不出一年就会过去。 但是邱大爷各宫隐隐发红,满面红光缭绕,喜气盈盈,似有吉祥之召,看他整体运势越来越好,似乎就要到达顶点,可见他这几天就会遇到那喜事。 很可能是飞来横财。 但运气突然变好,未必就是好事,很多时候,飞来横财之后就是突然横死。 历史上,这样的例子并不少。 想到邱大爷手里拿着的彩票,般若说道:“邱大爷,你别着急,等我看好后,再跟你细说,你先把手伸出来,我看看你的手相。” 邱大爷闻言,忙不迭伸出手。 般若轻轻触碰他布满深纹的大掌,而后,她开始发动意念,开启天眼。 果然,长久以来的锻炼是有效果的,这一次,般若很清晰地看见邱大爷不久后发生的事情。 如她所料,邱大爷手里这几张彩票,有一张会中大奖,而且是五百万! 但是邱大爷各宫隐隐发红,满面红光缭绕,喜气盈盈,似有吉祥之召,看他整体运势越来越好,似乎就要到达顶点,可见他这几天就会遇到那喜事。 很可能是飞来横财。 但运气突然变好,未必就是好事,很多时候,飞来横财之后就是突然横死。 第100章 要知道我国相关法规规定:“彩票不记名,不挂失,不流通,不返还本金,不计付利息。”也就是说,就算不是购彩者,只要手里有彩票就可以顺利兑奖。 假使邱大爷真的拿到这五百万,那他人生的运势就会彻底改变,中奖后的命便会与以往不同,那么如今的推算就不能作数。 般若想着,再次启动了异能,这一次,她看到邱大爷中了大奖后发生的事情。 起初众人听说邱大爷中了五百万,都不敢相信,再多方打听得到了证实,先是亲戚们一齐上门,想要分一杯羹,而后邱大爷的女儿一家也回来,要求邱大爷早点分遗产,最后,那郭大眼袋听说了这事,想到邱大爷这彩票是自己给他的,便上门来闹,郭大烟袋本就嗜钱如命,见中了五百万,哪里还能放过? 他要邱大爷把五百万还给自己,自己再从中拿一万给郭大爷,而邱大爷认为,自己当初拿着这彩票是承担风险的,谁都不知道彩票能中奖,郭大爷既然把彩票给了自己,那就与彩票无关了,他为了给孙子治病,自然不会还钱,两人各执一词,最终,在争斗中,郭大烟袋喝了酒,激动之下,拿起桌子上切西瓜的水果刀,毫不犹豫地捅向了邱大爷。 最终,邱大爷横死,郭大烟袋坐牢,两人都没好下场。 所以说,是福是祸,不能那么快下定论,中五百万是福,可这福却招来巨祸,未来之事难以预料。 “般若,你看好了吗?”邱大爷打断她的思路。 般若点点头,她深深地看了眼邱大爷,问: “邱大爷,你这么爱买彩票,有没有想过中了彩票后会怎样?” “中彩票?”邱大爷愣了下,显然有点没反应过来。 “我以前确实想过这个问题,但是买了这么多年彩票,却一次也没中过,我就有些灰心了,现在我孙子生了病,我就希望能把他病给治好就行了,其他的不敢多想。” 邱大爷说完这些话,才看向般若,似乎有些不敢相信。 “般若,该不会我要中彩票了吧?” 般若没有否认,“但是这彩票却不是你中的。” “不是我中的?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话音刚落,他似乎想到什么,看向自己手里的彩票纸。“难不成,是郭大烟袋这彩票……” 般若依旧没有否认,有时候算命就是看缘分,比如:如果她今日没有起早,就不会遇到邱大爷,如果没遇到邱大爷自然就不会为他算命,而现在自己算出来了,这就是缘分。 邱大爷倒是对般若的话没有丝毫怀疑,他深知般若最近名气很大,说什么准什么,那如果郭大烟袋这彩票真的中奖了…… “般若,我……郭大烟袋他……” 邱大爷毕竟一把年纪了,第一时间想到了争端问题,也是,这彩票要是中了,那郭大烟袋还能饶得了自己吗? “邱大爷,我不得不告诉你,福祸总是相伴而来,你中奖是真,但中奖后的祸事却是你无法承受的。” “无法承受?难不成还能要了我命不成?”邱大爷自言自语。 “天机不可泄露,多的我就不说了,怎样处置,看你自己。”说完,般若转身继续散步。 独留邱大爷在原地,陷入了沉思,久久没有离去。 - 五天后,邱大爷找上门。 “邱大爷。”蒋吟秋上来打招呼。要知道现在邱大爷可是小区里的名人,虽然他没有承认,但大家在背地里都议论,说他中了五百万彩票,还说他要拿着钱搬到外地去,再也不回这里了。 “她婶子,我这次是来感谢般若的。”邱大爷说道。 “感谢般若?”蒋吟秋笑着反问:“为什么啊?我家般若做啥事了?” “多亏了你家姑娘!要不是般若算到我能中彩票,我说不定就把那彩票给扔了。”邱大爷实在感叹,他第一次觉得算命一事竟然这样厉害。 “什么?”蒋吟秋从没提般若提过这事,颇为惊讶。“真是我家姑娘算到的?” “那可不!这还有假吗?你自己家闺女有多少本事你这当妈的还能不知道啊!”邱大爷用一种“你就别逗我”的眼神看向蒋吟秋。 蒋吟秋咳了咳,为什么听邱大爷说这话,她莫名有些心虚呢?再说了,这臭丫头既然能算到人家彩票中奖,为什么不算一算,让她也中个五百万什么的! 这时,般若从楼上下来,见邱大爷红光满面,显然已经拿到了彩票钱。“邱大爷,你找我?” “般若,我这次是来感谢你的。”说完,邱大爷从包里掏出一叠钱。 邱大爷知道以般若现在的能力,赚大钱是不在话下的,也知道像她这样透露天机的做法,会有损自己的福气,因此,问过家人的意见,最终取了十万元送过来给她。 般若没有推辞,她表情淡淡的,没有丝毫起伏。 “领到钱了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交了税后,还剩下四百万。”邱大爷说完,看着般若,沉吟:“那个,我跟儿子他们商量了,我们达成一致,不希望就因为这点钱天天逃跑在外,有家不能回,最终连命都没了,我们想,给了你这笔钱以后,把孙子的住院费给交了,剩下的,如果郭大烟袋想要,再一起协商处理。” 邱大爷还算幸运,虽然女儿有些见钱眼开,但儿子很孝顺也很想得开,如今既然一家人愿意在保住孙子命的前提下处理巨款,那命自然会改变。 果然,般若再看他的面相,发现他已经恢复了从前的命格,他不再横死,反而子孙绕膝,家庭非常和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。 至于到底两人最终如何分配这笔钱,这不是她该关心的。 般若对别人家的事情不感兴趣,听完后,不愿意再理会这些家常琐事,因此叫蒋吟秋招待他喝了茶,自己便去了楼上休息。 - 没想到她刚有了些睡意,就见蒋吟秋踩着一双拖鞋,推门进来。 天有些热,般若这屋的空调有些不给力,这几天她又忙着练功学习,没顾得上买新的空调。 “妈。”般若揉了揉眼睛坐起来,她摸了摸后背,全是汗。“妈,找我什么事?” “闺女,妈想跟你谈谈。” “妈,你说吧!” 蒋吟秋一向立志于当个让孩子喜欢的妈妈,时不时还搞点家庭民主,因此,怕自己的话会伤了般若的积极性,她斟酌了好久,才开口: “是这样,你爸爸这人虽然算命工夫不怎样,但是他毕竟做这行做了不少年,我对这行的规矩也大体清楚,算命这行饭不是谁都可以吃的,比如你爸,学了这么多年,还只是个半吊子,你呢,有这方面才能,又会赚钱,我这个当妈的心里比谁都高兴,但是说实在的,随着你钱越赚越多,我这心里却更加担心起来。” “妈,你是担心会有报应落在我身上?”般若当然知道蒋吟秋心里在想什么。 “没错。”蒋吟秋满脸愁容,丝毫看不到一点喜悦。“就说今天邱大爷的事吧,他中了彩票,还是你给算准的,这种泄露天机的事情,对你真的没有一点好处!你又不缺钱,要那点钱做什么!依我看,你应该就当做不知道,让这件事给过去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,他中不中彩票,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 “妈,其实我算命真的讲缘分。”般若想了想,不知该怎样跟她解释。“入了这一行后,我也开始相信因果相信缘分,很多事情看似没有关联,但是冥冥之中却都是安排好的!” “那你也该有所选择啊,你一个人总不能把这世界上所有人的命都算好了,再说了,要是所有人都有好命,人生一眼就看到头了,还有什么意思呢?” 般若回答道:“就算我帮他们改命,也是有所选择的,有些人,比如张大山那种,我是万万不会帮他的,再者说,命改了以后,下面的人生也会发生变化,并不是一成不变的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蒋吟秋见说服不了女儿,便有些急。“般若,那如果这一行所说的‘五弊三缺’要是应验在你身上该怎么办?” 蒋吟秋因为王长生的关系,对这行多少有些了解。 人们常说的“五弊三缺”指的是一个命理。 算命之人能够窥测天机,但最终会因泄露天机太多,而受到上天的惩罚,使得自己的人生总有许多不圆满之处,这是算命之人与常人所不同的特殊命格。 这里所说的“五弊”,不外乎“鳏、寡、孤、独、残。”通俗的解释就是,算命之人,要么是光棍寡妇,要么就是孤独一生,再严重的还有身体残缺。 三缺说白了就是“钱,命,权”这三缺,也就是说,一般算命之人都没钱、没权、命不长。 前世,师父在教授自己学业之初,就曾提到过这个问题,师父他老人家在年轻时丧偶,一辈子孤独,也没个子女后代,“五弊”中就占了三样,并且他常年云游四方,名气不曾在一地有积累,因此,并没有赚到多少钱,他这样的人肯定也没什么权力,因此“三缺”中就中了两样。 前世她父母家人早亡,正中了“孤、独”两弊,且没权力,又半路重生回来,中了“命、权”两缺,可见,算命之人人生多不圆满,也不是虚言! 不过,前世她为富人算命曾经赚到不少钱,师父尊重她的选择,到了重生前,她一直都没有伴侣,师父还曾说道:“看来,你是不缺钱的,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能不孤寡。” 这世,重生后的她其实想过这个问题,她想过要放弃算命一事,安静地当个普通的女孩子,但是,这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,难不成她们每个人就都很幸福?现在,算命为她救回了家人的命,为她赚了钱,她也不曾做过亏心事,只是把算命当作营生的手段,这跟那些上班拿钱的人有什么分别? 不过,蒋吟秋的担心她很能理解,但她心意已决。 蒋吟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了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说:“闺女,妈妈真的担心你会不幸福,你说,就当个普通女孩子,嫁人生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,这不好吗?” “妈,普通女孩子难道就不会遇到困难吗?”般若反问她,“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·九,我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否定算命这一行。” “哎,我是说不过你了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可是,你以后就别再掺和彩票这类的事了,要知道很多人对钱都有红眼病,要是人家把你绑架去,叫你算命,那该怎么办!” 般若微微一笑,靠在蒋吟秋的肩膀上,宽慰她,“妈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前世失去家人,她孤苦无依,好不容易重生回来,怎么舍得照顾不好自己,而让父母担忧呢? 蒋吟秋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便没再继续,母女俩的谈话这才结束。 - 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,般若的暑假作业完成的已经差不多了,现如今,只还有一篇作文和一张数学试卷。 这段时间的复习还是有点用处,最起码看到高中的数学公式,她多少还能认识几个。 然而数学对她来说还是很困难。 正巧,下午薄荷来了,她请教了薄荷一道题目,惹得薄荷一脸惊悚地看向她。 “般若,不是吧?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还问我这种的学渣?” “数学课代表?”般若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高一时候她似乎真的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。“那个嘛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 “这也没可能啊,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都不会。”薄荷还是一脸玄幻的表情,她拿起笔画了个抛物线,再把试卷递给般若,“一想到你这样的玄学大师居然还不会一道数学题,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!” 薄荷是那种如诗如画的长相,饶是般若经常看到她,却还是会被她的美折服,觉得这人就像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,美的不像真人!要她说,就薄荷这样的长相,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,而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,想必等她出道,一定会红遍半边天。 说起来,这时候的美女可比后世的看起来美多了。般若不喜欢后世那种单调的审美,似乎女孩子要不是锥子脸都不好意思出门。 “我是太久没看书了,所以很多题目都不会了。”般若说着,根据薄荷的提示,把题目给做了出来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薄荷从黑色的香奈儿小羊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般若,眨眨眼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“是什么?”般若接过这个红色丝绒面方盒,她疑惑地打开,当看到里面躺着的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 “翡翠?”她拿起这个近乎透明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翡翠镯子,迎着光线,反复看了下,最终下了结论:“是玻璃种。” “识货!”薄荷露出一口珍珠米样的牙,开心地笑道:“送给你。” “送我?”般若不解地看向她。 “是啊,你忘了,上次你帮我们家化解掉小鬼,我们还没感谢你呢。”薄荷说。 上次之后她回去了解过,原来像般若这样的算命大师,因为会泄露天机,所以必须收取一些钱或者物品作为报酬,否则,对般若来说,是会折损她的福气的,知道这点后,她赶紧琢磨着要给般若报酬,而考虑到她们之间的交情,送钱俗气,想来想去,送个饰品是最合适的,毕竟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。 “可是这个镯子太贵重了……”般若诚心说。 前世,她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的那段时间,走南闯北,加上经常给不同行业的富商算命,也曾接触过做玉石的商人,因此对玉石赌石这类事情有一定了解。 薄荷所送的这块翡翠是正宗的玻璃种,水头很好,地子也好,翡翠晶莹柔和,是难得的好物件,虽然不是各种极品,但只怕没有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。 “再贵重也比不上你我之间的感情,你可以为了我放弃几十万的收费,难道就不许我礼尚往来?”薄荷坚持着,她一脸感慨地看向般若,真心地说:“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,好在有你帮我,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 般若没再推辞,事实上她也不喜欢无谓的客套。 “你是我朋友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:“我知道叔叔那件事你心里肯定不舒服,不过既然阿姨愿意原谅,你就别放在心上,多陪陪阿姨,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” 薄荷垂眸,含泪点点头。 “好了,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,我作业做完了,咱们一起去找顾兮兮?”般若微笑着说。 “好。”薄荷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说:“正巧我爷爷要过寿了,我想去古董街和玉石市场那边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买作礼物的。” “行,叫了顾兮兮,咱们一起去。” - 两人来到顾兮兮家里的时候,般若的一号迷妹——顾妈妈,星星眼地看着般若,十分热情。 “你们这几天也不来我们家玩,我还一直说着要给你们做酸菜鱼吃的呢。” “顾妈妈,下次吧,今天我们还有点事。”般若笑道。 “行,那你们下次一定要来!”顾妈妈又笑着看向般若,“般若啊,最近有没有给谁算命啊?我太喜欢你算命时那一言就准的样子了!” “顾妈,等我有空讲给你听。” “好啊好啊!那你来了提前告诉顾妈,顾妈买好西瓜、瓜子,在家等你哦!” 顾兮兮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对般若和薄荷这么好,对我就当丫鬟使唤,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哦!” “你个臭丫头,皮糙肉厚,天天嚷着减肥,要不是我使唤你,你体重能瘦到九十斤吗?” “那明明是我运动的结果!” “运动?你浑身上下,唯一动的就只有嘴了!” 般若和薄荷噗嗤一笑,顾兮兮万分羞窘。 顾妈妈不耐烦地推推女儿,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手里,嘱咐:“这里是一张欠条,关系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!你爸本来是叫我送去的,现在正好你要去那里,帮我给带过去,记得,一定不要给弄丢了!” 顾兮兮懒癌犯了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好意思,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就是不会做事,肯定会把它给弄丢了!” “是吗?”顾妈妈不在意地温柔一笑,还不忘眨眨眼,“宝贝女儿,如果丢了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 顾兮兮后背一凉,立刻缩着脑袋,很怂地认命送东西了。 般若和薄荷又相视一笑。 工地离古董街不远,顾爸爸在工地上承包大楼的主体,这份工作很忙,自己给自己做事,经常全年无休,平常早出晚归的,般若和顾兮兮认识这么久,也就只见过他一面。 这不,八月已经快结束了,眼看着中秋节就要到了,中国人对传统节日有着不一样的执着,过节拿钱回家,往来送礼,少不得要钱!因此,每年这时候,工地上正是要账的时候,顾爸爸忙,走不开,这才叫顾妈妈把欠条送来,准备跟项目经理对账。 顾兮兮来到工地,一眼便从一堆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中,认出了自己的父亲。 她朝顾爸爸招手,“爸,你来一下,我妈叫我给你送东西。” “老顾,这是你女儿?长得真俊!”工友们笑道。 顾爸爸自豪地笑了笑,谦虚了几句,就跑了过来。 “薄荷,般若,你们也来了。” “顾爸爸好。”两人打了招呼。 顾爸爸接过欠条,确认没问题后,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,递给顾兮兮,吩咐道:“兮兮啊,天这么热,带你两个朋友去吃个冰淇淋什么的。” 顾兮兮抓着钱,喜笑颜开,“爸!还是你好!我终于相信我是你亲生的了!” “这孩子!”顾爸爸嗔怪,“就你这泼猴的样儿,要不是我亲生的,我还不早就把你扔到垃圾桶里了!” 般若和薄荷听了接着笑,几人认识时间不短,都知道,顾兮兮的父母人风趣幽默,对孩子也好,虽然家庭不算是最富裕的,但一家人相处的感觉真的让人羡慕。 顾爸爸说完,笑道:“天气热,这里灰尘也多,工地上太不安全,这次顾爸爸就不招待你们了,叫兮兮请你们吃冷饮,回头顾爸爸请你们到我们家做客。” “顾爸爸,您太客气。”薄荷笑着说。 般若正想说话,盯着他的视线却忽然一滞,只见一团黑云邪气忽然涌来,这黑气来到顾爸爸身边,瞬间就把他紧紧包裹起来。 第101章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周围围了许多人,大家听了这话,都纷纷驻足,两人都称自己是风水大师,一个大师给另一个算命,这事真是奇了!更何况,其中一个大师还是个小姑娘,你说这事有趣不有趣? “小姑娘,你说自己是大师,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呢?”围观的吃瓜群众问。 “证明?我为何要证明?”般若有些不以为然,她压根不在乎别人信不信,更何况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。 谁知,那算命的听了这话,立刻气焰高涨,“我就说你小小年纪别出来骗人吧,就你这样的小姑娘还会算命?别骗人了!” 般若扬起唇角,来了兴致,她围着算命的转了一圈,而后胸有成竹地说: “我不仅会算,还能算出你今年三十有七。” 算命的气焰马上矮了一截,他心虚地望着般若,嘴硬说:“你说几岁就几岁啊,还真以为自己是神算啊!” “你不承认也没关系。”般若又笑了笑,她细细相看了这算命的面相,叹气道:“只可惜你今年本命年,流年不利,命犯太岁,只怕如果不及时化解,必有血光之灾!” “血光之灾?”算命的大笑一声:“妈呀,这年头骗人手法还有这么老派的,你这样不与时俱进,还能骗着钱吗?” “你不信?”般若挑眉,“你不仅有血光之灾,而且从你面相上看来,这血光之灾主腿脚不便。” 被她这么一说,算命的有些生气,自己不过是卖她点桃花水,她居然咒自己。 “你这个小姑娘!我告诉你,你再这样说下去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 算命的气呼呼的,脸色已经很难看。 他虽然经常骗人,但也就是想赚点钱,但这小姑娘居然把骗术上升到生命危险的高度,实在有点不厚道!要说这年头马克思主义是白学的吗? “你个小姑娘,年纪轻轻不去上学,居然学人家招摇撞骗!”算命的气的直吹胡子。 薄荷和顾兮兮在一旁直摇头,这年头,就是很多人会以貌取人,要知道,那些个不信般若的人,下场都很惨! 顾兮兮双手合十,看着算命的,默哀:“阿弥陀佛,施主,你自求多福吧!” 般若很诚恳地说:“如果我是你,我就赶紧离开这里了。” 算命一听这话,以为她是心虚,当下挺着胸脯说: “嗨!你越说这话我就越是不走了!我就不信这个邪了!我倒要看看,哪来的血光之灾!” 谁知,他话音刚落,忽然,从巷子里窜出一条狼狗,这狼狗有半人高,样子凶煞,也不知怎么回事,忽然像是发狂一样,往人群中钻。 “小心!”般若把两人拉到一旁,众人也都躲开了,谁知那算命的正巧背对着狗,来不及反应,被那狂犬冲上来,一下子便咬着了腿。 算命的狂叫一声,狠狠蹬着腿,想把那狂犬给踢开,谁知那狗却像是认准了他,怎么都不松口! “救命啊!”算命的惨叫一声。 这时狗主人终于跟了上来,他一棍子打在了狗身上,狗这才松了嘴。 “抱歉抱歉!我没把狗看好,我家这狗平时很乖巧的,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,忽然发了狂!”狗主人连忙道歉。 算命的看着被咬出血的腿,倒地哀嚎。 “妈呀!我的腿好像断了!” 薄荷咽了口唾沫,“刚才般若叫你走,你不走!” 众人见狗被控制住了,这才又围上了,想到方才般若所说,都不由一愣,被狗咬出血,这可不是血光之灾吗?说是灾难主腿脚不好,这被咬的部位可不就是腿吗? 大家心道,这小姑娘可真是神了! 算命的倒在地上,鬼哭狼嚎地捂着受伤部位,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!不过卖个桃花水,居然遇到一个真算命的!这年头的小姑娘都这么逆天吗?夭寿哦!他的命怎么这么差哦! 狗主人忙着把人送去医院,般若见状,拉着好友就走。 顾兮兮背地里问:“般若,你怎么这么厉害?连那人的年龄都算得出来?” 般若狡黠一笑,指着不远处的算命先生说:“我哪有那么神?不过是看他衣服里穿着红内裤,推测出今年是他的本命年。” “原来如此!”顾兮兮跟着笑:“般若,你变坏了哦!” 薄荷也抿着唇,被这一闹,三人十分愉快地继续逛街。 - “大师!”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,被人叫住了。 般若回过头,只见赵明远正站在古琅轩的门口。“赵明远?” “果然是你啊!我和二爷在店里解石,看到门口有个身影很像你,便出来看看。” “解石?你们在赌石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霍家的主要营生就是在古董和玉石两方面,自然少不了要赌石,二爷是各种高手,也正是凭借相古董和赌石的能力,二爷现在才能pk掉其他继承人,管理着霍家。”赵明远说道。 也不知为何,一见到般若,他话就不少。 “是这样啊?那你们继续吧,我们……” “般若,赌石是什么?我还没见识过呢,要么咱们去看看吧?”顾兮兮小声地哀求。 “那就一起进来玩吧?”赵明远邀请。 这一路,薄荷都觉得自己玄幻了,她小声地趴在般若耳边,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这个霍家不会是那个霍家吧?” “什么这个那个的!”般若失笑,“不出意外,就是你说的那个霍家。” “那里面的那个霍二爷……” “正是你说的霍二爷!”般若低声说。 “妈呀!”薄荷脑袋有些晕。平常参加圈子里的聚会,却从未见过这位,现在居然这么轻易见到了? 说话间,赵明远已经带着她们来到古琅轩后院的解石室。 几个解石师正围着一块石头,泼水划线擦拭。 顾兮兮不解地问:“他们围着一块石头干什么?难不成这石头里还有金子不成?” 般若笑笑,为她解释:“这里没有金子,却可能有比金子更贵的东西。” “比金子更贵?那是什么?” 般若眼眸发亮,薄唇轻启,缓声道:“翡翠!” “可是,买翡翠为什么要把石头给买回来呢?”顾兮兮从未了解过这行,加上年纪小,因此,心里有一堆疑问。 她心中理解的翡翠是那种放在珠宝店里售卖的做成成品的那些,比如翡翠镯子、翡翠挂饰、翡翠戒指…… 般若继续解释道:“这里到处都是原石,看起来都是些不值钱又没用的石头,只是,懂行的人都知道,这些其貌不扬的石头里,可能蕴藏着天价的宝藏——翡翠。” “那到底怎么才能知道石头里有没有翡翠呢?” “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机器,能透过石头的表层,探测到里面是否有翡翠,因此,便需要有行家凭借自己的能力断定这石头里是否有翡翠,也正因为如此,才有了赌石这项活动。” “这都可以?我看这里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嘛,哪里像是有翡翠的样子?”顾兮兮不能理解。 “这么说吧,你家上次那个尿壶,在你眼里也是一个普通的物件,但是在行家眼里,那就是个古董。” 般若继续说道: “所谓神仙难断其玉!就是说了赌石的难度。几百块钱买来的石头可能赌出几亿元的翡翠,几亿元买来的原石也可能瞬间赌垮了,变得不值一文!因此,赌石这个行当既有难度又有风险。” 赌石一行的精髓就在于一个“赌”字,赌赢、赌输,天堂、地狱,这一行风险大回报高,然而世人盲目趋从,只看到赌博带来的暴力,却看不到此间倾家荡产的那些。 薄荷比顾兮兮稍微懂那么一点,她说:“也是,听说霍家的二爷最擅长赌石,霍家现在不少的身家都是他通过赌石赚来的。” 赵明远听到她们的议论,便指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块原石说: “你们说的没错,二爷擅长赌石,也很少失手,他是这个行当里的传奇,前几天,霍家刚到了一批新货,按照规矩,二爷先从中挑出几块留下,剩余的再对外售卖,这不,你们看到的这块,是他最看好的。” 顾兮兮问:“从哪里看出这块石头跟其他的有区别呢?” 赵明远指着那石头说:“你看这这块石头上面,有那种绿色硬玉颗粒,样子酷似绿色的松树针叶的东西,这叫松花。你再看石头侧面,原石表层的这种条带状或不规则斑块状呈起伏不定的带状物,颜色多为绿色和黑色,这叫蟒带。” 按理说,这样好的石头,周围的人应该很看好才对,然而,让般若意外的是,周围围着一帮赌石圈内的人,大家却都不约而同地摇头,显然是不看好。 “二爷看好的这块石头确实好,可是再好的石头也解不出可用的翡翠来!”周围有人说道。 薄荷不解地问:“既然石头好,为什么却说解不出可用的翡翠呢?” 般若睫毛低垂,视线一直没从石头上移开,她紧盯石头底部的黑点,眉头紧皱。 “癣!” “什么?” “我是说,大家不看好的原因是因为这翡翠内有癣。” 所谓的癣,是指石头上的斑点,有的是斑斑点点呈现,有的则大片大片呈现,就像是皮肤上的皮癣一样,因此得名。癣会对翡翠内部影响非常大,有行话说“癣吃绿”“绿随黑走”“有癣生绿”的说法,有癣的石头常常出绿,但是要看类型,像这块石头,有起伏的点状癣,称为“硬癣”,也叫“恶癣”。 第102章 江环看了眼般若,笑道: “薄荷长得漂亮也就算了,连她的朋友也长得这么出众,难怪人家都说物以类聚。” 般若面色如常,没有作声。许是因为听薄夫人说起过般若的事情,江环又道: “听天心说,小姑娘你算命很厉害,是圈子里有名的神算,那能不能请你帮我们两人的儿子算一卦,看他们命运如何。” 般若摇摇头在心里叹了口气,已经晚了,这江环陡然面色黑沉,煞气翻滚,黑气缭绕,显然是她的儿子已经出了事故,怕是命不久矣。 这时,江环和徐莉的电话陡然响了起来,两人闻言,脸色都是一变。 “什么?孩子出事了?”两人同时开口,而后一脸惊慌地看向对方。 放下电话,江环和徐莉慌忙往外走。 “怎么回事?出什么事了?”薄夫人急忙问。 江环哭着说: “出事了!我们孩子出事了!刚才我老公打来电话,说是我家寰宇和徐莉家的季康,开车回来的路上,被大货车撞了,现在已经送去医院了。” “什么?”薄夫人的面色也白了一下,她当即说:“我开车送你们过去!” 江环和徐莉哭成一团,薄夫人着急地对般若说: “般若,薄荷他爸和爷爷都去老家了,家里没人,能不能请你留在这里,陪陪她,等我回来再走?” “好的,阿姨。”般若点点头。 车子油门发动的声音响了起来,般若站在落地窗前,看向车子离去方向,不由在心里一阵感叹。 这三位好友,处了几十年,三人的关系又是这样好,只可惜,过了今天,三人的关系只怕是好不了。 “般若,你说徐阿姨和江阿姨的儿子都不会有事吧?” 般若没做声,她要怎么告诉薄荷,事情的真相。 这天下午,她留在薄荷家里陪她,顾兮兮听说两人在一起,也赶来了,三人在薄荷家里看了一下午的书,到了晚上,薄夫人才一身疲累地回到家里。 “妈,那两人没事吧?”薄荷急忙上前问。 薄夫人笑着摇摇头:“没事,还好只是皮外伤。” “皮外伤?”般若愣了一下,她眉头紧皱,看向薄夫人:“薄夫人,这两人都是皮外伤?” “是啊,怎么了?”薄夫人一脸讶异,似乎想到般若是有名的神算,她正色说:“般若,难不成是你看出了什么?” 般若没有否认,薄夫人见她面色凝重,不似开玩笑的样子,不由说: “不可能啊,我今天在医院看到他们了,两人都没事。” 般若皱着眉,又掐指一算,最后沉声道:“不应该啊!” “没事就好,妈,他们俩怎么会出车祸啊?”薄荷不解地问。。 “撞到大货车了,刚才警察也去了,专业鉴定以后,说是大货车全责。”薄夫人说完,脱下外套挂起来,而后长长地叹了口气:“幸好没事!你们这一代人都是独生子女,哪个孩子不是父母的命根子?要是他俩出了什么问题,我真担心她们要怎么活!” 薄荷闻言,点点头,安慰道:“妈,你别太担心,现在没事就好了!对了,这两位都是你的闺蜜吗?为什么我没怎么见过她们。” “我们三人认识很多年了,上学的时候关系就不错,但是我嫁人以后来了这座城市,而你徐阿姨和江阿姨两家却在一个城市,于是毕业后,她们两家走得更近一点,和我就稍显疏远了。说起来,她们两人真是处的很好,婚后连买房子也买在对门,两家孩子也是同龄,是从小玩到大的,你说这样的缘分哪里找?这不,两个孩子也能干,都考上同一所重点大学,现在大四,眼看要毕业了,两人都想来我们市里工作,于是,两人都考上了这边的公务员,今天一起开车过来,正是为了来这里面试。我听他们说,寰宇和季康两人轮流开着车,谁知道货车司机路上打盹,车子打偏,季康开着车为了躲避货车,使得轿车侧翻了,还好,及时被送到了边上的郊区医院里。” 薄夫人说完又道:“我送她们赶到的时候,两人都吓坏了,尤其是徐莉,她吓得哇哇哭,因为她家季康被送进急救室抢救,还好,虽然流了不少血,但处理过后,发现都是皮外伤,季康伤得并不重。” “徐莉?”般若眉头紧皱。“不对!不应该是她。” “不是她?”薄夫人愣了一下,今天的般若有些反常,“确实是季康伤的重一些,寰宇毫发无伤地站在边上呢,江环当时看到寰宇没事,还抱着寰宇大哭了好一阵子,般若,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难不成该哭的不是徐莉是江环?” 薄夫人有些不解,似乎是想到了什么,又道: “对了,你不提起我都要忘了,江环因为这件事,觉得寰宇和季康运气不好,又听我说了你的事,便想请你帮两个孩子算算命。 般若摇摇头,立即回绝道:“不用算了,你帮我回绝了吧?” “回绝?这是为什么?”薄夫人有些惊诧,她下意识说:“般若,江夫人是我很好的朋友,钱的方面虽然我知道你不在乎,但是她也不会少给的,那你拒绝到底是因为什么呢?” 般若瞥了她一眼,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:“薄夫人,你叫我怎么告诉她?” “什么?”薄夫人有些没反应过来。 “你叫我怎么告诉-江夫人,她是中年丧子的命相,她的儿子是车祸而亡的?” 听了这话,薄夫人愣了许久,意识到般若的意思后,她眼里有显而易见的震惊。 “不,般若,不可能的,这次你肯定是算错了。”说完话,她的语气竟轻松起来。“是的,肯定是算错了,要出事也是徐莉的儿子季康出事,江环的儿子毫发无损地站在那里呢。” 薄夫人怕打击到她,又说:“会不会是你把两个人记混淆了?” 这当下,薄夫人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。 “妈,你电话。”薄荷把手机递给她。 薄夫人看了眼号码。“是我们几个老同学,听说她们两家的儿子出了事,都过去看了,这不,我提前回来了,她们还在那里。” 说完,薄夫人接起电话。“喂。” 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,薄夫人脸色突变,而后眼里蓄满泪水,陡然哭了起来。 “你说什么?江环的儿子寰宇死了?”她放下电话,越想越难过,哭得更厉害了。 等她心情平静后,般若才听她讲了事情经过。 原来这两人开车侧翻被送去了郊区的小医院里,这家医院当时只有一间急救室还空着,护士当时扫了两人一眼,见寰宇全身上下,毫发无损,连一滴血都没有,心想肯定是没受伤,而另一个人,季康,却满头都是血,身上也是血迹斑斑,心想这人的伤肯定很严重,因此,那间医院先抢救了季康,这期间,寰宇还一直守在手术室外面,当时大家去看他们,见两人都没事,不少人都回来了,谁知道,等人都走了以后,寰宇忽然内脏出血,当下就死了!原来,他受伤在内部,而季康呢,虽然有些外伤,但并没大碍。 也就是说,江环的儿子寰宇真的死了! 薄荷听了这话,愣了很久,她无法想象,原本说好要一起吃饭的人,怎么忽然就死了。 到了这会,薄夫人重新审视般若,对她的认识又上了个台阶,原本她虽然知道般若算命很厉害,但是也只是算一些小事,这一次,般若竟然提前算到寰宇会死,不得不说,称她为再世神算也不为过。 “般若,被你算准了!寰宇真的死了,早知道就请你为他改命了!”薄夫人抽泣道。 般若沉声道:“在我看到江夫人的时候,事故就已经快要发生了,即便当时要改命,也是迟了,只能说人各有命。” 薄夫人叹了口气,半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忽然开口: “寰宇和季康两个人一起来本市面试,又是季康开的车,可没想到,最后,死的却是寰宇,不知道这件事以后,江环会怎么想,哎,原本那么好的闺蜜,因为这件事,只怕是好不了了。” 可不是么,两家一向交好,也是一起出的事故,最终却只死了寰宇一个人,又是季康开的车,江环要是心无芥蒂,那才不正常!任哪个丧子的母亲,也不可能轻易原谅。 顾兮兮和薄荷听了这事,都有些心情低落,般若从薄荷家离开以后,径自回了家里,当晚她接到薄荷打来的电话,说了这事的后续,原来江环没了儿子,痛苦得要随孩子一起死去,而后季康当着大家的面给她跪下,说是以后他就是她的儿子,要替寰宇尽一辈子的孝,然而江环看着他活得好好的,自己的儿子却死了,心里更是堵得慌,当下就说,自己没这个福气,把徐莉一家子都给撵了出去。 徐莉也是看着寰宇长大的,说不难过那是假的,跟江环这么多的情谊,没想到却最终出了这样的事情,她一时也很伤心,哭得丝毫不比江环少。 般若听完,依旧是寻常的表情,只心里默默叹了口气,从江环的面相上来看,她前半生的命都不错,家庭富庶,老公和儿子都很省事,从没让她多费心,家庭生活很和睦,只可惜丧子之后,她因为伤心过度,经常郁郁寡欢,过不了几年就会查出乳腺癌,之后治疗的日子会十分痛苦,也算是个可怜人。 般若站在落地窗前,看向窗外,听到这样的事情,她心里也会感慨,然而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,她不会太过于为别人伤心难过,并非因为她冷血,只因为她是玄学大师,一个感情过度的玄学大师,注定到不了最高峰。 - 赵明远听说般若回来了,便跟她商量了一下翡翠湖岸那边装修的事宜,现在房屋里水电已经改好,底子也打好了,就等般若告诉他装修的风格和对房子的想法了。 般若很感谢他愿意帮自己这个忙,她平时在学校,下学期更是要忙的不可开交,钱元吉又需要为公司的事情奔波,而她装修的事情也没告诉家里,赵明远肯帮她,她实在很是感谢。 赵明远因为装修这事也忙得够呛,因为霍遇白据说出于对他的信任,也把房子交给他来装,因此,三人的房子是一起装修的。 “大师,你有什么想法赶紧跟我说,衣帽间之类的怎么装,都可以写下来!我请设计师来设计。” 般若想了想,画了一张装修的简图,交给赵明远。 “赵明远,麻烦你按照上面的风格来装修。” 赵明远看到她画的图,愣了一下,半晌,才说: “大师,你的想法很前卫啊,只是这种风格的房子,现在并不是很流行。” 般若画的是后世流行的装修风格,她想以简约为主,兼具地中海风格,而现在流行的是十分繁复奢华的装修风。 “就按照我画的图去装,相关的事项我已经写在上面了。” “好。” 赵明远答应着,回头就把这幅图给霍遇白看了,当下哼了声,告状说: “二爷,你看,大师给我的图,这么难!叫我怎么符合她的要求嘛!我真怀疑大师不是这个年代的人,否则,为什么不喜欢现在流行的那些装修?我看奢华的欧式宫廷风就很适合这套别墅!” 霍遇白瞥了一眼那图,只淡淡地说:“果然是我看中的女人。” 赵明远噎了一下,不服气地说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难不成我喜欢的风格不好?”说完,哼道:“你们俩人,就会折磨我这个可怜人!” 不过看在般若上次跟孙老五赌石赌胜了,让他赢了一千多万的份上,他就不跟着两人计较了,要知道一千多万够他买套别墅的了。 “行了,你把你的装修要求也给我,我先提前说好了,我只保证装,不保证让你们全都满意。” 霍遇白当时正在鉴定古董,听了这话,他把视线从手里那个据说是乾隆帝用过的砚台上,移开眼睛。他狭长的深眸微眯,沉声道: “就按照她的图来装。” “什么?”赵明远愣了一下,怀疑自己听错了。“你再说一遍!我是不是幻听了?你没跟我开玩笑吧?你再说一遍,怎么装?” 霍遇白用看智障的眼神扫了他一眼,声音一如往常的冰冷:“跟她装的一样。” “为什么?” 赵明远简直是要抓狂了!他十分纳闷,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! “我说二爷,就算你别墅多,不在乎这一套,那也不能这样随意啊!你能不能告诉我,你俩装的一模一样是什么道理吗?以为这样复制粘贴很好玩吗?不好意思,我这个乡下人不是很理解你们城里人的做法。” 霍遇白面色不变,沉声开口:“显而易见。” “嗯?”赵明远做出洗耳恭听状。 “如果装的一样,那么,我家跟她家就没有任何区别。” “所以?”抱歉!他跟不上霍二爷的脑回路。 霍遇白又深深注视了他一眼,仿佛在怀疑他的智商,赵明远咽了口唾沫,难道他真的有那么愚蠢?为什么他觉得听不懂霍二爷的意思,很正常! 霍二爷冷哼一声,语气依旧淡淡的。 “所以,以后她到了婆家,就不需要重新适应。” “……”赵明远终于听懂了,他觉得自己被虐得体无完肤!“二爷,我大胆猜测一下,你把房子买在般若的隔壁,不会就是为了让她回娘家比较方便吧?而且你老丈人老丈娘一见你家比较近,就会对你放松警惕,欢天喜地地把女儿嫁给你?” 霍遇白冷冷地扫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,转而低着头,继续鉴定这方乾隆砚台。 “……” 赵明远默默无语!他仰头看向苍天!又一次觉得,他有必要找个女朋友来抵抗一下这两人的攻势。明明平平淡淡,平时也不是如胶似漆,甚至连见面都不多,可为什么这狗粮撒的,让他一再被击中呢? 赵明远认命地叹了口气:“行!你们开心就行!” 然而,此刻,他的内心世界是崩溃的。 - 当然,他们的对话,般若是丝毫不知的。 到了这个时候,她开始收拾书包文具,准备好新学期要用的东西,为开学做准备。 马上就要三月份了,眼看离高考也没有几个月了,虽然放着寒假,可傅鑫每日群发短信,要求大家认真看书,准备高考,应该说,重点高中的重点班就算寒假没补课,但没有一个人松懈的,就是般若,虽然这段时间经常往外跑,但从没有把书本落下。 霍遇白的电话就在这时打了进来,他低沉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: “般若,明天爷爷过寿,他让我务必请你来参加。” “霍老过寿?”般若顿了顿,“可是我明天要开学。” “如果你同意的话,我帮你和小北一起请假。” 般若想了想,答应下来:“好,我一定准时到。” 她电话一挂,薄荷的电话又打了进来,原来她也是为了霍老过寿的事情,薄晋安刚跟她说,要带她一起去见见世面,霍家的聚会一向不多,更别提这种霍老爷子过寿的大事,届时到场的都是业界知名人士,薄晋安有意让薄荷多认识点人,这样对她的婚姻大事比较有利。 知道般若也要去,薄荷松了口气。“那就行,那明天我们一起去东霖那里做造型。” “可以。” “那明天见。” “明天见。” 挂了电话,般若却开始头疼,霍老爷子驰骋一生,什么样的礼物没见过,送给他,到底什么样的礼物才合适呢? 谁知,还没等她思考出送什么东西,大舅舅妈带着圆圆上门来了。 因为般若曾说让圆圆进一中,蒋新昌夫妻俩不敢耽误,早早就把东西收拾来办入学手续。 蒋新昌看了眼蒋吟秋家的房子,满心羡慕,并惊讶地说:“这也是你们家买的?” 蒋吟秋没瞒他。“这一套是明夏家买的,对面那套是般若买的,般若在咱们小区还有一套房子,也买了间门面给她爸爸开起名馆。” “般若哪来这么多钱?” 蒋新昌十分惊讶,虽然知道般若算命很厉害,可在他眼里,算命先生毕竟是上不了台面的,就算是再厉害又怎样,也就是能多赚点钱,到底不是正路,不是长久之计,因此,当蒋吟秋说这些都是般若算命赚的,蒋新昌这才第一次认真地看向眼前的般若。 蒋新昌不由感叹一句:“哎!般若这么有出息,真让我觉得自己真是又老又没用!” “大舅你说的什么话!”王明夏说:“有用没用不能用赚钱多少来衡量。” “姐姐说的没错。”般若语气平静地说:“大舅能把两个孩子培养成人,这也是你教得好。” 听了这话,蒋新昌才宽慰一些,笑道:“不管怎么说,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圆圆怎么可能来一中读书?我前几天接到他们的电话,叫我们今天去学校里办理入学。” “好,我待会就陪你过去。” 让蒋新昌一家休息了一会,般若就带着圆圆去学校找吕校长,吕校长一一审核了圆圆的资料,最后说: “成绩不错,希望你在一中认真学习,如果成绩连续三次考入年级前一百,那么,我就破格为你办理转学手续。” 圆圆没想到还能转学,听校长这么说,不由欣喜若狂,要知道,借读到了高三下学期,一般都是要回原来的学校,如果能转学进入一中,以后就是一中的学生了。 “谢谢校长,我会加油的!” 圆圆说完,又去办理了住校手续,短短几天时间,她就从一个乡镇中学的高一生,变成了一中的高一学生,这对她来说,就像是做梦一样,以前的同学听说她转到一中上学了,都不信,认为她是吹牛,毕竟,能转到一中的学生一般都是非富即贵,像她这样无权无势的人,能转到一中简直是不可能的。 圆圆感激地对般若说:“表姐,谢谢你帮我!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!” “是啊,圆圆,人家般若是重点班的学生,以后你也要好好学习进入重点班,像般若学习。”宋慧莲交代道。 为圆圆办理好住校,蒋吟秋原本要留他们在家里住宿,好顺便在市里转一转,然而蒋新昌考虑到蒋嘉轩还在家里,便坚持要回家。 送走了大舅一家,般若就回了家,她站在电梯里,正要上去,忽然,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裙,外面搭一件红色短皮草,脚上一双过膝长靴的女孩走了进来。 见了她,那人愣了一下,而后冷哼道:“你也住这?” 般若抬头扫了她一眼,目光依旧淡淡的。“嗯。” “般若!我告诉你,你之前咒我们家破产的事情,我还没跟你算账呢。”周倩芸冷哼。 这时,一个男人走了进来,他一把搂着周倩芸,用鼻子不停在她的脖子里嗅着,样子猥琐且恶心。 “哎呀!死鬼!别这样嘛,有外人在。”周倩芸抿着红唇笑了。 “有人在又怎么样?你还怕人家看吗?” 男人说着,瞥了般若一眼,动作却越发大胆,一双手已经在周倩芸身上摸索。 周倩芸也不拒绝,只半推半就,娇笑一声: “这个人是我同学!她可是班上的名人!据说还是个算命的!怎么样?阿波,你要不要找她给你算看看?” 名叫阿波的男人听了这话,坏笑道: “哦,是你同学啊?比你差远了!我不喜欢别人给我算命,就喜欢你在床上给我算命!” “哎呦!你真坏!”周倩芸说完,打了他一下,这时,电梯叮得一声,他们俩抱在一起,下了电梯。 般若无力地叹了口气,抬头看了眼右上方的监控。 可怜的监控!人家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。 第103章 “般若,醒醒!” “小汤包?”般若看着眼前的小男孩,愣了片刻,才低声道:“你都死了这么多年了,才想起来托梦给我,告诉小姨,你是不是没衣服穿,没玩具玩了?我马上给你烧过去!” 般若下意识抓住男孩的胳膊,只一瞬间便呆在原地。 温热的触感,肉肉的手感……分明就是活的。 这梦太过真实,真得有些骇人。 她抬起头,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留着细碎短发的男孩子。 她记得这孩子都死了十几年了,怎么会忽然出现在面前? 这是她姐姐家的孩子,小名汤包,是她最宠的孩子,白皮肤、大眼睛、高鼻梁、尖下巴……若是不长残,等长大以后,定也是个万一挑一的帅哥!只可惜,他在即将升五年级的暑假,跟姐姐姐夫回老家的途中,遭遇大客车侧翻,随后客车着火,荒郊野外的,救援不及时,一家三口硬是被活活烧死了。 那年父亲腿受伤,她随着母亲给姐姐一家收尸,现场惨不忍睹,饶是躺在那里的是自己的亲人,也无法阻止她内心的恐惧,随后十几年,她时常从噩梦里惊醒,不可抑止地失声痛哭。 而小汤包,这个可爱的孩子,她也只能通过照片来回忆他。 般若还有些回不过神来。 倒是小汤包瘪着嘴,说道:“小姨,什么死不死的?还要烧衣服玩具给我,死人才要烧纸呢!你还在做梦吧?叫你不要熬夜看港剧来着!” 说完,见般若还是发呆,他哼了声,嘟囔道:“好了,我大人有大量,不跟你一般计较,作为补偿,你帮我看看这几道题怎么做?妈妈说你数学好,叫我来问你!” 说完,把一本奥数题塞到般若手里。 般若双目无神地看向手里的书。 “一个蓄水池,每分钟流入4立方米水,如果打开5个排水龙头,,4小时能把水池放空。如果打开8个排水龙头,3小时能把水池放空。现在打开12个排水龙头,要多少时间才能把水池放空?” “一种牙膏的管口直径是6毫米,小红每次刷牙都挤1厘米长的牙膏,一支这种牙膏可挤40次.现在,这种牙膏改变了包装,将管口直径改为8毫米,但小红还是习惯每次挤出1厘米长的牙膏.新包装的这种牙膏最多能挤多少次?” 般若脑子一团乱,书上每一个字都争先恐后地往她脑子里钻。 眼前简陋的平房、活生生的小汤包、还有墙上挂着的张国荣的画像,无一不提醒她一个事实。 “汤包,你多大了?”般若平静地问。 “11岁!小姨,你是不是看电视看傻了?” 般若凝神回想,她这是重生了? 她记得重生前,她正给一个商人摆风水阵,通过她的点拨,这位商人已经从家破人亡的困境走了出来,通过股市投资,获得数千万元的利润。 记得这商人还嚷着要给她捐一座金身,日日对她三拜九叩,被她阻止了,把他送出门后,般若觉得脑袋昏沉,沾床便睡,谁知一觉醒来就重生了。 如果汤包今年11岁,那么,她今年17,刚上高三,也正是这一年,家里接连发生变故,先是父亲被打断了腿,然后姐姐一家车祸身亡,接着母亲经受不住失女之痛,中风而亡,在此之后,父亲过马路时,恰巧碰到路上出车祸,本该与他无关的事,却因为他腿受伤,来不及躲开,被爆炸的轿车波及,当场就死了。 好好的一个家,只一个暑假的工夫,说散,也就散了。当时,恰逢高三的她,受不住这些打击,辍学南上打工,又因为年纪又小,没有学历,只能做些打杂的粗活。一次夜班途中,她差点被人qj,还好被师父所救。 师父说她命格奇特,便收她为徒,让她学习易学相关的知识。 算命、风水、看相、奇门遁甲。此后10年,他把自己毕生所学传给了她。 起初她很反感这一行,因为父亲当初就是因为算命被人打断了腿,谁知真正静下心学了以后,她才知道,原来,这世界上真的有玄学大师,只是,沽名钓誉的人太多,坏了这一行的规矩,给世人留下不好的印象。 她年近三十,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玄学术士,见过不少怪力乱神之事,如今对自己重生之事,已坦然接受。 般若接过汤包递来的钢笔,看了眼题目,便在奥数书上写下解题答案。 - 忽然,楼下传来一声大喊:“王骗子!你给我出来,再不出来我把你店给砸了!” 这样的怒骂对于般若来说绝不陌生。 般若的父亲是一个算命先生,好死不死,还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那种——没有真才实学,靠背点算命口诀忽悠众人,看相算命全靠猜! 也正因为如此,经常有人上门找他算账。 “王骗子!你快出来!再不出来我就砸了!” 般若家住在市郊,家里有一幢三层的楼房,一楼被父亲用作算命的门市,二三楼居住。 般若走下楼,一个四十岁左右,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人,正拎着板凳站在楼梯口。 是他!般若眯着眼,前世,就是他把父亲的腿给打折了。 “何事?”般若冷声道。 这森冷的声音让来人一震,见眼前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,他才又怒道:“什么事?我跟你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说的!快点叫你爸出来!再不出来,可别怪我张大山不客气!” “张大山?”般若平静道:“你若不说所为何事,就别怪我关门送客了!” 张大山见周围邻居都围过来,便气道:“好!既然王骗子躲着不敢出来,我今天就把事情告诉你!” 他双眼通红:“前几天,我来找你爸算卦,他拍着胸脯告诉我,说是卦象显示,我这次的古董交易肯定能赚个好价钱!我听他的话,从水路买了50多万的货,可谁知,昨天找砖家来一看,竟全都是假货!” 他气得跳脚:“要不是你爸信誓旦旦地叫我有多钱买多少钱,我能投资这么多吗?我已经把全部身家投了进去,现在连吃饭钱都没有了,可结果呢?这些假货加起来也不卖几千块钱,你说,他不是骗子是什么?我现在离家破人亡不远了,我告诉你,这次我要是没好结果,你们全家都别想安生了!” 听了这话,般若不由皱眉,前世,正是因为这次父亲的失算,导致他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打断了腿,此后,家人接连遭殃,难道这事竟跟张大山有关? 般若不由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人。 相术家常用九州八卦来指称面部的几个部位,并根据这几个部位的丰瘠,气色的不同,来推断人的吉凶休咎。九州指的是:冀州、兖州、青州、徐州、扬州、荆州、梁州、雍州和豫州。八卦包括乾、坤、震、巽、离、坎、艮、兑。 观眼前这张大山,可见他肥头大耳、面相凶恶,给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好,然而这不是判断一个人运势的主要依据之一,细细观之,只见他徐州在巽位,气色发黄,似有不称心之事,看起来这单生意定是不顺当的,可般若又发现,这不顺隐隐有退去的迹象,反倒那梁州到了兑位,气色发黄,看起来有发横财的迹象。 被她探究的眼神看得发慌,张大山咽了口唾沫,“小丫头片子,你既然当不了家,就赶紧叫你爸出来,我话可放在这,今天他要是不赔偿我的损失,我不把他腿给打折了,我就不姓张!” 般若冷眼盯着他。“你姓什么我不管!但他算的没错,你这笔生意是大吉的迹象。” “大吉?你跟王骗子一起忽悠我呢!我告诉你,我损失了50多万,如果……” “我提醒你!”般若面色沉沉,“如果你再不打电话给手下,只怕这古董就真的与你无关了!” 这话说得张大山心里一慌,因为专家鉴定所有古董都是假的,他资金周转不过来,已经让手下当作仿品兜售。 “专家说了,那些全都是假的!不值钱!” “信不信随你!只要赔了钱别来找我就行。”般若语气平淡。 然而,见她面色笃定,张大山心里直打鼓,不由打电话过去,让手下不再售卖。 谁知,两分钟后,张大山的电话响了起来,“什么事?”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,张大山的眼睛瞪得浑圆。 “你说什么?有一对凤纹青花八棱梅瓶是元代真品?是真的古董?能值多少钱?买家出五百万?什么?你刚打算1000元卖给开饭店的做摆设?卖了没?没卖!好!没卖就好!没卖就好!你看好古董,等我回去!”张大山急的话都说不利索。 那可是五百万!他做梦都梦不到这么多钱! 他看向般若,姿态放得很低:“小姑娘,真被你说中了,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 “自然是算出来的!” “算命算出来的?你可真神了!比你爸厉害多了!”张大山说完,急急从口袋掏出几百块钱放在桌上,“小姑娘,我先走了,身上就这点钱,等我卖了古董再来谢你。” 说完,一溜烟跑出门。 小汤包从桌上拿起那一叠钱,惊叹道:“哇!般若,好多钱啊!这下你发了!” 桌上有六七百块钱,般若高三时的零花钱也不过两百。 般若摸了摸他的头,笑道:“你不是一直想买双耐克鞋吗?这下有钱了。” “真的吗?”小汤包抱着她撒娇:“般若小姨,还是你对我最好!” 看着他可爱的模样,再想到他死时的惨状,般若眼睛一酸。 还好这世有机会挽回,这一次,她一定要弄清楚,为什么她家会接二连三出事,别告诉她那些都是意外,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!上辈子她也曾想过去弄清真相,可无奈等她有能力时,距离事情发生已十余年,心有余而力不足。 “对了,般若,你什么时候学会算命的?你说刚刚那个叔叔运气也太好了吧!五百万呢,好多钱啊!”小汤包接着惊叹。 11岁的孩子,对钱还没什么概念,只知道五百万是很多钱。 见般若不回答,汤包接着问:“般若,那叔叔以后就是个有钱人了吧?” 般若摇摇头,勾唇笑道:“只可惜,水能载舟亦能覆舟。” 相术认为,人的五官和五行性情相符,五官既能显示一个人的气质,又能预示贫贱,与面部十二宫结合来看,便可断人命运。 她刚刚观察那张大山,只见他兄弟宫在两眉,眉毛短粗逆散,可见他仇兄贼弟,兄弟阋墙,互相妒害,疾厄宫在印堂之下,低陷尖斜,疾病连年。 再加上他印堂隐隐有发黑的迹象,可见他福寿不能双全,虽然命里有财运,但因为兄弟关系不睦,财运并不长久,本就留不住钱,又怎能禁得住疾病的折腾?只怕这位张大山赚了这笔钱后,就开始走下坡路,到了晚年,更是久病在床,无人侍奉,是孤独终老又穷苦无依的命。 但是,这一切又关她何事? - 送走了张大山,围着看热闹的邻居们都对着般若指指点点的。 “这般若什么时候会算命的?难道是她爸教的?” “是啊,小姑娘好好学习不好吗?非得做个神棍!骗子!” “就是,她今年刚上高三,好好考大学才是正事,怎么竟走歪门邪道?想跟他爸一样招摇撞骗吗?” 般若听了冷笑一声,对着刚才嚼舌根的两位大婶,说:“阿姨,我没吃您家饭,没喝您家水,就不劳您为我操心了!” “你这小姑娘,说话怎么这么冲?我们也是为你好!”张大婶说。 “就是,你别看你能骗点钱,以后可有你后悔的!”李大神附和。 “不劳驾二位,还是管好你们自己吧!”般若毫不领情。 “我们怎么了?你小姑娘别乱说!” 般若看了眼说话的张大婶,这位姓张的大婶,年纪并不大,只三十岁出头,眼长,眼尾略弯,水汪汪,黑白不分明,是典型的桃花眼。这表示她为人吃得开,人际关系尚可,但贞操观念差,又见她颧骨高、大,接近泪堂部位,表明这人无理、任性、克夫,加上她准头赤色,主孕妇子嗣不好。 般若心里了然,哼道:“我乱说?大婶,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,这子嗣不管是何人的,但若自作主张地去了,是有损阴德的!” 张大婶听了,一愣,而后不由后背一凉。 她老公是跑长途大巴的,常年不在家,她不甘寂寞,便和小学同学搞上了,还没注意弄出个孩子来,她从没想过要离婚,这孩子当然不能要,便跑去外地秘密地做了手术。 可这事她做得够隐秘,绝不可能有第二人知道!难道这般若真的会算命? 她眼神躲闪,嘴一哆嗦:“你别胡说,我听不懂你说什么!”说完,头也不回地跑了。 见张大婶跑了,李大婶没了同伴,难免有些心虚。 “般若,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,就能在外面招摇撞骗,你要是再这样下去,连婆家都找不到!”李大婶一副为般若操碎了心的模样。 世人就是这样,总要为自己龌龊的私心找个冠冕堂皇的像样借口。 般若没理会她,她哼道:“李阿姨,与其操心我,倒不如多关心下自己,父母心地不善,迟早会报应在儿女身上!” “你说什么?”李大婶向来护短,又哪里容的了别人说自己儿女不好,当下就气炸了:“好你个般若!我不过是好心劝你几句,没想到你竟然咒我!看我不把你嘴给撕烂了!” 话刚说到这,忽然有个中年人跑过来,上气不接下气地说: “李家婶子,你快去看看,你家建国不好了!” “什么?出什么事了?”李大婶慌了。 “今天工地那边下雨,他脚下打滑从三楼摔下来了,直直掉在了一根钢筋上,那钢筋横穿他的胸口,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!你电话一直打不通,我只好跑回来一趟告诉你这个消息。” 一听这话,李大婶直接晕了过去。 邻居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。 这李大婶虽然嘴碎人又尖酸刻薄,但也没作大恶,按理说不该有这样的飞来横祸才对,般若想着,忍不住端详起她来。 这李大婶和那张大婶不同。她眉目清淡,眼睛浑圆,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面相,只是她鼻削如刀,明显地露出骨来,鼻的中央皮肉拉得很紧,没有一点肉,形成了鼻骨如刀锋般突出,这便是相学中说的剑锋鼻。有这种鼻子的女性大多是刻薄尖酸的势利妇人。李大婶面大鼻小,典型的克夫相,低小的鼻子代表她丈夫的运势很弱,做事业很难成功,但又因这种面相的女性很顾家,对儿女照顾,对丈夫百依百顺,忠贞不二,因此家庭还算和美。 而下眼睑又名泪堂,此处是子女宫所在的位置,又名阴德宫,远远看去好似一条半圆水袋,隐见卧蚕,三阳平满,人中深,是儿孙绕膝的面相,不似该断子绝孙的。而她面部笼罩着一团黑气,可见有不顺当之事,但观其整体面相,是子女双全的好命格。可见此次李大婶的儿子虽然有灾祸,但不至于有生命危险。 “般若,你李大婶都这样了,快说点好话安慰下她吧!”邻居孙奶奶小声说:“她就是嘴不好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 前世,家人死后,孙奶奶常常给她送吃的,般若对她一直心存感激。 她点头说:“孙奶奶,你放心,李大婶的儿子此次虽然遭了点罪,但无生命危险。” 许是听了这话,李大婶忽然醒过来了。 这当下,来报信的中年人忽然接到一个电话。 “是,我是建国的朋友,你说……什么?醒过来了?没有生命危险?好!我马上过去!”说完,对李大婶说:“婶子,你家建国没事了!咱们快点去医院看看吧!” “好!没事就好!”她眼神复杂地瞄了眼般若,眼睛含泪却带着希望往医院跑去。 - 这一闹,般若彻底出名了,大家看向她的眼神开始带了些许的尊敬。 “般若,你是跟谁学的算命啊?比你爸可厉害多了!”孙奶奶说道。 十里八乡谁不知道王老爹算命全靠蒙,压根没一点真才实学,大家背地里总叫他骗子。 其实,这乡亲们也没什么重要事情找他算,大多是媳妇怀孕算算男女,而他要是说谁家能生个男孩,那这家定是生个女孩!无一例外。 “我就是偶尔看看书,自己瞎琢磨的!”般若道。 孙奶奶听了,犹豫了片刻,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。 “般若,不怕你笑话,我本来想去邻市找那个活神仙算命的,想知道我家孙子这次高考考的怎样,这不,看到你会算,不如你给孙奶奶算算吧。” 孙奶奶说着有些不好意思,毕竟自家对门就是王爸爸的算命馆,她却舍近求远去外地,摆明了信不过王爸爸。 般若知道她的心思,觉得情有可原。 这会高考成绩还没出来,孙奶奶的孙子成绩好,一家子都盼望他能考个好大学,这不,等成绩等的烦人,就想找人先算算看。 这纸上写的是她孙子的生辰八字。 般若瞄了眼那八字。 只一眼,便笑道:“孙奶奶,不用算了,您孙子是状元的命格,我话放在这里,明天高考成绩出来,您孙子定是那文科状元!” 这话说的孙奶奶心头一震,一般人算命都说的含糊,模棱两可的话放在哪里都好用,很少见算命的把话说死的。 状元的命格?孙奶奶其实没有那么高的期望,她家孙子在一中的清华北大班也只是前三名的水平,放在全市更是百名开外,想拿到高考状元那是难上加难的!然而,不论如何,孙奶奶听了心里都很高兴。 “般若,承你吉言,要是我那孙子真的能得到状元,我一定给你好好宣传!” 般若笑笑,她自是不在乎这点宣传的,给这些人算命可不是长久之计。 第104章 “般若,醒醒!” “小汤包?”般若看着眼前的小男孩,愣了片刻,才低声道:“你都死了这么多年了,才想起来托梦给我,告诉小姨,你是不是没衣服穿,没玩具玩了?我马上给你烧过去!” 般若下意识抓住男孩的胳膊,只一瞬间便呆在原地。 温热的触感,肉肉的手感……分明就是活的。 这梦太过真实,真得有些骇人。 她抬起头,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留着细碎短发的男孩子。 她记得这孩子都死了十几年了,怎么会忽然出现在面前? 这是她姐姐家的孩子,小名汤包,是她最宠的孩子,白皮肤、大眼睛、高鼻梁、尖下巴……若是不长残,等长大以后,定也是个万一挑一的帅哥!只可惜,他在即将升五年级的暑假,跟姐姐姐夫回老家的途中,遭遇大客车侧翻,随后客车着火,荒郊野外的,救援不及时,一家三口硬是被活活烧死了。 那年父亲腿受伤,她随着母亲给姐姐一家收尸,现场惨不忍睹,饶是躺在那里的是自己的亲人,也无法阻止她内心的恐惧,随后十几年,她时常从噩梦里惊醒,不可抑止地失声痛哭。 而小汤包,这个可爱的孩子,她也只能通过照片来回忆他。 般若还有些回不过神来。 倒是小汤包瘪着嘴,说道:“小姨,什么死不死的?还要烧衣服玩具给我,死人才要烧纸呢!你还在做梦吧?叫你不要熬夜看港剧来着!” 说完,见般若还是发呆,他哼了声,嘟囔道:“好了,我大人有大量,不跟你一般计较,作为补偿,你帮我看看这几道题怎么做?妈妈说你数学好,叫我来问你!” 说完,把一本奥数题塞到般若手里。 般若双目无神地看向手里的书。 “一个蓄水池,每分钟流入4立方米水,如果打开5个排水龙头,,4小时能把水池放空。如果打开8个排水龙头,3小时能把水池放空。现在打开12个排水龙头,要多少时间才能把水池放空?” “一种牙膏的管口直径是6毫米,小红每次刷牙都挤1厘米长的牙膏,一支这种牙膏可挤40次.现在,这种牙膏改变了包装,将管口直径改为8毫米,但小红还是习惯每次挤出1厘米长的牙膏.新包装的这种牙膏最多能挤多少次?” 般若脑子一团乱,书上每一个字都争先恐后地往她脑子里钻。 眼前简陋的平房、活生生的小汤包、还有墙上挂着的张国荣的画像,无一不提醒她一个事实。 “汤包,你多大了?”般若平静地问。 “11岁!小姨,你是不是看电视看傻了?” 般若凝神回想,她这是重生了? 她记得重生前,她正给一个商人摆风水阵,通过她的点拨,这位商人已经从家破人亡的困境走了出来,通过股市投资,获得数千万元的利润。 记得这商人还嚷着要给她捐一座金身,日日对她三拜九叩,被她阻止了,把他送出门后,般若觉得脑袋昏沉,沾床便睡,谁知一觉醒来就重生了。 如果汤包今年11岁,那么,她今年17,刚上高三,也正是这一年,家里接连发生变故,先是父亲被打断了腿,然后姐姐一家车祸身亡,接着母亲经受不住失女之痛,中风而亡,在此之后,父亲过马路时,恰巧碰到路上出车祸,本该与他无关的事,却因为他腿受伤,来不及躲开,被爆炸的轿车波及,当场就死了。 好好的一个家,只一个暑假的工夫,说散,也就散了。当时,恰逢高三的她,受不住这些打击,辍学南上打工,又因为年纪又小,没有学历,只能做些打杂的粗活。一次夜班途中,她差点被人qj,还好被师父所救。 师父说她命格奇特,便收她为徒,让她学习易学相关的知识。 算命、风水、看相、奇门遁甲。此后10年,他把自己毕生所学传给了她。 起初她很反感这一行,因为父亲当初就是因为算命被人打断了腿,谁知真正静下心学了以后,她才知道,原来,这世界上真的有玄学大师,只是,沽名钓誉的人太多,坏了这一行的规矩,给世人留下不好的印象。 她年近三十,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玄学术士,见过不少怪力乱神之事,如今对自己重生之事,已坦然接受。 般若接过汤包递来的钢笔,看了眼题目,便在奥数书上写下解题答案。 - 忽然,楼下传来一声大喊:“王骗子!你给我出来,再不出来我把你店给砸了!” 这样的怒骂对于般若来说绝不陌生。 般若的父亲是一个算命先生,好死不死,还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那种——没有真才实学,靠背点算命口诀忽悠众人,看相算命全靠猜! 也正因为如此,经常有人上门找他算账。 “王骗子!你快出来!再不出来我就砸了!” 般若家住在市郊,家里有一幢三层的楼房,一楼被父亲用作算命的门市,二三楼居住。 般若走下楼,一个四十岁左右,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人,正拎着板凳站在楼梯口。 是他!般若眯着眼,前世,就是他把父亲的腿给打折了。 “何事?”般若冷声道。 这森冷的声音让来人一震,见眼前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,他才又怒道:“什么事?我跟你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说的!快点叫你爸出来!再不出来,可别怪我张大山不客气!” “张大山?”般若平静道:“你若不说所为何事,就别怪我关门送客了!” 张大山见周围邻居都围过来,便气道:“好!既然王骗子躲着不敢出来,我今天就把事情告诉你!” 他双眼通红:“前几天,我来找你爸算卦,他拍着胸脯告诉我,说是卦象显示,我这次的古董交易肯定能赚个好价钱!我听他的话,从水路买了50多万的货,可谁知,昨天找砖家来一看,竟全都是假货!” 他气得跳脚:“要不是你爸信誓旦旦地叫我有多钱买多少钱,我能投资这么多吗?我已经把全部身家投了进去,现在连吃饭钱都没有了,可结果呢?这些假货加起来也不卖几千块钱,你说,他不是骗子是什么?我现在离家破人亡不远了,我告诉你,这次我要是没好结果,你们全家都别想安生了!” 听了这话,般若不由皱眉,前世,正是因为这次父亲的失算,导致他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打断了腿,此后,家人接连遭殃,难道这事竟跟张大山有关? 般若不由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人。 相术家常用九州八卦来指称面部的几个部位,并根据这几个部位的丰瘠,气色的不同,来推断人的吉凶休咎。九州指的是:冀州、兖州、青州、徐州、扬州、荆州、梁州、雍州和豫州。八卦包括乾、坤、震、巽、离、坎、艮、兑。 观眼前这张大山,可见他肥头大耳、面相凶恶,给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好,然而这不是判断一个人运势的主要依据之一,细细观之,只见他徐州在巽位,气色发黄,似有不称心之事,看起来这单生意定是不顺当的,可般若又发现,这不顺隐隐有退去的迹象,反倒那梁州到了兑位,气色发黄,看起来有发横财的迹象。 被她探究的眼神看得发慌,张大山咽了口唾沫,“小丫头片子,你既然当不了家,就赶紧叫你爸出来,我话可放在这,今天他要是不赔偿我的损失,我不把他腿给打折了,我就不姓张!” 般若冷眼盯着他。“你姓什么我不管!但他算的没错,你这笔生意是大吉的迹象。” “大吉?你跟王骗子一起忽悠我呢!我告诉你,我损失了50多万,如果……” “我提醒你!”般若面色沉沉,“如果你再不打电话给手下,只怕这古董就真的与你无关了!” 这话说得张大山心里一慌,因为专家鉴定所有古董都是假的,他资金周转不过来,已经让手下当作仿品兜售。 “专家说了,那些全都是假的!不值钱!” “信不信随你!只要赔了钱别来找我就行。”般若语气平淡。 然而,见她面色笃定,张大山心里直打鼓,不由打电话过去,让手下不再售卖。 谁知,两分钟后,张大山的电话响了起来,“什么事?”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,张大山的眼睛瞪得浑圆。 “你说什么?有一对凤纹青花八棱梅瓶是元代真品?是真的古董?能值多少钱?买家出五百万?什么?你刚打算1000元卖给开饭店的做摆设?卖了没?没卖!好!没卖就好!没卖就好!你看好古董,等我回去!”张大山急的话都说不利索。 那可是五百万!他做梦都梦不到这么多钱! 他看向般若,姿态放得很低:“小姑娘,真被你说中了,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 “自然是算出来的!” “算命算出来的?你可真神了!比你爸厉害多了!”张大山说完,急急从口袋掏出几百块钱放在桌上,“小姑娘,我先走了,身上就这点钱,等我卖了古董再来谢你。” 说完,一溜烟跑出门。 小汤包从桌上拿起那一叠钱,惊叹道:“哇!般若,好多钱啊!这下你发了!” 桌上有六七百块钱,般若高三时的零花钱也不过两百。 般若摸了摸他的头,笑道:“你不是一直想买双耐克鞋吗?这下有钱了。” “真的吗?”小汤包抱着她撒娇:“般若小姨,还是你对我最好!” 看着他可爱的模样,再想到他死时的惨状,般若眼睛一酸。 还好这世有机会挽回,这一次,她一定要弄清楚,为什么她家会接二连三出事,别告诉她那些都是意外,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!上辈子她也曾想过去弄清真相,可无奈等她有能力时,距离事情发生已十余年,心有余而力不足。 “对了,般若,你什么时候学会算命的?你说刚刚那个叔叔运气也太好了吧!五百万呢,好多钱啊!”小汤包接着惊叹。 11岁的孩子,对钱还没什么概念,只知道五百万是很多钱。 见般若不回答,汤包接着问:“般若,那叔叔以后就是个有钱人了吧?” 般若摇摇头,勾唇笑道:“只可惜,水能载舟亦能覆舟。” 相术认为,人的五官和五行性情相符,五官既能显示一个人的气质,又能预示贫贱,与面部十二宫结合来看,便可断人命运。 她刚刚观察那张大山,只见他兄弟宫在两眉,眉毛短粗逆散,可见他仇兄贼弟,兄弟阋墙,互相妒害,疾厄宫在印堂之下,低陷尖斜,疾病连年。 再加上他印堂隐隐有发黑的迹象,可见他福寿不能双全,虽然命里有财运,但因为兄弟关系不睦,财运并不长久,本就留不住钱,又怎能禁得住疾病的折腾?只怕这位张大山赚了这笔钱后,就开始走下坡路,到了晚年,更是久病在床,无人侍奉,是孤独终老又穷苦无依的命。 但是,这一切又关她何事? - 送走了张大山,围着看热闹的邻居们都对着般若指指点点的。 “这般若什么时候会算命的?难道是她爸教的?” “是啊,小姑娘好好学习不好吗?非得做个神棍!骗子!” “就是,她今年刚上高三,好好考大学才是正事,怎么竟走歪门邪道?想跟他爸一样招摇撞骗吗?” 般若听了冷笑一声,对着刚才嚼舌根的两位大婶,说:“阿姨,我没吃您家饭,没喝您家水,就不劳您为我操心了!” “你这小姑娘,说话怎么这么冲?我们也是为你好!”张大婶说。 “就是,你别看你能骗点钱,以后可有你后悔的!”李大神附和。 “不劳驾二位,还是管好你们自己吧!”般若毫不领情。 “我们怎么了?你小姑娘别乱说!” 般若看了眼说话的张大婶,这位姓张的大婶,年纪并不大,只三十岁出头,眼长,眼尾略弯,水汪汪,黑白不分明,是典型的桃花眼。这表示她为人吃得开,人际关系尚可,但贞操观念差,又见她颧骨高、大,接近泪堂部位,表明这人无理、任性、克夫,加上她准头赤色,主孕妇子嗣不好。 般若心里了然,哼道:“我乱说?大婶,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,这子嗣不管是何人的,但若自作主张地去了,是有损阴德的!” 张大婶听了,一愣,而后不由后背一凉。 她老公是跑长途大巴的,常年不在家,她不甘寂寞,便和小学同学搞上了,还没注意弄出个孩子来,她从没想过要离婚,这孩子当然不能要,便跑去外地秘密地做了手术。 可这事她做得够隐秘,绝不可能有第二人知道!难道这般若真的会算命? 她眼神躲闪,嘴一哆嗦:“你别胡说,我听不懂你说什么!”说完,头也不回地跑了。 见张大婶跑了,李大婶没了同伴,难免有些心虚。 “般若,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,就能在外面招摇撞骗,你要是再这样下去,连婆家都找不到!”李大婶一副为般若操碎了心的模样。 世人就是这样,总要为自己龌龊的私心找个冠冕堂皇的像样借口。 般若没理会她,她哼道:“李阿姨,与其操心我,倒不如多关心下自己,父母心地不善,迟早会报应在儿女身上!” “你说什么?”李大婶向来护短,又哪里容的了别人说自己儿女不好,当下就气炸了:“好你个般若!我不过是好心劝你几句,没想到你竟然咒我!看我不把你嘴给撕烂了!” 话刚说到这,忽然有个中年人跑过来,上气不接下气地说: “李家婶子,你快去看看,你家建国不好了!” “什么?出什么事了?”李大婶慌了。 “今天工地那边下雨,他脚下打滑从三楼摔下来了,直直掉在了一根钢筋上,那钢筋横穿他的胸口,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!你电话一直打不通,我只好跑回来一趟告诉你这个消息。” 一听这话,李大婶直接晕了过去。 邻居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。 这李大婶虽然嘴碎人又尖酸刻薄,但也没作大恶,按理说不该有这样的飞来横祸才对,般若想着,忍不住端详起她来。 这李大婶和那张大婶不同。她眉目清淡,眼睛浑圆,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面相,只是她鼻削如刀,明显地露出骨来,鼻的中央皮肉拉得很紧,没有一点肉,形成了鼻骨如刀锋般突出,这便是相学中说的剑锋鼻。有这种鼻子的女性大多是刻薄尖酸的势利妇人。李大婶面大鼻小,典型的克夫相,低小的鼻子代表她丈夫的运势很弱,做事业很难成功,但又因这种面相的女性很顾家,对儿女照顾,对丈夫百依百顺,忠贞不二,因此家庭还算和美。 而下眼睑又名泪堂,此处是子女宫所在的位置,又名阴德宫,远远看去好似一条半圆水袋,隐见卧蚕,三阳平满,人中深,是儿孙绕膝的面相,不似该断子绝孙的。而她面部笼罩着一团黑气,可见有不顺当之事,但观其整体面相,是子女双全的好命格。可见此次李大婶的儿子虽然有灾祸,但不至于有生命危险。 “般若,你李大婶都这样了,快说点好话安慰下她吧!”邻居孙奶奶小声说:“她就是嘴不好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 前世,家人死后,孙奶奶常常给她送吃的,般若对她一直心存感激。 她点头说:“孙奶奶,你放心,李大婶的儿子此次虽然遭了点罪,但无生命危险。” 许是听了这话,李大婶忽然醒过来了。 这当下,来报信的中年人忽然接到一个电话。 “是,我是建国的朋友,你说……什么?醒过来了?没有生命危险?好!我马上过去!”说完,对李大婶说:“婶子,你家建国没事了!咱们快点去医院看看吧!” “好!没事就好!”她眼神复杂地瞄了眼般若,眼睛含泪却带着希望往医院跑去。 - 这一闹,般若彻底出名了,大家看向她的眼神开始带了些许的尊敬。 “般若,你是跟谁学的算命啊?比你爸可厉害多了!”孙奶奶说道。 十里八乡谁不知道王老爹算命全靠蒙,压根没一点真才实学,大家背地里总叫他骗子。 其实,这乡亲们也没什么重要事情找他算,大多是媳妇怀孕算算男女,而他要是说谁家能生个男孩,那这家定是生个女孩!无一例外。 “我就是偶尔看看书,自己瞎琢磨的!”般若道。 孙奶奶听了,犹豫了片刻,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。 “般若,不怕你笑话,我本来想去邻市找那个活神仙算命的,想知道我家孙子这次高考考的怎样,这不,看到你会算,不如你给孙奶奶算算吧。” 孙奶奶说着有些不好意思,毕竟自家对门就是王爸爸的算命馆,她却舍近求远去外地,摆明了信不过王爸爸。 般若知道她的心思,觉得情有可原。 这会高考成绩还没出来,孙奶奶的孙子成绩好,一家子都盼望他能考个好大学,这不,等成绩等的烦人,就想找人先算算看。 这纸上写的是她孙子的生辰八字。 般若瞄了眼那八字。 只一眼,便笑道:“孙奶奶,不用算了,您孙子是状元的命格,我话放在这里,明天高考成绩出来,您孙子定是那文科状元!” 这话说的孙奶奶心头一震,一般人算命都说的含糊,模棱两可的话放在哪里都好用,很少见算命的把话说死的。 状元的命格?孙奶奶其实没有那么高的期望,她家孙子在一中的清华北大班也只是前三名的水平,放在全市更是百名开外,想拿到高考状元那是难上加难的!然而,不论如何,孙奶奶听了心里都很高兴。 “般若,承你吉言,要是我那孙子真的能得到状元,我一定给你好好宣传!” 般若笑笑,她自是不在乎这点宣传的,给这些人算命可不是长久之计。 第105章 “般若,醒醒!” “小汤包?”般若看着眼前的小男孩,愣了片刻,才低声道:“你都死了这么多年了,才想起来托梦给我,告诉小姨,你是不是没衣服穿,没玩具玩了?我马上给你烧过去!” 般若下意识抓住男孩的胳膊,只一瞬间便呆在原地。 温热的触感,肉肉的手感……分明就是活的。 这梦太过真实,真得有些骇人。 她抬起头,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留着细碎短发的男孩子。 她记得这孩子都死了十几年了,怎么会忽然出现在面前? 这是她姐姐家的孩子,小名汤包,是她最宠的孩子,白皮肤、大眼睛、高鼻梁、尖下巴……若是不长残,等长大以后,定也是个万一挑一的帅哥!只可惜,他在即将升五年级的暑假,跟姐姐姐夫回老家的途中,遭遇大客车侧翻,随后客车着火,荒郊野外的,救援不及时,一家三口硬是被活活烧死了。 那年父亲腿受伤,她随着母亲给姐姐一家收尸,现场惨不忍睹,饶是躺在那里的是自己的亲人,也无法阻止她内心的恐惧,随后十几年,她时常从噩梦里惊醒,不可抑止地失声痛哭。 而小汤包,这个可爱的孩子,她也只能通过照片来回忆他。 般若还有些回不过神来。 倒是小汤包瘪着嘴,说道:“小姨,什么死不死的?还要烧衣服玩具给我,死人才要烧纸呢!你还在做梦吧?叫你不要熬夜看港剧来着!” 说完,见般若还是发呆,他哼了声,嘟囔道:“好了,我大人有大量,不跟你一般计较,作为补偿,你帮我看看这几道题怎么做?妈妈说你数学好,叫我来问你!” 说完,把一本奥数题塞到般若手里。 般若双目无神地看向手里的书。 “一个蓄水池,每分钟流入4立方米水,如果打开5个排水龙头,,4小时能把水池放空。如果打开8个排水龙头,3小时能把水池放空。现在打开12个排水龙头,要多少时间才能把水池放空?” “一种牙膏的管口直径是6毫米,小红每次刷牙都挤1厘米长的牙膏,一支这种牙膏可挤40次.现在,这种牙膏改变了包装,将管口直径改为8毫米,但小红还是习惯每次挤出1厘米长的牙膏.新包装的这种牙膏最多能挤多少次?” 般若脑子一团乱,书上每一个字都争先恐后地往她脑子里钻。 眼前简陋的平房、活生生的小汤包、还有墙上挂着的张国荣的画像,无一不提醒她一个事实。 “汤包,你多大了?”般若平静地问。 “11岁!小姨,你是不是看电视看傻了?” 般若凝神回想,她这是重生了? 她记得重生前,她正给一个商人摆风水阵,通过她的点拨,这位商人已经从家破人亡的困境走了出来,通过股市投资,获得数千万元的利润。 记得这商人还嚷着要给她捐一座金身,日日对她三拜九叩,被她阻止了,把他送出门后,般若觉得脑袋昏沉,沾床便睡,谁知一觉醒来就重生了。 如果汤包今年11岁,那么,她今年17,刚上高三,也正是这一年,家里接连发生变故,先是父亲被打断了腿,然后姐姐一家车祸身亡,接着母亲经受不住失女之痛,中风而亡,在此之后,父亲过马路时,恰巧碰到路上出车祸,本该与他无关的事,却因为他腿受伤,来不及躲开,被爆炸的轿车波及,当场就死了。 好好的一个家,只一个暑假的工夫,说散,也就散了。当时,恰逢高三的她,受不住这些打击,辍学南上打工,又因为年纪又小,没有学历,只能做些打杂的粗活。一次夜班途中,她差点被人qj,还好被师父所救。 师父说她命格奇特,便收她为徒,让她学习易学相关的知识。 算命、风水、看相、奇门遁甲。此后10年,他把自己毕生所学传给了她。 起初她很反感这一行,因为父亲当初就是因为算命被人打断了腿,谁知真正静下心学了以后,她才知道,原来,这世界上真的有玄学大师,只是,沽名钓誉的人太多,坏了这一行的规矩,给世人留下不好的印象。 她年近三十,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玄学术士,见过不少怪力乱神之事,如今对自己重生之事,已坦然接受。 般若接过汤包递来的钢笔,看了眼题目,便在奥数书上写下解题答案。 - 忽然,楼下传来一声大喊:“王骗子!你给我出来,再不出来我把你店给砸了!” 这样的怒骂对于般若来说绝不陌生。 般若的父亲是一个算命先生,好死不死,还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那种——没有真才实学,靠背点算命口诀忽悠众人,看相算命全靠猜! 也正因为如此,经常有人上门找他算账。 “王骗子!你快出来!再不出来我就砸了!” 般若家住在市郊,家里有一幢三层的楼房,一楼被父亲用作算命的门市,二三楼居住。 般若走下楼,一个四十岁左右,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人,正拎着板凳站在楼梯口。 是他!般若眯着眼,前世,就是他把父亲的腿给打折了。 “何事?”般若冷声道。 这森冷的声音让来人一震,见眼前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,他才又怒道:“什么事?我跟你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说的!快点叫你爸出来!再不出来,可别怪我张大山不客气!” “张大山?”般若平静道:“你若不说所为何事,就别怪我关门送客了!” 张大山见周围邻居都围过来,便气道:“好!既然王骗子躲着不敢出来,我今天就把事情告诉你!” 他双眼通红:“前几天,我来找你爸算卦,他拍着胸脯告诉我,说是卦象显示,我这次的古董交易肯定能赚个好价钱!我听他的话,从水路买了50多万的货,可谁知,昨天找砖家来一看,竟全都是假货!” 他气得跳脚:“要不是你爸信誓旦旦地叫我有多钱买多少钱,我能投资这么多吗?我已经把全部身家投了进去,现在连吃饭钱都没有了,可结果呢?这些假货加起来也不卖几千块钱,你说,他不是骗子是什么?我现在离家破人亡不远了,我告诉你,这次我要是没好结果,你们全家都别想安生了!” 听了这话,般若不由皱眉,前世,正是因为这次父亲的失算,导致他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打断了腿,此后,家人接连遭殃,难道这事竟跟张大山有关? 般若不由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人。 相术家常用九州八卦来指称面部的几个部位,并根据这几个部位的丰瘠,气色的不同,来推断人的吉凶休咎。九州指的是:冀州、兖州、青州、徐州、扬州、荆州、梁州、雍州和豫州。八卦包括乾、坤、震、巽、离、坎、艮、兑。 观眼前这张大山,可见他肥头大耳、面相凶恶,给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好,然而这不是判断一个人运势的主要依据之一,细细观之,只见他徐州在巽位,气色发黄,似有不称心之事,看起来这单生意定是不顺当的,可般若又发现,这不顺隐隐有退去的迹象,反倒那梁州到了兑位,气色发黄,看起来有发横财的迹象。 被她探究的眼神看得发慌,张大山咽了口唾沫,“小丫头片子,你既然当不了家,就赶紧叫你爸出来,我话可放在这,今天他要是不赔偿我的损失,我不把他腿给打折了,我就不姓张!” 般若冷眼盯着他。“你姓什么我不管!但他算的没错,你这笔生意是大吉的迹象。” “大吉?你跟王骗子一起忽悠我呢!我告诉你,我损失了50多万,如果……” “我提醒你!”般若面色沉沉,“如果你再不打电话给手下,只怕这古董就真的与你无关了!” 这话说得张大山心里一慌,因为专家鉴定所有古董都是假的,他资金周转不过来,已经让手下当作仿品兜售。 “专家说了,那些全都是假的!不值钱!” “信不信随你!只要赔了钱别来找我就行。”般若语气平淡。 然而,见她面色笃定,张大山心里直打鼓,不由打电话过去,让手下不再售卖。 谁知,两分钟后,张大山的电话响了起来,“什么事?”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,张大山的眼睛瞪得浑圆。 “你说什么?有一对凤纹青花八棱梅瓶是元代真品?是真的古董?能值多少钱?买家出五百万?什么?你刚打算1000元卖给开饭店的做摆设?卖了没?没卖!好!没卖就好!没卖就好!你看好古董,等我回去!”张大山急的话都说不利索。 那可是五百万!他做梦都梦不到这么多钱! 他看向般若,姿态放得很低:“小姑娘,真被你说中了,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 “自然是算出来的!” “算命算出来的?你可真神了!比你爸厉害多了!”张大山说完,急急从口袋掏出几百块钱放在桌上,“小姑娘,我先走了,身上就这点钱,等我卖了古董再来谢你。” 说完,一溜烟跑出门。 小汤包从桌上拿起那一叠钱,惊叹道:“哇!般若,好多钱啊!这下你发了!” 桌上有六七百块钱,般若高三时的零花钱也不过两百。 般若摸了摸他的头,笑道:“你不是一直想买双耐克鞋吗?这下有钱了。” “真的吗?”小汤包抱着她撒娇:“般若小姨,还是你对我最好!” 看着他可爱的模样,再想到他死时的惨状,般若眼睛一酸。 还好这世有机会挽回,这一次,她一定要弄清楚,为什么她家会接二连三出事,别告诉她那些都是意外,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!上辈子她也曾想过去弄清真相,可无奈等她有能力时,距离事情发生已十余年,心有余而力不足。 “对了,般若,你什么时候学会算命的?你说刚刚那个叔叔运气也太好了吧!五百万呢,好多钱啊!”小汤包接着惊叹。 11岁的孩子,对钱还没什么概念,只知道五百万是很多钱。 见般若不回答,汤包接着问:“般若,那叔叔以后就是个有钱人了吧?” 般若摇摇头,勾唇笑道:“只可惜,水能载舟亦能覆舟。” 相术认为,人的五官和五行性情相符,五官既能显示一个人的气质,又能预示贫贱,与面部十二宫结合来看,便可断人命运。 她刚刚观察那张大山,只见他兄弟宫在两眉,眉毛短粗逆散,可见他仇兄贼弟,兄弟阋墙,互相妒害,疾厄宫在印堂之下,低陷尖斜,疾病连年。 再加上他印堂隐隐有发黑的迹象,可见他福寿不能双全,虽然命里有财运,但因为兄弟关系不睦,财运并不长久,本就留不住钱,又怎能禁得住疾病的折腾?只怕这位张大山赚了这笔钱后,就开始走下坡路,到了晚年,更是久病在床,无人侍奉,是孤独终老又穷苦无依的命。 但是,这一切又关她何事? - 送走了张大山,围着看热闹的邻居们都对着般若指指点点的。 “这般若什么时候会算命的?难道是她爸教的?” “是啊,小姑娘好好学习不好吗?非得做个神棍!骗子!” “就是,她今年刚上高三,好好考大学才是正事,怎么竟走歪门邪道?想跟他爸一样招摇撞骗吗?” 般若听了冷笑一声,对着刚才嚼舌根的两位大婶,说:“阿姨,我没吃您家饭,没喝您家水,就不劳您为我操心了!” “你这小姑娘,说话怎么这么冲?我们也是为你好!”张大婶说。 “就是,你别看你能骗点钱,以后可有你后悔的!”李大神附和。 “不劳驾二位,还是管好你们自己吧!”般若毫不领情。 “我们怎么了?你小姑娘别乱说!” 般若看了眼说话的张大婶,这位姓张的大婶,年纪并不大,只三十岁出头,眼长,眼尾略弯,水汪汪,黑白不分明,是典型的桃花眼。这表示她为人吃得开,人际关系尚可,但贞操观念差,又见她颧骨高、大,接近泪堂部位,表明这人无理、任性、克夫,加上她准头赤色,主孕妇子嗣不好。 般若心里了然,哼道:“我乱说?大婶,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,这子嗣不管是何人的,但若自作主张地去了,是有损阴德的!” 张大婶听了,一愣,而后不由后背一凉。 她老公是跑长途大巴的,常年不在家,她不甘寂寞,便和小学同学搞上了,还没注意弄出个孩子来,她从没想过要离婚,这孩子当然不能要,便跑去外地秘密地做了手术。 可这事她做得够隐秘,绝不可能有第二人知道!难道这般若真的会算命? 她眼神躲闪,嘴一哆嗦:“你别胡说,我听不懂你说什么!”说完,头也不回地跑了。 见张大婶跑了,李大婶没了同伴,难免有些心虚。 “般若,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,就能在外面招摇撞骗,你要是再这样下去,连婆家都找不到!”李大婶一副为般若操碎了心的模样。 世人就是这样,总要为自己龌龊的私心找个冠冕堂皇的像样借口。 般若没理会她,她哼道:“李阿姨,与其操心我,倒不如多关心下自己,父母心地不善,迟早会报应在儿女身上!” “你说什么?”李大婶向来护短,又哪里容的了别人说自己儿女不好,当下就气炸了:“好你个般若!我不过是好心劝你几句,没想到你竟然咒我!看我不把你嘴给撕烂了!” 话刚说到这,忽然有个中年人跑过来,上气不接下气地说: “李家婶子,你快去看看,你家建国不好了!” “什么?出什么事了?”李大婶慌了。 “今天工地那边下雨,他脚下打滑从三楼摔下来了,直直掉在了一根钢筋上,那钢筋横穿他的胸口,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!你电话一直打不通,我只好跑回来一趟告诉你这个消息。” 一听这话,李大婶直接晕了过去。 邻居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。 这李大婶虽然嘴碎人又尖酸刻薄,但也没作大恶,按理说不该有这样的飞来横祸才对,般若想着,忍不住端详起她来。 这李大婶和那张大婶不同。她眉目清淡,眼睛浑圆,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面相,只是她鼻削如刀,明显地露出骨来,鼻的中央皮肉拉得很紧,没有一点肉,形成了鼻骨如刀锋般突出,这便是相学中说的剑锋鼻。有这种鼻子的女性大多是刻薄尖酸的势利妇人。李大婶面大鼻小,典型的克夫相,低小的鼻子代表她丈夫的运势很弱,做事业很难成功,但又因这种面相的女性很顾家,对儿女照顾,对丈夫百依百顺,忠贞不二,因此家庭还算和美。 而下眼睑又名泪堂,此处是子女宫所在的位置,又名阴德宫,远远看去好似一条半圆水袋,隐见卧蚕,三阳平满,人中深,是儿孙绕膝的面相,不似该断子绝孙的。而她面部笼罩着一团黑气,可见有不顺当之事,但观其整体面相,是子女双全的好命格。可见此次李大婶的儿子虽然有灾祸,但不至于有生命危险。 “般若,你李大婶都这样了,快说点好话安慰下她吧!”邻居孙奶奶小声说:“她就是嘴不好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 前世,家人死后,孙奶奶常常给她送吃的,般若对她一直心存感激。 她点头说:“孙奶奶,你放心,李大婶的儿子此次虽然遭了点罪,但无生命危险。” 许是听了这话,李大婶忽然醒过来了。 这当下,来报信的中年人忽然接到一个电话。 “是,我是建国的朋友,你说……什么?醒过来了?没有生命危险?好!我马上过去!”说完,对李大婶说:“婶子,你家建国没事了!咱们快点去医院看看吧!” “好!没事就好!”她眼神复杂地瞄了眼般若,眼睛含泪却带着希望往医院跑去。 - 这一闹,般若彻底出名了,大家看向她的眼神开始带了些许的尊敬。 “般若,你是跟谁学的算命啊?比你爸可厉害多了!”孙奶奶说道。 十里八乡谁不知道王老爹算命全靠蒙,压根没一点真才实学,大家背地里总叫他骗子。 其实,这乡亲们也没什么重要事情找他算,大多是媳妇怀孕算算男女,而他要是说谁家能生个男孩,那这家定是生个女孩!无一例外。 “我就是偶尔看看书,自己瞎琢磨的!”般若道。 孙奶奶听了,犹豫了片刻,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。 “般若,不怕你笑话,我本来想去邻市找那个活神仙算命的,想知道我家孙子这次高考考的怎样,这不,看到你会算,不如你给孙奶奶算算吧。” 孙奶奶说着有些不好意思,毕竟自家对门就是王爸爸的算命馆,她却舍近求远去外地,摆明了信不过王爸爸。 般若知道她的心思,觉得情有可原。 这会高考成绩还没出来,孙奶奶的孙子成绩好,一家子都盼望他能考个好大学,这不,等成绩等的烦人,就想找人先算算看。 这纸上写的是她孙子的生辰八字。 般若瞄了眼那八字。 只一眼,便笑道:“孙奶奶,不用算了,您孙子是状元的命格,我话放在这里,明天高考成绩出来,您孙子定是那文科状元!” 这话说的孙奶奶心头一震,一般人算命都说的含糊,模棱两可的话放在哪里都好用,很少见算命的把话说死的。 状元的命格?孙奶奶其实没有那么高的期望,她家孙子在一中的清华北大班也只是前三名的水平,放在全市更是百名开外,想拿到高考状元那是难上加难的!然而,不论如何,孙奶奶听了心里都很高兴。 “般若,承你吉言,要是我那孙子真的能得到状元,我一定给你好好宣传!” 般若笑笑,她自是不在乎这点宣传的,给这些人算命可不是长久之计。 “对了,般若,我也不知道你收多少钱。”孙奶奶问。 “这样吧,孙奶奶,等您孙子明天中了状元,您再把钱递给我!我目前的收费五百一次。” 孙奶奶见般若对自己很有信心,心满意足地咧嘴走了,倒是周围的邻居,有那好心的说: “般若,你以后说话别那么肯定,要是得不到状元,到时候……” 般若知道她好心,便笑道:“放心吧!明天孙奶奶会请大家一起吃喜糖!” 说完,不管众人是何表情,笑着上了楼。 这当下,姐姐姐夫还有般若的父母,都回来了。 这当下,姐姐姐夫还有般若的父母,都回来了。 第106章 “爸爸妈妈,外婆外公~你们回来啦?” 小汤包看见家人回来,连忙扑过去。 “般若,听说刚才有人来闹事,你没事吧?”姐姐王明夏眼带担心地问。 “姐,你放心,事情已经解决了!” 王妈妈蒋吟秋瞪了王爸爸一眼,气道:“都怪你,没一点本事非要学人家算命,这些年咱们家被人骂的还少吗?你就不能少说几句浑话,让咱家安生几天!” 王长生被妻子一骂,缩着头说:“什么叫说浑话?我那是算命算出来的,再说了,我去算命,不也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吗?” “好日子?我只希望你别给我们惹麻烦就行!”王妈妈说完,看了眼般若,这才想起来:“般若,我听人家说,是你把那张大山给打发了?这是怎么回事?你什么时候学的算命?” 这张大山是唯利是图的商人,又怎会被般若三言两语给打发掉? “妈,我从小就对算命有兴趣,自己偷偷看了些书,加上有爸爸带着,自然懂一些。”般若解释。 “都怪你!自己做错事还让孩子替你承担后果!”王妈妈一肚子气,“现在还把女儿带歪了,眼看她都高三了,要是影响她考大学,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 王长生哼了声,到底没敢反驳妻子。 般若会心一笑,爸爸王长生虽然没什么能力也没什么钱,但对妻子孩子还算不错。见到上辈子只在照片中存在的家人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,般若心里觉得异常温暖。 小汤包扬起手里的钱说:“外婆,你也别怪外公了,你看般若小姨赚了这么多钱,她说要给我买耐克鞋的哦!” “好好!给我的乖外孙买新鞋!”王妈妈没再继续责骂。 王明夏眉头微皱,“汤包,你又缠着你小姨叫她给你买鞋了?妈妈不是跟你说过,不可以……” “好了,姐,汤包没向我开口,是我自己想送他一双鞋,作为升五年级的礼物。” 王明夏听了这话,面色稍霁。 “就你宠他,再这样下去,非把他宠坏不可!”王明夏嗔怪。 见气氛好了一些,姐夫汤锦川开口:“般若,听邻居们说你算得很准?只是这算命一事,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死,像是今天你说那孙奶奶的孙子一定会考个状元,假如明天成绩出来……” 王明夏点头道:“你姐夫说得没错,一般算命的人都会说得模棱两可,这才是保全自己最好的方法,如果明天孙奶奶的孙子没考到状元,就算他考得不错,但因为你的话给了人家希望,人家最终还会责怪你!” “姐,姐夫,你们放心吧!我心里有数。” 般若说道,心里却不由一沉。 她不担心自己算卦不准,凭她上辈子的本事,算个状元命格,还算个事吗?更别说,上辈子那孙奶奶的孙子本就凭着高考文科状元的身份去了北大。 她担心的是姐姐一家,她刚刚细细看了这一家三口,发现他们的面部都笼罩着一股黑气,而且这黑气越来越浓,隐隐在不断加重,是大凶的迹象。 - 王妈做好饭,把饭菜端上桌子。 “汤包,洗手吃饭啦,外婆做了你最爱吃的鸡翅。” “我的好外婆,汤包最爱你了!”小汤包笑着洗完手,一家人坐在桌子前吃饭。 因为被家里人挨个说了一顿,加上邻居们都说自己算卦的能力不如女儿,身为一家之主的王长生心里隐隐有些失落。 被他一带,吃饭时的气氛便有些低沉,一时间,饭桌上只有夹筷子的声音。 王明夏吃完饭,从包里掏出两张车票,嘟囔道: “少买了一张,不知道待会能不能打到票。” “怎么?你要带汤包回去?”王妈妈说:“留在这不好吗?天这么热,孩子带出去晒黑了,可就不好恢复了。” “妈,孩子奶奶想孙子了,这一年也不回去几次,我总不能不把孩子带给老人家看吧?” 姐夫汤锦川是外地人,在本市工作,因为夫妻俩还没买房子,婚后便一直住在这里。 听了这话,般若心咯噔一跳,她不动声色地接过车票,看着车票上显示的车次,心狠狠一揪。 没错,上辈子姐姐一家就是坐着这班车在回老家的路上被活活烧死的。 正看着车票出神,忽然,眼前却出现一个画面。 画面中,姐姐姐夫带着孩子开心地坐上了大巴,这辆长途大巴上满满都是回乡的人,车子行至高速公路附近的一个村子旁,不知出了什么故障,随车人员准备下车查看,然而没等他打开车门,车子忽然侧翻,紧接着车子着火,熊熊烈火把载满旅客的大巴变成人间炼狱。 般若一震,这应该是姐姐一家死时的场景,可问题是,她怎么会看到不久后发生的事情? 难道重生后的她竟然开了天眼? 玄学中有开天眼的说法,传说有些人天生就有天眼,能看清未来,能辨别鬼神,有些人是后天修炼而成,但不论如何,这都只是传说,般若未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有人开天眼的记载,怎么这样千年难得一遇的事情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? 她想看得仔细些,可无论她怎么集中注意力,那天眼却又像闭合一般,怎么都看不到更多的画面。 难不成这天眼是随机出现,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?然而无论如何,当务之急是要阻止姐姐一家回乡。 - 想着,般若说道:“姐,姐夫,能不能先不要回去?” “怎么了?”夫妻二人一脸不解。 般若想了想,才正色道:“方才我给姐夫算了一卦。” 汤锦川闻言,笑道:“哦?般若,我倒想听听你算出什么来了?” 般若看了看他,说:“姐夫所求之事,十有八·九能心想事成。” “哦?”汤锦川眼睛一亮,他为了能升任市场部总监,已经努力很久了,除了业绩,各方面也都打点妥当,只可惜这件事被上面压着,迟迟没有批下来。“你真的能算出来?” 全家人都看着般若,显然不相信她的能力。 “当然,姐夫,从你的面相上来看,接下来的几年都将步步高升,尤其在事业上能再上台阶,想必,买房的事情不久后就能实现了。”般若自信地说。 “真的?”汤锦川大喜,“般若,借你吉言,姐夫这次要是真的能升职,第一个请你吃饭!” “不过……” “难不成还有意外?”汤锦川脸色微沉。 “嗯。”般若没有隐瞒,“而且我算出,这次意外就发生在你们回乡途中。” 听了这话,王妈一愣,“回乡途中出意外?难不成是车祸?” 此次去汤锦川老家,有6个小时的大巴车程,一旦在途中出车祸,肯定不是小事故。 想到这里,她心里一慌,连忙说:“明夏,你和锦川这次就别回去了,俗话说得好,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!” 怕汤锦川以为自己一家联合起来做戏,想阻止他回老家,王妈又说:“锦川,你妹妹年纪小不懂事,你要是不信算命这事,就左耳听右耳冒,千万别放在心上!” 汤锦川闻言,低声道:“妈,你说的什么话,般若也是好心,既然她都这么说了,我选择相信她!” 听到这里,般若才彻底放下心来。 “那我待会去趟车站帮你们把票换在明天早上吧?”般若道。 “行,就听你的。” 一旁,王长生嘟囔了一句:“不知道真假,反正我没算出来!” 可是,压根没人理他。 既然决定今天不走,汤锦川夫妻就没那么急着收拾,下午,天热的不行,窗外的蝉鸣一阵阵传来,王妈从水缸里搬出一个冰镇的西瓜,切开后,先给小汤包拿了一块。 电视上正播着新闻,忽然,主持人出来插播一条紧急新闻。 “这是一辆本该开往平江市的大巴,因为被一热心群众举报,说这大巴开动后车子里一股油烟味,怀疑大巴老化,有自燃的风险,我们监管部门接到举报对大巴进行了例行检查,谁知就在检查的过程中,这辆大巴发生了自燃,现在请看现场报道。” 电视上,一辆大巴竟陡然发生自燃,熊熊烈火把大巴紧紧包裹,浓烟满天。 汤锦川陡然站起来,“这辆大巴不正是开往我老家的那辆吗?” “是啊,我们每次回去都是坐的这辆。”夫妻二人满脸震惊。 “自燃?天哪!要是你们坐这辆车子回去……”王妈不敢多想,眼泪却已在眼眶里打转。 汤锦川当然也想到了这些,他后背一阵发凉,明明是酷热的盛夏,他却如处寒冬。 幸好!幸好!幸好没坐这辆大巴!否则,他们一家三口…… “锦川,你记得今天般若说的话吗?”王明夏抱着小汤包,心有余悸道:“这次真得好好感谢般若,要不是她阻止,这次我们恐怕凶多吉少!” “是啊,真得感谢她!”话音刚落,汤锦川的上司打来电话,他接起:“陈总,什么?这是真的?公司要重新洗牌?我这个市场部总监当定了?” 放下电话,汤锦川心里的滋味一言难尽。 这一天,他先是躲过一场灾祸,又在事业上梦想成真,谋得自己想要的职位,而这一切,都得感谢般若! 一家人翘首以待,盼了好久才把般若盼回家。 “般若,你看电视了吗?上面说我们要坐的那辆大巴自燃了。”王明夏急忙说。 般若并不惊讶,点头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 “电视上说有人举报大巴车有问题,那人……” “是我。”般若并未隐瞒,以她现在的年纪,还未上大学,并且一直住在家里,以后算命想要瞒过家人,显然有些不太现实,只能先征得家人的认同。“我给监管部门打了电话,没想到他们效率还挺快。” “般若……”王明夏带着感激,“幸好有你,否则这次我们一家三口都得死在路上。” 许是气氛过于沉重,小汤包抱着般若,也不说话,似乎受到不小的惊吓。 “你们是我的亲人,我当然会想法设法帮你们。”般若表情平静。 “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!”蒋吟秋说着,从桌子上拿起一束香点燃,双手合十:“各路神仙保佑,以后我们一家必定多做善事,希望神仙保佑我们全家健康平安!” 王长生显然有些回不过神,他无法理解,他不过出了趟门,怎么回来后家庭地位急剧下降?不仅如此,他那一向有些内向的二女儿,竟然成了算命大师,难不成这丫头被人附身了不成? 一时间,他看向般若的眼神,十分微妙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王明夏满脸喜悦,“你姐夫公司来电话了,原来他之所以一直没能升职,是被人下了绊子,这不,他们公司重新洗牌,和他关系好的领导升了职,刚刚打电话来报喜,说要让锦川升任市场部总监。” 市场部总监不仅职位高,薪水也比从前翻了一番,他们夫妻想买房子,这下总算是有盼头了。 “那太好了,恭喜姐夫了。”般若笑说。 “哪里,这还得感谢你,要不是你,我们哪有命听到这个消息!”汤锦川说的很认真,一想到大巴自燃的可怕画面,他就一阵后怕。 因为小汤包被电视上汽车自燃的画面给吓着了,死活不愿意坐大巴,一家人商量之后决定近期先不回老家了。为了庆祝劫后重生,汤锦川请一家人出去吃饭,小汤包嚷着要吃自助餐,因此,一家人吃到很晚才回来。 洗漱后,躺在床上,般若这才有心思回想这一天的事情。 难以置信,她重生了,也改变了姐姐一家的命运,下午,她再次观察他们的面相,发现他们面部的黑气已经悉数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祥瑞之气,这表明厄运已过,好运开始来临。 想到下午短暂开启的天眼,她心里更是疑惑,难不成她真的有了这项异能?只是,如果真的如此,为何她现在无法再看到未来之事?还是说,操控天眼,需要一定的念力,而目前的她尚且不具备? 无论如何,今天对她来说,都无比漫长,想到前世没有家人的孤苦无依,想到那么多夜晚,她从噩梦里醒来,面对空荡房间的失落,如今的她,已经有能力保护家人,对她而言,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。 一时间,万千情绪钻进她的脑子里,她思绪很多,脑子很乱。想了许久,她以为今晚将难以入眠,谁知竟很快睡去,一夜无梦。 次日。 因躲过灾祸,一家人的心情都很不错。 般若洗漱好,走上阳台,正见王长生正在那里咿咿呀呀地背算命口诀。 见般若出来,他哼了哼,眼睛也不看她,只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塞给她。 “爸,给我钱做什么?”般若不解。 王长生没好气地说:“别以为你昨天凑巧算到你姐姐姐夫有难,就以为自己本事很大了。我告诉你,今天高考成绩就要出来了,虽然你给孙奶奶算命没收钱,但是她那孙子要是没成为状元,指不定要来找你算账。” 他把钱往般若手里塞了塞,“赶紧拿着,先去同学家躲躲,等人家消了气再回来。” 般若心里觉得好笑,王长生这是以为自己跟他一样,算命都是靠猜?另外,他心里也觉得孙奶奶家的孙子不似能考得状元,因此,怕人家找她麻烦,叫她出去躲躲。 “爸,你放心,我对自己有信心。”般若坚定地说。 下楼前,她对着一脸无语的王长生,眨眨眼:“爸,以后算命时候遇到不懂的,记得请教我,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 “你这臭丫头!敢调侃你老子!”王长生笑骂。 - 11点左右,巷子里忽然传来一阵锣鼓声。 “谁家结婚了?我出去看看!”王明夏说完,走出门。 过了会,她一脸震惊地跑回来,指着外面,激动地说:“妈,你猜是什么事?” “敲锣打鼓还有什么事?一定是哪家结婚了呗,不对啊,没听说这事啊,再说我们这条街上也没有到年纪的人啊……”蒋吟秋自言自语。 “妈!不是结婚!是报喜!”王明夏激动地语无伦次:“报喜!学校来报喜!高考!” “高考报喜?”蒋吟秋愣了下,“这有什么可激动的?又不是你妹妹考了状元,你激动什么?” 话说完,她才反应过来,“难不成是对面孙家?” “可不是!是对面孙奶奶的孙子!”王明夏话音刚落,只见那锣鼓队停在了孙家门口。“妈,你看,孙奶奶的孙子真的考得了状元,般若说的没错,她真是神了!比隔壁市的活神仙算得还准啊!” 说话间,般若走下楼。 “般若,被你说中了,孙奶奶的孙子真的得了状元,他们学校来报喜了!可真威风啊!”王明夏十分激动。 “妈,以后我也会努力考个状元让你威风威风!”小汤包一脸严肃地说。 “这孩子。”王明夏听了这话,喜笑颜开,“好,妈等着。” 般若倒是有些意外。“按理说高考成绩应该是下午2点出来才对。” “嗨~这你就不懂了,每年说的查分数时间都不准,每个学校都能提前知道分数,不然这一中能这么大阵仗来报喜吗?” “没见过敲锣打鼓来报喜的。”般若嘟囔道:“一点都不低调。” 对面的孙奶奶见孙子果然得了状元,高兴得不行,觉得自己就算此刻西去,也是此生无憾了。 她咧着嘴都觉得笑不够,见邻居都围过来,孙子的班主任老师也来了,她连忙从屋里拿出一麻袋糖,忙着给大家发喜糖。 班主任看了这麻袋糖,愣了一下,成绩刚出来,孙家怎么知道孩子得了状元,且提早备下喜糖的? 孙奶奶发完糖,又跑过来,感激地说:“般若!你真是神了!说你是王半仙一点都不过分,你居然提前算出我孙子能考得状元!我真是太感谢你了!” 说着,给小汤包倒了很多糖。 “孙奶奶,是您孙子有这好命,否则我再算也算不来一个高考状元的。”般若实事求是。 这话,孙奶奶当然爱听。“般若,你就别谦虚了,等奶奶忙完这阵子,一定请你来我们家吃饭!” 说完,孙奶奶偷偷把两千块钱塞到般若手里, “般若,我知道你说的五百块是友情价,也知道你这样准的算命大师收费都很贵,奶奶听说算命的人提前透露天机,一般会报应在自己身上,奶奶没多少钱,这是一点心意,你千万别拒绝。” 般若见状,倒没推辞,她前世给富商算命解惑,出场费最低十万,数十万上百万一次的也不是没有。 “好,那我就收下了。” 班主任听了他们的对话,心里直咕哝,这小姑娘看起来也就高中生模样,按理说算命这行,能吃得开的都是有些年纪的人,这小姑娘这么小就能算命?可别是瞎蒙的。 但到底,他还是把这孩子记在了心里。 - 送走孙奶奶,般若家忽然拥挤了起来,邻里乡亲听说了她的事,全都跑了过来,排队要她给算命。 人难逃一个欲望,这世上无欲无求的人太少,就是那远离世俗看破红尘的人,都有一两件看不破的事,然而,世人所求能如愿的很少,因此,大家都想借助算命,求得一些捷径。 然而,般若这人一向有些自己的坚持。 她算命向来是看心情,没有眼缘的人不算,黑心的人不算,所求之事违反道德伦理的不算。 她打算继续坚持前世的规则,因此,当下便她拒绝了很多排队的人,可就是有人不死心,堵在门口硬是要般若帮他们看前程。 王长生见状,一时有些不舒服。 想他算了半辈子的命,这店里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,没想到般若才17岁,就有这么多人捧着一大把钱,求着她算命。 临了,他居然还不如自己的女儿。 小汤包看着这些人,莫名觉得很自豪。 “般若,你也太厉害了吧?” 般若瞄了他一眼,哼道:“奥数题做完了?竟然有空在这里闲聊。” 小汤包一愣,叹气道:“般若,你怎么跟你姐似的!” 般若还没反应过来,半晌才笑道:“小心我去告状,到时候,可得当心你的屁股!” 小汤包闻言,嘟着嘴跑了。 打发了一些想法横财的人,甚至还有邻居直接开口问她要彩票号码的。 般若简直无语。 到了傍晚,好不容易清净下来,就接到一个电话。 “般若,你的电话。” “是谁打来的?” 蒋吟秋想了想,“听声音,应该是你那个姓薄的好朋友。” 般若在高中时有两个好朋友,一个叫顾兮兮,一个叫薄荷,两人都是她的死党,只可惜前世她早早辍学去南方打工,便和她们断了联系。 第107章 “爸爸妈妈,外婆外公~你们回来啦?” 小汤包看见家人回来,连忙扑过去。 “般若,听说刚才有人来闹事,你没事吧?”姐姐王明夏眼带担心地问。 “姐,你放心,事情已经解决了!” 王妈妈蒋吟秋瞪了王爸爸一眼,气道:“都怪你,没一点本事非要学人家算命,这些年咱们家被人骂的还少吗?你就不能少说几句浑话,让咱家安生几天!” 王长生被妻子一骂,缩着头说:“什么叫说浑话?我那是算命算出来的,再说了,我去算命,不也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吗?” “好日子?我只希望你别给我们惹麻烦就行!”王妈妈说完,看了眼般若,这才想起来:“般若,我听人家说,是你把那张大山给打发了?这是怎么回事?你什么时候学的算命?” 这张大山是唯利是图的商人,又怎会被般若三言两语给打发掉? “妈,我从小就对算命有兴趣,自己偷偷看了些书,加上有爸爸带着,自然懂一些。”般若解释。 “都怪你!自己做错事还让孩子替你承担后果!”王妈妈一肚子气,“现在还把女儿带歪了,眼看她都高三了,要是影响她考大学,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 王长生哼了声,到底没敢反驳妻子。 般若会心一笑,爸爸王长生虽然没什么能力也没什么钱,但对妻子孩子还算不错。见到上辈子只在照片中存在的家人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,般若心里觉得异常温暖。 小汤包扬起手里的钱说:“外婆,你也别怪外公了,你看般若小姨赚了这么多钱,她说要给我买耐克鞋的哦!” “好好!给我的乖外孙买新鞋!”王妈妈没再继续责骂。 王明夏眉头微皱,“汤包,你又缠着你小姨叫她给你买鞋了?妈妈不是跟你说过,不可以……” “好了,姐,汤包没向我开口,是我自己想送他一双鞋,作为升五年级的礼物。” 王明夏听了这话,面色稍霁。 “就你宠他,再这样下去,非把他宠坏不可!”王明夏嗔怪。 见气氛好了一些,姐夫汤锦川开口:“般若,听邻居们说你算得很准?只是这算命一事,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死,像是今天你说那孙奶奶的孙子一定会考个状元,假如明天成绩出来……” 王明夏点头道:“你姐夫说得没错,一般算命的人都会说得模棱两可,这才是保全自己最好的方法,如果明天孙奶奶的孙子没考到状元,就算他考得不错,但因为你的话给了人家希望,人家最终还会责怪你!” “姐,姐夫,你们放心吧!我心里有数。” 般若说道,心里却不由一沉。 她不担心自己算卦不准,凭她上辈子的本事,算个状元命格,还算个事吗?更别说,上辈子那孙奶奶的孙子本就凭着高考文科状元的身份去了北大。 她担心的是姐姐一家,她刚刚细细看了这一家三口,发现他们的面部都笼罩着一股黑气,而且这黑气越来越浓,隐隐在不断加重,是大凶的迹象。 - 王妈做好饭,把饭菜端上桌子。 “汤包,洗手吃饭啦,外婆做了你最爱吃的鸡翅。” “我的好外婆,汤包最爱你了!”小汤包笑着洗完手,一家人坐在桌子前吃饭。 因为被家里人挨个说了一顿,加上邻居们都说自己算卦的能力不如女儿,身为一家之主的王长生心里隐隐有些失落。 被他一带,吃饭时的气氛便有些低沉,一时间,饭桌上只有夹筷子的声音。 王明夏吃完饭,从包里掏出两张车票,嘟囔道: “少买了一张,不知道待会能不能打到票。” “怎么?你要带汤包回去?”王妈妈说:“留在这不好吗?天这么热,孩子带出去晒黑了,可就不好恢复了。” “妈,孩子奶奶想孙子了,这一年也不回去几次,我总不能不把孩子带给老人家看吧?” 姐夫汤锦川是外地人,在本市工作,因为夫妻俩还没买房子,婚后便一直住在这里。 听了这话,般若心咯噔一跳,她不动声色地接过车票,看着车票上显示的车次,心狠狠一揪。 没错,上辈子姐姐一家就是坐着这班车在回老家的路上被活活烧死的。 正看着车票出神,忽然,眼前却出现一个画面。 画面中,姐姐姐夫带着孩子开心地坐上了大巴,这辆长途大巴上满满都是回乡的人,车子行至高速公路附近的一个村子旁,不知出了什么故障,随车人员准备下车查看,然而没等他打开车门,车子忽然侧翻,紧接着车子着火,熊熊烈火把载满旅客的大巴变成人间炼狱。 般若一震,这应该是姐姐一家死时的场景,可问题是,她怎么会看到不久后发生的事情? 难道重生后的她竟然开了天眼? 玄学中有开天眼的说法,传说有些人天生就有天眼,能看清未来,能辨别鬼神,有些人是后天修炼而成,但不论如何,这都只是传说,般若未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有人开天眼的记载,怎么这样千年难得一遇的事情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? 她想看得仔细些,可无论她怎么集中注意力,那天眼却又像闭合一般,怎么都看不到更多的画面。 难不成这天眼是随机出现,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?然而无论如何,当务之急是要阻止姐姐一家回乡。 - 想着,般若说道:“姐,姐夫,能不能先不要回去?” “怎么了?”夫妻二人一脸不解。 般若想了想,才正色道:“方才我给姐夫算了一卦。” 汤锦川闻言,笑道:“哦?般若,我倒想听听你算出什么来了?” 般若看了看他,说:“姐夫所求之事,十有八·九能心想事成。” “哦?”汤锦川眼睛一亮,他为了能升任市场部总监,已经努力很久了,除了业绩,各方面也都打点妥当,只可惜这件事被上面压着,迟迟没有批下来。“你真的能算出来?” 全家人都看着般若,显然不相信她的能力。 “当然,姐夫,从你的面相上来看,接下来的几年都将步步高升,尤其在事业上能再上台阶,想必,买房的事情不久后就能实现了。”般若自信地说。 “真的?”汤锦川大喜,“般若,借你吉言,姐夫这次要是真的能升职,第一个请你吃饭!” “不过……” “难不成还有意外?”汤锦川脸色微沉。 “嗯。”般若没有隐瞒,“而且我算出,这次意外就发生在你们回乡途中。” 听了这话,王妈一愣,“回乡途中出意外?难不成是车祸?” 此次去汤锦川老家,有6个小时的大巴车程,一旦在途中出车祸,肯定不是小事故。 想到这里,她心里一慌,连忙说:“明夏,你和锦川这次就别回去了,俗话说得好,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!” 怕汤锦川以为自己一家联合起来做戏,想阻止他回老家,王妈又说:“锦川,你妹妹年纪小不懂事,你要是不信算命这事,就左耳听右耳冒,千万别放在心上!” 汤锦川闻言,低声道:“妈,你说的什么话,般若也是好心,既然她都这么说了,我选择相信她!” 听到这里,般若才彻底放下心来。 “那我待会去趟车站帮你们把票换在明天早上吧?”般若道。 “行,就听你的。” 一旁,王长生嘟囔了一句:“不知道真假,反正我没算出来!” 可是,压根没人理他。 既然决定今天不走,汤锦川夫妻就没那么急着收拾,下午,天热的不行,窗外的蝉鸣一阵阵传来,王妈从水缸里搬出一个冰镇的西瓜,切开后,先给小汤包拿了一块。 电视上正播着新闻,忽然,主持人出来插播一条紧急新闻。 “这是一辆本该开往平江市的大巴,因为被一热心群众举报,说这大巴开动后车子里一股油烟味,怀疑大巴老化,有自燃的风险,我们监管部门接到举报对大巴进行了例行检查,谁知就在检查的过程中,这辆大巴发生了自燃,现在请看现场报道。” 电视上,一辆大巴竟陡然发生自燃,熊熊烈火把大巴紧紧包裹,浓烟满天。 汤锦川陡然站起来,“这辆大巴不正是开往我老家的那辆吗?” “是啊,我们每次回去都是坐的这辆。”夫妻二人满脸震惊。 “自燃?天哪!要是你们坐这辆车子回去……”王妈不敢多想,眼泪却已在眼眶里打转。 汤锦川当然也想到了这些,他后背一阵发凉,明明是酷热的盛夏,他却如处寒冬。 幸好!幸好!幸好没坐这辆大巴!否则,他们一家三口…… “锦川,你记得今天般若说的话吗?”王明夏抱着小汤包,心有余悸道:“这次真得好好感谢般若,要不是她阻止,这次我们恐怕凶多吉少!” “是啊,真得感谢她!”话音刚落,汤锦川的上司打来电话,他接起:“陈总,什么?这是真的?公司要重新洗牌?我这个市场部总监当定了?” 放下电话,汤锦川心里的滋味一言难尽。 这一天,他先是躲过一场灾祸,又在事业上梦想成真,谋得自己想要的职位,而这一切,都得感谢般若! 一家人翘首以待,盼了好久才把般若盼回家。 “般若,你看电视了吗?上面说我们要坐的那辆大巴自燃了。”王明夏急忙说。 般若并不惊讶,点头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 “电视上说有人举报大巴车有问题,那人……” “是我。”般若并未隐瞒,以她现在的年纪,还未上大学,并且一直住在家里,以后算命想要瞒过家人,显然有些不太现实,只能先征得家人的认同。“我给监管部门打了电话,没想到他们效率还挺快。” “般若……”王明夏带着感激,“幸好有你,否则这次我们一家三口都得死在路上。” 许是气氛过于沉重,小汤包抱着般若,也不说话,似乎受到不小的惊吓。 “你们是我的亲人,我当然会想法设法帮你们。”般若表情平静。 “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!”蒋吟秋说着,从桌子上拿起一束香点燃,双手合十:“各路神仙保佑,以后我们一家必定多做善事,希望神仙保佑我们全家健康平安!” 王长生显然有些回不过神,他无法理解,他不过出了趟门,怎么回来后家庭地位急剧下降?不仅如此,他那一向有些内向的二女儿,竟然成了算命大师,难不成这丫头被人附身了不成? 一时间,他看向般若的眼神,十分微妙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王明夏满脸喜悦,“你姐夫公司来电话了,原来他之所以一直没能升职,是被人下了绊子,这不,他们公司重新洗牌,和他关系好的领导升了职,刚刚打电话来报喜,说要让锦川升任市场部总监。” 市场部总监不仅职位高,薪水也比从前翻了一番,他们夫妻想买房子,这下总算是有盼头了。 “那太好了,恭喜姐夫了。”般若笑说。 “哪里,这还得感谢你,要不是你,我们哪有命听到这个消息!”汤锦川说的很认真,一想到大巴自燃的可怕画面,他就一阵后怕。 因为小汤包被电视上汽车自燃的画面给吓着了,死活不愿意坐大巴,一家人商量之后决定近期先不回老家了。为了庆祝劫后重生,汤锦川请一家人出去吃饭,小汤包嚷着要吃自助餐,因此,一家人吃到很晚才回来。 洗漱后,躺在床上,般若这才有心思回想这一天的事情。 难以置信,她重生了,也改变了姐姐一家的命运,下午,她再次观察他们的面相,发现他们面部的黑气已经悉数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祥瑞之气,这表明厄运已过,好运开始来临。 想到下午短暂开启的天眼,她心里更是疑惑,难不成她真的有了这项异能?只是,如果真的如此,为何她现在无法再看到未来之事?还是说,操控天眼,需要一定的念力,而目前的她尚且不具备? 无论如何,今天对她来说,都无比漫长,想到前世没有家人的孤苦无依,想到那么多夜晚,她从噩梦里醒来,面对空荡房间的失落,如今的她,已经有能力保护家人,对她而言,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。 一时间,万千情绪钻进她的脑子里,她思绪很多,脑子很乱。想了许久,她以为今晚将难以入眠,谁知竟很快睡去,一夜无梦。 次日。 因躲过灾祸,一家人的心情都很不错。 般若洗漱好,走上阳台,正见王长生正在那里咿咿呀呀地背算命口诀。 见般若出来,他哼了哼,眼睛也不看她,只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塞给她。 “爸,给我钱做什么?”般若不解。 王长生没好气地说:“别以为你昨天凑巧算到你姐姐姐夫有难,就以为自己本事很大了。我告诉你,今天高考成绩就要出来了,虽然你给孙奶奶算命没收钱,但是她那孙子要是没成为状元,指不定要来找你算账。” 他把钱往般若手里塞了塞,“赶紧拿着,先去同学家躲躲,等人家消了气再回来。” 般若心里觉得好笑,王长生这是以为自己跟他一样,算命都是靠猜?另外,他心里也觉得孙奶奶家的孙子不似能考得状元,因此,怕人家找她麻烦,叫她出去躲躲。 “爸,你放心,我对自己有信心。”般若坚定地说。 下楼前,她对着一脸无语的王长生,眨眨眼:“爸,以后算命时候遇到不懂的,记得请教我,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 “你这臭丫头!敢调侃你老子!”王长生笑骂。 - 11点左右,巷子里忽然传来一阵锣鼓声。 “谁家结婚了?我出去看看!”王明夏说完,走出门。 过了会,她一脸震惊地跑回来,指着外面,激动地说:“妈,你猜是什么事?” “敲锣打鼓还有什么事?一定是哪家结婚了呗,不对啊,没听说这事啊,再说我们这条街上也没有到年纪的人啊……”蒋吟秋自言自语。 “妈!不是结婚!是报喜!”王明夏激动地语无伦次:“报喜!学校来报喜!高考!” “高考报喜?”蒋吟秋愣了下,“这有什么可激动的?又不是你妹妹考了状元,你激动什么?” 话说完,她才反应过来,“难不成是对面孙家?” “可不是!是对面孙奶奶的孙子!”王明夏话音刚落,只见那锣鼓队停在了孙家门口。“妈,你看,孙奶奶的孙子真的考得了状元,般若说的没错,她真是神了!比隔壁市的活神仙算得还准啊!” 说话间,般若走下楼。 “般若,被你说中了,孙奶奶的孙子真的得了状元,他们学校来报喜了!可真威风啊!”王明夏十分激动。 “妈,以后我也会努力考个状元让你威风威风!”小汤包一脸严肃地说。 “这孩子。”王明夏听了这话,喜笑颜开,“好,妈等着。” 般若倒是有些意外。“按理说高考成绩应该是下午2点出来才对。” “嗨~这你就不懂了,每年说的查分数时间都不准,每个学校都能提前知道分数,不然这一中能这么大阵仗来报喜吗?” “没见过敲锣打鼓来报喜的。”般若嘟囔道:“一点都不低调。” 对面的孙奶奶见孙子果然得了状元,高兴得不行,觉得自己就算此刻西去,也是此生无憾了。 她咧着嘴都觉得笑不够,见邻居都围过来,孙子的班主任老师也来了,她连忙从屋里拿出一麻袋糖,忙着给大家发喜糖。 班主任看了这麻袋糖,愣了一下,成绩刚出来,孙家怎么知道孩子得了状元,且提早备下喜糖的? 孙奶奶发完糖,又跑过来,感激地说:“般若!你真是神了!说你是王半仙一点都不过分,你居然提前算出我孙子能考得状元!我真是太感谢你了!” 说着,给小汤包倒了很多糖。 “孙奶奶,是您孙子有这好命,否则我再算也算不来一个高考状元的。”般若实事求是。 这话,孙奶奶当然爱听。“般若,你就别谦虚了,等奶奶忙完这阵子,一定请你来我们家吃饭!” 说完,孙奶奶偷偷把两千块钱塞到般若手里, “般若,我知道你说的五百块是友情价,也知道你这样准的算命大师收费都很贵,奶奶听说算命的人提前透露天机,一般会报应在自己身上,奶奶没多少钱,这是一点心意,你千万别拒绝。” 般若见状,倒没推辞,她前世给富商算命解惑,出场费最低十万,数十万上百万一次的也不是没有。 “好,那我就收下了。” 班主任听了他们的对话,心里直咕哝,这小姑娘看起来也就高中生模样,按理说算命这行,能吃得开的都是有些年纪的人,这小姑娘这么小就能算命?可别是瞎蒙的。 但到底,他还是把这孩子记在了心里。 - 送走孙奶奶,般若家忽然拥挤了起来,邻里乡亲听说了她的事,全都跑了过来,排队要她给算命。 人难逃一个*,这世上无欲无求的人太少,就是那远离世俗看破红尘的人,都有一两件看不破的事,然而,世人所求能如愿的很少,因此,大家都想借助算命,求得一些捷径。 然而,般若这人一向有些自己的坚持。 她算命向来是看心情,没有眼缘的人不算,黑心的人不算,所求之事违反道德伦理的不算。 她打算继续坚持前世的规则,因此,当下便她拒绝了很多排队的人,可就是有人不死心,堵在门口硬是要般若帮他们看前程。 王长生见状,一时有些不舒服。 想他算了半辈子的命,这店里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,没想到般若才17岁,就有这么多人捧着一大把钱,求着她算命。 临了,他居然还不如自己的女儿。 小汤包看着这些人,莫名觉得很自豪。 “般若,你也太厉害了吧?” 般若瞄了他一眼,哼道:“奥数题做完了?竟然有空在这里闲聊。” 小汤包一愣,叹气道:“般若,你怎么跟你姐似的!” 般若还没反应过来,半晌才笑道:“小心我去告状,到时候,可得当心你的屁股!” 小汤包闻言,嘟着嘴跑了。 打发了一些想法横财的人,甚至还有邻居直接开口问她要彩票号码的。 般若简直无语。 到了傍晚,好不容易清净下来,就接到一个电话。 “般若,你的电话。” “是谁打来的?” 蒋吟秋想了想,“听声音,应该是你那个姓薄的好朋友。” 般若在高中时有两个好朋友,一个叫顾兮兮,一个叫薄荷,两人都是她的死党,只可惜前世她早早辍学去南方打工,便和她们断了联系。 第108章 “祈福?”般若冷冷一笑,“再这样祈福下去,只怕你全家的命都给祈没了!” “什么?”薄晋安脸色一沉。 “般若,你说真的吗?问题都出在这铃铛上?”薄荷抓着般若的手臂,急忙问。 许是因为身体的接触,只在这一瞬间,天眼再次开启,般若眼前又闪过一些画面。 只见一年后,薄荷高考考上了艺术院校,开学后,因轻信熟人介绍,与一个所谓的导演联系,却最终被那导演骗到宾馆里qj,没多久,这个消息便在学校传开了,薄荷向来心高气傲,饶是那时薄家已经没落,她也不能接受这样的风言风语,没多久就想不开跳楼身亡了。 般若看到她死时的惨状,心不由一揪。 她和顾兮兮薄荷在高中时是顶好的朋友,前世她辍学打工,刚开始和这两人还有联系,大概一年的工夫,三人再无往来,就在方才,她还一直认为,是这二人瞧不上自己,不愿与自己这个高中未毕业的人交往,才故意不联系自己。看完刚才的画面,她才知道,薄荷19岁便跳楼而亡,已死的人又怎能再跟自己联系?而顾兮兮呢?她看向顾兮兮,只见顾兮兮面泛烂桃花,按理说,以她的模样和人品,感情应该很顺遂才对,然而恰恰相反,顾兮兮轻信男人,最终会被男人害的家破人亡。 般若不易察觉地喘了口气,原来,前世她们三人过得都很不好,她在苛责朋友不联系自己的时候,也许她们也在责怪自己的漠不关心。 片刻后,般若从低沉的情绪中缓了过来,好在那些事情都过去了,如今三人都才上高三,以她现在能力,保她们平安是没有一丁点问题的。 “小姑娘?”见般若走神,薄晋安叫了好几声:“你听见我说话了吗?” “您说。” 薄晋安脸色很不好,“不瞒你说,最近我们家出了不少事。先是我父亲在卫生间滑倒昏迷,至今没醒,再是我公司的账务上出了问题,被人查封,而后我太太似乎魔怔了,总是疯言疯语,我和我女儿虽然没太大问题,但也总是噩梦连连,魂不守舍。” “没太大问题?”般若扫了眼薄晋安,只见他印堂发黑,煞气环绕,这煞气虽然不足以致人性命,但长此以往,必然邪气入体,到那时候,再想扭转局面,只怕难上加难。 再说这薄荷,虽然看起来只是精神不济,似乎没什么大问题,但如般若天眼所见,她一年后会坠楼身亡,这是因为这煞气一直在慢慢吞噬着她,没有让她有大的病痛,但却一击即中,要了她的命。 般若的眼神实在有些森冷,饶是薄晋安这等见惯了市面的人,也有些没底。 “小姑娘,难不成我和薄荷也不太好?” 般若没有否认。 这薄晋安一身世家公子的派头,看起来温润如玉,貌比潘安。虽年过四十,样子却像是三十岁,也对,若不是他基因好,又怎么可能生出薄荷这样的倾城之貌? 然而薄晋安这人生性风流,一身的桃花债,般若一眼看去,便知他命犯桃花,而且是一朵烂桃花。 “伯父,我就不拐弯抹角了,这一切皆因女人而起。” “女人?”薄晋安惊讶道:“不可能,我早就……” “爸,你不会还和那女人藕断丝连吧?”薄荷气不过,眼睛带泪:“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伤害我们母女的事情?你知道吗?你不在的时候,那女人天天打电话过来气妈妈,说妈妈天天省钱活该变成黄脸婆被你抛弃,而妈妈省的钱都被她用来买包买名牌了,还说你只给妈妈买了一百多万的车,却给她买了三百万的跑车,说你天天都睡在她枕边,你说身为一个女人,妈妈听了这些能不气吗?妈妈那症状就是被她气出来的,您没听医生说吗?妈得的也是一种精神病,是因为受了刺激才会这样。” 薄晋安依旧执迷不悟,连连摇头,“薄荷,她不是那种人,你妈妈是中了邪才会……” 般若没兴趣看他一脸情深的模样,她冷声道:“伯父,这个铃铛大概就是那女人送给你的吧?” 薄晋安愣了片刻,最终没有否认。 “是她送我的,当初她去印度学习瑜伽,说是要进行灵修,回来后送了我这个铃铛,叫我挂在这扇窗户上,说这铃铛是她向大师祈求而来,用来祈福保平安的。” “这铃铛根本就没有任何祈福之效。”般若语气平淡。 “我不相信,她说了……” 没兴趣看他为那女人找借口,般若实事求是:“这是祭祀用的法器!” “祭祀?”薄晋安面色有些不好看。“你怎么知道?” “中国古代,人们相信人有魂魄,相信人刚死的时候,若没人引度,他的魂魄会在尸体附近游离,直至僧侣度了亡灵,引导着魂魄去往极乐世界。又因为有些人死的突然,家人对其甚是留恋,便想见那魂魄一面,以解相思之苦。因此便有了这招魂铃,说是把人的生辰八字和死的时辰一起烧掉作法,再摇晃这招魂铃,便可利用声音找来那生辰八字上的魂魄,引他来阳间一聚。” 听完般若的话,薄晋安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 他是在一次聚会上认识了这个女人,他喜欢她,便觉得她和其他人都不一样,既不爱财也不惹事,加上漂亮有风情,且他又有点chu-女情结,因此,便对她爱得死去活来。 然而露水姻缘终归要散,这事被老婆知道了,最终他不得不和那女人分手。 她受了情伤后去了印度灵修,回来便送了他这个铃铛,他一直觉得自己欠了她,而她是他心里永远的白月光。 从前他还觉得这铃铛是带着爱的,现下却觉得周身发冷,想到这铃铛是用来引魂魄的,便觉得夏日的微风拂过,都像吹了冷气一般。 “那这个铃铛有什么作用?”薄晋安还不死心。 般若晃了晃这个铃铛,把上面的梵文展示给他。 “这上面是梵文,是招魂的咒语,想必这铃铛是印度那边传来的,这铃铛有数千年历史,一直在极阴的墓穴中,长此以往,吸收了极阴之气,且许多人都是带着怨气死的,因此这铃铛带着极强的煞气,那女人之所以要你摆在这里,是因为这扇窗户地势较高,且符合如今的风向,如此一来,只要风一吹,铃铛一响,这煞气便会顺势吹向你的家里。长此以往,定是万事不顺!” 薄晋安差点站不稳,他面色煞白,不知是否心理作用,如今每阵风吹过,他都觉得有股阴气钻入自己的毛孔里,侵入他的五脏六腑。 “这铃铛有这么大的作用?”薄晋安皱眉。 “铃铛只是起辅助作用,只是一个媒介,我没猜错的话,这女人还请了个相当有能力的法师,在你家周围,依据周围山水的起伏,布了个八卦阵法,如此一来,阵法和法器配合,你能逃过灾祸是绝无可能的!”般若很有耐心地说。 本来以她的性格,是不喜解释这么多的,然而对方毕竟是薄荷的父亲,与薄荷的命运联系在一起,她希望通过这件事,便开始改变薄荷的悲剧人生。 “那我该怎么办?”关键时候,还是保命要紧,薄晋安早已把那女人抛在一起,开始正儿八经地担心起自己的小命来。“大师,你一定要帮我破解!” 听到他的称呼,般若知道他对自己已经完全信任。 她点头道:“放心,为了薄荷我也会帮你。帮我准备几样东西。” “什么?” “朱砂、符纸、鸡血、桃木剑!” “好,我马上让人准备!” 薄晋安的手下办事很快,半小时后,般若要的东西已经全部买齐了。 她掐算了时辰,而后对着八卦阵放心,以朱砂在纸上画符,再用鸡血开封桃木剑,而后用特定的咒语开始破阵。 般若想的没错,那女人请的法师法术相当了得,绝不是那种沽名钓誉之辈,般若用尽毕生所学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好不容易破了阵。 只听铃铛一响,但那声音却像是朝窗外弹去。 顾兮兮和薄荷双手环臂,后背都是一凉,这铃铛声响本就在耳边,却忽然朝窗外弹去。 这已经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了,两人看着这充满煞气的铃铛,一想到它曾经在坟墓里待了上千年,心里都十分害怕。 “般若,已经没事了吗?”薄荷摩挲着自己的手臂,问:“我怎么觉得家里阴沉沉的?” 般若笑笑,“你这是心理作用!”她看向薄晋安:“伯父,阵法已经解除,薄家的厄运也会过去,还盼你以后别做这样的傻事了。” 薄晋安被这一闹,彻底怕了,想到只不过因为自己的花心,便为家里招来这么多祸患,不仅公司受连累,还波及到家人,一时间十分内疚,又想到那女人如此心狠,心里对那女人也已没一丝留恋,连带着对其他女人也怕了。 哎,真是最毒妇人心啊!薄晋安在心里偷偷地想着。 山脚下,平房内,一个女人围着一个穿着道袍的道士,满脸焦急。 “大师,怎么样?你不是说今晚就能让那男人得到教训吗?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?” 道士念着符咒,忽然,所有的法术都被人反向施展到自己身上,他被那法术一震,急火攻心,一口血陡然喷了出来。 “大师,你怎么了?”女人面色一白。 道士摇摇头,“有人破了我的阵法。” “怎么可能?当代还有比你厉害的人?”女人显然不信。 道士自嘲地笑笑,“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!是贫道太过大意,没想到这小小的一个市,居然藏有这样的高人。” “大师,那我现在该怎么办?”女人十分焦急。 “已经被破了阵法,想再次施展法术,肯定是难上加难,那商人已经有了防备,以后不会那么轻易得逞了。” “那该怎么办?难不成我就活该被他抛弃?活该看着他抛弃我以后,夫妻和睦,父慈子孝?”女人面容扭曲,歇斯底里地喊道。 她觉得不公,心里充满怨气,凭什么男人出轨后还可以回归家庭,继续跟妻子假装恩爱,而女人就该继续受世人唾骂? “为了他,我不仅失了身子,落了个小三的骂名,还为他落胎伤了子宫,以后再也不能生育!我怎么能轻易饶了他!” 然而道士摇摇头,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,“该说的我都说了,如果你坚持要报仇,那就另请高明吧!” 看着他决绝的表情,女人面色阴沉,破釜沉舟地说:“我不会轻易饶了他的,当初的那个孩子……我并没有任他离我而去,而是……”话说到这里,她忽然冷哼一声,脸色不再焦躁,反而带着一丝志在必得:“你不愿意帮我我不强求,总之这件事,我不会善罢甘休的!” - 这边,般若帮薄家破了阵,等她收拾好局面,把一切打点好,便和薄荷一起下了楼。 薄荷的母亲苏云从屋里走出来,她十分疑惑地揉了揉自己的头,问:“薄荷,我是不是感冒了?怎么一觉醒来觉得昏昏沉沉的,像是做了好长一个梦。” “妈,你能认出我来了?”薄荷很激动,两眼放光。 “废话,你是我女儿我不认识你还能认识谁啊?”苏云宠溺地看着女儿,笑道:“真是越长越小了,都会说胡话了。” 薄荷看向般若,满眼惊讶。见般若点点头,她知道作用在母亲身上的煞气已经消散,母亲的“病”已经好多了。 “伯母只要好好休息,应该没什么大碍了。”般若保证道。 薄荷含泪不停点头,“谢谢你般若。” “傻瓜,我们是朋友。”般若语气平常。 薄荷听了却心头一动,她和般若做了这么久的朋友,虽然感情一直很好, “老婆,这里有风,我扶你去边上休息。”薄晋安见妻子收到牵连,心里十分惭愧。 苏云愣了一下,惊讶于他的举动,这个男人不是被外面的女人勾了魂,早就对自己爱理不睬的吗? “你……你怎么会?” “好了,老婆,以前是我不好,请你看在女儿的份上原谅我。”薄晋安看着妻子,真诚地说。 苏云挣扎了片刻,最终含泪点头:“我们一家人能走到今天太不容易了,我是你的发妻,你要是对不起我,那才是真的没良心!” 薄晋安郑重地点了个头。 见父母和好,薄荷比谁都高兴,虽然不喜父亲出轨的行为,但是既然母亲愿意原谅父亲,她这个做女儿的又有什么立场去责怪?想着,她心里舒坦了很多,长久以来的不快一扫而光。 就在这时,薄晋安的手下拿着电话走了进来。 “薄总,内部人打来电话,说我们公司的账务已经查清楚,没有存在任何问题,想必过不了多久,公司就可以正常营业了。” “真的?”薄晋安激动地站了起来,没想到公司的事情居然有惊无险,这么轻易就解决了,说实在的,就在一个小时前,他还以为公司是回天无术了。 一时间,薄晋安心情大好。 就在这当下,他的私人电话响了起来,是医院那边打来的消息。 “什么?你说我父亲醒过来了?没有大碍,只是长久没有进食所以身体有点虚弱?好好!我马上赶过去!”薄晋安说完,连忙对着妻女说:“爸醒过来了,咱们马上去医院!” 听了这个消息,薄荷惊喜地都要跳起来了,她和爷爷的感情最深,如今听到爷爷醒来的消息,当下便抱着般若喜极而泣。 “般若,谢谢你!还好有你这个朋友,否则我们家……” “好啦!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微微一笑:“快去医院吧!难道你不想见爷爷吗?” 薄晋安一连遇到三件大好事,激动得无以复加,想到自己的公司渡过难关,妻女无碍,老父又化险为夷,一时间只觉得要自己短寿十年都值得了!通过这件事,他得到了教训,发誓再也不作了,如今没有比他现在过的日子更好了,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把现在的福气给糟蹋了。 想到这一切多亏了女儿这个朋友,如果不是她,别说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得搭进去不说,就说老父和妻子病危,这都是极大的打击。 般若对他来说,简直是再造之恩。自己如论如何都要给她相应的费用。 他让人从保险柜里拿出两包钱递给般若。 “大师,虽然你是薄荷的朋友,但这笔钱请务必收下!” 般若瞥了眼那叠钱,以她前世收钱的经验来看,大概有20万。 她笑笑,对薄晋安说:“既然你都说了我和薄荷是朋友,那这钱我便不能收。” 薄晋安愣了下,区区20万他还不放在眼里,这是因为他的地位和阅历已经让他不把这点钱放在眼里了,可是这小姑娘只有17岁,年纪轻轻,听说家境一般,目前住在郊区,居然能做到视钱为无物,这种魄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! 加上以她的能力,这样的算命风水师只需走一趟,为富人排忧解难,动辄数十万甚至更多的收入,以后她定然不是一般人,想到这里,他便坚定了要薄荷与般若交好的心。 “不,大师,这钱你一定得拿!你今天帮了我很多,如果不拿钱,我心里不安!”薄晋安坚持。 般若同样坚持自己的原则,虽然她很爱钱,但是对朋友还是会礼尚往来。 “伯父,这次我说了不收便不收,若是下次找我,我肯定会收下的!”般若肯定地说。 “可是我听说算命大师若帮人化解灾难,这灾难通常会报应在自己身上,所以一般好的算命师收费都很贵,你这样……”薄晋安认真地说。 “算命一事确实是必须支付报酬的,这样吧,望你能把这个招魂铃交给我。”般若摇了摇手上的铜铃。“这也算是个小古董,就当这次算命的报酬。” “好好!你随便拿走!这种东西我看着都不舒服!”薄晋安看了眼招魂铃,眉头紧皱,恨不得马上就把这烫手的东西给丢了。 “那就谢谢伯父了!”般若笑笑。 薄晋安见她态度坚决,终于不再坚持给钱。 薄荷见状,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下来。她知道般若帮了自己,薄家也该给般若一些回报,而她也不把那20万放在眼里,她只是怕般若一旦收了,两人的感情便会变了质,也怕般若太把钱当一事,让自己心里有个疙瘩,觉得两人的友谊还不值这点钱,总之,她心里的矛盾,一切都因为自己太把对方当朋友。 见般若没要这钱,她反而觉得自己没看错人,心里想着,若是般若需要经济上的帮助,别说20万,再多自己也会给她。 - 薄荷要去医院,般若便和顾兮兮一起去了顾家写作业。 顾兮兮直至回到家里,都尚未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,今天她真是太震惊了,这一件一件事简直是刷新三观啊! 首先,她虽然知道薄荷家有钱,但没想到能这么有钱,随便一幢别墅就几千万,好友是土豪而我却不知道的感觉,不是一般人能体会! 其次,她没想到般若会算命,且还是神算子级别的,这简直太酷炫了好吧?好友是神算而我不知道的感觉,也不是一般人能体会! 最后,薄晋安给般若的钱,她暗戳戳比了比高度,如果里面是百元大钞的话,那里至少有20万吧?而般若居然这么轻易就给推了,般若,你这么视钱为粪土你妈知道吗?好吧!有这样的朋友她也挺自豪的,只是……总之那种感觉,不是一般人能体会! 她们打开家门时,顾妈妈正在打扫卫生。 顾妈妈和般若记忆里一样的和蔼可亲,是那种典型的有些微胖的家庭妇女。 她和顾妈妈打了招呼,顾妈妈见了她,笑道:“般若,你好久没来玩了,今天就留在这里吃午饭吧!” 般若没推辞,“好久没尝到阿姨做的饭了,那我就打扰了。” “这孩子,还是这么客气!” 顾兮兮挺尸一样躺在沙发上,她哼哼唧唧地看着般若和自己老母一来二去地聊着,表示自己没有任何兴趣加入。 她今天受到的震惊实在太大,需要慢慢消化。 “你看这孩子,一点都没有礼貌!同学来家里也不知道端水果给人家吃!”顾妈妈嫌弃地看着自己的女儿。 把水果端给般若后,顾妈妈踢了女儿一脚,“别犯懒了!赶紧帮我把这堆垃圾扔下楼。”她指着墙脚的一堆破烂。 其中,一个二十多厘米高的青花罐子格外引人注意。 第109章 不等般若说话,女鬼想了想,便说: “大师,你要高考了,要么我去帮你看一下高考考题,然而写下来告诉你。” 般若表情平静,面色不变地开始穿衣服,她淡淡地问: “你保证你能把高考题目写对?尤其是数学,你能记得吗?” 女鬼想了想,似乎觉得她说的有道理,便又说:“那我帮你看高考作文好吗?” “不用。” 般若语气坚决,若是她真的想算,倒也不是什么都算不出来,但是她不想那么做,她重生回来不是为了作弊,她多了几年青春,完全有时间凭借自己的努力,最终去改变自己的人生,为什么非要作弊走捷径? 再者说,能重生,对她来说,已经是最大的作弊了,都说人不能贪心,般若不敢有太多奢求。 否则,用天眼探测,叫鬼怪帮忙,她哪期的彩票中奖号码搞不到?但是,人真的到了每天都能中彩票的地步,那人生也就没什么意思了。 女鬼见她没答应,反而有些没辙了,她只是想报答般若没把她给收了。 般若沉声道:“你不用感谢我,我没收你,是怜你命苦,现如今你只需要乖乖去投胎就行!其余的事情,交给我来做!” “但是……” “不用但是,你快去投胎吧!等你投胎以后,我为你超度!”说完,般若不再看她,做出送客的姿态。 女鬼拎着自己的头,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发,而后走了。 - 般若拿出书本,开始认真地复习功课,到了高三下学期,高中三年中所有的内容都学完了,现在只剩下每天系统地复习和考试,般若的高三课程学的很踏实,但是高一高二虽然自己一直带着在看书,毕竟是前世学的,有不少东西仍是比较生疏,因此,般若这段时间主要复习高一高二的内容。 她看了两个多小时的书,眼睛干涩得厉害,刚放下书,那边钱元吉就打来电话。 “王总,工厂这边出事了!您赶紧来看看!” “哦?”般若眉头一皱,赶紧打车去了工厂那边。 因为般若有钱顶着,因此,工厂这边的施工人员比平常的工地多了一倍,进度也快一些,只用了不长时间,到了三月份,工厂不少房子已经盖起来来,现在只剩下后续弄一些绿化假山,还有工厂后面员工宿舍的食堂没有建成,其他的都已经完工。 般若到了那里,只见一堆工人围着一个土坑,指指点点,般若去了那边,工人们见了她一眼,不由笑道: “钱总,这位小姑娘是谁啊?是你的家人?” 钱元吉一怔,心里不悦极了,一般老板都会忌讳下属,这工人只认识自己,却不认识公司的大老板,这要追究起来,可是会让大老板不舒服的。 钱元吉瞥了眼那工人,厉声道: “说什么胡话呢!这是咱们公司的王总!公司大老板!因为她还没有毕业,所以由我过来为她跑腿!” 工人听了这话,愣了一下,随即不以为然地呵呵一笑,这小姑娘年纪这么小,能开得起钻石工厂,可见是家里比较有钱,这样的小姑娘,能有什么主见?能有什么能力?大老板又怎样?最后管不管事还不一定呢! 想着,他对钱元吉别有深意地笑笑。 钱元吉见状,愣了一下,恨得牙痒痒,天可怜见!他盖工厂这段时间以来,虽然处处都是油水,可他真的不敢太贪心,他总觉得般若这样的人,就跟长了第三只眼睛一样,什么都能看出来,可是被这工人一笑,倒好像他真的背地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。 般若权当没看见这两人的互动,她没有做声,皱眉看向这大坑,厉声道:“怎么回事?” “是这样,工厂基本已经盖完了,现在工程上还剩下宿舍边上的这食堂还没有建,我们今天打地基挖坑的时候,忽然从里面挖出几个木箱子。” “木箱子?”般若走上前,果然见到坑里有四个古代的箱子,这些箱子上面都有潮湿的泥土,显然刚从地下被挖上来。 般若有意集中意志力,用灵力去感知着箱子,她凭借以往的经验,从这箱子在土里保持多年而带着的阴气上看,这箱子大概有千年历史。 “王总,该怎么办?要不要打开?”钱元吉弓着腰问。 般若点点头,她走上前,看着眼前这个坠着翠玉,四边用黄金包边,顶部还有一个把手的箱子。 般若掏出灵符,念动符咒,为这箱子做了法,而后,她打开箱子。 看到箱子里装着的东西时,她怔住了。 金灿灿的。 入眼的全是慌灿灿的金子。 堆得满满一箱子!看得人心念一动。 “是黄金!这么多黄金啊!” “是啊!好多金子啊!有金块!金戒指!金耳环!谁放了这么多金子在这里?” “要发财了!发财了!”工人们纷纷议论。 有几个眼馋的,瞅着钱元吉,笑道: “钱总啊,您看,挖了这么多宝物出来!今晚我们可要吃喜面啊!不给点喜钱咱们不走!” “就是啊!你是大老板,得了这么多金子!我们下面的人只要喝点头汤就行!” 钱元吉喝道:“这事我说了不算!要咱们王总点头才行!” 钱元吉走上来,小声地趴在般若耳边,说: “王总,按照法律规定,在地下挖出来的东西,是要上报国家的,更别说这么多人当场看着了,您也看到了,这些人眼馋得很,一个个简直看得眼睛发光,恨不得马上扑上来,真要是自己留着,只怕这些人个个都能找咱们勒索,不划算!也不值当!说句不中听的,您也不缺这点钱,左右等公司建起来,咱们都能给赚回来,没必要为了这事,惹一身麻烦。” 矿藏、地下文物等均属国家所有,挖到如果不上交,可是一种犯罪,钱元吉所说的话,般若都想到了,她看着这四个大箱子,点点头,沉声吩咐: “钱元吉!把箱子抬上来,联系政府那边的人,让他们把箱子取走!” “是!” 工人们见了,愣了一下,都不敢相信地问:“小姑娘,这么多金子,你全打算交上去?” “就是啊!要我说也没多少人看见,您不如就分了得了!” “是啊!分了也没人知道,你就给咱们点喜钱,我们谁也不会往外说的!”在场的8个工人纷纷附和。 般若冷然一笑,现在说的好听,但人都是贪婪的,一定不要去试探人性。 她看向众人,眼神冷厉,浑身上下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。 “我没有这个资格分给各位喜钱!大家有所不知,即便是在自家地里挖出来的宝物,如果不上交,被查到是要坐牢的!” 工人们都是做这行的,没有不知道这点的,他们劝道:“咱们就这几个人,只要咱们不说……” 般若摆摆手,眼神坚定地说:“你们不用说了!政府那边马上就来人了!” 很快,政府来了几个人,一位小林的工作人员是负责人。 “你们这边的负责人是谁?”小林问。 钱元吉把般若引上前,答道:“这是我们王总!” 小林看了般若一眼,见她只是个学生,不由有些惊讶。 “你才多大,就自己办工厂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,小林有些尴尬,接着说:“那个,谢谢你把挖到的东西上交,我必须要确认一下,这些东西全部交上来了吧?” 般若点头:“在场的人都看到了,箱子打开,我就叫人打电话给你了。” “好!感谢你对国家工作的支持,按照规定,我们会奖励你这样的积极公民!等专家鉴定以后,确定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年代的,到时候,我会反馈给你!” 于是,半个小时后,般若接到了霍遇白的电话。 “般若,刚才我接到政府那边的电话,想请我为他们鉴定一批文物,老师也要去,你跟着一起去,学习一下?” 般若想想,笑道:“好!我马上过去!” 因此,一个小时后,当小林看到跟在季元柏身后的般若时,再次惊讶了: “你……你不是那个上交这批文物的人吗?” 季元柏一怔,一脸惊讶地问:“怎么,般若,这批东西是你发现的?” 般若没有否认。 “我新建了一家公司,这公司在园区新建了一个工厂,员工们在施工的时候发现了这批东西,我马上把东西交给了国家。” 季元柏点点头,满脸欣慰:“不愧是我季元柏的徒弟!” 小林听了这话,也才感叹道:“我说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厉害,原来是季老的徒弟!难怪了!” 这话让季老很受用,季老一脸满足地打开箱子。 最终,季老让般若清点了这批黄金的数量,并教她怎么鉴别古董,怎么清理刚出土的古董等专业的知识,他教的都是实打实的知识,可不是般若平常用天眼这样投机取巧的方法,般若听了一通,觉得很受用,越学越觉着自己不会的东西很多。 遇到不懂的地方,霍遇白在在一旁协助,最终,证实这箱子里有200个黄金戒指!50个翡翠戒指!50块金砖!还有几个青铜首饰。 连季元柏被这个数量给吓到了。“很久没有这么大规模的金饰出土了!” 他问霍遇白:“你认为这些是什么朝代的?” 霍遇白拿起一块金砖,沉声道:“从字体和刻字习惯,是宋朝中期的,这些翡翠戒指和青铜首饰,距现在也有差不多千年历史,总体可以确定都是宋朝的宝物。” “你推断得不错,确实都是宋朝的。也难得般若不动心,能把这些东西都交上来!否则,就算一般人能有这个觉悟上交国家,但是私吞了其中的一部分,也没人看得出来。”季元柏说道。 小林闻言,附和说:“可不是嘛,要是一般人碰到,指不定就要占为己有了。” 季元柏又说:“这些戒指和首饰对研究宋朝文化有很大的帮助,般若,这次你又立了大功了!” - 结束后,已经到了午饭时间,季元柏要回家陪老婆吃饭,见小俩口难得见一次面,便把两人撵了出来,叫他们自己找地方约会去。 霍遇白坐上车,说道:“一起去吃饭?有一家私房菜馆做的鱼锅很不错,你喜欢吃鱼,应该会喜欢。” “好。” 霍遇白摸了摸她的头,笑道:“饿了吗?” “还行吧。” 霍遇白开着车去了离政府大楼不远的一家私家鱼馆,他们刚坐下,服务员殷勤地迎过来。 “霍先生,还是之前那几样菜吗?” “嗯,再加点菜。”他把菜单递到般若面前,“爱吃什么,自己点。” 般若翻了翻菜单,说:“我对这里不熟悉,你决定吧!” 霍遇白闻言,沉声说:“再加个西蓝花和鱼锅。” 般若愣了一下,她有些好奇,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菜,难不成是霍小北告诉他的? 这家菜馆的菜做得确实不错,分量不大,但口味很好,样子也精致,不知不觉,两个人竟然把面前的六个菜吃完了。 般若吃得很饱,他们刚吃完,那边,赵明远走了进来。 他笑着看向二人。“大师,好久不见!今天我有一事相求!你可千万别拒绝我啊!” 般若笑笑,不解地挑眉问:“什么事?” “是这样的,我有个朋友是张大千的狂热粉丝,他听说你有两幅张大千的山水画,便想求你让他看一看,解解馋,如果有可能的话,能卖给他最好了!我知道你也不缺钱,但是好友一直求我,我也没办法,只好来问问你了。”赵明远说着。 般若沉思片刻,没有说话,赵明远见状,说:“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,毕竟我也知道名画每打开一次都对画有损伤,那我这就去回绝他。” “赵明远!”般若定睛看向他,忽然开口,“你那个朋友想买张大千的山水画?” “是啊!” “我正巧打算卖一幅,原本我想送去拍卖的,如果他要的话,我可以优先卖给他,但是,我急需用钱,所以……” 赵明远是人精,哪里不知道这话的意思,般若急需用钱,所以卖画可以,但给钱要快。 “行!他买画一向疯狂,我这就去问问他。” 片刻后,赵明远就带着他那个朋友进来了,那朋友去了般若的仓库,见了那画,喜得简直要哭了,他左看右看,十分狂热地说:“姑娘!这幅画我要了!看在赵明远的份上,给我便宜点吧!” 般若哭笑不得,这人倒是实在。 霍遇白开口道:“这幅画,现在如果送去拍卖的话,至少可以卖一个多亿,但是私下销售肯定卖不了那么多。” 般若深知这一点,但她急需用钱,就算卖亏本点也无所谓,只要能快点拿到钱就行。 “姑娘,不知道你打算开多少钱?” 般若不知道行情,求救地看了眼霍遇白,问:“你怎么看?” 霍遇白沉吟片刻,说:“给个友情价,可以便宜点,但七千万是最低了,这画转手一卖,至少能赚几千万,搞不好遇到有人抬价,卖个两亿也不是没可能。” 那人听了霍遇白的话,居然大喜!他一拍大腿,当下就说: “七千万就七千万!可不许反悔!要知道我找这幅画找了很久了!现在终于被我找着了!花多少钱我都得买!” 于是,一个小时后,他就把钱打到般若的卡里,而后自己把这幅画小心翼翼地运走了。 - 般若没料到会这么顺利,她最近这段时间忙于学习,也没时间去筹钱,正为钱的事情发愁呢。 霍遇白见状,沉声道:“你卖画,是不是为了付买矿的钱?” 般若没有否认。“我因为投资公司和工厂,花费了不少钱,新增资金短缺,再者说,我虽然喜欢字画,但对张大千并不热衷,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保存这些名画,把他的画转给真正喜欢的人,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” 霍遇白闻言点点头,他从包里掏出一张合同和一张收据,递给般若。 般若愣了一下,她仔细一瞅,惊讶地问:“你帮我把剩下的钱全付了?” “嗯,你现在高三,好好学习,烦心的事情交给我来做。”霍遇白认真地说。 “可是……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!” 般若眉头紧皱,她没想到霍遇白会这样做,虽然知道他不缺钱,但是无故接受他这么大金额的付款,她心里总觉得不舒服。 “不管多少,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为这事烦心。” 般若把刚才赵明远朋友打钱进来的银-行-卡递给他。“这卡里有钱,算我还你的。” 霍遇白把卡推了回来,他认真地看向般若,深邃的眼眸中洪水涌动,眼波流转,许多情绪一闪而过,快得让人来不及抓住。 他忽然伸出手,摸了摸她的额头,笑道:“我们之间,不用分得那么清楚。” 他坚决不要钱,般若也没坚持,她也不是矫情的人,虽然这钱确实是一笔大数目,但是对他们而言,确实就是一块中档翡翠的价格。 般若低声说:“你上次送了我发簪,这次又帮我付了钱,嗯,我好像从没送过你什么。” 霍遇白摸着她如云的发丝,忽然挑起唇角,一脸不解地问: “你还需要送我什么东西?你就不怕把你的男人惯坏了?” “那么,霍先生,你出手就是这样的大手笔,就不怕把我惯坏?”般若同样扬起唇角。 “惯坏了才好!” “嗯?”般若轻笑。 霍遇白凑近她耳畔,温热的嘴唇靠近她的耳廓,带给她濡湿的触感。 般若心头一震,只听他在耳边轻声说:“惯我自己的女人,怎么都不为过。” 看着他满眼宠溺的模样,般若很难把他跟从前那个谪仙般的男人联系在一起,怎么办,她忽然觉得霍先生很有宠妻狂魔的潜质,这才刚谈恋爱,动不动就送几千万的东西,这起点太高,让她以后怎么活。 见她又在走神,霍遇白忽然挑起唇角,眼里泛着笑意: “总觉得我该做点什么来吸引你的注意力。” 于是,捏着她的下巴,重重地吻了上去。 般若还没回过神来,他的唇就已经压了上来,柔软的触感顿时唤起了她的记忆。 “有没有人告诉过你,接吻要闭上眼睛?”霍遇白眼里带着一丝调笑。 “啊?”般若看了看他,笨拙地赶紧闭上眼睛。 第二次接吻。 般若的脑海中依旧会出现很多未来的画面,少儿不宜,所以她故意没认真看!可是,耳边是男人粗重的呼吸声,眼前是这男人精壮的*,她就是想躲都躲不开,简直无处可躲,这个吻,异常深入,他还不停用牙齿咬啮着她的唇角,吻得她融化的似一滩春水,摊到在他的怀里。 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。 还好,霍遇白自制力不错,半晌,他终于放开了她,笑着摸了摸她的头,道: “快点长大吧!” 这话说得般若低头咳了咳,她低头应了一声:“嗯!一定快点长!” - 然而,不管霍遇白怎么说,般若回家就把之前捡漏来的那本宋朝的“新华字典”包好,再让人专门送给了般若,这本韵书值不少钱,价值不会比发簪和付翡翠矿的钱少。 霍遇白见到这韵书的时候,还愣了一下,而后,见她在包着书的纸上写的字,不由扬起唇角,露出一个莫名的笑来。 而后,霍先生的嘴角一直上扬着,就没落下过。 赵明远一见他又露出这种笑,嫌弃地说: “二爷,你堕落了!怎么笑得这么恶心!” 他轻哼一声,不屑地说:“嫉妒!” “什么?你居然说我嫉妒?还能不能做朋友了?” 赵明远气得不行,心里直冒酸水,他绝对不会承认,天寒地冻的,他也想找个女朋友暖暖被窝。 当时,霍遇白正在和赵明远打牌,一起玩的都是要好的朋友,大家关系亲密,开起玩笑来也没有顾忌,又都知道霍遇白的性格,难得见他露出笑意,当下就知道送书来的人肯定是那位传说中的王神算。 “二爷!啥时候把神算带来给大家看看!” 霍遇白哼了一声,似真非真地说:“我家那位比较怕生。” “得了吧!还怕生!你就是要找借口也不能找个这么烂的啊!你就直说了呗,不就是怕我们把她给勾了去吗?”好友调笑道。 霍遇白瞥了他一眼,冷笑一声,他抓牌的动作十分优雅从容,优雅到像是在品茗焚香,而后,他摸了摸手里的牌,看都没看,“啪”地一声,拍到桌子上,道: “清一色、大对胡、放听、自摸!16番!拿钱吧!” “耶?”其他几位好友炸了! “我操!二爷!你怎么回事啊!还能不能玩了!动不动就大对胡,还一上来就16番,你是不是耍诈啊!” “就是!”赵明远已经输得裤子都要提不住了,他气道:“还自摸呢!我咒你回家天天自摸!” 霍遇白冷哼一声,沉声道:“我可以理解你的嫉妒。” 赵明远气得不行,“人家都说情场得意,赌场失意!你倒好,情场和赌场都很得意!让我我瞅瞅,大师写什么了,让你这么开心?” 说完,他拿起那张包装纸,只见上面写道——惯自己的男人,让别人说去吧! 赵明远哆嗦了一下,他瞥了眼霍遇白嘴角噙着的笑,终于觉得自己的血槽已经不够用,被这两人刺激得当场阵亡了。 “这里没法待了!有女朋友的人打麻将还打得我们屁滚尿流!这日子不能过了!”说完,把麻将一推,气得就往外走:“不打了!我去找女朋友了!跟你们这群人混,没前途!” “回来!”霍遇白老神在在地看向他,而后指着牌桌,好心提醒道:“把钱付了再走!” 赵明远看着现场憋笑的几个好友,更气了! 第110章 “般若,我和顾兮兮约好了明天来我家做作业,你也一起过来吧?”薄荷的声音传了过来。 般若一愣,许多年没听到薄荷的声音,总觉得有些不真实。 “好。”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了,总得找人熟悉一下。“明天见。” 说好了去薄荷家,谁知一大早薄荷和顾兮兮两人就登门了。 “般若,你家怎么回事?外面排了这么长的队?”顾兮兮问。 “算命。” “算命?”薄荷问:“是找叔叔算命的吧?”班上所有人都知道般若家是开算命馆的,也都知道,般若的爸爸算命那是出了名的不准,一些好事的男孩子没少拿这事嘲笑般若,都扯着嗓子叫她“假大仙”。 说话间,一个从隔壁市赶来的老妇,颤颤巍巍地坐在桌子前,对着般若说:“大仙,你帮我算算,看我儿子这次有没有生命危险?” “奶奶,伸出手来。”般若说。 肢体接触的一瞬间,般若眼前又闪过许多画面。 大雨滂沱,蓄积的雨水引发了山洪,山洪冲塌了矿洞,一群工人被困在了矿洞里,有不少人当场就被砸死了。 这次天眼开启,般若并没有感到惊讶。 她看向老妇的手,从她的手相上看,她是多子多孙的命,只可惜她的几个孩子因为各种原因相继去世,虽然孙子绕膝,却总是白发人送黑发人,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子女,而这一次,她没能躲过这样的厄运,她的儿子已经死在了矿洞里。 般若看向她那双干涸得发灰的眼眸,摇了摇头,虽心有不忍,却实事求是:“奶奶,迟了。” 也许是早有预感,听了这话,老妇绝望地抿着唇,老泪纵横。 这已经是第四个离她而去的孩子了,为什么老天对她这么残忍?让她的后半辈子没有一天快乐过?失去自己的孩子,这是怎样一种痛处,这种痛,每一个做母亲的人都能体会,而她,已经是第四次经历了,莫非真是她前世做了孽,今世才报应在自己的儿女身上了? “大仙,我那最后一个孩子……”老妇绝望地问。 般若点点头,情绪没有太大变化,“放心,这个孩子会为您养老送终的。” 上辈子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算命,见过太多生离死别,人间苟且,身为一个合格的算命师,如果总让情绪左右自己,就不能客观地看待事情,一旦心里有所偏颇,便会影响到算命结果,也会影响到旁人的运势,这是十分严重的后果。 听了般若的话,老妇阖上枯井般的眼眸,无声地流泪。 “妈,大哥那边有消息了,说是……”说话间,这老妇仅剩的儿子急匆匆地跑到她身边,“说是大哥他……” 他来前斟酌了许久,生怕母亲不能禁受住这样致命的打击,正想着怎么委婉说出大哥去世的消息,一来,却见母亲满脸是泪,那绝望的表情明显是已经知道了。 他知道今天母亲跑来这里算命,虽然面上没有反对,但心里并不支持这种封建迷信行为,只无奈母亲坚持,不忍让老母伤心,这才把她带了过来,见老母这个表情,难不成这件事已经被算命先生算出来了? 他看向般若,这么年轻又沉着内敛的女孩,哪里像那些个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? “我母亲她……” “这是她命中该有的劫数。”般若停顿片刻,接着道:“你母亲已经经历过所有灾祸,这次过后,好运会一直伴随着她。” 然而孩子都死了,她要那些好运做什么? “多少钱?”老妇的儿子问。 “五百。” “谢谢。” 把钱放在桌子上,他扶着自己的老母亲,表情沉重地离开了,今天,她的母亲经历了丧子之痛,他又何尝不是尝尽了丧兄之苦!然而,他却连伤心的资格都没有,因为兄弟姐妹相继死去,如今家里仅剩他一人,他还要为他的大哥收尸。幼时,他时常坐在大哥的背上做游戏,如今却已天人永隔。 - 看着这一幕,薄荷和顾兮兮瞪大了眼睛,两人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我记得你最讨厌算命了,怎么会……” 般若对她二人点头道:“从前是讨厌,后来发现自己似乎有这方面的天赋,便不再拒绝算命一事。” 两人点点头,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,如果不是了解般若的性格,她们一定会认为刚才那一幕是这个算命先生找来演戏的。 般若话说完,打了个哈欠,对着后面满脸渴望的众人,懒洋洋地说: “今天有点累了,不再算命,拿了号的请明天再来!” 众人不死心。 “般若你就给我算算吧!我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!” “是啊,大仙,我还是从邻省跑过来的。” “我也是,大仙,我想问问我儿子能不能考上好学校。” …… “各位有所不知,今日算命我耗费了大量的精气神,再算下去可能会影响结果,不如明日再来吧!”般若一本正经地说。 这个说法,大家似乎都能接受,虽然有些不满,倒还是依次离开了。 “般若。”顾兮兮低声道:“你说的是真的?算命真会耗费精气神?” 薄荷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笨蛋,般若是为了早点脱身才找了个借口,这你都看不出来吗?” 般若笑笑,薄荷这姑娘也着实有趣。 薄荷家的车子等在外面,三人坐了车,去往薄荷家新买的郦湖湾别墅。 这套别墅是本市非常著名的楼盘,因为临近郦湖,风景优美,开盘时价格非常高,是本市的富豪集中地。 这里的别墅面积都比较大,饶是在房价还不算特别高的现在,一套别墅没有几千万也是拿不下来的。 下了车,薄荷低着头犹豫了片刻,才开口:“般若,你算命这么厉害,会不会看风水呢?” “家里发生了什么事?”般若注视着她。 “你看出来了?”薄荷很是惊讶。 “你面色灰尘,印堂发黑,眼下乌青,十二宫皆不安宁,是有事不顺、家宅不安的迹象。” “你真的会看?”如果说之前对般若还有一丝怀疑的话,现下的薄荷已是无比信任她。“般若,那你一定要帮帮我,我们家最近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。” 话音刚落,薄荷的父亲薄晋安开了门。 “薄荷,带同学来家玩?” 薄晋安一脸疲惫,说话很没精神,看人的时候眼神游离,没有焦距,状态十分不好。 “爸,我这个同学很厉害的,我请她来我们家看下风水。” 薄晋安眼皮都没抬,有气无力地应道:“好,你想做什么都随你。” 般若看得出来,薄晋安压根没瞧得起她,也难怪,以薄家的家底,想必已经请不少人看过了,而她才17岁,谁会相信她这样一个高中生,是有名的玄学大师呢? 般若眼观四周。 只见郦湖湾这套别墅坐向不阴不阳,古人有言“院落坐向不宜纯阴,也不宜纯阳,只有宫殿衙门,坐向才是纯阴纯阳的。”如果坐向纯阴纯阳,一般人家根本镇不住。 “院落坐向很好,门口修建假山喷泉,使得屋里有山有水,是好事。机动车为白虎,不宜放在青龙位置,你家的车库也遵循了这个原则,没有问题。”般若淡淡地开口。 听了这话,薄晋安到底转过头,这才第一次正眼看她。 般若所说,跟他花了数十万请来的风水先生,所说的如出一辙。 “其他风水先生也是这样说的。”薄晋安这才正色。 般若往里走,只见薄家别墅的主房和配房也遵循八卦原理,配合适中。 “艮宫、乾宫位置不得为厕所,而你家厕所都在五鬼位置,可见是经过精心算过。” 想想也难怪,这几千万一套的豪宅,开发商怎么可能不找风水先生来看过户型?要知道,大部分中国人,都是越有钱越相信算命。 薄晋安这下才相信她是真的有点能力,但心里也没敢抱太大希望。 “小姑娘,不瞒你说,我已经找过几个风水先生看过,都说我家这宅子没有问题,可不知为何,我们家今年就是灾祸连连。” 般若没做声,这间别墅的风水布局都很好,那么,薄家的灾祸到底出在何处? 走到了三楼,一阵微风刮过,般若耳旁忽然出现一声低闷的回响。 这是…… 她顺着声音找去,只见在三楼的窗口处,挂着铃铛,这铃铛用一根红线系住,约巴掌大小,外观呈铜黄色,上面刻满了文字。 般若走近,取下那铃铛,看了片刻,忽而冷笑一声。 梵语?谁这么明目张胆?若不是她前世见过点市面,懂几句梵语,又哪能知晓这铃铛是丧事祭祀所用?有人在薄家布了阵,法器便是这铃铛,而这铃铛挂在这里,可见是那人正大光明送进来的,就是欺负没人能看懂上面的文字。 “伯父,这是哪来的?”般若拿着铃铛问。 “姑娘,这铃铛可是祈福用的!千万不能取下来!”薄晋安急忙说。 “祈福?”般若冷冷一笑,“再这样祈福下去,只怕你全家的命都给祈没了!” “什么?”薄晋安脸色一沉。 “般若,你说真的吗?问题都出在这铃铛上?”薄荷抓着般若的手臂,急忙问。 许是因为身体的接触,只在这一瞬间,天眼再次开启,般若眼前又闪过一些画面。 只见一年后,薄荷高考考上了艺术院校,开学后,因轻信熟人介绍,与一个所谓的导演联系,却最终被那导演骗到宾馆里qj,没多久,这个消息便在学校传开了,薄荷向来心高气傲,饶是那时薄家已经没落,她也不能接受这样的风言风语,没多久就想不开跳楼身亡了。 般若看到她死时的惨状,心不由一揪。 她和顾兮兮薄荷在高中时是顶好的朋友,前世她辍学打工,刚开始和这两人还有联系,大概一年的工夫,三人再无往来,就在方才,她还一直认为,是这二人瞧不上自己,不愿与自己这个高中未毕业的人交往,才故意不联系自己。看完刚才的画面,她才知道,薄荷19岁便跳楼而亡,已死的人又怎能再跟自己联系?而顾兮兮呢?她看向顾兮兮,只见顾兮兮面泛烂桃花,按理说,以她的模样和人品,感情应该很顺遂才对,然而恰恰相反,顾兮兮轻信男人,最终会被男人害的家破人亡。 般若不易察觉地喘了口气,原来,前世她们三人过得都很不好,她在苛责朋友不联系自己的时候,也许她们也在责怪自己的漠不关心。 片刻后,般若从低沉的情绪中缓了过来,好在那些事情都过去了,如今三人都才上高三,以她现在能力,保她们平安是没有一丁点问题的。 “小姑娘?”见般若走神,薄晋安叫了好几声:“你听见我说话了吗?” “您说。” 薄晋安脸色很不好,“不瞒你说,最近我们家出了不少事。先是我父亲在卫生间滑倒昏迷,至今没醒,再是我公司的账务上出了问题,被人查封,而后我太太似乎魔怔了,总是疯言疯语,我和我女儿虽然没太大问题,但也总是噩梦连连,魂不守舍。” “没太大问题?”般若扫了眼薄晋安,只见他印堂发黑,煞气环绕,这煞气虽然不足以致人性命,但长此以往,必然邪气入体,到那时候,再想扭转局面,只怕难上加难。 再说这薄荷,虽然看起来只是精神不济,似乎没什么大问题,但如般若天眼所见,她一年后会坠楼身亡,这是因为这煞气一直在慢慢吞噬着她,没有让她有大的病痛,但却一击即中,要了她的命。 般若的眼神实在有些森冷,饶是薄晋安这等见惯了市面的人,也有些没底。 “小姑娘,难不成我和薄荷也不太好?” 般若没有否认。 这薄晋安一身世家公子的派头,看起来温润如玉,貌比潘安。虽年过四十,样子却像是三十岁,也对,若不是他基因好,又怎么可能生出薄荷这样的倾城之貌? 然而薄晋安这人生性风流,一身的桃花债,般若一眼看去,便知他命犯桃花,而且是一朵烂桃花。 “伯父,我就不拐弯抹角了,这一切皆因女人而起。” “女人?”薄晋安惊讶道:“不可能,我早就……” “爸,你不会还和那女人藕断丝连吧?”薄荷气不过,眼睛带泪:“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伤害我们母女的事情?你知道吗?你不在的时候,那女人天天打电话过来气妈妈,说妈妈天天省钱活该变成黄脸婆被你抛弃,而妈妈省的钱都被她用来买包买名牌了,还说你只给妈妈买了一百多万的车,却给她买了三百万的跑车,说你天天都睡在她枕边,你说身为一个女人,妈妈听了这些能不气吗?妈妈那症状就是被她气出来的,您没听医生说吗?妈得的也是一种精神病,是因为受了刺激才会这样。” 薄晋安依旧执迷不悟,连连摇头,“薄荷,她不是那种人,你妈妈是中了邪才会……” 般若没兴趣看他一脸情深的模样,她冷声道:“伯父,这个铃铛大概就是那女人送给你的吧?” 薄晋安愣了片刻,最终没有否认。 “是她送我的,当初她去印度学习瑜伽,说是要进行灵修,回来后送了我这个铃铛,叫我挂在这扇窗户上,说这铃铛是她向大师祈求而来,用来祈福保平安的。” “这铃铛根本就没有任何祈福之效。”般若语气平淡。 “我不相信,她说了……” 没兴趣看他为那女人找借口,般若实事求是:“这是祭祀用的法器!” “祭祀?”薄晋安面色有些不好看。“你怎么知道?” “中国古代,人们相信人有魂魄,相信人刚死的时候,若没人引度,他的魂魄会在尸体附近游离,直至僧侣度了亡灵,引导着魂魄去往极乐世界。又因为有些人死的突然,家人对其甚是留恋,便想见那魂魄一面,以解相思之苦。因此便有了这招魂铃,说是把人的生辰八字和死的时辰一起烧掉作法,再摇晃这招魂铃,便可利用声音找来那生辰八字上的魂魄,引他来阳间一聚。” 听完般若的话,薄晋安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 他是在一次聚会上认识了这个女人,他喜欢她,便觉得她和其他人都不一样,既不爱财也不惹事,加上漂亮有风情,且他又有点chu-女情结,因此,便对她爱得死去活来。 然而露水姻缘终归要散,这事被老婆知道了,最终他不得不和那女人分手。 她受了情伤后去了印度灵修,回来便送了他这个铃铛,他一直觉得自己欠了她,而她是他心里永远的白月光。 从前他还觉得这铃铛是带着爱的,现下却觉得周身发冷,想到这铃铛是用来引魂魄的,便觉得夏日的微风拂过,都像吹了冷气一般。 “那这个铃铛有什么作用?”薄晋安还不死心。 般若晃了晃这个铃铛,把上面的梵文展示给他。 “这上面是梵文,是招魂的咒语,想必这铃铛是印度那边传来的,这铃铛有数千年历史,一直在极阴的墓穴中,长此以往,吸收了极阴之气,且许多人都是带着怨气死的,因此这铃铛带着极强的煞气,那女人之所以要你摆在这里,是因为这扇窗户地势较高,且符合如今的风向,如此一来,只要风一吹,铃铛一响,这煞气便会顺势吹向你的家里。长此以往,定是万事不顺!” 薄晋安差点站不稳,他面色煞白,不知是否心理作用,如今每阵风吹过,他都觉得有股阴气钻入自己的毛孔里,侵入他的五脏六腑。 “这铃铛有这么大的作用?”薄晋安皱眉。 “铃铛只是起辅助作用,只是一个媒介,我没猜错的话,这女人还请了个相当有能力的法师,在你家周围,依据周围山水的起伏,布了个八卦阵法,如此一来,阵法和法器配合,你能逃过灾祸是绝无可能的!”般若很有耐心地说。 本来以她的性格,是不喜解释这么多的,然而对方毕竟是薄荷的父亲,与薄荷的命运联系在一起,她希望通过这件事,便开始改变薄荷的悲剧人生。 “那我该怎么办?”关键时候,还是保命要紧,薄晋安早已把那女人抛在一起,开始正儿八经地担心起自己的小命来。“大师,你一定要帮我破解!” 听到他的称呼,般若知道他对自己已经完全信任。 她点头道:“放心,为了薄荷我也会帮你。帮我准备几样东西。” “什么?” “朱砂、符纸、鸡血、桃木剑!” “好,我马上让人准备!” 薄晋安的手下办事很快,半小时后,般若要的东西已经全部买齐了。 她掐算了时辰,而后对着八卦阵放心,以朱砂在纸上画符,再用鸡血开封桃木剑,而后用特定的咒语开始破阵。 般若想的没错,那女人请的法师法术相当了得,绝不是那种沽名钓誉之辈,般若用尽毕生所学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好不容易破了阵。 只听铃铛一响,但那声音却像是朝窗外弹去。 顾兮兮和薄荷双手环臂,后背都是一凉,这铃铛声响本就在耳边,却忽然朝窗外弹去。 这已经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了,两人看着这充满煞气的铃铛,一想到它曾经在坟墓里待了上千年,心里都十分害怕。 “般若,已经没事了吗?”薄荷摩挲着自己的手臂,问:“我怎么觉得家里阴沉沉的?” 般若笑笑,“你这是心理作用!”她看向薄晋安:“伯父,阵法已经解除,薄家的厄运也会过去,还盼你以后别做这样的傻事了。” 薄晋安被这一闹,彻底怕了,想到只不过因为自己的花心,便为家里招来这么多祸患,不仅公司受连累,还波及到家人,一时间十分内疚,又想到那女人如此心狠,心里对那女人也已没一丝留恋,连带着对其他女人也怕了。 哎,真是最毒妇人心啊!薄晋安在心里偷偷地想着。 般若笑笑,“你这是心理作用!”她看向薄晋安:“伯父,阵法已经解除,薄家的厄运也会过去,还盼你以后别做这样的傻事了。” 薄晋安被这一闹,彻底怕了,想到只不过因为自己的花心,便为家里招来这么多祸患,不仅公司受连累,还波及到家人,一时间十分内疚,又想到那女人如此心狠,心里对那女人也已没一丝留恋,连带着对其他女人也怕了。 哎,真是最毒妇人心啊!薄晋安在心里偷偷地想着。 第111章 山脚下,平房内,一个女人围着一个穿着道袍的道士,满脸焦急。 “大师,怎么样?你不是说今晚就能让那男人得到教训吗?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?” 道士念着符咒,忽然,所有的法术都被人反向施展到自己身上,他被那法术一震,急火攻心,一口血陡然喷了出来。 “大师,你怎么了?”女人面色一白。 道士摇摇头,“有人破了我的阵法。” “怎么可能?当代还有比你厉害的人?”女人显然不信。 道士自嘲地笑笑,“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!是贫道太过大意,没想到这小小的一个市,居然藏有这样的高人。” “大师,那我现在该怎么办?”女人十分焦急。 “已经被破了阵法,想再次施展法术,肯定是难上加难,那商人已经有了防备,以后不会那么轻易得逞了。” “那该怎么办?难不成我就活该被他抛弃?活该看着他抛弃我以后,夫妻和睦,父慈子孝?”女人面容扭曲,歇斯底里地喊道。 她觉得不公,心里充满怨气,凭什么男人出轨后还可以回归家庭,继续跟妻子假装恩爱,而女人就该继续受世人唾骂? “为了他,我不仅失了身子,落了个小三的骂名,还为他落胎伤了子宫,以后再也不能生育!我怎么能轻易饶了他!” 然而道士摇摇头,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,“该说的我都说了,如果你坚持要报仇,那就另请高明吧!” 看着他决绝的表情,女人面色阴沉,破釜沉舟地说:“我不会轻易饶了他的,当初的那个孩子……我并没有任他离我而去,而是……”话说到这里,她忽然冷哼一声,脸色不再焦躁,反而带着一丝志在必得:“你不愿意帮我我不强求,总之这件事,我不会善罢甘休的!” - 这边,般若帮薄家破了阵,等她收拾好局面,把一切打点好,便和薄荷一起下了楼。 薄荷的母亲苏云从屋里走出来,她十分疑惑地揉了揉自己的头,问:“薄荷,我是不是感冒了?怎么一觉醒来觉得昏昏沉沉的,像是做了好长一个梦。” “妈,你能认出我来了?”薄荷很激动,两眼放光。 “废话,你是我女儿我不认识你还能认识谁啊?”苏云宠溺地看着女儿,笑道:“真是越长越小了,都会说胡话了。” 薄荷看向般若,满眼惊讶。见般若点点头,她知道作用在母亲身上的煞气已经消散,母亲的“病”已经好多了。 “伯母只要好好休息,应该没什么大碍了。”般若保证道。 薄荷含泪不停点头,“谢谢你般若。” “傻瓜,我们是朋友。”般若语气平常。 薄荷听了却心头一动,她和般若做了这么久的朋友,虽然感情一直很好, “老婆,这里有风,我扶你去边上休息。”薄晋安见妻子收到牵连,心里十分惭愧。 苏云愣了一下,惊讶于他的举动,这个男人不是被外面的女人勾了魂,早就对自己爱理不睬的吗? “你……你怎么会?” “好了,老婆,以前是我不好,请你看在女儿的份上原谅我。”薄晋安看着妻子,真诚地说。 苏云挣扎了片刻,最终含泪点头:“我们一家人能走到今天太不容易了,我是你的发妻,你要是对不起我,那才是真的没良心!” 薄晋安郑重地点了个头。 见父母和好,薄荷比谁都高兴,虽然不喜父亲出轨的行为,但是既然母亲愿意原谅父亲,她这个做女儿的又有什么立场去责怪?想着,她心里舒坦了很多,长久以来的不快一扫而光。 就在这时,薄晋安的手下拿着电话走了进来。 “薄总,内部人打来电话,说我们公司的账务已经查清楚,没有存在任何问题,想必过不了多久,公司就可以正常营业了。” “真的?”薄晋安激动地站了起来,没想到公司的事情居然有惊无险,这么轻易就解决了,说实在的,就在一个小时前,他还以为公司是回天无术了。 一时间,薄晋安心情大好。 就在这当下,他的私人电话响了起来,是医院那边打来的消息。 “什么?你说我父亲醒过来了?没有大碍,只是长久没有进食所以身体有点虚弱?好好!我马上赶过去!”薄晋安说完,连忙对着妻女说:“爸醒过来了,咱们马上去医院!” 听了这个消息,薄荷惊喜地都要跳起来了,她和爷爷的感情最深,如今听到爷爷醒来的消息,当下便抱着般若喜极而泣。 “般若,谢谢你!还好有你这个朋友,否则我们家……” “好啦!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微微一笑:“快去医院吧!难道你不想见爷爷吗?” 薄晋安一连遇到三件大好事,激动得无以复加,想到自己的公司渡过难关,妻女无碍,老父又化险为夷,一时间只觉得要自己短寿十年都值得了!通过这件事,他得到了教训,发誓再也不作了,如今没有比他现在过的日子更好了,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把现在的福气给糟蹋了。 想到这一切多亏了女儿这个朋友,如果不是她,别说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得搭进去不说,就说老父和妻子病危,这都是极大的打击。 般若对他来说,简直是再造之恩。自己如论如何都要给她相应的费用。 他让人从保险柜里拿出两包钱递给般若。 “大师,虽然你是薄荷的朋友,但这笔钱请务必收下!” 般若瞥了眼那叠钱,以她前世收钱的经验来看,大概有20万。 她笑笑,对薄晋安说:“既然你都说了我和薄荷是朋友,那这钱我便不能收。” 薄晋安愣了下,区区20万他还不放在眼里,这是因为他的地位和阅历已经让他不把这点钱放在眼里了,可是这小姑娘只有17岁,年纪轻轻,听说家境一般,目前住在郊区,居然能做到视钱为无物,这种魄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! 加上以她的能力,这样的算命风水师只需走一趟,为富人排忧解难,动辄数十万甚至更多的收入,以后她定然不是一般人,想到这里,他便坚定了要薄荷与般若交好的心。 “不,大师,这钱你一定得拿!你今天帮了我很多,如果不拿钱,我心里不安!”薄晋安坚持。 般若同样坚持自己的原则,虽然她很爱钱,但是对朋友还是会礼尚往来。 “伯父,这次我说了不收便不收,若是下次找我,我肯定会收下的!”般若肯定地说。 “可是我听说算命大师若帮人化解灾难,这灾难通常会报应在自己身上,所以一般好的算命师收费都很贵,你这样……”薄晋安认真地说。 “算命一事确实是必须支付报酬的,这样吧,望你能把这个招魂铃交给我。”般若摇了摇手上的铜铃。“这也算是个小古董,就当这次算命的报酬。” “好好!你随便拿走!这种东西我看着都不舒服!”薄晋安看了眼招魂铃,眉头紧皱,恨不得马上就把这烫手的东西给丢了。 “那就谢谢伯父了!”般若笑笑。 薄晋安见她态度坚决,终于不再坚持给钱。 薄荷见状,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下来。她知道般若帮了自己,薄家也该给般若一些回报,而她也不把那20万放在眼里,她只是怕般若一旦收了,两人的感情便会变了质,也怕般若太把钱当一事,让自己心里有个疙瘩,觉得两人的友谊还不值这点钱,总之,她心里的矛盾,一切都因为自己太把对方当朋友。 见般若没要这钱,她反而觉得自己没看错人,心里想着,若是般若需要经济上的帮助,别说20万,再多自己也会给她。 - 薄荷要去医院,般若便和顾兮兮一起去了顾家写作业。 顾兮兮直至回到家里,都尚未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,今天她真是太震惊了,这一件一件事简直是刷新三观啊! 首先,她虽然知道薄荷家有钱,但没想到能这么有钱,随便一幢别墅就几千万,好友是土豪而我却不知道的感觉,不是一般人能体会! 其次,她没想到般若会算命,且还是神算子级别的,这简直太酷炫了好吧?好友是神算而我不知道的感觉,也不是一般人能体会! 最后,薄晋安给般若的钱,她暗戳戳比了比高度,如果里面是百元大钞的话,那里至少有20万吧?而般若居然这么轻易就给推了,般若,你这么视钱为粪土你妈知道吗?好吧!有这样的朋友她也挺自豪的,只是……总之那种感觉,不是一般人能体会! 她们打开家门时,顾妈妈正在打扫卫生。 顾妈妈和般若记忆里一样的和蔼可亲,是那种典型的有些微胖的家庭妇女。 她和顾妈妈打了招呼,顾妈妈见了她,笑道:“般若,你好久没来玩了,今天就留在这里吃午饭吧!” 般若没推辞,“好久没尝到阿姨做的饭了,那我就打扰了。” “这孩子,还是这么客气!” 顾兮兮挺尸一样躺在沙发上,她哼哼唧唧地看着般若和自己老母一来二去地聊着,表示自己没有任何兴趣加入。 她今天受到的震惊实在太大,需要慢慢消化。 “你看这孩子,一点都没有礼貌!同学来家里也不知道端水果给人家吃!”顾妈妈嫌弃地看着自己的女儿。 把水果端给般若后,顾妈妈踢了女儿一脚,“别犯懒了!赶紧帮我把这堆垃圾扔下楼。”她指着墙脚的一堆破烂。 其中,一个二十多厘米高的青花罐子格外引人注意。 其中,一个二十多厘米高的青花罐子格外引人注意。 “阿姨这是要把这罐子给扔了?”般若表情微妙地问。 “是啊,这是兮兮爷爷在世时候用的,放在家里久了也没人用,期间还是我用了一次,盛点水来喝,久了闲置了不说,放在家里还占空间,我想不如就扔到垃圾桶边上吧,谁家需要就把它带回去。”顾妈妈笑着说。 “您确定?”般若挑眉问。 “怎么了?你要是对这东西感兴趣就带回家吧!”顾妈妈依旧一脸微笑。 顾兮兮从中听出了一丝苗头,她从沙发上坐了起来,看向般若,只见她嘴角上挑,露出一丝蜜汁微笑。 “顾妈妈,你确定要把它送给我?” “这孩子,一个花瓶有啥稀罕的,你喜欢就拿去!” “我再问一遍,你确定把这件清朝的古董送给我?”般若依旧蜜汁微笑。 “清朝?”顾妈妈反问。 “古董?”顾兮兮抓住了关键字眼,砰地一声,从沙发上跳起来。“古董?很值钱的那种?” 般若一本正经地沉吟:“值钱?还好,大概二十多万还是值的!” 顾兮兮一把抱住那罐子,比见了亲妈还亲。 “我离土豪果然又进了一步,老天一定是听到我要做个暴发户的朴实愿望!” 顾妈妈一脚把女儿踢开。“般若,你说真的?这真是一件古董?” “是。” “不会吧?当初这罐子放在老家,都要变成化石了都没人要,还是我回去探亲的时候,把它带到城里来的。” “那只能说明,这东西跟您有缘。” 顾妈妈显然不相信自己有这好运气。 “我这种买了1000块钱刮刮乐只中了2块钱的人,居然有这运气?” “妈,原来我的坏运气是你传染给我的?”不对,这不是重点!“般若可是算命大师!不对啊,般若,你怎么知道它是清代的?难不成你还会鉴定古董?” 般若笑笑,“那倒也不是,我哪有那本事?不过,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坟墓里出土来的,难免带有阴煞之气,我从那阴煞气的程度大概可以推断出它入土的大概时间,因此才知道这是清代早期的古董。” 顾兮兮简直要给她跪下了。“般若,你以后有钱了,一定要给我抱大腿!” 般若翻了个白眼,叹气道:“我腿很细,你抱不住!” 顾妈妈不解女儿为何对般若这般崇拜,直到顾兮兮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顾妈,顾妈才不敢相信地说:“没想到,般若居然有这水平!” 般若一脸要举手发言的表情,她犹豫片刻,才不敢相信地问:“刚才,你说你用这罐子喝了次水?” “是啊,那天我心血来潮,觉得这罐子扔了可惜了,便用来装水喝一喝,谁知喝了后觉得有股怪味……” “有怪味正常。”般若依旧一脸平静。 “为啥?”顾兮兮凑过来。 “你说用一个尿壶装水喝,能没味儿吗?”般若耸耸肩,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。 “尿壶?”顾妈妈愣了片刻,忽然转过身,快速跑去卫生间,关门,狂吐! 顾兮兮看向卫生间,叹气道:“我妈短期内怕是对罐子有阴影了!” 说完,她赶紧把罐子抱在怀里蹭了蹭,“没事,尿壶我也爱!谁叫它是古董,这么值钱呢?” 被这一闹,顾妈妈亦喜亦忧,你说家里一个打算做垃圾扔掉的罐子居然是古董,还能值二十多万,这能不让人开心吗?不过,想到自己用过这尿壶喝水,这个中滋味实在太过微妙,她一张嘴似乎都能闻到那尿壶的怪味,心里很是不舒服。 这样一来,午饭也没心情做了,顾妈妈叫了外卖,三人吃完后直奔本市的古董街。 顾妈妈找了家名气最大的古董店,这家店据说已有几百年历史,她抱着罐子进去,那店里的老师傅扶着老花镜,从镜片后抬头扫了眼这三人。 “哪来的?” “家里传的。”顾妈说。 老师傅看了半天,才开口:“如果你们急着用钱,那我给你这个数……”他比了一根手指头。 顾妈妈眼珠滴溜一转,“那啥,我不急着用钱。” 老师傅一愣,没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。 “你想要多少?”老师傅看出她们在来之前,已经有了心理价位。 顾妈妈下意识看向般若,般若思索片刻,沉声说:“25万!” 25万,这价格正巧卡在老师傅能给的最高线上,他看了眼般若,说:“那你们稍等,我去请示一下。” 他去了屋里,对着一个三十岁不到的男人,问:“二少爷,25万,利润已经不大了,不过妙就妙在这东西保存的比较完好,看这工艺,像是先头宫里出来的。” 男人拿起那罐子,看了片刻。“嗯,是宫里出来的,早清的文物。” “那这价格要不要再压压了?”老师傅请教。这种小事原先都是他自己做主,然而今天二少爷在,这事最好还是请教一下他。 “不必了,按照她说的价格给。” 他侧着身子看向店内,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,洒在她身上,照着她本就青春的脸庞愈发动人。年纪轻轻居然有这份气场和能力,能辨别出这东西的年限又可摸准商人的心理,弄清价格的底限,若不是对方仅是个年轻的小姑娘,这样的人他还真想结识一番。 “是,二爷。” 老师傅说完,回到店里,很快就把古董交给了内堂专门的人打理,让财务把钱打到顾妈妈的卡里,他递了张名片给般若。 “小姑娘,以后有好东西,可以联系我们。” “好。”般若点头。 忽然,她感觉到一道视线紧紧跟着自己,回头看去,却见那里空无一人。 顾妈妈下意识看向般若,般若思索片刻,沉声说:“25万!” 25万,这价格正巧卡在老师傅能给的最高线上,他看了眼般若,说:“那你们稍等,我去请示一下。” 他去了屋里,对着一个三十岁不到的男人,问:“二少爷,25万,利润已经不大了,不过妙就妙在这东西保存的比较完好,看这工艺,像是先头宫里出来的。” 男人拿起那罐子,看了片刻。“嗯,是宫里出来的,早清的文物。” “那这价格要不要再压压了?”老师傅请教。这种小事原先都是他自己做主,然而今天二少爷在,这事最好还是请教一下他。 “不必了,按照她说的价格给。” 他侧着身子看向店内,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,洒在她身上,照着她本就青春的脸庞愈发动人。年纪轻轻居然有这份气场和能力,能辨别出这东西的年限又可摸准商人的心理,弄清价格的底限,若不是对方仅是个年轻的小姑娘,这样的人他还真想结识一番。 “是,二爷。” 老师傅说完,回到店里,很快就把古董交给了内堂专门的人打理,让财务把钱打到顾妈妈的卡里,他递了张名片给般若。 “小姑娘,以后有好东西,可以联系我们。” “好。”般若点头。 忽然,她感觉到一道视线紧紧跟着自己,回头看去,却见那里空无一人。 顾妈妈下意识看向般若,般若思索片刻,沉声说:“25万!” 25万,这价格正巧卡在老师傅能给的最高线上,他看了眼般若,说:“那你们稍等,我去请示一下。” 他去了屋里,对着一个三十岁不到的男人,问:“二少爷,25万,利润已经不大了,不过妙就妙在这东西保存的比较完好,看这工艺,像是先头宫里出来的。” 男人拿起那罐子,看了片刻。“嗯,是宫里出来的,早清的文物。” “那这价格要不要再压压了?”老师傅请教。这种小事原先都是他自己做主,然而今天二少爷在,这事最好还是请教一下他。 “不必了,按照她说的价格给。” 他侧着身子看向店内,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,洒在她身上,照着她本就青春的脸庞愈发动人。年纪轻轻居然有这份气场和能力,能辨别出这东西的年限又可摸准商人的心理,弄清价格的底限,若不是对方仅是个年轻的小姑娘,这样的人他还真想结识一番。 “是,二爷。” 老师傅说完,回到店里,很快就把古董交给了内堂专门的人打理,让财务把钱打到顾妈妈的卡里,他递了张名片给般若。 “小姑娘,以后有好东西,可以联系我们。” “好。”般若点头。 忽然,她感觉到一道视线紧紧跟着自己,回头看去,却见那里空无一人。 顾妈妈下意识看向般若,般若思索片刻,沉声说:“25万!” 25万,这价格正巧卡在老师傅能给的最高线上,他看了眼般若,说:“那你们稍等,我去请示一下。” 他去了屋里,对着一个三十岁不到的男人,问:“二少爷,25万,利润已经不大了,不过妙就妙在这东西保存的比较完好,看这工艺,像是先头宫里出来的。” 男人拿起那罐子,看了片刻。“嗯,是宫里出来的,早清的文物。” 第112章 三人走出古董店,沿着这条百年古董街走了片刻,就被一个小贩的叫卖声吸引。 “39!39!39元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!来一来,看一看,走过路过不要错过!”小贩扯着嗓子喊。 “哇!这些瓷器颜色都很好看啊,买回家插花应该不错!”顾妈妈拿着一个明黄色花瓶看了半晌。 “妈,咱们刚入账25万,你说这些很便宜的瓷器里有没有可能再有古董?”顾兮兮问。 “笨蛋,就算真有,咱们也没那么好的运气!”顾妈妈看了眼般若,说:“般若,今天多亏了你,不然那花瓶就被我当垃圾给扔了,你看这里这么多瓷器,你有没有喜欢的?看好了顾妈买下了送给你。” 般若笑着拒绝,“顾妈,不用跟我客气,买点东西的钱我还是有的。” 小贩见一个小姑娘走上前,心里一阵欢喜。这年头的城市小姑娘都走文艺路线,没事整点瓷器插插花什么的,都舍得花钱,如果她能看上自己这里的瓷器,那他就不用再往回运了。 “小姑娘,咱这里的瓷器不仅样子好看,也都是有点年份的古董呢!” 般若还没说话,顾兮兮就说:“古董?人家古董至少也卖几十万,你39块钱还敢说自己是古董!” “小姑娘,这你就不懂了!那几十万卖的古董还有可能是假货呢!我这39元,买了也不吃亏,再者说,你怎么知道我这里就没有真古董了?现在人都讲究捡漏,捡漏你知道吗?花几十几百万买回去算什么本事!有本事你就花39元买了,到时候指不定能赚几百万呢!”小贩舌灿莲花。 被他这么一说,顾兮兮也没词了,也是,39元,还指望能买个真古董吗?就是买个花瓶,也算便宜了。 般若笑笑,指着几个花瓶说:“这个青色的碗和那个黄色的都给我包起来。” 她纯粹是喜欢这颜色,不过看这瓷器的工艺和色彩,都是近代机器生产才有的。 忽然,她觉得有一阵清凉之气传来,这清凉之气本就只有一点,也不知怎的,忽然就向她涌来,这股子灵气涌入体内,般若顿时就觉得通体舒畅,像是寒冬里的热水澡一般,没有比这再舒服的事情了。要说身上最舒服的部位还是眼睛,吸收了这灵气,就犹如有双温热的手覆盖在眼帘。 奇怪!东西怎么会散发出灵气?前世她虽然见多识广,也从书上看过,说是有一些能人修炼到一定境界,便会从有灵气的万物中,吸取天地之精华,以增长自己的功力,供修炼使用,可书上写的毕竟只是杜撰,却从没有人亲眼见过这等诡异的事情。 难不成她已经具备吸收这灵气的能力了? 般若心里震惊,半晌才敛住心神,指着那灵气的来源——一个并不算大的青花碗,问: “那是什么?” “哦,那个啊,小姑娘,这你就不知道了,那可是我这次的压箱宝啊,39块钱可买不到!”小贩故弄玄虚说。 “不就是一个碗。”般若装作讨价还价的样子。“还不如我买的花瓶大,你说吧,多少钱?” 小贩见她有意买,心里简直乐开了花,面上却不显。 “那碗的做工很好,真是好东西,最起码要99!” 似乎是怕般若被吓跑了,又说:“小姑娘,我可没骗你,我进货的时候,那老板跟我说,这碗很可能是古董呢。” “要是真古董,他不会自己留着?还会卖给你?”般若笑笑,杀价道:“便宜点!你看,我是学生,没什么钱。” “那……”小贩狠狠咬着牙,像是身上肉被割了一般,说:“那我忍痛割爱让给你,最低88,少一分不卖!” 般若这次没再还价,一起付了钱,把东西打包好拎走了。 “般若,你买了这三样东西,里面不会有古董吧?”顾兮兮现在对般若做的任何事情都很好奇。 “不知道。”般若摇摇头。 “那你为什么买?” “好看。” “好看?” “是啊,你不觉得这两个花瓶的颜色很明快,而这个碗……做工很精致!”般若实事求是。 顾兮兮等着听她告诉自己,这些东西里有某朝的古董,谁知她买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好看,看来自己果然把般若神化了!也对,人家都说了,古董市场无真货,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捡漏,那这世间上谁还去上班?还不如天天来古董市场蹲着了。 三人来到路边,准备打车。 忽然,般若被人绊了一下,正要摔倒之际,边上的一个男人下意识扶了她一下。 般若站定,瞥了他一眼,“谢谢你。” “小意思。” 男人说着,继续站在路边打电话。“我都说了这批货不能有一点问题!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是吗?你第一天认识我赵明远?” “那个……打扰一下。”般若看向他。 赵明远拿开手机话筒,桃花眼一挑,问:“有事?” “能不能请你往左边移几步?”般若一脸严肃地看着赵明远。 “移几步?”赵明远不易察觉地皱眉,“怎么?我挡着你车位了?” “不是。” “那是我挡着你打车了?” “也不是。” “那是什么?”赵明远那仅存的用来装作斯文人的一点礼貌也快用光了,脸上明显开始不耐烦。 “先生,你有血光之灾。”般若注视着他,眼神无比认真。 “血光之灾?” 赵明远被气笑了,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利落、长相动人,却偏偏面无表情的姑娘,不禁摇了摇头!这年头,骗子有年轻化的趋势啊,小姑娘年纪不大,都学会骗人了,不就是自己拦着她打车了吗?居然叫自己往左边移几步,可笑之极!当他是毛头小子那么好骗? “行!行!”赵明远眯着桃花运,似笑非笑,“你叫我移几步,我就移几步,我倒要看看这所谓的血光之灾在哪里……” 话还没说完,忽然,砰地一声,惊天巨响,震得赵明远双耳一阵轰鸣。 他呆若木鸡地回过头。 原来,一辆大货车忽然打滑,方向盘不由控制,车子向路边急速驶来,而后直直撞到了路边的绿化带,又驶向了人行道,摧毁了一旁的栏杆,撞到了墙上,这才陡然停了下来。 而车子停的位置,正是他方才站的地方。 也就是说,如果不是这女孩子让自己往左移几步,那么,他方才打电话定然注意不到这突发的状况,被货车撞到碾死,都是有可能的! 想到这里,赵明远陡然一身冷汗。 “你你你……我我我……”赵明远指着般若,半天说不出话。 “你什么?我什么?我们般若可是神算,她说的话你居然不信!”顾兮兮哼道。 然而,顾兮兮心口也不停直跳,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,要知道,只差一个转身的距离,这男人就被货车撞死了,好在有惊无险! “你真的会算命?”赵明远终于找回心神。 “嗯。” “大师!”赵明远像是见了亲娘亲,一把握住般若的手,“感谢大师救命之恩!” 般若嫌弃地甩开他,“就当是谢你刚才扶了我一把!” 赵明远愣了一下,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,这才意识到,原来自己刚才下意识的举动,竟然救了自己的性命。 这一刻,他忽然觉得人生充满不定数,方才因为生意不顺而产生的烦躁焦虑一扫而空,是啊,那些其实又有什么意思?人生在世,朝不保夕,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,何必为一些不重要的事情烦恼? “大师!我一定要重重地谢你!”赵明远说着,从包里掏出名片,递给般若:“大师,这是我的名片,这次出门我身上没带现金,请你一定要留下你的联系方式给我。” 般若接过名片,淡淡地说:“我没有名片,也没有手机。” 高三党,加上家里也不富裕,父母没给她置办手机,而她刚重生,还没来得及去买。 “好,那就把银-行-卡账号给我吧!” “没带。”本来打算去薄家做作业,只带了点书。 “那怎么说也得留个联系方式,要么家里电话或者住址?” 赵明远见般若有些犹豫,他是做生意的,对人的心理把握的很好,当下便说道:“大师,相逢既是有缘,我绝对不会随意骚扰” 般若思索片刻,点头道:“也好。”她说了家里的地址。 赵明远一脸灿烂地点头,要知道这种级别的玄学大师是很难遇到的。 临走前,般若继续嘱咐:“今天我帮你化解了劫难,你需要多做善事,否则,劫难迟早会再次降临。” 赵明远听了,立即点头:“我马上就让人买一车鲤鱼放生。” 般若皱眉:“放生?你确定鲤鱼放了以后,不会被人抓去吃掉?再说这可能不利于生态。” “那我叫人捐个图书馆给山区的孩子们,再给他们买点入冬的衣服。”赵明远继续说。 “随你。” 说话间,赵明远忽然瞄到般若手里拿着的东西。 看到那两个花瓶时,他心道,这大师虽然算命厉害,但是看古董就差远了,看她买的这花瓶成色,就知道是外行人,十有八-九被人给蒙了。 正打算收回视线,忽然,一个青花缠枝秋葵图案越入他的眼帘,他心头一震,细细一看,一颗心脏简直就要跳出来。 “大师,这是……” “一个碗。” “我当然知道那是碗!”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他! “我是说,这个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,不会是正品吧?”赵明远小心翼翼地问,打量般若的眼神简直像看外星来物一般。 “正品?不确定,看有缘就买了!”般若语气平淡。 赵明远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,当下“靠”了声。“大师,你没逗我吧?以我的眼力看,这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肯定是个正品!” “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?”般若思索片刻,“总觉得这名字在哪里听过。” “宫盌?” 对了!般若这才想起来,前世她看过一本苏富比拍卖行的拍卖简介,上头有提到一个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,这个盌在八几年的时候仅以三百多万的价格拍卖成交,然而时隔多年,到了13年时,这个盌的拍卖成交价格加上佣金,最终以一亿四千万港币的价格达成交易。 这个拍卖在后世曾轰动一时,能卖出价格,除了因为明成化的东西做工工艺实在太过出神入化,也因为这个盌非常稀有,俗话说物以稀为贵,能卖出天价,也不难理解。 “我想起来了,如果这是正品的话,该是明成化的东西。”般若语气平静的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。 赵明远简直想拍自己大腿,一般人要是知道手里拿了个价格这么高的正品,别的不说,好歹得小心翼翼地护送着吧,哪像这位姑娘,居然就装在一个塑料袋里,手拎着,也不怕在街上被人给碰到,这一碰,一亿可就没了。 他真想问问这姑娘,为何能如此淡定! “大师,不是我赵明远多管闲事,既然知道它可能是正品的话,那就得好好捧着了!省的摔碎了,心疼!”赵明远皇上不急太监急。 “不必,该是我的就是我的!万物皆讲究一个缘分!” 许是已经摸透她的风格了,赵明远指了指名片,殷切地说:“大师,我有个朋友,是鉴宝的行家,可以说,在当代,比他工夫好的人,甚少!” “嗯?” “我的意思是说,您要是不介意,我可以做个引荐,请他帮您鉴定一下。” 般若其实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个正品,然而心里却想求证一下,看是否只有那正品古董,才有灵气。 想着,便答应下来。 “好,回头联系。” “行,那我等你电话。” 这当下,有辆出租车经过,赵明远眼疾手快赶紧给拦了。 “大师,您先走!” 般若没推辞,面无表情地上了车。 经过货车一事,顾妈妈和顾兮兮对般若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,尤其是顾妈,已经化身为般若的一号粉丝。而通过赵明远和般若的谈话,她们深知,般若手里拎着的碗一定价格不菲。 “般若,晚上去我们家吃吧,我做你最爱吃的酸菜鱼!”顾妈和善地笑着。 “不了,顾妈,我和妈妈说好了回家吃晚饭。” “那好,下次一定来我们家吃饭,让我好好感谢你!” 顾兮兮也跟着嘱咐:“般若,走路看着点脚下!” “嗯?” “小心手里那碗!记得!头可断,碗不能碎!” 般若失笑,与顾兮兮道别后,她直接回了家里。 刚走进家门,她发现一个穿着灰色衬衫的中年男人正一脸焦急地在店里等着。 “般若,你回来了。”王长生迎上来。 “有事吗?爸。” “是这样,家里有客人。”王长生瞥了眼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说:“周先生是爸爸的小学同学,他听说了你的事情,特地从外地赶来,想请你帮他算一卦。” “算卦?” 王长生背着周先生,塞了叠钱给般若,“女儿,这是他给的,我刚刚数了数,足足有五千呢!” 王长生语气激动,那口气像是在说很大一笔数目,也难怪,他这样的江湖术士,一次能有一千入账就算多的了,在他漫长的算命生涯里,常常一个月只能赚几千块钱。 “五千?”般若皱了皱眉头,“爸,从今以后别随便帮我接单子。” “怎么?我帮你接单子还接错了?”王长生有些不高兴。 般若叹了口气,耐住性子解释: “一来,我马上高三了,学习忙,没时间。二来,五千也太少了,我之所以这几天帮邻里算命,全都是看大家邻居一场的份上,否则我一次没有二十万,不出单!” 学校要求高三学生住校,等开学后,她就只有休息天有空去算命,这样一来,少而精的路线最适合她,而且今天她帮了赵明远,想必已经在本市的富豪圈子里小有名气了,没必要再接这些无关痛痒的小单子,什么算算结婚的好日子、算算生男孩女孩、给孩子起名字什么的……对她来说,这些太过小儿科!留给王长生理会就行了。 “二十万?”王长生简直像在听痴人说梦,“哼,那你就等着吧,看谁会白瞎,算个命给这么多钱!” 感觉到自己语气不好,王长生叹了口气,又说:“得了,你要是看不上,那些排队算命的我都给你推了,不过你一定要帮你周叔叔这个忙。” 般若眉头微皱。 王长生低声说道:“你周叔叔遇到了一些麻烦,如果你能帮上忙,那是最好了。” 般若扫了眼眼眶凹陷,眼珠血红的中年男人,感觉到他身上强大的阴煞之气,不由开口: “周叔叔,出什么事了?” “般若,听你父亲说过你的能力,我也是别无他法才会来求你。”周庭策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样子,说:“你一定要帮叔叔这个忙!” “您说。” “是这样,我有个女儿。”周庭策说到这里,眼睛陡然蓄满了泪水。 “我这女儿正在读大学,她有一个男朋友,两人暑假的时候约好了一起去徒步旅行,他们打算从云南一带出发,再徒步去尼泊尔,本来前几天,我们一直有联系,可就在七天前,我和她失联了,我担心她会出事,就去报了警,一开始警察说失踪时间太短,不予受理,后来终于答应帮我们去找,可是云南那么大,那么多山,怎么找?我们最终只找到她失联前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,却无论如何再也找不到她了。” 周庭策流泪说:“这都七天了,要是再不找到她,我只怕……” 般若可以拒绝钱,却拒绝不了一个为女担心的可怜父亲。 她点头道:“那我就帮你一次,把你女儿的生辰八字给我!” “好好!”周庭策连忙把写着女儿生辰八字的纸递给般若,“上面都写着呢,为了让你算得更准确,我把女儿男朋友的生辰八字也给打听出来了。” 般若闻言,点点头。 她掐指一算,这周庭策的女儿是个懂事乖巧的女孩,这辈子虽然不会大富大贵,但同样也不会遭遇到太大的灾难,不过在她21岁当年,有个不小的事故,而且这个事故可能跟她的清白有关。 而她的男朋友……般若拿出纸,在上面推算着那男孩的命格。 算到最后,她不由眉头一皱。 从八字上看,这男孩狡猾花心,对人从不付出真心,不管是对家人、朋友亦或是女友,他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,在他心里,一切都以自己的利益为主,如果与自我利益相冲突,不管是什么,都可以舍弃,可见这不是个正直善良的人。 般若看向周庭策:“你能联系上她的男朋友吗?” “五天前我曾经打通过他的电话,后来却一直关机。”周庭策说着,掏出一个手机,“更要命的是,我在他们住过的宾馆里找到我女儿忘记带的日记本,上面说,他们将要徒步穿过大山。” 周庭策说着,把日记本递给般若。 般若接过日记本,电光火石间,许多画面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。 那画面像是闪过的速度太快,快的般若一时间无法接受,好在最后,画面定格在大山中,只见披满绿植的山脉,看不到头,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穿着运动装备,正站在溪水边休息。 忽然,两个歹徒持刀冲了过来,他们威胁两人把身上的钱财都交了出去,而后歹徒让那男孩先走,把女孩留下。 留下女孩,谁都知道会发生什么,男孩犹豫了片刻,就在五分钟前,他们还你侬我侬,然而,这种时候,还是性命要紧,女朋友可以再找,如果自己的命没了,那说什么可都晚了! 于是,他做出了忠于自己内心的决定。 那画面像是闪过的速度太快,快的般若一时间无法接受,好在最后,画面定格在大山中,只见披满绿植的山脉,看不到头,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穿着运动装备,正站在溪水边休息。 忽然,两个歹徒持刀冲了过来,他们威胁两人把身上的钱财都交了出去,而后歹徒让那男孩先走,把女孩留下。 留下女孩,谁都知道会发生什么,男孩犹豫了片刻,就在五分钟前,他们还你侬我侬,然而,这种时候,还是性命要紧,女朋友可以再找,如果自己的命没了,那说什么可都晚了! 于是,他做出了忠于自己内心的决定。 忽然,两个歹徒持刀冲了过来,他们威胁两人把身上的钱财都交了出去,而后歹徒让那男孩先走,把女孩留下。 留下女孩,谁都知道会发生什么,男孩犹豫了片刻,就在五分钟前,他们还你侬我侬,然而,这种时候,还是性命要紧,女朋友可以再找,如果自己的命没了,那说什么可都晚了! 于是,他做出了忠于自己内心的决定。 第113章 要知道我国相关法规规定:“彩票不记名,不挂失,不流通,不返还本金,不计付利息。”也就是说,就算不是购彩者,只要手里有彩票就可以顺利兑奖。 假使邱大爷真的拿到这五百万,那他人生的运势就会彻底改变,中奖后的命便会与以往不同,那么如今的推算就不能作数。 般若想着,再次启动了异能,这一次,她看到邱大爷中了大奖后发生的事情。 起初众人听说邱大爷中了五百万,都不敢相信,再多方打听得到了证实,先是亲戚们一齐上门,想要分一杯羹,而后邱大爷的女儿一家也回来,要求邱大爷早点分遗产,最后,那郭大眼袋听说了这事,想到邱大爷这彩票是自己给他的,便上门来闹,郭大烟袋本就嗜钱如命,见中了五百万,哪里还能放过? 他要邱大爷把五百万还给自己,自己再从中拿一万给郭大爷,而邱大爷认为,自己当初拿着这彩票是承担风险的,谁都不知道彩票能中奖,郭大爷既然把彩票给了自己,那就与彩票无关了,他为了给孙子治病,自然不会还钱,两人各执一词,最终,在争斗中,郭大烟袋喝了酒,激动之下,拿起桌子上切西瓜的水果刀,毫不犹豫地捅向了邱大爷。 最终,邱大爷横死,郭大烟袋坐牢,两人都没好下场。 所以说,是福是祸,不能那么快下定论,中五百万是福,可这福却招来巨祸,未来之事难以预料。 “般若,你看好了吗?”邱大爷打断她的思路。 般若点点头,她深深地看了眼邱大爷,问: “邱大爷,你这么爱买彩票,有没有想过中了彩票后会怎样?” “中彩票?”邱大爷愣了下,显然有点没反应过来。 “我以前确实想过这个问题,但是买了这么多年彩票,却一次也没中过,我就有些灰心了,现在我孙子生了病,我就希望能把他病给治好就行了,其他的不敢多想。” 邱大爷说完这些话,才看向般若,似乎有些不敢相信。 “般若,该不会我要中彩票了吧?” 般若没有否认,“但是这彩票却不是你中的。” “不是我中的?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话音刚落,他似乎想到什么,看向自己手里的彩票纸。“难不成,是郭大烟袋这彩票……” 般若依旧没有否认,有时候算命就是看缘分,比如:如果她今日没有起早,就不会遇到邱大爷,如果没遇到邱大爷自然就不会为他算命,而现在自己算出来了,这就是缘分。 邱大爷倒是对般若的话没有丝毫怀疑,他深知般若最近名气很大,说什么准什么,那如果郭大烟袋这彩票真的中奖了…… “般若,我……郭大烟袋他……” 邱大爷毕竟一把年纪了,第一时间想到了争端问题,也是,这彩票要是中了,那郭大烟袋还能饶得了自己吗? “邱大爷,我不得不告诉你,福祸总是相伴而来,你中奖是真,但中奖后的祸事却是你无法承受的。” “无法承受?难不成还能要了我命不成?”邱大爷自言自语。 “天机不可泄露,多的我就不说了,怎样处置,看你自己。”说完,般若转身继续散步。 独留邱大爷在原地,陷入了沉思,久久没有离去。 - 五天后,邱大爷找上门。 “邱大爷。”蒋吟秋上来打招呼。要知道现在邱大爷可是小区里的名人,虽然他没有承认,但大家在背地里都议论,说他中了五百万彩票,还说他要拿着钱搬到外地去,再也不回这里了。 “她婶子,我这次是来感谢般若的。”邱大爷说道。 “感谢般若?”蒋吟秋笑着反问:“为什么啊?我家般若做啥事了?” “多亏了你家姑娘!要不是般若算到我能中彩票,我说不定就把那彩票给扔了。”邱大爷实在感叹,他第一次觉得算命一事竟然这样厉害。 “什么?”蒋吟秋从没提般若提过这事,颇为惊讶。“真是我家姑娘算到的?” “那可不!这还有假吗?你自己家闺女有多少本事你这当妈的还能不知道啊!”邱大爷用一种“你就别逗我”的眼神看向蒋吟秋。 蒋吟秋咳了咳,为什么听邱大爷说这话,她莫名有些心虚呢?再说了,这臭丫头既然能算到人家彩票中奖,为什么不算一算,让她也中个五百万什么的! 这时,般若从楼上下来,见邱大爷红光满面,显然已经拿到了彩票钱。“邱大爷,你找我?” “般若,我这次是来感谢你的。”说完,邱大爷从包里掏出一叠钱。 邱大爷知道以般若现在的能力,赚大钱是不在话下的,也知道像她这样透露天机的做法,会有损自己的福气,因此,问过家人的意见,最终取了十万元送过来给她。 般若没有推辞,她表情淡淡的,没有丝毫起伏。 “领到钱了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交了税后,还剩下四百万。”邱大爷说完,看着般若,沉吟:“那个,我跟儿子他们商量了,我们达成一致,不希望就因为这点钱天天逃跑在外,有家不能回,最终连命都没了,我们想,给了你这笔钱以后,把孙子的住院费给交了,剩下的,如果郭大烟袋想要,再一起协商处理。” 邱大爷还算幸运,虽然女儿有些见钱眼开,但儿子很孝顺也很想得开,如今既然一家人愿意在保住孙子命的前提下处理巨款,那命自然会改变。 果然,般若再看他的面相,发现他已经恢复了从前的命格,他不再横死,反而子孙绕膝,家庭非常和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。 至于到底两人最终如何分配这笔钱,这不是她该关心的。 般若对别人家的事情不感兴趣,听完后,不愿意再理会这些家常琐事,因此叫蒋吟秋招待他喝了茶,自己便去了楼上休息。 - 没想到她刚有了些睡意,就见蒋吟秋踩着一双拖鞋,推门进来。 天有些热,般若这屋的空调有些不给力,这几天她又忙着练功学习,没顾得上买新的空调。 “妈。”般若揉了揉眼睛坐起来,她摸了摸后背,全是汗。“妈,找我什么事?” “闺女,妈想跟你谈谈。” “妈,你说吧!” 蒋吟秋一向立志于当个让孩子喜欢的妈妈,时不时还搞点家庭民主,因此,怕自己的话会伤了般若的积极性,她斟酌了好久,才开口: “是这样,你爸爸这人虽然算命工夫不怎样,但是他毕竟做这行做了不少年,我对这行的规矩也大体清楚,算命这行饭不是谁都可以吃的,比如你爸,学了这么多年,还只是个半吊子,你呢,有这方面才能,又会赚钱,我这个当妈的心里比谁都高兴,但是说实在的,随着你钱越赚越多,我这心里却更加担心起来。” “妈,你是担心会有报应落在我身上?”般若当然知道蒋吟秋心里在想什么。 “没错。”蒋吟秋满脸愁容,丝毫看不到一点喜悦。“就说今天邱大爷的事吧,他中了彩票,还是你给算准的,这种泄露天机的事情,对你真的没有一点好处!你又不缺钱,要那点钱做什么!依我看,你应该就当做不知道,让这件事给过去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,他中不中彩票,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 “妈,其实我算命真的讲缘分。”般若想了想,不知该怎样跟她解释。“入了这一行后,我也开始相信因果相信缘分,很多事情看似没有关联,但是冥冥之中却都是安排好的!” “那你也该有所选择啊,你一个人总不能把这世界上所有人的命都算好了,再说了,要是所有人都有好命,人生一眼就看到头了,还有什么意思呢?” 般若回答道:“就算我帮他们改命,也是有所选择的,有些人,比如张大山那种,我是万万不会帮他的,再者说,命改了以后,下面的人生也会发生变化,并不是一成不变的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蒋吟秋见说服不了女儿,便有些急。“般若,那如果这一行所说的‘五弊三缺’要是应验在你身上该怎么办?” 蒋吟秋因为王长生的关系,对这行多少有些了解。 人们常说的“五弊三缺”指的是一个命理。 算命之人能够窥测天机,但最终会因泄露天机太多,而受到上天的惩罚,使得自己的人生总有许多不圆满之处,这是算命之人与常人所不同的特殊命格。 这里所说的“五弊”,不外乎“鳏、寡、孤、独、残。”通俗的解释就是,算命之人,要么是光棍寡妇,要么就是孤独一生,再严重的还有身体残缺。 三缺说白了就是“钱,命,权”这三缺,也就是说,一般算命之人都没钱、没权、命不长。 前世,师父在教授自己学业之初,就曾提到过这个问题,师父他老人家在年轻时丧偶,一辈子孤独,也没个子女后代,“五弊”中就占了三样,并且他常年云游四方,名气不曾在一地有积累,因此,并没有赚到多少钱,他这样的人肯定也没什么权力,因此“三缺”中就中了两样。 前世她父母家人早亡,正中了“孤、独”两弊,且没权力,又半路重生回来,中了“命、权”两缺,可见,算命之人人生多不圆满,也不是虚言! 不过,前世她为富人算命曾经赚到不少钱,师父尊重她的选择,到了重生前,她一直都没有伴侣,师父还曾说道:“看来,你是不缺钱的,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能不孤寡。” 这世,重生后的她其实想过这个问题,她想过要放弃算命一事,安静地当个普通的女孩子,但是,这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,难不成她们每个人就都很幸福?现在,算命为她救回了家人的命,为她赚了钱,她也不曾做过亏心事,只是把算命当作营生的手段,这跟那些上班拿钱的人有什么分别? 不过,蒋吟秋的担心她很能理解,但她心意已决。 蒋吟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了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说:“闺女,妈妈真的担心你会不幸福,你说,就当个普通女孩子,嫁人生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,这不好吗?” “妈,普通女孩子难道就不会遇到困难吗?”般若反问她,“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·九,我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否定算命这一行。” “哎,我是说不过你了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可是,你以后就别再掺和彩票这类的事了,要知道很多人对钱都有红眼病,要是人家把你绑架去,叫你算命,那该怎么办!” 般若微微一笑,靠在蒋吟秋的肩膀上,宽慰她,“妈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前世失去家人,她孤苦无依,好不容易重生回来,怎么舍得照顾不好自己,而让父母担忧呢? 蒋吟秋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便没再继续,母女俩的谈话这才结束。 - 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,般若的暑假作业完成的已经差不多了,现如今,只还有一篇作文和一张数学试卷。 这段时间的复习还是有点用处,最起码看到高中的数学公式,她多少还能认识几个。 然而数学对她来说还是很困难。 正巧,下午薄荷来了,她请教了薄荷一道题目,惹得薄荷一脸惊悚地看向她。 “般若,不是吧?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还问我这种的学渣?” “数学课代表?”般若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高一时候她似乎真的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。“那个嘛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 “这也没可能啊,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都不会。”薄荷还是一脸玄幻的表情,她拿起笔画了个抛物线,再把试卷递给般若,“一想到你这样的玄学大师居然还不会一道数学题,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!” 薄荷是那种如诗如画的长相,饶是般若经常看到她,却还是会被她的美折服,觉得这人就像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,美的不像真人!要她说,就薄荷这样的长相,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,而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,想必等她出道,一定会红遍半边天。 说起来,这时候的美女可比后世的看起来美多了。般若不喜欢后世那种单调的审美,似乎女孩子要不是锥子脸都不好意思出门。 “我是太久没看书了,所以很多题目都不会了。”般若说着,根据薄荷的提示,把题目给做了出来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薄荷从黑色的香奈儿小羊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般若,眨眨眼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“是什么?”般若接过这个红色丝绒面方盒,她疑惑地打开,当看到里面躺着的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 “翡翠?”她拿起这个近乎透明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翡翠镯子,迎着光线,反复看了下,最终下了结论:“是玻璃种。” “识货!”薄荷露出一口珍珠米样的牙,开心地笑道:“送给你。” “送我?”般若不解地看向她。 “是啊,你忘了,上次你帮我们家化解掉小鬼,我们还没感谢你呢。”薄荷说。 上次之后她回去了解过,原来像般若这样的算命大师,因为会泄露天机,所以必须收取一些钱或者物品作为报酬,否则,对般若来说,是会折损她的福气的,知道这点后,她赶紧琢磨着要给般若报酬,而考虑到她们之间的交情,送钱俗气,想来想去,送个饰品是最合适的,毕竟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。 “可是这个镯子太贵重了……”般若诚心说。 前世,她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的那段时间,走南闯北,加上经常给不同行业的富商算命,也曾接触过做玉石的商人,因此对玉石赌石这类事情有一定了解。 薄荷所送的这块翡翠是正宗的玻璃种,水头很好,地子也好,翡翠晶莹柔和,是难得的好物件,虽然不是各种极品,但只怕没有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。 “再贵重也比不上你我之间的感情,你可以为了我放弃几十万的收费,难道就不许我礼尚往来?”薄荷坚持着,她一脸感慨地看向般若,真心地说:“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,好在有你帮我,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 般若没再推辞,事实上她也不喜欢无谓的客套。 “你是我朋友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:“我知道叔叔那件事你心里肯定不舒服,不过既然阿姨愿意原谅,你就别放在心上,多陪陪阿姨,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” 薄荷垂眸,含泪点点头。 “好了,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,我作业做完了,咱们一起去找顾兮兮?”般若微笑着说。 “好。”薄荷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说:“正巧我爷爷要过寿了,我想去古董街和玉石市场那边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买作礼物的。” “行,叫了顾兮兮,咱们一起去。” - 两人来到顾兮兮家里的时候,般若的一号迷妹——顾妈妈,星星眼地看着般若,十分热情。 “你们这几天也不来我们家玩,我还一直说着要给你们做酸菜鱼吃的呢。” “顾妈妈,下次吧,今天我们还有点事。”般若笑道。 “行,那你们下次一定要来!”顾妈妈又笑着看向般若,“般若啊,最近有没有给谁算命啊?我太喜欢你算命时那一言就准的样子了!” “顾妈,等我有空讲给你听。” “好啊好啊!那你来了提前告诉顾妈,顾妈买好西瓜、瓜子,在家等你哦!” 顾兮兮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对般若和薄荷这么好,对我就当丫鬟使唤,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哦!” “你个臭丫头,皮糙肉厚,天天嚷着减肥,要不是我使唤你,你体重能瘦到九十斤吗?” “那明明是我运动的结果!” “运动?你浑身上下,唯一动的就只有嘴了!” 般若和薄荷噗嗤一笑,顾兮兮万分羞窘。 顾妈妈不耐烦地推推女儿,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手里,嘱咐:“这里是一张欠条,关系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!你爸本来是叫我送去的,现在正好你要去那里,帮我给带过去,记得,一定不要给弄丢了!” 顾兮兮懒癌犯了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好意思,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就是不会做事,肯定会把它给弄丢了!” “是吗?”顾妈妈不在意地温柔一笑,还不忘眨眨眼,“宝贝女儿,如果丢了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 顾兮兮后背一凉,立刻缩着脑袋,很怂地认命送东西了。 般若和薄荷又相视一笑。 工地离古董街不远,顾爸爸在工地上承包大楼的主体,这份工作很忙,自己给自己做事,经常全年无休,平常早出晚归的,般若和顾兮兮认识这么久,也就只见过他一面。 这不,八月已经快结束了,眼看着中秋节就要到了,中国人对传统节日有着不一样的执着,过节拿钱回家,往来送礼,少不得要钱!因此,每年这时候,工地上正是要账的时候,顾爸爸忙,走不开,这才叫顾妈妈把欠条送来,准备跟项目经理对账。 顾兮兮来到工地,一眼便从一堆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中,认出了自己的父亲。 她朝顾爸爸招手,“爸,你来一下,我妈叫我给你送东西。” “老顾,这是你女儿?长得真俊!”工友们笑道。 顾爸爸自豪地笑了笑,谦虚了几句,就跑了过来。 “薄荷,般若,你们也来了。” “顾爸爸好。”两人打了招呼。 顾爸爸接过欠条,确认没问题后,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,递给顾兮兮,吩咐道:“兮兮啊,天这么热,带你两个朋友去吃个冰淇淋什么的。” 顾兮兮抓着钱,喜笑颜开,“爸!还是你好!我终于相信我是你亲生的了!” “这孩子!”顾爸爸嗔怪,“就你这泼猴的样儿,要不是我亲生的,我还不早就把你扔到垃圾桶里了!” 般若和薄荷听了接着笑,几人认识时间不短,都知道,顾兮兮的父母人风趣幽默,对孩子也好,虽然家庭不算是最富裕的,但一家人相处的感觉真的让人羡慕。 顾爸爸说完,笑道:“天气热,这里灰尘也多,工地上太不安全,这次顾爸爸就不招待你们了,叫兮兮请你们吃冷饮,回头顾爸爸请你们到我们家做客。” “顾爸爸,您太客气。”薄荷笑着说。 般若正想说话,盯着他的视线却忽然一滞,只见一团黑云邪气忽然涌来,这黑气来到顾爸爸身边,瞬间就把他紧紧包裹起来。 第114章 前世,师父在教授自己学业之初,就曾提到过这个问题,师父他老人家在年轻时丧偶,一辈子孤独,也没个子女后代,“五弊”中就占了三样,并且他常年云游四方,名气不曾在一地有积累,因此,并没有赚到多少钱,他这样的人肯定也没什么权力,因此“三缺”中就中了两样。 前世她父母家人早亡,正中了“孤、独”两弊,且没权力,又半路重生回来,中了“命、权”两缺,可见,算命之人人生多不圆满,也不是虚言! 不过,前世她为富人算命曾经赚到不少钱,师父尊重她的选择,到了重生前,她一直都没有伴侣,师父还曾说道:“看来,你是不缺钱的,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能不孤寡。” 这世,重生后的她其实想过这个问题,她想过要放弃算命一事,安静地当个普通的女孩子,但是,这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,难不成她们每个人就都很幸福?现在,算命为她救回了家人的命,为她赚了钱,她也不曾做过亏心事,只是把算命当作营生的手段,这跟那些上班拿钱的人有什么分别? 不过,蒋吟秋的担心她很能理解,但她心意已决。 蒋吟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了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说:“闺女,妈妈真的担心你会不幸福,你说,就当个普通女孩子,嫁人生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,这不好吗?” “妈,普通女孩子难道就不会遇到困难吗?”般若反问她,“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·九,我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否定算命这一行。” “哎,我是说不过你了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可是,你以后就别再掺和彩票这类的事了,要知道很多人对钱都有红眼病,要是人家把你绑架去,叫你算命,那该怎么办!” 般若微微一笑,靠在蒋吟秋的肩膀上,宽慰她,“妈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前世失去家人,她孤苦无依,好不容易重生回来,怎么舍得照顾不好自己,而让父母担忧呢? 蒋吟秋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便没再继续,母女俩的谈话这才结束。 - 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,般若的暑假作业完成的已经差不多了,现如今,只还有一篇作文和一张数学试卷。 这段时间的复习还是有点用处,最起码看到高中的数学公式,她多少还能认识几个。 然而数学对她来说还是很困难。 正巧,下午薄荷来了,她请教了薄荷一道题目,惹得薄荷一脸惊悚地看向她。 “般若,不是吧?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还问我这种的学渣?” “数学课代表?”般若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高一时候她似乎真的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。“那个嘛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 “这也没可能啊,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都不会。”薄荷还是一脸玄幻的表情,她拿起笔画了个抛物线,再把试卷递给般若,“一想到你这样的玄学大师居然还不会一道数学题,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!” 薄荷是那种如诗如画的长相,饶是般若经常看到她,却还是会被她的美折服,觉得这人就像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,美的不像真人!要她说,就薄荷这样的长相,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,而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,想必等她出道,一定会红遍半边天。 说起来,这时候的美女可比后世的看起来美多了。般若不喜欢后世那种单调的审美,似乎女孩子要不是锥子脸都不好意思出门。 “我是太久没看书了,所以很多题目都不会了。”般若说着,根据薄荷的提示,把题目给做了出来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薄荷从黑色的香奈儿小羊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般若,眨眨眼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“是什么?”般若接过这个红色丝绒面方盒,她疑惑地打开,当看到里面躺着的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 “翡翠?”她拿起这个近乎透明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翡翠镯子,迎着光线,反复看了下,最终下了结论:“是玻璃种。” “识货!”薄荷露出一口珍珠米样的牙,开心地笑道:“送给你。” “送我?”般若不解地看向她。 “是啊,你忘了,上次你帮我们家化解掉小鬼,我们还没感谢你呢。”薄荷说。 上次之后她回去了解过,原来像般若这样的算命大师,因为会泄露天机,所以必须收取一些钱或者物品作为报酬,否则,对般若来说,是会折损她的福气的,知道这点后,她赶紧琢磨着要给般若报酬,而考虑到她们之间的交情,送钱俗气,想来想去,送个饰品是最合适的,毕竟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。 “可是这个镯子太贵重了……”般若诚心说。 前世,她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的那段时间,走南闯北,加上经常给不同行业的富商算命,也曾接触过做玉石的商人,因此对玉石赌石这类事情有一定了解。 薄荷所送的这块翡翠是正宗的玻璃种,水头很好,地子也好,翡翠晶莹柔和,是难得的好物件,虽然不是各种极品,但只怕没有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。 “再贵重也比不上你我之间的感情,你可以为了我放弃几十万的收费,难道就不许我礼尚往来?”薄荷坚持着,她一脸感慨地看向般若,真心地说:“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,好在有你帮我,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 般若没再推辞,事实上她也不喜欢无谓的客套。 “你是我朋友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:“我知道叔叔那件事你心里肯定不舒服,不过既然阿姨愿意原谅,你就别放在心上,多陪陪阿姨,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” 薄荷垂眸,含泪点点头。 “好了,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,我作业做完了,咱们一起去找顾兮兮?”般若微笑着说。 “好。”薄荷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说:“正巧我爷爷要过寿了,我想去古董街和玉石市场那边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买作礼物的。” “行,叫了顾兮兮,咱们一起去。” - 两人来到顾兮兮家里的时候,般若的一号迷妹——顾妈妈,星星眼地看着般若,十分热情。 “你们这几天也不来我们家玩,我还一直说着要给你们做酸菜鱼吃的呢。” “顾妈妈,下次吧,今天我们还有点事。”般若笑道。 “行,那你们下次一定要来!”顾妈妈又笑着看向般若,“般若啊,最近有没有给谁算命啊?我太喜欢你算命时那一言就准的样子了!” “顾妈,等我有空讲给你听。” “好啊好啊!那你来了提前告诉顾妈,顾妈买好西瓜、瓜子,在家等你哦!” 顾兮兮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对般若和薄荷这么好,对我就当丫鬟使唤,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哦!” “你个臭丫头,皮糙肉厚,天天嚷着减肥,要不是我使唤你,你体重能瘦到九十斤吗?” “那明明是我运动的结果!” “运动?你浑身上下,唯一动的就只有嘴了!” 般若和薄荷噗嗤一笑,顾兮兮万分羞窘。 顾妈妈不耐烦地推推女儿,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手里,嘱咐:“这里是一张欠条,关系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!你爸本来是叫我送去的,现在正好你要去那里,帮我给带过去,记得,一定不要给弄丢了!” 顾兮兮懒癌犯了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好意思,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就是不会做事,肯定会把它给弄丢了!” “是吗?”顾妈妈不在意地温柔一笑,还不忘眨眨眼,“宝贝女儿,如果丢了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 顾兮兮后背一凉,立刻缩着脑袋,很怂地认命送东西了。 般若和薄荷又相视一笑。 工地离古董街不远,顾爸爸在工地上承包大楼的主体,这份工作很忙,自己给自己做事,经常全年无休,平常早出晚归的,般若和顾兮兮认识这么久,也就只见过他一面。 这不,八月已经快结束了,眼看着中秋节就要到了,中国人对传统节日有着不一样的执着,过节拿钱回家,往来送礼,少不得要钱!因此,每年这时候,工地上正是要账的时候,顾爸爸忙,走不开,这才叫顾妈妈把欠条送来,准备跟项目经理对账。 顾兮兮来到工地,一眼便从一堆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中,认出了自己的父亲。 她朝顾爸爸招手,“爸,你来一下,我妈叫我给你送东西。” “老顾,这是你女儿?长得真俊!”工友们笑道。 顾爸爸自豪地笑了笑,谦虚了几句,就跑了过来。 “薄荷,般若,你们也来了。” “顾爸爸好。”两人打了招呼。 顾爸爸接过欠条,确认没问题后,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,递给顾兮兮,吩咐道:“兮兮啊,天这么热,带你两个朋友去吃个冰淇淋什么的。” 顾兮兮抓着钱,喜笑颜开,“爸!还是你好!我终于相信我是你亲生的了!” “这孩子!”顾爸爸嗔怪,“就你这泼猴的样儿,要不是我亲生的,我还不早就把你扔到垃圾桶里了!” 般若和薄荷听了接着笑,几人认识时间不短,都知道,顾兮兮的父母人风趣幽默,对孩子也好,虽然家庭不算是最富裕的,但一家人相处的感觉真的让人羡慕。 顾爸爸说完,笑道:“天气热,这里灰尘也多,工地上太不安全,这次顾爸爸就不招待你们了,叫兮兮请你们吃冷饮,回头顾爸爸请你们到我们家做客。” “顾爸爸,您太客气。”薄荷笑着说。 般若正想说话,盯着他的视线却忽然一滞,只见一团黑云邪气忽然涌来,这黑气来到顾爸爸身边,瞬间就把他紧紧包裹起来。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第115章 要知道我国相关法规规定:“彩票不记名,不挂失,不流通,不返还本金,不计付利息。”也就是说,就算不是购彩者,只要手里有彩票就可以顺利兑奖。 假使邱大爷真的拿到这五百万,那他人生的运势就会彻底改变,中奖后的命便会与以往不同,那么如今的推算就不能作数。 般若想着,再次启动了异能,这一次,她看到邱大爷中了大奖后发生的事情。 起初众人听说邱大爷中了五百万,都不敢相信,再多方打听得到了证实,先是亲戚们一齐上门,想要分一杯羹,而后邱大爷的女儿一家也回来,要求邱大爷早点分遗产,最后,那郭大眼袋听说了这事,想到邱大爷这彩票是自己给他的,便上门来闹,郭大烟袋本就嗜钱如命,见中了五百万,哪里还能放过? 他要邱大爷把五百万还给自己,自己再从中拿一万给郭大爷,而邱大爷认为,自己当初拿着这彩票是承担风险的,谁都不知道彩票能中奖,郭大爷既然把彩票给了自己,那就与彩票无关了,他为了给孙子治病,自然不会还钱,两人各执一词,最终,在争斗中,郭大烟袋喝了酒,激动之下,拿起桌子上切西瓜的水果刀,毫不犹豫地捅向了邱大爷。 最终,邱大爷横死,郭大烟袋坐牢,两人都没好下场。 所以说,是福是祸,不能那么快下定论,中五百万是福,可这福却招来巨祸,未来之事难以预料。 “般若,你看好了吗?”邱大爷打断她的思路。 般若点点头,她深深地看了眼邱大爷,问: “邱大爷,你这么爱买彩票,有没有想过中了彩票后会怎样?” “中彩票?”邱大爷愣了下,显然有点没反应过来。 “我以前确实想过这个问题,但是买了这么多年彩票,却一次也没中过,我就有些灰心了,现在我孙子生了病,我就希望能把他病给治好就行了,其他的不敢多想。” 邱大爷说完这些话,才看向般若,似乎有些不敢相信。 “般若,该不会我要中彩票了吧?” 般若没有否认,“但是这彩票却不是你中的。” “不是我中的?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话音刚落,他似乎想到什么,看向自己手里的彩票纸。“难不成,是郭大烟袋这彩票……” 般若依旧没有否认,有时候算命就是看缘分,比如:如果她今日没有起早,就不会遇到邱大爷,如果没遇到邱大爷自然就不会为他算命,而现在自己算出来了,这就是缘分。 邱大爷倒是对般若的话没有丝毫怀疑,他深知般若最近名气很大,说什么准什么,那如果郭大烟袋这彩票真的中奖了…… “般若,我……郭大烟袋他……” 邱大爷毕竟一把年纪了,第一时间想到了争端问题,也是,这彩票要是中了,那郭大烟袋还能饶得了自己吗? “邱大爷,我不得不告诉你,福祸总是相伴而来,你中奖是真,但中奖后的祸事却是你无法承受的。” “无法承受?难不成还能要了我命不成?”邱大爷自言自语。 “天机不可泄露,多的我就不说了,怎样处置,看你自己。”说完,般若转身继续散步。 独留邱大爷在原地,陷入了沉思,久久没有离去。 - 五天后,邱大爷找上门。 “邱大爷。”蒋吟秋上来打招呼。要知道现在邱大爷可是小区里的名人,虽然他没有承认,但大家在背地里都议论,说他中了五百万彩票,还说他要拿着钱搬到外地去,再也不回这里了。 “她婶子,我这次是来感谢般若的。”邱大爷说道。 “感谢般若?”蒋吟秋笑着反问:“为什么啊?我家般若做啥事了?” “多亏了你家姑娘!要不是般若算到我能中彩票,我说不定就把那彩票给扔了。”邱大爷实在感叹,他第一次觉得算命一事竟然这样厉害。 “什么?”蒋吟秋从没提般若提过这事,颇为惊讶。“真是我家姑娘算到的?” “那可不!这还有假吗?你自己家闺女有多少本事你这当妈的还能不知道啊!”邱大爷用一种“你就别逗我”的眼神看向蒋吟秋。 蒋吟秋咳了咳,为什么听邱大爷说这话,她莫名有些心虚呢?再说了,这臭丫头既然能算到人家彩票中奖,为什么不算一算,让她也中个五百万什么的! 这时,般若从楼上下来,见邱大爷红光满面,显然已经拿到了彩票钱。“邱大爷,你找我?” “般若,我这次是来感谢你的。”说完,邱大爷从包里掏出一叠钱。 邱大爷知道以般若现在的能力,赚大钱是不在话下的,也知道像她这样透露天机的做法,会有损自己的福气,因此,问过家人的意见,最终取了十万元送过来给她。 般若没有推辞,她表情淡淡的,没有丝毫起伏。 “领到钱了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交了税后,还剩下四百万。”邱大爷说完,看着般若,沉吟:“那个,我跟儿子他们商量了,我们达成一致,不希望就因为这点钱天天逃跑在外,有家不能回,最终连命都没了,我们想,给了你这笔钱以后,把孙子的住院费给交了,剩下的,如果郭大烟袋想要,再一起协商处理。” 邱大爷还算幸运,虽然女儿有些见钱眼开,但儿子很孝顺也很想得开,如今既然一家人愿意在保住孙子命的前提下处理巨款,那命自然会改变。 果然,般若再看他的面相,发现他已经恢复了从前的命格,他不再横死,反而子孙绕膝,家庭非常和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。 至于到底两人最终如何分配这笔钱,这不是她该关心的。 般若对别人家的事情不感兴趣,听完后,不愿意再理会这些家常琐事,因此叫蒋吟秋招待他喝了茶,自己便去了楼上休息。 - 没想到她刚有了些睡意,就见蒋吟秋踩着一双拖鞋,推门进来。 天有些热,般若这屋的空调有些不给力,这几天她又忙着练功学习,没顾得上买新的空调。 “妈。”般若揉了揉眼睛坐起来,她摸了摸后背,全是汗。“妈,找我什么事?” “闺女,妈想跟你谈谈。” “妈,你说吧!” 蒋吟秋一向立志于当个让孩子喜欢的妈妈,时不时还搞点家庭民主,因此,怕自己的话会伤了般若的积极性,她斟酌了好久,才开口: “是这样,你爸爸这人虽然算命工夫不怎样,但是他毕竟做这行做了不少年,我对这行的规矩也大体清楚,算命这行饭不是谁都可以吃的,比如你爸,学了这么多年,还只是个半吊子,你呢,有这方面才能,又会赚钱,我这个当妈的心里比谁都高兴,但是说实在的,随着你钱越赚越多,我这心里却更加担心起来。” “妈,你是担心会有报应落在我身上?”般若当然知道蒋吟秋心里在想什么。 “没错。”蒋吟秋满脸愁容,丝毫看不到一点喜悦。“就说今天邱大爷的事吧,他中了彩票,还是你给算准的,这种泄露天机的事情,对你真的没有一点好处!你又不缺钱,要那点钱做什么!依我看,你应该就当做不知道,让这件事给过去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,他中不中彩票,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 “妈,其实我算命真的讲缘分。”般若想了想,不知该怎样跟她解释。“入了这一行后,我也开始相信因果相信缘分,很多事情看似没有关联,但是冥冥之中却都是安排好的!” “那你也该有所选择啊,你一个人总不能把这世界上所有人的命都算好了,再说了,要是所有人都有好命,人生一眼就看到头了,还有什么意思呢?” 般若回答道:“就算我帮他们改命,也是有所选择的,有些人,比如张大山那种,我是万万不会帮他的,再者说,命改了以后,下面的人生也会发生变化,并不是一成不变的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蒋吟秋见说服不了女儿,便有些急。“般若,那如果这一行所说的‘五弊三缺’要是应验在你身上该怎么办?” 蒋吟秋因为王长生的关系,对这行多少有些了解。 人们常说的“五弊三缺”指的是一个命理。 算命之人能够窥测天机,但最终会因泄露天机太多,而受到上天的惩罚,使得自己的人生总有许多不圆满之处,这是算命之人与常人所不同的特殊命格。 这里所说的“五弊”,不外乎“鳏、寡、孤、独、残。”通俗的解释就是,算命之人,要么是光棍寡妇,要么就是孤独一生,再严重的还有身体残缺。 三缺说白了就是“钱,命,权”这三缺,也就是说,一般算命之人都没钱、没权、命不长。 前世,师父在教授自己学业之初,就曾提到过这个问题,师父他老人家在年轻时丧偶,一辈子孤独,也没个子女后代,“五弊”中就占了三样,并且他常年云游四方,名气不曾在一地有积累,因此,并没有赚到多少钱,他这样的人肯定也没什么权力,因此“三缺”中就中了两样。 前世她父母家人早亡,正中了“孤、独”两弊,且没权力,又半路重生回来,中了“命、权”两缺,可见,算命之人人生多不圆满,也不是虚言! 不过,前世她为富人算命曾经赚到不少钱,师父尊重她的选择,到了重生前,她一直都没有伴侣,师父还曾说道:“看来,你是不缺钱的,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能不孤寡。” 这世,重生后的她其实想过这个问题,她想过要放弃算命一事,安静地当个普通的女孩子,但是,这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,难不成她们每个人就都很幸福?现在,算命为她救回了家人的命,为她赚了钱,她也不曾做过亏心事,只是把算命当作营生的手段,这跟那些上班拿钱的人有什么分别? 不过,蒋吟秋的担心她很能理解,但她心意已决。 蒋吟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了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说:“闺女,妈妈真的担心你会不幸福,你说,就当个普通女孩子,嫁人生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,这不好吗?” “妈,普通女孩子难道就不会遇到困难吗?”般若反问她,“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·九,我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否定算命这一行。” “哎,我是说不过你了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可是,你以后就别再掺和彩票这类的事了,要知道很多人对钱都有红眼病,要是人家把你绑架去,叫你算命,那该怎么办!” 般若微微一笑,靠在蒋吟秋的肩膀上,宽慰她,“妈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前世失去家人,她孤苦无依,好不容易重生回来,怎么舍得照顾不好自己,而让父母担忧呢? 蒋吟秋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便没再继续,母女俩的谈话这才结束。 - 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,般若的暑假作业完成的已经差不多了,现如今,只还有一篇作文和一张数学试卷。 这段时间的复习还是有点用处,最起码看到高中的数学公式,她多少还能认识几个。 然而数学对她来说还是很困难。 正巧,下午薄荷来了,她请教了薄荷一道题目,惹得薄荷一脸惊悚地看向她。 “般若,不是吧?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还问我这种的学渣?” “数学课代表?”般若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高一时候她似乎真的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。“那个嘛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 “这也没可能啊,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都不会。”薄荷还是一脸玄幻的表情,她拿起笔画了个抛物线,再把试卷递给般若,“一想到你这样的玄学大师居然还不会一道数学题,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!” 薄荷是那种如诗如画的长相,饶是般若经常看到她,却还是会被她的美折服,觉得这人就像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,美的不像真人!要她说,就薄荷这样的长相,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,而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,想必等她出道,一定会红遍半边天。 说起来,这时候的美女可比后世的看起来美多了。般若不喜欢后世那种单调的审美,似乎女孩子要不是锥子脸都不好意思出门。 “我是太久没看书了,所以很多题目都不会了。”般若说着,根据薄荷的提示,把题目给做了出来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薄荷从黑色的香奈儿小羊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般若,眨眨眼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“是什么?”般若接过这个红色丝绒面方盒,她疑惑地打开,当看到里面躺着的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 “翡翠?”她拿起这个近乎透明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翡翠镯子,迎着光线,反复看了下,最终下了结论:“是玻璃种。” “识货!”薄荷露出一口珍珠米样的牙,开心地笑道:“送给你。” “送我?”般若不解地看向她。 “是啊,你忘了,上次你帮我们家化解掉小鬼,我们还没感谢你呢。”薄荷说。 上次之后她回去了解过,原来像般若这样的算命大师,因为会泄露天机,所以必须收取一些钱或者物品作为报酬,否则,对般若来说,是会折损她的福气的,知道这点后,她赶紧琢磨着要给般若报酬,而考虑到她们之间的交情,送钱俗气,想来想去,送个饰品是最合适的,毕竟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。 “可是这个镯子太贵重了……”般若诚心说。 前世,她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的那段时间,走南闯北,加上经常给不同行业的富商算命,也曾接触过做玉石的商人,因此对玉石赌石这类事情有一定了解。 薄荷所送的这块翡翠是正宗的玻璃种,水头很好,地子也好,翡翠晶莹柔和,是难得的好物件,虽然不是各种极品,但只怕没有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。 “再贵重也比不上你我之间的感情,你可以为了我放弃几十万的收费,难道就不许我礼尚往来?”薄荷坚持着,她一脸感慨地看向般若,真心地说:“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,好在有你帮我,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 般若没再推辞,事实上她也不喜欢无谓的客套。 “你是我朋友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:“我知道叔叔那件事你心里肯定不舒服,不过既然阿姨愿意原谅,你就别放在心上,多陪陪阿姨,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” 薄荷垂眸,含泪点点头。 “好了,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,我作业做完了,咱们一起去找顾兮兮?”般若微笑着说。 “好。”薄荷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说:“正巧我爷爷要过寿了,我想去古董街和玉石市场那边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买作礼物的。” “行,叫了顾兮兮,咱们一起去。” - 两人来到顾兮兮家里的时候,般若的一号迷妹——顾妈妈,星星眼地看着般若,十分热情。 “你们这几天也不来我们家玩,我还一直说着要给你们做酸菜鱼吃的呢。” “顾妈妈,下次吧,今天我们还有点事。”般若笑道。 “行,那你们下次一定要来!”顾妈妈又笑着看向般若,“般若啊,最近有没有给谁算命啊?我太喜欢你算命时那一言就准的样子了!” “顾妈,等我有空讲给你听。” “好啊好啊!那你来了提前告诉顾妈,顾妈买好西瓜、瓜子,在家等你哦!” 顾兮兮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对般若和薄荷这么好,对我就当丫鬟使唤,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哦!” “你个臭丫头,皮糙肉厚,天天嚷着减肥,要不是我使唤你,你体重能瘦到九十斤吗?” “那明明是我运动的结果!” “运动?你浑身上下,唯一动的就只有嘴了!” 般若和薄荷噗嗤一笑,顾兮兮万分羞窘。 顾妈妈不耐烦地推推女儿,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手里,嘱咐:“这里是一张欠条,关系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!你爸本来是叫我送去的,现在正好你要去那里,帮我给带过去,记得,一定不要给弄丢了!” 顾兮兮懒癌犯了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好意思,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就是不会做事,肯定会把它给弄丢了!” “是吗?”顾妈妈不在意地温柔一笑,还不忘眨眨眼,“宝贝女儿,如果丢了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 顾兮兮后背一凉,立刻缩着脑袋,很怂地认命送东西了。 般若和薄荷又相视一笑。 工地离古董街不远,顾爸爸在工地上承包大楼的主体,这份工作很忙,自己给自己做事,经常全年无休,平常早出晚归的,般若和顾兮兮认识这么久,也就只见过他一面。 这不,八月已经快结束了,眼看着中秋节就要到了,中国人对传统节日有着不一样的执着,过节拿钱回家,往来送礼,少不得要钱!因此,每年这时候,工地上正是要账的时候,顾爸爸忙,走不开,这才叫顾妈妈把欠条送来,准备跟项目经理对账。 顾兮兮来到工地,一眼便从一堆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中,认出了自己的父亲。 她朝顾爸爸招手,“爸,你来一下,我妈叫我给你送东西。” “老顾,这是你女儿?长得真俊!”工友们笑道。 顾爸爸自豪地笑了笑,谦虚了几句,就跑了过来。 “薄荷,般若,你们也来了。” “顾爸爸好。”两人打了招呼。 顾爸爸接过欠条,确认没问题后,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,递给顾兮兮,吩咐道:“兮兮啊,天这么热,带你两个朋友去吃个冰淇淋什么的。” 顾兮兮抓着钱,喜笑颜开,“爸!还是你好!我终于相信我是你亲生的了!” “这孩子!”顾爸爸嗔怪,“就你这泼猴的样儿,要不是我亲生的,我还不早就把你扔到垃圾桶里了!” 般若和薄荷听了接着笑,几人认识时间不短,都知道,顾兮兮的父母人风趣幽默,对孩子也好,虽然家庭不算是最富裕的,但一家人相处的感觉真的让人羡慕。 顾爸爸说完,笑道:“天气热,这里灰尘也多,工地上太不安全,这次顾爸爸就不招待你们了,叫兮兮请你们吃冷饮,回头顾爸爸请你们到我们家做客。” “顾爸爸,您太客气。”薄荷笑着说。 般若正想说话,盯着他的视线却忽然一滞,只见一团黑云邪气忽然涌来,这黑气来到顾爸爸身边,瞬间就把他紧紧包裹起来。 第116章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周围围了许多人,大家听了这话,都纷纷驻足,两人都称自己是风水大师,一个大师给另一个算命,这事真是奇了!更何况,其中一个大师还是个小姑娘,你说这事有趣不有趣? “小姑娘,你说自己是大师,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呢?”围观的吃瓜群众问。 “证明?我为何要证明?”般若有些不以为然,她压根不在乎别人信不信,更何况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。 谁知,那算命的听了这话,立刻气焰高涨,“我就说你小小年纪别出来骗人吧,就你这样的小姑娘还会算命?别骗人了!” 般若扬起唇角,来了兴致,她围着算命的转了一圈,而后胸有成竹地说: “我不仅会算,还能算出你今年三十有七。” 算命的气焰马上矮了一截,他心虚地望着般若,嘴硬说:“你说几岁就几岁啊,还真以为自己是神算啊!” “你不承认也没关系。”般若又笑了笑,她细细相看了这算命的面相,叹气道:“只可惜你今年本命年,流年不利,命犯太岁,只怕如果不及时化解,必有血光之灾!” “血光之灾?”算命的大笑一声:“妈呀,这年头骗人手法还有这么老派的,你这样不与时俱进,还能骗着钱吗?” “你不信?”般若挑眉,“你不仅有血光之灾,而且从你面相上看来,这血光之灾主腿脚不便。” 被她这么一说,算命的有些生气,自己不过是卖她点桃花水,她居然咒自己。 “你这个小姑娘!我告诉你,你再这样说下去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 算命的气呼呼的,脸色已经很难看。 他虽然经常骗人,但也就是想赚点钱,但这小姑娘居然把骗术上升到生命危险的高度,实在有点不厚道!要说这年头马克思主义是白学的吗? “你个小姑娘,年纪轻轻不去上学,居然学人家招摇撞骗!”算命的气的直吹胡子。 薄荷和顾兮兮在一旁直摇头,这年头,就是很多人会以貌取人,要知道,那些个不信般若的人,下场都很惨! 顾兮兮双手合十,看着算命的,默哀:“阿弥陀佛,施主,你自求多福吧!” 般若很诚恳地说:“如果我是你,我就赶紧离开这里了。” 算命一听这话,以为她是心虚,当下挺着胸脯说: “嗨!你越说这话我就越是不走了!我就不信这个邪了!我倒要看看,哪来的血光之灾!” 谁知,他话音刚落,忽然,从巷子里窜出一条狼狗,这狼狗有半人高,样子凶煞,也不知怎么回事,忽然像是发狂一样,往人群中钻。 “小心!”般若把两人拉到一旁,众人也都躲开了,谁知那算命的正巧背对着狗,来不及反应,被那狂犬冲上来,一下子便咬着了腿。 算命的狂叫一声,狠狠蹬着腿,想把那狂犬给踢开,谁知那狗却像是认准了他,怎么都不松口! “救命啊!”算命的惨叫一声。 这时狗主人终于跟了上来,他一棍子打在了狗身上,狗这才松了嘴。 “抱歉抱歉!我没把狗看好,我家这狗平时很乖巧的,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,忽然发了狂!”狗主人连忙道歉。 算命的看着被咬出血的腿,倒地哀嚎。 “妈呀!我的腿好像断了!” 薄荷咽了口唾沫,“刚才般若叫你走,你不走!” 众人见狗被控制住了,这才又围上了,想到方才般若所说,都不由一愣,被狗咬出血,这可不是血光之灾吗?说是灾难主腿脚不好,这被咬的部位可不就是腿吗? 大家心道,这小姑娘可真是神了! 算命的倒在地上,鬼哭狼嚎地捂着受伤部位,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!不过卖个桃花水,居然遇到一个真算命的!这年头的小姑娘都这么逆天吗?夭寿哦!他的命怎么这么差哦! 狗主人忙着把人送去医院,般若见状,拉着好友就走。 顾兮兮背地里问:“般若,你怎么这么厉害?连那人的年龄都算得出来?” 般若狡黠一笑,指着不远处的算命先生说:“我哪有那么神?不过是看他衣服里穿着红内裤,推测出今年是他的本命年。” “原来如此!”顾兮兮跟着笑:“般若,你变坏了哦!” 薄荷也抿着唇,被这一闹,三人十分愉快地继续逛街。 - “大师!”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,被人叫住了。 般若回过头,只见赵明远正站在古琅轩的门口。“赵明远?” “果然是你啊!我和二爷在店里解石,看到门口有个身影很像你,便出来看看。” “解石?你们在赌石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霍家的主要营生就是在古董和玉石两方面,自然少不了要赌石,二爷是各种高手,也正是凭借相古董和赌石的能力,二爷现在才能pk掉其他继承人,管理着霍家。”赵明远说道。 也不知为何,一见到般若,他话就不少。 “是这样啊?那你们继续吧,我们……” “般若,赌石是什么?我还没见识过呢,要么咱们去看看吧?”顾兮兮小声地哀求。 “那就一起进来玩吧?”赵明远邀请。 这一路,薄荷都觉得自己玄幻了,她小声地趴在般若耳边,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这个霍家不会是那个霍家吧?” “什么这个那个的!”般若失笑,“不出意外,就是你说的那个霍家。” “那里面的那个霍二爷……” “正是你说的霍二爷!”般若低声说。 “妈呀!”薄荷脑袋有些晕。平常参加圈子里的聚会,却从未见过这位,现在居然这么轻易见到了? 说话间,赵明远已经带着她们来到古琅轩后院的解石室。 几个解石师正围着一块石头,泼水划线擦拭。 顾兮兮不解地问:“他们围着一块石头干什么?难不成这石头里还有金子不成?” 般若笑笑,为她解释:“这里没有金子,却可能有比金子更贵的东西。” “比金子更贵?那是什么?” 般若眼眸发亮,薄唇轻启,缓声道:“翡翠!” “可是,买翡翠为什么要把石头给买回来呢?”顾兮兮从未了解过这行,加上年纪小,因此,心里有一堆疑问。 她心中理解的翡翠是那种放在珠宝店里售卖的做成成品的那些,比如翡翠镯子、翡翠挂饰、翡翠戒指…… 般若继续解释道:“这里到处都是原石,看起来都是些不值钱又没用的石头,只是,懂行的人都知道,这些其貌不扬的石头里,可能蕴藏着天价的宝藏——翡翠。” “那到底怎么才能知道石头里有没有翡翠呢?” “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机器,能透过石头的表层,探测到里面是否有翡翠,因此,便需要有行家凭借自己的能力断定这石头里是否有翡翠,也正因为如此,才有了赌石这项活动。” “这都可以?我看这里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嘛,哪里像是有翡翠的样子?”顾兮兮不能理解。 “这么说吧,你家上次那个尿壶,在你眼里也是一个普通的物件,但是在行家眼里,那就是个古董。” 般若继续说道: “所谓神仙难断其玉!就是说了赌石的难度。几百块钱买来的石头可能赌出几亿元的翡翠,几亿元买来的原石也可能瞬间赌垮了,变得不值一文!因此,赌石这个行当既有难度又有风险。” 赌石一行的精髓就在于一个“赌”字,赌赢、赌输,天堂、地狱,这一行风险大回报高,然而世人盲目趋从,只看到赌博带来的暴力,却看不到此间倾家荡产的那些。 薄荷比顾兮兮稍微懂那么一点,她说:“也是,听说霍家的二爷最擅长赌石,霍家现在不少的身家都是他通过赌石赚来的。” 赵明远听到她们的议论,便指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块原石说: “你们说的没错,二爷擅长赌石,也很少失手,他是这个行当里的传奇,前几天,霍家刚到了一批新货,按照规矩,二爷先从中挑出几块留下,剩余的再对外售卖,这不,你们看到的这块,是他最看好的。” 顾兮兮问:“从哪里看出这块石头跟其他的有区别呢?” 赵明远指着那石头说:“你看这这块石头上面,有那种绿色硬玉颗粒,样子酷似绿色的松树针叶的东西,这叫松花。你再看石头侧面,原石表层的这种条带状或不规则斑块状呈起伏不定的带状物,颜色多为绿色和黑色,这叫蟒带。” 按理说,这样好的石头,周围的人应该很看好才对,然而,让般若意外的是,周围围着一帮赌石圈内的人,大家却都不约而同地摇头,显然是不看好。 “二爷看好的这块石头确实好,可是再好的石头也解不出可用的翡翠来!”周围有人说道。 薄荷不解地问:“既然石头好,为什么却说解不出可用的翡翠呢?” 般若睫毛低垂,视线一直没从石头上移开,她紧盯石头底部的黑点,眉头紧皱。 “癣!” “什么?” “我是说,大家不看好的原因是因为这翡翠内有癣。” 所谓的癣,是指石头上的斑点,有的是斑斑点点呈现,有的则大片大片呈现,就像是皮肤上的皮癣一样,因此得名。癣会对翡翠内部影响非常大,有行话说“癣吃绿”“绿随黑走”“有癣生绿”的说法,有癣的石头常常出绿,但是要看类型,像这块石头,有起伏的点状癣,称为“硬癣”,也叫“恶癣”。这类石头所出的绿,大部分会被癣给吞没,可以想想,纵使出了天价的翡翠,却全部被黑癣霸占了,连个戒面都做不出来,那么,这块翡翠就等于一文不值。 第117章 要知道我国相关法规规定:“彩票不记名,不挂失,不流通,不返还本金,不计付利息。”也就是说,就算不是购彩者,只要手里有彩票就可以顺利兑奖。 假使邱大爷真的拿到这五百万,那他人生的运势就会彻底改变,中奖后的命便会与以往不同,那么如今的推算就不能作数。 般若想着,再次启动了异能,这一次,她看到邱大爷中了大奖后发生的事情。 起初众人听说邱大爷中了五百万,都不敢相信,再多方打听得到了证实,先是亲戚们一齐上门,想要分一杯羹,而后邱大爷的女儿一家也回来,要求邱大爷早点分遗产,最后,那郭大眼袋听说了这事,想到邱大爷这彩票是自己给他的,便上门来闹,郭大烟袋本就嗜钱如命,见中了五百万,哪里还能放过? 他要邱大爷把五百万还给自己,自己再从中拿一万给郭大爷,而邱大爷认为,自己当初拿着这彩票是承担风险的,谁都不知道彩票能中奖,郭大爷既然把彩票给了自己,那就与彩票无关了,他为了给孙子治病,自然不会还钱,两人各执一词,最终,在争斗中,郭大烟袋喝了酒,激动之下,拿起桌子上切西瓜的水果刀,毫不犹豫地捅向了邱大爷。 最终,邱大爷横死,郭大烟袋坐牢,两人都没好下场。 所以说,是福是祸,不能那么快下定论,中五百万是福,可这福却招来巨祸,未来之事难以预料。 “般若,你看好了吗?”邱大爷打断她的思路。 般若点点头,她深深地看了眼邱大爷,问: “邱大爷,你这么爱买彩票,有没有想过中了彩票后会怎样?” “中彩票?”邱大爷愣了下,显然有点没反应过来。 “我以前确实想过这个问题,但是买了这么多年彩票,却一次也没中过,我就有些灰心了,现在我孙子生了病,我就希望能把他病给治好就行了,其他的不敢多想。” 邱大爷说完这些话,才看向般若,似乎有些不敢相信。 “般若,该不会我要中彩票了吧?” 般若没有否认,“但是这彩票却不是你中的。” “不是我中的?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话音刚落,他似乎想到什么,看向自己手里的彩票纸。“难不成,是郭大烟袋这彩票……” 般若依旧没有否认,有时候算命就是看缘分,比如:如果她今日没有起早,就不会遇到邱大爷,如果没遇到邱大爷自然就不会为他算命,而现在自己算出来了,这就是缘分。 邱大爷倒是对般若的话没有丝毫怀疑,他深知般若最近名气很大,说什么准什么,那如果郭大烟袋这彩票真的中奖了…… “般若,我……郭大烟袋他……” 邱大爷毕竟一把年纪了,第一时间想到了争端问题,也是,这彩票要是中了,那郭大烟袋还能饶得了自己吗? “邱大爷,我不得不告诉你,福祸总是相伴而来,你中奖是真,但中奖后的祸事却是你无法承受的。” “无法承受?难不成还能要了我命不成?”邱大爷自言自语。 “天机不可泄露,多的我就不说了,怎样处置,看你自己。”说完,般若转身继续散步。 独留邱大爷在原地,陷入了沉思,久久没有离去。 - 五天后,邱大爷找上门。 “邱大爷。”蒋吟秋上来打招呼。要知道现在邱大爷可是小区里的名人,虽然他没有承认,但大家在背地里都议论,说他中了五百万彩票,还说他要拿着钱搬到外地去,再也不回这里了。 “她婶子,我这次是来感谢般若的。”邱大爷说道。 “感谢般若?”蒋吟秋笑着反问:“为什么啊?我家般若做啥事了?” “多亏了你家姑娘!要不是般若算到我能中彩票,我说不定就把那彩票给扔了。”邱大爷实在感叹,他第一次觉得算命一事竟然这样厉害。 “什么?”蒋吟秋从没提般若提过这事,颇为惊讶。“真是我家姑娘算到的?” “那可不!这还有假吗?你自己家闺女有多少本事你这当妈的还能不知道啊!”邱大爷用一种“你就别逗我”的眼神看向蒋吟秋。 蒋吟秋咳了咳,为什么听邱大爷说这话,她莫名有些心虚呢?再说了,这臭丫头既然能算到人家彩票中奖,为什么不算一算,让她也中个五百万什么的! 这时,般若从楼上下来,见邱大爷红光满面,显然已经拿到了彩票钱。“邱大爷,你找我?” “般若,我这次是来感谢你的。”说完,邱大爷从包里掏出一叠钱。 邱大爷知道以般若现在的能力,赚大钱是不在话下的,也知道像她这样透露天机的做法,会有损自己的福气,因此,问过家人的意见,最终取了十万元送过来给她。 般若没有推辞,她表情淡淡的,没有丝毫起伏。 “领到钱了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交了税后,还剩下四百万。”邱大爷说完,看着般若,沉吟:“那个,我跟儿子他们商量了,我们达成一致,不希望就因为这点钱天天逃跑在外,有家不能回,最终连命都没了,我们想,给了你这笔钱以后,把孙子的住院费给交了,剩下的,如果郭大烟袋想要,再一起协商处理。” 邱大爷还算幸运,虽然女儿有些见钱眼开,但儿子很孝顺也很想得开,如今既然一家人愿意在保住孙子命的前提下处理巨款,那命自然会改变。 果然,般若再看他的面相,发现他已经恢复了从前的命格,他不再横死,反而子孙绕膝,家庭非常和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。 至于到底两人最终如何分配这笔钱,这不是她该关心的。 般若对别人家的事情不感兴趣,听完后,不愿意再理会这些家常琐事,因此叫蒋吟秋招待他喝了茶,自己便去了楼上休息。 - 没想到她刚有了些睡意,就见蒋吟秋踩着一双拖鞋,推门进来。 天有些热,般若这屋的空调有些不给力,这几天她又忙着练功学习,没顾得上买新的空调。 “妈。”般若揉了揉眼睛坐起来,她摸了摸后背,全是汗。“妈,找我什么事?” “闺女,妈想跟你谈谈。” “妈,你说吧!” 蒋吟秋一向立志于当个让孩子喜欢的妈妈,时不时还搞点家庭民主,因此,怕自己的话会伤了般若的积极性,她斟酌了好久,才开口: “是这样,你爸爸这人虽然算命工夫不怎样,但是他毕竟做这行做了不少年,我对这行的规矩也大体清楚,算命这行饭不是谁都可以吃的,比如你爸,学了这么多年,还只是个半吊子,你呢,有这方面才能,又会赚钱,我这个当妈的心里比谁都高兴,但是说实在的,随着你钱越赚越多,我这心里却更加担心起来。” “妈,你是担心会有报应落在我身上?”般若当然知道蒋吟秋心里在想什么。 “没错。”蒋吟秋满脸愁容,丝毫看不到一点喜悦。“就说今天邱大爷的事吧,他中了彩票,还是你给算准的,这种泄露天机的事情,对你真的没有一点好处!你又不缺钱,要那点钱做什么!依我看,你应该就当做不知道,让这件事给过去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,他中不中彩票,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 “妈,其实我算命真的讲缘分。”般若想了想,不知该怎样跟她解释。“入了这一行后,我也开始相信因果相信缘分,很多事情看似没有关联,但是冥冥之中却都是安排好的!” “那你也该有所选择啊,你一个人总不能把这世界上所有人的命都算好了,再说了,要是所有人都有好命,人生一眼就看到头了,还有什么意思呢?” 般若回答道:“就算我帮他们改命,也是有所选择的,有些人,比如张大山那种,我是万万不会帮他的,再者说,命改了以后,下面的人生也会发生变化,并不是一成不变的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蒋吟秋见说服不了女儿,便有些急。“般若,那如果这一行所说的‘五弊三缺’要是应验在你身上该怎么办?” 蒋吟秋因为王长生的关系,对这行多少有些了解。 人们常说的“五弊三缺”指的是一个命理。 算命之人能够窥测天机,但最终会因泄露天机太多,而受到上天的惩罚,使得自己的人生总有许多不圆满之处,这是算命之人与常人所不同的特殊命格。 这里所说的“五弊”,不外乎“鳏、寡、孤、独、残。”通俗的解释就是,算命之人,要么是光棍寡妇,要么就是孤独一生,再严重的还有身体残缺。 三缺说白了就是“钱,命,权”这三缺,也就是说,一般算命之人都没钱、没权、命不长。 前世,师父在教授自己学业之初,就曾提到过这个问题,师父他老人家在年轻时丧偶,一辈子孤独,也没个子女后代,“五弊”中就占了三样,并且他常年云游四方,名气不曾在一地有积累,因此,并没有赚到多少钱,他这样的人肯定也没什么权力,因此“三缺”中就中了两样。 前世她父母家人早亡,正中了“孤、独”两弊,且没权力,又半路重生回来,中了“命、权”两缺,可见,算命之人人生多不圆满,也不是虚言! 不过,前世她为富人算命曾经赚到不少钱,师父尊重她的选择,到了重生前,她一直都没有伴侣,师父还曾说道:“看来,你是不缺钱的,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能不孤寡。” 这世,重生后的她其实想过这个问题,她想过要放弃算命一事,安静地当个普通的女孩子,但是,这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,难不成她们每个人就都很幸福?现在,算命为她救回了家人的命,为她赚了钱,她也不曾做过亏心事,只是把算命当作营生的手段,这跟那些上班拿钱的人有什么分别? 不过,蒋吟秋的担心她很能理解,但她心意已决。 蒋吟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了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说:“闺女,妈妈真的担心你会不幸福,你说,就当个普通女孩子,嫁人生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,这不好吗?” “妈,普通女孩子难道就不会遇到困难吗?”般若反问她,“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·九,我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否定算命这一行。” “哎,我是说不过你了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可是,你以后就别再掺和彩票这类的事了,要知道很多人对钱都有红眼病,要是人家把你绑架去,叫你算命,那该怎么办!” 般若微微一笑,靠在蒋吟秋的肩膀上,宽慰她,“妈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前世失去家人,她孤苦无依,好不容易重生回来,怎么舍得照顾不好自己,而让父母担忧呢? 蒋吟秋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便没再继续,母女俩的谈话这才结束。 - 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,般若的暑假作业完成的已经差不多了,现如今,只还有一篇作文和一张数学试卷。 这段时间的复习还是有点用处,最起码看到高中的数学公式,她多少还能认识几个。 然而数学对她来说还是很困难。 正巧,下午薄荷来了,她请教了薄荷一道题目,惹得薄荷一脸惊悚地看向她。 “般若,不是吧?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还问我这种的学渣?” “数学课代表?”般若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高一时候她似乎真的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。“那个嘛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 “这也没可能啊,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都不会。”薄荷还是一脸玄幻的表情,她拿起笔画了个抛物线,再把试卷递给般若,“一想到你这样的玄学大师居然还不会一道数学题,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!” 薄荷是那种如诗如画的长相,饶是般若经常看到她,却还是会被她的美折服,觉得这人就像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,美的不像真人!要她说,就薄荷这样的长相,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,而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,想必等她出道,一定会红遍半边天。 说起来,这时候的美女可比后世的看起来美多了。般若不喜欢后世那种单调的审美,似乎女孩子要不是锥子脸都不好意思出门。 “我是太久没看书了,所以很多题目都不会了。”般若说着,根据薄荷的提示,把题目给做了出来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薄荷从黑色的香奈儿小羊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般若,眨眨眼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“是什么?”般若接过这个红色丝绒面方盒,她疑惑地打开,当看到里面躺着的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 “翡翠?”她拿起这个近乎透明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翡翠镯子,迎着光线,反复看了下,最终下了结论:“是玻璃种。” “识货!”薄荷露出一口珍珠米样的牙,开心地笑道:“送给你。” “送我?”般若不解地看向她。 “是啊,你忘了,上次你帮我们家化解掉小鬼,我们还没感谢你呢。”薄荷说。 上次之后她回去了解过,原来像般若这样的算命大师,因为会泄露天机,所以必须收取一些钱或者物品作为报酬,否则,对般若来说,是会折损她的福气的,知道这点后,她赶紧琢磨着要给般若报酬,而考虑到她们之间的交情,送钱俗气,想来想去,送个饰品是最合适的,毕竟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。 “可是这个镯子太贵重了……”般若诚心说。 前世,她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的那段时间,走南闯北,加上经常给不同行业的富商算命,也曾接触过做玉石的商人,因此对玉石赌石这类事情有一定了解。 薄荷所送的这块翡翠是正宗的玻璃种,水头很好,地子也好,翡翠晶莹柔和,是难得的好物件,虽然不是各种极品,但只怕没有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。 “再贵重也比不上你我之间的感情,你可以为了我放弃几十万的收费,难道就不许我礼尚往来?”薄荷坚持着,她一脸感慨地看向般若,真心地说:“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,好在有你帮我,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 般若没再推辞,事实上她也不喜欢无谓的客套。 “你是我朋友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:“我知道叔叔那件事你心里肯定不舒服,不过既然阿姨愿意原谅,你就别放在心上,多陪陪阿姨,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” 薄荷垂眸,含泪点点头。 “好了,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,我作业做完了,咱们一起去找顾兮兮?”般若微笑着说。 “好。”薄荷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说:“正巧我爷爷要过寿了,我想去古董街和玉石市场那边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买作礼物的。” “行,叫了顾兮兮,咱们一起去。” - 两人来到顾兮兮家里的时候,般若的一号迷妹——顾妈妈,星星眼地看着般若,十分热情。 “你们这几天也不来我们家玩,我还一直说着要给你们做酸菜鱼吃的呢。” “顾妈妈,下次吧,今天我们还有点事。”般若笑道。 “行,那你们下次一定要来!”顾妈妈又笑着看向般若,“般若啊,最近有没有给谁算命啊?我太喜欢你算命时那一言就准的样子了!” “顾妈,等我有空讲给你听。” “好啊好啊!那你来了提前告诉顾妈,顾妈买好西瓜、瓜子,在家等你哦!” 顾兮兮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对般若和薄荷这么好,对我就当丫鬟使唤,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哦!” “你个臭丫头,皮糙肉厚,天天嚷着减肥,要不是我使唤你,你体重能瘦到九十斤吗?” “那明明是我运动的结果!” “运动?你浑身上下,唯一动的就只有嘴了!” 般若和薄荷噗嗤一笑,顾兮兮万分羞窘。 顾妈妈不耐烦地推推女儿,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手里,嘱咐:“这里是一张欠条,关系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!你爸本来是叫我送去的,现在正好你要去那里,帮我给带过去,记得,一定不要给弄丢了!” 顾兮兮懒癌犯了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好意思,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就是不会做事,肯定会把它给弄丢了!” “是吗?”顾妈妈不在意地温柔一笑,还不忘眨眨眼,“宝贝女儿,如果丢了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 顾兮兮后背一凉,立刻缩着脑袋,很怂地认命送东西了。 般若和薄荷又相视一笑。 工地离古董街不远,顾爸爸在工地上承包大楼的主体,这份工作很忙,自己给自己做事,经常全年无休,平常早出晚归的,般若和顾兮兮认识这么久,也就只见过他一面。 这不,八月已经快结束了,眼看着中秋节就要到了,中国人对传统节日有着不一样的执着,过节拿钱回家,往来送礼,少不得要钱!因此,每年这时候,工地上正是要账的时候,顾爸爸忙,走不开,这才叫顾妈妈把欠条送来,准备跟项目经理对账。 顾兮兮来到工地,一眼便从一堆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中,认出了自己的父亲。 她朝顾爸爸招手,“爸,你来一下,我妈叫我给你送东西。” “老顾,这是你女儿?长得真俊!”工友们笑道。 顾爸爸自豪地笑了笑,谦虚了几句,就跑了过来。 “薄荷,般若,你们也来了。” “顾爸爸好。”两人打了招呼。 顾爸爸接过欠条,确认没问题后,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,递给顾兮兮,吩咐道:“兮兮啊,天这么热,带你两个朋友去吃个冰淇淋什么的。” 顾兮兮抓着钱,喜笑颜开,“爸!还是你好!我终于相信我是你亲生的了!” “这孩子!”顾爸爸嗔怪,“就你这泼猴的样儿,要不是我亲生的,我还不早就把你扔到垃圾桶里了!” 般若和薄荷听了接着笑,几人认识时间不短,都知道,顾兮兮的父母人风趣幽默,对孩子也好,虽然家庭不算是最富裕的,但一家人相处的感觉真的让人羡慕。 顾爸爸说完,笑道:“天气热,这里灰尘也多,工地上太不安全,这次顾爸爸就不招待你们了,叫兮兮请你们吃冷饮,回头顾爸爸请你们到我们家做客。” “顾爸爸,您太客气。”薄荷笑着说。 般若正想说话,盯着他的视线却忽然一滞,只见一团黑云邪气忽然涌来,这黑气来到顾爸爸身边,瞬间就把他紧紧包裹起来。 第118章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周围围了许多人,大家听了这话,都纷纷驻足,两人都称自己是风水大师,一个大师给另一个算命,这事真是奇了!更何况,其中一个大师还是个小姑娘,你说这事有趣不有趣? “小姑娘,你说自己是大师,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呢?”围观的吃瓜群众问。 “证明?我为何要证明?”般若有些不以为然,她压根不在乎别人信不信,更何况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。 谁知,那算命的听了这话,立刻气焰高涨,“我就说你小小年纪别出来骗人吧,就你这样的小姑娘还会算命?别骗人了!” 般若扬起唇角,来了兴致,她围着算命的转了一圈,而后胸有成竹地说: “我不仅会算,还能算出你今年三十有七。” 算命的气焰马上矮了一截,他心虚地望着般若,嘴硬说:“你说几岁就几岁啊,还真以为自己是神算啊!” “你不承认也没关系。”般若又笑了笑,她细细相看了这算命的面相,叹气道:“只可惜你今年本命年,流年不利,命犯太岁,只怕如果不及时化解,必有血光之灾!” “血光之灾?”算命的大笑一声:“妈呀,这年头骗人手法还有这么老派的,你这样不与时俱进,还能骗着钱吗?” “你不信?”般若挑眉,“你不仅有血光之灾,而且从你面相上看来,这血光之灾主腿脚不便。” 被她这么一说,算命的有些生气,自己不过是卖她点桃花水,她居然咒自己。 “你这个小姑娘!我告诉你,你再这样说下去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 算命的气呼呼的,脸色已经很难看。 他虽然经常骗人,但也就是想赚点钱,但这小姑娘居然把骗术上升到生命危险的高度,实在有点不厚道!要说这年头马克思主义是白学的吗? “你个小姑娘,年纪轻轻不去上学,居然学人家招摇撞骗!”算命的气的直吹胡子。 薄荷和顾兮兮在一旁直摇头,这年头,就是很多人会以貌取人,要知道,那些个不信般若的人,下场都很惨! 顾兮兮双手合十,看着算命的,默哀:“阿弥陀佛,施主,你自求多福吧!” 般若很诚恳地说:“如果我是你,我就赶紧离开这里了。” 算命一听这话,以为她是心虚,当下挺着胸脯说: “嗨!你越说这话我就越是不走了!我就不信这个邪了!我倒要看看,哪来的血光之灾!” 谁知,他话音刚落,忽然,从巷子里窜出一条狼狗,这狼狗有半人高,样子凶煞,也不知怎么回事,忽然像是发狂一样,往人群中钻。 “小心!”般若把两人拉到一旁,众人也都躲开了,谁知那算命的正巧背对着狗,来不及反应,被那狂犬冲上来,一下子便咬着了腿。 算命的狂叫一声,狠狠蹬着腿,想把那狂犬给踢开,谁知那狗却像是认准了他,怎么都不松口! “救命啊!”算命的惨叫一声。 这时狗主人终于跟了上来,他一棍子打在了狗身上,狗这才松了嘴。 “抱歉抱歉!我没把狗看好,我家这狗平时很乖巧的,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,忽然发了狂!”狗主人连忙道歉。 算命的看着被咬出血的腿,倒地哀嚎。 “妈呀!我的腿好像断了!” 薄荷咽了口唾沫,“刚才般若叫你走,你不走!” 众人见狗被控制住了,这才又围上了,想到方才般若所说,都不由一愣,被狗咬出血,这可不是血光之灾吗?说是灾难主腿脚不好,这被咬的部位可不就是腿吗? 大家心道,这小姑娘可真是神了! 算命的倒在地上,鬼哭狼嚎地捂着受伤部位,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!不过卖个桃花水,居然遇到一个真算命的!这年头的小姑娘都这么逆天吗?夭寿哦!他的命怎么这么差哦! 狗主人忙着把人送去医院,般若见状,拉着好友就走。 顾兮兮背地里问:“般若,你怎么这么厉害?连那人的年龄都算得出来?” 般若狡黠一笑,指着不远处的算命先生说:“我哪有那么神?不过是看他衣服里穿着红内裤,推测出今年是他的本命年。” “原来如此!”顾兮兮跟着笑:“般若,你变坏了哦!” 薄荷也抿着唇,被这一闹,三人十分愉快地继续逛街。 - “大师!”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,被人叫住了。 般若回过头,只见赵明远正站在古琅轩的门口。“赵明远?” “果然是你啊!我和二爷在店里解石,看到门口有个身影很像你,便出来看看。” “解石?你们在赌石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霍家的主要营生就是在古董和玉石两方面,自然少不了要赌石,二爷是各种高手,也正是凭借相古董和赌石的能力,二爷现在才能pk掉其他继承人,管理着霍家。”赵明远说道。 也不知为何,一见到般若,他话就不少。 “是这样啊?那你们继续吧,我们……” “般若,赌石是什么?我还没见识过呢,要么咱们去看看吧?”顾兮兮小声地哀求。 “那就一起进来玩吧?”赵明远邀请。 这一路,薄荷都觉得自己玄幻了,她小声地趴在般若耳边,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这个霍家不会是那个霍家吧?” “什么这个那个的!”般若失笑,“不出意外,就是你说的那个霍家。” “那里面的那个霍二爷……” “正是你说的霍二爷!”般若低声说。 “妈呀!”薄荷脑袋有些晕。平常参加圈子里的聚会,却从未见过这位,现在居然这么轻易见到了? 说话间,赵明远已经带着她们来到古琅轩后院的解石室。 几个解石师正围着一块石头,泼水划线擦拭。 顾兮兮不解地问:“他们围着一块石头干什么?难不成这石头里还有金子不成?” 般若笑笑,为她解释:“这里没有金子,却可能有比金子更贵的东西。” “比金子更贵?那是什么?” 般若眼眸发亮,薄唇轻启,缓声道:“翡翠!” “可是,买翡翠为什么要把石头给买回来呢?”顾兮兮从未了解过这行,加上年纪小,因此,心里有一堆疑问。 她心中理解的翡翠是那种放在珠宝店里售卖的做成成品的那些,比如翡翠镯子、翡翠挂饰、翡翠戒指…… 般若继续解释道:“这里到处都是原石,看起来都是些不值钱又没用的石头,只是,懂行的人都知道,这些其貌不扬的石头里,可能蕴藏着天价的宝藏——翡翠。” “那到底怎么才能知道石头里有没有翡翠呢?” “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机器,能透过石头的表层,探测到里面是否有翡翠,因此,便需要有行家凭借自己的能力断定这石头里是否有翡翠,也正因为如此,才有了赌石这项活动。” “这都可以?我看这里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嘛,哪里像是有翡翠的样子?”顾兮兮不能理解。 “这么说吧,你家上次那个尿壶,在你眼里也是一个普通的物件,但是在行家眼里,那就是个古董。” 般若继续说道: “所谓神仙难断其玉!就是说了赌石的难度。几百块钱买来的石头可能赌出几亿元的翡翠,几亿元买来的原石也可能瞬间赌垮了,变得不值一文!因此,赌石这个行当既有难度又有风险。” 赌石一行的精髓就在于一个“赌”字,赌赢、赌输,天堂、地狱,这一行风险大回报高,然而世人盲目趋从,只看到赌博带来的暴力,却看不到此间倾家荡产的那些。 薄荷比顾兮兮稍微懂那么一点,她说:“也是,听说霍家的二爷最擅长赌石,霍家现在不少的身家都是他通过赌石赚来的。” 赵明远听到她们的议论,便指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块原石说: “你们说的没错,二爷擅长赌石,也很少失手,他是这个行当里的传奇,前几天,霍家刚到了一批新货,按照规矩,二爷先从中挑出几块留下,剩余的再对外售卖,这不,你们看到的这块,是他最看好的。” 顾兮兮问:“从哪里看出这块石头跟其他的有区别呢?” 赵明远指着那石头说:“你看这这块石头上面,有那种绿色硬玉颗粒,样子酷似绿色的松树针叶的东西,这叫松花。你再看石头侧面,原石表层的这种条带状或不规则斑块状呈起伏不定的带状物,颜色多为绿色和黑色,这叫蟒带。” 按理说,这样好的石头,周围的人应该很看好才对,然而,让般若意外的是,周围围着一帮赌石圈内的人,大家却都不约而同地摇头,显然是不看好。 “二爷看好的这块石头确实好,可是再好的石头也解不出可用的翡翠来!”周围有人说道。 薄荷不解地问:“既然石头好,为什么却说解不出可用的翡翠呢?” 般若睫毛低垂,视线一直没从石头上移开,她紧盯石头底部的黑点,眉头紧皱。 “癣!” “什么?” “我是说,大家不看好的原因是因为这翡翠内有癣。” 所谓的癣,是指石头上的斑点,有的是斑斑点点呈现,有的则大片大片呈现,就像是皮肤上的皮癣一样,因此得名。癣会对翡翠内部影响非常大,有行话说“癣吃绿”“绿随黑走”“有癣生绿”的说法,有癣的石头常常出绿,但是要看类型,像这块石头,有起伏的点状癣,称为“硬癣”,也叫“恶癣”。这类石头所出的绿,大部分会被癣给吞没,可以想想,纵使出了天价的翡翠,却全部被黑癣霸占了,连个戒面都做不出来,那么,这块翡翠就等于一文不值。 你皮肤再好,但表面布满恶癣,这样的皮肤还能算好看的皮肤吗? 而翡翠这东西最娇嫩,有一点杂质都会使价值大大折损,更别说这样大块的癣了。 因此,虽然霍二爷工夫很好,但大家都不太看好。 这么多的癣,一旦吃进翡翠里,那纵使是天价翡翠也变得一文不值,看来,这次解石,注定是不太顺当了! 第119章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周围围了许多人,大家听了这话,都纷纷驻足,两人都称自己是风水大师,一个大师给另一个算命,这事真是奇了!更何况,其中一个大师还是个小姑娘,你说这事有趣不有趣? “小姑娘,你说自己是大师,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呢?”围观的吃瓜群众问。 “证明?我为何要证明?”般若有些不以为然,她压根不在乎别人信不信,更何况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。 谁知,那算命的听了这话,立刻气焰高涨,“我就说你小小年纪别出来骗人吧,就你这样的小姑娘还会算命?别骗人了!” 般若扬起唇角,来了兴致,她围着算命的转了一圈,而后胸有成竹地说: “我不仅会算,还能算出你今年三十有七。” 算命的气焰马上矮了一截,他心虚地望着般若,嘴硬说:“你说几岁就几岁啊,还真以为自己是神算啊!” “你不承认也没关系。”般若又笑了笑,她细细相看了这算命的面相,叹气道:“只可惜你今年本命年,流年不利,命犯太岁,只怕如果不及时化解,必有血光之灾!” “血光之灾?”算命的大笑一声:“妈呀,这年头骗人手法还有这么老派的,你这样不与时俱进,还能骗着钱吗?” “你不信?”般若挑眉,“你不仅有血光之灾,而且从你面相上看来,这血光之灾主腿脚不便。” 被她这么一说,算命的有些生气,自己不过是卖她点桃花水,她居然咒自己。 “你这个小姑娘!我告诉你,你再这样说下去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 算命的气呼呼的,脸色已经很难看。 他虽然经常骗人,但也就是想赚点钱,但这小姑娘居然把骗术上升到生命危险的高度,实在有点不厚道!要说这年头马克思主义是白学的吗? “你个小姑娘,年纪轻轻不去上学,居然学人家招摇撞骗!”算命的气的直吹胡子。 薄荷和顾兮兮在一旁直摇头,这年头,就是很多人会以貌取人,要知道,那些个不信般若的人,下场都很惨! 顾兮兮双手合十,看着算命的,默哀:“阿弥陀佛,施主,你自求多福吧!” 般若很诚恳地说:“如果我是你,我就赶紧离开这里了。” 算命一听这话,以为她是心虚,当下挺着胸脯说: “嗨!你越说这话我就越是不走了!我就不信这个邪了!我倒要看看,哪来的血光之灾!” 谁知,他话音刚落,忽然,从巷子里窜出一条狼狗,这狼狗有半人高,样子凶煞,也不知怎么回事,忽然像是发狂一样,往人群中钻。 “小心!”般若把两人拉到一旁,众人也都躲开了,谁知那算命的正巧背对着狗,来不及反应,被那狂犬冲上来,一下子便咬着了腿。 算命的狂叫一声,狠狠蹬着腿,想把那狂犬给踢开,谁知那狗却像是认准了他,怎么都不松口! “救命啊!”算命的惨叫一声。 这时狗主人终于跟了上来,他一棍子打在了狗身上,狗这才松了嘴。 “抱歉抱歉!我没把狗看好,我家这狗平时很乖巧的,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,忽然发了狂!”狗主人连忙道歉。 算命的看着被咬出血的腿,倒地哀嚎。 “妈呀!我的腿好像断了!” 薄荷咽了口唾沫,“刚才般若叫你走,你不走!” 众人见狗被控制住了,这才又围上了,想到方才般若所说,都不由一愣,被狗咬出血,这可不是血光之灾吗?说是灾难主腿脚不好,这被咬的部位可不就是腿吗? 大家心道,这小姑娘可真是神了! 算命的倒在地上,鬼哭狼嚎地捂着受伤部位,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!不过卖个桃花水,居然遇到一个真算命的!这年头的小姑娘都这么逆天吗?夭寿哦!他的命怎么这么差哦! 狗主人忙着把人送去医院,般若见状,拉着好友就走。 顾兮兮背地里问:“般若,你怎么这么厉害?连那人的年龄都算得出来?” 般若狡黠一笑,指着不远处的算命先生说:“我哪有那么神?不过是看他衣服里穿着红内裤,推测出今年是他的本命年。” “原来如此!”顾兮兮跟着笑:“般若,你变坏了哦!” 薄荷也抿着唇,被这一闹,三人十分愉快地继续逛街。 - “大师!”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,被人叫住了。 般若回过头,只见赵明远正站在古琅轩的门口。“赵明远?” “果然是你啊!我和二爷在店里解石,看到门口有个身影很像你,便出来看看。” “解石?你们在赌石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霍家的主要营生就是在古董和玉石两方面,自然少不了要赌石,二爷是各种高手,也正是凭借相古董和赌石的能力,二爷现在才能pk掉其他继承人,管理着霍家。”赵明远说道。 也不知为何,一见到般若,他话就不少。 “是这样啊?那你们继续吧,我们……” “般若,赌石是什么?我还没见识过呢,要么咱们去看看吧?”顾兮兮小声地哀求。 “那就一起进来玩吧?”赵明远邀请。 这一路,薄荷都觉得自己玄幻了,她小声地趴在般若耳边,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这个霍家不会是那个霍家吧?” “什么这个那个的!”般若失笑,“不出意外,就是你说的那个霍家。” “那里面的那个霍二爷……” “正是你说的霍二爷!”般若低声说。 “妈呀!”薄荷脑袋有些晕。平常参加圈子里的聚会,却从未见过这位,现在居然这么轻易见到了? 说话间,赵明远已经带着她们来到古琅轩后院的解石室。 几个解石师正围着一块石头,泼水划线擦拭。 顾兮兮不解地问:“他们围着一块石头干什么?难不成这石头里还有金子不成?” 般若笑笑,为她解释:“这里没有金子,却可能有比金子更贵的东西。” “比金子更贵?那是什么?” 般若眼眸发亮,薄唇轻启,缓声道:“翡翠!” “可是,买翡翠为什么要把石头给买回来呢?”顾兮兮从未了解过这行,加上年纪小,因此,心里有一堆疑问。 她心中理解的翡翠是那种放在珠宝店里售卖的做成成品的那些,比如翡翠镯子、翡翠挂饰、翡翠戒指…… 般若继续解释道:“这里到处都是原石,看起来都是些不值钱又没用的石头,只是,懂行的人都知道,这些其貌不扬的石头里,可能蕴藏着天价的宝藏——翡翠。” “那到底怎么才能知道石头里有没有翡翠呢?” “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机器,能透过石头的表层,探测到里面是否有翡翠,因此,便需要有行家凭借自己的能力断定这石头里是否有翡翠,也正因为如此,才有了赌石这项活动。” “这都可以?我看这里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嘛,哪里像是有翡翠的样子?”顾兮兮不能理解。 “这么说吧,你家上次那个尿壶,在你眼里也是一个普通的物件,但是在行家眼里,那就是个古董。” 般若继续说道: “所谓神仙难断其玉!就是说了赌石的难度。几百块钱买来的石头可能赌出几亿元的翡翠,几亿元买来的原石也可能瞬间赌垮了,变得不值一文!因此,赌石这个行当既有难度又有风险。” 赌石一行的精髓就在于一个“赌”字,赌赢、赌输,天堂、地狱,这一行风险大回报高,然而世人盲目趋从,只看到赌博带来的暴力,却看不到此间倾家荡产的那些。 薄荷比顾兮兮稍微懂那么一点,她说:“也是,听说霍家的二爷最擅长赌石,霍家现在不少的身家都是他通过赌石赚来的。” 赵明远听到她们的议论,便指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块原石说: “你们说的没错,二爷擅长赌石,也很少失手,他是这个行当里的传奇,前几天,霍家刚到了一批新货,按照规矩,二爷先从中挑出几块留下,剩余的再对外售卖,这不,你们看到的这块,是他最看好的。” 顾兮兮问:“从哪里看出这块石头跟其他的有区别呢?” 赵明远指着那石头说:“你看这这块石头上面,有那种绿色硬玉颗粒,样子酷似绿色的松树针叶的东西,这叫松花。你再看石头侧面,原石表层的这种条带状或不规则斑块状呈起伏不定的带状物,颜色多为绿色和黑色,这叫蟒带。” 按理说,这样好的石头,周围的人应该很看好才对,然而,让般若意外的是,周围围着一帮赌石圈内的人,大家却都不约而同地摇头,显然是不看好。 “二爷看好的这块石头确实好,可是再好的石头也解不出可用的翡翠来!”周围有人说道。 薄荷不解地问:“既然石头好,为什么却说解不出可用的翡翠呢?” 般若睫毛低垂,视线一直没从石头上移开,她紧盯石头底部的黑点,眉头紧皱。 “癣!” “什么?” “我是说,大家不看好的原因是因为这翡翠内有癣。” 所谓的癣,是指石头上的斑点,有的是斑斑点点呈现,有的则大片大片呈现,就像是皮肤上的皮癣一样,因此得名。癣会对翡翠内部影响非常大,有行话说“癣吃绿”“绿随黑走”“有癣生绿”的说法,有癣的石头常常出绿,但是要看类型,像这块石头,有起伏的点状癣,称为“硬癣”,也叫“恶癣”。这类石头所出的绿,大部分会被癣给吞没,可以想想,纵使出了天价的翡翠,却全部被黑癣霸占了,连个戒面都做不出来,那么,这块翡翠就等于一文不值。 你皮肤再好,但表面布满恶癣,这样的皮肤还能算好看的皮肤吗? 而翡翠这东西最娇嫩,有一点杂质都会使价值大大折损,更别说这样大块的癣了。 因此,虽然霍二爷工夫很好,但大家都不太看好。 这么多的癣,一旦吃进翡翠里,那纵使是天价翡翠也变得一文不值,看来,这次解石,注定是不太顺当了! 第120章 小汤包从桌上拿起那一叠钱,惊叹道:“哇!般若,好多钱啊!这下你发了!” 桌上有六七百块钱,般若高三时的零花钱也不过两百。 般若摸了摸他的头,笑道:“你不是一直想买双耐克鞋吗?这下有钱了。” “真的吗?”小汤包抱着她撒娇:“般若小姨,还是你对我最好!” 看着他可爱的模样,再想到他死时的惨状,般若眼睛一酸。 还好这世有机会挽回,这一次,她一定要弄清楚,为什么她家会接二连三出事,别告诉她那些都是意外,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!上辈子她也曾想过去弄清真相,可无奈等她有能力时,距离事情发生已十余年,心有余而力不足。 “对了,般若,你什么时候学会算命的?你说刚刚那个叔叔运气也太好了吧!五百万呢,好多钱啊!”小汤包接着惊叹。 11岁的孩子,对钱还没什么概念,只知道五百万是很多钱。 见般若不回答,汤包接着问:“般若,那叔叔以后就是个有钱人了吧?” 般若摇摇头,勾唇笑道:“只可惜,水能载舟亦能覆舟。” 相术认为,人的五官和五行性情相符,五官既能显示一个人的气质,又能预示贫贱,与面部十二宫结合来看,便可断人命运。 她刚刚观察那张大山,只见他兄弟宫在两眉,眉毛短粗逆散,可见他仇兄贼弟,兄弟阋墙,互相妒害,疾厄宫在印堂之下,低陷尖斜,疾病连年。 再加上他印堂隐隐有发黑的迹象,可见他福寿不能双全,虽然命里有财运,但因为兄弟关系不睦,财运并不长久,本就留不住钱,又怎能禁得住疾病的折腾?只怕这位张大山赚了这笔钱后,就开始走下坡路,到了晚年,更是久病在床,无人侍奉,是孤独终老又穷苦无依的命。 但是,这一切又关她何事? - 送走了张大山,围着看热闹的邻居们都对着般若指指点点的。 “这般若什么时候会算命的?难道是她爸教的?” “是啊,小姑娘好好学习不好吗?非得做个神棍!骗子!” “就是,她今年刚上高三,好好考大学才是正事,怎么竟走歪门邪道?想跟他爸一样招摇撞骗吗?” 般若听了冷笑一声,对着刚才嚼舌根的两位大婶,说:“阿姨,我没吃您家饭,没喝您家水,就不劳您为我操心了!” “你这小姑娘,说话怎么这么冲?我们也是为你好!”张大婶说。 “就是,你别看你能骗点钱,以后可有你后悔的!”李大神附和。 “不劳驾二位,还是管好你们自己吧!”般若毫不领情。 “我们怎么了?你小姑娘别乱说!” 般若看了眼说话的张大婶,这位姓张的大婶,年纪并不大,只三十岁出头,眼长,眼尾略弯,水汪汪,黑白不分明,是典型的桃花眼。这表示她为人吃得开,人际关系尚可,但贞操观念差,又见她颧骨高、大,接近泪堂部位,表明这人无理、任性、克夫,加上她准头赤色,主孕妇子嗣不好。 般若心里了然,哼道:“我乱说?大婶,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,这子嗣不管是何人的,但若自作主张地去了,是有损阴德的!” 张大婶听了,一愣,而后不由后背一凉。 她老公是跑长途大巴的,常年不在家,她不甘寂寞,便和小学同学搞上了,还没注意弄出个孩子来,她从没想过要离婚,这孩子当然不能要,便跑去外地秘密地做了手术。 可这事她做得够隐秘,绝不可能有第二人知道!难道这般若真的会算命? 她眼神躲闪,嘴一哆嗦:“你别胡说,我听不懂你说什么!”说完,头也不回地跑了。 见张大婶跑了,李大婶没了同伴,难免有些心虚。 “般若,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,就能在外面招摇撞骗,你要是再这样下去,连婆家都找不到!”李大婶一副为般若操碎了心的模样。 世人就是这样,总要为自己龌龊的私心找个冠冕堂皇的像样借口。 般若没理会她,她哼道:“李阿姨,与其操心我,倒不如多关心下自己,父母心地不善,迟早会报应在儿女身上!” “你说什么?”李大婶向来护短,又哪里容的了别人说自己儿女不好,当下就气炸了:“好你个般若!我不过是好心劝你几句,没想到你竟然咒我!看我不把你嘴给撕烂了!” 话刚说到这,忽然有个中年人跑过来,上气不接下气地说: “李家婶子,你快去看看,你家建国不好了!” “什么?出什么事了?”李大婶慌了。 “今天工地那边下雨,他脚下打滑从三楼摔下来了,直直掉在了一根钢筋上,那钢筋横穿他的胸口,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!你电话一直打不通,我只好跑回来一趟告诉你这个消息。” 一听这话,李大婶直接晕了过去。 邻居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。 这李大婶虽然嘴碎人又尖酸刻薄,但也没作大恶,按理说不该有这样的飞来横祸才对,般若想着,忍不住端详起她来。 这李大婶和那张大婶不同。她眉目清淡,眼睛浑圆,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面相,只是她鼻削如刀,明显地露出骨来,鼻的中央皮肉拉得很紧,没有一点肉,形成了鼻骨如刀锋般突出,这便是相学中说的剑锋鼻。有这种鼻子的女性大多是刻薄尖酸的势利妇人。李大婶面大鼻小,典型的克夫相,低小的鼻子代表她丈夫的运势很弱,做事业很难成功,但又因这种面相的女性很顾家,对儿女照顾,对丈夫百依百顺,忠贞不二,因此家庭还算和美。 而下眼睑又名泪堂,此处是子女宫所在的位置,又名阴德宫,远远看去好似一条半圆水袋,隐见卧蚕,三阳平满,人中深,是儿孙绕膝的面相,不似该断子绝孙的。而她面部笼罩着一团黑气,可见有不顺当之事,但观其整体面相,是子女双全的好命格。可见此次李大婶的儿子虽然有灾祸,但不至于有生命危险。 “般若,你李大婶都这样了,快说点好话安慰下她吧!”邻居孙奶奶小声说:“她就是嘴不好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 前世,家人死后,孙奶奶常常给她送吃的,般若对她一直心存感激。 她点头说:“孙奶奶,你放心,李大婶的儿子此次虽然遭了点罪,但无生命危险。” 许是听了这话,李大婶忽然醒过来了。 这当下,来报信的中年人忽然接到一个电话。 “是,我是建国的朋友,你说……什么?醒过来了?没有生命危险?好!我马上过去!”说完,对李大婶说:“婶子,你家建国没事了!咱们快点去医院看看吧!” “好!没事就好!”她眼神复杂地瞄了眼般若,眼睛含泪却带着希望往医院跑去。 - 这一闹,般若彻底出名了,大家看向她的眼神开始带了些许的尊敬。 “般若,你是跟谁学的算命啊?比你爸可厉害多了!”孙奶奶说道。 十里八乡谁不知道王老爹算命全靠蒙,压根没一点真才实学,大家背地里总叫他骗子。 其实,这乡亲们也没什么重要事情找他算,大多是媳妇怀孕算算男女,而他要是说谁家能生个男孩,那这家定是生个女孩!无一例外。 “我就是偶尔看看书,自己瞎琢磨的!”般若道。 孙奶奶听了,犹豫了片刻,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。 “般若,不怕你笑话,我本来想去邻市找那个活神仙算命的,想知道我家孙子这次高考考的怎样,这不,看到你会算,不如你给孙奶奶算算吧。” 孙奶奶说着有些不好意思,毕竟自家对门就是王爸爸的算命馆,她却舍近求远去外地,摆明了信不过王爸爸。 般若知道她的心思,觉得情有可原。 这会高考成绩还没出来,孙奶奶的孙子成绩好,一家子都盼望他能考个好大学,这不,等成绩等的烦人,就想找人先算算看。 这纸上写的是她孙子的生辰八字。 般若瞄了眼那八字。 只一眼,便笑道:“孙奶奶,不用算了,您孙子是状元的命格,我话放在这里,明天高考成绩出来,您孙子定是那文科状元!” 这话说的孙奶奶心头一震,一般人算命都说的含糊,模棱两可的话放在哪里都好用,很少见算命的把话说死的。 状元的命格?孙奶奶其实没有那么高的期望,她家孙子在一中的清华北大班也只是前三名的水平,放在全市更是百名开外,想拿到高考状元那是难上加难的!然而,不论如何,孙奶奶听了心里都很高兴。 “般若,承你吉言,要是我那孙子真的能得到状元,我一定给你好好宣传!” 般若笑笑,她自是不在乎这点宣传的,给这些人算命可不是长久之计。 “对了,般若,我也不知道你收多少钱。”孙奶奶问。 “这样吧,孙奶奶,等您孙子明天中了状元,您再把钱递给我!我目前的收费五百一次。” 孙奶奶见般若对自己很有信心,心满意足地咧嘴走了,倒是周围的邻居,有那好心的说: “般若,你以后说话别那么肯定,要是得不到状元,到时候……” 般若知道她好心,便笑道:“放心吧!明天孙奶奶会请大家一起吃喜糖!” 说完,不管众人是何表情,笑着上了楼。 这当下,姐姐姐夫还有般若的父母,都回来了。 “爸爸妈妈,外婆外公~你们回来啦?” 小汤包看见家人回来,连忙扑过去。 “般若,听说刚才有人来闹事,你没事吧?”姐姐王明夏眼带担心地问。 “姐,你放心,事情已经解决了!” 王妈妈蒋吟秋瞪了王爸爸一眼,气道:“都怪你,没一点本事非要学人家算命,这些年咱们家被人骂的还少吗?你就不能少说几句浑话,让咱家安生几天!” 王长生被妻子一骂,缩着头说:“什么叫说浑话?我那是算命算出来的,再说了,我去算命,不也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吗?” “好日子?我只希望你别给我们惹麻烦就行!”王妈妈说完,看了眼般若,这才想起来:“般若,我听人家说,是你把那张大山给打发了?这是怎么回事?你什么时候学的算命?” 这张大山是唯利是图的商人,又怎会被般若三言两语给打发掉? “妈,我从小就对算命有兴趣,自己偷偷看了些书,加上有爸爸带着,自然懂一些。”般若解释。 “都怪你!自己做错事还让孩子替你承担后果!”王妈妈一肚子气,“现在还把女儿带歪了,眼看她都高三了,要是影响她考大学,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 王长生哼了声,到底没敢反驳妻子。 般若会心一笑,爸爸王长生虽然没什么能力也没什么钱,但对妻子孩子还算不错。见到上辈子只在照片中存在的家人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,般若心里觉得异常温暖。 小汤包扬起手里的钱说:“外婆,你也别怪外公了,你看般若小姨赚了这么多钱,她说要给我买耐克鞋的哦!” “好好!给我的乖外孙买新鞋!”王妈妈没再继续责骂。 王明夏眉头微皱,“汤包,你又缠着你小姨叫她给你买鞋了?妈妈不是跟你说过,不可以……” “好了,姐,汤包没向我开口,是我自己想送他一双鞋,作为升五年级的礼物。” 王明夏听了这话,面色稍霁。 “就你宠他,再这样下去,非把他宠坏不可!”王明夏嗔怪。 见气氛好了一些,姐夫汤锦川开口:“般若,听邻居们说你算得很准?只是这算命一事,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死,像是今天你说那孙奶奶的孙子一定会考个状元,假如明天成绩出来……” 王明夏点头道:“你姐夫说得没错,一般算命的人都会说得模棱两可,这才是保全自己最好的方法,如果明天孙奶奶的孙子没考到状元,就算他考得不错,但因为你的话给了人家希望,人家最终还会责怪你!” “姐,姐夫,你们放心吧!我心里有数。” 般若说道,心里却不由一沉。 她不担心自己算卦不准,凭她上辈子的本事,算个状元命格,还算个事吗?更别说,上辈子那孙奶奶的孙子本就凭着高考文科状元的身份去了北大。 她担心的是姐姐一家,她刚刚细细看了这一家三口,发现他们的面部都笼罩着一股黑气,而且这黑气越来越浓,隐隐在不断加重,是大凶的迹象。 - 王妈做好饭,把饭菜端上桌子。 “汤包,洗手吃饭啦,外婆做了你最爱吃的鸡翅。” “我的好外婆,汤包最爱你了!”小汤包笑着洗完手,一家人坐在桌子前吃饭。 因为被家里人挨个说了一顿,加上邻居们都说自己算卦的能力不如女儿,身为一家之主的王长生心里隐隐有些失落。 被他一带,吃饭时的气氛便有些低沉,一时间,饭桌上只有夹筷子的声音。 王明夏吃完饭,从包里掏出两张车票,嘟囔道: “少买了一张,不知道待会能不能打到票。” “怎么?你要带汤包回去?”王妈妈说:“留在这不好吗?天这么热,孩子带出去晒黑了,可就不好恢复了。” “妈,孩子奶奶想孙子了,这一年也不回去几次,我总不能不把孩子带给老人家看吧?” 姐夫汤锦川是外地人,在本市工作,因为夫妻俩还没买房子,婚后便一直住在这里。 听了这话,般若心咯噔一跳,她不动声色地接过车票,看着车票上显示的车次,心狠狠一揪。 没错,上辈子姐姐一家就是坐着这班车在回老家的路上被活活烧死的。 正看着车票出神,忽然,眼前却出现一个画面。 画面中,姐姐姐夫带着孩子开心地坐上了大巴,这辆长途大巴上满满都是回乡的人,车子行至高速公路附近的一个村子旁,不知出了什么故障,随车人员准备下车查看,然而没等他打开车门,车子忽然侧翻,紧接着车子着火,熊熊烈火把载满旅客的大巴变成人间炼狱。 般若一震,这应该是姐姐一家死时的场景,可问题是,她怎么会看到不久后发生的事情? 难道重生后的她竟然开了天眼? 玄学中有开天眼的说法,传说有些人天生就有天眼,能看清未来,能辨别鬼神,有些人是后天修炼而成,但不论如何,这都只是传说,般若未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有人开天眼的记载,怎么这样千年难得一遇的事情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? 她想看得仔细些,可无论她怎么集中注意力,那天眼却又像闭合一般,怎么都看不到更多的画面。 难不成这天眼是随机出现,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?然而无论如何,当务之急是要阻止姐姐一家回乡。 - 想着,般若说道:“姐,姐夫,能不能先不要回去?” “怎么了?”夫妻二人一脸不解。 般若想了想,才正色道:“方才我给姐夫算了一卦。” 汤锦川闻言,笑道:“哦?般若,我倒想听听你算出什么来了?” 般若看了看他,说:“姐夫所求之事,十有八·九能心想事成。” “哦?”汤锦川眼睛一亮,他为了能升任市场部总监,已经努力很久了,除了业绩,各方面也都打点妥当,只可惜这件事被上面压着,迟迟没有批下来。“你真的能算出来?” 全家人都看着般若,显然不相信她的能力。 “当然,姐夫,从你的面相上来看,接下来的几年都将步步高升,尤其在事业上能再上台阶,想必,买房的事情不久后就能实现了。”般若自信地说。 “真的?”汤锦川大喜,“般若,借你吉言,姐夫这次要是真的能升职,第一个请你吃饭!” “不过……” “难不成还有意外?”汤锦川脸色微沉。 “嗯。”般若没有隐瞒,“而且我算出,这次意外就发生在你们回乡途中。” 听了这话,王妈一愣,“回乡途中出意外?难不成是车祸?” 此次去汤锦川老家,有6个小时的大巴车程,一旦在途中出车祸,肯定不是小事故。 想到这里,她心里一慌,连忙说:“明夏,你和锦川这次就别回去了,俗话说得好,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!” 怕汤锦川以为自己一家联合起来做戏,想阻止他回老家,王妈又说:“锦川,你妹妹年纪小不懂事,你要是不信算命这事,就左耳听右耳冒,千万别放在心上!” 汤锦川闻言,低声道:“妈,你说的什么话,般若也是好心,既然她都这么说了,我选择相信她!” 听到这里,般若才彻底放下心来。 “那我待会去趟车站帮你们把票换在明天早上吧?”般若道。 “行,就听你的。” 一旁,王长生嘟囔了一句:“不知道真假,反正我没算出来!” 可是,压根没人理他。 既然决定今天不走,汤锦川夫妻就没那么急着收拾,下午,天热的不行,窗外的蝉鸣一阵阵传来,王妈从水缸里搬出一个冰镇的西瓜,切开后,先给小汤包拿了一块。 电视上正播着新闻,忽然,主持人出来插播一条紧急新闻。 “这是一辆本该开往平江市的大巴,因为被一热心群众举报,说这大巴开动后车子里一股油烟味,怀疑大巴老化,有自燃的风险,我们监管部门接到举报对大巴进行了例行检查,谁知就在检查的过程中,这辆大巴发生了自燃,现在请看现场报道。” 电视上,一辆大巴竟陡然发生自燃,熊熊烈火把大巴紧紧包裹,浓烟满天。 汤锦川陡然站起来,“这辆大巴不正是开往我老家的那辆吗?” “是啊,我们每次回去都是坐的这辆。”夫妻二人满脸震惊。 “自燃?天哪!要是你们坐这辆车子回去……”王妈不敢多想,眼泪却已在眼眶里打转。 汤锦川当然也想到了这些,他后背一阵发凉,明明是酷热的盛夏,他却如处寒冬。 幸好!幸好!幸好没坐这辆大巴!否则,他们一家三口…… “锦川,你记得今天般若说的话吗?”王明夏抱着小汤包,心有余悸道:“这次真得好好感谢般若,要不是她阻止,这次我们恐怕凶多吉少!” “是啊,真得感谢她!”话音刚落,汤锦川的上司打来电话,他接起:“陈总,什么?这是真的?公司要重新洗牌?我这个市场部总监当定了?” 放下电话,汤锦川心里的滋味一言难尽。 这一天,他先是躲过一场灾祸,又在事业上梦想成真,谋得自己想要的职位,而这一切,都得感谢般若! 第121章 “不会错?你确定不会错?” 般若冷眼瞅着袁波,只见袁波原本眼神坦荡,被她满眼探究地盯着看,袁波忽而眼神躲闪,而后气道: “你胡说什么!我就是我爸的儿子!你别胡说!” “是吗?袁少爷,我什么话都还没说呢!你就开始跳脚了?” 袁波满脸慌乱,“我警告你别乱说!否则我饶不了你!”说完,他拉着袁天成的手,哀求道:“爸!咱们回去吧!别在这里听这个疯子胡说!我们回家去!” 袁天成却一把推开袁波,刨根问底: “姑娘!请你一定要把话说清楚!你刚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!” 袁天成语气着急,满眼都是不敢相信。 般若看着他,心里叹息一声,而后认真地说: “袁先生,那我就直说了,从你面相上来看,你命中有子一个,但不知为何,你与你的孩子从一出生就开始分离,如果不是我今天告诉你,也许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你真正的儿子,也就是说!眼前的袁波并不是真的袁波!他不是你的儿子!你儿子从一出生,就被人换走了!” 袁天成身子不稳,晃了晃,他不敢相信地看向袁波,袁波见他起了怀疑,眼神躲闪,根本不敢直视他,可见袁波早就知道这事。 袁天成好歹也是著名商人,见了袁波这样子,哪里还有不明白的?他摇摇头,不敢相信地问: “如果他不是我儿子!那我儿子哪去了?” 般若道:“能换走一个刚出生的孩子,想必只有极少数才能做到,我想袁先生心里已经有了猜想。” 袁天成看袁波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洪水猛兽,般若所说的一切,都是他从未想过的!这世界上,所有人也许会怀疑自己的父母并非亲生,却不会去怀疑自己的儿子。 袁天成深受打击,他眼里含泪,掏手机的手一直在哆嗦,如果这不是他的孩子!那他的孩子哪去了?这些年,纵使袁波不懂事,可他和老婆两人,一直把全部的爱都给了袁波,因为疼爱孩子,他甚至不赞成老婆要二胎,想把所有的爱都给这一个孩子,可是,疼了25年的孩子,忽然告诉他,说这不是他亲生的。 袁天成打心里接受不了,他赶紧掏出手机给老婆打了个电话…… 看到袁天成抛下自己走了,袁波慌了,他急忙追出去,喊道:“爸……你等等我!你听我说!” “阿波!般若说的是什么意思?你不能抛下我!你让你爸帮帮我!”周倩芸也含泪追上去,然而,袁波却狠狠推开她。 被这一推,周倩芸狠狠地跌倒在地。 这时,般若一瘸一拐地走过去,而后俯视着她,微微一笑,问: “我送你的礼物,还满意吗?” 周倩芸闻言,嚎啕大哭!她深知,周建成被抓!能安全放出来的可能性很小!而袁波又根本不是袁家的孩子,这样一来,根本没有人能帮他们周家!他们家完了!而这一切都拜眼前这女孩所赐! 周倩芸看着面前的般若,忽然失控大叫:“魔鬼!魔鬼!” - 般若一瘸一拐地走出周家大门,她刚出来,容磊便一脸担忧地走过来,问: “大师,还好你没事!你要是有事,二爷非吃了我不成!” 话音刚落,一辆跑车停在周家门口,一袭黑衣的霍遇白从车上走了下来。 他沉默着走过来,昏黄的光线衬得他的五官更加立体,冷峻的脸上流露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,与以往清俊的气质完全不同。 来到般若面前后,他狭长的深眸微微眯着,视线下移,扫了眼她的脚踝,而后一把抱住了般若。 “霍遇白,我没事!”般若说道。 “闭嘴!” “不是,二爷,大师她……”然而,没等容磊话说完,霍遇白砰地一声关上车门,而后开着车,往回走。 这一路,他一直沉默,什么话都没说,到了小区后,他抱起般若,直直把她抱进了家门。 般若就这样坐在沙发上,默默地看着他走出门,过了几分钟,他拿着几包冰块走了进来。 霍遇白半蹲在她面前,而后,他试了试她的脚踝,左右转了转。 “还疼吗?” 般若点点头。“疼。” “你也知道疼?我看你不是很能干的吗?一个人跑去周家,又费了不少心思把周建成给弄进牢里了。”霍遇白冷着脸说。 般若咽了口唾沫,她知道他在关心她,只是,她实在不能就这样放了周倩芸,周倩芸差点害得她无法参加高考,她虽然最后勉强交卷,但完全没时间检查,就这样慌慌张张做完,也不知道考得怎样。 这样的情况下,她要是还能饶得了周倩芸,那就真的成了圣母了! “你有所不知,周倩芸把我关在了宿舍里,我差点没赶上高考。” 听了这话,霍遇白的情绪缓和了一些,他沉声说:“怎么不给我打电话?” “高考啊,你也知道,我们学校是考场,我们宿舍那边信号基本都被屏蔽了,信号不好,手机没法用,我不得已才从楼上跳下来。”般若如实说道。 霍遇白没有作声,他低着头,用冰块一下下敷着她肿了的脚踝。 从般若的角度,只能看见他头顶乌黑的发丝。 过了许久,肿胀的情况好了许多,霍遇白这才拿下冰块,沉声说: “我待会再帮你敷一次,如果今天情况好,明天就能走路了。” 般若微微笑了。“谢谢。” 霍遇白却忽然抬起头,认真地说:“般若,有时候我真的很失落,作为你男朋友,好像从来没被你需要过。”说这话的时候,霍遇白漆黑的眼眸中流光易转,有些许异样的光芒一闪而逝,快得让人无法抓住。 般若正要出口辩解,谁知道他拉着她的手,面色冷峻,不容她开口,只沉声道: “学着把我当做你的男朋友!把那些有危险的事情交给我去做!” 听完这番话,般若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填的满满的,从前她虽然一直忙碌,可每每午夜梦回,总觉得心里缺了一块,就连做噩梦,也似一脚踏入虚无之地,可如今,被人这样真切地爱着,没有丝毫怀疑,虽不是日日相见,虽不是甜蜜黏腻,但这样的感情,浓一分嫌腻,少一分嫌淡,对于同样有事业心的两人来说,这样的相处,只配得上说三个字——正正好! 于是,般若勾起唇角,眼里星光闪烁,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平静:“好!” 当晚,霍遇白帮般若敷了好几次腿才离开,他一走,蒋吟秋才走进来,问: “般若,你这孩子,电话也打不通,这一天都没联系到你,你到底去哪了。” 般若拿出手机,这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,已经关机了。 “妈,你找我有事?” “我找你能有什么事!你也不想想,你刚高考结束,哪个考生的家长不盼着早点知道自己的孩子考得怎样!你说我能不急吗?想问问你的情况,结果你一直关机!要是再找不到你,我只怕要报警了!”蒋吟秋不满地说道。 般若抱歉地说:“妈,我下次一定注意。” 蒋吟秋哼了一声,瞥了眼般若的脚,又问:“脚怎么了?” “没注意崴了一下。” “冰敷了没?” “敷了?” 蒋吟秋望了眼房门的方向,眯着眼问:“是楼上那个帮你敷的?” 般若被她问的脸一红,“妈,你知道他搬到楼上啊?” “我怎么不知道!像我这个年纪的人,这小区哪家鸡丢了我都知道,更别说楼上新搬进来一个人了。”蒋吟秋哼了哼,翻了个白眼,满脸骄傲地说:“没想到他还挺痴情,居然追你追到家里来了。” “妈!话也不是这样说。”般若看着她那一脸骄傲的样子,莫名有些尴尬。 “怎么不是?不过倒是比我想象中好,还能帮你敷脚踝,可见是个细心的,只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!” 她话刚说完,其他家人也走了进来,大家关心了般若的脚,见她没事,不由追问: “般若,考得怎样?” “还行!暂时没什么概念。” “没对答案吗?” “不想对,等结果出来自然就知道了。” 闻言,家人没说什么,般若的性格大家都懂,既然她不想对,那自然就无法从她口中知道大概情况。 王明夏怕她脚疼,就把饭端到茶几上,让般若在这里用餐。 吃完饭,洗漱好,躺在床上以后,般若才长长地叹了口气,她从边上摸了本书,这一年,她习惯晚上开会书再睡觉,今天也不例外。直到看到手上这本毛姆的《月亮与六便士》她才恍然觉得,这一世的高考终于结束了。 无论好坏,她都尽力为这一年的努力交了一份答卷。 广播里传来消息,说是因为高考结束,市里到处都增派了人手来维持秩序,怕高考结束这天,很多高考生聚会闹事,因此,大街小巷都能见到警察的身影。 般若无暇关注这些,她脚肿了,没法出去走走,还好当晚冰敷以后,脚好了许多。 一夜无梦,次日一早,霍遇白过来查看情况。 “脚还疼吗?” “不疼了。” “走几步看看。” 般若走了几步,霍遇白见状,点头道:“应该好的差不多了!待会再喷点药,记得今天别走太多路,别穿高跟鞋。” “好。” 他一走,薄荷和顾兮兮就来找般若去逛街,家人都去上班了,般若闷在家里也无聊,想着脚不严重,便答应下来。 他们来到本市最有名的一家商场,几人正要进去闲逛,忽然听到边上的展台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。 “是苏旖?”薄荷愣了一下,“她在这里干什么?搞得跟传销一样。” 只见苏旖站在一个平台上,拿着话筒动情地在说着什么,她的面前放着一个捐款箱。 这时,边上一个人瞪了戴墨镜的薄荷一眼,不屑地说:“你懂什么啊!我们苏旖的粉丝家人生病,要募捐医药费,我们苏旖善良,就来街上为粉丝展台,希望能帮粉丝的妈妈凑齐医药费。” 般若寻着她的目光看向站台中间,只见那里跪着一位少年,他面前放着一个牌子,那牌子上印满了中年女人生病治疗的照片,可以看得出来,不少都是在医院拍的,那牌子上也写了不少字,般若远远一看,依稀看到“卖肾救母”四个大字! 般若下意识,看向少年那满脸愁容的脸。 第122章 要知道我国相关法规规定:“彩票不记名,不挂失,不流通,不返还本金,不计付利息。”也就是说,就算不是购彩者,只要手里有彩票就可以顺利兑奖。 假使邱大爷真的拿到这五百万,那他人生的运势就会彻底改变,中奖后的命便会与以往不同,那么如今的推算就不能作数。 般若想着,再次启动了异能,这一次,她看到邱大爷中了大奖后发生的事情。 起初众人听说邱大爷中了五百万,都不敢相信,再多方打听得到了证实,先是亲戚们一齐上门,想要分一杯羹,而后邱大爷的女儿一家也回来,要求邱大爷早点分遗产,最后,那郭大眼袋听说了这事,想到邱大爷这彩票是自己给他的,便上门来闹,郭大烟袋本就嗜钱如命,见中了五百万,哪里还能放过? 他要邱大爷把五百万还给自己,自己再从中拿一万给郭大爷,而邱大爷认为,自己当初拿着这彩票是承担风险的,谁都不知道彩票能中奖,郭大爷既然把彩票给了自己,那就与彩票无关了,他为了给孙子治病,自然不会还钱,两人各执一词,最终,在争斗中,郭大烟袋喝了酒,激动之下,拿起桌子上切西瓜的水果刀,毫不犹豫地捅向了邱大爷。 最终,邱大爷横死,郭大烟袋坐牢,两人都没好下场。 所以说,是福是祸,不能那么快下定论,中五百万是福,可这福却招来巨祸,未来之事难以预料。 “般若,你看好了吗?”邱大爷打断她的思路。 般若点点头,她深深地看了眼邱大爷,问: “邱大爷,你这么爱买彩票,有没有想过中了彩票后会怎样?” “中彩票?”邱大爷愣了下,显然有点没反应过来。 “我以前确实想过这个问题,但是买了这么多年彩票,却一次也没中过,我就有些灰心了,现在我孙子生了病,我就希望能把他病给治好就行了,其他的不敢多想。” 邱大爷说完这些话,才看向般若,似乎有些不敢相信。 “般若,该不会我要中彩票了吧?” 般若没有否认,“但是这彩票却不是你中的。” “不是我中的?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话音刚落,他似乎想到什么,看向自己手里的彩票纸。“难不成,是郭大烟袋这彩票……” 般若依旧没有否认,有时候算命就是看缘分,比如:如果她今日没有起早,就不会遇到邱大爷,如果没遇到邱大爷自然就不会为他算命,而现在自己算出来了,这就是缘分。 邱大爷倒是对般若的话没有丝毫怀疑,他深知般若最近名气很大,说什么准什么,那如果郭大烟袋这彩票真的中奖了…… “般若,我……郭大烟袋他……” 邱大爷毕竟一把年纪了,第一时间想到了争端问题,也是,这彩票要是中了,那郭大烟袋还能饶得了自己吗? “邱大爷,我不得不告诉你,福祸总是相伴而来,你中奖是真,但中奖后的祸事却是你无法承受的。” “无法承受?难不成还能要了我命不成?”邱大爷自言自语。 “天机不可泄露,多的我就不说了,怎样处置,看你自己。”说完,般若转身继续散步。 独留邱大爷在原地,陷入了沉思,久久没有离去。 - 五天后,邱大爷找上门。 “邱大爷。”蒋吟秋上来打招呼。要知道现在邱大爷可是小区里的名人,虽然他没有承认,但大家在背地里都议论,说他中了五百万彩票,还说他要拿着钱搬到外地去,再也不回这里了。 “她婶子,我这次是来感谢般若的。”邱大爷说道。 “感谢般若?”蒋吟秋笑着反问:“为什么啊?我家般若做啥事了?” “多亏了你家姑娘!要不是般若算到我能中彩票,我说不定就把那彩票给扔了。”邱大爷实在感叹,他第一次觉得算命一事竟然这样厉害。 “什么?”蒋吟秋从没提般若提过这事,颇为惊讶。“真是我家姑娘算到的?” “那可不!这还有假吗?你自己家闺女有多少本事你这当妈的还能不知道啊!”邱大爷用一种“你就别逗我”的眼神看向蒋吟秋。 蒋吟秋咳了咳,为什么听邱大爷说这话,她莫名有些心虚呢?再说了,这臭丫头既然能算到人家彩票中奖,为什么不算一算,让她也中个五百万什么的! 这时,般若从楼上下来,见邱大爷红光满面,显然已经拿到了彩票钱。“邱大爷,你找我?” “般若,我这次是来感谢你的。”说完,邱大爷从包里掏出一叠钱。 邱大爷知道以般若现在的能力,赚大钱是不在话下的,也知道像她这样透露天机的做法,会有损自己的福气,因此,问过家人的意见,最终取了十万元送过来给她。 般若没有推辞,她表情淡淡的,没有丝毫起伏。 “领到钱了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交了税后,还剩下四百万。”邱大爷说完,看着般若,沉吟:“那个,我跟儿子他们商量了,我们达成一致,不希望就因为这点钱天天逃跑在外,有家不能回,最终连命都没了,我们想,给了你这笔钱以后,把孙子的住院费给交了,剩下的,如果郭大烟袋想要,再一起协商处理。” 邱大爷还算幸运,虽然女儿有些见钱眼开,但儿子很孝顺也很想得开,如今既然一家人愿意在保住孙子命的前提下处理巨款,那命自然会改变。 果然,般若再看他的面相,发现他已经恢复了从前的命格,他不再横死,反而子孙绕膝,家庭非常和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。 至于到底两人最终如何分配这笔钱,这不是她该关心的。 般若对别人家的事情不感兴趣,听完后,不愿意再理会这些家常琐事,因此叫蒋吟秋招待他喝了茶,自己便去了楼上休息。 - 没想到她刚有了些睡意,就见蒋吟秋踩着一双拖鞋,推门进来。 天有些热,般若这屋的空调有些不给力,这几天她又忙着练功学习,没顾得上买新的空调。 “妈。”般若揉了揉眼睛坐起来,她摸了摸后背,全是汗。“妈,找我什么事?” “闺女,妈想跟你谈谈。” “妈,你说吧!” 蒋吟秋一向立志于当个让孩子喜欢的妈妈,时不时还搞点家庭民主,因此,怕自己的话会伤了般若的积极性,她斟酌了好久,才开口: “是这样,你爸爸这人虽然算命工夫不怎样,但是他毕竟做这行做了不少年,我对这行的规矩也大体清楚,算命这行饭不是谁都可以吃的,比如你爸,学了这么多年,还只是个半吊子,你呢,有这方面才能,又会赚钱,我这个当妈的心里比谁都高兴,但是说实在的,随着你钱越赚越多,我这心里却更加担心起来。” “妈,你是担心会有报应落在我身上?”般若当然知道蒋吟秋心里在想什么。 “没错。”蒋吟秋满脸愁容,丝毫看不到一点喜悦。“就说今天邱大爷的事吧,他中了彩票,还是你给算准的,这种泄露天机的事情,对你真的没有一点好处!你又不缺钱,要那点钱做什么!依我看,你应该就当做不知道,让这件事给过去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,他中不中彩票,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 “妈,其实我算命真的讲缘分。”般若想了想,不知该怎样跟她解释。“入了这一行后,我也开始相信因果相信缘分,很多事情看似没有关联,但是冥冥之中却都是安排好的!” “那你也该有所选择啊,你一个人总不能把这世界上所有人的命都算好了,再说了,要是所有人都有好命,人生一眼就看到头了,还有什么意思呢?” 般若回答道:“就算我帮他们改命,也是有所选择的,有些人,比如张大山那种,我是万万不会帮他的,再者说,命改了以后,下面的人生也会发生变化,并不是一成不变的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蒋吟秋见说服不了女儿,便有些急。“般若,那如果这一行所说的‘五弊三缺’要是应验在你身上该怎么办?” 蒋吟秋因为王长生的关系,对这行多少有些了解。 人们常说的“五弊三缺”指的是一个命理。 算命之人能够窥测天机,但最终会因泄露天机太多,而受到上天的惩罚,使得自己的人生总有许多不圆满之处,这是算命之人与常人所不同的特殊命格。 这里所说的“五弊”,不外乎“鳏、寡、孤、独、残。”通俗的解释就是,算命之人,要么是光棍寡妇,要么就是孤独一生,再严重的还有身体残缺。 三缺说白了就是“钱,命,权”这三缺,也就是说,一般算命之人都没钱、没权、命不长。 前世,师父在教授自己学业之初,就曾提到过这个问题,师父他老人家在年轻时丧偶,一辈子孤独,也没个子女后代,“五弊”中就占了三样,并且他常年云游四方,名气不曾在一地有积累,因此,并没有赚到多少钱,他这样的人肯定也没什么权力,因此“三缺”中就中了两样。 前世她父母家人早亡,正中了“孤、独”两弊,且没权力,又半路重生回来,中了“命、权”两缺,可见,算命之人人生多不圆满,也不是虚言! 不过,前世她为富人算命曾经赚到不少钱,师父尊重她的选择,到了重生前,她一直都没有伴侣,师父还曾说道:“看来,你是不缺钱的,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能不孤寡。” 这世,重生后的她其实想过这个问题,她想过要放弃算命一事,安静地当个普通的女孩子,但是,这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,难不成她们每个人就都很幸福?现在,算命为她救回了家人的命,为她赚了钱,她也不曾做过亏心事,只是把算命当作营生的手段,这跟那些上班拿钱的人有什么分别? 不过,蒋吟秋的担心她很能理解,但她心意已决。 蒋吟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了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说:“闺女,妈妈真的担心你会不幸福,你说,就当个普通女孩子,嫁人生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,这不好吗?” “妈,普通女孩子难道就不会遇到困难吗?”般若反问她,“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·九,我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否定算命这一行。” “哎,我是说不过你了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可是,你以后就别再掺和彩票这类的事了,要知道很多人对钱都有红眼病,要是人家把你绑架去,叫你算命,那该怎么办!” 般若微微一笑,靠在蒋吟秋的肩膀上,宽慰她,“妈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前世失去家人,她孤苦无依,好不容易重生回来,怎么舍得照顾不好自己,而让父母担忧呢? 蒋吟秋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便没再继续,母女俩的谈话这才结束。 - 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,般若的暑假作业完成的已经差不多了,现如今,只还有一篇作文和一张数学试卷。 这段时间的复习还是有点用处,最起码看到高中的数学公式,她多少还能认识几个。 然而数学对她来说还是很困难。 正巧,下午薄荷来了,她请教了薄荷一道题目,惹得薄荷一脸惊悚地看向她。 “般若,不是吧?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还问我这种的学渣?” “数学课代表?”般若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高一时候她似乎真的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。“那个嘛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 “这也没可能啊,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都不会。”薄荷还是一脸玄幻的表情,她拿起笔画了个抛物线,再把试卷递给般若,“一想到你这样的玄学大师居然还不会一道数学题,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!” 薄荷是那种如诗如画的长相,饶是般若经常看到她,却还是会被她的美折服,觉得这人就像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,美的不像真人!要她说,就薄荷这样的长相,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,而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,想必等她出道,一定会红遍半边天。 说起来,这时候的美女可比后世的看起来美多了。般若不喜欢后世那种单调的审美,似乎女孩子要不是锥子脸都不好意思出门。 “我是太久没看书了,所以很多题目都不会了。”般若说着,根据薄荷的提示,把题目给做了出来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薄荷从黑色的香奈儿小羊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般若,眨眨眼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“是什么?”般若接过这个红色丝绒面方盒,她疑惑地打开,当看到里面躺着的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 “翡翠?”她拿起这个近乎透明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翡翠镯子,迎着光线,反复看了下,最终下了结论:“是玻璃种。” “识货!”薄荷露出一口珍珠米样的牙,开心地笑道:“送给你。” “送我?”般若不解地看向她。 “是啊,你忘了,上次你帮我们家化解掉小鬼,我们还没感谢你呢。”薄荷说。 上次之后她回去了解过,原来像般若这样的算命大师,因为会泄露天机,所以必须收取一些钱或者物品作为报酬,否则,对般若来说,是会折损她的福气的,知道这点后,她赶紧琢磨着要给般若报酬,而考虑到她们之间的交情,送钱俗气,想来想去,送个饰品是最合适的,毕竟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。 “可是这个镯子太贵重了……”般若诚心说。 前世,她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的那段时间,走南闯北,加上经常给不同行业的富商算命,也曾接触过做玉石的商人,因此对玉石赌石这类事情有一定了解。 薄荷所送的这块翡翠是正宗的玻璃种,水头很好,地子也好,翡翠晶莹柔和,是难得的好物件,虽然不是各种极品,但只怕没有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。 “再贵重也比不上你我之间的感情,你可以为了我放弃几十万的收费,难道就不许我礼尚往来?”薄荷坚持着,她一脸感慨地看向般若,真心地说:“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,好在有你帮我,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 般若没再推辞,事实上她也不喜欢无谓的客套。 “你是我朋友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:“我知道叔叔那件事你心里肯定不舒服,不过既然阿姨愿意原谅,你就别放在心上,多陪陪阿姨,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” 薄荷垂眸,含泪点点头。 “好了,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,我作业做完了,咱们一起去找顾兮兮?”般若微笑着说。 “好。”薄荷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说:“正巧我爷爷要过寿了,我想去古董街和玉石市场那边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买作礼物的。” “行,叫了顾兮兮,咱们一起去。” - 两人来到顾兮兮家里的时候,般若的一号迷妹——顾妈妈,星星眼地看着般若,十分热情。 “你们这几天也不来我们家玩,我还一直说着要给你们做酸菜鱼吃的呢。” “顾妈妈,下次吧,今天我们还有点事。”般若笑道。 “行,那你们下次一定要来!”顾妈妈又笑着看向般若,“般若啊,最近有没有给谁算命啊?我太喜欢你算命时那一言就准的样子了!” “顾妈,等我有空讲给你听。” “好啊好啊!那你来了提前告诉顾妈,顾妈买好西瓜、瓜子,在家等你哦!” 顾兮兮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对般若和薄荷这么好,对我就当丫鬟使唤,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哦!” “你个臭丫头,皮糙肉厚,天天嚷着减肥,要不是我使唤你,你体重能瘦到九十斤吗?” “那明明是我运动的结果!” “运动?你浑身上下,唯一动的就只有嘴了!” 般若和薄荷噗嗤一笑,顾兮兮万分羞窘。 顾妈妈不耐烦地推推女儿,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手里,嘱咐:“这里是一张欠条,关系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!你爸本来是叫我送去的,现在正好你要去那里,帮我给带过去,记得,一定不要给弄丢了!” 顾兮兮懒癌犯了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好意思,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就是不会做事,肯定会把它给弄丢了!” “是吗?”顾妈妈不在意地温柔一笑,还不忘眨眨眼,“宝贝女儿,如果丢了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 顾兮兮后背一凉,立刻缩着脑袋,很怂地认命送东西了。 般若和薄荷又相视一笑。 工地离古董街不远,顾爸爸在工地上承包大楼的主体,这份工作很忙,自己给自己做事,经常全年无休,平常早出晚归的,般若和顾兮兮认识这么久,也就只见过他一面。 这不,八月已经快结束了,眼看着中秋节就要到了,中国人对传统节日有着不一样的执着,过节拿钱回家,往来送礼,少不得要钱!因此,每年这时候,工地上正是要账的时候,顾爸爸忙,走不开,这才叫顾妈妈把欠条送来,准备跟项目经理对账。 顾兮兮来到工地,一眼便从一堆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中,认出了自己的父亲。 她朝顾爸爸招手,“爸,你来一下,我妈叫我给你送东西。” “老顾,这是你女儿?长得真俊!”工友们笑道。 顾爸爸自豪地笑了笑,谦虚了几句,就跑了过来。 “薄荷,般若,你们也来了。” “顾爸爸好。”两人打了招呼。 顾爸爸接过欠条,确认没问题后,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,递给顾兮兮,吩咐道:“兮兮啊,天这么热,带你两个朋友去吃个冰淇淋什么的。” 顾兮兮抓着钱,喜笑颜开,“爸!还是你好!我终于相信我是你亲生的了!” “这孩子!”顾爸爸嗔怪,“就你这泼猴的样儿,要不是我亲生的,我还不早就把你扔到垃圾桶里了!” 般若和薄荷听了接着笑,几人认识时间不短,都知道,顾兮兮的父母人风趣幽默,对孩子也好,虽然家庭不算是最富裕的,但一家人相处的感觉真的让人羡慕。 顾爸爸说完,笑道:“天气热,这里灰尘也多,工地上太不安全,这次顾爸爸就不招待你们了,叫兮兮请你们吃冷饮,回头顾爸爸请你们到我们家做客。” “顾爸爸,您太客气。”薄荷笑着说。 般若正想说话,盯着他的视线却忽然一滞,只见一团黑云邪气忽然涌来,这黑气来到顾爸爸身边,瞬间就把他紧紧包裹起来。 第123章 薄荷和顾兮兮看了心里实在不是滋味。 顾兮兮带着哭腔说:“我以前总在电视里看到这样的事情,还以为这种事离我很远,今天看了,我才觉得心里难受。” 般若的心也跟着抽了一下,原本荣秀应该有个很幸福的家庭,她出身好,丈夫家境不错,也疼爱她,而且从姜堰的面相上看,这男人是个痴情种,对妻子绝对忠贞,也很有责任心,从他十几年不娶一直寻找妻子,也可以看得出这一点,原本荣秀的人生应该很幸福的,只是,一次被拐,她受不住刺激,彻底疯了,这以后也不知怎的,又落到这个收废品的王瘸子手里。 姜小秦辨认了一会,而后抱着荣秀大哭:“妈!我是小秦啊,你还记得我吗?那天你叫我把要是拿给你,叫我帮你开门!我早知道你会变成这样,我就不让你走了!” 然而,荣秀听了这话,却毫无反应。 阳光刺眼,照射在每个人的身上,原本该温和舒服,可此刻在场的每一个人,都觉得身子发冷,心里发颤。 我们都是生活在阳光里的人,可这世上同样有一群人生活在黑影里。 这时,孩子吃完奶,荣秀把衣服拉了下来,而后抱着怀里的孩子逗他。 孩子咯咯直笑,打破了现场的沉静。 姜堰不敢看荣秀,找了十几年了,他设想过无数次重逢的画面,可却没有想到,再见的时候,他却却步不敢上前。 姜堰攥紧拳头,狠狠捶着一旁的杨树,他恨!恨这些人贩子!也恨这些买人贩子的男人!更恨这残忍的人生!恨命运的不公! 最后,王瘸子回来了,姜堰狠狠地揍了他一顿,他想把荣秀带走,可-荣秀却死活闹着不肯,她一直抱着怀里的孩子,不停哭。 般若看了这一幕,忽然开了口:“姜先生,你们走吧!她现在意志不清醒,你们强行把她带走,只会刺激到她,再说她根本不记得以前的事情,就算认了你们,又能怎样?对她来说,现在的生活已经是她的全部了,换一个陌生的环境未必是好事。” 荣秀不肯走,姜堰就算有心带她走,也是无可奈何。 他没想到,寻找了十几年,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妻子,而他的妻子并没有被卖去很远的地方,只是在隔壁市的村子里,他更没想到,心心念念的妻子会变成这样样子,也没想过她根本不跟自己走。 姜堰哑然大哭。 这个男人,失声痛哭,像个孩子。所有人在一旁看着,心里都很不是滋味。 等一行人回到车子里以后,般若留在原地,见四处无人,才忽然开口道: “荣秀,你其实没有疯,对不对?” 问出这句话以后,荣秀还是动都没动,她依旧低着头,看着怀里的小人儿,逗着他笑。 “我知道你没疯,也许是最初疯了,现在又好了许多,我从你的面相上可以看出,你现在意识是清醒的。” 般若没有指望她回答,她继续说道:“我知道你一定吃了不少苦,受了不少罪,但你现在不想理会姜堰和你两个女儿,是因为不想回去了吗?” 这时,边上两个较大的孩子一脸仇视地盯着般若,大儿子说: “你胡说什么!你是不是想把我妈妈带走?你这个坏人!我爸爸说了,会有很多坏人来我们家抢妈妈!要把妈妈看好了!果然!你们就是坏人!” 般若眉头紧皱,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个孩子,两人都是该上学的年纪,今天也不是周末,可这两人却待在家里,只顾着玩。 “他们为什么不去上学?” 般若说完,才记得荣秀是不说话的,她正准备走,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: “他们的爸爸叫他们不上学在家看着我!是怕我跑了!还说,我要是敢跑,就把这两个孩子用热水烫死!叫他们活不成!他那种人,为了看我,连学都不让孩子们去,是能做出这种事的!我不能走,不能丢下几个孩子不管!” 说完这些话,她低着头,眼泪却落在了孩子的衣服上,荣秀没有伸手去擦眼泪,她声音低沉干涸:“你们走吧!叫他别来找我了!” 她一直低着头,般若看不清她的表情,片刻后,般若问: “你知道吗?这么多年,他一直没有再娶。” 荣秀的身子怔了一下,不知她想到了什么,忽然抿着唇哭了,眼泪不停往下落,可她依旧没有抬头。 “越是这样,便越是提醒我配不上他!请你替我转告他,让他忘了我,早点找别的女人结婚生子吧!我早就不是当初的荣秀了!” “难不成就这样放过那些拐卖你的人?”般若眉头紧皱,她冷眯着眼看向一旁虎视眈眈的王瘸子,厉声说:“这些拐卖人口的人都该受千刀万剐!死后到了地府里也该受油锅煎炸!决不能放了他们!” 王瘸子被姜堰打了,碎了一口牙,正在一旁漱口,听了这话,怒视着般若,似乎想冲上来打她。 “就算抓到又能怎样!”荣秀低着头,一直哭一直哭。“就算杀了他们,也不能让我回到过去了!这些年,我疯了一段时间,直到最近才记起一些以前的事情,我越是记起来越是恨,我恨不得把那些人千刀万剐,我有时想想,倒不如让我疯了算了!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傻,傻到上了他们的当,也不知道当初的自己为什么那么骄傲,那么一根筋,就因为姜堰不肯买彩电,我就跟他吵嘴就买了票闹着回娘家!如果我那天不跟他吵架,如果我那天不在冲动之下买车票回家……我原本不该过这样的生活的,我应该生活在阳光里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活得像个驱虫。” 听了她的话,般若的眼睛有些酸涩。 “你的大女儿很想你回去,跟她一起生活!” “回不去了!”荣秀忽然笑了,“我看我这样子还能回哪里?生了那么多孩子,人不人鬼不鬼的,以前的生活已经不适合我了,我还能回哪儿去?” 她一边哭,一边笑,却始终低着头,把脸埋在蓬乱的头发中。 般若见状,深深地叹了口气,她看着眼前的女人,又道: “听说你的父母找了你多年,他们倾家荡产去全国各地找你,前两年你父亲因病死了,去年你母亲也去世了。” 荣秀哭得不能自已,她哭得喘不过气来:“那就下辈子再孝顺他们吧!” 这时,王瘸子走过来,怒气冲冲说: “你赶紧滚!赶紧滚!这女人是我的女人!是我在路上捡来的!她为我生了三个孩子,是孩子的妈!” 荣秀头都没抬,只是一直喃喃自语:“回不去了,回不去了。” 不远处车子里,看着这一幕的姜堰父女和姜小秦不停哭着。 姜小秦自责道:“都怪我!这些年我要是想着打听一下她就好了!也不会又被人拐到了这地方来!嫁给这种人!” 顾兮兮闻言,看了眼王瘸子,她在心里叹了口气,这王瘸子又老又丑,看起来有六十多岁,人也邋遢没个人形,而荣幸原本是个漂亮的小学女教师,家庭优渥,这样的人却被迫给这种人生了三个孩子,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了。 临走前,般若回头看了一眼,她知道荣秀内心的想法,回去以后又能怎样?看起来这事算是圆满了,可是姜堰的家人能接受一个这样的儿媳妇吗?姜堰虽然为她守了多年,可是这么多年过去,荣秀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骄傲的小女孩,她经历了这么多事情,这么多年思想上也停留在很多年前,这样的荣秀就算跟姜堰在一起,又能像以前一样生活吗?更别说,两人在柴米油盐中会遇到的各种问题了,荣秀既然已经清醒,也绝对有能力找到以前的家人,可她却没有找过,可见这样的决定,是思考已久的。 她把荣秀的想法转达给姜堰,姜堰闻言,十分激动,他接受不了荣秀这样的决定!他冲着般若不甘地喊道:“荣秀是我老婆!我找了她这么多年!她却不跟我回去!她有没有想过,看着她过这样的日子,我和女儿心里有多难受!” 姜堰情绪十分不稳定,般若毫不怀疑,他早有把那些人杀死的心。 般若尽量安抚道:“姜堰,荣秀不是不想回去,只是她不知道回去以后该过怎样的生活,再说,她现在最顾虑的就是这些孩子……” “这些孩子跟着这男人,能活得好吗?大不了!我把她和孩子一起带走!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!”姜堰怒气冲冲地说。 “你好好考虑一下吧!”般若最终说道。 般若不去评判别人的做法,下面姜堰要不要报警,要怎么处理这件事,也不是她能决定的。 当晚,她回到家,总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。 般若心里有些闷,她上网搜了搜被拐卖的儿童和妇女的相关新闻,这才发现有不少人,几十年如一日寻找自己的孩子,然而,因为大部分孩子被拐的时候年纪较小,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被拐的,因此能找回父母的可能性很小,般若看了眼那些丢了孩子的家长流泪的照片,心里十分不忍。 她可以冷静看待人间百态,但对于被拐的孩子,还是无法保持冷静。 这时,门铃响起,霍遇白走了进来,他拉着般若坐到沙发上,低声问: “怎么了?心情似乎有些低落。” 般若把事情讲了一遍,而后,她认真地说:“我之前建的那个慈善基金,虽然一直在帮助贫困孩子上学,但我忽然想拿出一笔钱,帮助这些丢了孩子的家长寻找失散的孩子。” “想做就去做。” “但是,我该怎样提供帮助?”般若陷入沉思,如果只是提供经济上的帮助,这样的帮助很微小,也有局限性。 霍遇白闻言,沉默片刻,而后轻笑一声,沉声道:“我倒有个建议。” “嗯?” “现如今网络发展是大趋势,网络传播快,受众广,我建议你可以投资建一个这样的平台,号召被拐卖父母把孩子的信息发布到这样的平台上,按照不同标签分类,比如失踪的年月,比如孩子失踪的地点,比如男女,这样分类清楚以后,如果有更多消息,再追踪补进资料里,如果你做的成功,平台受众多,许多网友可以提供资料,到时候,大家利用你的网站寻人,还有被拐的孩子利用你的平台找父母,这样对他们的帮助会更大一些。”霍遇白如是说。 闻言,般若愣了一下,是啊!后世倒是有几个这样的网站,只可惜做的并不太大,原因可能有许多,但其中不乏经济上的原因,要知道长年累月维持一个网站的运营,而且不收费,完全是公益项目,那么,这其中的开销可是不小! 但是,她重生以后,唯独不太缺钱,如果由她来做这个时期,推动这项公益项目的产生,那岂不是更好? 般若想到这里,略显兴奋:“霍遇白!谢谢你的建议!我打算就这样做!” 霍遇白耸耸肩,轻哼一声,一副“爷就是这样出色”的表情。 般若见状,会心一笑。但是这样的平台要想建起来,应该找谁来做呢? 忽然,般若心里有了个人选。 - 成绩还没出来,般若的时间比较多,她隔日就去本地的一所理科学校里找到了蒋嘉轩。 蒋嘉轩最近正在搬宿舍,他已经毕业了,也在外面租了房子开公司,只是宿舍一直没搬完,最近学校下了通知,要求所有人把宿舍里的东西搬干净。 见了般若,蒋嘉轩愣了一下。 “般若,你找我有事吗?” “表哥,上次听你说,你打算跟室友开发一款农场游戏,事情做得怎么样了?” 听了这话,蒋嘉轩的脸上露出些许落寞,而后他苦笑道: “般若你说的没错,我那个室友确实有些问题,因此,我发现以后就跟他闹僵了,他也不打算跟我合伙开发游戏了,其他同学毕业后也都纷纷找了工作,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做。” 对于这个结果,般若并不意外,她沉吟道:“那你自己有没有把游戏做出来?” 蒋嘉轩点头,认真地说:“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加班做,毕竟,都跟你吹了牛了,要是做不出来,惹你笑话,这不,昨晚我终于把游戏做出来了,不过目前还比较简单。” 蒋嘉轩说着,把般若带到了住的地方。他现在跟别人合租,住在大学城附近。 “般若,讲再多都不如实际操作一下,你自己玩玩看,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,有的话你告诉表哥!” 般若坐在电脑前,认真地玩了玩,让她惊讶的是,蒋嘉轩这个游戏真的跟后世那款游戏非常相似,不,应该说蒋嘉轩这款游戏比后世那款做的更好!只可惜他水平有限,许多画面都不如大公司做出来的质感好。 蒋嘉轩这款游戏以种植和养殖为主,玩家进去以后,可以新建一个农场,里面有菜地和果园,不同蔬菜的成熟时间不同,种了以后到了成熟的时间就可以采摘了,收获以后可以拿去市集上卖,卖来的钱可以建房子和牧场,可以买牛羊等动物来养,还可以买饲料、肥料、农具等,另外,蒋嘉轩这款游戏里还可以进行水产养殖,在水里进行,养殖成熟以后,玩家可以潜入水底来把养的鱼、虾、蟹之类的水产给打捞起来。 应该说,蒋嘉轩的游戏做的蛮不错的,虽然缺点多,但比般若想象中好很多。 但蒋嘉轩这款游戏唯一的不足之处,就是没有互动环节,也就是这款游戏的经典环节——偷菜。 般若意识到这一点以后,沉吟:“表哥,你这款游戏蛮不错的,整个构思都很好,可是,唯独在互动环节上不太好,你想啊,大家都种自己的菜,自己拿去市集上卖,那么,你怎么才能吸引大家来玩你的游戏,怎么让大家通过这款游戏互动起来?” 蒋嘉轩叹了口气说:“般若,你不说我也意识到了,但我想了很多,也没有想到到底该怎么办。” 般若想了想,说:“你有没有想过增加一个偷菜、偷水产、偷家禽的环节?” “偷?”蒋嘉轩愣了一下,下意识说:“般若,谁会喜欢偷东西啊!这不是开玩笑吗?” “虽然听起来不好听,但是这只是大家相互玩闹的一种方式,比如我种的菜成熟的时候,没有及时收,别人都可以来偷,同样我也可以偷人家的,比如,我的水产养好了,别人来偷的时候,被我发现了,我完全可以抓住他,把他关在水牢里,要他拿钱来把自己赎走,这样是不是多了一些趣味性?” 听了这话,蒋嘉轩忽然陷入沉思,而后他越想越兴奋,陡然笑道: “般若!你的想法很不错哎!那我就去试试看!” 般若闻言,语气淡淡地说:“那行!下面我们就来谈谈投资的事情吧!” “投资?”蒋嘉轩有些不敢相信:“你真打算给我投资?” “是,我可以给你投资,把这个游戏做起来,但我要求占你公司60%的股份,以后由你来主要负责这个项目,我们一起把这个游戏推向全国。” “全国?”蒋嘉轩笑了笑,而后说:“般若,你给我投资,要占60%的股份我没意见,别说我现在分文没有了,就算有,这点小游戏哪里值得别人投资啊,也不是说我不相信自己,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还是很清楚的,再者说,真要达到你的要求,需要花不少钱呢!” “钱?”般若笑了,而后她定睛看向蒋嘉轩,沉声道:“五百万不够就一千万!一千万不够就两千万!两千万不够就三千万!但是,我相信这款游戏花不了这么多钱。” “三千万?”蒋嘉轩瞠目结舌,连他自己都有些心虚:“般若,你别开玩笑了!我理想中最高目标是三十万,三千万!我这辈子都没想过!” 般若瞥了他一眼,“那只能说明你眼界太低!好了,既然要做,那就按正规程序来。” 说完,般若掏了一张名片给他,“明天来我公司来找我!” 蒋嘉轩站在原地,拿着名片看了许久。麦田公司?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。 直到次日,蒋嘉轩进了般若的公司,这才一脸诧异,从头惊讶到尾,叫他如何相信,那个珠宝界崛起的新星,br的老总,天下第一翡的拥有者,竟然是自己的表妹呢! 蒋嘉轩环顾着般若的办公室一眼,而后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这真是你的公司?这办公室好气派!全部都是落地窗,窗外有山有水,这也好了吧?” “是!” “好大!有几百平方吧?” “不算大!当初建立的时候没想到公司会发展这么快,现在我们公司已经把楼上一整层都租下来了,眼下正在装修调整-风水,预计下半年能投入使用,所以,眼下咱们公司会显得简陋点。” 简陋?这么好的公司叫简陋?蒋嘉轩第一次知道谦虚是什么意思。 般若表情淡定,她从眼前的资料上抬起头,而后沉声道: “合同已经拟好了,没问题就去签了吧!” “哦,好!”蒋嘉轩大概看了看,而后毫不犹豫签上自己的名字。 开玩笑!这么粗的大腿,不抱白不抱! “另外,还有一件事。” “什么事?” “我想做一个公益网站,这也是我会投资你公司的目的。” “公益网站?” 般若点点头,把自己的构想告诉了他,“建立这样的网站应该不难吧?” “倒是不难,只是既然是公益的网站,那后续维护的费用就要自己来掏了,般若,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呢,因为这事不是一天两天能做起来的,数十年免费运营,还要养活公司那么多人……”蒋嘉轩的意思很明白。 “这些我都懂,所有费用由我一人承担,不计入公司的花费里。”般若淡淡地说。 “般若,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只是怕你负担大。” “我明白。”般若倒也没多想,蒋嘉轩这人是什么样的,她比谁都清楚,他不是那种有心眼的人。“只是这件事,我必须去做!” - 这日中午,般若在公司处理了一些事情,等所有事情都做完以后,霍遇白开车来带她出去吃饭。 “有没有想吃的?”霍遇白帮她系好安全带。 般若想了想,沉吟:“忽然想吃火锅。” “好,那就吃火锅。” 霍遇白带着她来到一家装修很好的川味火锅店,般若进了门,环顾着墙上的脸谱,说: “这家店装修的还挺有特色。” “嗯,是朋友开的,这墙上的脸谱和屋顶上的大鼓,都是找人定制的,费了不少功夫。” “难怪了。”般若抬头看了眼屋顶,只见屋顶整齐地悬挂着红色大鼓,配上墙上的脸谱,看起来很有个性,很有味道。 般若点了菜,两人在等上菜的空挡里,霍遇白忽然注视着她,而后勾起唇角,沉声道: “袁天成昨天找上我,他让我请你一起去参加明日的晚宴。” “晚宴?”般若有些讶异,她跟袁天成不熟,为什么袁天成会叫霍遇白来请自己。 “袁家找到了真的袁波,想引袁波进这个圈子里,因此,搞了这次聚会。” “都已经找到了?”般若没想到袁天成的速度这么快。 “当然!关系到自己的孩子的事情,一分钟都拖不得!快也是情理之中的。”霍遇白喝了口茶,语气淡淡的。 片刻后,他放下茶杯,又说: “我原以为你教训一下袁波也就算了,没想到你竟然会釜底抽薪,直接告诉袁天成,这人不是他的儿子!” 听到霍遇白听这话题,般若怔了一下,而后眯着眼,说:“我也是凑巧发现的。” “多亏你会看相,否则这事就是永远的秘密了。”霍遇白声音低沉。 “查出来是谁做的吗?” “一家月子会所里的员工。” “员工?”般若倒没想到这些,她还以为调换孩子的人会是袁天成身边的人。 第124章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周围围了许多人,大家听了这话,都纷纷驻足,两人都称自己是风水大师,一个大师给另一个算命,这事真是奇了!更何况,其中一个大师还是个小姑娘,你说这事有趣不有趣? “小姑娘,你说自己是大师,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呢?”围观的吃瓜群众问。 “证明?我为何要证明?”般若有些不以为然,她压根不在乎别人信不信,更何况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。 谁知,那算命的听了这话,立刻气焰高涨,“我就说你小小年纪别出来骗人吧,就你这样的小姑娘还会算命?别骗人了!” 般若扬起唇角,来了兴致,她围着算命的转了一圈,而后胸有成竹地说: “我不仅会算,还能算出你今年三十有七。” 算命的气焰马上矮了一截,他心虚地望着般若,嘴硬说:“你说几岁就几岁啊,还真以为自己是神算啊!” “你不承认也没关系。”般若又笑了笑,她细细相看了这算命的面相,叹气道:“只可惜你今年本命年,流年不利,命犯太岁,只怕如果不及时化解,必有血光之灾!” “血光之灾?”算命的大笑一声:“妈呀,这年头骗人手法还有这么老派的,你这样不与时俱进,还能骗着钱吗?” “你不信?”般若挑眉,“你不仅有血光之灾,而且从你面相上看来,这血光之灾主腿脚不便。” 被她这么一说,算命的有些生气,自己不过是卖她点桃花水,她居然咒自己。 “你这个小姑娘!我告诉你,你再这样说下去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 算命的气呼呼的,脸色已经很难看。 他虽然经常骗人,但也就是想赚点钱,但这小姑娘居然把骗术上升到生命危险的高度,实在有点不厚道!要说这年头马克思主义是白学的吗? “你个小姑娘,年纪轻轻不去上学,居然学人家招摇撞骗!”算命的气的直吹胡子。 薄荷和顾兮兮在一旁直摇头,这年头,就是很多人会以貌取人,要知道,那些个不信般若的人,下场都很惨! 顾兮兮双手合十,看着算命的,默哀:“阿弥陀佛,施主,你自求多福吧!” 般若很诚恳地说:“如果我是你,我就赶紧离开这里了。” 算命一听这话,以为她是心虚,当下挺着胸脯说: “嗨!你越说这话我就越是不走了!我就不信这个邪了!我倒要看看,哪来的血光之灾!” 谁知,他话音刚落,忽然,从巷子里窜出一条狼狗,这狼狗有半人高,样子凶煞,也不知怎么回事,忽然像是发狂一样,往人群中钻。 “小心!”般若把两人拉到一旁,众人也都躲开了,谁知那算命的正巧背对着狗,来不及反应,被那狂犬冲上来,一下子便咬着了腿。 算命的狂叫一声,狠狠蹬着腿,想把那狂犬给踢开,谁知那狗却像是认准了他,怎么都不松口! “救命啊!”算命的惨叫一声。 这时狗主人终于跟了上来,他一棍子打在了狗身上,狗这才松了嘴。 “抱歉抱歉!我没把狗看好,我家这狗平时很乖巧的,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,忽然发了狂!”狗主人连忙道歉。 算命的看着被咬出血的腿,倒地哀嚎。 “妈呀!我的腿好像断了!” 薄荷咽了口唾沫,“刚才般若叫你走,你不走!” 众人见狗被控制住了,这才又围上了,想到方才般若所说,都不由一愣,被狗咬出血,这可不是血光之灾吗?说是灾难主腿脚不好,这被咬的部位可不就是腿吗? 大家心道,这小姑娘可真是神了! 算命的倒在地上,鬼哭狼嚎地捂着受伤部位,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!不过卖个桃花水,居然遇到一个真算命的!这年头的小姑娘都这么逆天吗?夭寿哦!他的命怎么这么差哦! 狗主人忙着把人送去医院,般若见状,拉着好友就走。 顾兮兮背地里问:“般若,你怎么这么厉害?连那人的年龄都算得出来?” 般若狡黠一笑,指着不远处的算命先生说:“我哪有那么神?不过是看他衣服里穿着红内裤,推测出今年是他的本命年。” “原来如此!”顾兮兮跟着笑:“般若,你变坏了哦!” 薄荷也抿着唇,被这一闹,三人十分愉快地继续逛街。 - “大师!”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,被人叫住了。 般若回过头,只见赵明远正站在古琅轩的门口。“赵明远?” “果然是你啊!我和二爷在店里解石,看到门口有个身影很像你,便出来看看。” “解石?你们在赌石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霍家的主要营生就是在古董和玉石两方面,自然少不了要赌石,二爷是各种高手,也正是凭借相古董和赌石的能力,二爷现在才能pk掉其他继承人,管理着霍家。”赵明远说道。 也不知为何,一见到般若,他话就不少。 “是这样啊?那你们继续吧,我们……” “般若,赌石是什么?我还没见识过呢,要么咱们去看看吧?”顾兮兮小声地哀求。 “那就一起进来玩吧?”赵明远邀请。 这一路,薄荷都觉得自己玄幻了,她小声地趴在般若耳边,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这个霍家不会是那个霍家吧?” “什么这个那个的!”般若失笑,“不出意外,就是你说的那个霍家。” “那里面的那个霍二爷……” “正是你说的霍二爷!”般若低声说。 “妈呀!”薄荷脑袋有些晕。平常参加圈子里的聚会,却从未见过这位,现在居然这么轻易见到了? 说话间,赵明远已经带着她们来到古琅轩后院的解石室。 几个解石师正围着一块石头,泼水划线擦拭。 顾兮兮不解地问:“他们围着一块石头干什么?难不成这石头里还有金子不成?” 般若笑笑,为她解释:“这里没有金子,却可能有比金子更贵的东西。” “比金子更贵?那是什么?” 般若眼眸发亮,薄唇轻启,缓声道:“翡翠!” “可是,买翡翠为什么要把石头给买回来呢?”顾兮兮从未了解过这行,加上年纪小,因此,心里有一堆疑问。 她心中理解的翡翠是那种放在珠宝店里售卖的做成成品的那些,比如翡翠镯子、翡翠挂饰、翡翠戒指…… 般若继续解释道:“这里到处都是原石,看起来都是些不值钱又没用的石头,只是,懂行的人都知道,这些其貌不扬的石头里,可能蕴藏着天价的宝藏——翡翠。” “那到底怎么才能知道石头里有没有翡翠呢?” “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机器,能透过石头的表层,探测到里面是否有翡翠,因此,便需要有行家凭借自己的能力断定这石头里是否有翡翠,也正因为如此,才有了赌石这项活动。” “这都可以?我看这里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嘛,哪里像是有翡翠的样子?”顾兮兮不能理解。 “这么说吧,你家上次那个尿壶,在你眼里也是一个普通的物件,但是在行家眼里,那就是个古董。” 般若继续说道: “所谓神仙难断其玉!就是说了赌石的难度。几百块钱买来的石头可能赌出几亿元的翡翠,几亿元买来的原石也可能瞬间赌垮了,变得不值一文!因此,赌石这个行当既有难度又有风险。” 赌石一行的精髓就在于一个“赌”字,赌赢、赌输,天堂、地狱,这一行风险大回报高,然而世人盲目趋从,只看到赌博带来的暴力,却看不到此间倾家荡产的那些。 薄荷比顾兮兮稍微懂那么一点,她说:“也是,听说霍家的二爷最擅长赌石,霍家现在不少的身家都是他通过赌石赚来的。” 赵明远听到她们的议论,便指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块原石说: “你们说的没错,二爷擅长赌石,也很少失手,他是这个行当里的传奇,前几天,霍家刚到了一批新货,按照规矩,二爷先从中挑出几块留下,剩余的再对外售卖,这不,你们看到的这块,是他最看好的。” 顾兮兮问:“从哪里看出这块石头跟其他的有区别呢?” 赵明远指着那石头说:“你看这这块石头上面,有那种绿色硬玉颗粒,样子酷似绿色的松树针叶的东西,这叫松花。你再看石头侧面,原石表层的这种条带状或不规则斑块状呈起伏不定的带状物,颜色多为绿色和黑色,这叫蟒带。” 按理说,这样好的石头,周围的人应该很看好才对,然而,让般若意外的是,周围围着一帮赌石圈内的人,大家却都不约而同地摇头,显然是不看好。 “二爷看好的这块石头确实好,可是再好的石头也解不出可用的翡翠来!”周围有人说道。 薄荷不解地问:“既然石头好,为什么却说解不出可用的翡翠呢?” 般若睫毛低垂,视线一直没从石头上移开,她紧盯石头底部的黑点,眉头紧皱。 “癣!” “什么?” “我是说,大家不看好的原因是因为这翡翠内有癣。” 所谓的癣,是指石头上的斑点,有的是斑斑点点呈现,有的则大片大片呈现,就像是皮肤上的皮癣一样,因此得名。癣会对翡翠内部影响非常大,有行话说“癣吃绿”“绿随黑走”“有癣生绿”的说法,有癣的石头常常出绿,但是要看类型,像这块石头,有起伏的点状癣,称为“硬癣”,也叫“恶癣”。这类石头所出的绿,大部分会被癣给吞没,可以想想,纵使出了天价的翡翠,却全部被黑癣霸占了,连个戒面都做不出来,那么,这块翡翠就等于一文不值。 你皮肤再好,但表面布满恶癣,这样的皮肤还能算好看的皮肤吗? 而翡翠这东西最娇嫩,有一点杂质都会使价值大大折损,更别说这样大块的癣了。 因此,虽然霍二爷工夫很好,但大家都不太看好。 这么多的癣,一旦吃进翡翠里,那纵使是天价翡翠也变得一文不值,看来,这次解石,注定是不太顺当了! 第125章 马可听了这话,愣了一下,才惊讶地问:“大师,你怎么知道的?然然原本确实有个姐姐的。” 片刻后,她稍显落寞地说: “当初我怀孕的时候怀的是两个女孩,十月怀胎,我也按时去做产检,原本一切正常的,谁知道等孩子生下来以后,医生才发现,然然十分健康,可我另一个女儿一出生就呼吸困难,抢救以后放在保温箱里,没有不多久就死了,当时我很伤心,月子里身体很差,也因为哭得多,眼睛到现在都不好。” 说完这些话,马可看向般若,问:“大师,你为什么忽然这么问?” 般若瞥了眼那女孩,看着她跟然然几乎一模一样的脸,说: “因为,跟然然玩得女孩,跟然然长得一模一样。” “一模一样?”马可闻言,滞了片刻,才急切地追问:“大师,你的意思是,跟然然玩得女孩是我女儿?” 般若点点头,“嗯!所以,你不用感到害怕,她没有恶意,大约也是放不下你们,想回来陪然然玩玩。” 然然姐姐听了这话,知道般若没有恶意,便不再盯着她,而是跟然然一起,去滑滑梯上玩,几个小鬼也跟着一起嬉闹,和然然玩成一团。 马可着实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,她惊讶地看向然然注视的地方,眼眶含泪问: “我的另一个女儿,她是不是跟然然长得一模一样?” “是,毕竟是双胞胎。” 这一点,般若也觉得奇怪,然然的姐姐在出生时就死了,而鬼的样子一般都是跟自己死的时候一样,可这个小鬼却长得跟4岁的然然一样。也许是跟在谁身后修炼吧!比如之前的鬼手七,替鬼修炼,让鬼能幻化成人形。 马可听了般若的话,一下子哭了出来,她虽然看不见小鬼的样子,却一直坐在边上,看着然然开心地玩耍,浑身都是母性的光辉。 般若瞥了然然的姐姐一眼,问:“你死了4年,还没去投胎?” 小鬼见了,笑了笑,而后奶声奶气地说:“是啊!我死后因为留恋妈妈,就跟在妈妈身后回了家,当时我刚变成鬼,法力不高,鬼身也弱,差点被厉鬼吃掉,不过还好我记得妈妈身上的味道,就跟了回来,那以后然然夜里总是哭闹,不好好睡觉,我见妈妈辛苦,就留下来夜里陪然然玩,也许是双胞胎之间的默契吧!然然见了我一直很喜欢,那以后我有机会投胎,却因为舍不得然然,就没有去,就这样,我一直陪了然然四年,以前然然小,妈妈没有察觉到,也就是最近,然然活泼了一些,也会说话了,妈妈才察觉到她在跟我说话。” 般若闻言,点点头,她虽然会收鬼,但对于没有恶意的鬼,她也不会赶尽杀绝。 “那你打算什么走?” 小鬼歪着头想了想,“不一定,也许明天,也许一辈子都不走了!”小鬼说着,摸了摸然然的头顶,呵呵一笑:“我想陪然然一起长大,原本我们就该一起的,我先死了,让她没了玩伴,也让妈妈伤心了那么久,我不忍心。” 这世上有些人死后变成鬼,是不会去投胎的,时间久了,错过了投胎的机会,就会变成孤魂野鬼,一直在世间游荡,般若前世曾经见过一个男鬼,他因为意外死了,却因为很爱自己的女朋友,就一直在女朋友的家里陪着她,一直没有投胎,但是像然然姐姐这样的例子却很少。 想陪妹妹一起长大的女鬼,般若真是第一次见到。 天已经不晚了,既然般若确定这小鬼没有威胁,便告辞说: “我先走了,假如她要去投胎,需要人超度,你可以找我,我愿意送她一程。” 马可闻言,感激地说:“大师!谢谢你替我跑一趟,虽然你什么也没做,但钱我会照付。” “不需要!既然没做事,我肯定不会收你的钱!” 马可见她坚持,便说:“那大师,等她愿意去投胎了,还得请你帮忙!“ “可以。”般若没有推辞。 这时,天上忽然下起了雨,已经到了初夏,雨下得又大又急,般若不由想起刚重生的那一会,也是差不多这样的时节。 马可送给她一把红伞,贴心地说:“大师,这把伞是新的,您就别还了,我让田悦送您回去吧!” “不用!”般若拒绝,她接过红伞,说:“我自己走。” 般若谢绝了田悦的好意,自己坐车回家,等到了家里,她这才觉得疲累,这两天,刚高考结束,连公司都很少去,原以为可以轻松点,谁知道这么疲累,她不由想起许昌河的夫人,便打了个电话问霍遇白。 霍遇白正在公司加班,开着会呢,却接了她的电话。 下属见了,相互挤眉弄眼:“你们说,是不是五百万打来的?” 自从上次的钻石事件后,般若在霍氏有了个新的代号——五百万! 要知道霍氏就是做珠宝翡翠起家的,自家店里也卖戒指,可霍遇白时却花了那么多钱去别人家公司买戒指首饰,这事在公司引起轩然大波,当时还有不少董事会的成员对他有意见,要他给个说法,还好霍遇白能力强,人也强势,把所有质疑声都顶了回去,否则放在一般人身上,即便不引咎辞职,却也难逃制裁。 “看来这五百万在霍总心里还挺有地位,否则霍总从不在开会时候接电话的人,却独独为她破了例。” 其实般若只是想问一下许昌河夫人的伤情,她原本是可以阻止的,却因为出手慢了一些而失了手,她为此有些自责。 霍遇白道:“医生说没大碍,许家为她请了最好的医生,应该不至于影响走路,只是腿上可能会留疤,而她人也醒了,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清楚。” 般若闻言,应了一声,她看了眼手表。“已经九点了,你不回来?” “最近忙,我在加班。”霍遇白看了眼墙上的钟,已经九点了,他忽然觉得一阵疲累,这是他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,从前他一个人独来独往,做什么都像个战士一般,十分拼命,可自打谈了恋爱,他忽然渴望另一种生活。 “饭吃了吗?” “当然!” “好,那尽量早点结束吧!要注意身体!”般若交代道。 “好。”电话那头,霍遇白勾起唇角,露出莫名的笑来。 - 两天后,般若应袁天成的邀请,去袁家参加晚宴。 般若去了东霖那里,简单地打扮了一番,她梳妆的时候,霍遇白坐在沙发上,长腿交叠,看杂志打发时间。 见她出来,霍遇白抬头漫不经心地睥了她一眼,东霖笑道:“怎么样,霍二爷,女朋友美吗?” “当然。” “哎呦!找了个这么美的女朋友,还是纯天然的,真难得!”东霖真心夸赞。 霍遇白狭长的深眸微微敛着,而后勾起唇角,理所当然却带着些许无奈地说: “谁说不是呢。” 东霖闻言,体会了一下他这份骨子里透露出的骄傲,笑道: “哎呦!看来二爷真是爱惨了咱们家姑娘啊!” 东霖说完,瞥了眼霍遇白,见他并未生气,便适可而止地说: “我去忙了,二爷您看看姑娘的妆还有没有需要改的,需要的话叫我一声。”说完,离开了包间。 他一走,霍遇白长腿一跨,从沙发上站起来,走到她身边,而后他低着头,俯视着只到他下巴的般若,声音低哑地说:“真诱人。” “嗯?”般若语气疑惑,还没等再深究,他温热的唇就碾压了上来,而后狠狠吻了她。 这个吻急切又占有欲十足,吻得般若甚至喘不过气来,不知过了多久,他终于移开了嘴唇,而后隐忍地说:“你的唇膏颜色太诱惑了。” 般若:“……” 所以,只怪这个牌子的唇膏太诱惑! - 两人结伴去了袁家,霍遇白进门的时候,引起现场宾客的一阵议论,大家不敢相信地看向他,议论纷纷。 “霍二也来了?霍家人不是一向很少参加这样的场合的吗?这袁天成用了什么办法,把霍二爷这样的人也请来了?” “应该是给袁天成面子吧!要知道,袁天成曾经在霍老手下做过事!霍老是个恋旧的人!” “那难怪了。” 袁天成没想到霍遇白会亲自过来,他虽然给霍家递了帖子,但深知,霍遇白不喜欢这样的场合,而霍医生更是不可能来,既然如此,他原本做好了霍家只送礼来祝贺的准备,却不料,霍遇白却亲自来了,而且还是跟般若一起。 袁天成想着,眼眸里思绪飞过,看来这位大师在霍遇白心中果然分量不轻。 “大师!霍先生!”他笑着打招呼。 霍遇白颔首,般若点头说:“袁先生。” “大师!这次真是谢谢你了!”袁天成感激涕零地说:“这事如果你不告诉我,我真是做梦也想不到!我疼爱乐25年的儿子居然根本不是我亲生的!我妻子也被蒙在鼓里,如果不是你,只怕我们会把袁家所有的家产都让他继承,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,我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!幸好遇见你这样的大师,这才使得我家袁朗没有一直流落在外。” “袁朗?” “是我为他新取的名字。” 袁天成说着,把一个年轻人拽了过来,眼前的袁朗不同于袁波的肥头大耳,反而长相清秀,身材精壮,很有几分袁夫人的影子。 “袁公子跟袁夫人长得很像。”般若语气淡淡的。 听了这话,袁天成眯着眼笑道:“是啊!见到的人都这样说!也怪我们大意,袁波跟我们夫妻俩不像,我们还以为他只是结合了我和夫人的缺点,却从来没想过那根本不是我们的孩子!” 说完,袁天成恭敬地对般若说:“大师!这次真的要感谢你,钱我稍后会打到您的卡上。” 对于钱,般若没有推辞,近日她正在筹备慈善网站,也励志帮许多被拐儿童找回亲人,因此,每一笔钱都有可能会帮助到一个家庭,又不是非法所得,她不会拒绝。 “好。” 袁天成说完,又搓着手,说:“大师,还得麻烦你一件事,今天是我为袁朗举办的宴会,希望他能快速融入到这个圈子里来,借这个机会,我希望你能帮他算算命,看我儿子这辈子还有没有其他劫难。”” 般若闻言,瞥了袁朗一眼,袁朗见她看向自己,不由正色对般若微微笑了。 这个男孩长相斯文英俊,眉宇间有股坚毅之色,对于突然成为富商袁家的孩子,他并未表现得太过于欣喜,反而表情寻常,看起来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。 般若又看了看他的面相,而后说:“袁公子前25年生活艰苦,但之后的生活会十分顺当,并且财帛宫一直犯红光,可见财运很好,想必袁氏在袁公子的带领下,会再上新的台阶。” “真的?”袁天成听了这话,十分开心。“大师,借你吉言了!” “不过……”般若沉吟片刻。 “怎么了?”袁天成紧张地看向她。 “我看得出袁公子的婚姻比较坎坷不顺,并且,会受到家人的阻挠,但他是个认死理的人,最终的配偶还是最初的女孩,因此建议袁先生不要对他的婚事过于干涉,否则只会伤了你们父子的感情。” 听了这话,袁天成陷入沉思,般若的话他当然相信,只是袁朗刚回来,袁家又不是普通人家,袁朗现在确实有个女朋友,这女朋友各方面都不错,就是人是农村来的,袁家有些看不上,因为觉得跟儿子几十年没曾好好相处过,袁天成夫妻俩便希望他能一直陪在身边,但袁朗却想跟女孩回她的老家发展。 为了这事,父子俩这几天一直没谈拢,袁朗此时听了般若的算命结果,只觉得十分震惊,原本他以为自己好歹是个名牌大学毕业生,不应该相信这些封建迷信,可没想到,现在社会居然真的有这样的大师!早听父亲说,是般若看了袁波的面相才算出袁波并父亲的亲生儿子,没想到现在也只看了自己的面相,就能算出这么多事情来。 袁朗一时有些敬佩般若,他认真地说:“谢谢你的好意。” 袁天成原本想阻挠儿子的婚事的,但如今大师都这样说,他也刚把儿子认回来,不想因此伤了父子的感情,于是,袁天成说:“大师,我明白了。” 般若继续说道:“另外袁公子在一个星期内会动一个手术。” “手术?”袁天成十分紧张:“是什么手术?” 般若瞥了眼袁朗印堂上的黑色印迹,说:“不是什么大手术,但也是要动刀子的,我如果没看错的话,他七天内会做手术。” 袁朗笑了笑,拍拍袁天成的肩膀,说:“爸!别担心!只是个阑尾炎的小手术,我早就打算做了,只是因为最近跟你相认,就脱了几天,这不,我刚才阑尾还疼的呢,如果没什么事的话,就定在后天做手术。” “阑尾啊。”袁天成放下心来,她笑道:“我和你妈的大学同学正巧是一院的主任,我请他亲自帮你做!” 袁朗真心赞叹:“大师!你真是金口玉言!太准了!” 听了这话,般若淡淡地道:“我只是算命,算的是你的命,是你命中如此。” 这天晚上,般若刚回家,就收到了银行的提醒信息,说是有一笔五十万元的汇款到账,署名是袁天成。 她只看了一眼,就把这笔钱转去了名下的慈善基金。 - 般若投资了蒋嘉轩的公司以后,就让麦田公司指派了一个资深的hr替公司招人,因此,没多久,蒋嘉轩的公司就已经有了几个员工了,按照般若的要求,蒋嘉轩开始反复修改自己的游戏,并加入了一些新的玩法。 就在高考成绩出来的前夕,蒋嘉轩忽然找到般若,他一脸急切相,说: “般若!你可一定要救我!” 般若闻言,顿了一下,她瞥了眼蒋嘉轩,只见蒋嘉轩面部并没有什么不对,没有破财迹象,也没有生命危险,只是隐隐有黑色环绕。 这黑气很显然是鬼气。 奇怪,蒋嘉轩平时一直在公司加班,怎么会忽然撞见鬼? “你怎么了?”般若问。 蒋嘉轩指着边上的同学说:“这位是我学弟,他现在来我们的公司实习帮忙,住在学校的宿舍里,我们昨晚做游戏做到很晚,吃过夜宵以后,我也懒得来回奔波,就随他一起回学校宿舍将就住一晚,我凌晨一点才入睡,谁知道刚入睡不久,就感觉到边上有人。 “有人?”般若瞥了他一眼,“怎么说?” “真的,你要相信我!我当时住在上铺,虽然睡着了,但总觉得有个人在我边上晃来晃去,怎么说呢,就是一种直觉吧!而后,我睡得迷迷糊糊的,就把眼睛睁开,谁知道睁开一眼,妈呀!吓死我了!” 蒋嘉轩一脸惊恐,他似乎有些后怕,嘴唇哆嗦着说: “我居然开到一个吊死鬼在床边晃来晃去!他身形高大,一袭黑衣,吊在屋顶上,见我看他,还翻着白眼,瞪了我一眼,我被吓得魂儿都没了!但我不敢睁开眼睛,想喊也喊不出声来,身体就像是被人给定住一般,于是,我索性闭着眼一直睡!这不,好不容易熬到天亮!我赶紧从那宿舍里跑了出来。” “吊死鬼?”般若疑惑片刻,而后她皱着眉头问:“你还察觉到别的不对劲没有?” “有有!”蒋嘉轩连忙说:“我当天晚上觉得脸上湿漉漉的,好像是人的舌头在舔我一样,而后我眯着眼瞥了一眼上方,只见那吊死鬼就在我头顶,而那湿漉漉的东西,就是他的舌头,他的舌头非常长,差不多有一米长,就这样吊在那里,我当时看了,想死的心都有了!” 蒋嘉轩的同学庄文在边上哆嗦着说:“是啊!我听嘉轩这么说,也被吓得半死!宿舍有鬼!谁还敢去住啊?” 般若闻言,没有说话,事实上从风水学上来讲,学校是阴气最盛的地方,因为很多学校从前都是乱葬岗、坟地,建成学校后,学校晚上一般又没人,或者星期天节假日较多,导致从前住在学校这里的鬼怪偶尔还会回家来串串门。 蒋嘉轩见般若不说话,便催促道:“般若!你一定要帮忙把鬼给捉住啊!” 般若瞥了他一眼,语气淡淡的,“表哥,你今晚不住那里就可以了。” “不住那里?那鬼会不会缠着我?” 般若沉吟:“也不是没这个可能,但一般,鬼是不随便挪地方的。” 听说鬼不会随便挪地方,原本抱着侥幸心理,希望那吊死鬼早点走的庄文哆嗦着说: “大师啊!你别吓我!你一定要帮我们一下!否则,那宿舍我是不敢住了,以后我会有阴影的!” 他说话的时候,嘴唇不停哆嗦着,般若觉得奇怪,普通人就算感到害怕,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,可他的唇却一直抖,脸色也呈现青灰色,非常难看,般若陡然重视起来,她又仔细看了庄文的面相,只见他眉心之间有一团黑气,一直缭绕在他面部前方,双目的眼白部分,有两条竖着的红线,般若见状,陡然皱眉。 如果一个人被鬼上身,那他的眼白部分通常会有这样的红线,可庄文的红线比较浅,隐隐有褪去的迹象,这并不是说明鬼已经不上他的身了,只不过是表明这鬼现在没有上他的身。 般若瞥了他一眼,而后问:“你近日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?” “不舒服?没有啊,我只是最近老是觉得口渴,早上起来觉得嘴巴很干,手掌也总是裂开,而且奇怪的是,我最近老觉得穿着的衣服很勒人,总是勒得我喘不过气来,估计是睡衣领口太紧了,我早上起来脖子底都红了一圈。” 说完这些话,庄文见般若探究地看向自己,他下意识问:“怎么了?难不成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?” 那吊死鬼既然在庄文的宿舍里,可见早就找准了目标,从庄文的面相上也证实了这一点,蒋嘉轩只是昨晚误入了宿舍,不是吊死鬼的目标。 见般若陷入思考不再说话,庄文急道:“大师,难不成……那鬼要找我麻烦?”说到这里,他满脸惊恐。 般若瞥了他一眼,没有否认,她看着庄文脖子上的红印子说: “你脖子上难受,并不是被衣领勒的。” “不是被衣领勒的?”庄文瞪大眼睛,他疑惑片刻,而后似乎想到什么,满眼惊惧,颤抖着问:“你的意思是,我是被鬼……” 般若点头道:“一切还要等今晚我去会会他!” 当晚,般若和这两人一起去了宿舍,蒋嘉轩和庄文在般若的要求下,继续在宿舍里住,一想到吊死鬼晚上还要来,两人吓得尿都要出来了,直言不敢住这里,然而,般若不会给他们别的选择,直接拎着他们继续回去住。 过了十二点,宿舍里的阴气陡然加重,般若站在楼上,瞥了眼宿舍里的黑沉气,却并未有任何动作,她深知,阴气重并非意味着鬼已经来了,一般鬼只会在阴气最重的凌晨一点,来到人世。 很快,凌晨一点到了。 忽然,一阵凉风刮过,鬼影飘过,而后,一个男鬼飘到了宿舍里,他来到庄文的边上,而后往庄文床上一倒,紧接着便上了庄文的身。 般若很少见到男鬼,一般人见到的鬼也是以女鬼居多,包括现在的恐怖电影里,很少有男鬼出现,这是因为大部分女人怨念较多,生前受到的不公平现象也多,她们死后怨念难以排解,便会变鬼去报复或者害人。 这时,只见庄文忽然从宿舍里走到阳台上,而后,他忽然往上一跳。说也奇怪,也许是因为鬼上身的关系,他这么一跳,竟然像是被绳子勒了脖子挂在屋顶,人没有掉下来,反而如上吊一般,身子晃来晃去。 第126章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周围围了许多人,大家听了这话,都纷纷驻足,两人都称自己是风水大师,一个大师给另一个算命,这事真是奇了!更何况,其中一个大师还是个小姑娘,你说这事有趣不有趣? “小姑娘,你说自己是大师,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呢?”围观的吃瓜群众问。 “证明?我为何要证明?”般若有些不以为然,她压根不在乎别人信不信,更何况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。 谁知,那算命的听了这话,立刻气焰高涨,“我就说你小小年纪别出来骗人吧,就你这样的小姑娘还会算命?别骗人了!” 般若扬起唇角,来了兴致,她围着算命的转了一圈,而后胸有成竹地说: “我不仅会算,还能算出你今年三十有七。” 算命的气焰马上矮了一截,他心虚地望着般若,嘴硬说:“你说几岁就几岁啊,还真以为自己是神算啊!” “你不承认也没关系。”般若又笑了笑,她细细相看了这算命的面相,叹气道:“只可惜你今年本命年,流年不利,命犯太岁,只怕如果不及时化解,必有血光之灾!” “血光之灾?”算命的大笑一声:“妈呀,这年头骗人手法还有这么老派的,你这样不与时俱进,还能骗着钱吗?” “你不信?”般若挑眉,“你不仅有血光之灾,而且从你面相上看来,这血光之灾主腿脚不便。” 被她这么一说,算命的有些生气,自己不过是卖她点桃花水,她居然咒自己。 “你这个小姑娘!我告诉你,你再这样说下去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 算命的气呼呼的,脸色已经很难看。 他虽然经常骗人,但也就是想赚点钱,但这小姑娘居然把骗术上升到生命危险的高度,实在有点不厚道!要说这年头马克思主义是白学的吗? “你个小姑娘,年纪轻轻不去上学,居然学人家招摇撞骗!”算命的气的直吹胡子。 薄荷和顾兮兮在一旁直摇头,这年头,就是很多人会以貌取人,要知道,那些个不信般若的人,下场都很惨! 顾兮兮双手合十,看着算命的,默哀:“阿弥陀佛,施主,你自求多福吧!” 般若很诚恳地说:“如果我是你,我就赶紧离开这里了。” 算命一听这话,以为她是心虚,当下挺着胸脯说: “嗨!你越说这话我就越是不走了!我就不信这个邪了!我倒要看看,哪来的血光之灾!” 谁知,他话音刚落,忽然,从巷子里窜出一条狼狗,这狼狗有半人高,样子凶煞,也不知怎么回事,忽然像是发狂一样,往人群中钻。 “小心!”般若把两人拉到一旁,众人也都躲开了,谁知那算命的正巧背对着狗,来不及反应,被那狂犬冲上来,一下子便咬着了腿。 算命的狂叫一声,狠狠蹬着腿,想把那狂犬给踢开,谁知那狗却像是认准了他,怎么都不松口! “救命啊!”算命的惨叫一声。 这时狗主人终于跟了上来,他一棍子打在了狗身上,狗这才松了嘴。 “抱歉抱歉!我没把狗看好,我家这狗平时很乖巧的,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,忽然发了狂!”狗主人连忙道歉。 算命的看着被咬出血的腿,倒地哀嚎。 “妈呀!我的腿好像断了!” 薄荷咽了口唾沫,“刚才般若叫你走,你不走!” 众人见狗被控制住了,这才又围上了,想到方才般若所说,都不由一愣,被狗咬出血,这可不是血光之灾吗?说是灾难主腿脚不好,这被咬的部位可不就是腿吗? 大家心道,这小姑娘可真是神了! 算命的倒在地上,鬼哭狼嚎地捂着受伤部位,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!不过卖个桃花水,居然遇到一个真算命的!这年头的小姑娘都这么逆天吗?夭寿哦!他的命怎么这么差哦! 狗主人忙着把人送去医院,般若见状,拉着好友就走。 顾兮兮背地里问:“般若,你怎么这么厉害?连那人的年龄都算得出来?” 般若狡黠一笑,指着不远处的算命先生说:“我哪有那么神?不过是看他衣服里穿着红内裤,推测出今年是他的本命年。” “原来如此!”顾兮兮跟着笑:“般若,你变坏了哦!” 薄荷也抿着唇,被这一闹,三人十分愉快地继续逛街。 - “大师!”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,被人叫住了。 般若回过头,只见赵明远正站在古琅轩的门口。“赵明远?” “果然是你啊!我和二爷在店里解石,看到门口有个身影很像你,便出来看看。” “解石?你们在赌石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霍家的主要营生就是在古董和玉石两方面,自然少不了要赌石,二爷是各种高手,也正是凭借相古董和赌石的能力,二爷现在才能pk掉其他继承人,管理着霍家。”赵明远说道。 也不知为何,一见到般若,他话就不少。 “是这样啊?那你们继续吧,我们……” “般若,赌石是什么?我还没见识过呢,要么咱们去看看吧?”顾兮兮小声地哀求。 “那就一起进来玩吧?”赵明远邀请。 这一路,薄荷都觉得自己玄幻了,她小声地趴在般若耳边,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这个霍家不会是那个霍家吧?” “什么这个那个的!”般若失笑,“不出意外,就是你说的那个霍家。” “那里面的那个霍二爷……” “正是你说的霍二爷!”般若低声说。 “妈呀!”薄荷脑袋有些晕。平常参加圈子里的聚会,却从未见过这位,现在居然这么轻易见到了? 说话间,赵明远已经带着她们来到古琅轩后院的解石室。 几个解石师正围着一块石头,泼水划线擦拭。 顾兮兮不解地问:“他们围着一块石头干什么?难不成这石头里还有金子不成?” 般若笑笑,为她解释:“这里没有金子,却可能有比金子更贵的东西。” “比金子更贵?那是什么?” 般若眼眸发亮,薄唇轻启,缓声道:“翡翠!” “可是,买翡翠为什么要把石头给买回来呢?”顾兮兮从未了解过这行,加上年纪小,因此,心里有一堆疑问。 她心中理解的翡翠是那种放在珠宝店里售卖的做成成品的那些,比如翡翠镯子、翡翠挂饰、翡翠戒指…… 般若继续解释道:“这里到处都是原石,看起来都是些不值钱又没用的石头,只是,懂行的人都知道,这些其貌不扬的石头里,可能蕴藏着天价的宝藏——翡翠。” “那到底怎么才能知道石头里有没有翡翠呢?” “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机器,能透过石头的表层,探测到里面是否有翡翠,因此,便需要有行家凭借自己的能力断定这石头里是否有翡翠,也正因为如此,才有了赌石这项活动。” “这都可以?我看这里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嘛,哪里像是有翡翠的样子?”顾兮兮不能理解。 “这么说吧,你家上次那个尿壶,在你眼里也是一个普通的物件,但是在行家眼里,那就是个古董。” 般若继续说道: “所谓神仙难断其玉!就是说了赌石的难度。几百块钱买来的石头可能赌出几亿元的翡翠,几亿元买来的原石也可能瞬间赌垮了,变得不值一文!因此,赌石这个行当既有难度又有风险。” 赌石一行的精髓就在于一个“赌”字,赌赢、赌输,天堂、地狱,这一行风险大回报高,然而世人盲目趋从,只看到赌博带来的暴力,却看不到此间倾家荡产的那些。 薄荷比顾兮兮稍微懂那么一点,她说:“也是,听说霍家的二爷最擅长赌石,霍家现在不少的身家都是他通过赌石赚来的。” 赵明远听到她们的议论,便指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块原石说: “你们说的没错,二爷擅长赌石,也很少失手,他是这个行当里的传奇,前几天,霍家刚到了一批新货,按照规矩,二爷先从中挑出几块留下,剩余的再对外售卖,这不,你们看到的这块,是他最看好的。” 顾兮兮问:“从哪里看出这块石头跟其他的有区别呢?” 赵明远指着那石头说:“你看这这块石头上面,有那种绿色硬玉颗粒,样子酷似绿色的松树针叶的东西,这叫松花。你再看石头侧面,原石表层的这种条带状或不规则斑块状呈起伏不定的带状物,颜色多为绿色和黑色,这叫蟒带。” 按理说,这样好的石头,周围的人应该很看好才对,然而,让般若意外的是,周围围着一帮赌石圈内的人,大家却都不约而同地摇头,显然是不看好。 “二爷看好的这块石头确实好,可是再好的石头也解不出可用的翡翠来!”周围有人说道。 薄荷不解地问:“既然石头好,为什么却说解不出可用的翡翠呢?” 般若睫毛低垂,视线一直没从石头上移开,她紧盯石头底部的黑点,眉头紧皱。 “癣!” “什么?” “我是说,大家不看好的原因是因为这翡翠内有癣。” 所谓的癣,是指石头上的斑点,有的是斑斑点点呈现,有的则大片大片呈现,就像是皮肤上的皮癣一样,因此得名。癣会对翡翠内部影响非常大,有行话说“癣吃绿”“绿随黑走”“有癣生绿”的说法,有癣的石头常常出绿,但是要看类型,像这块石头,有起伏的点状癣,称为“硬癣”,也叫“恶癣”。这类石头所出的绿,大部分会被癣给吞没,可以想想,纵使出了天价的翡翠,却全部被黑癣霸占了,连个戒面都做不出来,那么,这块翡翠就等于一文不值。 你皮肤再好,但表面布满恶癣,这样的皮肤还能算好看的皮肤吗? 而翡翠这东西最娇嫩,有一点杂质都会使价值大大折损,更别说这样大块的癣了。 因此,虽然霍二爷工夫很好,但大家都不太看好。 这么多的癣,一旦吃进翡翠里,那纵使是天价翡翠也变得一文不值,看来,这次解石,注定是不太顺当了! 第127章 前世,师父在教授自己学业之初,就曾提到过这个问题,师父他老人家在年轻时丧偶,一辈子孤独,也没个子女后代,“五弊”中就占了三样,并且他常年云游四方,名气不曾在一地有积累,因此,并没有赚到多少钱,他这样的人肯定也没什么权力,因此“三缺”中就中了两样。 前世她父母家人早亡,正中了“孤、独”两弊,且没权力,又半路重生回来,中了“命、权”两缺,可见,算命之人人生多不圆满,也不是虚言! 不过,前世她为富人算命曾经赚到不少钱,师父尊重她的选择,到了重生前,她一直都没有伴侣,师父还曾说道:“看来,你是不缺钱的,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能不孤寡。” 这世,重生后的她其实想过这个问题,她想过要放弃算命一事,安静地当个普通的女孩子,但是,这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,难不成她们每个人就都很幸福?现在,算命为她救回了家人的命,为她赚了钱,她也不曾做过亏心事,只是把算命当作营生的手段,这跟那些上班拿钱的人有什么分别? 不过,蒋吟秋的担心她很能理解,但她心意已决。 蒋吟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了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说:“闺女,妈妈真的担心你会不幸福,你说,就当个普通女孩子,嫁人生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,这不好吗?” “妈,普通女孩子难道就不会遇到困难吗?”般若反问她,“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·九,我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否定算命这一行。” “哎,我是说不过你了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可是,你以后就别再掺和彩票这类的事了,要知道很多人对钱都有红眼病,要是人家把你绑架去,叫你算命,那该怎么办!” 般若微微一笑,靠在蒋吟秋的肩膀上,宽慰她,“妈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前世失去家人,她孤苦无依,好不容易重生回来,怎么舍得照顾不好自己,而让父母担忧呢? 蒋吟秋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便没再继续,母女俩的谈话这才结束。 - 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,般若的暑假作业完成的已经差不多了,现如今,只还有一篇作文和一张数学试卷。 这段时间的复习还是有点用处,最起码看到高中的数学公式,她多少还能认识几个。 然而数学对她来说还是很困难。 正巧,下午薄荷来了,她请教了薄荷一道题目,惹得薄荷一脸惊悚地看向她。 “般若,不是吧?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还问我这种的学渣?” “数学课代表?”般若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高一时候她似乎真的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。“那个嘛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 “这也没可能啊,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都不会。”薄荷还是一脸玄幻的表情,她拿起笔画了个抛物线,再把试卷递给般若,“一想到你这样的玄学大师居然还不会一道数学题,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!” 薄荷是那种如诗如画的长相,饶是般若经常看到她,却还是会被她的美折服,觉得这人就像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,美的不像真人!要她说,就薄荷这样的长相,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,而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,想必等她出道,一定会红遍半边天。 说起来,这时候的美女可比后世的看起来美多了。般若不喜欢后世那种单调的审美,似乎女孩子要不是锥子脸都不好意思出门。 “我是太久没看书了,所以很多题目都不会了。”般若说着,根据薄荷的提示,把题目给做了出来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薄荷从黑色的香奈儿小羊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般若,眨眨眼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“是什么?”般若接过这个红色丝绒面方盒,她疑惑地打开,当看到里面躺着的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 “翡翠?”她拿起这个近乎透明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翡翠镯子,迎着光线,反复看了下,最终下了结论:“是玻璃种。” “识货!”薄荷露出一口珍珠米样的牙,开心地笑道:“送给你。” “送我?”般若不解地看向她。 “是啊,你忘了,上次你帮我们家化解掉小鬼,我们还没感谢你呢。”薄荷说。 上次之后她回去了解过,原来像般若这样的算命大师,因为会泄露天机,所以必须收取一些钱或者物品作为报酬,否则,对般若来说,是会折损她的福气的,知道这点后,她赶紧琢磨着要给般若报酬,而考虑到她们之间的交情,送钱俗气,想来想去,送个饰品是最合适的,毕竟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。 “可是这个镯子太贵重了……”般若诚心说。 前世,她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的那段时间,走南闯北,加上经常给不同行业的富商算命,也曾接触过做玉石的商人,因此对玉石赌石这类事情有一定了解。 薄荷所送的这块翡翠是正宗的玻璃种,水头很好,地子也好,翡翠晶莹柔和,是难得的好物件,虽然不是各种极品,但只怕没有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。 “再贵重也比不上你我之间的感情,你可以为了我放弃几十万的收费,难道就不许我礼尚往来?”薄荷坚持着,她一脸感慨地看向般若,真心地说:“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,好在有你帮我,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 般若没再推辞,事实上她也不喜欢无谓的客套。 “你是我朋友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:“我知道叔叔那件事你心里肯定不舒服,不过既然阿姨愿意原谅,你就别放在心上,多陪陪阿姨,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” 薄荷垂眸,含泪点点头。 “好了,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,我作业做完了,咱们一起去找顾兮兮?”般若微笑着说。 “好。”薄荷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说:“正巧我爷爷要过寿了,我想去古董街和玉石市场那边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买作礼物的。” “行,叫了顾兮兮,咱们一起去。” - 两人来到顾兮兮家里的时候,般若的一号迷妹——顾妈妈,星星眼地看着般若,十分热情。 “你们这几天也不来我们家玩,我还一直说着要给你们做酸菜鱼吃的呢。” “顾妈妈,下次吧,今天我们还有点事。”般若笑道。 “行,那你们下次一定要来!”顾妈妈又笑着看向般若,“般若啊,最近有没有给谁算命啊?我太喜欢你算命时那一言就准的样子了!” “顾妈,等我有空讲给你听。” “好啊好啊!那你来了提前告诉顾妈,顾妈买好西瓜、瓜子,在家等你哦!” 顾兮兮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对般若和薄荷这么好,对我就当丫鬟使唤,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哦!” “你个臭丫头,皮糙肉厚,天天嚷着减肥,要不是我使唤你,你体重能瘦到九十斤吗?” “那明明是我运动的结果!” “运动?你浑身上下,唯一动的就只有嘴了!” 般若和薄荷噗嗤一笑,顾兮兮万分羞窘。 顾妈妈不耐烦地推推女儿,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手里,嘱咐:“这里是一张欠条,关系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!你爸本来是叫我送去的,现在正好你要去那里,帮我给带过去,记得,一定不要给弄丢了!” 顾兮兮懒癌犯了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好意思,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就是不会做事,肯定会把它给弄丢了!” “是吗?”顾妈妈不在意地温柔一笑,还不忘眨眨眼,“宝贝女儿,如果丢了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 顾兮兮后背一凉,立刻缩着脑袋,很怂地认命送东西了。 般若和薄荷又相视一笑。 工地离古董街不远,顾爸爸在工地上承包大楼的主体,这份工作很忙,自己给自己做事,经常全年无休,平常早出晚归的,般若和顾兮兮认识这么久,也就只见过他一面。 这不,八月已经快结束了,眼看着中秋节就要到了,中国人对传统节日有着不一样的执着,过节拿钱回家,往来送礼,少不得要钱!因此,每年这时候,工地上正是要账的时候,顾爸爸忙,走不开,这才叫顾妈妈把欠条送来,准备跟项目经理对账。 顾兮兮来到工地,一眼便从一堆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中,认出了自己的父亲。 她朝顾爸爸招手,“爸,你来一下,我妈叫我给你送东西。” “老顾,这是你女儿?长得真俊!”工友们笑道。 顾爸爸自豪地笑了笑,谦虚了几句,就跑了过来。 “薄荷,般若,你们也来了。” “顾爸爸好。”两人打了招呼。 顾爸爸接过欠条,确认没问题后,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,递给顾兮兮,吩咐道:“兮兮啊,天这么热,带你两个朋友去吃个冰淇淋什么的。” 顾兮兮抓着钱,喜笑颜开,“爸!还是你好!我终于相信我是你亲生的了!” “这孩子!”顾爸爸嗔怪,“就你这泼猴的样儿,要不是我亲生的,我还不早就把你扔到垃圾桶里了!” 般若和薄荷听了接着笑,几人认识时间不短,都知道,顾兮兮的父母人风趣幽默,对孩子也好,虽然家庭不算是最富裕的,但一家人相处的感觉真的让人羡慕。 顾爸爸说完,笑道:“天气热,这里灰尘也多,工地上太不安全,这次顾爸爸就不招待你们了,叫兮兮请你们吃冷饮,回头顾爸爸请你们到我们家做客。” “顾爸爸,您太客气。”薄荷笑着说。 般若正想说话,盯着他的视线却忽然一滞,只见一团黑云邪气忽然涌来,这黑气来到顾爸爸身边,瞬间就把他紧紧包裹起来。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第128章 蒋吟秋掏出钥匙开门,见般若看向电梯,好奇地问:“怎么了,丫头?” “妈,刚才那个人是谁?” “是住我们这单元顶楼的那家,怎么了? 般若看向电梯的方向,眉头不由紧皱,久久没有说话。 这天晚饭后,般若来到顶楼,她下了电梯以后,这才发现顶楼只住了一户人家,楼梯口什么东西都没有,看起来十分冷清,没有一点人烟味。 般若来到男人家门口,按了门铃,片刻后,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: “谁啊?” “是我!”般若沉声道。 房门很快就打开了,男人笑着看向般若。“小姑娘,你就是那个考了状元的女孩吧?我最近总听邻居说起你。” “嗯。”般若点点头,淡淡地问:“顾先生,您一个人住?” “当然不是!我和妻子两人一起住这里。” 顾先生是个很温和的人,看起来三十多岁,人长得也英俊帅气,只是下巴处有一道很深的疤痕。 “妻子?”般若疑惑地看向屋子里,顾先生的家打扫得十分干净整洁,家里还养着花花草草,看起来倒像是有女主人的样子。 “是啊,我妻子在卧室休息,要么你进来坐会吧!我厨房里正烧着菜呢!” “好!”般若闻言,换了鞋,进了顾家。 这时,顾先生走进卧室,喊了一声:“素素。” 很快,顾先生推开门,一个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,她脸色苍白,嘴唇毫无血色,走路间还用手挡着嘴巴,轻声咳了咳。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真丝长裙,头发简单地盘了起来,上面点缀着红色的珠花,脚上穿着一双珍珠点缀的平底凉鞋。 女人瞥了眼般若,而后坐在了沙发上,顾先生见状,笑着说: “我老婆不爱说话,姑娘你不要见怪。” “你们结婚多久了?”般若瞥了眼顾先生问。 “五年多了。” “一直没有孩子吗?” “没有,我们都没打算要孩子。” 般若闻言,没有说话,她转过头,看向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的顾太太,问:“顾太太也没打算要孩子吗?” 顾太太咳了咳,而后轻轻地摇头,说:“我身体不好,不能要孩子,对于这件事,我先生也没有意见。” “是吗?”般若眼神冰冷地看向她,而后道:“顾太太今年多大了?” 顾太太怔了片刻,只听般若又说:“顾太太看起来好像比顾先生小很多。” 没等顾太太说话,顾先生连忙说:“我太太比我小很多,对了,姑娘,你吃晚饭没有?今晚留在这里用餐吧!” “不用了!”般若注视着女人一眼,而后起身告别。 换好鞋以后,她站在玄关处回头看了一眼,只见素素依旧坐在沙发上,面无表情地看着她。 “顾先生,再见。” 是夜,般若正睡得熟,忽然察觉到周围的空气有些不对劲,一股阴煞气陡然袭来,这阴煞气来势汹汹,戾气也重,显然不是普通人身上会有的。 般若眯着眼,陡然看向窗口,只见微亮的落地窗口处,出现了一个人影,这人影身材婀娜,穿一身长裙,头发及腰披散开来,穿一双珍珠凉鞋。 转眼间,原本还在窗口的人陡然飘到般若的床边,她低着头看了眼睁开眼睛的般若,而后张开血盆大嘴,吼了一声。 这一吼,她再也不是美丽婀娜的模样,只见她的面皮退去,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呈现在般若面前,不仅如此,她的头发湿漉漉的,到处都是半干的血渍,头皮上还缺了一块,似乎是硬生生被什么东西撕去,她脸上五官难辨,到处都是血,身上也到处都是血色的疤痕。 然而,般若却丝毫不觉得奇怪,她面色平静地看向女人,而后道:“顾太太,我等你很久了。” 女鬼阴沉沉地笑了一下:“你想坏我的好事?” “好事?”般若冷笑一声,她声音冷凝,说:“你应该知道,鬼的身上阴气很重,尤其是你这样并非正常死亡的厉鬼,你这样重的阴气,跟顾先生在一起生活久了,会导致他阳气渐衰,而人一旦没有阳气,就跟楼房没有地基一样,支撑人活下去的根本没了,人自然活不了多久!” 女鬼听了这话,血肉模糊的脸上出现一抹哀容,她不甘地说道: “他爱我,我也爱他,但是因为一场交通事故,我在结婚前夕,离他而去,当时他很伤心,我见了也十分不忍,就慢慢修炼,一年后,他终于能见到了我的样子,于是,我们搬来这里,找了个最僻静的顶楼,买下顶楼的两套房子,一起生活,我们认为这样下去就没人可以打扰我们了!谁知道,你却忽然出现,坏了我们的好事!” 女鬼说完这话,恶狠狠地瞪着般若,语气越发阴沉:“你这人太多管闲事!我们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!” 般若听了这话,冷冷一笑,她眼神冷凝,盯着女鬼说道: “你以为我想管你们的闲事?鬼有鬼道,人有人道,鬼不可来人世祸害人,正如人不可去阴间伤鬼一样!我不管你以什么理由执意留在人世,如果你没有伤害到别人也就罢了,可你现在的做法已经严重伤害到顾先生。” 女鬼俯身看着躺在床上一脸平静的般若,把脸凑得更近,她甚至贴在般若耳边,轻飘飘地说: “你说我伤害他?我们俩每日生活在一起,他过得比谁都幸福,你居然说我伤害他!” “哼!”般若勾起唇角,嘲讽地笑了:“你别自欺欺人了!你和他日夜生活在一起,一同吃饭,一同散步,一同入睡,他一个正常的人类,每天都跟恶鬼混在一起,能好得了才怪!我今天在电梯口看到他的时候,吓了一跳!因为我很少看到一个人满身鬼气!当时的顾先生,脸色煞白,眼圈发黑,嘴唇发紫,浑身上下的皮肤乍一看就跟死人一样,他虽然对我笑,但我却觉得这笑仿佛来自地狱!阴沉可怕!他现在身上的阳气已经快被你吸光了,再这样下去,顾先生只怕会变成一具干尸,必死无疑!” “必死无疑!”女鬼听了这话,忽然笑了,她语气诡异地说:“死也不是很可怕,最可怕的不过是死前那段时间,你知道你要死了,你不甘心离开这个世界,觉得有很多心事还没有了,如果能安详地在睡梦中死去,那就一点煎熬也没有。” 听了这话,般若怔了片刻,而后不敢相信地看向她:“你原本就打算让顾先生和你一起死?” 般若满脸震惊,根本不敢相信。 “哼!是又怎样?我们恋爱的时候,他说了要和我一起死,我现在只是回来向他讨要这个承诺而已!再者说!我们在一起生活这段时间,十分开心,白天我们一起在家里做饭看电视,晚上出门散步,回来以后还可以做欢爱之事,普通的夫妻根本比不过我们!他说想跟我永远在一起,那么,只能陪我一起去地府了!”女鬼说。 般若一把推开她,而后坐了起来,她掏出无为布袋,厉声道: “好你个恶鬼,今天在顾先生家里,我不忍心打扰你们,让顾先生伤心,便没有轻举妄动,谁知你根本不知道珍惜,居然想害了顾先生的命!我饶不了你!” 女鬼冷哼一声,这时,一阵风飘过,空气中有股常人闻不到的咸腥味和腐臭味。 般若被这味道熏得简直要呕了出来,她掏出无为布袋,而后快速念动口诀,很快,无为布袋像是充了气一般,陡然张开,对准了女鬼。 女鬼见状,正要朝般若扑来,却感觉到无为布袋中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,把她往那布袋里吸,女鬼虽然不认识这布袋,但深知这法器不是普通的东西,她修为不高,仅仅够让顾先生看到她,跟这种法器对抗,她根本赢不了!于是,她快速转头,从窗口飘走了。 般若赶紧乘电梯来到顶楼,她面无表情地敲响顾先生家的门。 “顾先生,请你开门!” 然而,她敲了很久,都没听到任何回答,般若不罢休,眉头紧皱,继续敲着。 “顾先生,请你开门!你听我说!再这样下去,你的阳气会被吸干,到时候,你就必死无疑了!你知道吗?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幻影!希望你抛下执念,朝前看!不要再被过去牵绊住,也不要再沉浸在幻象中,你的妻子早就死了!现在躺在你怀里的那个,不过是个作恶的女鬼!” 这时,般若听到屋里传来脚步声,她皱眉看向屋子里,只听顾先生的声音传了过来。 “姑娘!你为什么非要介入我的家事!我的妻子她就算死了也是我的妻子!我不瞒你说,我早就知道她是女鬼!” 般若闻言,怔了一下,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讶来。 “你没猜错,我早就知道她是女鬼,但是我还是想跟她生活在一起,曾经我求婚的时候,说过要爱她一直到死,后来她出车祸死了,我也有了想死的心,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年,还好后来她又回来了,我不想有人打扰到我们,便来这里买了房子,这一切,都不是她迷惑我去做的,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!我之所以这样做,就是想跟她一起生活,像对普通的夫妻一样。” 般若眉头紧皱,她一脸忧心道:“可是顾先生,你的阳气已经快被吸干了!再这样下去,你活不过一个星期。” “我不怕,死对我来说并不可怕,我宁愿死也不愿意一个人独活!姑娘,你走吧!你要是再执意干涉,那我只能以死明志了!”顾先生语气温和。 般若知道,此时的顾先生并没有被鬼上身,这些也都是他的心里话,只是,再这样下去…… 般若依旧站在门外,手里拿着法器,顾先生从猫眼里看了一眼,又道:“姑娘你走吧!如果你把我妻子收走,我真的也不想活了!我早已为自己设计好了结局,对我来说,没什么比死更好的事情了!我实话告诉你,要不是我妻子拦着,我四年前就自杀死了,到阴间跟她团聚,能活这么久,都是因为有她陪着我!” 听了这话,般若深知,如果五年前,顾先生知道妻子死的消息,能够随着时间流逝,从这种伤痛中走出来,那时候,即便他难过点,也都能过去。可是女鬼偏偏幻化成人形,又跟他一起生活了四年,这四年两人朝夕相处,不曾分开过一天,因此顾先生对女鬼的感情更深了!如果此时收服了女鬼,只怕顾先生也不会独活,只是,如果放任女鬼这样祸害他,他也活不过七天。 对般若来说,这是个两难的选择。 这时,电梯门忽然打开,般若皱眉看向那里,只见霍遇白穿着睡衣踩着拖鞋走出来,他瞥了眼般若,而后沉声道:“般若,你来这里做什么?” 般若愣了一下,迎上去:“你怎么来了?” “我半夜听到楼上有声音,觉得不对劲,便出来看看,谁知到了电梯口才发现你坐电梯来了顶楼。”霍遇白说完,沉声问:“到底出什么事了?” 般若看向顾先生家里,不答反问:“你知道这里住着谁吗?” 霍遇白敛目点头道:“一个姓顾的男人。” 来这里住之前,他早已把整幢楼的人际关系都查了个清楚。 当时他也有意买顶楼,谁知顶楼被一个姓顾的人买下来了,他托人上门问顾先生是否愿意转让这其中的一套房子,被顾先生一口回绝了,即便他出了远远高出市场价的高价,顾先生也没有同意,当时他还觉得奇怪,顾先生一个人住,为什么非得买两套房子。 般若目光沉沉,看向顾先生的房子,语气冰冷:“鬼妻!” “鬼妻?” 霍遇白听了这话,只眉头紧皱,他终于明白般若为什么半夜跑出来敲顾先生的家门,他恍然记起,之前自己在电梯里遇到顾先生,顾先生似乎都会很小心地在人群中空出一个空间来,小声护着,仿佛那里站着一个人。 如今一想,才明白为什么。 霍遇白眉头紧锁,他伸手搂着般若的肩膀,沉声说:“先回去!” “好。” 他送般若回了家里,而后,掀开床上的薄被,说:“躺下休息,我今晚在这守着你!” “不用了。”般若微微一笑。“你认为我还会怕鬼吗?放心!我不会出事的,你回去休息吧!” “不行!”霍遇白坚持,他坐在床边的地板上,而后瞥了眼墙上的闹钟。“已经两点多了,快睡吧!” “我真的没事,平常我捉鬼算命,经常与鬼打交道,再者说我现在搜集了好几样榜上有名的法器,对付一般的恶鬼绰绰有余,根本不需要担心!” 霍遇白认真地看着她,深如寒潭的眼睛盯着她,说: “即便你再厉害,你也是我女朋友,为你担心,是身为你的男人该做的事情!所以,认真睡觉,让我来守着你!” 般若见他坚持,无奈地闭上眼睛,而后,似乎觉得让他坐在地上不好,便又说: “要么我拿个被子给你铺在地上睡?” “不用。”霍遇白一双冷眸染着些许笑意。“快睡吧!不用担心我,我一个男人难不成还要自己的女人替我担心?” 说完,帮般若盖好薄被,自己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下来,自顾看着。 般若原以为自己边上坐着一个人,会睡得很不踏实,谁知,她很快就睡着了,一夜无梦,次日,般若睁开眼,只见桌子上放着做好的早餐,而霍遇白早已不见人影。 应该去上班了吧?般若洗漱好从洗手间出来,却见书桌上有本书,般若拿起书,是她平时爱看的英文小说原著,当时为了学英文,她在小说上标了许多单词的意思和用法,也尝试着翻译了一下难以理解的句子,谁知,霍遇白却在书里夹了一张纸条,上面纠正了她的许多翻译,还把她标注出来理解不了的句子给翻译了出来,并解释了不少词语在俚语中的意思。 阳光透过落地窗射进来,照的屋子里满是阳光,般若看着他写在纸条上漂亮的字,不由勾起唇角,笑了笑,有他在,似乎什么都不用愁,连不懂的英文都可以向他求助。 真好。 吃好饭,她去楼上敲门查看,谁知,许久都没人开门,这时,来顶楼查看漏水的物业人员,见了她,说:“顾先生一早就搬走了。” “搬走了?”般若皱眉,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 “今早五六点吧!我早上换班的时候看见他开着车子搬走了。” 般若看向这间屋子,只见屋子里果然没有人气,她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,失神许久,顾先生已经活不了多久了,他这一走,只怕再也没有见面的时候了。 - 不知不觉就到了报志愿的日子,这日般若去了学校,同学们见她进教室纷纷打趣: “大师来了!” “错!是高考理科状元!” “错!错!错!是网络红人饭卡妹妹。” 对于自己走红一事,般若也觉得莫名其妙,她不仅没觉得开心,反而隐隐有些担忧,总觉得人名气大不是什么好事,能够低调地赚钱做生意,这就是她想要的,现在的走红完全在她意料之外。 般若笑笑,坐到了位子上,班上气氛很好,大部分人都喜气洋洋的,霍小北见状,围过来,咧着嘴说:“女状元来了?” 般若冷哼一声,瞥了他一眼,“皮又痒了?” “啧!我这是恭维你呢!没听出来啊?我二婶考了状元,我别提多高兴了!”说完,伸出手,笑嘻嘻地说:“我这个侄子考了状元,你这个做婶子的有没有什么奖励?” “奖励?”般若面色认真地思考片刻,而后沉吟:“这样吧!就奖励一个艳鬼,跟你同床共寝,你看行吗?” “咦……”霍小北嫌弃地跳开,他摸着膀子说:“般若,你怎么这么恶心!” 班上大部分同学对自己的成绩都算满意,大家早已有了心仪的学校,便在傅鑫的指导下,填了志愿。 般若隐约听说一中这次考得不错,本一录取率很高,但在录取通知书下来之前,谁也不知道确切的结果。 般若早已决定填报季元柏所在的学校,她比专业录取分数线高出40分左右,不出意外,绝对会被录取,而专业,她早就跟季元柏说好,先进学校,而后再转到他所在的文物鉴赏专业去,因此,般若最终报了建筑学专业。 傅鑫见状,还专门找她谈话。 “般若啊,你这个分数上清华都绰绰有余,学校的意思肯定希望你能去更好的学校。” 然而,般若心意已决,她道:“傅老师,我早就决定好了,这里有我的家人,我的公司也在这里,再者说这所大学也不错,虽然没有清华好,却也是一所百年名校,我并不是一时冲动做的选择。” 傅鑫知道她向来有自己的主意,便说:“行,那我也不拦你,刚才那番话是吕校长的意思,他希望你能上清华,但是我觉得吧,以你现在的能力,上什么学校,只要肯学都一样!既然你有心学文物鉴赏,而全国有这个专业的大学又不多,你报这所学校肯定是最好的选择。” “谢谢傅老师支持我。” “行了!”傅鑫拍拍她的肩膀,笑道:“报好专业就回家等录取通知书吧!” 然而,般若没报清华的消息却不知怎的在网上传播开了,大部分人都表示不理解,大家都说,她这个成绩应该去最好的学校深造,然而,也有不好少人支持她,支持她的人觉得,本市的人才能留在本市,那当然是最好的了! 这些消息般若全然没有放在心上,两个星期以后,录取结果下来,般若考上了她所报的大学,顾兮兮出乎意料,竟然没报北京的大学,反而跟般若报了同一所学校,学计算机专业,而薄荷呢,则被本市的电影学院录取,成为该学院的明星学员。 录取出来后,吕校长激动地打电话过来,说: “般若同学,告诉你一个好消息,我们学校在本次高考中,清华北大名校录取率、本一录取率、本二录取率,都名列前茅,在全市排名第一!” “恭喜吕校长了!”般若笑道。 “哪里,我要感谢你才对,要不是你帮我们学校调风水,我们今年怎么可能考得这么好!这不,今年不少家长听说了一中的考试成绩,都争着抢着想把孩子塞进来,我们一中的招生情况十分火爆。” “希望一中能再创佳绩!” “好!好好!”吕校长闻言,激动地说:“那般若同学,我就不打扰你了,你继续忙你的。” 整个七月,般若身边都围绕着一团喜气,似乎她身边所有人都心满意足地报了自己理想的大学,最终,一中的理科重点班全部考上一本大学,其中四十多人考上985或者211名校,这几乎创造了神话。 傅鑫也在这样的气氛下,被女方逼婚,到了七月底的时候,傅鑫的未婚妻怀孕,傅鑫在最短时间内举办了婚礼,他还邀请班上所有学生去喝了喜酒。 八月初,般若最近很空,没什么事情做,有时间便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,再去季元柏那里学习一些专业知识。 天热的很,鸡蛋放在地上都能被烤熟了,一到天热的时候,般若就有些恹恹的,没精神,因此,最近连算命她都没去,只窝在家里看书看电视。 这日,汤锦川下班后,一脸忧心地找上般若:“般若,有件事,我不知该讲不该讲。” “嗯?”般若一脸疑惑地看向他:“姐夫,你怎么了?” 汤锦川沉吟许久,才最终说:“是这样,最近发生了一点事情,我觉得有些不对劲……” 第129章 要知道我国相关法规规定:“彩票不记名,不挂失,不流通,不返还本金,不计付利息。”也就是说,就算不是购彩者,只要手里有彩票就可以顺利兑奖。 假使邱大爷真的拿到这五百万,那他人生的运势就会彻底改变,中奖后的命便会与以往不同,那么如今的推算就不能作数。 般若想着,再次启动了异能,这一次,她看到邱大爷中了大奖后发生的事情。 起初众人听说邱大爷中了五百万,都不敢相信,再多方打听得到了证实,先是亲戚们一齐上门,想要分一杯羹,而后邱大爷的女儿一家也回来,要求邱大爷早点分遗产,最后,那郭大眼袋听说了这事,想到邱大爷这彩票是自己给他的,便上门来闹,郭大烟袋本就嗜钱如命,见中了五百万,哪里还能放过? 他要邱大爷把五百万还给自己,自己再从中拿一万给郭大爷,而邱大爷认为,自己当初拿着这彩票是承担风险的,谁都不知道彩票能中奖,郭大爷既然把彩票给了自己,那就与彩票无关了,他为了给孙子治病,自然不会还钱,两人各执一词,最终,在争斗中,郭大烟袋喝了酒,激动之下,拿起桌子上切西瓜的水果刀,毫不犹豫地捅向了邱大爷。 最终,邱大爷横死,郭大烟袋坐牢,两人都没好下场。 所以说,是福是祸,不能那么快下定论,中五百万是福,可这福却招来巨祸,未来之事难以预料。 “般若,你看好了吗?”邱大爷打断她的思路。 般若点点头,她深深地看了眼邱大爷,问: “邱大爷,你这么爱买彩票,有没有想过中了彩票后会怎样?” “中彩票?”邱大爷愣了下,显然有点没反应过来。 “我以前确实想过这个问题,但是买了这么多年彩票,却一次也没中过,我就有些灰心了,现在我孙子生了病,我就希望能把他病给治好就行了,其他的不敢多想。” 邱大爷说完这些话,才看向般若,似乎有些不敢相信。 “般若,该不会我要中彩票了吧?” 般若没有否认,“但是这彩票却不是你中的。” “不是我中的?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话音刚落,他似乎想到什么,看向自己手里的彩票纸。“难不成,是郭大烟袋这彩票……” 般若依旧没有否认,有时候算命就是看缘分,比如:如果她今日没有起早,就不会遇到邱大爷,如果没遇到邱大爷自然就不会为他算命,而现在自己算出来了,这就是缘分。 邱大爷倒是对般若的话没有丝毫怀疑,他深知般若最近名气很大,说什么准什么,那如果郭大烟袋这彩票真的中奖了…… “般若,我……郭大烟袋他……” 邱大爷毕竟一把年纪了,第一时间想到了争端问题,也是,这彩票要是中了,那郭大烟袋还能饶得了自己吗? “邱大爷,我不得不告诉你,福祸总是相伴而来,你中奖是真,但中奖后的祸事却是你无法承受的。” “无法承受?难不成还能要了我命不成?”邱大爷自言自语。 “天机不可泄露,多的我就不说了,怎样处置,看你自己。”说完,般若转身继续散步。 独留邱大爷在原地,陷入了沉思,久久没有离去。 - 五天后,邱大爷找上门。 “邱大爷。”蒋吟秋上来打招呼。要知道现在邱大爷可是小区里的名人,虽然他没有承认,但大家在背地里都议论,说他中了五百万彩票,还说他要拿着钱搬到外地去,再也不回这里了。 “她婶子,我这次是来感谢般若的。”邱大爷说道。 “感谢般若?”蒋吟秋笑着反问:“为什么啊?我家般若做啥事了?” “多亏了你家姑娘!要不是般若算到我能中彩票,我说不定就把那彩票给扔了。”邱大爷实在感叹,他第一次觉得算命一事竟然这样厉害。 “什么?”蒋吟秋从没提般若提过这事,颇为惊讶。“真是我家姑娘算到的?” “那可不!这还有假吗?你自己家闺女有多少本事你这当妈的还能不知道啊!”邱大爷用一种“你就别逗我”的眼神看向蒋吟秋。 蒋吟秋咳了咳,为什么听邱大爷说这话,她莫名有些心虚呢?再说了,这臭丫头既然能算到人家彩票中奖,为什么不算一算,让她也中个五百万什么的! 这时,般若从楼上下来,见邱大爷红光满面,显然已经拿到了彩票钱。“邱大爷,你找我?” “般若,我这次是来感谢你的。”说完,邱大爷从包里掏出一叠钱。 邱大爷知道以般若现在的能力,赚大钱是不在话下的,也知道像她这样透露天机的做法,会有损自己的福气,因此,问过家人的意见,最终取了十万元送过来给她。 般若没有推辞,她表情淡淡的,没有丝毫起伏。 “领到钱了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交了税后,还剩下四百万。”邱大爷说完,看着般若,沉吟:“那个,我跟儿子他们商量了,我们达成一致,不希望就因为这点钱天天逃跑在外,有家不能回,最终连命都没了,我们想,给了你这笔钱以后,把孙子的住院费给交了,剩下的,如果郭大烟袋想要,再一起协商处理。” 邱大爷还算幸运,虽然女儿有些见钱眼开,但儿子很孝顺也很想得开,如今既然一家人愿意在保住孙子命的前提下处理巨款,那命自然会改变。 果然,般若再看他的面相,发现他已经恢复了从前的命格,他不再横死,反而子孙绕膝,家庭非常和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。 至于到底两人最终如何分配这笔钱,这不是她该关心的。 般若对别人家的事情不感兴趣,听完后,不愿意再理会这些家常琐事,因此叫蒋吟秋招待他喝了茶,自己便去了楼上休息。 - 没想到她刚有了些睡意,就见蒋吟秋踩着一双拖鞋,推门进来。 天有些热,般若这屋的空调有些不给力,这几天她又忙着练功学习,没顾得上买新的空调。 “妈。”般若揉了揉眼睛坐起来,她摸了摸后背,全是汗。“妈,找我什么事?” “闺女,妈想跟你谈谈。” “妈,你说吧!” 蒋吟秋一向立志于当个让孩子喜欢的妈妈,时不时还搞点家庭民主,因此,怕自己的话会伤了般若的积极性,她斟酌了好久,才开口: “是这样,你爸爸这人虽然算命工夫不怎样,但是他毕竟做这行做了不少年,我对这行的规矩也大体清楚,算命这行饭不是谁都可以吃的,比如你爸,学了这么多年,还只是个半吊子,你呢,有这方面才能,又会赚钱,我这个当妈的心里比谁都高兴,但是说实在的,随着你钱越赚越多,我这心里却更加担心起来。” “妈,你是担心会有报应落在我身上?”般若当然知道蒋吟秋心里在想什么。 “没错。”蒋吟秋满脸愁容,丝毫看不到一点喜悦。“就说今天邱大爷的事吧,他中了彩票,还是你给算准的,这种泄露天机的事情,对你真的没有一点好处!你又不缺钱,要那点钱做什么!依我看,你应该就当做不知道,让这件事给过去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,他中不中彩票,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 “妈,其实我算命真的讲缘分。”般若想了想,不知该怎样跟她解释。“入了这一行后,我也开始相信因果相信缘分,很多事情看似没有关联,但是冥冥之中却都是安排好的!” “那你也该有所选择啊,你一个人总不能把这世界上所有人的命都算好了,再说了,要是所有人都有好命,人生一眼就看到头了,还有什么意思呢?” 般若回答道:“就算我帮他们改命,也是有所选择的,有些人,比如张大山那种,我是万万不会帮他的,再者说,命改了以后,下面的人生也会发生变化,并不是一成不变的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蒋吟秋见说服不了女儿,便有些急。“般若,那如果这一行所说的‘五弊三缺’要是应验在你身上该怎么办?” 蒋吟秋因为王长生的关系,对这行多少有些了解。 人们常说的“五弊三缺”指的是一个命理。 算命之人能够窥测天机,但最终会因泄露天机太多,而受到上天的惩罚,使得自己的人生总有许多不圆满之处,这是算命之人与常人所不同的特殊命格。 这里所说的“五弊”,不外乎“鳏、寡、孤、独、残。”通俗的解释就是,算命之人,要么是光棍寡妇,要么就是孤独一生,再严重的还有身体残缺。 三缺说白了就是“钱,命,权”这三缺,也就是说,一般算命之人都没钱、没权、命不长。 前世,师父在教授自己学业之初,就曾提到过这个问题,师父他老人家在年轻时丧偶,一辈子孤独,也没个子女后代,“五弊”中就占了三样,并且他常年云游四方,名气不曾在一地有积累,因此,并没有赚到多少钱,他这样的人肯定也没什么权力,因此“三缺”中就中了两样。 前世她父母家人早亡,正中了“孤、独”两弊,且没权力,又半路重生回来,中了“命、权”两缺,可见,算命之人人生多不圆满,也不是虚言! 不过,前世她为富人算命曾经赚到不少钱,师父尊重她的选择,到了重生前,她一直都没有伴侣,师父还曾说道:“看来,你是不缺钱的,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能不孤寡。” 这世,重生后的她其实想过这个问题,她想过要放弃算命一事,安静地当个普通的女孩子,但是,这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,难不成她们每个人就都很幸福?现在,算命为她救回了家人的命,为她赚了钱,她也不曾做过亏心事,只是把算命当作营生的手段,这跟那些上班拿钱的人有什么分别? 不过,蒋吟秋的担心她很能理解,但她心意已决。 蒋吟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了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说:“闺女,妈妈真的担心你会不幸福,你说,就当个普通女孩子,嫁人生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,这不好吗?” “妈,普通女孩子难道就不会遇到困难吗?”般若反问她,“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·九,我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否定算命这一行。” “哎,我是说不过你了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可是,你以后就别再掺和彩票这类的事了,要知道很多人对钱都有红眼病,要是人家把你绑架去,叫你算命,那该怎么办!” 般若微微一笑,靠在蒋吟秋的肩膀上,宽慰她,“妈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前世失去家人,她孤苦无依,好不容易重生回来,怎么舍得照顾不好自己,而让父母担忧呢? 蒋吟秋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便没再继续,母女俩的谈话这才结束。 - 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,般若的暑假作业完成的已经差不多了,现如今,只还有一篇作文和一张数学试卷。 这段时间的复习还是有点用处,最起码看到高中的数学公式,她多少还能认识几个。 然而数学对她来说还是很困难。 正巧,下午薄荷来了,她请教了薄荷一道题目,惹得薄荷一脸惊悚地看向她。 “般若,不是吧?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还问我这种的学渣?” “数学课代表?”般若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高一时候她似乎真的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。“那个嘛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 “这也没可能啊,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都不会。”薄荷还是一脸玄幻的表情,她拿起笔画了个抛物线,再把试卷递给般若,“一想到你这样的玄学大师居然还不会一道数学题,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!” 薄荷是那种如诗如画的长相,饶是般若经常看到她,却还是会被她的美折服,觉得这人就像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,美的不像真人!要她说,就薄荷这样的长相,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,而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,想必等她出道,一定会红遍半边天。 说起来,这时候的美女可比后世的看起来美多了。般若不喜欢后世那种单调的审美,似乎女孩子要不是锥子脸都不好意思出门。 “我是太久没看书了,所以很多题目都不会了。”般若说着,根据薄荷的提示,把题目给做了出来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薄荷从黑色的香奈儿小羊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般若,眨眨眼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“是什么?”般若接过这个红色丝绒面方盒,她疑惑地打开,当看到里面躺着的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 “翡翠?”她拿起这个近乎透明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翡翠镯子,迎着光线,反复看了下,最终下了结论:“是玻璃种。” “识货!”薄荷露出一口珍珠米样的牙,开心地笑道:“送给你。” “送我?”般若不解地看向她。 “是啊,你忘了,上次你帮我们家化解掉小鬼,我们还没感谢你呢。”薄荷说。 上次之后她回去了解过,原来像般若这样的算命大师,因为会泄露天机,所以必须收取一些钱或者物品作为报酬,否则,对般若来说,是会折损她的福气的,知道这点后,她赶紧琢磨着要给般若报酬,而考虑到她们之间的交情,送钱俗气,想来想去,送个饰品是最合适的,毕竟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。 “可是这个镯子太贵重了……”般若诚心说。 前世,她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的那段时间,走南闯北,加上经常给不同行业的富商算命,也曾接触过做玉石的商人,因此对玉石赌石这类事情有一定了解。 薄荷所送的这块翡翠是正宗的玻璃种,水头很好,地子也好,翡翠晶莹柔和,是难得的好物件,虽然不是各种极品,但只怕没有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。 “再贵重也比不上你我之间的感情,你可以为了我放弃几十万的收费,难道就不许我礼尚往来?”薄荷坚持着,她一脸感慨地看向般若,真心地说:“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,好在有你帮我,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 般若没再推辞,事实上她也不喜欢无谓的客套。 “你是我朋友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:“我知道叔叔那件事你心里肯定不舒服,不过既然阿姨愿意原谅,你就别放在心上,多陪陪阿姨,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” 薄荷垂眸,含泪点点头。 “好了,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,我作业做完了,咱们一起去找顾兮兮?”般若微笑着说。 “好。”薄荷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说:“正巧我爷爷要过寿了,我想去古董街和玉石市场那边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买作礼物的。” “行,叫了顾兮兮,咱们一起去。” - 两人来到顾兮兮家里的时候,般若的一号迷妹——顾妈妈,星星眼地看着般若,十分热情。 “你们这几天也不来我们家玩,我还一直说着要给你们做酸菜鱼吃的呢。” “顾妈妈,下次吧,今天我们还有点事。”般若笑道。 “行,那你们下次一定要来!”顾妈妈又笑着看向般若,“般若啊,最近有没有给谁算命啊?我太喜欢你算命时那一言就准的样子了!” “顾妈,等我有空讲给你听。” “好啊好啊!那你来了提前告诉顾妈,顾妈买好西瓜、瓜子,在家等你哦!” 顾兮兮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对般若和薄荷这么好,对我就当丫鬟使唤,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哦!” “你个臭丫头,皮糙肉厚,天天嚷着减肥,要不是我使唤你,你体重能瘦到九十斤吗?” “那明明是我运动的结果!” “运动?你浑身上下,唯一动的就只有嘴了!” 般若和薄荷噗嗤一笑,顾兮兮万分羞窘。 顾妈妈不耐烦地推推女儿,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手里,嘱咐:“这里是一张欠条,关系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!你爸本来是叫我送去的,现在正好你要去那里,帮我给带过去,记得,一定不要给弄丢了!” 顾兮兮懒癌犯了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好意思,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就是不会做事,肯定会把它给弄丢了!” “是吗?”顾妈妈不在意地温柔一笑,还不忘眨眨眼,“宝贝女儿,如果丢了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 顾兮兮后背一凉,立刻缩着脑袋,很怂地认命送东西了。 般若和薄荷又相视一笑。 工地离古董街不远,顾爸爸在工地上承包大楼的主体,这份工作很忙,自己给自己做事,经常全年无休,平常早出晚归的,般若和顾兮兮认识这么久,也就只见过他一面。 这不,八月已经快结束了,眼看着中秋节就要到了,中国人对传统节日有着不一样的执着,过节拿钱回家,往来送礼,少不得要钱!因此,每年这时候,工地上正是要账的时候,顾爸爸忙,走不开,这才叫顾妈妈把欠条送来,准备跟项目经理对账。 顾兮兮来到工地,一眼便从一堆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中,认出了自己的父亲。 她朝顾爸爸招手,“爸,你来一下,我妈叫我给你送东西。” “老顾,这是你女儿?长得真俊!”工友们笑道。 顾爸爸自豪地笑了笑,谦虚了几句,就跑了过来。 “薄荷,般若,你们也来了。” “顾爸爸好。”两人打了招呼。 顾爸爸接过欠条,确认没问题后,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,递给顾兮兮,吩咐道:“兮兮啊,天这么热,带你两个朋友去吃个冰淇淋什么的。” 顾兮兮抓着钱,喜笑颜开,“爸!还是你好!我终于相信我是你亲生的了!” “这孩子!”顾爸爸嗔怪,“就你这泼猴的样儿,要不是我亲生的,我还不早就把你扔到垃圾桶里了!” 般若和薄荷听了接着笑,几人认识时间不短,都知道,顾兮兮的父母人风趣幽默,对孩子也好,虽然家庭不算是最富裕的,但一家人相处的感觉真的让人羡慕。 顾爸爸说完,笑道:“天气热,这里灰尘也多,工地上太不安全,这次顾爸爸就不招待你们了,叫兮兮请你们吃冷饮,回头顾爸爸请你们到我们家做客。” “顾爸爸,您太客气。”薄荷笑着说。 般若正想说话,盯着他的视线却忽然一滞,只见一团黑云邪气忽然涌来,这黑气来到顾爸爸身边,瞬间就把他紧紧包裹起来。 第130章 要知道我国相关法规规定:“彩票不记名,不挂失,不流通,不返还本金,不计付利息。”也就是说,就算不是购彩者,只要手里有彩票就可以顺利兑奖。 假使邱大爷真的拿到这五百万,那他人生的运势就会彻底改变,中奖后的命便会与以往不同,那么如今的推算就不能作数。 般若想着,再次启动了异能,这一次,她看到邱大爷中了大奖后发生的事情。 起初众人听说邱大爷中了五百万,都不敢相信,再多方打听得到了证实,先是亲戚们一齐上门,想要分一杯羹,而后邱大爷的女儿一家也回来,要求邱大爷早点分遗产,最后,那郭大眼袋听说了这事,想到邱大爷这彩票是自己给他的,便上门来闹,郭大烟袋本就嗜钱如命,见中了五百万,哪里还能放过? 他要邱大爷把五百万还给自己,自己再从中拿一万给郭大爷,而邱大爷认为,自己当初拿着这彩票是承担风险的,谁都不知道彩票能中奖,郭大爷既然把彩票给了自己,那就与彩票无关了,他为了给孙子治病,自然不会还钱,两人各执一词,最终,在争斗中,郭大烟袋喝了酒,激动之下,拿起桌子上切西瓜的水果刀,毫不犹豫地捅向了邱大爷。 最终,邱大爷横死,郭大烟袋坐牢,两人都没好下场。 所以说,是福是祸,不能那么快下定论,中五百万是福,可这福却招来巨祸,未来之事难以预料。 “般若,你看好了吗?”邱大爷打断她的思路。 般若点点头,她深深地看了眼邱大爷,问: “邱大爷,你这么爱买彩票,有没有想过中了彩票后会怎样?” “中彩票?”邱大爷愣了下,显然有点没反应过来。 “我以前确实想过这个问题,但是买了这么多年彩票,却一次也没中过,我就有些灰心了,现在我孙子生了病,我就希望能把他病给治好就行了,其他的不敢多想。” 邱大爷说完这些话,才看向般若,似乎有些不敢相信。 “般若,该不会我要中彩票了吧?” 般若没有否认,“但是这彩票却不是你中的。” “不是我中的?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话音刚落,他似乎想到什么,看向自己手里的彩票纸。“难不成,是郭大烟袋这彩票……” 般若依旧没有否认,有时候算命就是看缘分,比如:如果她今日没有起早,就不会遇到邱大爷,如果没遇到邱大爷自然就不会为他算命,而现在自己算出来了,这就是缘分。 邱大爷倒是对般若的话没有丝毫怀疑,他深知般若最近名气很大,说什么准什么,那如果郭大烟袋这彩票真的中奖了…… “般若,我……郭大烟袋他……” 邱大爷毕竟一把年纪了,第一时间想到了争端问题,也是,这彩票要是中了,那郭大烟袋还能饶得了自己吗? “邱大爷,我不得不告诉你,福祸总是相伴而来,你中奖是真,但中奖后的祸事却是你无法承受的。” “无法承受?难不成还能要了我命不成?”邱大爷自言自语。 “天机不可泄露,多的我就不说了,怎样处置,看你自己。”说完,般若转身继续散步。 独留邱大爷在原地,陷入了沉思,久久没有离去。 - 五天后,邱大爷找上门。 “邱大爷。”蒋吟秋上来打招呼。要知道现在邱大爷可是小区里的名人,虽然他没有承认,但大家在背地里都议论,说他中了五百万彩票,还说他要拿着钱搬到外地去,再也不回这里了。 “她婶子,我这次是来感谢般若的。”邱大爷说道。 “感谢般若?”蒋吟秋笑着反问:“为什么啊?我家般若做啥事了?” “多亏了你家姑娘!要不是般若算到我能中彩票,我说不定就把那彩票给扔了。”邱大爷实在感叹,他第一次觉得算命一事竟然这样厉害。 “什么?”蒋吟秋从没提般若提过这事,颇为惊讶。“真是我家姑娘算到的?” “那可不!这还有假吗?你自己家闺女有多少本事你这当妈的还能不知道啊!”邱大爷用一种“你就别逗我”的眼神看向蒋吟秋。 蒋吟秋咳了咳,为什么听邱大爷说这话,她莫名有些心虚呢?再说了,这臭丫头既然能算到人家彩票中奖,为什么不算一算,让她也中个五百万什么的! 这时,般若从楼上下来,见邱大爷红光满面,显然已经拿到了彩票钱。“邱大爷,你找我?” “般若,我这次是来感谢你的。”说完,邱大爷从包里掏出一叠钱。 邱大爷知道以般若现在的能力,赚大钱是不在话下的,也知道像她这样透露天机的做法,会有损自己的福气,因此,问过家人的意见,最终取了十万元送过来给她。 般若没有推辞,她表情淡淡的,没有丝毫起伏。 “领到钱了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交了税后,还剩下四百万。”邱大爷说完,看着般若,沉吟:“那个,我跟儿子他们商量了,我们达成一致,不希望就因为这点钱天天逃跑在外,有家不能回,最终连命都没了,我们想,给了你这笔钱以后,把孙子的住院费给交了,剩下的,如果郭大烟袋想要,再一起协商处理。” 邱大爷还算幸运,虽然女儿有些见钱眼开,但儿子很孝顺也很想得开,如今既然一家人愿意在保住孙子命的前提下处理巨款,那命自然会改变。 果然,般若再看他的面相,发现他已经恢复了从前的命格,他不再横死,反而子孙绕膝,家庭非常和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。 至于到底两人最终如何分配这笔钱,这不是她该关心的。 般若对别人家的事情不感兴趣,听完后,不愿意再理会这些家常琐事,因此叫蒋吟秋招待他喝了茶,自己便去了楼上休息。 - 没想到她刚有了些睡意,就见蒋吟秋踩着一双拖鞋,推门进来。 天有些热,般若这屋的空调有些不给力,这几天她又忙着练功学习,没顾得上买新的空调。 “妈。”般若揉了揉眼睛坐起来,她摸了摸后背,全是汗。“妈,找我什么事?” “闺女,妈想跟你谈谈。” “妈,你说吧!” 蒋吟秋一向立志于当个让孩子喜欢的妈妈,时不时还搞点家庭民主,因此,怕自己的话会伤了般若的积极性,她斟酌了好久,才开口: “是这样,你爸爸这人虽然算命工夫不怎样,但是他毕竟做这行做了不少年,我对这行的规矩也大体清楚,算命这行饭不是谁都可以吃的,比如你爸,学了这么多年,还只是个半吊子,你呢,有这方面才能,又会赚钱,我这个当妈的心里比谁都高兴,但是说实在的,随着你钱越赚越多,我这心里却更加担心起来。” “妈,你是担心会有报应落在我身上?”般若当然知道蒋吟秋心里在想什么。 “没错。”蒋吟秋满脸愁容,丝毫看不到一点喜悦。“就说今天邱大爷的事吧,他中了彩票,还是你给算准的,这种泄露天机的事情,对你真的没有一点好处!你又不缺钱,要那点钱做什么!依我看,你应该就当做不知道,让这件事给过去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,他中不中彩票,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 “妈,其实我算命真的讲缘分。”般若想了想,不知该怎样跟她解释。“入了这一行后,我也开始相信因果相信缘分,很多事情看似没有关联,但是冥冥之中却都是安排好的!” “那你也该有所选择啊,你一个人总不能把这世界上所有人的命都算好了,再说了,要是所有人都有好命,人生一眼就看到头了,还有什么意思呢?” 般若回答道:“就算我帮他们改命,也是有所选择的,有些人,比如张大山那种,我是万万不会帮他的,再者说,命改了以后,下面的人生也会发生变化,并不是一成不变的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蒋吟秋见说服不了女儿,便有些急。“般若,那如果这一行所说的‘五弊三缺’要是应验在你身上该怎么办?” 蒋吟秋因为王长生的关系,对这行多少有些了解。 人们常说的“五弊三缺”指的是一个命理。 算命之人能够窥测天机,但最终会因泄露天机太多,而受到上天的惩罚,使得自己的人生总有许多不圆满之处,这是算命之人与常人所不同的特殊命格。 这里所说的“五弊”,不外乎“鳏、寡、孤、独、残。”通俗的解释就是,算命之人,要么是光棍寡妇,要么就是孤独一生,再严重的还有身体残缺。 三缺说白了就是“钱,命,权”这三缺,也就是说,一般算命之人都没钱、没权、命不长。 前世,师父在教授自己学业之初,就曾提到过这个问题,师父他老人家在年轻时丧偶,一辈子孤独,也没个子女后代,“五弊”中就占了三样,并且他常年云游四方,名气不曾在一地有积累,因此,并没有赚到多少钱,他这样的人肯定也没什么权力,因此“三缺”中就中了两样。 前世她父母家人早亡,正中了“孤、独”两弊,且没权力,又半路重生回来,中了“命、权”两缺,可见,算命之人人生多不圆满,也不是虚言! 不过,前世她为富人算命曾经赚到不少钱,师父尊重她的选择,到了重生前,她一直都没有伴侣,师父还曾说道:“看来,你是不缺钱的,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能不孤寡。” 这世,重生后的她其实想过这个问题,她想过要放弃算命一事,安静地当个普通的女孩子,但是,这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,难不成她们每个人就都很幸福?现在,算命为她救回了家人的命,为她赚了钱,她也不曾做过亏心事,只是把算命当作营生的手段,这跟那些上班拿钱的人有什么分别? 不过,蒋吟秋的担心她很能理解,但她心意已决。 蒋吟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了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说:“闺女,妈妈真的担心你会不幸福,你说,就当个普通女孩子,嫁人生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,这不好吗?” “妈,普通女孩子难道就不会遇到困难吗?”般若反问她,“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·九,我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否定算命这一行。” “哎,我是说不过你了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可是,你以后就别再掺和彩票这类的事了,要知道很多人对钱都有红眼病,要是人家把你绑架去,叫你算命,那该怎么办!” 般若微微一笑,靠在蒋吟秋的肩膀上,宽慰她,“妈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前世失去家人,她孤苦无依,好不容易重生回来,怎么舍得照顾不好自己,而让父母担忧呢? 蒋吟秋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便没再继续,母女俩的谈话这才结束。 - 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,般若的暑假作业完成的已经差不多了,现如今,只还有一篇作文和一张数学试卷。 这段时间的复习还是有点用处,最起码看到高中的数学公式,她多少还能认识几个。 然而数学对她来说还是很困难。 正巧,下午薄荷来了,她请教了薄荷一道题目,惹得薄荷一脸惊悚地看向她。 “般若,不是吧?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还问我这种的学渣?” “数学课代表?”般若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高一时候她似乎真的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。“那个嘛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 “这也没可能啊,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都不会。”薄荷还是一脸玄幻的表情,她拿起笔画了个抛物线,再把试卷递给般若,“一想到你这样的玄学大师居然还不会一道数学题,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!” 薄荷是那种如诗如画的长相,饶是般若经常看到她,却还是会被她的美折服,觉得这人就像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,美的不像真人!要她说,就薄荷这样的长相,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,而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,想必等她出道,一定会红遍半边天。 说起来,这时候的美女可比后世的看起来美多了。般若不喜欢后世那种单调的审美,似乎女孩子要不是锥子脸都不好意思出门。 “我是太久没看书了,所以很多题目都不会了。”般若说着,根据薄荷的提示,把题目给做了出来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薄荷从黑色的香奈儿小羊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般若,眨眨眼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“是什么?”般若接过这个红色丝绒面方盒,她疑惑地打开,当看到里面躺着的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 “翡翠?”她拿起这个近乎透明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翡翠镯子,迎着光线,反复看了下,最终下了结论:“是玻璃种。” “识货!”薄荷露出一口珍珠米样的牙,开心地笑道:“送给你。” “送我?”般若不解地看向她。 “是啊,你忘了,上次你帮我们家化解掉小鬼,我们还没感谢你呢。”薄荷说。 上次之后她回去了解过,原来像般若这样的算命大师,因为会泄露天机,所以必须收取一些钱或者物品作为报酬,否则,对般若来说,是会折损她的福气的,知道这点后,她赶紧琢磨着要给般若报酬,而考虑到她们之间的交情,送钱俗气,想来想去,送个饰品是最合适的,毕竟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。 “可是这个镯子太贵重了……”般若诚心说。 前世,她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的那段时间,走南闯北,加上经常给不同行业的富商算命,也曾接触过做玉石的商人,因此对玉石赌石这类事情有一定了解。 薄荷所送的这块翡翠是正宗的玻璃种,水头很好,地子也好,翡翠晶莹柔和,是难得的好物件,虽然不是各种极品,但只怕没有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。 “再贵重也比不上你我之间的感情,你可以为了我放弃几十万的收费,难道就不许我礼尚往来?”薄荷坚持着,她一脸感慨地看向般若,真心地说:“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,好在有你帮我,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 般若没再推辞,事实上她也不喜欢无谓的客套。 “你是我朋友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:“我知道叔叔那件事你心里肯定不舒服,不过既然阿姨愿意原谅,你就别放在心上,多陪陪阿姨,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” 薄荷垂眸,含泪点点头。 “好了,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,我作业做完了,咱们一起去找顾兮兮?”般若微笑着说。 “好。”薄荷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说:“正巧我爷爷要过寿了,我想去古董街和玉石市场那边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买作礼物的。” “行,叫了顾兮兮,咱们一起去。” - 两人来到顾兮兮家里的时候,般若的一号迷妹——顾妈妈,星星眼地看着般若,十分热情。 “你们这几天也不来我们家玩,我还一直说着要给你们做酸菜鱼吃的呢。” “顾妈妈,下次吧,今天我们还有点事。”般若笑道。 “行,那你们下次一定要来!”顾妈妈又笑着看向般若,“般若啊,最近有没有给谁算命啊?我太喜欢你算命时那一言就准的样子了!” “顾妈,等我有空讲给你听。” “好啊好啊!那你来了提前告诉顾妈,顾妈买好西瓜、瓜子,在家等你哦!” 顾兮兮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对般若和薄荷这么好,对我就当丫鬟使唤,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哦!” “你个臭丫头,皮糙肉厚,天天嚷着减肥,要不是我使唤你,你体重能瘦到九十斤吗?” “那明明是我运动的结果!” “运动?你浑身上下,唯一动的就只有嘴了!” 般若和薄荷噗嗤一笑,顾兮兮万分羞窘。 顾妈妈不耐烦地推推女儿,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手里,嘱咐:“这里是一张欠条,关系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!你爸本来是叫我送去的,现在正好你要去那里,帮我给带过去,记得,一定不要给弄丢了!” 顾兮兮懒癌犯了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好意思,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就是不会做事,肯定会把它给弄丢了!” “是吗?”顾妈妈不在意地温柔一笑,还不忘眨眨眼,“宝贝女儿,如果丢了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 顾兮兮后背一凉,立刻缩着脑袋,很怂地认命送东西了。 般若和薄荷又相视一笑。 工地离古董街不远,顾爸爸在工地上承包大楼的主体,这份工作很忙,自己给自己做事,经常全年无休,平常早出晚归的,般若和顾兮兮认识这么久,也就只见过他一面。 这不,八月已经快结束了,眼看着中秋节就要到了,中国人对传统节日有着不一样的执着,过节拿钱回家,往来送礼,少不得要钱!因此,每年这时候,工地上正是要账的时候,顾爸爸忙,走不开,这才叫顾妈妈把欠条送来,准备跟项目经理对账。 顾兮兮来到工地,一眼便从一堆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中,认出了自己的父亲。 她朝顾爸爸招手,“爸,你来一下,我妈叫我给你送东西。” “老顾,这是你女儿?长得真俊!”工友们笑道。 顾爸爸自豪地笑了笑,谦虚了几句,就跑了过来。 “薄荷,般若,你们也来了。” “顾爸爸好。”两人打了招呼。 顾爸爸接过欠条,确认没问题后,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,递给顾兮兮,吩咐道:“兮兮啊,天这么热,带你两个朋友去吃个冰淇淋什么的。” 顾兮兮抓着钱,喜笑颜开,“爸!还是你好!我终于相信我是你亲生的了!” “这孩子!”顾爸爸嗔怪,“就你这泼猴的样儿,要不是我亲生的,我还不早就把你扔到垃圾桶里了!” 般若和薄荷听了接着笑,几人认识时间不短,都知道,顾兮兮的父母人风趣幽默,对孩子也好,虽然家庭不算是最富裕的,但一家人相处的感觉真的让人羡慕。 顾爸爸说完,笑道:“天气热,这里灰尘也多,工地上太不安全,这次顾爸爸就不招待你们了,叫兮兮请你们吃冷饮,回头顾爸爸请你们到我们家做客。” “顾爸爸,您太客气。”薄荷笑着说。 般若正想说话,盯着他的视线却忽然一滞,只见一团黑云邪气忽然涌来,这黑气来到顾爸爸身边,瞬间就把他紧紧包裹起来。 第131章 前世,师父在教授自己学业之初,就曾提到过这个问题,师父他老人家在年轻时丧偶,一辈子孤独,也没个子女后代,“五弊”中就占了三样,并且他常年云游四方,名气不曾在一地有积累,因此,并没有赚到多少钱,他这样的人肯定也没什么权力,因此“三缺”中就中了两样。 前世她父母家人早亡,正中了“孤、独”两弊,且没权力,又半路重生回来,中了“命、权”两缺,可见,算命之人人生多不圆满,也不是虚言! 不过,前世她为富人算命曾经赚到不少钱,师父尊重她的选择,到了重生前,她一直都没有伴侣,师父还曾说道:“看来,你是不缺钱的,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能不孤寡。” 这世,重生后的她其实想过这个问题,她想过要放弃算命一事,安静地当个普通的女孩子,但是,这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,难不成她们每个人就都很幸福?现在,算命为她救回了家人的命,为她赚了钱,她也不曾做过亏心事,只是把算命当作营生的手段,这跟那些上班拿钱的人有什么分别? 不过,蒋吟秋的担心她很能理解,但她心意已决。 蒋吟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了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说:“闺女,妈妈真的担心你会不幸福,你说,就当个普通女孩子,嫁人生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,这不好吗?” “妈,普通女孩子难道就不会遇到困难吗?”般若反问她,“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·九,我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否定算命这一行。” “哎,我是说不过你了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可是,你以后就别再掺和彩票这类的事了,要知道很多人对钱都有红眼病,要是人家把你绑架去,叫你算命,那该怎么办!” 般若微微一笑,靠在蒋吟秋的肩膀上,宽慰她,“妈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前世失去家人,她孤苦无依,好不容易重生回来,怎么舍得照顾不好自己,而让父母担忧呢? 蒋吟秋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便没再继续,母女俩的谈话这才结束。 - 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,般若的暑假作业完成的已经差不多了,现如今,只还有一篇作文和一张数学试卷。 这段时间的复习还是有点用处,最起码看到高中的数学公式,她多少还能认识几个。 然而数学对她来说还是很困难。 正巧,下午薄荷来了,她请教了薄荷一道题目,惹得薄荷一脸惊悚地看向她。 “般若,不是吧?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还问我这种的学渣?” “数学课代表?”般若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高一时候她似乎真的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。“那个嘛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 “这也没可能啊,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都不会。”薄荷还是一脸玄幻的表情,她拿起笔画了个抛物线,再把试卷递给般若,“一想到你这样的玄学大师居然还不会一道数学题,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!” 薄荷是那种如诗如画的长相,饶是般若经常看到她,却还是会被她的美折服,觉得这人就像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,美的不像真人!要她说,就薄荷这样的长相,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,而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,想必等她出道,一定会红遍半边天。 说起来,这时候的美女可比后世的看起来美多了。般若不喜欢后世那种单调的审美,似乎女孩子要不是锥子脸都不好意思出门。 “我是太久没看书了,所以很多题目都不会了。”般若说着,根据薄荷的提示,把题目给做了出来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薄荷从黑色的香奈儿小羊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般若,眨眨眼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“是什么?”般若接过这个红色丝绒面方盒,她疑惑地打开,当看到里面躺着的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 “翡翠?”她拿起这个近乎透明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翡翠镯子,迎着光线,反复看了下,最终下了结论:“是玻璃种。” “识货!”薄荷露出一口珍珠米样的牙,开心地笑道:“送给你。” “送我?”般若不解地看向她。 “是啊,你忘了,上次你帮我们家化解掉小鬼,我们还没感谢你呢。”薄荷说。 上次之后她回去了解过,原来像般若这样的算命大师,因为会泄露天机,所以必须收取一些钱或者物品作为报酬,否则,对般若来说,是会折损她的福气的,知道这点后,她赶紧琢磨着要给般若报酬,而考虑到她们之间的交情,送钱俗气,想来想去,送个饰品是最合适的,毕竟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。 “可是这个镯子太贵重了……”般若诚心说。 前世,她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的那段时间,走南闯北,加上经常给不同行业的富商算命,也曾接触过做玉石的商人,因此对玉石赌石这类事情有一定了解。 薄荷所送的这块翡翠是正宗的玻璃种,水头很好,地子也好,翡翠晶莹柔和,是难得的好物件,虽然不是各种极品,但只怕没有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。 “再贵重也比不上你我之间的感情,你可以为了我放弃几十万的收费,难道就不许我礼尚往来?”薄荷坚持着,她一脸感慨地看向般若,真心地说:“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,好在有你帮我,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 般若没再推辞,事实上她也不喜欢无谓的客套。 “你是我朋友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:“我知道叔叔那件事你心里肯定不舒服,不过既然阿姨愿意原谅,你就别放在心上,多陪陪阿姨,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” 薄荷垂眸,含泪点点头。 “好了,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,我作业做完了,咱们一起去找顾兮兮?”般若微笑着说。 “好。”薄荷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说:“正巧我爷爷要过寿了,我想去古董街和玉石市场那边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买作礼物的。” “行,叫了顾兮兮,咱们一起去。” - 两人来到顾兮兮家里的时候,般若的一号迷妹——顾妈妈,星星眼地看着般若,十分热情。 “你们这几天也不来我们家玩,我还一直说着要给你们做酸菜鱼吃的呢。” “顾妈妈,下次吧,今天我们还有点事。”般若笑道。 “行,那你们下次一定要来!”顾妈妈又笑着看向般若,“般若啊,最近有没有给谁算命啊?我太喜欢你算命时那一言就准的样子了!” “顾妈,等我有空讲给你听。” “好啊好啊!那你来了提前告诉顾妈,顾妈买好西瓜、瓜子,在家等你哦!” 顾兮兮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对般若和薄荷这么好,对我就当丫鬟使唤,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哦!” “你个臭丫头,皮糙肉厚,天天嚷着减肥,要不是我使唤你,你体重能瘦到九十斤吗?” “那明明是我运动的结果!” “运动?你浑身上下,唯一动的就只有嘴了!” 般若和薄荷噗嗤一笑,顾兮兮万分羞窘。 顾妈妈不耐烦地推推女儿,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手里,嘱咐:“这里是一张欠条,关系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!你爸本来是叫我送去的,现在正好你要去那里,帮我给带过去,记得,一定不要给弄丢了!” 顾兮兮懒癌犯了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好意思,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就是不会做事,肯定会把它给弄丢了!” “是吗?”顾妈妈不在意地温柔一笑,还不忘眨眨眼,“宝贝女儿,如果丢了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 顾兮兮后背一凉,立刻缩着脑袋,很怂地认命送东西了。 般若和薄荷又相视一笑。 工地离古董街不远,顾爸爸在工地上承包大楼的主体,这份工作很忙,自己给自己做事,经常全年无休,平常早出晚归的,般若和顾兮兮认识这么久,也就只见过他一面。 这不,八月已经快结束了,眼看着中秋节就要到了,中国人对传统节日有着不一样的执着,过节拿钱回家,往来送礼,少不得要钱!因此,每年这时候,工地上正是要账的时候,顾爸爸忙,走不开,这才叫顾妈妈把欠条送来,准备跟项目经理对账。 顾兮兮来到工地,一眼便从一堆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中,认出了自己的父亲。 她朝顾爸爸招手,“爸,你来一下,我妈叫我给你送东西。” “老顾,这是你女儿?长得真俊!”工友们笑道。 顾爸爸自豪地笑了笑,谦虚了几句,就跑了过来。 “薄荷,般若,你们也来了。” “顾爸爸好。”两人打了招呼。 顾爸爸接过欠条,确认没问题后,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,递给顾兮兮,吩咐道:“兮兮啊,天这么热,带你两个朋友去吃个冰淇淋什么的。” 顾兮兮抓着钱,喜笑颜开,“爸!还是你好!我终于相信我是你亲生的了!” “这孩子!”顾爸爸嗔怪,“就你这泼猴的样儿,要不是我亲生的,我还不早就把你扔到垃圾桶里了!” 般若和薄荷听了接着笑,几人认识时间不短,都知道,顾兮兮的父母人风趣幽默,对孩子也好,虽然家庭不算是最富裕的,但一家人相处的感觉真的让人羡慕。 顾爸爸说完,笑道:“天气热,这里灰尘也多,工地上太不安全,这次顾爸爸就不招待你们了,叫兮兮请你们吃冷饮,回头顾爸爸请你们到我们家做客。” “顾爸爸,您太客气。”薄荷笑着说。 般若正想说话,盯着他的视线却忽然一滞,只见一团黑云邪气忽然涌来,这黑气来到顾爸爸身边,瞬间就把他紧紧包裹起来。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第132章 前世,师父在教授自己学业之初,就曾提到过这个问题,师父他老人家在年轻时丧偶,一辈子孤独,也没个子女后代,“五弊”中就占了三样,并且他常年云游四方,名气不曾在一地有积累,因此,并没有赚到多少钱,他这样的人肯定也没什么权力,因此“三缺”中就中了两样。 前世她父母家人早亡,正中了“孤、独”两弊,且没权力,又半路重生回来,中了“命、权”两缺,可见,算命之人人生多不圆满,也不是虚言! 不过,前世她为富人算命曾经赚到不少钱,师父尊重她的选择,到了重生前,她一直都没有伴侣,师父还曾说道:“看来,你是不缺钱的,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能不孤寡。” 这世,重生后的她其实想过这个问题,她想过要放弃算命一事,安静地当个普通的女孩子,但是,这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,难不成她们每个人就都很幸福?现在,算命为她救回了家人的命,为她赚了钱,她也不曾做过亏心事,只是把算命当作营生的手段,这跟那些上班拿钱的人有什么分别? 不过,蒋吟秋的担心她很能理解,但她心意已决。 蒋吟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了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说:“闺女,妈妈真的担心你会不幸福,你说,就当个普通女孩子,嫁人生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,这不好吗?” “妈,普通女孩子难道就不会遇到困难吗?”般若反问她,“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·九,我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否定算命这一行。” “哎,我是说不过你了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可是,你以后就别再掺和彩票这类的事了,要知道很多人对钱都有红眼病,要是人家把你绑架去,叫你算命,那该怎么办!” 般若微微一笑,靠在蒋吟秋的肩膀上,宽慰她,“妈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前世失去家人,她孤苦无依,好不容易重生回来,怎么舍得照顾不好自己,而让父母担忧呢? 蒋吟秋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便没再继续,母女俩的谈话这才结束。 - 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,般若的暑假作业完成的已经差不多了,现如今,只还有一篇作文和一张数学试卷。 这段时间的复习还是有点用处,最起码看到高中的数学公式,她多少还能认识几个。 然而数学对她来说还是很困难。 正巧,下午薄荷来了,她请教了薄荷一道题目,惹得薄荷一脸惊悚地看向她。 “般若,不是吧?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还问我这种的学渣?” “数学课代表?”般若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高一时候她似乎真的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。“那个嘛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 “这也没可能啊,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都不会。”薄荷还是一脸玄幻的表情,她拿起笔画了个抛物线,再把试卷递给般若,“一想到你这样的玄学大师居然还不会一道数学题,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!” 薄荷是那种如诗如画的长相,饶是般若经常看到她,却还是会被她的美折服,觉得这人就像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,美的不像真人!要她说,就薄荷这样的长相,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,而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,想必等她出道,一定会红遍半边天。 说起来,这时候的美女可比后世的看起来美多了。般若不喜欢后世那种单调的审美,似乎女孩子要不是锥子脸都不好意思出门。 “我是太久没看书了,所以很多题目都不会了。”般若说着,根据薄荷的提示,把题目给做了出来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薄荷从黑色的香奈儿小羊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般若,眨眨眼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“是什么?”般若接过这个红色丝绒面方盒,她疑惑地打开,当看到里面躺着的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 “翡翠?”她拿起这个近乎透明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翡翠镯子,迎着光线,反复看了下,最终下了结论:“是玻璃种。” “识货!”薄荷露出一口珍珠米样的牙,开心地笑道:“送给你。” “送我?”般若不解地看向她。 “是啊,你忘了,上次你帮我们家化解掉小鬼,我们还没感谢你呢。”薄荷说。 上次之后她回去了解过,原来像般若这样的算命大师,因为会泄露天机,所以必须收取一些钱或者物品作为报酬,否则,对般若来说,是会折损她的福气的,知道这点后,她赶紧琢磨着要给般若报酬,而考虑到她们之间的交情,送钱俗气,想来想去,送个饰品是最合适的,毕竟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。 “可是这个镯子太贵重了……”般若诚心说。 前世,她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的那段时间,走南闯北,加上经常给不同行业的富商算命,也曾接触过做玉石的商人,因此对玉石赌石这类事情有一定了解。 薄荷所送的这块翡翠是正宗的玻璃种,水头很好,地子也好,翡翠晶莹柔和,是难得的好物件,虽然不是各种极品,但只怕没有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。 “再贵重也比不上你我之间的感情,你可以为了我放弃几十万的收费,难道就不许我礼尚往来?”薄荷坚持着,她一脸感慨地看向般若,真心地说:“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,好在有你帮我,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 般若没再推辞,事实上她也不喜欢无谓的客套。 “你是我朋友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:“我知道叔叔那件事你心里肯定不舒服,不过既然阿姨愿意原谅,你就别放在心上,多陪陪阿姨,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” 薄荷垂眸,含泪点点头。 “好了,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,我作业做完了,咱们一起去找顾兮兮?”般若微笑着说。 “好。”薄荷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说:“正巧我爷爷要过寿了,我想去古董街和玉石市场那边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买作礼物的。” “行,叫了顾兮兮,咱们一起去。” - 两人来到顾兮兮家里的时候,般若的一号迷妹——顾妈妈,星星眼地看着般若,十分热情。 “你们这几天也不来我们家玩,我还一直说着要给你们做酸菜鱼吃的呢。” “顾妈妈,下次吧,今天我们还有点事。”般若笑道。 “行,那你们下次一定要来!”顾妈妈又笑着看向般若,“般若啊,最近有没有给谁算命啊?我太喜欢你算命时那一言就准的样子了!” “顾妈,等我有空讲给你听。” “好啊好啊!那你来了提前告诉顾妈,顾妈买好西瓜、瓜子,在家等你哦!” 顾兮兮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对般若和薄荷这么好,对我就当丫鬟使唤,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哦!” “你个臭丫头,皮糙肉厚,天天嚷着减肥,要不是我使唤你,你体重能瘦到九十斤吗?” “那明明是我运动的结果!” “运动?你浑身上下,唯一动的就只有嘴了!” 般若和薄荷噗嗤一笑,顾兮兮万分羞窘。 顾妈妈不耐烦地推推女儿,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手里,嘱咐:“这里是一张欠条,关系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!你爸本来是叫我送去的,现在正好你要去那里,帮我给带过去,记得,一定不要给弄丢了!” 顾兮兮懒癌犯了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好意思,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就是不会做事,肯定会把它给弄丢了!” “是吗?”顾妈妈不在意地温柔一笑,还不忘眨眨眼,“宝贝女儿,如果丢了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 顾兮兮后背一凉,立刻缩着脑袋,很怂地认命送东西了。 般若和薄荷又相视一笑。 工地离古董街不远,顾爸爸在工地上承包大楼的主体,这份工作很忙,自己给自己做事,经常全年无休,平常早出晚归的,般若和顾兮兮认识这么久,也就只见过他一面。 这不,八月已经快结束了,眼看着中秋节就要到了,中国人对传统节日有着不一样的执着,过节拿钱回家,往来送礼,少不得要钱!因此,每年这时候,工地上正是要账的时候,顾爸爸忙,走不开,这才叫顾妈妈把欠条送来,准备跟项目经理对账。 顾兮兮来到工地,一眼便从一堆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中,认出了自己的父亲。 她朝顾爸爸招手,“爸,你来一下,我妈叫我给你送东西。” “老顾,这是你女儿?长得真俊!”工友们笑道。 顾爸爸自豪地笑了笑,谦虚了几句,就跑了过来。 “薄荷,般若,你们也来了。” “顾爸爸好。”两人打了招呼。 顾爸爸接过欠条,确认没问题后,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,递给顾兮兮,吩咐道:“兮兮啊,天这么热,带你两个朋友去吃个冰淇淋什么的。” 顾兮兮抓着钱,喜笑颜开,“爸!还是你好!我终于相信我是你亲生的了!” “这孩子!”顾爸爸嗔怪,“就你这泼猴的样儿,要不是我亲生的,我还不早就把你扔到垃圾桶里了!” 般若和薄荷听了接着笑,几人认识时间不短,都知道,顾兮兮的父母人风趣幽默,对孩子也好,虽然家庭不算是最富裕的,但一家人相处的感觉真的让人羡慕。 顾爸爸说完,笑道:“天气热,这里灰尘也多,工地上太不安全,这次顾爸爸就不招待你们了,叫兮兮请你们吃冷饮,回头顾爸爸请你们到我们家做客。” “顾爸爸,您太客气。”薄荷笑着说。 般若正想说话,盯着他的视线却忽然一滞,只见一团黑云邪气忽然涌来,这黑气来到顾爸爸身边,瞬间就把他紧紧包裹起来。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第133章 要知道我国相关法规规定:“彩票不记名,不挂失,不流通,不返还本金,不计付利息。”也就是说,就算不是购彩者,只要手里有彩票就可以顺利兑奖。 假使邱大爷真的拿到这五百万,那他人生的运势就会彻底改变,中奖后的命便会与以往不同,那么如今的推算就不能作数。 般若想着,再次启动了异能,这一次,她看到邱大爷中了大奖后发生的事情。 起初众人听说邱大爷中了五百万,都不敢相信,再多方打听得到了证实,先是亲戚们一齐上门,想要分一杯羹,而后邱大爷的女儿一家也回来,要求邱大爷早点分遗产,最后,那郭大眼袋听说了这事,想到邱大爷这彩票是自己给他的,便上门来闹,郭大烟袋本就嗜钱如命,见中了五百万,哪里还能放过? 他要邱大爷把五百万还给自己,自己再从中拿一万给郭大爷,而邱大爷认为,自己当初拿着这彩票是承担风险的,谁都不知道彩票能中奖,郭大爷既然把彩票给了自己,那就与彩票无关了,他为了给孙子治病,自然不会还钱,两人各执一词,最终,在争斗中,郭大烟袋喝了酒,激动之下,拿起桌子上切西瓜的水果刀,毫不犹豫地捅向了邱大爷。 最终,邱大爷横死,郭大烟袋坐牢,两人都没好下场。 所以说,是福是祸,不能那么快下定论,中五百万是福,可这福却招来巨祸,未来之事难以预料。 “般若,你看好了吗?”邱大爷打断她的思路。 般若点点头,她深深地看了眼邱大爷,问: “邱大爷,你这么爱买彩票,有没有想过中了彩票后会怎样?” “中彩票?”邱大爷愣了下,显然有点没反应过来。 “我以前确实想过这个问题,但是买了这么多年彩票,却一次也没中过,我就有些灰心了,现在我孙子生了病,我就希望能把他病给治好就行了,其他的不敢多想。” 邱大爷说完这些话,才看向般若,似乎有些不敢相信。 “般若,该不会我要中彩票了吧?” 般若没有否认,“但是这彩票却不是你中的。” “不是我中的?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话音刚落,他似乎想到什么,看向自己手里的彩票纸。“难不成,是郭大烟袋这彩票……” 般若依旧没有否认,有时候算命就是看缘分,比如:如果她今日没有起早,就不会遇到邱大爷,如果没遇到邱大爷自然就不会为他算命,而现在自己算出来了,这就是缘分。 邱大爷倒是对般若的话没有丝毫怀疑,他深知般若最近名气很大,说什么准什么,那如果郭大烟袋这彩票真的中奖了…… “般若,我……郭大烟袋他……” 邱大爷毕竟一把年纪了,第一时间想到了争端问题,也是,这彩票要是中了,那郭大烟袋还能饶得了自己吗? “邱大爷,我不得不告诉你,福祸总是相伴而来,你中奖是真,但中奖后的祸事却是你无法承受的。” “无法承受?难不成还能要了我命不成?”邱大爷自言自语。 “天机不可泄露,多的我就不说了,怎样处置,看你自己。”说完,般若转身继续散步。 独留邱大爷在原地,陷入了沉思,久久没有离去。 - 五天后,邱大爷找上门。 “邱大爷。”蒋吟秋上来打招呼。要知道现在邱大爷可是小区里的名人,虽然他没有承认,但大家在背地里都议论,说他中了五百万彩票,还说他要拿着钱搬到外地去,再也不回这里了。 “她婶子,我这次是来感谢般若的。”邱大爷说道。 “感谢般若?”蒋吟秋笑着反问:“为什么啊?我家般若做啥事了?” “多亏了你家姑娘!要不是般若算到我能中彩票,我说不定就把那彩票给扔了。”邱大爷实在感叹,他第一次觉得算命一事竟然这样厉害。 “什么?”蒋吟秋从没提般若提过这事,颇为惊讶。“真是我家姑娘算到的?” “那可不!这还有假吗?你自己家闺女有多少本事你这当妈的还能不知道啊!”邱大爷用一种“你就别逗我”的眼神看向蒋吟秋。 蒋吟秋咳了咳,为什么听邱大爷说这话,她莫名有些心虚呢?再说了,这臭丫头既然能算到人家彩票中奖,为什么不算一算,让她也中个五百万什么的! 这时,般若从楼上下来,见邱大爷红光满面,显然已经拿到了彩票钱。“邱大爷,你找我?” “般若,我这次是来感谢你的。”说完,邱大爷从包里掏出一叠钱。 邱大爷知道以般若现在的能力,赚大钱是不在话下的,也知道像她这样透露天机的做法,会有损自己的福气,因此,问过家人的意见,最终取了十万元送过来给她。 般若没有推辞,她表情淡淡的,没有丝毫起伏。 “领到钱了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交了税后,还剩下四百万。”邱大爷说完,看着般若,沉吟:“那个,我跟儿子他们商量了,我们达成一致,不希望就因为这点钱天天逃跑在外,有家不能回,最终连命都没了,我们想,给了你这笔钱以后,把孙子的住院费给交了,剩下的,如果郭大烟袋想要,再一起协商处理。” 邱大爷还算幸运,虽然女儿有些见钱眼开,但儿子很孝顺也很想得开,如今既然一家人愿意在保住孙子命的前提下处理巨款,那命自然会改变。 果然,般若再看他的面相,发现他已经恢复了从前的命格,他不再横死,反而子孙绕膝,家庭非常和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。 至于到底两人最终如何分配这笔钱,这不是她该关心的。 般若对别人家的事情不感兴趣,听完后,不愿意再理会这些家常琐事,因此叫蒋吟秋招待他喝了茶,自己便去了楼上休息。 - 没想到她刚有了些睡意,就见蒋吟秋踩着一双拖鞋,推门进来。 天有些热,般若这屋的空调有些不给力,这几天她又忙着练功学习,没顾得上买新的空调。 “妈。”般若揉了揉眼睛坐起来,她摸了摸后背,全是汗。“妈,找我什么事?” “闺女,妈想跟你谈谈。” “妈,你说吧!” 蒋吟秋一向立志于当个让孩子喜欢的妈妈,时不时还搞点家庭民主,因此,怕自己的话会伤了般若的积极性,她斟酌了好久,才开口: “是这样,你爸爸这人虽然算命工夫不怎样,但是他毕竟做这行做了不少年,我对这行的规矩也大体清楚,算命这行饭不是谁都可以吃的,比如你爸,学了这么多年,还只是个半吊子,你呢,有这方面才能,又会赚钱,我这个当妈的心里比谁都高兴,但是说实在的,随着你钱越赚越多,我这心里却更加担心起来。” “妈,你是担心会有报应落在我身上?”般若当然知道蒋吟秋心里在想什么。 “没错。”蒋吟秋满脸愁容,丝毫看不到一点喜悦。“就说今天邱大爷的事吧,他中了彩票,还是你给算准的,这种泄露天机的事情,对你真的没有一点好处!你又不缺钱,要那点钱做什么!依我看,你应该就当做不知道,让这件事给过去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,他中不中彩票,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 “妈,其实我算命真的讲缘分。”般若想了想,不知该怎样跟她解释。“入了这一行后,我也开始相信因果相信缘分,很多事情看似没有关联,但是冥冥之中却都是安排好的!” “那你也该有所选择啊,你一个人总不能把这世界上所有人的命都算好了,再说了,要是所有人都有好命,人生一眼就看到头了,还有什么意思呢?” 般若回答道:“就算我帮他们改命,也是有所选择的,有些人,比如张大山那种,我是万万不会帮他的,再者说,命改了以后,下面的人生也会发生变化,并不是一成不变的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蒋吟秋见说服不了女儿,便有些急。“般若,那如果这一行所说的‘五弊三缺’要是应验在你身上该怎么办?” 蒋吟秋因为王长生的关系,对这行多少有些了解。 人们常说的“五弊三缺”指的是一个命理。 算命之人能够窥测天机,但最终会因泄露天机太多,而受到上天的惩罚,使得自己的人生总有许多不圆满之处,这是算命之人与常人所不同的特殊命格。 这里所说的“五弊”,不外乎“鳏、寡、孤、独、残。”通俗的解释就是,算命之人,要么是光棍寡妇,要么就是孤独一生,再严重的还有身体残缺。 三缺说白了就是“钱,命,权”这三缺,也就是说,一般算命之人都没钱、没权、命不长。 前世,师父在教授自己学业之初,就曾提到过这个问题,师父他老人家在年轻时丧偶,一辈子孤独,也没个子女后代,“五弊”中就占了三样,并且他常年云游四方,名气不曾在一地有积累,因此,并没有赚到多少钱,他这样的人肯定也没什么权力,因此“三缺”中就中了两样。 前世她父母家人早亡,正中了“孤、独”两弊,且没权力,又半路重生回来,中了“命、权”两缺,可见,算命之人人生多不圆满,也不是虚言! 不过,前世她为富人算命曾经赚到不少钱,师父尊重她的选择,到了重生前,她一直都没有伴侣,师父还曾说道:“看来,你是不缺钱的,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能不孤寡。” 这世,重生后的她其实想过这个问题,她想过要放弃算命一事,安静地当个普通的女孩子,但是,这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,难不成她们每个人就都很幸福?现在,算命为她救回了家人的命,为她赚了钱,她也不曾做过亏心事,只是把算命当作营生的手段,这跟那些上班拿钱的人有什么分别? 不过,蒋吟秋的担心她很能理解,但她心意已决。 蒋吟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了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说:“闺女,妈妈真的担心你会不幸福,你说,就当个普通女孩子,嫁人生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,这不好吗?” “妈,普通女孩子难道就不会遇到困难吗?”般若反问她,“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·九,我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否定算命这一行。” “哎,我是说不过你了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可是,你以后就别再掺和彩票这类的事了,要知道很多人对钱都有红眼病,要是人家把你绑架去,叫你算命,那该怎么办!” 般若微微一笑,靠在蒋吟秋的肩膀上,宽慰她,“妈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前世失去家人,她孤苦无依,好不容易重生回来,怎么舍得照顾不好自己,而让父母担忧呢? 蒋吟秋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便没再继续,母女俩的谈话这才结束。 - 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,般若的暑假作业完成的已经差不多了,现如今,只还有一篇作文和一张数学试卷。 这段时间的复习还是有点用处,最起码看到高中的数学公式,她多少还能认识几个。 然而数学对她来说还是很困难。 正巧,下午薄荷来了,她请教了薄荷一道题目,惹得薄荷一脸惊悚地看向她。 “般若,不是吧?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还问我这种的学渣?” “数学课代表?”般若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高一时候她似乎真的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。“那个嘛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 “这也没可能啊,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都不会。”薄荷还是一脸玄幻的表情,她拿起笔画了个抛物线,再把试卷递给般若,“一想到你这样的玄学大师居然还不会一道数学题,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!” 薄荷是那种如诗如画的长相,饶是般若经常看到她,却还是会被她的美折服,觉得这人就像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,美的不像真人!要她说,就薄荷这样的长相,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,而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,想必等她出道,一定会红遍半边天。 说起来,这时候的美女可比后世的看起来美多了。般若不喜欢后世那种单调的审美,似乎女孩子要不是锥子脸都不好意思出门。 “我是太久没看书了,所以很多题目都不会了。”般若说着,根据薄荷的提示,把题目给做了出来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薄荷从黑色的香奈儿小羊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般若,眨眨眼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“是什么?”般若接过这个红色丝绒面方盒,她疑惑地打开,当看到里面躺着的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 “翡翠?”她拿起这个近乎透明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翡翠镯子,迎着光线,反复看了下,最终下了结论:“是玻璃种。” “识货!”薄荷露出一口珍珠米样的牙,开心地笑道:“送给你。” “送我?”般若不解地看向她。 “是啊,你忘了,上次你帮我们家化解掉小鬼,我们还没感谢你呢。”薄荷说。 上次之后她回去了解过,原来像般若这样的算命大师,因为会泄露天机,所以必须收取一些钱或者物品作为报酬,否则,对般若来说,是会折损她的福气的,知道这点后,她赶紧琢磨着要给般若报酬,而考虑到她们之间的交情,送钱俗气,想来想去,送个饰品是最合适的,毕竟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。 “可是这个镯子太贵重了……”般若诚心说。 前世,她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的那段时间,走南闯北,加上经常给不同行业的富商算命,也曾接触过做玉石的商人,因此对玉石赌石这类事情有一定了解。 薄荷所送的这块翡翠是正宗的玻璃种,水头很好,地子也好,翡翠晶莹柔和,是难得的好物件,虽然不是各种极品,但只怕没有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。 “再贵重也比不上你我之间的感情,你可以为了我放弃几十万的收费,难道就不许我礼尚往来?”薄荷坚持着,她一脸感慨地看向般若,真心地说:“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,好在有你帮我,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 般若没再推辞,事实上她也不喜欢无谓的客套。 “你是我朋友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:“我知道叔叔那件事你心里肯定不舒服,不过既然阿姨愿意原谅,你就别放在心上,多陪陪阿姨,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” 薄荷垂眸,含泪点点头。 “好了,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,我作业做完了,咱们一起去找顾兮兮?”般若微笑着说。 “好。”薄荷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说:“正巧我爷爷要过寿了,我想去古董街和玉石市场那边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买作礼物的。” “行,叫了顾兮兮,咱们一起去。” - 两人来到顾兮兮家里的时候,般若的一号迷妹——顾妈妈,星星眼地看着般若,十分热情。 “你们这几天也不来我们家玩,我还一直说着要给你们做酸菜鱼吃的呢。” “顾妈妈,下次吧,今天我们还有点事。”般若笑道。 “行,那你们下次一定要来!”顾妈妈又笑着看向般若,“般若啊,最近有没有给谁算命啊?我太喜欢你算命时那一言就准的样子了!” “顾妈,等我有空讲给你听。” “好啊好啊!那你来了提前告诉顾妈,顾妈买好西瓜、瓜子,在家等你哦!” 顾兮兮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对般若和薄荷这么好,对我就当丫鬟使唤,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哦!” “你个臭丫头,皮糙肉厚,天天嚷着减肥,要不是我使唤你,你体重能瘦到九十斤吗?” “那明明是我运动的结果!” “运动?你浑身上下,唯一动的就只有嘴了!” 般若和薄荷噗嗤一笑,顾兮兮万分羞窘。 顾妈妈不耐烦地推推女儿,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手里,嘱咐:“这里是一张欠条,关系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!你爸本来是叫我送去的,现在正好你要去那里,帮我给带过去,记得,一定不要给弄丢了!” 顾兮兮懒癌犯了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好意思,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就是不会做事,肯定会把它给弄丢了!” “是吗?”顾妈妈不在意地温柔一笑,还不忘眨眨眼,“宝贝女儿,如果丢了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 顾兮兮后背一凉,立刻缩着脑袋,很怂地认命送东西了。 般若和薄荷又相视一笑。 工地离古董街不远,顾爸爸在工地上承包大楼的主体,这份工作很忙,自己给自己做事,经常全年无休,平常早出晚归的,般若和顾兮兮认识这么久,也就只见过他一面。 这不,八月已经快结束了,眼看着中秋节就要到了,中国人对传统节日有着不一样的执着,过节拿钱回家,往来送礼,少不得要钱!因此,每年这时候,工地上正是要账的时候,顾爸爸忙,走不开,这才叫顾妈妈把欠条送来,准备跟项目经理对账。 顾兮兮来到工地,一眼便从一堆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中,认出了自己的父亲。 她朝顾爸爸招手,“爸,你来一下,我妈叫我给你送东西。” “老顾,这是你女儿?长得真俊!”工友们笑道。 顾爸爸自豪地笑了笑,谦虚了几句,就跑了过来。 “薄荷,般若,你们也来了。” “顾爸爸好。”两人打了招呼。 顾爸爸接过欠条,确认没问题后,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,递给顾兮兮,吩咐道:“兮兮啊,天这么热,带你两个朋友去吃个冰淇淋什么的。” 顾兮兮抓着钱,喜笑颜开,“爸!还是你好!我终于相信我是你亲生的了!” “这孩子!”顾爸爸嗔怪,“就你这泼猴的样儿,要不是我亲生的,我还不早就把你扔到垃圾桶里了!” 般若和薄荷听了接着笑,几人认识时间不短,都知道,顾兮兮的父母人风趣幽默,对孩子也好,虽然家庭不算是最富裕的,但一家人相处的感觉真的让人羡慕。 顾爸爸说完,笑道:“天气热,这里灰尘也多,工地上太不安全,这次顾爸爸就不招待你们了,叫兮兮请你们吃冷饮,回头顾爸爸请你们到我们家做客。” “顾爸爸,您太客气。”薄荷笑着说。 般若正想说话,盯着他的视线却忽然一滞,只见一团黑云邪气忽然涌来,这黑气来到顾爸爸身边,瞬间就把他紧紧包裹起来。 第134章 要知道我国相关法规规定:“彩票不记名,不挂失,不流通,不返还本金,不计付利息。”也就是说,就算不是购彩者,只要手里有彩票就可以顺利兑奖。 假使邱大爷真的拿到这五百万,那他人生的运势就会彻底改变,中奖后的命便会与以往不同,那么如今的推算就不能作数。 般若想着,再次启动了异能,这一次,她看到邱大爷中了大奖后发生的事情。 起初众人听说邱大爷中了五百万,都不敢相信,再多方打听得到了证实,先是亲戚们一齐上门,想要分一杯羹,而后邱大爷的女儿一家也回来,要求邱大爷早点分遗产,最后,那郭大眼袋听说了这事,想到邱大爷这彩票是自己给他的,便上门来闹,郭大烟袋本就嗜钱如命,见中了五百万,哪里还能放过? 他要邱大爷把五百万还给自己,自己再从中拿一万给郭大爷,而邱大爷认为,自己当初拿着这彩票是承担风险的,谁都不知道彩票能中奖,郭大爷既然把彩票给了自己,那就与彩票无关了,他为了给孙子治病,自然不会还钱,两人各执一词,最终,在争斗中,郭大烟袋喝了酒,激动之下,拿起桌子上切西瓜的水果刀,毫不犹豫地捅向了邱大爷。 最终,邱大爷横死,郭大烟袋坐牢,两人都没好下场。 所以说,是福是祸,不能那么快下定论,中五百万是福,可这福却招来巨祸,未来之事难以预料。 “般若,你看好了吗?”邱大爷打断她的思路。 般若点点头,她深深地看了眼邱大爷,问: “邱大爷,你这么爱买彩票,有没有想过中了彩票后会怎样?” “中彩票?”邱大爷愣了下,显然有点没反应过来。 “我以前确实想过这个问题,但是买了这么多年彩票,却一次也没中过,我就有些灰心了,现在我孙子生了病,我就希望能把他病给治好就行了,其他的不敢多想。” 邱大爷说完这些话,才看向般若,似乎有些不敢相信。 “般若,该不会我要中彩票了吧?” 般若没有否认,“但是这彩票却不是你中的。” “不是我中的?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话音刚落,他似乎想到什么,看向自己手里的彩票纸。“难不成,是郭大烟袋这彩票……” 般若依旧没有否认,有时候算命就是看缘分,比如:如果她今日没有起早,就不会遇到邱大爷,如果没遇到邱大爷自然就不会为他算命,而现在自己算出来了,这就是缘分。 邱大爷倒是对般若的话没有丝毫怀疑,他深知般若最近名气很大,说什么准什么,那如果郭大烟袋这彩票真的中奖了…… “般若,我……郭大烟袋他……” 邱大爷毕竟一把年纪了,第一时间想到了争端问题,也是,这彩票要是中了,那郭大烟袋还能饶得了自己吗? “邱大爷,我不得不告诉你,福祸总是相伴而来,你中奖是真,但中奖后的祸事却是你无法承受的。” “无法承受?难不成还能要了我命不成?”邱大爷自言自语。 “天机不可泄露,多的我就不说了,怎样处置,看你自己。”说完,般若转身继续散步。 独留邱大爷在原地,陷入了沉思,久久没有离去。 - 五天后,邱大爷找上门。 “邱大爷。”蒋吟秋上来打招呼。要知道现在邱大爷可是小区里的名人,虽然他没有承认,但大家在背地里都议论,说他中了五百万彩票,还说他要拿着钱搬到外地去,再也不回这里了。 “她婶子,我这次是来感谢般若的。”邱大爷说道。 “感谢般若?”蒋吟秋笑着反问:“为什么啊?我家般若做啥事了?” “多亏了你家姑娘!要不是般若算到我能中彩票,我说不定就把那彩票给扔了。”邱大爷实在感叹,他第一次觉得算命一事竟然这样厉害。 “什么?”蒋吟秋从没提般若提过这事,颇为惊讶。“真是我家姑娘算到的?” “那可不!这还有假吗?你自己家闺女有多少本事你这当妈的还能不知道啊!”邱大爷用一种“你就别逗我”的眼神看向蒋吟秋。 蒋吟秋咳了咳,为什么听邱大爷说这话,她莫名有些心虚呢?再说了,这臭丫头既然能算到人家彩票中奖,为什么不算一算,让她也中个五百万什么的! 这时,般若从楼上下来,见邱大爷红光满面,显然已经拿到了彩票钱。“邱大爷,你找我?” “般若,我这次是来感谢你的。”说完,邱大爷从包里掏出一叠钱。 邱大爷知道以般若现在的能力,赚大钱是不在话下的,也知道像她这样透露天机的做法,会有损自己的福气,因此,问过家人的意见,最终取了十万元送过来给她。 般若没有推辞,她表情淡淡的,没有丝毫起伏。 “领到钱了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交了税后,还剩下四百万。”邱大爷说完,看着般若,沉吟:“那个,我跟儿子他们商量了,我们达成一致,不希望就因为这点钱天天逃跑在外,有家不能回,最终连命都没了,我们想,给了你这笔钱以后,把孙子的住院费给交了,剩下的,如果郭大烟袋想要,再一起协商处理。” 邱大爷还算幸运,虽然女儿有些见钱眼开,但儿子很孝顺也很想得开,如今既然一家人愿意在保住孙子命的前提下处理巨款,那命自然会改变。 果然,般若再看他的面相,发现他已经恢复了从前的命格,他不再横死,反而子孙绕膝,家庭非常和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。 至于到底两人最终如何分配这笔钱,这不是她该关心的。 般若对别人家的事情不感兴趣,听完后,不愿意再理会这些家常琐事,因此叫蒋吟秋招待他喝了茶,自己便去了楼上休息。 - 没想到她刚有了些睡意,就见蒋吟秋踩着一双拖鞋,推门进来。 天有些热,般若这屋的空调有些不给力,这几天她又忙着练功学习,没顾得上买新的空调。 “妈。”般若揉了揉眼睛坐起来,她摸了摸后背,全是汗。“妈,找我什么事?” “闺女,妈想跟你谈谈。” “妈,你说吧!” 蒋吟秋一向立志于当个让孩子喜欢的妈妈,时不时还搞点家庭民主,因此,怕自己的话会伤了般若的积极性,她斟酌了好久,才开口: “是这样,你爸爸这人虽然算命工夫不怎样,但是他毕竟做这行做了不少年,我对这行的规矩也大体清楚,算命这行饭不是谁都可以吃的,比如你爸,学了这么多年,还只是个半吊子,你呢,有这方面才能,又会赚钱,我这个当妈的心里比谁都高兴,但是说实在的,随着你钱越赚越多,我这心里却更加担心起来。” “妈,你是担心会有报应落在我身上?”般若当然知道蒋吟秋心里在想什么。 “没错。”蒋吟秋满脸愁容,丝毫看不到一点喜悦。“就说今天邱大爷的事吧,他中了彩票,还是你给算准的,这种泄露天机的事情,对你真的没有一点好处!你又不缺钱,要那点钱做什么!依我看,你应该就当做不知道,让这件事给过去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,他中不中彩票,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 “妈,其实我算命真的讲缘分。”般若想了想,不知该怎样跟她解释。“入了这一行后,我也开始相信因果相信缘分,很多事情看似没有关联,但是冥冥之中却都是安排好的!” “那你也该有所选择啊,你一个人总不能把这世界上所有人的命都算好了,再说了,要是所有人都有好命,人生一眼就看到头了,还有什么意思呢?” 般若回答道:“就算我帮他们改命,也是有所选择的,有些人,比如张大山那种,我是万万不会帮他的,再者说,命改了以后,下面的人生也会发生变化,并不是一成不变的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蒋吟秋见说服不了女儿,便有些急。“般若,那如果这一行所说的‘五弊三缺’要是应验在你身上该怎么办?” 蒋吟秋因为王长生的关系,对这行多少有些了解。 人们常说的“五弊三缺”指的是一个命理。 算命之人能够窥测天机,但最终会因泄露天机太多,而受到上天的惩罚,使得自己的人生总有许多不圆满之处,这是算命之人与常人所不同的特殊命格。 这里所说的“五弊”,不外乎“鳏、寡、孤、独、残。”通俗的解释就是,算命之人,要么是光棍寡妇,要么就是孤独一生,再严重的还有身体残缺。 三缺说白了就是“钱,命,权”这三缺,也就是说,一般算命之人都没钱、没权、命不长。 前世,师父在教授自己学业之初,就曾提到过这个问题,师父他老人家在年轻时丧偶,一辈子孤独,也没个子女后代,“五弊”中就占了三样,并且他常年云游四方,名气不曾在一地有积累,因此,并没有赚到多少钱,他这样的人肯定也没什么权力,因此“三缺”中就中了两样。 前世她父母家人早亡,正中了“孤、独”两弊,且没权力,又半路重生回来,中了“命、权”两缺,可见,算命之人人生多不圆满,也不是虚言! 不过,前世她为富人算命曾经赚到不少钱,师父尊重她的选择,到了重生前,她一直都没有伴侣,师父还曾说道:“看来,你是不缺钱的,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能不孤寡。” 这世,重生后的她其实想过这个问题,她想过要放弃算命一事,安静地当个普通的女孩子,但是,这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,难不成她们每个人就都很幸福?现在,算命为她救回了家人的命,为她赚了钱,她也不曾做过亏心事,只是把算命当作营生的手段,这跟那些上班拿钱的人有什么分别? 不过,蒋吟秋的担心她很能理解,但她心意已决。 蒋吟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了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说:“闺女,妈妈真的担心你会不幸福,你说,就当个普通女孩子,嫁人生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,这不好吗?” “妈,普通女孩子难道就不会遇到困难吗?”般若反问她,“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·九,我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否定算命这一行。” “哎,我是说不过你了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可是,你以后就别再掺和彩票这类的事了,要知道很多人对钱都有红眼病,要是人家把你绑架去,叫你算命,那该怎么办!” 般若微微一笑,靠在蒋吟秋的肩膀上,宽慰她,“妈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前世失去家人,她孤苦无依,好不容易重生回来,怎么舍得照顾不好自己,而让父母担忧呢? 蒋吟秋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便没再继续,母女俩的谈话这才结束。 - 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,般若的暑假作业完成的已经差不多了,现如今,只还有一篇作文和一张数学试卷。 这段时间的复习还是有点用处,最起码看到高中的数学公式,她多少还能认识几个。 然而数学对她来说还是很困难。 正巧,下午薄荷来了,她请教了薄荷一道题目,惹得薄荷一脸惊悚地看向她。 “般若,不是吧?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还问我这种的学渣?” “数学课代表?”般若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高一时候她似乎真的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。“那个嘛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 “这也没可能啊,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都不会。”薄荷还是一脸玄幻的表情,她拿起笔画了个抛物线,再把试卷递给般若,“一想到你这样的玄学大师居然还不会一道数学题,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!” 薄荷是那种如诗如画的长相,饶是般若经常看到她,却还是会被她的美折服,觉得这人就像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,美的不像真人!要她说,就薄荷这样的长相,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,而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,想必等她出道,一定会红遍半边天。 说起来,这时候的美女可比后世的看起来美多了。般若不喜欢后世那种单调的审美,似乎女孩子要不是锥子脸都不好意思出门。 “我是太久没看书了,所以很多题目都不会了。”般若说着,根据薄荷的提示,把题目给做了出来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薄荷从黑色的香奈儿小羊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般若,眨眨眼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“是什么?”般若接过这个红色丝绒面方盒,她疑惑地打开,当看到里面躺着的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 “翡翠?”她拿起这个近乎透明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翡翠镯子,迎着光线,反复看了下,最终下了结论:“是玻璃种。” “识货!”薄荷露出一口珍珠米样的牙,开心地笑道:“送给你。” “送我?”般若不解地看向她。 “是啊,你忘了,上次你帮我们家化解掉小鬼,我们还没感谢你呢。”薄荷说。 上次之后她回去了解过,原来像般若这样的算命大师,因为会泄露天机,所以必须收取一些钱或者物品作为报酬,否则,对般若来说,是会折损她的福气的,知道这点后,她赶紧琢磨着要给般若报酬,而考虑到她们之间的交情,送钱俗气,想来想去,送个饰品是最合适的,毕竟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。 “可是这个镯子太贵重了……”般若诚心说。 前世,她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的那段时间,走南闯北,加上经常给不同行业的富商算命,也曾接触过做玉石的商人,因此对玉石赌石这类事情有一定了解。 薄荷所送的这块翡翠是正宗的玻璃种,水头很好,地子也好,翡翠晶莹柔和,是难得的好物件,虽然不是各种极品,但只怕没有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。 “再贵重也比不上你我之间的感情,你可以为了我放弃几十万的收费,难道就不许我礼尚往来?”薄荷坚持着,她一脸感慨地看向般若,真心地说:“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,好在有你帮我,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 般若没再推辞,事实上她也不喜欢无谓的客套。 “你是我朋友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:“我知道叔叔那件事你心里肯定不舒服,不过既然阿姨愿意原谅,你就别放在心上,多陪陪阿姨,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” 薄荷垂眸,含泪点点头。 “好了,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,我作业做完了,咱们一起去找顾兮兮?”般若微笑着说。 “好。”薄荷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说:“正巧我爷爷要过寿了,我想去古董街和玉石市场那边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买作礼物的。” “行,叫了顾兮兮,咱们一起去。” - 两人来到顾兮兮家里的时候,般若的一号迷妹——顾妈妈,星星眼地看着般若,十分热情。 “你们这几天也不来我们家玩,我还一直说着要给你们做酸菜鱼吃的呢。” “顾妈妈,下次吧,今天我们还有点事。”般若笑道。 “行,那你们下次一定要来!”顾妈妈又笑着看向般若,“般若啊,最近有没有给谁算命啊?我太喜欢你算命时那一言就准的样子了!” “顾妈,等我有空讲给你听。” “好啊好啊!那你来了提前告诉顾妈,顾妈买好西瓜、瓜子,在家等你哦!” 顾兮兮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对般若和薄荷这么好,对我就当丫鬟使唤,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哦!” “你个臭丫头,皮糙肉厚,天天嚷着减肥,要不是我使唤你,你体重能瘦到九十斤吗?” “那明明是我运动的结果!” “运动?你浑身上下,唯一动的就只有嘴了!” 般若和薄荷噗嗤一笑,顾兮兮万分羞窘。 顾妈妈不耐烦地推推女儿,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手里,嘱咐:“这里是一张欠条,关系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!你爸本来是叫我送去的,现在正好你要去那里,帮我给带过去,记得,一定不要给弄丢了!” 顾兮兮懒癌犯了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好意思,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就是不会做事,肯定会把它给弄丢了!” “是吗?”顾妈妈不在意地温柔一笑,还不忘眨眨眼,“宝贝女儿,如果丢了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 顾兮兮后背一凉,立刻缩着脑袋,很怂地认命送东西了。 般若和薄荷又相视一笑。 工地离古董街不远,顾爸爸在工地上承包大楼的主体,这份工作很忙,自己给自己做事,经常全年无休,平常早出晚归的,般若和顾兮兮认识这么久,也就只见过他一面。 这不,八月已经快结束了,眼看着中秋节就要到了,中国人对传统节日有着不一样的执着,过节拿钱回家,往来送礼,少不得要钱!因此,每年这时候,工地上正是要账的时候,顾爸爸忙,走不开,这才叫顾妈妈把欠条送来,准备跟项目经理对账。 顾兮兮来到工地,一眼便从一堆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中,认出了自己的父亲。 她朝顾爸爸招手,“爸,你来一下,我妈叫我给你送东西。” “老顾,这是你女儿?长得真俊!”工友们笑道。 顾爸爸自豪地笑了笑,谦虚了几句,就跑了过来。 “薄荷,般若,你们也来了。” “顾爸爸好。”两人打了招呼。 顾爸爸接过欠条,确认没问题后,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,递给顾兮兮,吩咐道:“兮兮啊,天这么热,带你两个朋友去吃个冰淇淋什么的。” 顾兮兮抓着钱,喜笑颜开,“爸!还是你好!我终于相信我是你亲生的了!” “这孩子!”顾爸爸嗔怪,“就你这泼猴的样儿,要不是我亲生的,我还不早就把你扔到垃圾桶里了!” 般若和薄荷听了接着笑,几人认识时间不短,都知道,顾兮兮的父母人风趣幽默,对孩子也好,虽然家庭不算是最富裕的,但一家人相处的感觉真的让人羡慕。 顾爸爸说完,笑道:“天气热,这里灰尘也多,工地上太不安全,这次顾爸爸就不招待你们了,叫兮兮请你们吃冷饮,回头顾爸爸请你们到我们家做客。” “顾爸爸,您太客气。”薄荷笑着说。 般若正想说话,盯着他的视线却忽然一滞,只见一团黑云邪气忽然涌来,这黑气来到顾爸爸身边,瞬间就把他紧紧包裹起来。 第135章 要知道我国相关法规规定:“彩票不记名,不挂失,不流通,不返还本金,不计付利息。”也就是说,就算不是购彩者,只要手里有彩票就可以顺利兑奖。 假使邱大爷真的拿到这五百万,那他人生的运势就会彻底改变,中奖后的命便会与以往不同,那么如今的推算就不能作数。 般若想着,再次启动了异能,这一次,她看到邱大爷中了大奖后发生的事情。 起初众人听说邱大爷中了五百万,都不敢相信,再多方打听得到了证实,先是亲戚们一齐上门,想要分一杯羹,而后邱大爷的女儿一家也回来,要求邱大爷早点分遗产,最后,那郭大眼袋听说了这事,想到邱大爷这彩票是自己给他的,便上门来闹,郭大烟袋本就嗜钱如命,见中了五百万,哪里还能放过? 他要邱大爷把五百万还给自己,自己再从中拿一万给郭大爷,而邱大爷认为,自己当初拿着这彩票是承担风险的,谁都不知道彩票能中奖,郭大爷既然把彩票给了自己,那就与彩票无关了,他为了给孙子治病,自然不会还钱,两人各执一词,最终,在争斗中,郭大烟袋喝了酒,激动之下,拿起桌子上切西瓜的水果刀,毫不犹豫地捅向了邱大爷。 最终,邱大爷横死,郭大烟袋坐牢,两人都没好下场。 所以说,是福是祸,不能那么快下定论,中五百万是福,可这福却招来巨祸,未来之事难以预料。 “般若,你看好了吗?”邱大爷打断她的思路。 般若点点头,她深深地看了眼邱大爷,问: “邱大爷,你这么爱买彩票,有没有想过中了彩票后会怎样?” “中彩票?”邱大爷愣了下,显然有点没反应过来。 “我以前确实想过这个问题,但是买了这么多年彩票,却一次也没中过,我就有些灰心了,现在我孙子生了病,我就希望能把他病给治好就行了,其他的不敢多想。” 邱大爷说完这些话,才看向般若,似乎有些不敢相信。 “般若,该不会我要中彩票了吧?” 般若没有否认,“但是这彩票却不是你中的。” “不是我中的?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话音刚落,他似乎想到什么,看向自己手里的彩票纸。“难不成,是郭大烟袋这彩票……” 般若依旧没有否认,有时候算命就是看缘分,比如:如果她今日没有起早,就不会遇到邱大爷,如果没遇到邱大爷自然就不会为他算命,而现在自己算出来了,这就是缘分。 邱大爷倒是对般若的话没有丝毫怀疑,他深知般若最近名气很大,说什么准什么,那如果郭大烟袋这彩票真的中奖了…… “般若,我……郭大烟袋他……” 邱大爷毕竟一把年纪了,第一时间想到了争端问题,也是,这彩票要是中了,那郭大烟袋还能饶得了自己吗? “邱大爷,我不得不告诉你,福祸总是相伴而来,你中奖是真,但中奖后的祸事却是你无法承受的。” “无法承受?难不成还能要了我命不成?”邱大爷自言自语。 “天机不可泄露,多的我就不说了,怎样处置,看你自己。”说完,般若转身继续散步。 独留邱大爷在原地,陷入了沉思,久久没有离去。 - 五天后,邱大爷找上门。 “邱大爷。”蒋吟秋上来打招呼。要知道现在邱大爷可是小区里的名人,虽然他没有承认,但大家在背地里都议论,说他中了五百万彩票,还说他要拿着钱搬到外地去,再也不回这里了。 “她婶子,我这次是来感谢般若的。”邱大爷说道。 “感谢般若?”蒋吟秋笑着反问:“为什么啊?我家般若做啥事了?” “多亏了你家姑娘!要不是般若算到我能中彩票,我说不定就把那彩票给扔了。”邱大爷实在感叹,他第一次觉得算命一事竟然这样厉害。 “什么?”蒋吟秋从没提般若提过这事,颇为惊讶。“真是我家姑娘算到的?” “那可不!这还有假吗?你自己家闺女有多少本事你这当妈的还能不知道啊!”邱大爷用一种“你就别逗我”的眼神看向蒋吟秋。 蒋吟秋咳了咳,为什么听邱大爷说这话,她莫名有些心虚呢?再说了,这臭丫头既然能算到人家彩票中奖,为什么不算一算,让她也中个五百万什么的! 这时,般若从楼上下来,见邱大爷红光满面,显然已经拿到了彩票钱。“邱大爷,你找我?” “般若,我这次是来感谢你的。”说完,邱大爷从包里掏出一叠钱。 邱大爷知道以般若现在的能力,赚大钱是不在话下的,也知道像她这样透露天机的做法,会有损自己的福气,因此,问过家人的意见,最终取了十万元送过来给她。 般若没有推辞,她表情淡淡的,没有丝毫起伏。 “领到钱了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交了税后,还剩下四百万。”邱大爷说完,看着般若,沉吟:“那个,我跟儿子他们商量了,我们达成一致,不希望就因为这点钱天天逃跑在外,有家不能回,最终连命都没了,我们想,给了你这笔钱以后,把孙子的住院费给交了,剩下的,如果郭大烟袋想要,再一起协商处理。” 邱大爷还算幸运,虽然女儿有些见钱眼开,但儿子很孝顺也很想得开,如今既然一家人愿意在保住孙子命的前提下处理巨款,那命自然会改变。 果然,般若再看他的面相,发现他已经恢复了从前的命格,他不再横死,反而子孙绕膝,家庭非常和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。 至于到底两人最终如何分配这笔钱,这不是她该关心的。 般若对别人家的事情不感兴趣,听完后,不愿意再理会这些家常琐事,因此叫蒋吟秋招待他喝了茶,自己便去了楼上休息。 - 没想到她刚有了些睡意,就见蒋吟秋踩着一双拖鞋,推门进来。 天有些热,般若这屋的空调有些不给力,这几天她又忙着练功学习,没顾得上买新的空调。 “妈。”般若揉了揉眼睛坐起来,她摸了摸后背,全是汗。“妈,找我什么事?” “闺女,妈想跟你谈谈。” “妈,你说吧!” 蒋吟秋一向立志于当个让孩子喜欢的妈妈,时不时还搞点家庭民主,因此,怕自己的话会伤了般若的积极性,她斟酌了好久,才开口: “是这样,你爸爸这人虽然算命工夫不怎样,但是他毕竟做这行做了不少年,我对这行的规矩也大体清楚,算命这行饭不是谁都可以吃的,比如你爸,学了这么多年,还只是个半吊子,你呢,有这方面才能,又会赚钱,我这个当妈的心里比谁都高兴,但是说实在的,随着你钱越赚越多,我这心里却更加担心起来。” “妈,你是担心会有报应落在我身上?”般若当然知道蒋吟秋心里在想什么。 “没错。”蒋吟秋满脸愁容,丝毫看不到一点喜悦。“就说今天邱大爷的事吧,他中了彩票,还是你给算准的,这种泄露天机的事情,对你真的没有一点好处!你又不缺钱,要那点钱做什么!依我看,你应该就当做不知道,让这件事给过去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,他中不中彩票,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 “妈,其实我算命真的讲缘分。”般若想了想,不知该怎样跟她解释。“入了这一行后,我也开始相信因果相信缘分,很多事情看似没有关联,但是冥冥之中却都是安排好的!” “那你也该有所选择啊,你一个人总不能把这世界上所有人的命都算好了,再说了,要是所有人都有好命,人生一眼就看到头了,还有什么意思呢?” 般若回答道:“就算我帮他们改命,也是有所选择的,有些人,比如张大山那种,我是万万不会帮他的,再者说,命改了以后,下面的人生也会发生变化,并不是一成不变的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蒋吟秋见说服不了女儿,便有些急。“般若,那如果这一行所说的‘五弊三缺’要是应验在你身上该怎么办?” 蒋吟秋因为王长生的关系,对这行多少有些了解。 人们常说的“五弊三缺”指的是一个命理。 算命之人能够窥测天机,但最终会因泄露天机太多,而受到上天的惩罚,使得自己的人生总有许多不圆满之处,这是算命之人与常人所不同的特殊命格。 这里所说的“五弊”,不外乎“鳏、寡、孤、独、残。”通俗的解释就是,算命之人,要么是光棍寡妇,要么就是孤独一生,再严重的还有身体残缺。 三缺说白了就是“钱,命,权”这三缺,也就是说,一般算命之人都没钱、没权、命不长。 前世,师父在教授自己学业之初,就曾提到过这个问题,师父他老人家在年轻时丧偶,一辈子孤独,也没个子女后代,“五弊”中就占了三样,并且他常年云游四方,名气不曾在一地有积累,因此,并没有赚到多少钱,他这样的人肯定也没什么权力,因此“三缺”中就中了两样。 前世她父母家人早亡,正中了“孤、独”两弊,且没权力,又半路重生回来,中了“命、权”两缺,可见,算命之人人生多不圆满,也不是虚言! 不过,前世她为富人算命曾经赚到不少钱,师父尊重她的选择,到了重生前,她一直都没有伴侣,师父还曾说道:“看来,你是不缺钱的,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能不孤寡。” 这世,重生后的她其实想过这个问题,她想过要放弃算命一事,安静地当个普通的女孩子,但是,这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,难不成她们每个人就都很幸福?现在,算命为她救回了家人的命,为她赚了钱,她也不曾做过亏心事,只是把算命当作营生的手段,这跟那些上班拿钱的人有什么分别? 不过,蒋吟秋的担心她很能理解,但她心意已决。 蒋吟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了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说:“闺女,妈妈真的担心你会不幸福,你说,就当个普通女孩子,嫁人生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,这不好吗?” “妈,普通女孩子难道就不会遇到困难吗?”般若反问她,“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·九,我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否定算命这一行。” “哎,我是说不过你了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可是,你以后就别再掺和彩票这类的事了,要知道很多人对钱都有红眼病,要是人家把你绑架去,叫你算命,那该怎么办!” 般若微微一笑,靠在蒋吟秋的肩膀上,宽慰她,“妈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前世失去家人,她孤苦无依,好不容易重生回来,怎么舍得照顾不好自己,而让父母担忧呢? 蒋吟秋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便没再继续,母女俩的谈话这才结束。 - 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,般若的暑假作业完成的已经差不多了,现如今,只还有一篇作文和一张数学试卷。 这段时间的复习还是有点用处,最起码看到高中的数学公式,她多少还能认识几个。 然而数学对她来说还是很困难。 正巧,下午薄荷来了,她请教了薄荷一道题目,惹得薄荷一脸惊悚地看向她。 “般若,不是吧?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还问我这种的学渣?” “数学课代表?”般若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高一时候她似乎真的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。“那个嘛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 “这也没可能啊,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都不会。”薄荷还是一脸玄幻的表情,她拿起笔画了个抛物线,再把试卷递给般若,“一想到你这样的玄学大师居然还不会一道数学题,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!” 薄荷是那种如诗如画的长相,饶是般若经常看到她,却还是会被她的美折服,觉得这人就像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,美的不像真人!要她说,就薄荷这样的长相,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,而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,想必等她出道,一定会红遍半边天。 说起来,这时候的美女可比后世的看起来美多了。般若不喜欢后世那种单调的审美,似乎女孩子要不是锥子脸都不好意思出门。 “我是太久没看书了,所以很多题目都不会了。”般若说着,根据薄荷的提示,把题目给做了出来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薄荷从黑色的香奈儿小羊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般若,眨眨眼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“是什么?”般若接过这个红色丝绒面方盒,她疑惑地打开,当看到里面躺着的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 “翡翠?”她拿起这个近乎透明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翡翠镯子,迎着光线,反复看了下,最终下了结论:“是玻璃种。” “识货!”薄荷露出一口珍珠米样的牙,开心地笑道:“送给你。” “送我?”般若不解地看向她。 “是啊,你忘了,上次你帮我们家化解掉小鬼,我们还没感谢你呢。”薄荷说。 上次之后她回去了解过,原来像般若这样的算命大师,因为会泄露天机,所以必须收取一些钱或者物品作为报酬,否则,对般若来说,是会折损她的福气的,知道这点后,她赶紧琢磨着要给般若报酬,而考虑到她们之间的交情,送钱俗气,想来想去,送个饰品是最合适的,毕竟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。 “可是这个镯子太贵重了……”般若诚心说。 前世,她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的那段时间,走南闯北,加上经常给不同行业的富商算命,也曾接触过做玉石的商人,因此对玉石赌石这类事情有一定了解。 薄荷所送的这块翡翠是正宗的玻璃种,水头很好,地子也好,翡翠晶莹柔和,是难得的好物件,虽然不是各种极品,但只怕没有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。 “再贵重也比不上你我之间的感情,你可以为了我放弃几十万的收费,难道就不许我礼尚往来?”薄荷坚持着,她一脸感慨地看向般若,真心地说:“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,好在有你帮我,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 般若没再推辞,事实上她也不喜欢无谓的客套。 “你是我朋友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:“我知道叔叔那件事你心里肯定不舒服,不过既然阿姨愿意原谅,你就别放在心上,多陪陪阿姨,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” 薄荷垂眸,含泪点点头。 “好了,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,我作业做完了,咱们一起去找顾兮兮?”般若微笑着说。 “好。”薄荷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说:“正巧我爷爷要过寿了,我想去古董街和玉石市场那边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买作礼物的。” “行,叫了顾兮兮,咱们一起去。” - 两人来到顾兮兮家里的时候,般若的一号迷妹——顾妈妈,星星眼地看着般若,十分热情。 “你们这几天也不来我们家玩,我还一直说着要给你们做酸菜鱼吃的呢。” “顾妈妈,下次吧,今天我们还有点事。”般若笑道。 “行,那你们下次一定要来!”顾妈妈又笑着看向般若,“般若啊,最近有没有给谁算命啊?我太喜欢你算命时那一言就准的样子了!” “顾妈,等我有空讲给你听。” “好啊好啊!那你来了提前告诉顾妈,顾妈买好西瓜、瓜子,在家等你哦!” 顾兮兮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对般若和薄荷这么好,对我就当丫鬟使唤,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哦!” “你个臭丫头,皮糙肉厚,天天嚷着减肥,要不是我使唤你,你体重能瘦到九十斤吗?” “那明明是我运动的结果!” “运动?你浑身上下,唯一动的就只有嘴了!” 般若和薄荷噗嗤一笑,顾兮兮万分羞窘。 顾妈妈不耐烦地推推女儿,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手里,嘱咐:“这里是一张欠条,关系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!你爸本来是叫我送去的,现在正好你要去那里,帮我给带过去,记得,一定不要给弄丢了!” 顾兮兮懒癌犯了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好意思,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就是不会做事,肯定会把它给弄丢了!” “是吗?”顾妈妈不在意地温柔一笑,还不忘眨眨眼,“宝贝女儿,如果丢了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 顾兮兮后背一凉,立刻缩着脑袋,很怂地认命送东西了。 般若和薄荷又相视一笑。 工地离古董街不远,顾爸爸在工地上承包大楼的主体,这份工作很忙,自己给自己做事,经常全年无休,平常早出晚归的,般若和顾兮兮认识这么久,也就只见过他一面。 这不,八月已经快结束了,眼看着中秋节就要到了,中国人对传统节日有着不一样的执着,过节拿钱回家,往来送礼,少不得要钱!因此,每年这时候,工地上正是要账的时候,顾爸爸忙,走不开,这才叫顾妈妈把欠条送来,准备跟项目经理对账。 顾兮兮来到工地,一眼便从一堆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中,认出了自己的父亲。 她朝顾爸爸招手,“爸,你来一下,我妈叫我给你送东西。” “老顾,这是你女儿?长得真俊!”工友们笑道。 顾爸爸自豪地笑了笑,谦虚了几句,就跑了过来。 “薄荷,般若,你们也来了。” “顾爸爸好。”两人打了招呼。 顾爸爸接过欠条,确认没问题后,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,递给顾兮兮,吩咐道:“兮兮啊,天这么热,带你两个朋友去吃个冰淇淋什么的。” 顾兮兮抓着钱,喜笑颜开,“爸!还是你好!我终于相信我是你亲生的了!” “这孩子!”顾爸爸嗔怪,“就你这泼猴的样儿,要不是我亲生的,我还不早就把你扔到垃圾桶里了!” 般若和薄荷听了接着笑,几人认识时间不短,都知道,顾兮兮的父母人风趣幽默,对孩子也好,虽然家庭不算是最富裕的,但一家人相处的感觉真的让人羡慕。 顾爸爸说完,笑道:“天气热,这里灰尘也多,工地上太不安全,这次顾爸爸就不招待你们了,叫兮兮请你们吃冷饮,回头顾爸爸请你们到我们家做客。” “顾爸爸,您太客气。”薄荷笑着说。 般若正想说话,盯着他的视线却忽然一滞,只见一团黑云邪气忽然涌来,这黑气来到顾爸爸身边,瞬间就把他紧紧包裹起来。 第136章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周围围了许多人,大家听了这话,都纷纷驻足,两人都称自己是风水大师,一个大师给另一个算命,这事真是奇了!更何况,其中一个大师还是个小姑娘,你说这事有趣不有趣? “小姑娘,你说自己是大师,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呢?”围观的吃瓜群众问。 “证明?我为何要证明?”般若有些不以为然,她压根不在乎别人信不信,更何况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。 谁知,那算命的听了这话,立刻气焰高涨,“我就说你小小年纪别出来骗人吧,就你这样的小姑娘还会算命?别骗人了!” 般若扬起唇角,来了兴致,她围着算命的转了一圈,而后胸有成竹地说: “我不仅会算,还能算出你今年三十有七。” 算命的气焰马上矮了一截,他心虚地望着般若,嘴硬说:“你说几岁就几岁啊,还真以为自己是神算啊!” “你不承认也没关系。”般若又笑了笑,她细细相看了这算命的面相,叹气道:“只可惜你今年本命年,流年不利,命犯太岁,只怕如果不及时化解,必有血光之灾!” “血光之灾?”算命的大笑一声:“妈呀,这年头骗人手法还有这么老派的,你这样不与时俱进,还能骗着钱吗?” “你不信?”般若挑眉,“你不仅有血光之灾,而且从你面相上看来,这血光之灾主腿脚不便。” 被她这么一说,算命的有些生气,自己不过是卖她点桃花水,她居然咒自己。 “你这个小姑娘!我告诉你,你再这样说下去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 算命的气呼呼的,脸色已经很难看。 他虽然经常骗人,但也就是想赚点钱,但这小姑娘居然把骗术上升到生命危险的高度,实在有点不厚道!要说这年头马克思主义是白学的吗? “你个小姑娘,年纪轻轻不去上学,居然学人家招摇撞骗!”算命的气的直吹胡子。 薄荷和顾兮兮在一旁直摇头,这年头,就是很多人会以貌取人,要知道,那些个不信般若的人,下场都很惨! 顾兮兮双手合十,看着算命的,默哀:“阿弥陀佛,施主,你自求多福吧!” 般若很诚恳地说:“如果我是你,我就赶紧离开这里了。” 算命一听这话,以为她是心虚,当下挺着胸脯说: “嗨!你越说这话我就越是不走了!我就不信这个邪了!我倒要看看,哪来的血光之灾!” 谁知,他话音刚落,忽然,从巷子里窜出一条狼狗,这狼狗有半人高,样子凶煞,也不知怎么回事,忽然像是发狂一样,往人群中钻。 “小心!”般若把两人拉到一旁,众人也都躲开了,谁知那算命的正巧背对着狗,来不及反应,被那狂犬冲上来,一下子便咬着了腿。 算命的狂叫一声,狠狠蹬着腿,想把那狂犬给踢开,谁知那狗却像是认准了他,怎么都不松口! “救命啊!”算命的惨叫一声。 这时狗主人终于跟了上来,他一棍子打在了狗身上,狗这才松了嘴。 “抱歉抱歉!我没把狗看好,我家这狗平时很乖巧的,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,忽然发了狂!”狗主人连忙道歉。 算命的看着被咬出血的腿,倒地哀嚎。 “妈呀!我的腿好像断了!” 薄荷咽了口唾沫,“刚才般若叫你走,你不走!” 众人见狗被控制住了,这才又围上了,想到方才般若所说,都不由一愣,被狗咬出血,这可不是血光之灾吗?说是灾难主腿脚不好,这被咬的部位可不就是腿吗? 大家心道,这小姑娘可真是神了! 算命的倒在地上,鬼哭狼嚎地捂着受伤部位,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!不过卖个桃花水,居然遇到一个真算命的!这年头的小姑娘都这么逆天吗?夭寿哦!他的命怎么这么差哦! 狗主人忙着把人送去医院,般若见状,拉着好友就走。 顾兮兮背地里问:“般若,你怎么这么厉害?连那人的年龄都算得出来?” 般若狡黠一笑,指着不远处的算命先生说:“我哪有那么神?不过是看他衣服里穿着红内裤,推测出今年是他的本命年。” “原来如此!”顾兮兮跟着笑:“般若,你变坏了哦!” 薄荷也抿着唇,被这一闹,三人十分愉快地继续逛街。 - “大师!”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,被人叫住了。 般若回过头,只见赵明远正站在古琅轩的门口。“赵明远?” “果然是你啊!我和二爷在店里解石,看到门口有个身影很像你,便出来看看。” “解石?你们在赌石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霍家的主要营生就是在古董和玉石两方面,自然少不了要赌石,二爷是各种高手,也正是凭借相古董和赌石的能力,二爷现在才能pk掉其他继承人,管理着霍家。”赵明远说道。 也不知为何,一见到般若,他话就不少。 “是这样啊?那你们继续吧,我们……” “般若,赌石是什么?我还没见识过呢,要么咱们去看看吧?”顾兮兮小声地哀求。 “那就一起进来玩吧?”赵明远邀请。 这一路,薄荷都觉得自己玄幻了,她小声地趴在般若耳边,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这个霍家不会是那个霍家吧?” “什么这个那个的!”般若失笑,“不出意外,就是你说的那个霍家。” “那里面的那个霍二爷……” “正是你说的霍二爷!”般若低声说。 “妈呀!”薄荷脑袋有些晕。平常参加圈子里的聚会,却从未见过这位,现在居然这么轻易见到了? 说话间,赵明远已经带着她们来到古琅轩后院的解石室。 几个解石师正围着一块石头,泼水划线擦拭。 顾兮兮不解地问:“他们围着一块石头干什么?难不成这石头里还有金子不成?” 般若笑笑,为她解释:“这里没有金子,却可能有比金子更贵的东西。” “比金子更贵?那是什么?” 般若眼眸发亮,薄唇轻启,缓声道:“翡翠!” “可是,买翡翠为什么要把石头给买回来呢?”顾兮兮从未了解过这行,加上年纪小,因此,心里有一堆疑问。 她心中理解的翡翠是那种放在珠宝店里售卖的做成成品的那些,比如翡翠镯子、翡翠挂饰、翡翠戒指…… 般若继续解释道:“这里到处都是原石,看起来都是些不值钱又没用的石头,只是,懂行的人都知道,这些其貌不扬的石头里,可能蕴藏着天价的宝藏——翡翠。” “那到底怎么才能知道石头里有没有翡翠呢?” “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机器,能透过石头的表层,探测到里面是否有翡翠,因此,便需要有行家凭借自己的能力断定这石头里是否有翡翠,也正因为如此,才有了赌石这项活动。” “这都可以?我看这里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嘛,哪里像是有翡翠的样子?”顾兮兮不能理解。 “这么说吧,你家上次那个尿壶,在你眼里也是一个普通的物件,但是在行家眼里,那就是个古董。” 般若继续说道: “所谓神仙难断其玉!就是说了赌石的难度。几百块钱买来的石头可能赌出几亿元的翡翠,几亿元买来的原石也可能瞬间赌垮了,变得不值一文!因此,赌石这个行当既有难度又有风险。” 赌石一行的精髓就在于一个“赌”字,赌赢、赌输,天堂、地狱,这一行风险大回报高,然而世人盲目趋从,只看到赌博带来的暴力,却看不到此间倾家荡产的那些。 薄荷比顾兮兮稍微懂那么一点,她说:“也是,听说霍家的二爷最擅长赌石,霍家现在不少的身家都是他通过赌石赚来的。” 赵明远听到她们的议论,便指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块原石说: “你们说的没错,二爷擅长赌石,也很少失手,他是这个行当里的传奇,前几天,霍家刚到了一批新货,按照规矩,二爷先从中挑出几块留下,剩余的再对外售卖,这不,你们看到的这块,是他最看好的。” 顾兮兮问:“从哪里看出这块石头跟其他的有区别呢?” 赵明远指着那石头说:“你看这这块石头上面,有那种绿色硬玉颗粒,样子酷似绿色的松树针叶的东西,这叫松花。你再看石头侧面,原石表层的这种条带状或不规则斑块状呈起伏不定的带状物,颜色多为绿色和黑色,这叫蟒带。” 按理说,这样好的石头,周围的人应该很看好才对,然而,让般若意外的是,周围围着一帮赌石圈内的人,大家却都不约而同地摇头,显然是不看好。 “二爷看好的这块石头确实好,可是再好的石头也解不出可用的翡翠来!”周围有人说道。 薄荷不解地问:“既然石头好,为什么却说解不出可用的翡翠呢?” 般若睫毛低垂,视线一直没从石头上移开,她紧盯石头底部的黑点,眉头紧皱。 “癣!” “什么?” “我是说,大家不看好的原因是因为这翡翠内有癣。” 所谓的癣,是指石头上的斑点,有的是斑斑点点呈现,有的则大片大片呈现,就像是皮肤上的皮癣一样,因此得名。癣会对翡翠内部影响非常大,有行话说“癣吃绿”“绿随黑走”“有癣生绿”的说法,有癣的石头常常出绿,但是要看类型,像这块石头,有起伏的点状癣,称为“硬癣”,也叫“恶癣”。这类石头所出的绿,大部分会被癣给吞没,可以想想,纵使出了天价的翡翠,却全部被黑癣霸占了,连个戒面都做不出来,那么,这块翡翠就等于一文不值。 你皮肤再好,但表面布满恶癣,这样的皮肤还能算好看的皮肤吗? 而翡翠这东西最娇嫩,有一点杂质都会使价值大大折损,更别说这样大块的癣了。 因此,虽然霍二爷工夫很好,但大家都不太看好。 这么多的癣,一旦吃进翡翠里,那纵使是天价翡翠也变得一文不值,看来,这次解石,注定是不太顺当了! 第137章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周围围了许多人,大家听了这话,都纷纷驻足,两人都称自己是风水大师,一个大师给另一个算命,这事真是奇了!更何况,其中一个大师还是个小姑娘,你说这事有趣不有趣? “小姑娘,你说自己是大师,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呢?”围观的吃瓜群众问。 “证明?我为何要证明?”般若有些不以为然,她压根不在乎别人信不信,更何况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。 谁知,那算命的听了这话,立刻气焰高涨,“我就说你小小年纪别出来骗人吧,就你这样的小姑娘还会算命?别骗人了!” 般若扬起唇角,来了兴致,她围着算命的转了一圈,而后胸有成竹地说: “我不仅会算,还能算出你今年三十有七。” 算命的气焰马上矮了一截,他心虚地望着般若,嘴硬说:“你说几岁就几岁啊,还真以为自己是神算啊!” “你不承认也没关系。”般若又笑了笑,她细细相看了这算命的面相,叹气道:“只可惜你今年本命年,流年不利,命犯太岁,只怕如果不及时化解,必有血光之灾!” “血光之灾?”算命的大笑一声:“妈呀,这年头骗人手法还有这么老派的,你这样不与时俱进,还能骗着钱吗?” “你不信?”般若挑眉,“你不仅有血光之灾,而且从你面相上看来,这血光之灾主腿脚不便。” 被她这么一说,算命的有些生气,自己不过是卖她点桃花水,她居然咒自己。 “你这个小姑娘!我告诉你,你再这样说下去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 算命的气呼呼的,脸色已经很难看。 他虽然经常骗人,但也就是想赚点钱,但这小姑娘居然把骗术上升到生命危险的高度,实在有点不厚道!要说这年头马克思主义是白学的吗? “你个小姑娘,年纪轻轻不去上学,居然学人家招摇撞骗!”算命的气的直吹胡子。 薄荷和顾兮兮在一旁直摇头,这年头,就是很多人会以貌取人,要知道,那些个不信般若的人,下场都很惨! 顾兮兮双手合十,看着算命的,默哀:“阿弥陀佛,施主,你自求多福吧!” 般若很诚恳地说:“如果我是你,我就赶紧离开这里了。” 算命一听这话,以为她是心虚,当下挺着胸脯说: “嗨!你越说这话我就越是不走了!我就不信这个邪了!我倒要看看,哪来的血光之灾!” 谁知,他话音刚落,忽然,从巷子里窜出一条狼狗,这狼狗有半人高,样子凶煞,也不知怎么回事,忽然像是发狂一样,往人群中钻。 “小心!”般若把两人拉到一旁,众人也都躲开了,谁知那算命的正巧背对着狗,来不及反应,被那狂犬冲上来,一下子便咬着了腿。 算命的狂叫一声,狠狠蹬着腿,想把那狂犬给踢开,谁知那狗却像是认准了他,怎么都不松口! “救命啊!”算命的惨叫一声。 这时狗主人终于跟了上来,他一棍子打在了狗身上,狗这才松了嘴。 “抱歉抱歉!我没把狗看好,我家这狗平时很乖巧的,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,忽然发了狂!”狗主人连忙道歉。 算命的看着被咬出血的腿,倒地哀嚎。 “妈呀!我的腿好像断了!” 薄荷咽了口唾沫,“刚才般若叫你走,你不走!” 众人见狗被控制住了,这才又围上了,想到方才般若所说,都不由一愣,被狗咬出血,这可不是血光之灾吗?说是灾难主腿脚不好,这被咬的部位可不就是腿吗? 大家心道,这小姑娘可真是神了! 算命的倒在地上,鬼哭狼嚎地捂着受伤部位,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!不过卖个桃花水,居然遇到一个真算命的!这年头的小姑娘都这么逆天吗?夭寿哦!他的命怎么这么差哦! 狗主人忙着把人送去医院,般若见状,拉着好友就走。 顾兮兮背地里问:“般若,你怎么这么厉害?连那人的年龄都算得出来?” 般若狡黠一笑,指着不远处的算命先生说:“我哪有那么神?不过是看他衣服里穿着红内裤,推测出今年是他的本命年。” “原来如此!”顾兮兮跟着笑:“般若,你变坏了哦!” 薄荷也抿着唇,被这一闹,三人十分愉快地继续逛街。 - “大师!”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,被人叫住了。 般若回过头,只见赵明远正站在古琅轩的门口。“赵明远?” “果然是你啊!我和二爷在店里解石,看到门口有个身影很像你,便出来看看。” “解石?你们在赌石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霍家的主要营生就是在古董和玉石两方面,自然少不了要赌石,二爷是各种高手,也正是凭借相古董和赌石的能力,二爷现在才能pk掉其他继承人,管理着霍家。”赵明远说道。 也不知为何,一见到般若,他话就不少。 “是这样啊?那你们继续吧,我们……” “般若,赌石是什么?我还没见识过呢,要么咱们去看看吧?”顾兮兮小声地哀求。 “那就一起进来玩吧?”赵明远邀请。 这一路,薄荷都觉得自己玄幻了,她小声地趴在般若耳边,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这个霍家不会是那个霍家吧?” “什么这个那个的!”般若失笑,“不出意外,就是你说的那个霍家。” “那里面的那个霍二爷……” “正是你说的霍二爷!”般若低声说。 “妈呀!”薄荷脑袋有些晕。平常参加圈子里的聚会,却从未见过这位,现在居然这么轻易见到了? 说话间,赵明远已经带着她们来到古琅轩后院的解石室。 几个解石师正围着一块石头,泼水划线擦拭。 顾兮兮不解地问:“他们围着一块石头干什么?难不成这石头里还有金子不成?” 般若笑笑,为她解释:“这里没有金子,却可能有比金子更贵的东西。” “比金子更贵?那是什么?” 般若眼眸发亮,薄唇轻启,缓声道:“翡翠!” “可是,买翡翠为什么要把石头给买回来呢?”顾兮兮从未了解过这行,加上年纪小,因此,心里有一堆疑问。 她心中理解的翡翠是那种放在珠宝店里售卖的做成成品的那些,比如翡翠镯子、翡翠挂饰、翡翠戒指…… 般若继续解释道:“这里到处都是原石,看起来都是些不值钱又没用的石头,只是,懂行的人都知道,这些其貌不扬的石头里,可能蕴藏着天价的宝藏——翡翠。” “那到底怎么才能知道石头里有没有翡翠呢?” “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机器,能透过石头的表层,探测到里面是否有翡翠,因此,便需要有行家凭借自己的能力断定这石头里是否有翡翠,也正因为如此,才有了赌石这项活动。” “这都可以?我看这里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嘛,哪里像是有翡翠的样子?”顾兮兮不能理解。 “这么说吧,你家上次那个尿壶,在你眼里也是一个普通的物件,但是在行家眼里,那就是个古董。” 般若继续说道: “所谓神仙难断其玉!就是说了赌石的难度。几百块钱买来的石头可能赌出几亿元的翡翠,几亿元买来的原石也可能瞬间赌垮了,变得不值一文!因此,赌石这个行当既有难度又有风险。” 赌石一行的精髓就在于一个“赌”字,赌赢、赌输,天堂、地狱,这一行风险大回报高,然而世人盲目趋从,只看到赌博带来的暴力,却看不到此间倾家荡产的那些。 薄荷比顾兮兮稍微懂那么一点,她说:“也是,听说霍家的二爷最擅长赌石,霍家现在不少的身家都是他通过赌石赚来的。” 赵明远听到她们的议论,便指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块原石说: “你们说的没错,二爷擅长赌石,也很少失手,他是这个行当里的传奇,前几天,霍家刚到了一批新货,按照规矩,二爷先从中挑出几块留下,剩余的再对外售卖,这不,你们看到的这块,是他最看好的。” 顾兮兮问:“从哪里看出这块石头跟其他的有区别呢?” 赵明远指着那石头说:“你看这这块石头上面,有那种绿色硬玉颗粒,样子酷似绿色的松树针叶的东西,这叫松花。你再看石头侧面,原石表层的这种条带状或不规则斑块状呈起伏不定的带状物,颜色多为绿色和黑色,这叫蟒带。” 按理说,这样好的石头,周围的人应该很看好才对,然而,让般若意外的是,周围围着一帮赌石圈内的人,大家却都不约而同地摇头,显然是不看好。 “二爷看好的这块石头确实好,可是再好的石头也解不出可用的翡翠来!”周围有人说道。 薄荷不解地问:“既然石头好,为什么却说解不出可用的翡翠呢?” 般若睫毛低垂,视线一直没从石头上移开,她紧盯石头底部的黑点,眉头紧皱。 “癣!” “什么?” “我是说,大家不看好的原因是因为这翡翠内有癣。” 所谓的癣,是指石头上的斑点,有的是斑斑点点呈现,有的则大片大片呈现,就像是皮肤上的皮癣一样,因此得名。癣会对翡翠内部影响非常大,有行话说“癣吃绿”“绿随黑走”“有癣生绿”的说法,有癣的石头常常出绿,但是要看类型,像这块石头,有起伏的点状癣,称为“硬癣”,也叫“恶癣”。这类石头所出的绿,大部分会被癣给吞没,可以想想,纵使出了天价的翡翠,却全部被黑癣霸占了,连个戒面都做不出来,那么,这块翡翠就等于一文不值。 你皮肤再好,但表面布满恶癣,这样的皮肤还能算好看的皮肤吗? 而翡翠这东西最娇嫩,有一点杂质都会使价值大大折损,更别说这样大块的癣了。 因此,虽然霍二爷工夫很好,但大家都不太看好。 这么多的癣,一旦吃进翡翠里,那纵使是天价翡翠也变得一文不值,看来,这次解石,注定是不太顺当了! 第138章 般若眼前陡然一黑,即便棺材也不过是木头做的,和普通的木盒子没区别,但身在棺材内的感觉却不是待在普通盒子里那么简单了,这棺材十分高大,般若站在里面,发现棺材边缘到她的胸口下方,她试着去推盖子,然而棺材盖子从里面根本无法推开,试了几次,发现一切徒劳,般若便放弃,转而寻着记忆按了下脚底八卦图的坤位。 她刚一按,棺材底忽然动了动,而后一块木板陡然打开,一个正方形的洞呈现在般若眼前,那洞口传来隐约的灯光,昏黄朦胧,般若无所畏惧,踩着洞口的楼梯,爬了下去。 般若这才发觉李天海把这间别墅改装过,他在楼上的房间内放了棺材作掩护,又从棺材里通到楼下的房间,般若走进这房间,发现这房间四周没有窗户也没有门,密不透风,因此形成一间密室,密室中点着烛火,但四处都没有李天海的身影,房间内的桌子上有一些化学器具一样的东西,仿佛是在烧制、提炼某些东西。 般若眉头一皱,她用力闻了闻,这才确定这间房子内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,这味道有些香,但香得过分,让人闻着很不舒服。 这种味道,般若并不陌生,她去过的火葬场也弥漫着这种香味。 般若陡然警觉,她又往前走了几步,忽然,看见一个和房屋差不多高,密封的透明玻璃罩内,李天海正在制作着什么,只见他从容器内倒出提炼的东西,而后,把一个写着生辰八字的纸贴在一个布偶上,然后,他将容器内的液体倒在布偶上,接着念动咒语,没多久,写着生辰八字的纸陡然烧了起来。 看完他做完这一切,般若眉头紧锁,她面色陡然冷了。 “李天海!” 李天海陡然听到有人说话,被吓了一跳,而后见般若站在他眼前,他赶紧抓起一旁的法器,防备地看向般若。 “是你?” 李天海年纪并不算大,大概四十岁不到的样子,样子也算清秀,光从外表看根本无法相信这人是个恶贯满盈的法师。 般若冷笑:“怎么?你驱使恶鬼去杀我,难不成以为我还能放了你不成?” 李天海一滞,瞥了眼边上烧着的纸人,说:“你以为你能杀的了我?” “那就试试看!”般若说着,陡然掏出七寸*钉,一把将*钉飞了出去。 李天海见状,愣了一下,全然没想到她还有这等法器,但他也不是吃素的,他掏出一个罗盘,念动咒语,这罗盘开始快速转动起来,直到把飞来的*钉一下子挡了出去。 李天海冷笑一声,不屑地说:“也不过如此!” 七寸*钉被挡,心里极其不满,正伺机报复,般若眯着眼,冷眉紧锁,她伸直双臂,念动咒语,让阴阳环从自己的指尖滑落,阴阳环在般若的驱使下,急速变大。 这时,般若大声喝道:“去!” 阴阳环听了命令,快速飞向李天海,李天海没想到般若还有这等法器,陡然面露惊骇!她不过是个大一新生,还不到二十岁,居然能连续拿出两件排行榜上的知名法器! “你居然有阴阳环!”李天海往后退了退。 这时,七寸*钉不信邪,再次撞向李天海的罗盘,李天海的罗盘虽也是著名法器,但是法力和煞气都不如这七寸*钉,加上七寸*钉之前碰壁,现在凶煞气更重,简直是红了眼,只想钻入李天海的骨血里! 杀!杀!杀! 李天海正打算跑,谁知那阴阳环一下子套住了他,李天海见状,知道留下来是死路一条,莫说般若,就是这七寸*钉也不可能饶了他,要知道这种上古的法器都是有灵性的,跟人一样有自己的灵魂,七寸*钉既然盯上他,就必须要喝足他的血。 李天海不敢耽误,赶紧往外跑。 就在这当下,七寸*钉加快速度,陡然飞向他的手腕,并快速从他的手腕中间钻入,又从另一边钻了出来。 “啊!”李天海大叫一声,痛苦不堪地握着手腕,然而他手臂已经被阴阳环套住,手腕又被七寸*钉给戳穿,鲜血不停往下滴,如果再不跑!必死! 李天海不敢耽误,跌跌撞撞地从楼梯爬上去。 般若见状,并没有追,她折回玻璃罩的实验室内,掏出李天海烧着的那个玩偶。 般若把玩偶上的火给熄灭,拿下玩偶上的黄符,只见黄符上写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!般若细细一看,面色陡然冷了。 只见那黄符上写得正是她的生辰八字! 她不会天真地认为李天海扎小人只是为了咒她,般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,她又端起一旁的容器在鼻子前闻了闻,而后,大吃一惊。 是尸油! 李天海居然在别墅内提炼石油! 般若看向一旁烧制的容器,闻着空气中密不透风的怪异味道,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,十分难受! 难怪李天海能帮助那么多人做坏事,原来他一直在提炼尸油,要知道尸油这东西有极大的作用。 首先,提炼尸油,再把尸油滴在这样的玩偶上,再把生辰八字贴在玩偶上,这样一来,这玩偶就和般若没两样,李天海用尸油烧着这玩偶,意思是,要引这尸油的主人,也就是死了多年的人,把他在地下多年的阴气和煞气引来对付般若,可想而知,李天海选的一定是在世间有极大冤屈的人,这种人死后煞气很重,般若是个正常的人,被这样的阴煞气环绕,还被从头浇到尾,再一把火烧下去,最后只怕会被这尸油的主人,这厉鬼控制,最终不得好死! 其次,尸油在东南亚一带的巫术里经常被提及,尤其是泰国一带,许多不法人士经常养小鬼和下降头,这些事情都是十分阴损的,养小鬼就不必说了,把死了没多久的婴童泡制提炼,不让人去投胎,养得小鬼为自己做事谋财,而这下降,其阴损程度不比养小鬼少,只因为下降头,是用人身上的头发、皮肤、血液等,再用提炼好的尸油,使得这人神志不清,完全被自己控制,而李天海用贴着生辰八字的玩偶,这作用是一样的。 加了尸油,不管什么法术,都会阴损百倍!效果可不是一般的明显,还好般若及时灭了这玩偶上的火,使得没有造成太大的危害,否则,一旦她被下降头成功,只怕以周倩芸对她的恨,她活不过明天! 该死的李天海!该死的周倩芸! 般若身上陡然有了股强大的煞气!她第一次这样愤怒!第一次抱着必然要杀死李天海的决心!这样阴损没有底线的法师,还不知道背地里做了多少缺德事!连尸油都能提取!留在世上也是祸害! 想着,般若赶紧爬上楼梯,她刚来到棺材内,正打算用符咒开棺,却发现棺材陡然晃动起来。 “不好!”般若使劲推了推棺盖,却见棺盖纹丝不动,她掏出符咒,贴在棺盖上,而后念动咒语,让符咒替自己开棺,可没想到,这棺盖依旧动都不动。 糟糕!李天海在外面布了阵,使得符咒对这棺材没有一点用。 这时,李天海和周倩芸的笑声齐齐传来。 李天海骂道:“妈的!敢伤了老子!我告诉你!今晚就是你的死期!” “就是!再厉害有什么用!就算师父比不过你又怎样!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不能出了这棺材!” 周倩芸得意一笑,随即恶毒地说: “师父!既然打开棺材我们比不过她,那我们就把她给埋了,等埋了以后,没有空气,她自然会死,这样一来,我们再用她的尸体提炼尸油。” “你倒是比师父还狠!”李天海说。 “哼!”周倩芸冷冷一笑,而后算计地说:“等她死了,我便要那霍遇白娶我,如果他敢不照做,我就用用尸油控制他,再不行就让鬼让他的身,让他听我拆迁!” 这时,般若感觉到棺材晃了晃,而后,外面传来挖土的声音。 周倩芸看着这口棺材,畅快地笑道:“般若!今天就是你的死期!” 说完,接着铲土,快速地往棺材上倒土,想早点把般若给活埋了。 不知不觉,棺材已经被土埋了一大部分,眼看连棺材盖都要被埋了。 天隐隐发白,马上就要天亮了,周倩芸和李天海不敢耽误,快速地填着土。 棺材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,般若觉得有些呼吸不畅,周倩芸敲了敲棺材,没见人说话,得意地说: “我叫你碍我的事!我就是看不惯你那得意的样子!等你死了,我一定会把你的财产都弄到手,让你爸你妈乖乖把财产交给我,让霍遇白娶我做老婆!而你,就留在地下,陪一群死鬼玩吧!对了,等你死了,我还会做个咒诅咒你,让你死后没办法投胎,让你只能做孤魂野鬼,让你生生世世都是烂命一条!” 棺材内依旧什么声音也没有,周倩芸说得畅快,见般若不说话,料想已经死了,她得意地勾起唇角,心里一块大石头彻底是放下了。 可没想到,她刚笑完,忽然察觉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。 荒郊野岭,李天海又坐在边上,一阵冷风吹过,周围只有窸窸窣窣的树叶声,是谁拍了她的肩膀? 周倩芸吓得身子不由抖了一下,这时李天海也发现不对,他看了眼周倩芸的身后,吓得立即倒在地上,往后退了几步,作势就要逃跑。 然而,没等他逃跑,一个鬼陡然飘到他面前,一把勒住他的脖子,死死不放! 周倩芸见状,往后一看,顿时,想死的心都有了! 只见她身后,站着一排又一排,密密麻麻都是鬼!在这没有人烟的地方,又是坟地,原本阴气就重,可谁会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多鬼! 虽然她也曾招过鬼,可她招的都是能听她使唤的,像这些鬼,一个个凶神恶煞,但似乎很难沟通,就在她满心惊恐的当下,一个鬼从边上的坟墓里爬出来,他走路歪歪斜斜的,像是腿脚不便,周倩芸看向他的腿,只见他的腿上活生生被割掉了一块头,那伤口一直在流血。 周倩芸吓得大叫,“师父!那鬼!是你割下来,提炼尸油的……” 李天海早已被掐住脖子,本就呼吸不畅,听她这么一说,这才发现,这里许多鬼都受过他的迫害。 那掐住脖子的鬼冷笑道:“李天海!你还记得我吗?当初我女儿被人强j,我去讨回公道,结果你因为收了那家的钱,居然找厉鬼来我家,活生生把我给吓死了!可怜我女儿受尽了屈辱,最后不得不嫁给那个无赖,天天还被他们家毒打,没多久也死了。” “李天海!你割我的肉提炼尸油,我好疼!” “李天海!你还我命来!” 李天海哪里能斗得过这么多恶鬼?他就算再厉害,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类,周倩芸就更不用说了,她才刚开始修炼,基本上还没有法术,两人被这么多鬼环绕在其中,没多久就被鬼给制服了,再也动弹不得。 这时,棺材盖被打开,般若从里面跳了出来。 周倩芸不敢相信地看着她,使劲摇头。“不!不可能的!你怎么可能没死!你怎么可能没死!” 般若冷冷一笑,看向周倩芸和李天海,道:“你以为就你们会法术?这点法术就想杀了我,简直可笑!你们俩毫无人性,居然用鬼来杀我,今天我就让你们尝尝被鬼杀死的滋味!” 说完,任由恶鬼扑向他们,般若转身离开那里。 这之后,般若看到李天海的别墅围满了警察,听警察说,李天海疯疯癫癫到处乱跑,还嚷着说鬼要吃他,结果在横穿马路的时候,被车撞死了。 警察们聊天时,还还感叹:“最近命案可真不少,就说这a大也出了一起人命案,有个女学生说是看到幻觉,有恶鬼要找她麻烦,还说她会招鬼,她可以招来色鬼去害人,她说要让色鬼去强-暴一个人,当然,她这样疯疯癫癫的,也没人会相信她的话,但是没想到,当天夜里她居然被人给强j了,后来警察审理那强j的人,那人居然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,还说是这女人自己扑上来,把他压在身下的,后来警方调了监控,证明了那男人的话,原来是这女人自己扑上来把男人压在身下,这之后,这女人疯癫得更加厉害了,今天早上,她似乎是出现了幻觉,半夜忽然大吵着说有鬼要杀她,而后一激动,就从自己宿舍的床上摔下来,当场就死了,真是怪事年年有,今年特别多!” 周倩芸的死在学校里疯传了一阵子,她们宿舍的人都不敢住在那间房子里,都搬去了别的宿舍,事实上,周倩芸的死并不是般若导致的,而是自作孽!因为那日周倩芸招来的厉鬼和恶鬼,她道行浅,只知招鬼,不知送鬼,可谓请鬼容易送鬼难!这周倩芸把鬼引来杀般若,谁知却没杀死,那鬼当然也不肯回阴间,然而,和鬼达成契约都是要信守承诺的,周倩芸和李天海一起答应赔给厉鬼一条人命,也答应了色鬼,让他得偿所愿,厉鬼和色鬼没有迫害成般若,自然也没有收到好处,哪里肯就这样回去?因此,厉鬼向李天海讨要人命,色鬼向周倩芸讨要好处,没多久,两人就受到了惩罚! 也就是说,两人的死,都是自己造成的! 周倩芸死后没多久,周建成的案子再次发酵,也不知是谁又一次把证据呈给上面,再次挖出周建成不少黑料,这下子,周建成数罪并罚,只怕能不能保住命还是个问题。 至此,周家彻底毁了。 - 忙完这件事,般若在霍遇白的要求下,短期内不动用法术,也不给人驱鬼,好好在家休息一阵子。 周倩芸死后,般若也曾想到昔日两人同窗的时光,虽然周倩芸一再找麻烦,但只是小女生之间的恩怨,她原本并不想扩大,只想置之不理也就罢了。可谁知周倩芸一再挑衅她,不仅害的她差点没法高考,还差点使得她死于鬼的手里,虽然她最后好命逃脱,但周倩芸已经动了杀她的心,这样的人不可留! 这日,王明夏上门来把替蒋吟秋刚买的衣服拿给她看看,见般若也在家,她唉声叹气地说: “般若,我找了很久,也没找到可做的事情。” “还是不想上班?” “不去了,想歇歇,不想每天早上起床赶公交,累死累活的。”王明夏满脸愁容。 般若想了想,认真地说:“你不是想开店吗?不如再找找看。” “我是想开店,之前我还去你们学校门口的小吃一条街去看过,那边路口正对你们学校大门有家奶茶店正在转让,这家店有七八十平方,可以坐人,我觉得这样的店可以改为咖啡店,他家装修也不错,转让金也不算贵,只是,我观察了好几天,发现这家店很奇怪,明明东西好吃价格也不贵,环境还好,可就是人流量很少,按理说,这样的店,不应该亏本才对。” 王明夏说的这家店,般若有点印象,就在学校正大门,叫“香港丝袜奶茶店”,般若有一次在那里吃早餐,觉得味道不错,地方也干净,但是正如王明夏所说,那家店的生意不是很好,老板也无心经营,般若点餐的时候,服务员不甚搭理,老板也懒得理睬,一直低头玩手机。 “这家店房租加转让费大概要十万左右,我觉得还可以,价格不算太贵,只是看到生意不好,我有些不敢租,加上我之前去打听过,说其他家的店面都是开什么店都赚,只有那一间,开什么都赔本,也是奇怪!” 般若想了想,说:“如果你真想租,我可以为你调下风水!找找问题出在哪里。” “那要么现在就去看看?”王明夏提议。 很快,姐妹俩一起去了那家店,般若站在店门口一看,只见这家店正巧在小吃街的第一家,店的北方和东边都有大门,东边的大门正对学校,不管从哪个方向看,这家店的位置都不错。 “我就想不明白了,边上那家很小的卖鸭头的店都比他家生意好!不应该啊!”王明夏说着,指着那店说:“般若,你看,这家店在街头位置,第一家不是应该风水最好吗?” “街头?”般若扬唇笑了。 “怎么?难不成这不是街头?”王明夏一脸不解,不明白妹妹到底是什么意思。 般若面色如常地说道:“说是街头,但是从街的另一边看,这里其实也是街的末尾,是巷尾!如果你想开店,店铺一定要找聚人气的地方的,切忌在巷子的末端、角落或者尽头开店,从风水学上讲,水为财,旱路水路皆为水流,众所周之,水流流向巷尾、角落、尽头,就会成为死水,是不能聚财的。再加上,这店的两个门前都有窨井盖,这说明,就算这家老板赚了钱,也守不住财。” “真的?有这么邪乎?” 虽然王明夏知道般若很厉害,但还是不信她这样一看就能算准,于是她找来店里的服务员打听了一下,服务员如实说: “其实我们这家店虽然不赚钱,但也不是很亏本,主要问题是,来的钱老板根本守不住,他赚一点钱都拿去赌了,现在在外面欠了几十万的赌债,老婆也跟他闹翻了,他为了还债才想早点把店转租出去。” 王明夏闻言,一脸敬佩地看向般若。“被你说准了!那你的意思是这家店我不能租了?” 般若笑了,“姐,常人不能租,但你能!” “啊?”王明夏一脸不解。 般若继续道:“你忘了你妹妹是做什么的?什么样的风水我没法帮你调?” 王明夏闻言,激动地拉着般若的手。“好妹妹!姐妹白疼你!那我现在就去谈价格!” “记得压价!还有,我看这老板的面相,他会有经济上的纠纷,因此,记得问好,看他有没有欠款没付,叫他把所有钱都付完你再租。” 老板有心转让,王明夏有心要租,因此没多久,两人就谈拢了,最终老板付清所有的货款,王明夏以八万五的价格租下了这家奶茶店,改为“转角咖啡”。 王明夏租下后,又把楼上的空出来的阁楼给装修了一下,把窗户改为落地窗,而楼上的间距比较低,一般高大的男人上去根本无法站直身体,王明夏在般若的建议下,干脆在地上铺了地毯,把楼上改为不穿鞋进入的区域,因为楼上比较安静,很适合晒太阳看书,因此,王明夏又专门建了一面墙的书柜,买了不少二手书过来,书单是般若去豆瓣上搜来的,走的是文艺风,迎合大学生市场。 就这样,王明夏把楼下又简单地装了一下,自己确定了菜单以后,就重新开业了。 开业前,般若为店里改了风水,也没忘记在门口的窨井盖上铺上红色的地毯盖住,以防止开店后王明夏会漏财。 当晚,原本店里的老板路过这里,看着王明夏带着工人在里面忙来忙去,折腾着尽量把每个细节都做到完美,他心里冷哼一声,心道自己当初也是这样力求尽善尽美,只可惜,这里开什么都开不成,当时自己不信邪,但最后不也是亏本转租了? 这王明夏开的咖啡店肯定会亏本! 老板正好住在这边上,心道,等开业,他再来看这王明夏的笑话。 第二日,开业了,刚开业的第一天,王明夏做了个活动,咖啡买一送一,因此生意很好,店里都坐不下了,霍遇白听说这事,也给王明夏送了花篮。 大学生们大多消息灵通,大家见霍遇白送了花篮,纷纷把这家店的图片传到了网上,一时间,霍遇白的不少粉丝都跑来这里尝鲜,以图哪日能撞到偶像。 也因此,这家店刚开就火了起来,加上这店离学校近,大家过去也方便,没多久,就有不少小情侣成为这家店的常客。 原老板看着这家店越来越火,甚至每天客流量超过开业当天,他很是不敢相信,直到这家店每天都客满,一座难求,除非早上九点前来,否则所有时间都是客满! 这老板气得不行,直拍大腿,早知道当初就不把这家店给转让了。 王明夏见到这个结果,喜得合不拢嘴。 “般若,你真是帮了老姐大忙了!要不是你,我生意根本不可能这么好!” 现在不仅楼下生意好,楼下的那几个座位也很吃香,许多人会找几个朋友来,一待一下午,虽然这样赚钱不如楼下多,但多少保住了店铺的格调,使得这家店成为a大学生眼里,排队最久的一家店。 般若道:“姐,我们之间还用见外?” 就在这个周末,薄荷忽然找到般若,她和经纪人徐明一起进了转角咖啡店,见了般若,立刻拉着般若的手,急道: “般若,徐哥家里出了点事情,你一定要帮帮他!” 第139章 小汤包从桌上拿起那一叠钱,惊叹道:“哇!般若,好多钱啊!这下你发了!” 桌上有六七百块钱,般若高三时的零花钱也不过两百。 般若摸了摸他的头,笑道:“你不是一直想买双耐克鞋吗?这下有钱了。” “真的吗?”小汤包抱着她撒娇:“般若小姨,还是你对我最好!” 看着他可爱的模样,再想到他死时的惨状,般若眼睛一酸。 还好这世有机会挽回,这一次,她一定要弄清楚,为什么她家会接二连三出事,别告诉她那些都是意外,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!上辈子她也曾想过去弄清真相,可无奈等她有能力时,距离事情发生已十余年,心有余而力不足。 “对了,般若,你什么时候学会算命的?你说刚刚那个叔叔运气也太好了吧!五百万呢,好多钱啊!”小汤包接着惊叹。 11岁的孩子,对钱还没什么概念,只知道五百万是很多钱。 见般若不回答,汤包接着问:“般若,那叔叔以后就是个有钱人了吧?” 般若摇摇头,勾唇笑道:“只可惜,水能载舟亦能覆舟。” 相术认为,人的五官和五行性情相符,五官既能显示一个人的气质,又能预示贫贱,与面部十二宫结合来看,便可断人命运。 她刚刚观察那张大山,只见他兄弟宫在两眉,眉毛短粗逆散,可见他仇兄贼弟,兄弟阋墙,互相妒害,疾厄宫在印堂之下,低陷尖斜,疾病连年。 再加上他印堂隐隐有发黑的迹象,可见他福寿不能双全,虽然命里有财运,但因为兄弟关系不睦,财运并不长久,本就留不住钱,又怎能禁得住疾病的折腾?只怕这位张大山赚了这笔钱后,就开始走下坡路,到了晚年,更是久病在床,无人侍奉,是孤独终老又穷苦无依的命。 但是,这一切又关她何事? - 送走了张大山,围着看热闹的邻居们都对着般若指指点点的。 “这般若什么时候会算命的?难道是她爸教的?” “是啊,小姑娘好好学习不好吗?非得做个神棍!骗子!” “就是,她今年刚上高三,好好考大学才是正事,怎么竟走歪门邪道?想跟他爸一样招摇撞骗吗?” 般若听了冷笑一声,对着刚才嚼舌根的两位大婶,说:“阿姨,我没吃您家饭,没喝您家水,就不劳您为我操心了!” “你这小姑娘,说话怎么这么冲?我们也是为你好!”张大婶说。 “就是,你别看你能骗点钱,以后可有你后悔的!”李大神附和。 “不劳驾二位,还是管好你们自己吧!”般若毫不领情。 “我们怎么了?你小姑娘别乱说!” 般若看了眼说话的张大婶,这位姓张的大婶,年纪并不大,只三十岁出头,眼长,眼尾略弯,水汪汪,黑白不分明,是典型的桃花眼。这表示她为人吃得开,人际关系尚可,但贞操观念差,又见她颧骨高、大,接近泪堂部位,表明这人无理、任性、克夫,加上她准头赤色,主孕妇子嗣不好。 般若心里了然,哼道:“我乱说?大婶,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,这子嗣不管是何人的,但若自作主张地去了,是有损阴德的!” 张大婶听了,一愣,而后不由后背一凉。 她老公是跑长途大巴的,常年不在家,她不甘寂寞,便和小学同学搞上了,还没注意弄出个孩子来,她从没想过要离婚,这孩子当然不能要,便跑去外地秘密地做了手术。 可这事她做得够隐秘,绝不可能有第二人知道!难道这般若真的会算命? 她眼神躲闪,嘴一哆嗦:“你别胡说,我听不懂你说什么!”说完,头也不回地跑了。 见张大婶跑了,李大婶没了同伴,难免有些心虚。 “般若,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,就能在外面招摇撞骗,你要是再这样下去,连婆家都找不到!”李大婶一副为般若操碎了心的模样。 世人就是这样,总要为自己龌龊的私心找个冠冕堂皇的像样借口。 般若没理会她,她哼道:“李阿姨,与其操心我,倒不如多关心下自己,父母心地不善,迟早会报应在儿女身上!” “你说什么?”李大婶向来护短,又哪里容的了别人说自己儿女不好,当下就气炸了:“好你个般若!我不过是好心劝你几句,没想到你竟然咒我!看我不把你嘴给撕烂了!” 话刚说到这,忽然有个中年人跑过来,上气不接下气地说: “李家婶子,你快去看看,你家建国不好了!” “什么?出什么事了?”李大婶慌了。 “今天工地那边下雨,他脚下打滑从三楼摔下来了,直直掉在了一根钢筋上,那钢筋横穿他的胸口,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!你电话一直打不通,我只好跑回来一趟告诉你这个消息。” 一听这话,李大婶直接晕了过去。 邻居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。 这李大婶虽然嘴碎人又尖酸刻薄,但也没作大恶,按理说不该有这样的飞来横祸才对,般若想着,忍不住端详起她来。 这李大婶和那张大婶不同。她眉目清淡,眼睛浑圆,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面相,只是她鼻削如刀,明显地露出骨来,鼻的中央皮肉拉得很紧,没有一点肉,形成了鼻骨如刀锋般突出,这便是相学中说的剑锋鼻。有这种鼻子的女性大多是刻薄尖酸的势利妇人。李大婶面大鼻小,典型的克夫相,低小的鼻子代表她丈夫的运势很弱,做事业很难成功,但又因这种面相的女性很顾家,对儿女照顾,对丈夫百依百顺,忠贞不二,因此家庭还算和美。 而下眼睑又名泪堂,此处是子女宫所在的位置,又名阴德宫,远远看去好似一条半圆水袋,隐见卧蚕,三阳平满,人中深,是儿孙绕膝的面相,不似该断子绝孙的。而她面部笼罩着一团黑气,可见有不顺当之事,但观其整体面相,是子女双全的好命格。可见此次李大婶的儿子虽然有灾祸,但不至于有生命危险。 “般若,你李大婶都这样了,快说点好话安慰下她吧!”邻居孙奶奶小声说:“她就是嘴不好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 前世,家人死后,孙奶奶常常给她送吃的,般若对她一直心存感激。 她点头说:“孙奶奶,你放心,李大婶的儿子此次虽然遭了点罪,但无生命危险。” 许是听了这话,李大婶忽然醒过来了。 这当下,来报信的中年人忽然接到一个电话。 “是,我是建国的朋友,你说……什么?醒过来了?没有生命危险?好!我马上过去!”说完,对李大婶说:“婶子,你家建国没事了!咱们快点去医院看看吧!” “好!没事就好!”她眼神复杂地瞄了眼般若,眼睛含泪却带着希望往医院跑去。 - 这一闹,般若彻底出名了,大家看向她的眼神开始带了些许的尊敬。 “般若,你是跟谁学的算命啊?比你爸可厉害多了!”孙奶奶说道。 十里八乡谁不知道王老爹算命全靠蒙,压根没一点真才实学,大家背地里总叫他骗子。 其实,这乡亲们也没什么重要事情找他算,大多是媳妇怀孕算算男女,而他要是说谁家能生个男孩,那这家定是生个女孩!无一例外。 “我就是偶尔看看书,自己瞎琢磨的!”般若道。 孙奶奶听了,犹豫了片刻,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。 “般若,不怕你笑话,我本来想去邻市找那个活神仙算命的,想知道我家孙子这次高考考的怎样,这不,看到你会算,不如你给孙奶奶算算吧。” 孙奶奶说着有些不好意思,毕竟自家对门就是王爸爸的算命馆,她却舍近求远去外地,摆明了信不过王爸爸。 般若知道她的心思,觉得情有可原。 这会高考成绩还没出来,孙奶奶的孙子成绩好,一家子都盼望他能考个好大学,这不,等成绩等的烦人,就想找人先算算看。 这纸上写的是她孙子的生辰八字。 般若瞄了眼那八字。 只一眼,便笑道:“孙奶奶,不用算了,您孙子是状元的命格,我话放在这里,明天高考成绩出来,您孙子定是那文科状元!” 这话说的孙奶奶心头一震,一般人算命都说的含糊,模棱两可的话放在哪里都好用,很少见算命的把话说死的。 状元的命格?孙奶奶其实没有那么高的期望,她家孙子在一中的清华北大班也只是前三名的水平,放在全市更是百名开外,想拿到高考状元那是难上加难的!然而,不论如何,孙奶奶听了心里都很高兴。 “般若,承你吉言,要是我那孙子真的能得到状元,我一定给你好好宣传!” 般若笑笑,她自是不在乎这点宣传的,给这些人算命可不是长久之计。 “对了,般若,我也不知道你收多少钱。”孙奶奶问。 “这样吧,孙奶奶,等您孙子明天中了状元,您再把钱递给我!我目前的收费五百一次。” 孙奶奶见般若对自己很有信心,心满意足地咧嘴走了,倒是周围的邻居,有那好心的说: “般若,你以后说话别那么肯定,要是得不到状元,到时候……” 般若知道她好心,便笑道:“放心吧!明天孙奶奶会请大家一起吃喜糖!” 说完,不管众人是何表情,笑着上了楼。 这当下,姐姐姐夫还有般若的父母,都回来了。 “爸爸妈妈,外婆外公~你们回来啦?” 小汤包看见家人回来,连忙扑过去。 “般若,听说刚才有人来闹事,你没事吧?”姐姐王明夏眼带担心地问。 “姐,你放心,事情已经解决了!” 王妈妈蒋吟秋瞪了王爸爸一眼,气道:“都怪你,没一点本事非要学人家算命,这些年咱们家被人骂的还少吗?你就不能少说几句浑话,让咱家安生几天!” 王长生被妻子一骂,缩着头说:“什么叫说浑话?我那是算命算出来的,再说了,我去算命,不也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吗?” “好日子?我只希望你别给我们惹麻烦就行!”王妈妈说完,看了眼般若,这才想起来:“般若,我听人家说,是你把那张大山给打发了?这是怎么回事?你什么时候学的算命?” 这张大山是唯利是图的商人,又怎会被般若三言两语给打发掉? “妈,我从小就对算命有兴趣,自己偷偷看了些书,加上有爸爸带着,自然懂一些。”般若解释。 “都怪你!自己做错事还让孩子替你承担后果!”王妈妈一肚子气,“现在还把女儿带歪了,眼看她都高三了,要是影响她考大学,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 王长生哼了声,到底没敢反驳妻子。 般若会心一笑,爸爸王长生虽然没什么能力也没什么钱,但对妻子孩子还算不错。见到上辈子只在照片中存在的家人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,般若心里觉得异常温暖。 小汤包扬起手里的钱说:“外婆,你也别怪外公了,你看般若小姨赚了这么多钱,她说要给我买耐克鞋的哦!” “好好!给我的乖外孙买新鞋!”王妈妈没再继续责骂。 王明夏眉头微皱,“汤包,你又缠着你小姨叫她给你买鞋了?妈妈不是跟你说过,不可以……” “好了,姐,汤包没向我开口,是我自己想送他一双鞋,作为升五年级的礼物。” 王明夏听了这话,面色稍霁。 “就你宠他,再这样下去,非把他宠坏不可!”王明夏嗔怪。 见气氛好了一些,姐夫汤锦川开口:“般若,听邻居们说你算得很准?只是这算命一事,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死,像是今天你说那孙奶奶的孙子一定会考个状元,假如明天成绩出来……” 王明夏点头道:“你姐夫说得没错,一般算命的人都会说得模棱两可,这才是保全自己最好的方法,如果明天孙奶奶的孙子没考到状元,就算他考得不错,但因为你的话给了人家希望,人家最终还会责怪你!” “姐,姐夫,你们放心吧!我心里有数。” 般若说道,心里却不由一沉。 她不担心自己算卦不准,凭她上辈子的本事,算个状元命格,还算个事吗?更别说,上辈子那孙奶奶的孙子本就凭着高考文科状元的身份去了北大。 她担心的是姐姐一家,她刚刚细细看了这一家三口,发现他们的面部都笼罩着一股黑气,而且这黑气越来越浓,隐隐在不断加重,是大凶的迹象。 - 王妈做好饭,把饭菜端上桌子。 “汤包,洗手吃饭啦,外婆做了你最爱吃的鸡翅。” “我的好外婆,汤包最爱你了!”小汤包笑着洗完手,一家人坐在桌子前吃饭。 因为被家里人挨个说了一顿,加上邻居们都说自己算卦的能力不如女儿,身为一家之主的王长生心里隐隐有些失落。 被他一带,吃饭时的气氛便有些低沉,一时间,饭桌上只有夹筷子的声音。 王明夏吃完饭,从包里掏出两张车票,嘟囔道: “少买了一张,不知道待会能不能打到票。” “怎么?你要带汤包回去?”王妈妈说:“留在这不好吗?天这么热,孩子带出去晒黑了,可就不好恢复了。” “妈,孩子奶奶想孙子了,这一年也不回去几次,我总不能不把孩子带给老人家看吧?” 姐夫汤锦川是外地人,在本市工作,因为夫妻俩还没买房子,婚后便一直住在这里。 听了这话,般若心咯噔一跳,她不动声色地接过车票,看着车票上显示的车次,心狠狠一揪。 没错,上辈子姐姐一家就是坐着这班车在回老家的路上被活活烧死的。 正看着车票出神,忽然,眼前却出现一个画面。 画面中,姐姐姐夫带着孩子开心地坐上了大巴,这辆长途大巴上满满都是回乡的人,车子行至高速公路附近的一个村子旁,不知出了什么故障,随车人员准备下车查看,然而没等他打开车门,车子忽然侧翻,紧接着车子着火,熊熊烈火把载满旅客的大巴变成人间炼狱。 般若一震,这应该是姐姐一家死时的场景,可问题是,她怎么会看到不久后发生的事情? 难道重生后的她竟然开了天眼? 玄学中有开天眼的说法,传说有些人天生就有天眼,能看清未来,能辨别鬼神,有些人是后天修炼而成,但不论如何,这都只是传说,般若未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有人开天眼的记载,怎么这样千年难得一遇的事情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? 她想看得仔细些,可无论她怎么集中注意力,那天眼却又像闭合一般,怎么都看不到更多的画面。 难不成这天眼是随机出现,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?然而无论如何,当务之急是要阻止姐姐一家回乡。 - 想着,般若说道:“姐,姐夫,能不能先不要回去?” “怎么了?”夫妻二人一脸不解。 般若想了想,才正色道:“方才我给姐夫算了一卦。” 汤锦川闻言,笑道:“哦?般若,我倒想听听你算出什么来了?” 般若看了看他,说:“姐夫所求之事,十有八·九能心想事成。” “哦?”汤锦川眼睛一亮,他为了能升任市场部总监,已经努力很久了,除了业绩,各方面也都打点妥当,只可惜这件事被上面压着,迟迟没有批下来。“你真的能算出来?” 全家人都看着般若,显然不相信她的能力。 “当然,姐夫,从你的面相上来看,接下来的几年都将步步高升,尤其在事业上能再上台阶,想必,买房的事情不久后就能实现了。”般若自信地说。 “真的?”汤锦川大喜,“般若,借你吉言,姐夫这次要是真的能升职,第一个请你吃饭!” “不过……” “难不成还有意外?”汤锦川脸色微沉。 “嗯。”般若没有隐瞒,“而且我算出,这次意外就发生在你们回乡途中。” 听了这话,王妈一愣,“回乡途中出意外?难不成是车祸?” 此次去汤锦川老家,有6个小时的大巴车程,一旦在途中出车祸,肯定不是小事故。 想到这里,她心里一慌,连忙说:“明夏,你和锦川这次就别回去了,俗话说得好,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!” 怕汤锦川以为自己一家联合起来做戏,想阻止他回老家,王妈又说:“锦川,你妹妹年纪小不懂事,你要是不信算命这事,就左耳听右耳冒,千万别放在心上!” 汤锦川闻言,低声道:“妈,你说的什么话,般若也是好心,既然她都这么说了,我选择相信她!” 听到这里,般若才彻底放下心来。 “那我待会去趟车站帮你们把票换在明天早上吧?”般若道。 “行,就听你的。” 一旁,王长生嘟囔了一句:“不知道真假,反正我没算出来!” 可是,压根没人理他。 既然决定今天不走,汤锦川夫妻就没那么急着收拾,下午,天热的不行,窗外的蝉鸣一阵阵传来,王妈从水缸里搬出一个冰镇的西瓜,切开后,先给小汤包拿了一块。 电视上正播着新闻,忽然,主持人出来插播一条紧急新闻。 “这是一辆本该开往平江市的大巴,因为被一热心群众举报,说这大巴开动后车子里一股油烟味,怀疑大巴老化,有自燃的风险,我们监管部门接到举报对大巴进行了例行检查,谁知就在检查的过程中,这辆大巴发生了自燃,现在请看现场报道。” 电视上,一辆大巴竟陡然发生自燃,熊熊烈火把大巴紧紧包裹,浓烟满天。 汤锦川陡然站起来,“这辆大巴不正是开往我老家的那辆吗?” “是啊,我们每次回去都是坐的这辆。”夫妻二人满脸震惊。 “自燃?天哪!要是你们坐这辆车子回去……”王妈不敢多想,眼泪却已在眼眶里打转。 汤锦川当然也想到了这些,他后背一阵发凉,明明是酷热的盛夏,他却如处寒冬。 幸好!幸好!幸好没坐这辆大巴!否则,他们一家三口…… “锦川,你记得今天般若说的话吗?”王明夏抱着小汤包,心有余悸道:“这次真得好好感谢般若,要不是她阻止,这次我们恐怕凶多吉少!” “是啊,真得感谢她!”话音刚落,汤锦川的上司打来电话,他接起:“陈总,什么?这是真的?公司要重新洗牌?我这个市场部总监当定了?” 放下电话,汤锦川心里的滋味一言难尽。 这一天,他先是躲过一场灾祸,又在事业上梦想成真,谋得自己想要的职位,而这一切,都得感谢般若! 第140章 “般若,我和顾兮兮约好了明天来我家做作业,你也一起过来吧?”薄荷的声音传了过来。 般若一愣,许多年没听到薄荷的声音,总觉得有些不真实。 “好。”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了,总得找人熟悉一下。“明天见。” 说好了去薄荷家,谁知一大早薄荷和顾兮兮两人就登门了。 “般若,你家怎么回事?外面排了这么长的队?”顾兮兮问。 “算命。” “算命?”薄荷问:“是找叔叔算命的吧?”班上所有人都知道般若家是开算命馆的,也都知道,般若的爸爸算命那是出了名的不准,一些好事的男孩子没少拿这事嘲笑般若,都扯着嗓子叫她“假大仙”。 说话间,一个从隔壁市赶来的老妇,颤颤巍巍地坐在桌子前,对着般若说:“大仙,你帮我算算,看我儿子这次有没有生命危险?” “奶奶,伸出手来。”般若说。 肢体接触的一瞬间,般若眼前又闪过许多画面。 大雨滂沱,蓄积的雨水引发了山洪,山洪冲塌了矿洞,一群工人被困在了矿洞里,有不少人当场就被砸死了。 这次天眼开启,般若并没有感到惊讶。 她看向老妇的手,从她的手相上看,她是多子多孙的命,只可惜她的几个孩子因为各种原因相继去世,虽然孙子绕膝,却总是白发人送黑发人,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子女,而这一次,她没能躲过这样的厄运,她的儿子已经死在了矿洞里。 般若看向她那双干涸得发灰的眼眸,摇了摇头,虽心有不忍,却实事求是:“奶奶,迟了。” 也许是早有预感,听了这话,老妇绝望地抿着唇,老泪纵横。 这已经是第四个离她而去的孩子了,为什么老天对她这么残忍?让她的后半辈子没有一天快乐过?失去自己的孩子,这是怎样一种痛处,这种痛,每一个做母亲的人都能体会,而她,已经是第四次经历了,莫非真是她前世做了孽,今世才报应在自己的儿女身上了? “大仙,我那最后一个孩子……”老妇绝望地问。 般若点点头,情绪没有太大变化,“放心,这个孩子会为您养老送终的。” 上辈子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算命,见过太多生离死别,人间苟且,身为一个合格的算命师,如果总让情绪左右自己,就不能客观地看待事情,一旦心里有所偏颇,便会影响到算命结果,也会影响到旁人的运势,这是十分严重的后果。 听了般若的话,老妇阖上枯井般的眼眸,无声地流泪。 “妈,大哥那边有消息了,说是……”说话间,这老妇仅剩的儿子急匆匆地跑到她身边,“说是大哥他……” 他来前斟酌了许久,生怕母亲不能禁受住这样致命的打击,正想着怎么委婉说出大哥去世的消息,一来,却见母亲满脸是泪,那绝望的表情明显是已经知道了。 他知道今天母亲跑来这里算命,虽然面上没有反对,但心里并不支持这种封建迷信行为,只无奈母亲坚持,不忍让老母伤心,这才把她带了过来,见老母这个表情,难不成这件事已经被算命先生算出来了? 他看向般若,这么年轻又沉着内敛的女孩,哪里像那些个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? “我母亲她……” “这是她命中该有的劫数。”般若停顿片刻,接着道:“你母亲已经经历过所有灾祸,这次过后,好运会一直伴随着她。” 然而孩子都死了,她要那些好运做什么? “多少钱?”老妇的儿子问。 “五百。” “谢谢。” 把钱放在桌子上,他扶着自己的老母亲,表情沉重地离开了,今天,她的母亲经历了丧子之痛,他又何尝不是尝尽了丧兄之苦!然而,他却连伤心的资格都没有,因为兄弟姐妹相继死去,如今家里仅剩他一人,他还要为他的大哥收尸。幼时,他时常坐在大哥的背上做游戏,如今却已天人永隔。 - 看着这一幕,薄荷和顾兮兮瞪大了眼睛,两人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我记得你最讨厌算命了,怎么会……” 般若对她二人点头道:“从前是讨厌,后来发现自己似乎有这方面的天赋,便不再拒绝算命一事。” 两人点点头,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,如果不是了解般若的性格,她们一定会认为刚才那一幕是这个算命先生找来演戏的。 般若话说完,打了个哈欠,对着后面满脸渴望的众人,懒洋洋地说: “今天有点累了,不再算命,拿了号的请明天再来!” 众人不死心。 “般若你就给我算算吧!我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!” “是啊,大仙,我还是从邻省跑过来的。” “我也是,大仙,我想问问我儿子能不能考上好学校。” …… “各位有所不知,今日算命我耗费了大量的精气神,再算下去可能会影响结果,不如明日再来吧!”般若一本正经地说。 这个说法,大家似乎都能接受,虽然有些不满,倒还是依次离开了。 “般若。”顾兮兮低声道:“你说的是真的?算命真会耗费精气神?” 薄荷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笨蛋,般若是为了早点脱身才找了个借口,这你都看不出来吗?” 般若笑笑,薄荷这姑娘也着实有趣。 薄荷家的车子等在外面,三人坐了车,去往薄荷家新买的郦湖湾别墅。 这套别墅是本市非常著名的楼盘,因为临近郦湖,风景优美,开盘时价格非常高,是本市的富豪集中地。 这里的别墅面积都比较大,饶是在房价还不算特别高的现在,一套别墅没有几千万也是拿不下来的。 下了车,薄荷低着头犹豫了片刻,才开口:“般若,你算命这么厉害,会不会看风水呢?” “家里发生了什么事?”般若注视着她。 “你看出来了?”薄荷很是惊讶。 “你面色灰尘,印堂发黑,眼下乌青,十二宫皆不安宁,是有事不顺、家宅不安的迹象。” “你真的会看?”如果说之前对般若还有一丝怀疑的话,现下的薄荷已是无比信任她。“般若,那你一定要帮帮我,我们家最近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。” 话音刚落,薄荷的父亲薄晋安开了门。 “薄荷,带同学来家玩?” 薄晋安一脸疲惫,说话很没精神,看人的时候眼神游离,没有焦距,状态十分不好。 “爸,我这个同学很厉害的,我请她来我们家看下风水。” 薄晋安眼皮都没抬,有气无力地应道:“好,你想做什么都随你。” 般若看得出来,薄晋安压根没瞧得起她,也难怪,以薄家的家底,想必已经请不少人看过了,而她才17岁,谁会相信她这样一个高中生,是有名的玄学大师呢? 般若眼观四周。 只见郦湖湾这套别墅坐向不阴不阳,古人有言“院落坐向不宜纯阴,也不宜纯阳,只有宫殿衙门,坐向才是纯阴纯阳的。”如果坐向纯阴纯阳,一般人家根本镇不住。 “院落坐向很好,门口修建假山喷泉,使得屋里有山有水,是好事。机动车为白虎,不宜放在青龙位置,你家的车库也遵循了这个原则,没有问题。”般若淡淡地开口。 听了这话,薄晋安到底转过头,这才第一次正眼看她。 般若所说,跟他花了数十万请来的风水先生,所说的如出一辙。 “其他风水先生也是这样说的。”薄晋安这才正色。 般若往里走,只见薄家别墅的主房和配房也遵循八卦原理,配合适中。 “艮宫、乾宫位置不得为厕所,而你家厕所都在五鬼位置,可见是经过精心算过。” 想想也难怪,这几千万一套的豪宅,开发商怎么可能不找风水先生来看过户型?要知道,大部分中国人,都是越有钱越相信算命。 薄晋安这下才相信她是真的有点能力,但心里也没敢抱太大希望。 “小姑娘,不瞒你说,我已经找过几个风水先生看过,都说我家这宅子没有问题,可不知为何,我们家今年就是灾祸连连。” 般若没做声,这间别墅的风水布局都很好,那么,薄家的灾祸到底出在何处? 走到了三楼,一阵微风刮过,般若耳旁忽然出现一声低闷的回响。 这是…… 她顺着声音找去,只见在三楼的窗口处,挂着铃铛,这铃铛用一根红线系住,约巴掌大小,外观呈铜黄色,上面刻满了文字。 般若走近,取下那铃铛,看了片刻,忽而冷笑一声。 梵语?谁这么明目张胆?若不是她前世见过点市面,懂几句梵语,又哪能知晓这铃铛是丧事祭祀所用?有人在薄家布了阵,法器便是这铃铛,而这铃铛挂在这里,可见是那人正大光明送进来的,就是欺负没人能看懂上面的文字。 “伯父,这是哪来的?”般若拿着铃铛问。 “姑娘,这铃铛可是祈福用的!千万不能取下来!”薄晋安急忙说。 “祈福?”般若冷冷一笑,“再这样祈福下去,只怕你全家的命都给祈没了!” “什么?”薄晋安脸色一沉。 “般若,你说真的吗?问题都出在这铃铛上?”薄荷抓着般若的手臂,急忙问。 许是因为身体的接触,只在这一瞬间,天眼再次开启,般若眼前又闪过一些画面。 只见一年后,薄荷高考考上了艺术院校,开学后,因轻信熟人介绍,与一个所谓的导演联系,却最终被那导演骗到宾馆里qj,没多久,这个消息便在学校传开了,薄荷向来心高气傲,饶是那时薄家已经没落,她也不能接受这样的风言风语,没多久就想不开跳楼身亡了。 般若看到她死时的惨状,心不由一揪。 她和顾兮兮薄荷在高中时是顶好的朋友,前世她辍学打工,刚开始和这两人还有联系,大概一年的工夫,三人再无往来,就在方才,她还一直认为,是这二人瞧不上自己,不愿与自己这个高中未毕业的人交往,才故意不联系自己。看完刚才的画面,她才知道,薄荷19岁便跳楼而亡,已死的人又怎能再跟自己联系?而顾兮兮呢?她看向顾兮兮,只见顾兮兮面泛烂桃花,按理说,以她的模样和人品,感情应该很顺遂才对,然而恰恰相反,顾兮兮轻信男人,最终会被男人害的家破人亡。 般若不易察觉地喘了口气,原来,前世她们三人过得都很不好,她在苛责朋友不联系自己的时候,也许她们也在责怪自己的漠不关心。 片刻后,般若从低沉的情绪中缓了过来,好在那些事情都过去了,如今三人都才上高三,以她现在能力,保她们平安是没有一丁点问题的。 “小姑娘?”见般若走神,薄晋安叫了好几声:“你听见我说话了吗?” “您说。” 薄晋安脸色很不好,“不瞒你说,最近我们家出了不少事。先是我父亲在卫生间滑倒昏迷,至今没醒,再是我公司的账务上出了问题,被人查封,而后我太太似乎魔怔了,总是疯言疯语,我和我女儿虽然没太大问题,但也总是噩梦连连,魂不守舍。” “没太大问题?”般若扫了眼薄晋安,只见他印堂发黑,煞气环绕,这煞气虽然不足以致人性命,但长此以往,必然邪气入体,到那时候,再想扭转局面,只怕难上加难。 再说这薄荷,虽然看起来只是精神不济,似乎没什么大问题,但如般若天眼所见,她一年后会坠楼身亡,这是因为这煞气一直在慢慢吞噬着她,没有让她有大的病痛,但却一击即中,要了她的命。 般若的眼神实在有些森冷,饶是薄晋安这等见惯了市面的人,也有些没底。 “小姑娘,难不成我和薄荷也不太好?” 般若没有否认。 这薄晋安一身世家公子的派头,看起来温润如玉,貌比潘安。虽年过四十,样子却像是三十岁,也对,若不是他基因好,又怎么可能生出薄荷这样的倾城之貌? 然而薄晋安这人生性风流,一身的桃花债,般若一眼看去,便知他命犯桃花,而且是一朵烂桃花。 “伯父,我就不拐弯抹角了,这一切皆因女人而起。” “女人?”薄晋安惊讶道:“不可能,我早就……” “爸,你不会还和那女人藕断丝连吧?”薄荷气不过,眼睛带泪:“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伤害我们母女的事情?你知道吗?你不在的时候,那女人天天打电话过来气妈妈,说妈妈天天省钱活该变成黄脸婆被你抛弃,而妈妈省的钱都被她用来买包买名牌了,还说你只给妈妈买了一百多万的车,却给她买了三百万的跑车,说你天天都睡在她枕边,你说身为一个女人,妈妈听了这些能不气吗?妈妈那症状就是被她气出来的,您没听医生说吗?妈得的也是一种精神病,是因为受了刺激才会这样。” 薄晋安依旧执迷不悟,连连摇头,“薄荷,她不是那种人,你妈妈是中了邪才会……” 般若没兴趣看他一脸情深的模样,她冷声道:“伯父,这个铃铛大概就是那女人送给你的吧?” 薄晋安愣了片刻,最终没有否认。 “是她送我的,当初她去印度学习瑜伽,说是要进行灵修,回来后送了我这个铃铛,叫我挂在这扇窗户上,说这铃铛是她向大师祈求而来,用来祈福保平安的。” “这铃铛根本就没有任何祈福之效。”般若语气平淡。 “我不相信,她说了……” 没兴趣看他为那女人找借口,般若实事求是:“这是祭祀用的法器!” “祭祀?”薄晋安面色有些不好看。“你怎么知道?” “中国古代,人们相信人有魂魄,相信人刚死的时候,若没人引度,他的魂魄会在尸体附近游离,直至僧侣度了亡灵,引导着魂魄去往极乐世界。又因为有些人死的突然,家人对其甚是留恋,便想见那魂魄一面,以解相思之苦。因此便有了这招魂铃,说是把人的生辰八字和死的时辰一起烧掉作法,再摇晃这招魂铃,便可利用声音找来那生辰八字上的魂魄,引他来阳间一聚。” 听完般若的话,薄晋安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 他是在一次聚会上认识了这个女人,他喜欢她,便觉得她和其他人都不一样,既不爱财也不惹事,加上漂亮有风情,且他又有点chu-女情结,因此,便对她爱得死去活来。 然而露水姻缘终归要散,这事被老婆知道了,最终他不得不和那女人分手。 她受了情伤后去了印度灵修,回来便送了他这个铃铛,他一直觉得自己欠了她,而她是他心里永远的白月光。 从前他还觉得这铃铛是带着爱的,现下却觉得周身发冷,想到这铃铛是用来引魂魄的,便觉得夏日的微风拂过,都像吹了冷气一般。 “那这个铃铛有什么作用?”薄晋安还不死心。 般若晃了晃这个铃铛,把上面的梵文展示给他。 “这上面是梵文,是招魂的咒语,想必这铃铛是印度那边传来的,这铃铛有数千年历史,一直在极阴的墓穴中,长此以往,吸收了极阴之气,且许多人都是带着怨气死的,因此这铃铛带着极强的煞气,那女人之所以要你摆在这里,是因为这扇窗户地势较高,且符合如今的风向,如此一来,只要风一吹,铃铛一响,这煞气便会顺势吹向你的家里。长此以往,定是万事不顺!” 薄晋安差点站不稳,他面色煞白,不知是否心理作用,如今每阵风吹过,他都觉得有股阴气钻入自己的毛孔里,侵入他的五脏六腑。 “这铃铛有这么大的作用?”薄晋安皱眉。 “铃铛只是起辅助作用,只是一个媒介,我没猜错的话,这女人还请了个相当有能力的法师,在你家周围,依据周围山水的起伏,布了个八卦阵法,如此一来,阵法和法器配合,你能逃过灾祸是绝无可能的!”般若很有耐心地说。 本来以她的性格,是不喜解释这么多的,然而对方毕竟是薄荷的父亲,与薄荷的命运联系在一起,她希望通过这件事,便开始改变薄荷的悲剧人生。 “那我该怎么办?”关键时候,还是保命要紧,薄晋安早已把那女人抛在一起,开始正儿八经地担心起自己的小命来。“大师,你一定要帮我破解!” 听到他的称呼,般若知道他对自己已经完全信任。 她点头道:“放心,为了薄荷我也会帮你。帮我准备几样东西。” “什么?” “朱砂、符纸、鸡血、桃木剑!” “好,我马上让人准备!” 薄晋安的手下办事很快,半小时后,般若要的东西已经全部买齐了。 她掐算了时辰,而后对着八卦阵放心,以朱砂在纸上画符,再用鸡血开封桃木剑,而后用特定的咒语开始破阵。 般若想的没错,那女人请的法师法术相当了得,绝不是那种沽名钓誉之辈,般若用尽毕生所学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好不容易破了阵。 只听铃铛一响,但那声音却像是朝窗外弹去。 顾兮兮和薄荷双手环臂,后背都是一凉,这铃铛声响本就在耳边,却忽然朝窗外弹去。 这已经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了,两人看着这充满煞气的铃铛,一想到它曾经在坟墓里待了上千年,心里都十分害怕。 “般若,已经没事了吗?”薄荷摩挲着自己的手臂,问:“我怎么觉得家里阴沉沉的?” 般若笑笑,“你这是心理作用!”她看向薄晋安:“伯父,阵法已经解除,薄家的厄运也会过去,还盼你以后别做这样的傻事了。” 薄晋安被这一闹,彻底怕了,想到只不过因为自己的花心,便为家里招来这么多祸患,不仅公司受连累,还波及到家人,一时间十分内疚,又想到那女人如此心狠,心里对那女人也已没一丝留恋,连带着对其他女人也怕了。 哎,真是最毒妇人心啊!薄晋安在心里偷偷地想着。 第141章 一家人翘首以待,盼了好久才把般若盼回家。 “般若,你看电视了吗?上面说我们要坐的那辆大巴自燃了。”王明夏急忙说。 般若并不惊讶,点头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 “电视上说有人举报大巴车有问题,那人……” “是我。”般若并未隐瞒,以她现在的年纪,还未上大学,并且一直住在家里,以后算命想要瞒过家人,显然有些不太现实,只能先征得家人的认同。“我给监管部门打了电话,没想到他们效率还挺快。” “般若……”王明夏带着感激,“幸好有你,否则这次我们一家三口都得死在路上。” 许是气氛过于沉重,小汤包抱着般若,也不说话,似乎受到不小的惊吓。 “你们是我的亲人,我当然会想法设法帮你们。”般若表情平静。 “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!”蒋吟秋说着,从桌子上拿起一束香点燃,双手合十:“各路神仙保佑,以后我们一家必定多做善事,希望神仙保佑我们全家健康平安!” 王长生显然有些回不过神,他无法理解,他不过出了趟门,怎么回来后家庭地位急剧下降?不仅如此,他那一向有些内向的二女儿,竟然成了算命大师,难不成这丫头被人附身了不成? 一时间,他看向般若的眼神,十分微妙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王明夏满脸喜悦,“你姐夫公司来电话了,原来他之所以一直没能升职,是被人下了绊子,这不,他们公司重新洗牌,和他关系好的领导升了职,刚刚打电话来报喜,说要让锦川升任市场部总监。” 市场部总监不仅职位高,薪水也比从前翻了一番,他们夫妻想买房子,这下总算是有盼头了。 “那太好了,恭喜姐夫了。”般若笑说。 “哪里,这还得感谢你,要不是你,我们哪有命听到这个消息!”汤锦川说的很认真,一想到大巴自燃的可怕画面,他就一阵后怕。 因为小汤包被电视上汽车自燃的画面给吓着了,死活不愿意坐大巴,一家人商量之后决定近期先不回老家了。为了庆祝劫后重生,汤锦川请一家人出去吃饭,小汤包嚷着要吃自助餐,因此,一家人吃到很晚才回来。 洗漱后,躺在床上,般若这才有心思回想这一天的事情。 难以置信,她重生了,也改变了姐姐一家的命运,下午,她再次观察他们的面相,发现他们面部的黑气已经悉数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祥瑞之气,这表明厄运已过,好运开始来临。 想到下午短暂开启的天眼,她心里更是疑惑,难不成她真的有了这项异能?只是,如果真的如此,为何她现在无法再看到未来之事?还是说,操控天眼,需要一定的念力,而目前的她尚且不具备? 无论如何,今天对她来说,都无比漫长,想到前世没有家人的孤苦无依,想到那么多夜晚,她从噩梦里醒来,面对空荡房间的失落,如今的她,已经有能力保护家人,对她而言,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。 一时间,万千情绪钻进她的脑子里,她思绪很多,脑子很乱。想了许久,她以为今晚将难以入眠,谁知竟很快睡去,一夜无梦。 次日。 因躲过灾祸,一家人的心情都很不错。 般若洗漱好,走上阳台,正见王长生正在那里咿咿呀呀地背算命口诀。 见般若出来,他哼了哼,眼睛也不看她,只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塞给她。 “爸,给我钱做什么?”般若不解。 王长生没好气地说:“别以为你昨天凑巧算到你姐姐姐夫有难,就以为自己本事很大了。我告诉你,今天高考成绩就要出来了,虽然你给孙奶奶算命没收钱,但是她那孙子要是没成为状元,指不定要来找你算账。” 他把钱往般若手里塞了塞,“赶紧拿着,先去同学家躲躲,等人家消了气再回来。” 般若心里觉得好笑,王长生这是以为自己跟他一样,算命都是靠猜?另外,他心里也觉得孙奶奶家的孙子不似能考得状元,因此,怕人家找她麻烦,叫她出去躲躲。 “爸,你放心,我对自己有信心。”般若坚定地说。 下楼前,她对着一脸无语的王长生,眨眨眼:“爸,以后算命时候遇到不懂的,记得请教我,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 “你这臭丫头!敢调侃你老子!”王长生笑骂。 - 11点左右,巷子里忽然传来一阵锣鼓声。 “谁家结婚了?我出去看看!”王明夏说完,走出门。 过了会,她一脸震惊地跑回来,指着外面,激动地说:“妈,你猜是什么事?” “敲锣打鼓还有什么事?一定是哪家结婚了呗,不对啊,没听说这事啊,再说我们这条街上也没有到年纪的人啊……”蒋吟秋自言自语。 “妈!不是结婚!是报喜!”王明夏激动地语无伦次:“报喜!学校来报喜!高考!” “高考报喜?”蒋吟秋愣了下,“这有什么可激动的?又不是你妹妹考了状元,你激动什么?” 话说完,她才反应过来,“难不成是对面孙家?” “可不是!是对面孙奶奶的孙子!”王明夏话音刚落,只见那锣鼓队停在了孙家门口。“妈,你看,孙奶奶的孙子真的考得了状元,般若说的没错,她真是神了!比隔壁市的活神仙算得还准啊!” 说话间,般若走下楼。 “般若,被你说中了,孙奶奶的孙子真的得了状元,他们学校来报喜了!可真威风啊!”王明夏十分激动。 “妈,以后我也会努力考个状元让你威风威风!”小汤包一脸严肃地说。 “这孩子。”王明夏听了这话,喜笑颜开,“好,妈等着。” 般若倒是有些意外。“按理说高考成绩应该是下午2点出来才对。” “嗨~这你就不懂了,每年说的查分数时间都不准,每个学校都能提前知道分数,不然这一中能这么大阵仗来报喜吗?” “没见过敲锣打鼓来报喜的。”般若嘟囔道:“一点都不低调。” 对面的孙奶奶见孙子果然得了状元,高兴得不行,觉得自己就算此刻西去,也是此生无憾了。 她咧着嘴都觉得笑不够,见邻居都围过来,孙子的班主任老师也来了,她连忙从屋里拿出一麻袋糖,忙着给大家发喜糖。 班主任看了这麻袋糖,愣了一下,成绩刚出来,孙家怎么知道孩子得了状元,且提早备下喜糖的? 孙奶奶发完糖,又跑过来,感激地说:“般若!你真是神了!说你是王半仙一点都不过分,你居然提前算出我孙子能考得状元!我真是太感谢你了!” 说着,给小汤包倒了很多糖。 “孙奶奶,是您孙子有这好命,否则我再算也算不来一个高考状元的。”般若实事求是。 这话,孙奶奶当然爱听。“般若,你就别谦虚了,等奶奶忙完这阵子,一定请你来我们家吃饭!” 说完,孙奶奶偷偷把两千块钱塞到般若手里, “般若,我知道你说的五百块是友情价,也知道你这样准的算命大师收费都很贵,奶奶听说算命的人提前透露天机,一般会报应在自己身上,奶奶没多少钱,这是一点心意,你千万别拒绝。” 般若见状,倒没推辞,她前世给富商算命解惑,出场费最低十万,数十万上百万一次的也不是没有。 “好,那我就收下了。” 班主任听了他们的对话,心里直咕哝,这小姑娘看起来也就高中生模样,按理说算命这行,能吃得开的都是有些年纪的人,这小姑娘这么小就能算命?可别是瞎蒙的。 但到底,他还是把这孩子记在了心里。 - 送走孙奶奶,般若家忽然拥挤了起来,邻里乡亲听说了她的事,全都跑了过来,排队要她给算命。 人难逃一个欲望,这世上无欲无求的人太少,就是那远离世俗看破红尘的人,都有一两件看不破的事,然而,世人所求能如愿的很少,因此,大家都想借助算命,求得一些捷径。 然而,般若这人一向有些自己的坚持。 她算命向来是看心情,没有眼缘的人不算,黑心的人不算,所求之事违反道德伦理的不算。 她打算继续坚持前世的规则,因此,当下便她拒绝了很多排队的人,可就是有人不死心,堵在门口硬是要般若帮他们看前程。 王长生见状,一时有些不舒服。 想他算了半辈子的命,这店里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,没想到般若才17岁,就有这么多人捧着一大把钱,求着她算命。 临了,他居然还不如自己的女儿。 小汤包看着这些人,莫名觉得很自豪。 “般若,你也太厉害了吧?” 般若瞄了他一眼,哼道:“奥数题做完了?竟然有空在这里闲聊。” 小汤包一愣,叹气道:“般若,你怎么跟你姐似的!” 般若还没反应过来,半晌才笑道:“小心我去告状,到时候,可得当心你的屁股!” 小汤包闻言,嘟着嘴跑了。 打发了一些想法横财的人,甚至还有邻居直接开口问她要彩票号码的。 般若简直无语。 到了傍晚,好不容易清净下来,就接到一个电话。 “般若,你的电话。” “是谁打来的?” 蒋吟秋想了想,“听声音,应该是你那个姓薄的好朋友。” 般若在高中时有两个好朋友,一个叫顾兮兮,一个叫薄荷,两人都是她的死党,只可惜前世她早早辍学去南方打工,便和她们断了联系。 “般若,我和顾兮兮约好了明天来我家做作业,你也一起过来吧?”薄荷的声音传了过来。 般若一愣,许多年没听到薄荷的声音,总觉得有些不真实。 “好。”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了,总得找人熟悉一下。“明天见。” 说好了去薄荷家,谁知一大早薄荷和顾兮兮两人就登门了。 “般若,你家怎么回事?外面排了这么长的队?”顾兮兮问。 “算命。” “算命?”薄荷问:“是找叔叔算命的吧?”班上所有人都知道般若家是开算命馆的,也都知道,般若的爸爸算命那是出了名的不准,一些好事的男孩子没少拿这事嘲笑般若,都扯着嗓子叫她“假大仙”。 说话间,一个从隔壁市赶来的老妇,颤颤巍巍地坐在桌子前,对着般若说:“大仙,你帮我算算,看我儿子这次有没有生命危险?” “奶奶,伸出手来。”般若说。 肢体接触的一瞬间,般若眼前又闪过许多画面。 大雨滂沱,蓄积的雨水引发了山洪,山洪冲塌了矿洞,一群工人被困在了矿洞里,有不少人当场就被砸死了。 这次天眼开启,般若并没有感到惊讶。 她看向老妇的手,从她的手相上看,她是多子多孙的命,只可惜她的几个孩子因为各种原因相继去世,虽然孙子绕膝,却总是白发人送黑发人,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子女,而这一次,她没能躲过这样的厄运,她的儿子已经死在了矿洞里。 般若看向她那双干涸得发灰的眼眸,摇了摇头,虽心有不忍,却实事求是:“奶奶,迟了。” 也许是早有预感,听了这话,老妇绝望地抿着唇,老泪纵横。 这已经是第四个离她而去的孩子了,为什么老天对她这么残忍?让她的后半辈子没有一天快乐过?失去自己的孩子,这是怎样一种痛处,这种痛,每一个做母亲的人都能体会,而她,已经是第四次经历了,莫非真是她前世做了孽,今世才报应在自己的儿女身上了? “大仙,我那最后一个孩子……”老妇绝望地问。 般若点点头,情绪没有太大变化,“放心,这个孩子会为您养老送终的。” 上辈子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算命,见过太多生离死别,人间苟且,身为一个合格的算命师,如果总让情绪左右自己,就不能客观地看待事情,一旦心里有所偏颇,便会影响到算命结果,也会影响到旁人的运势,这是十分严重的后果。 听了般若的话,老妇阖上枯井般的眼眸,无声地流泪。 “妈,大哥那边有消息了,说是……”说话间,这老妇仅剩的儿子急匆匆地跑到她身边,“说是大哥他……” 他来前斟酌了许久,生怕母亲不能禁受住这样致命的打击,正想着怎么委婉说出大哥去世的消息,一来,却见母亲满脸是泪,那绝望的表情明显是已经知道了。 他知道今天母亲跑来这里算命,虽然面上没有反对,但心里并不支持这种封建迷信行为,只无奈母亲坚持,不忍让老母伤心,这才把她带了过来,见老母这个表情,难不成这件事已经被算命先生算出来了? 他看向般若,这么年轻又沉着内敛的女孩,哪里像那些个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? “我母亲她……” “这是她命中该有的劫数。”般若停顿片刻,接着道:“你母亲已经经历过所有灾祸,这次过后,好运会一直伴随着她。” 然而孩子都死了,她要那些好运做什么? “多少钱?”老妇的儿子问。 “五百。” “谢谢。” 把钱放在桌子上,他扶着自己的老母亲,表情沉重地离开了,今天,她的母亲经历了丧子之痛,他又何尝不是尝尽了丧兄之苦!然而,他却连伤心的资格都没有,因为兄弟姐妹相继死去,如今家里仅剩他一人,他还要为他的大哥收尸。幼时,他时常坐在大哥的背上做游戏,如今却已天人永隔。 - 看着这一幕,薄荷和顾兮兮瞪大了眼睛,两人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我记得你最讨厌算命了,怎么会……” 般若对她二人点头道:“从前是讨厌,后来发现自己似乎有这方面的天赋,便不再拒绝算命一事。” 两人点点头,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,如果不是了解般若的性格,她们一定会认为刚才那一幕是这个算命先生找来演戏的。 般若话说完,打了个哈欠,对着后面满脸渴望的众人,懒洋洋地说: “今天有点累了,不再算命,拿了号的请明天再来!” 众人不死心。 “般若你就给我算算吧!我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!” “是啊,大仙,我还是从邻省跑过来的。” “我也是,大仙,我想问问我儿子能不能考上好学校。” …… “各位有所不知,今日算命我耗费了大量的精气神,再算下去可能会影响结果,不如明日再来吧!”般若一本正经地说。 这个说法,大家似乎都能接受,虽然有些不满,倒还是依次离开了。 “般若。”顾兮兮低声道:“你说的是真的?算命真会耗费精气神?” 薄荷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笨蛋,般若是为了早点脱身才找了个借口,这你都看不出来吗?” 般若笑笑,薄荷这姑娘也着实有趣。 薄荷家的车子等在外面,三人坐了车,去往薄荷家新买的郦湖湾别墅。 这套别墅是本市非常著名的楼盘,因为临近郦湖,风景优美,开盘时价格非常高,是本市的富豪集中地。 这里的别墅面积都比较大,饶是在房价还不算特别高的现在,一套别墅没有几千万也是拿不下来的。 下了车,薄荷低着头犹豫了片刻,才开口:“般若,你算命这么厉害,会不会看风水呢?” “家里发生了什么事?”般若注视着她。 “你看出来了?”薄荷很是惊讶。 “你面色灰尘,印堂发黑,眼下乌青,十二宫皆不安宁,是有事不顺、家宅不安的迹象。” “你真的会看?”如果说之前对般若还有一丝怀疑的话,现下的薄荷已是无比信任她。“般若,那你一定要帮帮我,我们家最近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。” 话音刚落,薄荷的父亲薄晋安开了门。 “薄荷,带同学来家玩?” 薄晋安一脸疲惫,说话很没精神,看人的时候眼神游离,没有焦距,状态十分不好。 “爸,我这个同学很厉害的,我请她来我们家看下风水。” 薄晋安眼皮都没抬,有气无力地应道:“好,你想做什么都随你。” 般若看得出来,薄晋安压根没瞧得起她,也难怪,以薄家的家底,想必已经请不少人看过了,而她才17岁,谁会相信她这样一个高中生,是有名的玄学大师呢? 般若眼观四周。 只见郦湖湾这套别墅坐向不阴不阳,古人有言“院落坐向不宜纯阴,也不宜纯阳,只有宫殿衙门,坐向才是纯阴纯阳的。”如果坐向纯阴纯阳,一般人家根本镇不住。 “院落坐向很好,门口修建假山喷泉,使得屋里有山有水,是好事。机动车为白虎,不宜放在青龙位置,你家的车库也遵循了这个原则,没有问题。”般若淡淡地开口。 听了这话,薄晋安到底转过头,这才第一次正眼看她。 般若所说,跟他花了数十万请来的风水先生,所说的如出一辙。 “其他风水先生也是这样说的。”薄晋安这才正色。 般若往里走,只见薄家别墅的主房和配房也遵循八卦原理,配合适中。 “艮宫、乾宫位置不得为厕所,而你家厕所都在五鬼位置,可见是经过精心算过。” 想想也难怪,这几千万一套的豪宅,开发商怎么可能不找风水先生来看过户型?要知道,大部分中国人,都是越有钱越相信算命。 薄晋安这下才相信她是真的有点能力,但心里也没敢抱太大希望。 “小姑娘,不瞒你说,我已经找过几个风水先生看过,都说我家这宅子没有问题,可不知为何,我们家今年就是灾祸连连。” 般若没做声,这间别墅的风水布局都很好,那么,薄家的灾祸到底出在何处? 走到了三楼,一阵微风刮过,般若耳旁忽然出现一声低闷的回响。 这是…… 她顺着声音找去,只见在三楼的窗口处,挂着铃铛,这铃铛用一根红线系住,约巴掌大小,外观呈铜黄色,上面刻满了文字。 般若走近,取下那铃铛,看了片刻,忽而冷笑一声。 梵语?谁这么明目张胆?若不是她前世见过点市面,懂几句梵语,又哪能知晓这铃铛是丧事祭祀所用?有人在薄家布了阵,法器便是这铃铛,而这铃铛挂在这里,可见是那人正大光明送进来的,就是欺负没人能看懂上面的文字。 “伯父,这是哪来的?”般若拿着铃铛问。 “姑娘,这铃铛可是祈福用的!千万不能取下来!”薄晋安急忙说。 第142章 一家人翘首以待,盼了好久才把般若盼回家。 “般若,你看电视了吗?上面说我们要坐的那辆大巴自燃了。”王明夏急忙说。 般若并不惊讶,点头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 “电视上说有人举报大巴车有问题,那人……” “是我。”般若并未隐瞒,以她现在的年纪,还未上大学,并且一直住在家里,以后算命想要瞒过家人,显然有些不太现实,只能先征得家人的认同。“我给监管部门打了电话,没想到他们效率还挺快。” “般若……”王明夏带着感激,“幸好有你,否则这次我们一家三口都得死在路上。” 许是气氛过于沉重,小汤包抱着般若,也不说话,似乎受到不小的惊吓。 “你们是我的亲人,我当然会想法设法帮你们。”般若表情平静。 “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!”蒋吟秋说着,从桌子上拿起一束香点燃,双手合十:“各路神仙保佑,以后我们一家必定多做善事,希望神仙保佑我们全家健康平安!” 王长生显然有些回不过神,他无法理解,他不过出了趟门,怎么回来后家庭地位急剧下降?不仅如此,他那一向有些内向的二女儿,竟然成了算命大师,难不成这丫头被人附身了不成? 一时间,他看向般若的眼神,十分微妙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王明夏满脸喜悦,“你姐夫公司来电话了,原来他之所以一直没能升职,是被人下了绊子,这不,他们公司重新洗牌,和他关系好的领导升了职,刚刚打电话来报喜,说要让锦川升任市场部总监。” 市场部总监不仅职位高,薪水也比从前翻了一番,他们夫妻想买房子,这下总算是有盼头了。 “那太好了,恭喜姐夫了。”般若笑说。 “哪里,这还得感谢你,要不是你,我们哪有命听到这个消息!”汤锦川说的很认真,一想到大巴自燃的可怕画面,他就一阵后怕。 因为小汤包被电视上汽车自燃的画面给吓着了,死活不愿意坐大巴,一家人商量之后决定近期先不回老家了。为了庆祝劫后重生,汤锦川请一家人出去吃饭,小汤包嚷着要吃自助餐,因此,一家人吃到很晚才回来。 洗漱后,躺在床上,般若这才有心思回想这一天的事情。 难以置信,她重生了,也改变了姐姐一家的命运,下午,她再次观察他们的面相,发现他们面部的黑气已经悉数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祥瑞之气,这表明厄运已过,好运开始来临。 想到下午短暂开启的天眼,她心里更是疑惑,难不成她真的有了这项异能?只是,如果真的如此,为何她现在无法再看到未来之事?还是说,操控天眼,需要一定的念力,而目前的她尚且不具备? 无论如何,今天对她来说,都无比漫长,想到前世没有家人的孤苦无依,想到那么多夜晚,她从噩梦里醒来,面对空荡房间的失落,如今的她,已经有能力保护家人,对她而言,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。 一时间,万千情绪钻进她的脑子里,她思绪很多,脑子很乱。想了许久,她以为今晚将难以入眠,谁知竟很快睡去,一夜无梦。 次日。 因躲过灾祸,一家人的心情都很不错。 般若洗漱好,走上阳台,正见王长生正在那里咿咿呀呀地背算命口诀。 见般若出来,他哼了哼,眼睛也不看她,只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塞给她。 “爸,给我钱做什么?”般若不解。 王长生没好气地说:“别以为你昨天凑巧算到你姐姐姐夫有难,就以为自己本事很大了。我告诉你,今天高考成绩就要出来了,虽然你给孙奶奶算命没收钱,但是她那孙子要是没成为状元,指不定要来找你算账。” 他把钱往般若手里塞了塞,“赶紧拿着,先去同学家躲躲,等人家消了气再回来。” 般若心里觉得好笑,王长生这是以为自己跟他一样,算命都是靠猜?另外,他心里也觉得孙奶奶家的孙子不似能考得状元,因此,怕人家找她麻烦,叫她出去躲躲。 “爸,你放心,我对自己有信心。”般若坚定地说。 下楼前,她对着一脸无语的王长生,眨眨眼:“爸,以后算命时候遇到不懂的,记得请教我,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 “你这臭丫头!敢调侃你老子!”王长生笑骂。 - 11点左右,巷子里忽然传来一阵锣鼓声。 “谁家结婚了?我出去看看!”王明夏说完,走出门。 过了会,她一脸震惊地跑回来,指着外面,激动地说:“妈,你猜是什么事?” “敲锣打鼓还有什么事?一定是哪家结婚了呗,不对啊,没听说这事啊,再说我们这条街上也没有到年纪的人啊……”蒋吟秋自言自语。 “妈!不是结婚!是报喜!”王明夏激动地语无伦次:“报喜!学校来报喜!高考!” “高考报喜?”蒋吟秋愣了下,“这有什么可激动的?又不是你妹妹考了状元,你激动什么?” 话说完,她才反应过来,“难不成是对面孙家?” “可不是!是对面孙奶奶的孙子!”王明夏话音刚落,只见那锣鼓队停在了孙家门口。“妈,你看,孙奶奶的孙子真的考得了状元,般若说的没错,她真是神了!比隔壁市的活神仙算得还准啊!” 说话间,般若走下楼。 “般若,被你说中了,孙奶奶的孙子真的得了状元,他们学校来报喜了!可真威风啊!”王明夏十分激动。 “妈,以后我也会努力考个状元让你威风威风!”小汤包一脸严肃地说。 “这孩子。”王明夏听了这话,喜笑颜开,“好,妈等着。” 般若倒是有些意外。“按理说高考成绩应该是下午2点出来才对。” “嗨~这你就不懂了,每年说的查分数时间都不准,每个学校都能提前知道分数,不然这一中能这么大阵仗来报喜吗?” “没见过敲锣打鼓来报喜的。”般若嘟囔道:“一点都不低调。” 对面的孙奶奶见孙子果然得了状元,高兴得不行,觉得自己就算此刻西去,也是此生无憾了。 她咧着嘴都觉得笑不够,见邻居都围过来,孙子的班主任老师也来了,她连忙从屋里拿出一麻袋糖,忙着给大家发喜糖。 班主任看了这麻袋糖,愣了一下,成绩刚出来,孙家怎么知道孩子得了状元,且提早备下喜糖的? 孙奶奶发完糖,又跑过来,感激地说:“般若!你真是神了!说你是王半仙一点都不过分,你居然提前算出我孙子能考得状元!我真是太感谢你了!” 说着,给小汤包倒了很多糖。 “孙奶奶,是您孙子有这好命,否则我再算也算不来一个高考状元的。”般若实事求是。 这话,孙奶奶当然爱听。“般若,你就别谦虚了,等奶奶忙完这阵子,一定请你来我们家吃饭!” 说完,孙奶奶偷偷把两千块钱塞到般若手里, “般若,我知道你说的五百块是友情价,也知道你这样准的算命大师收费都很贵,奶奶听说算命的人提前透露天机,一般会报应在自己身上,奶奶没多少钱,这是一点心意,你千万别拒绝。” 般若见状,倒没推辞,她前世给富商算命解惑,出场费最低十万,数十万上百万一次的也不是没有。 “好,那我就收下了。” 班主任听了他们的对话,心里直咕哝,这小姑娘看起来也就高中生模样,按理说算命这行,能吃得开的都是有些年纪的人,这小姑娘这么小就能算命?可别是瞎蒙的。 但到底,他还是把这孩子记在了心里。 - 送走孙奶奶,般若家忽然拥挤了起来,邻里乡亲听说了她的事,全都跑了过来,排队要她给算命。 人难逃一个欲望,这世上无欲无求的人太少,就是那远离世俗看破红尘的人,都有一两件看不破的事,然而,世人所求能如愿的很少,因此,大家都想借助算命,求得一些捷径。 然而,般若这人一向有些自己的坚持。 她算命向来是看心情,没有眼缘的人不算,黑心的人不算,所求之事违反道德伦理的不算。 她打算继续坚持前世的规则,因此,当下便她拒绝了很多排队的人,可就是有人不死心,堵在门口硬是要般若帮他们看前程。 王长生见状,一时有些不舒服。 想他算了半辈子的命,这店里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,没想到般若才17岁,就有这么多人捧着一大把钱,求着她算命。 临了,他居然还不如自己的女儿。 小汤包看着这些人,莫名觉得很自豪。 “般若,你也太厉害了吧?” 般若瞄了他一眼,哼道:“奥数题做完了?竟然有空在这里闲聊。” 小汤包一愣,叹气道:“般若,你怎么跟你姐似的!” 般若还没反应过来,半晌才笑道:“小心我去告状,到时候,可得当心你的屁股!” 小汤包闻言,嘟着嘴跑了。 打发了一些想法横财的人,甚至还有邻居直接开口问她要彩票号码的。 般若简直无语。 到了傍晚,好不容易清净下来,就接到一个电话。 “般若,你的电话。” “是谁打来的?” 蒋吟秋想了想,“听声音,应该是你那个姓薄的好朋友。” 般若在高中时有两个好朋友,一个叫顾兮兮,一个叫薄荷,两人都是她的死党,只可惜前世她早早辍学去南方打工,便和她们断了联系。 “般若,我和顾兮兮约好了明天来我家做作业,你也一起过来吧?”薄荷的声音传了过来。 般若一愣,许多年没听到薄荷的声音,总觉得有些不真实。 “好。”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了,总得找人熟悉一下。“明天见。” 说好了去薄荷家,谁知一大早薄荷和顾兮兮两人就登门了。 “般若,你家怎么回事?外面排了这么长的队?”顾兮兮问。 “算命。” “算命?”薄荷问:“是找叔叔算命的吧?”班上所有人都知道般若家是开算命馆的,也都知道,般若的爸爸算命那是出了名的不准,一些好事的男孩子没少拿这事嘲笑般若,都扯着嗓子叫她“假大仙”。 说话间,一个从隔壁市赶来的老妇,颤颤巍巍地坐在桌子前,对着般若说:“大仙,你帮我算算,看我儿子这次有没有生命危险?” “奶奶,伸出手来。”般若说。 肢体接触的一瞬间,般若眼前又闪过许多画面。 大雨滂沱,蓄积的雨水引发了山洪,山洪冲塌了矿洞,一群工人被困在了矿洞里,有不少人当场就被砸死了。 这次天眼开启,般若并没有感到惊讶。 她看向老妇的手,从她的手相上看,她是多子多孙的命,只可惜她的几个孩子因为各种原因相继去世,虽然孙子绕膝,却总是白发人送黑发人,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子女,而这一次,她没能躲过这样的厄运,她的儿子已经死在了矿洞里。 般若看向她那双干涸得发灰的眼眸,摇了摇头,虽心有不忍,却实事求是:“奶奶,迟了。” 也许是早有预感,听了这话,老妇绝望地抿着唇,老泪纵横。 这已经是第四个离她而去的孩子了,为什么老天对她这么残忍?让她的后半辈子没有一天快乐过?失去自己的孩子,这是怎样一种痛处,这种痛,每一个做母亲的人都能体会,而她,已经是第四次经历了,莫非真是她前世做了孽,今世才报应在自己的儿女身上了? “大仙,我那最后一个孩子……”老妇绝望地问。 般若点点头,情绪没有太大变化,“放心,这个孩子会为您养老送终的。” 上辈子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算命,见过太多生离死别,人间苟且,身为一个合格的算命师,如果总让情绪左右自己,就不能客观地看待事情,一旦心里有所偏颇,便会影响到算命结果,也会影响到旁人的运势,这是十分严重的后果。 听了般若的话,老妇阖上枯井般的眼眸,无声地流泪。 “妈,大哥那边有消息了,说是……”说话间,这老妇仅剩的儿子急匆匆地跑到她身边,“说是大哥他……” 他来前斟酌了许久,生怕母亲不能禁受住这样致命的打击,正想着怎么委婉说出大哥去世的消息,一来,却见母亲满脸是泪,那绝望的表情明显是已经知道了。 他知道今天母亲跑来这里算命,虽然面上没有反对,但心里并不支持这种封建迷信行为,只无奈母亲坚持,不忍让老母伤心,这才把她带了过来,见老母这个表情,难不成这件事已经被算命先生算出来了? 他看向般若,这么年轻又沉着内敛的女孩,哪里像那些个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? “我母亲她……” “这是她命中该有的劫数。”般若停顿片刻,接着道:“你母亲已经经历过所有灾祸,这次过后,好运会一直伴随着她。” 然而孩子都死了,她要那些好运做什么? “多少钱?”老妇的儿子问。 “五百。” “谢谢。” 把钱放在桌子上,他扶着自己的老母亲,表情沉重地离开了,今天,她的母亲经历了丧子之痛,他又何尝不是尝尽了丧兄之苦!然而,他却连伤心的资格都没有,因为兄弟姐妹相继死去,如今家里仅剩他一人,他还要为他的大哥收尸。幼时,他时常坐在大哥的背上做游戏,如今却已天人永隔。 - 看着这一幕,薄荷和顾兮兮瞪大了眼睛,两人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我记得你最讨厌算命了,怎么会……” 般若对她二人点头道:“从前是讨厌,后来发现自己似乎有这方面的天赋,便不再拒绝算命一事。” 两人点点头,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,如果不是了解般若的性格,她们一定会认为刚才那一幕是这个算命先生找来演戏的。 般若话说完,打了个哈欠,对着后面满脸渴望的众人,懒洋洋地说: “今天有点累了,不再算命,拿了号的请明天再来!” 众人不死心。 “般若你就给我算算吧!我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!” “是啊,大仙,我还是从邻省跑过来的。” “我也是,大仙,我想问问我儿子能不能考上好学校。” …… “各位有所不知,今日算命我耗费了大量的精气神,再算下去可能会影响结果,不如明日再来吧!”般若一本正经地说。 这个说法,大家似乎都能接受,虽然有些不满,倒还是依次离开了。 “般若。”顾兮兮低声道:“你说的是真的?算命真会耗费精气神?” 薄荷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笨蛋,般若是为了早点脱身才找了个借口,这你都看不出来吗?” 般若笑笑,薄荷这姑娘也着实有趣。 薄荷家的车子等在外面,三人坐了车,去往薄荷家新买的郦湖湾别墅。 这套别墅是本市非常著名的楼盘,因为临近郦湖,风景优美,开盘时价格非常高,是本市的富豪集中地。 这里的别墅面积都比较大,饶是在房价还不算特别高的现在,一套别墅没有几千万也是拿不下来的。 下了车,薄荷低着头犹豫了片刻,才开口:“般若,你算命这么厉害,会不会看风水呢?” “家里发生了什么事?”般若注视着她。 “你看出来了?”薄荷很是惊讶。 “你面色灰尘,印堂发黑,眼下乌青,十二宫皆不安宁,是有事不顺、家宅不安的迹象。” “你真的会看?”如果说之前对般若还有一丝怀疑的话,现下的薄荷已是无比信任她。“般若,那你一定要帮帮我,我们家最近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。” 话音刚落,薄荷的父亲薄晋安开了门。 “薄荷,带同学来家玩?” 薄晋安一脸疲惫,说话很没精神,看人的时候眼神游离,没有焦距,状态十分不好。 “爸,我这个同学很厉害的,我请她来我们家看下风水。” 薄晋安眼皮都没抬,有气无力地应道:“好,你想做什么都随你。” 般若看得出来,薄晋安压根没瞧得起她,也难怪,以薄家的家底,想必已经请不少人看过了,而她才17岁,谁会相信她这样一个高中生,是有名的玄学大师呢? 般若眼观四周。 只见郦湖湾这套别墅坐向不阴不阳,古人有言“院落坐向不宜纯阴,也不宜纯阳,只有宫殿衙门,坐向才是纯阴纯阳的。”如果坐向纯阴纯阳,一般人家根本镇不住。 “院落坐向很好,门口修建假山喷泉,使得屋里有山有水,是好事。机动车为白虎,不宜放在青龙位置,你家的车库也遵循了这个原则,没有问题。”般若淡淡地开口。 听了这话,薄晋安到底转过头,这才第一次正眼看她。 般若所说,跟他花了数十万请来的风水先生,所说的如出一辙。 “其他风水先生也是这样说的。”薄晋安这才正色。 般若往里走,只见薄家别墅的主房和配房也遵循八卦原理,配合适中。 “艮宫、乾宫位置不得为厕所,而你家厕所都在五鬼位置,可见是经过精心算过。” 想想也难怪,这几千万一套的豪宅,开发商怎么可能不找风水先生来看过户型?要知道,大部分中国人,都是越有钱越相信算命。 薄晋安这下才相信她是真的有点能力,但心里也没敢抱太大希望。 “小姑娘,不瞒你说,我已经找过几个风水先生看过,都说我家这宅子没有问题,可不知为何,我们家今年就是灾祸连连。” 般若没做声,这间别墅的风水布局都很好,那么,薄家的灾祸到底出在何处? 走到了三楼,一阵微风刮过,般若耳旁忽然出现一声低闷的回响。 这是…… 她顺着声音找去,只见在三楼的窗口处,挂着铃铛,这铃铛用一根红线系住,约巴掌大小,外观呈铜黄色,上面刻满了文字。 般若走近,取下那铃铛,看了片刻,忽而冷笑一声。 梵语?谁这么明目张胆?若不是她前世见过点市面,懂几句梵语,又哪能知晓这铃铛是丧事祭祀所用?有人在薄家布了阵,法器便是这铃铛,而这铃铛挂在这里,可见是那人正大光明送进来的,就是欺负没人能看懂上面的文字。 “伯父,这是哪来的?”般若拿着铃铛问。 “姑娘,这铃铛可是祈福用的!千万不能取下来!”薄晋安急忙说。 第143章 一家人翘首以待,盼了好久才把般若盼回家。 “般若,你看电视了吗?上面说我们要坐的那辆大巴自燃了。”王明夏急忙说。 般若并不惊讶,点头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 “电视上说有人举报大巴车有问题,那人……” “是我。”般若并未隐瞒,以她现在的年纪,还未上大学,并且一直住在家里,以后算命想要瞒过家人,显然有些不太现实,只能先征得家人的认同。“我给监管部门打了电话,没想到他们效率还挺快。” “般若……”王明夏带着感激,“幸好有你,否则这次我们一家三口都得死在路上。” 许是气氛过于沉重,小汤包抱着般若,也不说话,似乎受到不小的惊吓。 “你们是我的亲人,我当然会想法设法帮你们。”般若表情平静。 “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!”蒋吟秋说着,从桌子上拿起一束香点燃,双手合十:“各路神仙保佑,以后我们一家必定多做善事,希望神仙保佑我们全家健康平安!” 王长生显然有些回不过神,他无法理解,他不过出了趟门,怎么回来后家庭地位急剧下降?不仅如此,他那一向有些内向的二女儿,竟然成了算命大师,难不成这丫头被人附身了不成? 一时间,他看向般若的眼神,十分微妙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王明夏满脸喜悦,“你姐夫公司来电话了,原来他之所以一直没能升职,是被人下了绊子,这不,他们公司重新洗牌,和他关系好的领导升了职,刚刚打电话来报喜,说要让锦川升任市场部总监。” 市场部总监不仅职位高,薪水也比从前翻了一番,他们夫妻想买房子,这下总算是有盼头了。 “那太好了,恭喜姐夫了。”般若笑说。 “哪里,这还得感谢你,要不是你,我们哪有命听到这个消息!”汤锦川说的很认真,一想到大巴自燃的可怕画面,他就一阵后怕。 因为小汤包被电视上汽车自燃的画面给吓着了,死活不愿意坐大巴,一家人商量之后决定近期先不回老家了。为了庆祝劫后重生,汤锦川请一家人出去吃饭,小汤包嚷着要吃自助餐,因此,一家人吃到很晚才回来。 洗漱后,躺在床上,般若这才有心思回想这一天的事情。 难以置信,她重生了,也改变了姐姐一家的命运,下午,她再次观察他们的面相,发现他们面部的黑气已经悉数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祥瑞之气,这表明厄运已过,好运开始来临。 想到下午短暂开启的天眼,她心里更是疑惑,难不成她真的有了这项异能?只是,如果真的如此,为何她现在无法再看到未来之事?还是说,操控天眼,需要一定的念力,而目前的她尚且不具备? 无论如何,今天对她来说,都无比漫长,想到前世没有家人的孤苦无依,想到那么多夜晚,她从噩梦里醒来,面对空荡房间的失落,如今的她,已经有能力保护家人,对她而言,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。 一时间,万千情绪钻进她的脑子里,她思绪很多,脑子很乱。想了许久,她以为今晚将难以入眠,谁知竟很快睡去,一夜无梦。 次日。 因躲过灾祸,一家人的心情都很不错。 般若洗漱好,走上阳台,正见王长生正在那里咿咿呀呀地背算命口诀。 见般若出来,他哼了哼,眼睛也不看她,只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塞给她。 “爸,给我钱做什么?”般若不解。 王长生没好气地说:“别以为你昨天凑巧算到你姐姐姐夫有难,就以为自己本事很大了。我告诉你,今天高考成绩就要出来了,虽然你给孙奶奶算命没收钱,但是她那孙子要是没成为状元,指不定要来找你算账。” 他把钱往般若手里塞了塞,“赶紧拿着,先去同学家躲躲,等人家消了气再回来。” 般若心里觉得好笑,王长生这是以为自己跟他一样,算命都是靠猜?另外,他心里也觉得孙奶奶家的孙子不似能考得状元,因此,怕人家找她麻烦,叫她出去躲躲。 “爸,你放心,我对自己有信心。”般若坚定地说。 下楼前,她对着一脸无语的王长生,眨眨眼:“爸,以后算命时候遇到不懂的,记得请教我,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 “你这臭丫头!敢调侃你老子!”王长生笑骂。 - 11点左右,巷子里忽然传来一阵锣鼓声。 “谁家结婚了?我出去看看!”王明夏说完,走出门。 过了会,她一脸震惊地跑回来,指着外面,激动地说:“妈,你猜是什么事?” “敲锣打鼓还有什么事?一定是哪家结婚了呗,不对啊,没听说这事啊,再说我们这条街上也没有到年纪的人啊……”蒋吟秋自言自语。 “妈!不是结婚!是报喜!”王明夏激动地语无伦次:“报喜!学校来报喜!高考!” “高考报喜?”蒋吟秋愣了下,“这有什么可激动的?又不是你妹妹考了状元,你激动什么?” 话说完,她才反应过来,“难不成是对面孙家?” “可不是!是对面孙奶奶的孙子!”王明夏话音刚落,只见那锣鼓队停在了孙家门口。“妈,你看,孙奶奶的孙子真的考得了状元,般若说的没错,她真是神了!比隔壁市的活神仙算得还准啊!” 说话间,般若走下楼。 “般若,被你说中了,孙奶奶的孙子真的得了状元,他们学校来报喜了!可真威风啊!”王明夏十分激动。 “妈,以后我也会努力考个状元让你威风威风!”小汤包一脸严肃地说。 “这孩子。”王明夏听了这话,喜笑颜开,“好,妈等着。” 般若倒是有些意外。“按理说高考成绩应该是下午2点出来才对。” “嗨~这你就不懂了,每年说的查分数时间都不准,每个学校都能提前知道分数,不然这一中能这么大阵仗来报喜吗?” “没见过敲锣打鼓来报喜的。”般若嘟囔道:“一点都不低调。” 对面的孙奶奶见孙子果然得了状元,高兴得不行,觉得自己就算此刻西去,也是此生无憾了。 她咧着嘴都觉得笑不够,见邻居都围过来,孙子的班主任老师也来了,她连忙从屋里拿出一麻袋糖,忙着给大家发喜糖。 班主任看了这麻袋糖,愣了一下,成绩刚出来,孙家怎么知道孩子得了状元,且提早备下喜糖的? 孙奶奶发完糖,又跑过来,感激地说:“般若!你真是神了!说你是王半仙一点都不过分,你居然提前算出我孙子能考得状元!我真是太感谢你了!” 说着,给小汤包倒了很多糖。 “孙奶奶,是您孙子有这好命,否则我再算也算不来一个高考状元的。”般若实事求是。 这话,孙奶奶当然爱听。“般若,你就别谦虚了,等奶奶忙完这阵子,一定请你来我们家吃饭!” 说完,孙奶奶偷偷把两千块钱塞到般若手里, “般若,我知道你说的五百块是友情价,也知道你这样准的算命大师收费都很贵,奶奶听说算命的人提前透露天机,一般会报应在自己身上,奶奶没多少钱,这是一点心意,你千万别拒绝。” 般若见状,倒没推辞,她前世给富商算命解惑,出场费最低十万,数十万上百万一次的也不是没有。 “好,那我就收下了。” 班主任听了他们的对话,心里直咕哝,这小姑娘看起来也就高中生模样,按理说算命这行,能吃得开的都是有些年纪的人,这小姑娘这么小就能算命?可别是瞎蒙的。 但到底,他还是把这孩子记在了心里。 - 送走孙奶奶,般若家忽然拥挤了起来,邻里乡亲听说了她的事,全都跑了过来,排队要她给算命。 人难逃一个欲望,这世上无欲无求的人太少,就是那远离世俗看破红尘的人,都有一两件看不破的事,然而,世人所求能如愿的很少,因此,大家都想借助算命,求得一些捷径。 然而,般若这人一向有些自己的坚持。 她算命向来是看心情,没有眼缘的人不算,黑心的人不算,所求之事违反道德伦理的不算。 她打算继续坚持前世的规则,因此,当下便她拒绝了很多排队的人,可就是有人不死心,堵在门口硬是要般若帮他们看前程。 王长生见状,一时有些不舒服。 想他算了半辈子的命,这店里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,没想到般若才17岁,就有这么多人捧着一大把钱,求着她算命。 临了,他居然还不如自己的女儿。 小汤包看着这些人,莫名觉得很自豪。 “般若,你也太厉害了吧?” 般若瞄了他一眼,哼道:“奥数题做完了?竟然有空在这里闲聊。” 小汤包一愣,叹气道:“般若,你怎么跟你姐似的!” 般若还没反应过来,半晌才笑道:“小心我去告状,到时候,可得当心你的屁股!” 小汤包闻言,嘟着嘴跑了。 打发了一些想法横财的人,甚至还有邻居直接开口问她要彩票号码的。 般若简直无语。 到了傍晚,好不容易清净下来,就接到一个电话。 “般若,你的电话。” “是谁打来的?” 蒋吟秋想了想,“听声音,应该是你那个姓薄的好朋友。” 般若在高中时有两个好朋友,一个叫顾兮兮,一个叫薄荷,两人都是她的死党,只可惜前世她早早辍学去南方打工,便和她们断了联系。 “般若,我和顾兮兮约好了明天来我家做作业,你也一起过来吧?”薄荷的声音传了过来。 般若一愣,许多年没听到薄荷的声音,总觉得有些不真实。 “好。”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了,总得找人熟悉一下。“明天见。” 说好了去薄荷家,谁知一大早薄荷和顾兮兮两人就登门了。 “般若,你家怎么回事?外面排了这么长的队?”顾兮兮问。 “算命。” “算命?”薄荷问:“是找叔叔算命的吧?”班上所有人都知道般若家是开算命馆的,也都知道,般若的爸爸算命那是出了名的不准,一些好事的男孩子没少拿这事嘲笑般若,都扯着嗓子叫她“假大仙”。 说话间,一个从隔壁市赶来的老妇,颤颤巍巍地坐在桌子前,对着般若说:“大仙,你帮我算算,看我儿子这次有没有生命危险?” “奶奶,伸出手来。”般若说。 肢体接触的一瞬间,般若眼前又闪过许多画面。 大雨滂沱,蓄积的雨水引发了山洪,山洪冲塌了矿洞,一群工人被困在了矿洞里,有不少人当场就被砸死了。 这次天眼开启,般若并没有感到惊讶。 她看向老妇的手,从她的手相上看,她是多子多孙的命,只可惜她的几个孩子因为各种原因相继去世,虽然孙子绕膝,却总是白发人送黑发人,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子女,而这一次,她没能躲过这样的厄运,她的儿子已经死在了矿洞里。 般若看向她那双干涸得发灰的眼眸,摇了摇头,虽心有不忍,却实事求是:“奶奶,迟了。” 也许是早有预感,听了这话,老妇绝望地抿着唇,老泪纵横。 这已经是第四个离她而去的孩子了,为什么老天对她这么残忍?让她的后半辈子没有一天快乐过?失去自己的孩子,这是怎样一种痛处,这种痛,每一个做母亲的人都能体会,而她,已经是第四次经历了,莫非真是她前世做了孽,今世才报应在自己的儿女身上了? “大仙,我那最后一个孩子……”老妇绝望地问。 般若点点头,情绪没有太大变化,“放心,这个孩子会为您养老送终的。” 上辈子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算命,见过太多生离死别,人间苟且,身为一个合格的算命师,如果总让情绪左右自己,就不能客观地看待事情,一旦心里有所偏颇,便会影响到算命结果,也会影响到旁人的运势,这是十分严重的后果。 听了般若的话,老妇阖上枯井般的眼眸,无声地流泪。 “妈,大哥那边有消息了,说是……”说话间,这老妇仅剩的儿子急匆匆地跑到她身边,“说是大哥他……” 他来前斟酌了许久,生怕母亲不能禁受住这样致命的打击,正想着怎么委婉说出大哥去世的消息,一来,却见母亲满脸是泪,那绝望的表情明显是已经知道了。 他知道今天母亲跑来这里算命,虽然面上没有反对,但心里并不支持这种封建迷信行为,只无奈母亲坚持,不忍让老母伤心,这才把她带了过来,见老母这个表情,难不成这件事已经被算命先生算出来了? 他看向般若,这么年轻又沉着内敛的女孩,哪里像那些个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? “我母亲她……” “这是她命中该有的劫数。”般若停顿片刻,接着道:“你母亲已经经历过所有灾祸,这次过后,好运会一直伴随着她。” 然而孩子都死了,她要那些好运做什么? “多少钱?”老妇的儿子问。 “五百。” “谢谢。” 把钱放在桌子上,他扶着自己的老母亲,表情沉重地离开了,今天,她的母亲经历了丧子之痛,他又何尝不是尝尽了丧兄之苦!然而,他却连伤心的资格都没有,因为兄弟姐妹相继死去,如今家里仅剩他一人,他还要为他的大哥收尸。幼时,他时常坐在大哥的背上做游戏,如今却已天人永隔。 - 看着这一幕,薄荷和顾兮兮瞪大了眼睛,两人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我记得你最讨厌算命了,怎么会……” 般若对她二人点头道:“从前是讨厌,后来发现自己似乎有这方面的天赋,便不再拒绝算命一事。” 两人点点头,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,如果不是了解般若的性格,她们一定会认为刚才那一幕是这个算命先生找来演戏的。 般若话说完,打了个哈欠,对着后面满脸渴望的众人,懒洋洋地说: “今天有点累了,不再算命,拿了号的请明天再来!” 众人不死心。 “般若你就给我算算吧!我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!” “是啊,大仙,我还是从邻省跑过来的。” “我也是,大仙,我想问问我儿子能不能考上好学校。” …… “各位有所不知,今日算命我耗费了大量的精气神,再算下去可能会影响结果,不如明日再来吧!”般若一本正经地说。 这个说法,大家似乎都能接受,虽然有些不满,倒还是依次离开了。 “般若。”顾兮兮低声道:“你说的是真的?算命真会耗费精气神?” 薄荷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笨蛋,般若是为了早点脱身才找了个借口,这你都看不出来吗?” 般若笑笑,薄荷这姑娘也着实有趣。 薄荷家的车子等在外面,三人坐了车,去往薄荷家新买的郦湖湾别墅。 这套别墅是本市非常著名的楼盘,因为临近郦湖,风景优美,开盘时价格非常高,是本市的富豪集中地。 这里的别墅面积都比较大,饶是在房价还不算特别高的现在,一套别墅没有几千万也是拿不下来的。 下了车,薄荷低着头犹豫了片刻,才开口:“般若,你算命这么厉害,会不会看风水呢?” “家里发生了什么事?”般若注视着她。 “你看出来了?”薄荷很是惊讶。 “你面色灰尘,印堂发黑,眼下乌青,十二宫皆不安宁,是有事不顺、家宅不安的迹象。” “你真的会看?”如果说之前对般若还有一丝怀疑的话,现下的薄荷已是无比信任她。“般若,那你一定要帮帮我,我们家最近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。” 话音刚落,薄荷的父亲薄晋安开了门。 “薄荷,带同学来家玩?” 薄晋安一脸疲惫,说话很没精神,看人的时候眼神游离,没有焦距,状态十分不好。 “爸,我这个同学很厉害的,我请她来我们家看下风水。” 薄晋安眼皮都没抬,有气无力地应道:“好,你想做什么都随你。” 般若看得出来,薄晋安压根没瞧得起她,也难怪,以薄家的家底,想必已经请不少人看过了,而她才17岁,谁会相信她这样一个高中生,是有名的玄学大师呢? 般若眼观四周。 只见郦湖湾这套别墅坐向不阴不阳,古人有言“院落坐向不宜纯阴,也不宜纯阳,只有宫殿衙门,坐向才是纯阴纯阳的。”如果坐向纯阴纯阳,一般人家根本镇不住。 “院落坐向很好,门口修建假山喷泉,使得屋里有山有水,是好事。机动车为白虎,不宜放在青龙位置,你家的车库也遵循了这个原则,没有问题。”般若淡淡地开口。 听了这话,薄晋安到底转过头,这才第一次正眼看她。 般若所说,跟他花了数十万请来的风水先生,所说的如出一辙。 “其他风水先生也是这样说的。”薄晋安这才正色。 般若往里走,只见薄家别墅的主房和配房也遵循八卦原理,配合适中。 “艮宫、乾宫位置不得为厕所,而你家厕所都在五鬼位置,可见是经过精心算过。” 想想也难怪,这几千万一套的豪宅,开发商怎么可能不找风水先生来看过户型?要知道,大部分中国人,都是越有钱越相信算命。 薄晋安这下才相信她是真的有点能力,但心里也没敢抱太大希望。 “小姑娘,不瞒你说,我已经找过几个风水先生看过,都说我家这宅子没有问题,可不知为何,我们家今年就是灾祸连连。” 般若没做声,这间别墅的风水布局都很好,那么,薄家的灾祸到底出在何处? 走到了三楼,一阵微风刮过,般若耳旁忽然出现一声低闷的回响。 这是…… 她顺着声音找去,只见在三楼的窗口处,挂着铃铛,这铃铛用一根红线系住,约巴掌大小,外观呈铜黄色,上面刻满了文字。 般若走近,取下那铃铛,看了片刻,忽而冷笑一声。 梵语?谁这么明目张胆?若不是她前世见过点市面,懂几句梵语,又哪能知晓这铃铛是丧事祭祀所用?有人在薄家布了阵,法器便是这铃铛,而这铃铛挂在这里,可见是那人正大光明送进来的,就是欺负没人能看懂上面的文字。 “伯父,这是哪来的?”般若拿着铃铛问。 “姑娘,这铃铛可是祈福用的!千万不能取下来!”薄晋安急忙说。 第144章 一家人翘首以待,盼了好久才把般若盼回家。 “般若,你看电视了吗?上面说我们要坐的那辆大巴自燃了。”王明夏急忙说。 般若并不惊讶,点头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 “电视上说有人举报大巴车有问题,那人……” “是我。”般若并未隐瞒,以她现在的年纪,还未上大学,并且一直住在家里,以后算命想要瞒过家人,显然有些不太现实,只能先征得家人的认同。“我给监管部门打了电话,没想到他们效率还挺快。” “般若……”王明夏带着感激,“幸好有你,否则这次我们一家三口都得死在路上。” 许是气氛过于沉重,小汤包抱着般若,也不说话,似乎受到不小的惊吓。 “你们是我的亲人,我当然会想法设法帮你们。”般若表情平静。 “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!”蒋吟秋说着,从桌子上拿起一束香点燃,双手合十:“各路神仙保佑,以后我们一家必定多做善事,希望神仙保佑我们全家健康平安!” 王长生显然有些回不过神,他无法理解,他不过出了趟门,怎么回来后家庭地位急剧下降?不仅如此,他那一向有些内向的二女儿,竟然成了算命大师,难不成这丫头被人附身了不成? 一时间,他看向般若的眼神,十分微妙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王明夏满脸喜悦,“你姐夫公司来电话了,原来他之所以一直没能升职,是被人下了绊子,这不,他们公司重新洗牌,和他关系好的领导升了职,刚刚打电话来报喜,说要让锦川升任市场部总监。” 市场部总监不仅职位高,薪水也比从前翻了一番,他们夫妻想买房子,这下总算是有盼头了。 “那太好了,恭喜姐夫了。”般若笑说。 “哪里,这还得感谢你,要不是你,我们哪有命听到这个消息!”汤锦川说的很认真,一想到大巴自燃的可怕画面,他就一阵后怕。 因为小汤包被电视上汽车自燃的画面给吓着了,死活不愿意坐大巴,一家人商量之后决定近期先不回老家了。为了庆祝劫后重生,汤锦川请一家人出去吃饭,小汤包嚷着要吃自助餐,因此,一家人吃到很晚才回来。 洗漱后,躺在床上,般若这才有心思回想这一天的事情。 难以置信,她重生了,也改变了姐姐一家的命运,下午,她再次观察他们的面相,发现他们面部的黑气已经悉数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祥瑞之气,这表明厄运已过,好运开始来临。 想到下午短暂开启的天眼,她心里更是疑惑,难不成她真的有了这项异能?只是,如果真的如此,为何她现在无法再看到未来之事?还是说,操控天眼,需要一定的念力,而目前的她尚且不具备? 无论如何,今天对她来说,都无比漫长,想到前世没有家人的孤苦无依,想到那么多夜晚,她从噩梦里醒来,面对空荡房间的失落,如今的她,已经有能力保护家人,对她而言,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。 一时间,万千情绪钻进她的脑子里,她思绪很多,脑子很乱。想了许久,她以为今晚将难以入眠,谁知竟很快睡去,一夜无梦。 次日。 因躲过灾祸,一家人的心情都很不错。 般若洗漱好,走上阳台,正见王长生正在那里咿咿呀呀地背算命口诀。 见般若出来,他哼了哼,眼睛也不看她,只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塞给她。 “爸,给我钱做什么?”般若不解。 王长生没好气地说:“别以为你昨天凑巧算到你姐姐姐夫有难,就以为自己本事很大了。我告诉你,今天高考成绩就要出来了,虽然你给孙奶奶算命没收钱,但是她那孙子要是没成为状元,指不定要来找你算账。” 他把钱往般若手里塞了塞,“赶紧拿着,先去同学家躲躲,等人家消了气再回来。” 般若心里觉得好笑,王长生这是以为自己跟他一样,算命都是靠猜?另外,他心里也觉得孙奶奶家的孙子不似能考得状元,因此,怕人家找她麻烦,叫她出去躲躲。 “爸,你放心,我对自己有信心。”般若坚定地说。 下楼前,她对着一脸无语的王长生,眨眨眼:“爸,以后算命时候遇到不懂的,记得请教我,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 “你这臭丫头!敢调侃你老子!”王长生笑骂。 - 11点左右,巷子里忽然传来一阵锣鼓声。 “谁家结婚了?我出去看看!”王明夏说完,走出门。 过了会,她一脸震惊地跑回来,指着外面,激动地说:“妈,你猜是什么事?” “敲锣打鼓还有什么事?一定是哪家结婚了呗,不对啊,没听说这事啊,再说我们这条街上也没有到年纪的人啊……”蒋吟秋自言自语。 “妈!不是结婚!是报喜!”王明夏激动地语无伦次:“报喜!学校来报喜!高考!” “高考报喜?”蒋吟秋愣了下,“这有什么可激动的?又不是你妹妹考了状元,你激动什么?” 话说完,她才反应过来,“难不成是对面孙家?” “可不是!是对面孙奶奶的孙子!”王明夏话音刚落,只见那锣鼓队停在了孙家门口。“妈,你看,孙奶奶的孙子真的考得了状元,般若说的没错,她真是神了!比隔壁市的活神仙算得还准啊!” 说话间,般若走下楼。 “般若,被你说中了,孙奶奶的孙子真的得了状元,他们学校来报喜了!可真威风啊!”王明夏十分激动。 “妈,以后我也会努力考个状元让你威风威风!”小汤包一脸严肃地说。 “这孩子。”王明夏听了这话,喜笑颜开,“好,妈等着。” 般若倒是有些意外。“按理说高考成绩应该是下午2点出来才对。” “嗨~这你就不懂了,每年说的查分数时间都不准,每个学校都能提前知道分数,不然这一中能这么大阵仗来报喜吗?” “没见过敲锣打鼓来报喜的。”般若嘟囔道:“一点都不低调。” 对面的孙奶奶见孙子果然得了状元,高兴得不行,觉得自己就算此刻西去,也是此生无憾了。 她咧着嘴都觉得笑不够,见邻居都围过来,孙子的班主任老师也来了,她连忙从屋里拿出一麻袋糖,忙着给大家发喜糖。 班主任看了这麻袋糖,愣了一下,成绩刚出来,孙家怎么知道孩子得了状元,且提早备下喜糖的? 孙奶奶发完糖,又跑过来,感激地说:“般若!你真是神了!说你是王半仙一点都不过分,你居然提前算出我孙子能考得状元!我真是太感谢你了!” 说着,给小汤包倒了很多糖。 “孙奶奶,是您孙子有这好命,否则我再算也算不来一个高考状元的。”般若实事求是。 这话,孙奶奶当然爱听。“般若,你就别谦虚了,等奶奶忙完这阵子,一定请你来我们家吃饭!” 说完,孙奶奶偷偷把两千块钱塞到般若手里, “般若,我知道你说的五百块是友情价,也知道你这样准的算命大师收费都很贵,奶奶听说算命的人提前透露天机,一般会报应在自己身上,奶奶没多少钱,这是一点心意,你千万别拒绝。” 般若见状,倒没推辞,她前世给富商算命解惑,出场费最低十万,数十万上百万一次的也不是没有。 “好,那我就收下了。” 班主任听了他们的对话,心里直咕哝,这小姑娘看起来也就高中生模样,按理说算命这行,能吃得开的都是有些年纪的人,这小姑娘这么小就能算命?可别是瞎蒙的。 但到底,他还是把这孩子记在了心里。 - 送走孙奶奶,般若家忽然拥挤了起来,邻里乡亲听说了她的事,全都跑了过来,排队要她给算命。 人难逃一个欲望,这世上无欲无求的人太少,就是那远离世俗看破红尘的人,都有一两件看不破的事,然而,世人所求能如愿的很少,因此,大家都想借助算命,求得一些捷径。 然而,般若这人一向有些自己的坚持。 她算命向来是看心情,没有眼缘的人不算,黑心的人不算,所求之事违反道德伦理的不算。 她打算继续坚持前世的规则,因此,当下便她拒绝了很多排队的人,可就是有人不死心,堵在门口硬是要般若帮他们看前程。 王长生见状,一时有些不舒服。 想他算了半辈子的命,这店里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,没想到般若才17岁,就有这么多人捧着一大把钱,求着她算命。 临了,他居然还不如自己的女儿。 小汤包看着这些人,莫名觉得很自豪。 “般若,你也太厉害了吧?” 般若瞄了他一眼,哼道:“奥数题做完了?竟然有空在这里闲聊。” 小汤包一愣,叹气道:“般若,你怎么跟你姐似的!” 般若还没反应过来,半晌才笑道:“小心我去告状,到时候,可得当心你的屁股!” 小汤包闻言,嘟着嘴跑了。 打发了一些想法横财的人,甚至还有邻居直接开口问她要彩票号码的。 般若简直无语。 到了傍晚,好不容易清净下来,就接到一个电话。 “般若,你的电话。” “是谁打来的?” 蒋吟秋想了想,“听声音,应该是你那个姓薄的好朋友。” 般若在高中时有两个好朋友,一个叫顾兮兮,一个叫薄荷,两人都是她的死党,只可惜前世她早早辍学去南方打工,便和她们断了联系。 “般若,我和顾兮兮约好了明天来我家做作业,你也一起过来吧?”薄荷的声音传了过来。 般若一愣,许多年没听到薄荷的声音,总觉得有些不真实。 “好。”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了,总得找人熟悉一下。“明天见。” 说好了去薄荷家,谁知一大早薄荷和顾兮兮两人就登门了。 “般若,你家怎么回事?外面排了这么长的队?”顾兮兮问。 “算命。” “算命?”薄荷问:“是找叔叔算命的吧?”班上所有人都知道般若家是开算命馆的,也都知道,般若的爸爸算命那是出了名的不准,一些好事的男孩子没少拿这事嘲笑般若,都扯着嗓子叫她“假大仙”。 说话间,一个从隔壁市赶来的老妇,颤颤巍巍地坐在桌子前,对着般若说:“大仙,你帮我算算,看我儿子这次有没有生命危险?” “奶奶,伸出手来。”般若说。 肢体接触的一瞬间,般若眼前又闪过许多画面。 大雨滂沱,蓄积的雨水引发了山洪,山洪冲塌了矿洞,一群工人被困在了矿洞里,有不少人当场就被砸死了。 这次天眼开启,般若并没有感到惊讶。 她看向老妇的手,从她的手相上看,她是多子多孙的命,只可惜她的几个孩子因为各种原因相继去世,虽然孙子绕膝,却总是白发人送黑发人,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子女,而这一次,她没能躲过这样的厄运,她的儿子已经死在了矿洞里。 般若看向她那双干涸得发灰的眼眸,摇了摇头,虽心有不忍,却实事求是:“奶奶,迟了。” 也许是早有预感,听了这话,老妇绝望地抿着唇,老泪纵横。 这已经是第四个离她而去的孩子了,为什么老天对她这么残忍?让她的后半辈子没有一天快乐过?失去自己的孩子,这是怎样一种痛处,这种痛,每一个做母亲的人都能体会,而她,已经是第四次经历了,莫非真是她前世做了孽,今世才报应在自己的儿女身上了? “大仙,我那最后一个孩子……”老妇绝望地问。 般若点点头,情绪没有太大变化,“放心,这个孩子会为您养老送终的。” 上辈子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算命,见过太多生离死别,人间苟且,身为一个合格的算命师,如果总让情绪左右自己,就不能客观地看待事情,一旦心里有所偏颇,便会影响到算命结果,也会影响到旁人的运势,这是十分严重的后果。 听了般若的话,老妇阖上枯井般的眼眸,无声地流泪。 “妈,大哥那边有消息了,说是……”说话间,这老妇仅剩的儿子急匆匆地跑到她身边,“说是大哥他……” 他来前斟酌了许久,生怕母亲不能禁受住这样致命的打击,正想着怎么委婉说出大哥去世的消息,一来,却见母亲满脸是泪,那绝望的表情明显是已经知道了。 他知道今天母亲跑来这里算命,虽然面上没有反对,但心里并不支持这种封建迷信行为,只无奈母亲坚持,不忍让老母伤心,这才把她带了过来,见老母这个表情,难不成这件事已经被算命先生算出来了? 他看向般若,这么年轻又沉着内敛的女孩,哪里像那些个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? “我母亲她……” “这是她命中该有的劫数。”般若停顿片刻,接着道:“你母亲已经经历过所有灾祸,这次过后,好运会一直伴随着她。” 然而孩子都死了,她要那些好运做什么? “多少钱?”老妇的儿子问。 “五百。” “谢谢。” 把钱放在桌子上,他扶着自己的老母亲,表情沉重地离开了,今天,她的母亲经历了丧子之痛,他又何尝不是尝尽了丧兄之苦!然而,他却连伤心的资格都没有,因为兄弟姐妹相继死去,如今家里仅剩他一人,他还要为他的大哥收尸。幼时,他时常坐在大哥的背上做游戏,如今却已天人永隔。 - 看着这一幕,薄荷和顾兮兮瞪大了眼睛,两人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我记得你最讨厌算命了,怎么会……” 般若对她二人点头道:“从前是讨厌,后来发现自己似乎有这方面的天赋,便不再拒绝算命一事。” 两人点点头,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,如果不是了解般若的性格,她们一定会认为刚才那一幕是这个算命先生找来演戏的。 般若话说完,打了个哈欠,对着后面满脸渴望的众人,懒洋洋地说: “今天有点累了,不再算命,拿了号的请明天再来!” 众人不死心。 “般若你就给我算算吧!我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!” “是啊,大仙,我还是从邻省跑过来的。” “我也是,大仙,我想问问我儿子能不能考上好学校。” …… “各位有所不知,今日算命我耗费了大量的精气神,再算下去可能会影响结果,不如明日再来吧!”般若一本正经地说。 这个说法,大家似乎都能接受,虽然有些不满,倒还是依次离开了。 “般若。”顾兮兮低声道:“你说的是真的?算命真会耗费精气神?” 薄荷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笨蛋,般若是为了早点脱身才找了个借口,这你都看不出来吗?” 般若笑笑,薄荷这姑娘也着实有趣。 薄荷家的车子等在外面,三人坐了车,去往薄荷家新买的郦湖湾别墅。 这套别墅是本市非常著名的楼盘,因为临近郦湖,风景优美,开盘时价格非常高,是本市的富豪集中地。 这里的别墅面积都比较大,饶是在房价还不算特别高的现在,一套别墅没有几千万也是拿不下来的。 下了车,薄荷低着头犹豫了片刻,才开口:“般若,你算命这么厉害,会不会看风水呢?” “家里发生了什么事?”般若注视着她。 “你看出来了?”薄荷很是惊讶。 “你面色灰尘,印堂发黑,眼下乌青,十二宫皆不安宁,是有事不顺、家宅不安的迹象。” “你真的会看?”如果说之前对般若还有一丝怀疑的话,现下的薄荷已是无比信任她。“般若,那你一定要帮帮我,我们家最近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。” 话音刚落,薄荷的父亲薄晋安开了门。 “薄荷,带同学来家玩?” 薄晋安一脸疲惫,说话很没精神,看人的时候眼神游离,没有焦距,状态十分不好。 “爸,我这个同学很厉害的,我请她来我们家看下风水。” 薄晋安眼皮都没抬,有气无力地应道:“好,你想做什么都随你。” 般若看得出来,薄晋安压根没瞧得起她,也难怪,以薄家的家底,想必已经请不少人看过了,而她才17岁,谁会相信她这样一个高中生,是有名的玄学大师呢? 般若眼观四周。 只见郦湖湾这套别墅坐向不阴不阳,古人有言“院落坐向不宜纯阴,也不宜纯阳,只有宫殿衙门,坐向才是纯阴纯阳的。”如果坐向纯阴纯阳,一般人家根本镇不住。 “院落坐向很好,门口修建假山喷泉,使得屋里有山有水,是好事。机动车为白虎,不宜放在青龙位置,你家的车库也遵循了这个原则,没有问题。”般若淡淡地开口。 听了这话,薄晋安到底转过头,这才第一次正眼看她。 般若所说,跟他花了数十万请来的风水先生,所说的如出一辙。 “其他风水先生也是这样说的。”薄晋安这才正色。 般若往里走,只见薄家别墅的主房和配房也遵循八卦原理,配合适中。 “艮宫、乾宫位置不得为厕所,而你家厕所都在五鬼位置,可见是经过精心算过。” 想想也难怪,这几千万一套的豪宅,开发商怎么可能不找风水先生来看过户型?要知道,大部分中国人,都是越有钱越相信算命。 薄晋安这下才相信她是真的有点能力,但心里也没敢抱太大希望。 “小姑娘,不瞒你说,我已经找过几个风水先生看过,都说我家这宅子没有问题,可不知为何,我们家今年就是灾祸连连。” 般若没做声,这间别墅的风水布局都很好,那么,薄家的灾祸到底出在何处? 走到了三楼,一阵微风刮过,般若耳旁忽然出现一声低闷的回响。 这是…… 她顺着声音找去,只见在三楼的窗口处,挂着铃铛,这铃铛用一根红线系住,约巴掌大小,外观呈铜黄色,上面刻满了文字。 般若走近,取下那铃铛,看了片刻,忽而冷笑一声。 梵语?谁这么明目张胆?若不是她前世见过点市面,懂几句梵语,又哪能知晓这铃铛是丧事祭祀所用?有人在薄家布了阵,法器便是这铃铛,而这铃铛挂在这里,可见是那人正大光明送进来的,就是欺负没人能看懂上面的文字。 “伯父,这是哪来的?”般若拿着铃铛问。 “姑娘,这铃铛可是祈福用的!千万不能取下来!”薄晋安急忙说。 第145章 般若原以为他是单纯为了做生意,没想到却是为了她,然而,既然决定与他同行,那么,她也不会矫情,他对她的好,她会记在心里,以后也会加倍对他好,把他一颗心也给捂热。 寒冷冬夜,冷漠世界里,与他并肩而立,风雨同行。 滕总在一旁静静看着,也没搭话,这之后,霍遇白转向滕总,两人商谈了许久,期间,滕总一直伸手比划,霍遇白则侧身敛目倾听,最终,两人似乎达成协议,滕总一脸殷切地看向般若。 霍遇白对般若点点头,般若心知两人是达成了合作意向,便笑道: “滕总,西楚山庄酒店之所以生意不好,又经常出事,都是因为风水布局不好,如果是我,在当初酒店建成的时候,肯定不会同意你这样布局选址,但既然你已经投了这么多钱,那肯定不能把酒店拆了重建,因此,我建议在现在酒店布局的基础上,改风水!”般若掷地有声。 “改风水?” “是的,事实上,西楚山庄正巧压住了周围这三座山流向市中心的龙脉,因此,要改风水,首先把周围山脉中的龙脉给引出去。” “哦?那该怎么做?”滕总一脸郑重。 般若让人拿出一张纸来,她根据酒店的朝向,在纸上画出一个八卦图,然后对应到酒店的各个方位,再结合酒店的地势和布局,看看哪个东西不适合在那个方位上,就给出相应的修改意见,比如说,般若发现西楚山庄酒店门口的树林中,树与树之间的间距只有3米,但是按照风水学角度来说,间距明明要有4米才能更好地招财,只有这样,财气疏通,与酒店后方的树林形成对流,才能使财气流通,而酒店内的鱼池的布局也不对,鱼池分布太散,过于错乱,都说水能招财,但这样的水乱流不仅不能招财,反而使得财气到处飞散,也就是说,财虽然招进来,但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散出去,无法聚集,因此般若建议填平其中的2处鱼塘,在新的位置重新修建鱼池,这样一来,就能锁住八卦中每个方位的财气,从而把所有的财气都引入酒店了。 般若给出的意见都很专业,而且有理有据,如果按照她说的来,酒店不少地方改动很大,虽然这样做也是一种冒险,但不知怎的,滕总莫名觉得般若是信得过的,不说别的,就说一般人如果心虚,也不敢这样兴师动众,他心里有一种预感——酒店的生意一定会好起来! 虽然刚才他已经承诺转让49%的股份给霍遇白,但是霍遇白的注资必定能让酒店重新火爆,不管怎么说,都比倒闭破产来得强。 滕总犹豫了一会,最终硬着头皮问:“大师,那依您看,按照您的方案改了风水以后,咱们酒店的生意能好成什么样?” “好成什么样?”般若沉默片刻,最终笑道:“我就这样说吧!你的投资铁定能拿回来,不仅如此,就这酒店,够你吃一辈子了!” 滕总闻言,身躯一震,他郑重起来,又惊又喜:“此话当真?” “那是当然!” 滕总一颗心喜得都要跳出来了,其实,对现在的他来说,能收回成本,他已经很满足了,更别说还能够他吃一辈子了!这话的意思很明显,也就是说,这酒店能运营一辈子,并且都在盈利,一直到他老到他死,也可以靠这酒店来养老。 滕总怎么能不满足? 般若给出意见后,而后站起来,看向大厅中间的位置,笑道: “下面!我就要解决一下这里闹鬼的问题了。” 听了这话,滕总怔了片刻,随即不敢相信地看向般若,讶异道:“闹鬼?难不成这世界上真的有鬼?” “当然,你不觉得西楚酒店里阴气很重吗?” “阴气?我们这里三面环山,一面临水,平常阴气重点也很正常,毕竟周围遮挡物很少,山风会吹过来,温度肯定比市区要低一点。”滕总说。 “不是那样!”般若沉声说,她看了眼客房走廊的方向,忽然说:“滕总,麻烦你让人把这间走廊最后那间房子的房卡给我。” “最后那间?”滕总说完,看了眼般若的神色,没再说话,走廊的最后一间房房,正是上次那个大学生说闹鬼的房间,这段时间,那间房子一直封着的,没让人进去。 般若拿着房卡,霍遇白见状,沉声说:“我陪你一起去。” “你可以等在这里的。” “般若,在一起这么久,你还不了解我?”霍遇白问。 “好吧!我只是怕你沾了阴气,对身体不好,再说,毕竟大部分人还是怕鬼的。”般若解释。 “有你在,我怕什么?”霍遇白一脸认真。 当天晚上,般若进了滕总给的房间,这间房子在六楼走廊的最后一间。 一般来说,都要求住房子不要住在最后一间,没别的原因,而是因为最后一间房子的阴气非常重,般若走进去,她刚来到玄关处,便打开玄关处的衣柜。 因为长期没有人居住,打开衣柜的瞬间,灰尘扑面而来,般若定睛一看,只见柜子里有几个空衣架,有个衣架上挂着白色的睡袍,原本这睡袍很普通,每个酒店宾馆都有,可不同的是,这个衣架的睡袍上,正挂着一个长发女鬼。 只见这女鬼双手穿在睡袍内,整个人几乎是挂在衣架上,头发披散开来,盖在一张脸上,看不清她的脸和五官,乍一看仿佛只有一颗头悬在那里,看起来异常吓人。 女鬼见了般若,怔了一下,似乎没想到这间房子还有人住,她眉头紧皱,自言自语: “居然还有人敢住闹鬼的房间!” 般若听了这话并未有任何反应,她面无表情地从衣柜里拿出衣架,随即往屋子里走了走,而后她来到镜子前,照了照镜子。 女鬼飘过来,堵在镜子上面,如此一来,般若根本看不到镜子,只看到玻璃上挂着的披头散发的女鬼。 然而,女鬼却不自知,她对着般若咧开嘴,吐出舌头,人家吐舌头是可爱,她吐舌头是吓人,只见她舌头通红,舌尖上长满了绿色的奇怪物体,并且舌头长的几乎坠地。 般若却似没见到一般,和霍遇白闲聊:“听说鬼都不敢把自己的姓名和生辰八字报出来。” 霍遇白面色不变,嗓音低沉地开口:“为什么?” “可能是怕报出来以后,性命不保吧?”般若沉吟。 “怎么可能!”女鬼似乎有些生气,阴沉着脸,不悦地说道:“鬼怎么可能怕报出姓名和生辰八字?搞得跟自己能见到鬼一样!我明白地告诉你,我名字叫苏苏,生辰八字是1980年4月3日,农历二月十八日,干支历为庚申年,己卯月,丙午日。” 女鬼说完,挑衅地笑道:“我就告诉你又怎样!你一个小小的人类还想杀了我不成?说什么鬼怕报出名字和生辰八字!这样的谎话也有人信!真是蠢货!” “是吗?”般若忽然开了口,她扬起唇角,看着目前身子僵硬,满脸不敢相信的女鬼,笑道:“苏苏是吧?” 般若掏出幽灵图谱,而后拿出朱砂,用毛笔在图谱上写下女鬼的生辰八字。 “我想想,是1980年4月3日……”半晌,还求证般问道:“我没写错吧?” 女鬼吓了一跳,不敢相信地指着般若,问:“你能看见我?能听见我说话?” “是!” “什么?”女鬼拨开凌乱的头发,随即恶狠狠地瞪着般若,气道:“你什么意思?你是天师?还是巫族的后人?你怎么可能看得见我!还有!你把我名字写在这本子上是什么意思!” “什么意思?”般若冷然一笑,她随即伸直双手,以灵力驱使阴阳环,对准女鬼就要把指环弹出去! 都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,这女鬼虽然在人世界游荡了二十多年,但是却并没修行到什么法术,也没有强大的煞气,害不了人,之所以来这里,也不过是因为有未了的心愿,此时见般若一出手,就知道这人不可小觑!而她要是真的对付自己,只怕自己定然没命! 想到这,女鬼慌了神,见那指环紧追不舍,不由就要从窗户口钻出去,可谁知,窗户口近在眼前,她想飘出去,却“砰”地一声,撞到了玻璃上。 奇怪!怎么可能!女鬼再试了一次,还是如此! 她这才察觉到不对劲,女鬼一脸戒备地回头喊道:“是你搞得鬼?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 “一个将死的鬼知道我的名字,有意义吗?”般若冷笑一声,随即就要掏出无为布袋。 女鬼见到无为布袋,吓得半死,她顿时怂了,再也没有刚才的嚣张,抱着般若的大腿哭道: “大师!你饶了我吧!你不要这样对我!我真的没有害人之心啊!” “没有害人之心?你敢说酒店之前死的那人不是因你而死的?”般若面色森冷。 “当然不是!”女鬼竖起手指头,说:“我对天发誓!大师,我有那心没那胆子啊,你也知道,鬼也分三六九等,我这种没用的鬼,又能害得了谁呢?我虽然为这家饭店带来一些阴气,也惊扰了上次那个女大学生,但是我真的没恶意啊!就说上次那个女大学生,我实在看不惯她,你知道吗?她居然勾搭了这酒店里一个经理做男朋友,那经理的儿子都三十多岁了!你说,这种人我不吓吓她,我是不是枉做了女鬼?” 般若不在意那女大学生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,她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,般若瞥了眼女鬼的神算,而后掐指算了算,这女鬼的修为不高,确实没有害人的能力,按理说,她应该没撒谎。 般若目光渐冷,问:“那你知道是谁害死了那捕鱼的男人?” 虽然那捕鱼的人有可能是自己滑下去的,但是般若查看过那池塘,那里阴气很重,一般人如果下了那水,被水里的阴气浸湿,是定然不可能活着上岸的。 “我只知道那里住着一个女鬼!至于她到底是从哪来的,这我就不知道了!” 般若闻言,抖了抖手里的无为布袋,面无表情地问:“是要我送你去投胎,还是直接杀了你?” 女鬼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她的脸色。“没有别的选择了吗?” “你说呢?” “好吧!”女鬼咽了口唾沫,看了她一眼,说:“大师,但我有一个心愿未了。” 般若皱眉看向她,女鬼很会看人脸色,见状,厚着脸说: “那啥,大师啊,是这样的,其实我当年,也是因为意外才死亡的。” 般若瞄了她一眼,淡淡地开口:“看出来了。” 女鬼一滞,尴尬地笑笑:“大师,你真厉害!这都能看出来!其实,当年我死得也算是冤枉,不瞒您说,我那时候,正在上学,在从我家去学校的路上,有一个坡,我骑着自行车从那坡子上下来,结果被边上一个调皮的男同学推了一把,没想到这一推,我就摔倒了,当时我只觉得有些不舒服,但还是忍着难受去了学校,那天从学校回家以后,我一直想呕,怕妈妈担心,就裹着被子躺在床上休息,等家里来叫我吃饭的时候,才发现我不对劲,我当时也傻,还以为自己感冒了,不知道是因为摔跤导致的,结果等家人发现我耳朵流血,送我去医院的时候已经迟了,就这样,我年纪轻轻就死了。” 般若没做声,女鬼继续笑笑,有些尴尬地说: “那个,我想请你帮个忙。” 般若盯着她看了许久,直到女鬼惨白的脸上居然流露出一种难为情的神色来,她才开了口:“你说。” “那啥,当时推我的男同学,后来知道我死了,一直很自责,从我死了到现在,已经好几年了,他一直都没走出来,后来,我看到他去我坟前扫墓,对我道歉,还说了许多知心话,这才知道,他原来喜欢我,只是为了跟我开玩笑,想引起我的注意,才失手导致了我的死亡。但其实,我一点也不怪他,这些年,我一直待在他身边,想告诉他这件事,想让他好好活下去,可没想到,我修为不够,他根本看不见我,也没办法进入他的梦里。” 女鬼说到这,用手绕了绕发丝,很不好意思地说: “那啥,大师!我想进入他的梦里,告诉他,我不怪他,希望他往前看,好好生活,还有,我其实一直也很喜欢他。” 倒是一个重情义的女鬼,般若叹息一声,越来越觉得这些女鬼是把自己当成居委会的知心大妈了,动不动就叫她这种忙。 她想拒绝,却又觉得举手之劳,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。 再者,这女鬼脸皮够厚,不早点摆平她,就没法收拾那个害人的女鬼。 女鬼见她犹豫,连忙抱住她的大腿,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,说:“大师!你帮帮我吧!我活了一辈子都没谈过恋爱,你可怜可怜我!让我跟他在梦里放肆一回吧!” 般若被她缠得没办法,长长地叹了口气,最终,无奈地看向霍遇白,在霍遇白疑惑的眼神中,答应道:“好!我帮你!” 女鬼狂喜,跳了起来,说道:“好!那我这就打扮打扮,马上去梦里找他。” 这个晚上,般若算是长见识了,许是因为女鬼知道自己要去投胎,也知道这是她在人间的最后一个晚上,因此,她十分放纵,十分珍惜跟心上人的梦,她不仅在梦里跟他告白,让他不要再伤心了,为了满足自己的私语,她居然还把那男人给压倒了,两人在梦里ml了好几次。 般若看得直摇头,真是服了她了,这年头,什么样的鬼都有! 好不容易把这个女鬼送走,般若这才整理好法器,往水池边走去。 西楚山庄的夜景真是美,成片的树木摇曳,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。 般若站在鱼池边上,低头看下去,只见水面黑黢黢一片,看不见一丝光亮,更看不到水底的景象。 那女鬼说得倒是没错,这水池中阴气很盛,确实住着一个女鬼,只是现在,这女鬼根本不见踪影,般若用法力引了那女鬼几次,可水中依旧没有任何反应,这时,有几拨游客游玩回来,虽然是夜晚,但来来往往也有不少人,般若见了,怕做法的事情被人看到,也怕自己捉鬼的过程中,会连累到没有法术的普通人,因此只好作罢。 霍遇白揽着她,说道:“天不早了,我们先回去休息,等明天再来吧?” 般若想了想,低声说:“也只好这样了!” 她没想到,这女鬼很难引上来,看来那女鬼很警觉,修为也高,应该不容易对付,想到这里,般若顿时警觉起来。 当天晚上,因为老汤正招待几位贵客,而霍遇白又不喜欢跟人一起共浴,因此,他们当晚没有泡汤,般若打算等次日,结果了那女鬼后,再泡温泉,洗去身上的阴气和鬼气。 - 次日,般若刚睡醒,还没从床上起来,就接到一个电话。 “喂,王总?”徐明的声音传了过来。 般若没有存他的号码,听了他的声音,才模糊地应了一声:“你好。” “王总,我是代《密林》剧组来跟你说件事,想请你帮个忙。” 般若顿了顿,才反应过来,她上次似乎投资了一部电影。 般若紧了紧嗓子,才说:“什么忙,你说?” “是这样,这部电影里有一个国王泡温泉的画面,这个画面是电影开场的第一个场景,原本导演应该早就拍好了,却因为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温泉,就搁置了。” “温泉?” “是啊,这温泉必须是古代的温泉,我们剧组最近看了好几个地方,但都不符合张导的要求,你也知道张导这人要求高,不肯随便讲究,我们也试着去做一个场景出来,但做出来的总不是那么回事,因此,我想问问你,知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泡温泉的地方?而且是古色古香装修的那种,最好看起来像是古代的场景。”徐明说道。 般若闻言,有一会没说话,而后才扬起唇角笑笑。 徐明找温泉的事情在自己意料之外,所以才说玄学博大精深,刚调整完风水,便有人主动上门来问温泉的事情,要知道《密林》以后是要在大屏幕上放映的,到时候这部电影会风靡全国,甚至在国外也会上映,并大受好评。如果电影在酒店取景,到时候只要叫剧组或者主演在采访的时候,提一下在西楚山庄拍摄的事情,而后西楚山庄再赞助几个电视剧和综艺节目,还怕这山庄不火? 般若当下便答应道:“我现在正在泡温泉,你们如果想来拍,随时可以过来。” “哦?是哪一家?” “西楚山庄酒店。” “西楚?那家酒店就是我们理想的拍摄地点,因为我听说那家酒店里有一处老汤,有一千多年历史了,可是我找人去问过,酒店说不对外开放老汤,尤其是我们张导不算有名气,王总,你确定人家会把酒店给我们用?” “放心!”般若肯定地说:“我相信老总一定会答应。” 两分钟后,般若说服了滕总,随即给徐明回电。 徐明大喜,随即说:“西楚山庄离我们很近,我们马上就可以过去拍摄,只是,我们去的人比较多,就这样过去会不会打扰到人家?” 般若淡淡地笑笑:“不碍事!你们过来吧!” 因为温泉这场戏很重要,徐明也怕般若一走,以后拍起来会遇到麻烦,怕到时候酒店的老板就不会那么给面子,因此和导演一合计,整个剧组当日拍完其他的戏份,就开车带着相关的人一起来了西楚山庄。 薄荷也来了,般若和她聊了几句,就放她去化妆准备拍戏了。 薄荷比以前红了许多,因此徐明最近的身价也涨了不少,公司又给了他几个名单,让他从中挑选出两个小艺人来带。 而艺人的经纪人并不需要随时随刻跟着艺人,徐明之所以会一直跟在薄荷身边,是因为薄荷是他一手带起来的,再说了,他也看好薄荷会很快成名,因此,在薄荷身上也算是下了注。 趁薄荷化妆的时候,徐明拿着公司给的名单,犯了难。 公司给的都是新人,应该说各个都不错,有几个还演出个偶像剧,有点小人气,公司给他优先挑选,也正是给他面子,否则,直接指派给他就可以了。 徐明看好其中一个叫许璐的女演员,他觉得这许璐气质很不错,有点文艺青年的范儿,符合现在的审美潮流,好好培养,将来适合去拍电影,加上对方是专业的学校出来的,台词功底过硬,各方面给徐明的感觉都很不错。 可是,下一个挑谁呢? 现在还剩三个人可以选,一个叫俊凯,一个叫明翰,还有一个刚入行,没有任何作品的艺人名叫程东。 前两个是偶像派明星,后一个相貌很不出众,但是面相看起来很有记忆点,属于让人看了一眼就能记住的,这样的艺人很适合演反派,同时,这样的艺人有些局限性,倒不如前两个偶像剧明星来得稳妥,毕竟,现在有很多人愿意为偶像明星买单。 般若正巧在边上,徐明瞥了她一眼,而后一拍大腿,说: “我都把你给忘了!王总,再顺手帮个忙呗!我这里有三个人的名字,你帮我看看,哪个能红?” 徐明说着,讨好地笑笑。 般若心里失笑,这徐明脸皮也真够厚的,每次都叫自己随口一说,他明明知道自己收费很贵,可偏偏他也没叫自己算命,只是叫她随口那么一说啊! 般若却没有拂他的面子,她想了想,而后指着第三个人,道:“他!” 第146章 一家人翘首以待,盼了好久才把般若盼回家。 “般若,你看电视了吗?上面说我们要坐的那辆大巴自燃了。”王明夏急忙说。 般若并不惊讶,点头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 “电视上说有人举报大巴车有问题,那人……” “是我。”般若并未隐瞒,以她现在的年纪,还未上大学,并且一直住在家里,以后算命想要瞒过家人,显然有些不太现实,只能先征得家人的认同。“我给监管部门打了电话,没想到他们效率还挺快。” “般若……”王明夏带着感激,“幸好有你,否则这次我们一家三口都得死在路上。” 许是气氛过于沉重,小汤包抱着般若,也不说话,似乎受到不小的惊吓。 “你们是我的亲人,我当然会想法设法帮你们。”般若表情平静。 “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!”蒋吟秋说着,从桌子上拿起一束香点燃,双手合十:“各路神仙保佑,以后我们一家必定多做善事,希望神仙保佑我们全家健康平安!” 王长生显然有些回不过神,他无法理解,他不过出了趟门,怎么回来后家庭地位急剧下降?不仅如此,他那一向有些内向的二女儿,竟然成了算命大师,难不成这丫头被人附身了不成? 一时间,他看向般若的眼神,十分微妙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王明夏满脸喜悦,“你姐夫公司来电话了,原来他之所以一直没能升职,是被人下了绊子,这不,他们公司重新洗牌,和他关系好的领导升了职,刚刚打电话来报喜,说要让锦川升任市场部总监。” 市场部总监不仅职位高,薪水也比从前翻了一番,他们夫妻想买房子,这下总算是有盼头了。 “那太好了,恭喜姐夫了。”般若笑说。 “哪里,这还得感谢你,要不是你,我们哪有命听到这个消息!”汤锦川说的很认真,一想到大巴自燃的可怕画面,他就一阵后怕。 因为小汤包被电视上汽车自燃的画面给吓着了,死活不愿意坐大巴,一家人商量之后决定近期先不回老家了。为了庆祝劫后重生,汤锦川请一家人出去吃饭,小汤包嚷着要吃自助餐,因此,一家人吃到很晚才回来。 洗漱后,躺在床上,般若这才有心思回想这一天的事情。 难以置信,她重生了,也改变了姐姐一家的命运,下午,她再次观察他们的面相,发现他们面部的黑气已经悉数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祥瑞之气,这表明厄运已过,好运开始来临。 想到下午短暂开启的天眼,她心里更是疑惑,难不成她真的有了这项异能?只是,如果真的如此,为何她现在无法再看到未来之事?还是说,操控天眼,需要一定的念力,而目前的她尚且不具备? 无论如何,今天对她来说,都无比漫长,想到前世没有家人的孤苦无依,想到那么多夜晚,她从噩梦里醒来,面对空荡房间的失落,如今的她,已经有能力保护家人,对她而言,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。 一时间,万千情绪钻进她的脑子里,她思绪很多,脑子很乱。想了许久,她以为今晚将难以入眠,谁知竟很快睡去,一夜无梦。 次日。 因躲过灾祸,一家人的心情都很不错。 般若洗漱好,走上阳台,正见王长生正在那里咿咿呀呀地背算命口诀。 见般若出来,他哼了哼,眼睛也不看她,只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塞给她。 “爸,给我钱做什么?”般若不解。 王长生没好气地说:“别以为你昨天凑巧算到你姐姐姐夫有难,就以为自己本事很大了。我告诉你,今天高考成绩就要出来了,虽然你给孙奶奶算命没收钱,但是她那孙子要是没成为状元,指不定要来找你算账。” 他把钱往般若手里塞了塞,“赶紧拿着,先去同学家躲躲,等人家消了气再回来。” 般若心里觉得好笑,王长生这是以为自己跟他一样,算命都是靠猜?另外,他心里也觉得孙奶奶家的孙子不似能考得状元,因此,怕人家找她麻烦,叫她出去躲躲。 “爸,你放心,我对自己有信心。”般若坚定地说。 下楼前,她对着一脸无语的王长生,眨眨眼:“爸,以后算命时候遇到不懂的,记得请教我,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 “你这臭丫头!敢调侃你老子!”王长生笑骂。 - 11点左右,巷子里忽然传来一阵锣鼓声。 “谁家结婚了?我出去看看!”王明夏说完,走出门。 过了会,她一脸震惊地跑回来,指着外面,激动地说:“妈,你猜是什么事?” “敲锣打鼓还有什么事?一定是哪家结婚了呗,不对啊,没听说这事啊,再说我们这条街上也没有到年纪的人啊……”蒋吟秋自言自语。 “妈!不是结婚!是报喜!”王明夏激动地语无伦次:“报喜!学校来报喜!高考!” “高考报喜?”蒋吟秋愣了下,“这有什么可激动的?又不是你妹妹考了状元,你激动什么?” 话说完,她才反应过来,“难不成是对面孙家?” “可不是!是对面孙奶奶的孙子!”王明夏话音刚落,只见那锣鼓队停在了孙家门口。“妈,你看,孙奶奶的孙子真的考得了状元,般若说的没错,她真是神了!比隔壁市的活神仙算得还准啊!” 说话间,般若走下楼。 “般若,被你说中了,孙奶奶的孙子真的得了状元,他们学校来报喜了!可真威风啊!”王明夏十分激动。 “妈,以后我也会努力考个状元让你威风威风!”小汤包一脸严肃地说。 “这孩子。”王明夏听了这话,喜笑颜开,“好,妈等着。” 般若倒是有些意外。“按理说高考成绩应该是下午2点出来才对。” “嗨~这你就不懂了,每年说的查分数时间都不准,每个学校都能提前知道分数,不然这一中能这么大阵仗来报喜吗?” “没见过敲锣打鼓来报喜的。”般若嘟囔道:“一点都不低调。” 对面的孙奶奶见孙子果然得了状元,高兴得不行,觉得自己就算此刻西去,也是此生无憾了。 她咧着嘴都觉得笑不够,见邻居都围过来,孙子的班主任老师也来了,她连忙从屋里拿出一麻袋糖,忙着给大家发喜糖。 班主任看了这麻袋糖,愣了一下,成绩刚出来,孙家怎么知道孩子得了状元,且提早备下喜糖的? 孙奶奶发完糖,又跑过来,感激地说:“般若!你真是神了!说你是王半仙一点都不过分,你居然提前算出我孙子能考得状元!我真是太感谢你了!” 说着,给小汤包倒了很多糖。 “孙奶奶,是您孙子有这好命,否则我再算也算不来一个高考状元的。”般若实事求是。 这话,孙奶奶当然爱听。“般若,你就别谦虚了,等奶奶忙完这阵子,一定请你来我们家吃饭!” 说完,孙奶奶偷偷把两千块钱塞到般若手里, “般若,我知道你说的五百块是友情价,也知道你这样准的算命大师收费都很贵,奶奶听说算命的人提前透露天机,一般会报应在自己身上,奶奶没多少钱,这是一点心意,你千万别拒绝。” 般若见状,倒没推辞,她前世给富商算命解惑,出场费最低十万,数十万上百万一次的也不是没有。 “好,那我就收下了。” 班主任听了他们的对话,心里直咕哝,这小姑娘看起来也就高中生模样,按理说算命这行,能吃得开的都是有些年纪的人,这小姑娘这么小就能算命?可别是瞎蒙的。 但到底,他还是把这孩子记在了心里。 - 送走孙奶奶,般若家忽然拥挤了起来,邻里乡亲听说了她的事,全都跑了过来,排队要她给算命。 人难逃一个*,这世上无欲无求的人太少,就是那远离世俗看破红尘的人,都有一两件看不破的事,然而,世人所求能如愿的很少,因此,大家都想借助算命,求得一些捷径。 然而,般若这人一向有些自己的坚持。 她算命向来是看心情,没有眼缘的人不算,黑心的人不算,所求之事违反道德伦理的不算。 她打算继续坚持前世的规则,因此,当下便她拒绝了很多排队的人,可就是有人不死心,堵在门口硬是要般若帮他们看前程。 王长生见状,一时有些不舒服。 想他算了半辈子的命,这店里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,没想到般若才17岁,就有这么多人捧着一大把钱,求着她算命。 临了,他居然还不如自己的女儿。 小汤包看着这些人,莫名觉得很自豪。 “般若,你也太厉害了吧?” 般若瞄了他一眼,哼道:“奥数题做完了?竟然有空在这里闲聊。” 小汤包一愣,叹气道:“般若,你怎么跟你姐似的!” 般若还没反应过来,半晌才笑道:“小心我去告状,到时候,可得当心你的屁股!” 小汤包闻言,嘟着嘴跑了。 打发了一些想法横财的人,甚至还有邻居直接开口问她要彩票号码的。 般若简直无语。 到了傍晚,好不容易清净下来,就接到一个电话。 “般若,你的电话。” “是谁打来的?” 蒋吟秋想了想,“听声音,应该是你那个姓薄的好朋友。” 般若在高中时有两个好朋友,一个叫顾兮兮,一个叫薄荷,两人都是她的死党,只可惜前世她早早辍学去南方打工,便和她们断了联系。 “般若,我和顾兮兮约好了明天来我家做作业,你也一起过来吧?”薄荷的声音传了过来。 般若一愣,许多年没听到薄荷的声音,总觉得有些不真实。 “好。”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了,总得找人熟悉一下。“明天见。” 说好了去薄荷家,谁知一大早薄荷和顾兮兮两人就登门了。 “般若,你家怎么回事?外面排了这么长的队?”顾兮兮问。 “算命。” “算命?”薄荷问:“是找叔叔算命的吧?”班上所有人都知道般若家是开算命馆的,也都知道,般若的爸爸算命那是出了名的不准,一些好事的男孩子没少拿这事嘲笑般若,都扯着嗓子叫她“假大仙”。 说话间,一个从隔壁市赶来的老妇,颤颤巍巍地坐在桌子前,对着般若说:“大仙,你帮我算算,看我儿子这次有没有生命危险?” “奶奶,伸出手来。”般若说。 肢体接触的一瞬间,般若眼前又闪过许多画面。 大雨滂沱,蓄积的雨水引发了山洪,山洪冲塌了矿洞,一群工人被困在了矿洞里,有不少人当场就被砸死了。 这次天眼开启,般若并没有感到惊讶。 她看向老妇的手,从她的手相上看,她是多子多孙的命,只可惜她的几个孩子因为各种原因相继去世,虽然孙子绕膝,却总是白发人送黑发人,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子女,而这一次,她没能躲过这样的厄运,她的儿子已经死在了矿洞里。 般若看向她那双干涸得发灰的眼眸,摇了摇头,虽心有不忍,却实事求是:“奶奶,迟了。” 也许是早有预感,听了这话,老妇绝望地抿着唇,老泪纵横。 这已经是第四个离她而去的孩子了,为什么老天对她这么残忍?让她的后半辈子没有一天快乐过?失去自己的孩子,这是怎样一种痛处,这种痛,每一个做母亲的人都能体会,而她,已经是第四次经历了,莫非真是她前世做了孽,今世才报应在自己的儿女身上了? “大仙,我那最后一个孩子……”老妇绝望地问。 般若点点头,情绪没有太大变化,“放心,这个孩子会为您养老送终的。” 上辈子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算命,见过太多生离死别,人间苟且,身为一个合格的算命师,如果总让情绪左右自己,就不能客观地看待事情,一旦心里有所偏颇,便会影响到算命结果,也会影响到旁人的运势,这是十分严重的后果。 听了般若的话,老妇阖上枯井般的眼眸,无声地流泪。 “妈,大哥那边有消息了,说是……”说话间,这老妇仅剩的儿子急匆匆地跑到她身边,“说是大哥他……” 他来前斟酌了许久,生怕母亲不能禁受住这样致命的打击,正想着怎么委婉说出大哥去世的消息,一来,却见母亲满脸是泪,那绝望的表情明显是已经知道了。 他知道今天母亲跑来这里算命,虽然面上没有反对,但心里并不支持这种封建迷信行为,只无奈母亲坚持,不忍让老母伤心,这才把她带了过来,见老母这个表情,难不成这件事已经被算命先生算出来了? 他看向般若,这么年轻又沉着内敛的女孩,哪里像那些个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? “我母亲她……” “这是她命中该有的劫数。”般若停顿片刻,接着道:“你母亲已经经历过所有灾祸,这次过后,好运会一直伴随着她。” 然而孩子都死了,她要那些好运做什么? “多少钱?”老妇的儿子问。 “五百。” “谢谢。” 把钱放在桌子上,他扶着自己的老母亲,表情沉重地离开了,今天,她的母亲经历了丧子之痛,他又何尝不是尝尽了丧兄之苦!然而,他却连伤心的资格都没有,因为兄弟姐妹相继死去,如今家里仅剩他一人,他还要为他的大哥收尸。幼时,他时常坐在大哥的背上做游戏,如今却已天人永隔。 - 看着这一幕,薄荷和顾兮兮瞪大了眼睛,两人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我记得你最讨厌算命了,怎么会……” 般若对她二人点头道:“从前是讨厌,后来发现自己似乎有这方面的天赋,便不再拒绝算命一事。” 两人点点头,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,如果不是了解般若的性格,她们一定会认为刚才那一幕是这个算命先生找来演戏的。 般若话说完,打了个哈欠,对着后面满脸渴望的众人,懒洋洋地说: “今天有点累了,不再算命,拿了号的请明天再来!” 众人不死心。 “般若你就给我算算吧!我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!” “是啊,大仙,我还是从邻省跑过来的。” “我也是,大仙,我想问问我儿子能不能考上好学校。” …… “各位有所不知,今日算命我耗费了大量的精气神,再算下去可能会影响结果,不如明日再来吧!”般若一本正经地说。 这个说法,大家似乎都能接受,虽然有些不满,倒还是依次离开了。 “般若。”顾兮兮低声道:“你说的是真的?算命真会耗费精气神?” 薄荷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笨蛋,般若是为了早点脱身才找了个借口,这你都看不出来吗?” 般若笑笑,薄荷这姑娘也着实有趣。 薄荷家的车子等在外面,三人坐了车,去往薄荷家新买的郦湖湾别墅。 这套别墅是本市非常著名的楼盘,因为临近郦湖,风景优美,开盘时价格非常高,是本市的富豪集中地。 这里的别墅面积都比较大,饶是在房价还不算特别高的现在,一套别墅没有几千万也是拿不下来的。 下了车,薄荷低着头犹豫了片刻,才开口:“般若,你算命这么厉害,会不会看风水呢?” “家里发生了什么事?”般若注视着她。 “你看出来了?”薄荷很是惊讶。 “你面色灰尘,印堂发黑,眼下乌青,十二宫皆不安宁,是有事不顺、家宅不安的迹象。” “你真的会看?”如果说之前对般若还有一丝怀疑的话,现下的薄荷已是无比信任她。“般若,那你一定要帮帮我,我们家最近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。” 话音刚落,薄荷的父亲薄晋安开了门。 “薄荷,带同学来家玩?” 薄晋安一脸疲惫,说话很没精神,看人的时候眼神游离,没有焦距,状态十分不好。 “爸,我这个同学很厉害的,我请她来我们家看下风水。” 薄晋安眼皮都没抬,有气无力地应道:“好,你想做什么都随你。” 般若看得出来,薄晋安压根没瞧得起她,也难怪,以薄家的家底,想必已经请不少人看过了,而她才17岁,谁会相信她这样一个高中生,是有名的玄学大师呢? 般若眼观四周。 只见郦湖湾这套别墅坐向不阴不阳,古人有言“院落坐向不宜纯阴,也不宜纯阳,只有宫殿衙门,坐向才是纯阴纯阳的。”如果坐向纯阴纯阳,一般人家根本镇不住。 “院落坐向很好,门口修建假山喷泉,使得屋里有山有水,是好事。机动车为白虎,不宜放在青龙位置,你家的车库也遵循了这个原则,没有问题。”般若淡淡地开口。 听了这话,薄晋安到底转过头,这才第一次正眼看她。 般若所说,跟他花了数十万请来的风水先生,所说的如出一辙。 “其他风水先生也是这样说的。”薄晋安这才正色。 般若往里走,只见薄家别墅的主房和配房也遵循八卦原理,配合适中。 “艮宫、乾宫位置不得为厕所,而你家厕所都在五鬼位置,可见是经过精心算过。” 想想也难怪,这几千万一套的豪宅,开发商怎么可能不找风水先生来看过户型?要知道,大部分中国人,都是越有钱越相信算命。 薄晋安这下才相信她是真的有点能力,但心里也没敢抱太大希望。 “小姑娘,不瞒你说,我已经找过几个风水先生看过,都说我家这宅子没有问题,可不知为何,我们家今年就是灾祸连连。” 般若没做声,这间别墅的风水布局都很好,那么,薄家的灾祸到底出在何处? 走到了三楼,一阵微风刮过,般若耳旁忽然出现一声低闷的回响。 这是…… 她顺着声音找去,只见在三楼的窗口处,挂着铃铛,这铃铛用一根红线系住,约巴掌大小,外观呈铜黄色,上面刻满了文字。 般若走近,取下那铃铛,看了片刻,忽而冷笑一声。 梵语?谁这么明目张胆?若不是她前世见过点市面,懂几句梵语,又哪能知晓这铃铛是丧事祭祀所用?有人在薄家布了阵,法器便是这铃铛,而这铃铛挂在这里,可见是那人正大光明送进来的,就是欺负没人能看懂上面的文字。 “伯父,这是哪来的?”般若拿着铃铛问。 “姑娘,这铃铛可是祈福用的!千万不能取下来!”薄晋安急忙说。 第147章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周围围了许多人,大家听了这话,都纷纷驻足,两人都称自己是风水大师,一个大师给另一个算命,这事真是奇了!更何况,其中一个大师还是个小姑娘,你说这事有趣不有趣? “小姑娘,你说自己是大师,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呢?”围观的吃瓜群众问。 “证明?我为何要证明?”般若有些不以为然,她压根不在乎别人信不信,更何况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。 谁知,那算命的听了这话,立刻气焰高涨,“我就说你小小年纪别出来骗人吧,就你这样的小姑娘还会算命?别骗人了!” 般若扬起唇角,来了兴致,她围着算命的转了一圈,而后胸有成竹地说: “我不仅会算,还能算出你今年三十有七。” 算命的气焰马上矮了一截,他心虚地望着般若,嘴硬说:“你说几岁就几岁啊,还真以为自己是神算啊!” “你不承认也没关系。”般若又笑了笑,她细细相看了这算命的面相,叹气道:“只可惜你今年本命年,流年不利,命犯太岁,只怕如果不及时化解,必有血光之灾!” “血光之灾?”算命的大笑一声:“妈呀,这年头骗人手法还有这么老派的,你这样不与时俱进,还能骗着钱吗?” “你不信?”般若挑眉,“你不仅有血光之灾,而且从你面相上看来,这血光之灾主腿脚不便。” 被她这么一说,算命的有些生气,自己不过是卖她点桃花水,她居然咒自己。 “你这个小姑娘!我告诉你,你再这样说下去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 算命的气呼呼的,脸色已经很难看。 他虽然经常骗人,但也就是想赚点钱,但这小姑娘居然把骗术上升到生命危险的高度,实在有点不厚道!要说这年头马克思主义是白学的吗? “你个小姑娘,年纪轻轻不去上学,居然学人家招摇撞骗!”算命的气的直吹胡子。 薄荷和顾兮兮在一旁直摇头,这年头,就是很多人会以貌取人,要知道,那些个不信般若的人,下场都很惨! 顾兮兮双手合十,看着算命的,默哀:“阿弥陀佛,施主,你自求多福吧!” 般若很诚恳地说:“如果我是你,我就赶紧离开这里了。” 算命一听这话,以为她是心虚,当下挺着胸脯说: “嗨!你越说这话我就越是不走了!我就不信这个邪了!我倒要看看,哪来的血光之灾!” 谁知,他话音刚落,忽然,从巷子里窜出一条狼狗,这狼狗有半人高,样子凶煞,也不知怎么回事,忽然像是发狂一样,往人群中钻。 “小心!”般若把两人拉到一旁,众人也都躲开了,谁知那算命的正巧背对着狗,来不及反应,被那狂犬冲上来,一下子便咬着了腿。 算命的狂叫一声,狠狠蹬着腿,想把那狂犬给踢开,谁知那狗却像是认准了他,怎么都不松口! “救命啊!”算命的惨叫一声。 这时狗主人终于跟了上来,他一棍子打在了狗身上,狗这才松了嘴。 “抱歉抱歉!我没把狗看好,我家这狗平时很乖巧的,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,忽然发了狂!”狗主人连忙道歉。 算命的看着被咬出血的腿,倒地哀嚎。 “妈呀!我的腿好像断了!” 薄荷咽了口唾沫,“刚才般若叫你走,你不走!” 众人见狗被控制住了,这才又围上了,想到方才般若所说,都不由一愣,被狗咬出血,这可不是血光之灾吗?说是灾难主腿脚不好,这被咬的部位可不就是腿吗? 大家心道,这小姑娘可真是神了! 算命的倒在地上,鬼哭狼嚎地捂着受伤部位,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!不过卖个桃花水,居然遇到一个真算命的!这年头的小姑娘都这么逆天吗?夭寿哦!他的命怎么这么差哦! 狗主人忙着把人送去医院,般若见状,拉着好友就走。 顾兮兮背地里问:“般若,你怎么这么厉害?连那人的年龄都算得出来?” 般若狡黠一笑,指着不远处的算命先生说:“我哪有那么神?不过是看他衣服里穿着红内裤,推测出今年是他的本命年。” “原来如此!”顾兮兮跟着笑:“般若,你变坏了哦!” 薄荷也抿着唇,被这一闹,三人十分愉快地继续逛街。 - “大师!”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,被人叫住了。 般若回过头,只见赵明远正站在古琅轩的门口。“赵明远?” “果然是你啊!我和二爷在店里解石,看到门口有个身影很像你,便出来看看。” “解石?你们在赌石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霍家的主要营生就是在古董和玉石两方面,自然少不了要赌石,二爷是各种高手,也正是凭借相古董和赌石的能力,二爷现在才能pk掉其他继承人,管理着霍家。”赵明远说道。 也不知为何,一见到般若,他话就不少。 “是这样啊?那你们继续吧,我们……” “般若,赌石是什么?我还没见识过呢,要么咱们去看看吧?”顾兮兮小声地哀求。 “那就一起进来玩吧?”赵明远邀请。 这一路,薄荷都觉得自己玄幻了,她小声地趴在般若耳边,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这个霍家不会是那个霍家吧?” “什么这个那个的!”般若失笑,“不出意外,就是你说的那个霍家。” “那里面的那个霍二爷……” “正是你说的霍二爷!”般若低声说。 “妈呀!”薄荷脑袋有些晕。平常参加圈子里的聚会,却从未见过这位,现在居然这么轻易见到了? 说话间,赵明远已经带着她们来到古琅轩后院的解石室。 几个解石师正围着一块石头,泼水划线擦拭。 顾兮兮不解地问:“他们围着一块石头干什么?难不成这石头里还有金子不成?” 般若笑笑,为她解释:“这里没有金子,却可能有比金子更贵的东西。” “比金子更贵?那是什么?” 般若眼眸发亮,薄唇轻启,缓声道:“翡翠!” “可是,买翡翠为什么要把石头给买回来呢?”顾兮兮从未了解过这行,加上年纪小,因此,心里有一堆疑问。 她心中理解的翡翠是那种放在珠宝店里售卖的做成成品的那些,比如翡翠镯子、翡翠挂饰、翡翠戒指…… 般若继续解释道:“这里到处都是原石,看起来都是些不值钱又没用的石头,只是,懂行的人都知道,这些其貌不扬的石头里,可能蕴藏着天价的宝藏——翡翠。” “那到底怎么才能知道石头里有没有翡翠呢?” “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机器,能透过石头的表层,探测到里面是否有翡翠,因此,便需要有行家凭借自己的能力断定这石头里是否有翡翠,也正因为如此,才有了赌石这项活动。” “这都可以?我看这里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嘛,哪里像是有翡翠的样子?”顾兮兮不能理解。 “这么说吧,你家上次那个尿壶,在你眼里也是一个普通的物件,但是在行家眼里,那就是个古董。” 般若继续说道: “所谓神仙难断其玉!就是说了赌石的难度。几百块钱买来的石头可能赌出几亿元的翡翠,几亿元买来的原石也可能瞬间赌垮了,变得不值一文!因此,赌石这个行当既有难度又有风险。” 赌石一行的精髓就在于一个“赌”字,赌赢、赌输,天堂、地狱,这一行风险大回报高,然而世人盲目趋从,只看到赌博带来的暴力,却看不到此间倾家荡产的那些。 薄荷比顾兮兮稍微懂那么一点,她说:“也是,听说霍家的二爷最擅长赌石,霍家现在不少的身家都是他通过赌石赚来的。” 赵明远听到她们的议论,便指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块原石说: “你们说的没错,二爷擅长赌石,也很少失手,他是这个行当里的传奇,前几天,霍家刚到了一批新货,按照规矩,二爷先从中挑出几块留下,剩余的再对外售卖,这不,你们看到的这块,是他最看好的。” 顾兮兮问:“从哪里看出这块石头跟其他的有区别呢?” 赵明远指着那石头说:“你看这这块石头上面,有那种绿色硬玉颗粒,样子酷似绿色的松树针叶的东西,这叫松花。你再看石头侧面,原石表层的这种条带状或不规则斑块状呈起伏不定的带状物,颜色多为绿色和黑色,这叫蟒带。” 按理说,这样好的石头,周围的人应该很看好才对,然而,让般若意外的是,周围围着一帮赌石圈内的人,大家却都不约而同地摇头,显然是不看好。 “二爷看好的这块石头确实好,可是再好的石头也解不出可用的翡翠来!”周围有人说道。 薄荷不解地问:“既然石头好,为什么却说解不出可用的翡翠呢?” 般若睫毛低垂,视线一直没从石头上移开,她紧盯石头底部的黑点,眉头紧皱。 “癣!” “什么?” “我是说,大家不看好的原因是因为这翡翠内有癣。” 所谓的癣,是指石头上的斑点,有的是斑斑点点呈现,有的则大片大片呈现,就像是皮肤上的皮癣一样,因此得名。癣会对翡翠内部影响非常大,有行话说“癣吃绿”“绿随黑走”“有癣生绿”的说法,有癣的石头常常出绿,但是要看类型,像这块石头,有起伏的点状癣,称为“硬癣”,也叫“恶癣”。这类石头所出的绿,大部分会被癣给吞没,可以想想,纵使出了天价的翡翠,却全部被黑癣霸占了,连个戒面都做不出来,那么,这块翡翠就等于一文不值。 你皮肤再好,但表面布满恶癣,这样的皮肤还能算好看的皮肤吗? 而翡翠这东西最娇嫩,有一点杂质都会使价值大大折损,更别说这样大块的癣了。 因此,虽然霍二爷工夫很好,但大家都不太看好。 这么多的癣,一旦吃进翡翠里,那纵使是天价翡翠也变得一文不值,看来,这次解石,注定是不太顺当了! 第148章 霍遇白不敢耽误,天一亮,立刻开车前往清潭洞,清潭洞虽然名字听起来像是山洞的名字,但其实是本市的一个街区,霍遇白到了哪里,找了个路边下棋的老先生,问: “请问,冯宗元先生住哪里?” 老先生头都没抬,问:“你找他做什么?” 霍遇白听了这话,顿了片刻,随即低头注视着眼前的老先生,打量一番。 只见这老先生一头黑发,长得很白,皮肤的皱纹也不深,他衣着简单,看起来十分朴素,可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,他看起来很年轻,但霍遇白从他的眼睛可以看出,此人至少也有六十多岁。 霍遇白说:“我女朋友遇到了麻烦,想请他帮忙。” “麻烦?什么麻烦?”老先生问。 “我女朋友被人夺了舍。” “夺舍?”听了这话,老先生终于抬起头,一双精明的眼睛死死锁住霍遇白。“被谁夺了舍?” “女鬼!” “鬼?”老先生还没说话,边上一个老人家笑了:“老冯啊,你可真是神了!你掐指一算就知道今天有访客上门,因此一大早就在这里等着,没想到,半个小时不到,这访客就自动找上门来了。” 原来,这位精神矍铄的老先生正是冯宗元! 霍遇白没有惊讶,他低头看了眼象棋棋盘边上的几粒米,那些米呈现出一种图案,虽然霍遇白不懂,可他依稀能够看出,这是冯宗元用来算命的道具。 冯宗元站起身,比霍遇白矮了半个头,他盯着霍遇白问:“谁让你来找我的?” “我女朋友。” “你女朋友是谁?” 霍遇白说了名字,又道:“冯老,时间紧迫,这已经是我女朋友被夺舍的第二天,如果再不救她,三日之期一到,我怕她有生命危险。” “你连三日之期都知道?但我看你丝毫不会法术。” “是般若告诉我的。” “般若?”冯宗元喃喃自语:“总觉得这个名字跟我很有缘分,对了,你女朋友多大了?” “18。” 冯宗元这才真的惊讶了,按照霍遇白所说,这个叫般若的女孩法力定然不低,否则也不可能在被人夺舍以后还能通灵给活人,让活人帮自己想办法,也不可能知道三日之期,知道要怎么把身体夺回来。 但他没想到,这个叫般若的,年纪这么小。 “18?说的我很好奇,我还真想见见这个18岁的天师!”冯宗元说完,收起折扇,站起来。“走吧!我去准备些法器,今晚好对付那女鬼!” “不用了。”霍遇白沉声开口:“般若那该有的法器都有。” “哦?”冯宗元有些不以为然,“小丫头年纪轻轻能有什么法器?” 霍遇白一一告知:“幽灵图谱、阴阳环、八卦镜、无为布袋、七寸销魂钉、招魂铃……” 他越说,冯宗元的眼睛睁得越大,“什么?幽灵图谱?无为布袋?这不都是法器排行榜前七的法器吗?她一个小丫头,是从哪里弄来的?” “都是机缘吧!是她在帮人捉鬼化运的过程中得来的。” “如果大师你还需要什么法器,只要我家库房里有的,您尽可以去取。” “你家库房?”冯宗元的脑子有点不够用,“你家是做什么的?你家库房里还有法器?” “不瞒老先生,我们霍家库房确实有不少法器,您想要什么尽管可以跟我讲,我为您去取。” “霍家?”冯宗元也不是不懂世事的,听霍遇白说他是霍家的,当下便了然。 当天,冯宗元来到霍遇白家里,他带了个金色的转经轮,进门的时候,他晃动转经轮,刚转动结束,忽然,一阵阴风吹过,转经轮往后退了一下,冯宗元立刻严肃起来,盯着前方看了片刻。 随即,他取来鸡血和朱砂,放在地上,又盘腿而坐,念动咒语。 冯宗元问:“你是被人夺舍的般若?” 那边,半空中,什么人也没有,但鸡血却陡然动了起来,那鸡血又混了朱砂,在空中晃动了片刻,随即,地上多出了一个“是”字。 霍遇白见状,陡然紧张地盯着写字的方向,他急道:“般若,是你吗?” 地上又多了个“是”字。 霍遇白陡然紧张起来,冯宗元倒是没惊讶,他面色镇定,继续说: “我也是天师,不敢说法力有多刚强,但是普通的鬼还是可以收服的,不如我替你收了这女鬼,帮你夺回身体?” 般若写道:“此鬼不是普通的鬼,煞气极重,你用普通的法器怕是不容易收服她,而我的法器都是上古知名的法器,认主人,你使唤不了他们,再者,身为天师,却被人夺舍,这是我的耻辱!我必须要自己对付她!所以我想借您身体一用,待我收服了女鬼,我们再回归正位。” 听了这哈,冯宗元沉默许久,要知道借身体可不是一件小事,就跟夺舍一样,万一借身体的灵魂不愿意归位,那他也很可能会回不来,可不知道为什么,虽然他没见过这个姑娘,但是听到她的名字,他莫名觉得亲切。 真正的般若一脸紧张地看向冯宗元,生怕他会不答应,毕竟,现在的冯宗元根本不认识她。 事实上,如果不是逼不得已,般若也不想进冯宗元的身,毕竟,身体被别人占据,这种事情多少会对身体有一定的影响,甚至会减少人体内的阳气,而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冯宗元身体康健、长命百岁。可是没办法,她的身体有异能,有天眼,如果女鬼要用这个去害人,只怕后果会很严重,如果干了不法的事情,那她即便夺回自己的身体,也可能在监狱里待一辈子,因此,她必须马上夺回自己的身体,一分钟都不能多等。 “好。”谁知冯宗元爽快地答应了。 “您真的肯?您不怕会有意外?”般若激动地问。 “没什么肯不肯的,我本就是修炼之人,做事全凭缘分,我相信因果,既然你能找上我,一定有你的原因,至于意外嘛,我一个老头子了,自然不担心你个小姑娘能看上我的身体,还有,不知为何,我很相信你的能力,总之,等一切结束后,我们再详谈。”冯宗元说道。 “谢谢!”般若在地上写下这两个字。 “你也不必因为被夺舍的事情就自我怀疑,说到底,夺舍这事,也有机缘巧合的因素在里面,毕竟,要夺舍首先要有对方身上极其私密的东西,混合起来,用来施法,想必你在泡温泉的时候,头发掉落,因此,才让她拿了去,以此控制了你,把你叫回温泉内。” 般若听着冯宗元的话,没有做声,冯宗元又道:“再者说,夺舍需要两个命格完全一样的人才能完成,想必你跟这个女鬼也有一定的渊源,才使得这个女鬼能施法占了你的身体,否则,你既然能操纵那么多上古的法器,以你的法力,是不可能被她夺舍的!只能说众多巧合集在一起,才导致这样的事情,你无须太过介怀。” 冯宗元没指望般若能回答,便又问:“那该怎么运作?通灵的法术你会吗?” “当然会!” “那好,咱们现在开始做法。” 冯宗元说着,把般若的八卦镜置于边上,在地上投下一个八卦阵形状的影子,随即,两人开始共同做法,到了凌晨一点,阴气最盛的时候,身体与灵魂的紧密性最差,法术便可以让灵魂出窍,而般若自然就可以趁此机会,上了冯宗元的身。 冯宗元一切准备好后,问:“般若,我马上出窍,你紧接着进来。” “好!” 般若说完,念动咒语,很快,冯宗元出了自己的身体,随后,他用引魂铃引着般若,进了自己的身,般若原本一直是游魂,此刻忽然进了冯宗元的身体,她陡然觉得灵魂暖和起来,再也不是那样冰冷的状态了。 冯宗元,不!是般若!她看着冯宗元魂魄锁在的方向,说道: “我现在就去捉拿女鬼,您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?” “好!” 般若说完,紧接着出了房门。 冯宗元看着她离去的背影,心里的疑惑却更深了,因为,刚才他在念咒的过程中,竟发现般若使用的法术正是本门的法术,也因为这样,他们两个在同时施法,才使得他能那么轻易地灵魂出窍。 她是谁?为什么会本门法术?要知道他根本没有徒弟,而本门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。 - 霍遇白开着车,送般若出去。“我们现在去哪?” 说实在的,他对女友这个形象实在不忍直视,妙龄少女变成六十多岁的老头子,即便灵魂依旧是般若,可要他关心这个老头,深情款款地注视着他,怎么都觉得别扭。 “去理工大学!” “大学?”霍遇白立刻发动了车子,往理工大学开去。 般若所说的理工大学在本市的城南,他们到那的时候,天还没亮。时间越深越少,般若不敢耽误,赶紧下车找女鬼。 “般若,你确定她在这里?” “是的,我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阴气,也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执念,她上我的身一定是因为有某种诉求。”般若说着,往里走去。 理工大有百年历史,是一所历史悠久的名校,出过许多有名的校友,另一方面,理工大占地面积很大,校园内有公园、树林、河流、矮山,应该说,理工大的校园风景就是本市的旅游景点之一,很多人来本市旅游,都会专门来这里游玩拍照,欣赏校园内独有的风景。 般若寻着那阴气来到小树林中,他们站在鹅卵石路上站定,般若拿了罗盘和招魂铃,对准各个方位,像这样的法器虽然没有攻击力,但能够感觉到鬼魂的存在。 忽然,罗盘动了动,指针陡然指向西南方向,般若一怔,赶紧和霍遇白一起跑了过去。 般若来到小树林边上,这时,一阵“唔唔”的声响传了过来,二人对视一眼,又往前走去。凌晨,小树林十分安静,冬天的晚上,连蚊虫的声音都没有,安静得让人心中一颤。 忽然,一个人出现在般若眼前,般若定睛一看,只见那是个20岁出头的青年,他穿着夹深色的皮夹克,紧身牛仔裤,脚上穿一双锃亮的皮鞋,此时正坐在草坪上,双手被反手绑在身后,在月光的照射下,般若清楚地看见他满脸恐惧。 “唔唔唔!”青年摇摇头,似乎想说些什么。 般若一怔,往前走了几步,她靠近这青年,正要弯腰解开他身上的绳索,却见那青年头摇晃得更厉害。 般若不解,一阵风吹过,一阵浓烈的汽油味传了过来。 “他身上被浇了汽油!这绳子上也被汽油浸湿了!”霍遇白说道,面色陡然凝重起来。 般若看向四周,周围并没有任何人,这时,般若拿掉青年口中的布,冷声问:“她人呢?” 青年见眼前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,莫名觉得安心,他忽而失声痛哭,说: “她把我绑在这里就走了!” 般若觉得不对劲,女鬼既然费尽心思把他抓来,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他。 霍遇白正打算把他拉起来,般若忽然道:“不要动他!” 霍遇白面色不解,这时,般若把目光移到青年身下的一块石头上,这块石头是用奇门遁甲布置的,石头上刻着八卦阵的各个方位,现如今,青年正坐在坤位上,按照这石头的布局来看,一旦他动了,那么这八卦阵就没法平衡,如此一来,这块石头就会翻到在地,而这块石头用奇门遁甲在上面布了一个火阵!只要无法维持平衡,石头上便会生出火星来,那么可想而知,这火星会很快溅到青年身上,而他身上又浇了汽油,到时候,会被火吞没。 那女鬼占了自己的身,又会布置奇门遁甲,可见这女鬼变成鬼以后,一直在修炼,修为不浅,而这样修为强大的女鬼,即便在鬼的状态下,也能够杀死人类,可这女鬼为什么一定要附在自己身上呢?般若一时有些不解。 这时,树林边上的湖中央忽然出来一阵呼救声,般若连忙跑到湖边,只见湖中央飘着一块木板,有几个人被绑在那木板上,在湖中心飘荡着。 那几人吓得要死,一直“唔唔”求救,可奈何,他们的嘴都被堵住,而现在大半夜的,周围没有一个人,谁会来救他们? 过了一会,一阵风吹过,竟带动他们飘到离湖边不远的地方,般若看向他们,只见木板上共有四个人,都跟那青年一样被人反手绑着,而等他们靠近了,般若才陡然一怔,她眉头紧皱地看向那四人身底的东西,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木板!而是一张纸! 对!纸!只是薄薄的一张纸,可想而知,纸飘在湖中间,很快就会被水湿透,而一张纸上,之所以能待四个人,正是因为这纸也被施了奇门遁甲。 几人都被吓哭了,他们默默地哭着,害怕下一秒就会跌入湖中,可是,连哭他们都不敢大力,生怕这纸会破会失掉。 般若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,这女鬼到底要做什么?她为什么一下子抓了五个人?并且,这五个人还不是一起惩罚,而是分开的。 “一定是她!是她们母女俩来找我算账了!”坐在石板上的青年惊恐地大叫,他睁大眼睛,喊着:“一定是她们!她们想把我也烧死!想把我也烧成一个怪物!想用汽油烧死我!一定是她们!她曾经说过,就算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我!” 般若用灵符扯开四人嘴里的布。 湖中的一个女孩,哭道:“是的,肯定是玥玥来找我们算账了,还有玥玥的妈妈,她妈妈会法术,肯定是她和她妈妈来找我们!当初的事情都怪我!都怪我不肯出庭作证,我是玥玥最好的朋友,可我却背叛了她,她一定恨死我了,一定不肯饶恕我!” 听了这话,其他几人也哭了。 “如果玥玥来找你们算账,那她肯定也不会放过我们的!”几个人都失了神,面色惊恐,声音颤抖。 所有人都大哭起来。 忽然,一阵阴气袭来,般若面色警惕地看向阴气的方向,不多时,一个女孩走了出来,她身材修长、衣着简单,不是般若又是谁? 被女鬼上了身的般若与平常比,多了丝魅气,这魅气使得她的五官都添了一丝风流气。 许是为了遮掩鬼上身的事实,此时的般若涂了明显的艳红色唇膏,衬得她整个人更加明艳动人。 “死老头!你想多管闲事?”女鬼气哼。 “女鬼!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谁!”般若说着,定睛看向她。 两人四目相对,女鬼陡然冷笑。“原来是你!这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笨的人,居然肯把自己的身体借给你!真是蠢货!蠢货就要付出代价!今天,我就让你们通通回不去!到了那时候,我看他怎么要回自己的身体!” “就凭你?”般若不屑地看向她:“为什么要把他们抓来!” “为什么?这几个狼子野心的东西!各个都该死!就说他吧!”女鬼说着,指甲陡然变得很长,那红黑的长指甲一丝丝划在青年的脸上,让他双目瞠大,嘴唇发抖。 “不!不要杀我!” “不杀你?你当初烧死玥玥的时候,她让你不要烧死她,但你听了么?”说完,一口唾沫吐在青年的脸上。“你这个贱种!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这蠢样!就凭你长这样,也敢肖想我家玥玥!你追我家玥玥,玥玥不答应你,你就起了要烧死她的心,我真是恨!恨我没早点杀了你!如果不是我离开家,让你有机可乘,你也不可能把汽油带到我家里,把玥玥浑身上下浇满汽油,再然后,不顾她苦苦哀求,用打火机点燃了她,让她在你眼面前,活活烧得只剩下一口气。” 女鬼说着,眼中带了泪光,她咬牙恨道:“我真是恨!恨死你这个狗东西!我的玥玥被送去医院的时候,浑身90%重度烧伤,当时的她只剩下一口气,浑身焦黑跟碳一样,被烧得面目全非!我的玥玥啊,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,我跟她爸爸离婚后,一直跟我相依为命,没想到,最后却死得那样惨那样痛苦,我怎么能不恨!” 女鬼说完,面目阴狠地瞪着青年,骂道:“曾翔宇,你这个蠢货!你害死我的玥玥!你以为我会轻饶了你!当然,你那对猪狗不如的父母更是可恨,你爸爸居然买通了上面的人,说什么你还未成年,不应该判刑,最终居然把你给放了出来,你还能当做没事人一样,参加高考读大学!你这样的人当然不会忏悔,但凡你有一丝悔意,也不可能会活活烧死我的玥玥,既然法律不制裁你,那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!我要你为我女儿偿命!我要你尝尝被火烧的滋味!” “不!不!不要杀我!不要杀我!”曾翔宇惶恐不安地看着女鬼,哭着求饶:“你放过我吧!我真的知道错了,我那时候年纪小,不懂事,控制不住我自己,才会在玥玥拒绝我以后,一冲动就用汽油烧死了她,真的!我真的知道错了,你留我一条命吧!” “知道错?你下地狱去跟阎王忏悔吧!”女鬼说着,冷笑一声,随即来到湖边,看着早已泪流满面的四个人,说:“你们几个也该死!你们是玥玥最好的朋友,你们看着玥玥被烧死!也知道是曾翔宇下的手!但你们居然为曾翔宇做伪证,说他是无意中才烧到玥玥的,说他不是故意下的手!你们到底收了曾家多少钱?” “阿姨,我们错了!你就饶了我们吧!我们那时候年纪小,不懂事,都是我们父母叫我们那么做的!” “我呸!年纪小不懂事?年纪小你就知道作伪证了?年纪小你们就知道撒谎了?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!活着就是浪费!我今天就通通杀了你们,让你们到地府去忏悔!” 说完,女鬼手指一动,随即念动了咒语,说也奇怪,这之后,那张原本坐着四个人的纸,忽然一点点湿透,紧接着,那纸陡然弯曲进入水中,几个人陡然落了下去。 般若见了,暗道不好,她掏出灵符,念动咒语,虽然没有灵力的帮助,她现在的法力大不如前,但她也不是吃素的,她将灵符抛向那四人,那四人被这灵符一贴,都不再往水底沉,反而飘在水面上。 女鬼见状,仇恨地瞪着般若。“你真要插手!” 般若冷然说道:“从你夺舍的那天起!我就不可能袖手旁观!你夺了我的身体,我绝不可能放过你!至于这几个人……他们应该受到惩罚,但罪不至死,你想淹死他们,这就改了他们的生死,到时候,阎王那边,谁都没法交代!” “我呸!交代?我既然做了!就没想过再去投胎!”女鬼说着,掏出般若身上原有的法器七寸销魂钉。 “没想到你身上居然有七寸销魂钉这样的法器!”女鬼说着,挑起唇角,媚然一笑:“不知道你的七寸销魂钉知不知道认主人,你说现在我叫它们杀了你,它们会听吗?” 般若闻言,陡然一愣,说实在的,她并没有把握这七寸销魂钉会认她的灵魂,如果它们只认她原本的身体,那今夜,怕是一场恶战! 女鬼说完,红唇轻启,喝道:“七寸销魂钉!去!杀了这个老东西!”说完,把七寸销魂钉飞了出去。 七寸销魂钉听了这话,齐齐飞向般若,它们速度很快,法力强大,浑身带煞,这强大的煞气袭来,直冲着般若的双眼刺了过来。 般若一怔,正打算躲开,可她忘了眼下的身体是冯宗元的,而冯宗元虽然法力也强大,但毕竟年过半百,行动当然不如自己利索,因此,她还没怎么动,就察觉到七寸销魂钉来到了自己眼前。 眼看那七寸销魂钉的尖部就要插入自己的眼睛,般若心中一凛,下意识闭上双眼。 然而,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,般若睁开眼,只见七寸销魂钉还在自己眼前,动都不动。 女鬼原本得意的神色变得暴躁,她皱眉命令:“七寸销魂钉!给我杀了她!” 第149章 这时,七寸销魂钉终于动了,但它们不仅没有再齐齐对准般若,反而忽然变了方向,把尖部对准女鬼! 七寸销魂钉真的认识自己!般若大喜,她摸了摸空中的七寸销魂钉,沉声道: “七寸销魂钉!她是个冒牌货!” 七寸销魂钉闻言,煞气陡然强了起来,显然是愤怒了,它们正想着刺向假般若,却被般若阻止: “不要那样做!你们不能伤了我的肉身,否则,等我把身体夺回来以后,受苦的还是我自己。” 七寸销魂钉闻言,不再往前钻,只待在原地,等着般若的命令。 女鬼见了这情况,知道般若的法器不会为自己所用,她冷哼一声,不屑地说: “你以为没有你的法器,我就不能灭了这几个狗东西?” 女鬼说着,陡然挑起唇角,而后她竟慢慢褪去般若的身体,像是脱了外皮一般,把般若的身体脱下来,一点点躺在地上,随即她陡然现出自己的真身。 见了她的真身,几人面色惊恐,嘴巴张大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 只见,这女鬼只有右半边头,右边的头发及腰,直直披散开来,缠绕在身体上,更衬得她的皮肤愈发惨白。而她的左半边头,却空空荡荡,什么都没有,这可怖的模样,看得在场的几个大学生全都倒吸了口气,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,被吓死! 她看人的时候,眼珠一直在晃动,只有白眼球,没有黑眼珠,乍一看,一个半边头女人,有一颗白眼珠,翻动着恶狠狠地等着你,半边嘴还不停挑动,更是恐怖异常。 女鬼似乎很满意大家的反应,她陡然飘到曾翔宇面前,与曾翔宇鼻尖相对,曾翔宇胆子本来就小,这一晚已经被折腾得半死,现在又忽然见了一个半边头女鬼,仅有的胆量也没了,只嘴巴打张地看着女鬼。 女鬼见状,慢慢地扬起半边嘴唇,笑了,随即她晃动着脑袋,发出一种诡异的笑声,问: “曾翔宇,想不想看看我没有脑袋的那半边,到底是什么样子?” 说完,女鬼笑着把头往右转,她转头的时候,头与身体摩擦,发出“咔嚓咔嚓”的声音,直到把血腥的左边头全部展现在曾翔宇面前。 “不不……”曾翔宇发出轻微的喊声,他半口气没喘上来,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个字,只是惊悚地盯着女鬼没了的那半边,他看着女鬼头脑的内部,一抽一抽地喘气。 女鬼见状,得意地笑了,随后她继续把头往后转,把后脑勺对着曾翔宇。 曾翔宇原本一口气就缓不过来,此时见女鬼只有头在动,身子却对着自己,早就被吓得没了七魂八魄,当下,他闭了闭眼,眼看就要昏倒过去。 “曾翔宇!不要看!”般若说了一声,最近拿了道灵符,快速甩向女鬼,女鬼见了,快速躲开。 然而,曾翔宇虽然平日里霸道惯了,可此时见了真正的鬼,也是怂货一个,被鬼吓了几下,气都喘不过来,般若见状,觉得不妙,照这样下去,女鬼根本不用用火烧他,也能把他给吓死。 般若用符咒把女鬼赶走,女鬼见了,还要扑过来。 般若赶紧用法器抵挡。 就在这时,东边的天上忽然出现一缕亮光,不多久,霞光染红了天边,似是给天空镶了金边。 是太阳快要出来了! 般若见状,心里陡然松了口气,只要天亮,这女鬼应该就会受到阳气的影响,不敢造次,到了那时候,再用冯宗元的身体收拾她,就轻松多了。 原本,这女鬼用自己的身体,想必是为了把这群人都带到一起来,按照女鬼想要的死法杀死他们,因为鬼没有实体,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,现在,这女鬼已经放弃了自己的身体,如此一来,就跟普通的厉鬼没两样,只要等天亮,她的法力就会大打折扣,甚至无法在白天行走,那时,对付她就轻松许多。 女鬼咧着半边嘴,恶狠狠地瞪着天空,她陡然骂道: “该死的老天!你真是不长眼!连我回来报仇你都要出来阻拦!你以为你早早天亮,我就杀不了这几个人了?” 说完,她一下子飘到水中的四个人边上,那四个人见了,被吓得大喊大叫,有两人还被吓晕了! 随后,女鬼来到曾翔宇边上,她冷笑一声: “居然没把你这个畜生吓死!不过没关系!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你死得这么轻易!我今天要让你知道,玥玥可不是白死的!我要让你知道被火烧死是什么滋味!” 说着,女鬼再次施展法术,想要生出火来,烧死曾翔宇。 般若见了,连忙掏出阴阳环飞向女鬼,这阴阳环跟别的法器有些不同,它最爱穷追不舍,每每非要抓住女鬼或者是人,才会罢休,现下,它跟着女鬼,女鬼躲了几次躲不开,又甩不掉它,十分暴躁,一脸愤怒。 这时,太阳又升高了一些,眼看就要冒出头来,女鬼见了,心道不好,如果等太阳出来了,那她就没有机会再惩治这几个人。 想到这,又见阴阳环紧追不舍,边上的般若正打算找准机会灭了她,女鬼知道不管是法器还是般若这个天使,自己都不是对手!可,她一定要报仇!而现在,时间已经不多了,再这样下去,只怕会白忙一场。 思来想去,女鬼忽然有了决定,只见女鬼来到曾翔宇边上,忽然扬起头哈哈大笑。 这一笑,她头上的血液就不停往下滴,一滴一滴,滴在曾翔宇的脸上,曾翔宇被吓得倒抽一口气,半晌没咽过气来。 女鬼笑完,面色陡然冷了,她用仅存的白眼珠狠狠剜了曾翔宇一眼。 “畜生!跟我一起下地狱吧!” 说完,瘦骨嶙峋、指甲尖长的双手陡然伸向曾翔宇的眼睛。 “啊……” 曾翔宇往后一躲,就在这时,他眼看就要从石板上掉落下去。 般若暗道不好,这石板被施了奇门遁甲,一旦曾翔宇掉落,就会自动起火,想到这里,般若连忙又飞出一道符咒。 哪知女鬼根本不在乎这符咒,在符咒飞向自己的一刻,她陡然念了咒语。 而后,只见女鬼顿时消失不见,空气中就只剩下一团红色的鬼火。 糟糕!女鬼自爆了!她放弃投胎的机会,放弃再生的机会,宁愿灭了自己,也要变成鬼火去杀了这曾翔宇。 空气中传来这女鬼嚣张又诡异的笑声:“曾翔宇!我要替我女儿报仇!我宁愿死也要杀了你!” 般若皱眉想上去挽回局势,可已经晚了,这鬼火本来就在曾翔宇的边上,此时,风一吹,陡然飘向曾翔宇,而曾翔宇身上有汽油,因此这火还没沾着他的身,就使得他浑身上下陡然生起了大火。 火一下子窜了起来,顿时就把曾翔宇包围起来。 “救我!救我!”曾翔宇大叫一声。 般若走上前,连忙施了黄符定在他身上,帮他控制住火势,也隔绝周围的风,不让情况更严重,随即,在霍遇白的帮助下,好不容易才灭了火。 等一切结束后,占了冯宗元身体的般若已经觉得精疲力尽,她站在水边,看着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曾翔宇,心里复杂。 如果不是她被女鬼夺了身体,这女鬼应该就不会这么容易伤了人。 周围依旧很安静,等救护车的时候,般若忽然察觉到树林中传来“唔唔”的声响,她一怔,连忙走过去,终于,她发现在一个灌木丛中,藏着一对夫妻俩,这夫妻俩的双手都被捆绑起来,嘴上被塞了东西,无法动弹,但是从他们的角度,正好可以看到曾翔宇的方向。 夫妻俩哭得满脸是泪,般若拿掉他们嘴里的布,沉声问:“你们是曾翔宇的父母?” 两人哭着点头。 般若看了他们一眼,终于明白的女鬼的意图,这女鬼当时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受伤死去,而曾翔宇的父母却买通其他的几个孩子,为自家孩子作伪证,使得曾翔宇免于法律的制裁,女鬼心中大恸,因此,便想叫夫妻俩看着自己的孩子死,尝尝自己心头的恨,让他们体会到,看着孩子死去却不能动手援救,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,是什么样的滋味! 很快,冯宗元的生魂便赶了过来,般若能感觉得到他,她很快把自己的身体让给了冯宗元,冯宗元因为生魂离开身体不久,因此很容易回了自己的身体,可般若却因为出窍时间太长,而很难回去,身体对她的灵魂已经有了一丝排斥之意。 冯宗元知道这种情况可不能拖,否则,只怕般若会成为植物人,久了,会因为没有魂魄而死亡,因此,他赶紧施了法术,费了很多力气才把般若的魂魄引回自己的身体。 冯宗元第一次见到般若,心里莫名对她有些熟悉的感觉,然而,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事情,他道:“女鬼用你的身体把这几个人绑架来,如果警察问起会很麻烦,我帮你用法术催眠他们。” 般若知道有的法术可以使人丧失记忆,类似于西方的催眠,可以挖掘人的前世今生的回忆,然而她只听师父提过,却没有真正用过。 冯宗元于是很快把这几个的记忆抹去,因此,当警察问起的时候,这几人只说有鬼把他们抓来,却没提般若半个字。 后来,霍遇白把般若送了回去,听他说,这个曾翔宇并没有死,只是烧伤严重,下面要花好多年做治疗。在医院治疗的期间,他一直嚷着说有鬼要害他,因此,不敢上厕所、不敢闭眼睡觉,终日惶恐惊惧,没多久就出现了心理问题,加上治疗烧伤的过程中要用不少药,因此,没多久就疯了。 至于那四个学生,有两个人被鬼吓疯了,其余两个人虽然没有疯,却得了严重的心理疾病,整天待在家里不敢出门,霍遇白从学校方面得知,这四个人都休学了。 学校遇到这种事情,连个凶手也问不出来,不敢闹大,便把这件事给压了下去,那曾翔宇的父母因为不记得般若,只记得有鬼,但他们却不敢把事情说出来,怕那样的话,曾翔宇会受到更加严重的处罚,因此,在警方问话时,也没有说出实情,最终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。 般若看着那几个学生的面相,掐指算了算,这几个学生因为帮曾翔宇撒谎,坏了自己原本的好命格,虽然拿了曾家的钱财,短期内看起来财运变好,但从长久看,这好运并不长久,从此以后,这几人的后半生只怕会厄运连连,最终为自己的做的错事付出代价。 事情结束后,冯宗元倒没觉得多感慨,他一辈子都跟鬼怪打交道,因此,并没觉得这个女鬼有什么特别,他只是问般若: “小姑娘,我看你所会的法术都是本门的功夫,修炼口诀的方法也是我们一脉的,但是我肯定我们门派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,请问,你的师父是谁?” 般若闻言,用早就想好的说辞,笑道:“我的师父名叫宋庆堰。” “庆堰?你是我师弟的徒弟?”冯宗元神色激动。 般若点头。“也因此,我遇到困难才去请你帮忙。” “难怪!我说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呢!还能找到我的家!” 般若看着冯宗元,心里却说着对不起,情况所迫,只能欺骗师父了。 没错,眼前的冯宗元正是般若前世的师父,前世她在外地打工,差点被人强j,无意中碰到了冯宗元,当时冯宗元说自己命格特殊,因此,便把毕生所学传给自己,等她学成后,师父就一直四海云游,到她重生前,都没能再见到师父一眼,此时见到年轻了十多岁的师父好好地活着,身体健康,她心里比谁都开心。 冯宗元喜道:“师弟这些年不告而别,没想到却收了你这个徒弟,那你可知你师父他现在如何?” “死了。” “死了?”冯宗元闻言,脸上稍显失落。“我原本已经算到了这件事,只是心里还抱着期望。” 宋庆堰和冯宗元一样,喜欢云游四方,这师兄弟两人都说钱财是身外之物,宋庆堰走后,很多年没再回来,冯宗元一直联系不上他,心里对他十分挂念,前世,冯宗元把宋庆堰的生辰八字给了般若,要他算算宋庆堰的情况,般若算了以后,说宋庆堰的身体被禁于一个东西里面,这东西四面属木,该是棺材!她断言宋庆堰已经死了!想必这个结果跟冯宗元算的一样,总之,冯宗元正是听到她的推算以后,才宣布般若出师了。 “您不用伤心,我师父他那性子,一生肆意潇洒,死前也没有任何遗憾。” “你说得对。”冯宗元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,他拍着般若的肩膀,说:“你这孩子,真是青出于蓝,比我和你师父都厉害!我们一派有你传承!咱们的祖师爷死了都能笑醒了!我就算不收徒弟,也没有遗憾了!总之,以后你有事就来找我!” - 一切结束后,般若终于夺回自己的身体,但是经过这次灵魂出窍,她阳气损耗严重,这段时间,不敢再用法力,反而日日睡在白玉供案上,滋养自己的灵气。 不知不觉,圣诞节就要到了,这几日,般若学校的新课已经上得差不多了,大家都忙着复习,准备应对一月份的期末考试,般若平常就有看书,因此,考试将到,也没特别用功。 这日,她刚回到家,就见蒋吟秋领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。 这女人穿着一件黑色的皮衣,褐色的大毛领,看起来十分富贵。 蒋吟秋见她进门,连忙说: “般若,这是远房的表姨妈,你小时候见过,不知道还有没有印象?” 般若叫了人,她瞅了眼这位表姨妈的神色,只见她神色郁郁,眉头不展,似乎有不顺心的事情,再看她面色有黑气缭绕,可见是家里出了事,从她面部上看,应该是犯了官符,但这官符不是自己犯的,般若没看错的话,应该是她的儿子出了事。 “般若,我听人家说你很灵的,因此,这次专程来求你。”表姨妈说着说着就哭了。 蒋吟秋本来不想麻烦女儿,但这个表姨妈跟她小时候处得不错,嫁人以后虽然不常联系,但多少还有情分在。 便说:“般若,你表姨妈也不容易,你就帮帮她。” 远方的亲戚都上门了,又哭哭啼啼的,般若不想拂了父母的面子,便说: “你把他的生辰八字给我。” 表姨妈怔了一下,她刚进门,还没说什么事呢,这个般若居然就能知道她为的不是自己?表姨妈心头一怔,暗道人家说的没错,这般若果然很会算命,既然这样,那今天要求的事情肯定有戏,想到这里,表姨妈连忙把写生辰八字的纸递给般若,只见上面写着“1981年x年x月”正是辛丑月壬寅日。 般若掐指一算,而后眉头不由紧皱。 “般若,怎么样了?”表姨妈急切地问。 般若沉声道:“这应该是您孩子的生辰八字吧?” “是,是我儿子!” “表姨妈,既然你问了,那我就有话直说了,我从这八字上可以推算出,您儿子在年轻时会犯官符,大概在今年8月份,他会为了知己朋友,意气用事,与人发生口角,犯了官符,九月份便有了刑狱之灾,但您儿子原本是死命,是有人挡了他的灾,化解了他的死煞。” 表姨妈听了这话,脸上有显而易见的震惊,她不敢相信地抓住般若的手,激动地说: “般若!她们没骗我,你真的很厉害!我也不瞒你,这人就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!我儿子这人容易意气用事,喜欢交朋友,今年8月份的时候,他过生日,因此,便请了一群朋友去酒店里吃饭,谁知道,大家在一起都喝了酒,等到离开的时候,因为停车位的问题起了冲突,两群人大打出手,大家都喝了酒,一言不合就打起来,对方被杀死了两人,当时场面混乱,我儿子被人推倒在地,按理说在当时的情况下,他是应该被杀死的,谁知道他一个好朋友见了,便冲上来,一刀戳到对方的腰肾上,当场就把那人给杀死了。” 般若闻言,没做声,只点点头。 表姨妈见了,一脸心酸地说:“说真的,我很感谢我儿子的朋友救了我儿子这条命,但是因为打架斗殴并且死了人命,我儿子肯定也会坐牢的,现在问题是我儿子的朋友在逃,因此,这个案子估计要拖很久,我现在就想知道,我儿子最后会怎么判,这案子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结果?” 可怜天下父母心,般若见了,又仔细算了算,随即说: “我掐算一下,这事在明年二月会有定论,到时候您儿子的朋友也会自首。” “是吗?”表姨妈听了这话,面色放松了下,但她随即紧张地看向般若:“那我儿子会判多久?” 般若沉吟片刻,随即看着那生辰八字说: “从他的八字上,我可以推算出他有11年的牢狱之灾。” “11年?”表姨妈像是大受打击,差点晕倒过去,她失魂落魄地看向蒋吟秋,随即失声痛哭:“11年啊!我儿子还这么年轻,等11年后出来,都人过中年了,到那时候,他该怎么办!” 说完这话,像是想到了什么,她忽然抓住般若的手,苦苦哀求: “般若!我听说你很厉害,也知道像你这样的大师是可以给人家改命的,你一定要帮帮表姨妈,帮帮你哥!你知道吗?他还年轻,还不懂事,现在要是去坐牢了,那以后出来还怎么做人啊?弄不好这辈子也就废了!我不能看着他这样,所以,般若,你就帮你哥改改命吧!我们都是亲戚,是一家人,你把你表哥命改好了,让他不坐牢,让他这辈子好起来,你就是让我倾家荡产我也愿意!” 般若听了这话,神色陡然冷了,难怪这个表姨妈能教出这样的儿子,看这表姨妈的面相,她是个是个极其护短又自私的人。 般若冷笑一声,随即问: “帮他改命?表姨妈,我问你,你儿子不想坐牢,但你有没有想过那几个被杀死的人?难道他们就活该被杀死吗?” 表姨妈滞了一下,随即皱眉说:“他们打架,被杀死也不能怪别人!” “那你儿子打架,去坐牢难不成还要怪别人?” “我不怪别人!这不是有你在吗?你明明能帮我儿子改命,明明能让他不坐牢!你就帮我们一下也不会,我们也不会让你吃亏的!”表姨妈说道。 般若冷声说:“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,我只帮善良之人,你儿子犯了案子,去坐牢是应该的,这样的因果我不会为他化解,再者,表姨妈你可能不知道,因果不是随便可以改的,我为你儿子改了这样的命,那么,这罪孽的因果以后便会报应在我身上,使得我有五弊三缺。” 表姨妈听了这话,继续哀求:“般若,你就算受到点报应,那肯定也不会太大,但你哥要是坐牢,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,是如果你不帮我,你哥坐11年的牢,那会坐成一个废人的!般若!你一定要帮我!” 哥?般若心里一哂,平常从不来往的亲戚,这时候倒开始亲近了。 那表姨妈许是想到什么,拉着般若的手,低声说:“只要你帮了我,钱,肯定不会少的!” 般若知道她自私的性子是不会变了,便问:“表姨妈,你觉得我看起来缺钱吗?” 表姨妈听了这话,愣了片刻,随即抬起头看向这套别墅,之前她光顾着伤心,都忘了问了,王家明明很穷,怎么住得起这样豪华的别墅? 般若继续说道:“我不会帮这个所谓的哥哥改命,在我看来,因为停个车就闹得数人伤亡,这样的人坐坐牢也不是什么坏事,毕竟,你的儿子命宝贵,人家的儿子也不是烂命一条,再者,我要是你的话,既然儿子已经避免被杀死的结局,被他朋友挡了死煞,那我会好好补偿感恩那挡煞的朋友,要知道你儿子只做11年的牢,但人家可能要做一辈子的牢,你儿子只是没了几年青春,人家儿子可能没了人生!比一比,谁更惨?” 说完,般若打开门,摆出送客的姿态:“表姨妈,下次欢迎你带全家来我们家做客,今天时间不早了,您请回吧!” 第150章 前世,师父在教授自己学业之初,就曾提到过这个问题,师父他老人家在年轻时丧偶,一辈子孤独,也没个子女后代,“五弊”中就占了三样,并且他常年云游四方,名气不曾在一地有积累,因此,并没有赚到多少钱,他这样的人肯定也没什么权力,因此“三缺”中就中了两样。 前世她父母家人早亡,正中了“孤、独”两弊,且没权力,又半路重生回来,中了“命、权”两缺,可见,算命之人人生多不圆满,也不是虚言! 不过,前世她为富人算命曾经赚到不少钱,师父尊重她的选择,到了重生前,她一直都没有伴侣,师父还曾说道:“看来,你是不缺钱的,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能不孤寡。” 这世,重生后的她其实想过这个问题,她想过要放弃算命一事,安静地当个普通的女孩子,但是,这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,难不成她们每个人就都很幸福?现在,算命为她救回了家人的命,为她赚了钱,她也不曾做过亏心事,只是把算命当作营生的手段,这跟那些上班拿钱的人有什么分别? 不过,蒋吟秋的担心她很能理解,但她心意已决。 蒋吟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了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说:“闺女,妈妈真的担心你会不幸福,你说,就当个普通女孩子,嫁人生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,这不好吗?” “妈,普通女孩子难道就不会遇到困难吗?”般若反问她,“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·九,我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否定算命这一行。” “哎,我是说不过你了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可是,你以后就别再掺和彩票这类的事了,要知道很多人对钱都有红眼病,要是人家把你绑架去,叫你算命,那该怎么办!” 般若微微一笑,靠在蒋吟秋的肩膀上,宽慰她,“妈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前世失去家人,她孤苦无依,好不容易重生回来,怎么舍得照顾不好自己,而让父母担忧呢? 蒋吟秋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便没再继续,母女俩的谈话这才结束。 - 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,般若的暑假作业完成的已经差不多了,现如今,只还有一篇作文和一张数学试卷。 这段时间的复习还是有点用处,最起码看到高中的数学公式,她多少还能认识几个。 然而数学对她来说还是很困难。 正巧,下午薄荷来了,她请教了薄荷一道题目,惹得薄荷一脸惊悚地看向她。 “般若,不是吧?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还问我这种的学渣?” “数学课代表?”般若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高一时候她似乎真的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。“那个嘛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 “这也没可能啊,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都不会。”薄荷还是一脸玄幻的表情,她拿起笔画了个抛物线,再把试卷递给般若,“一想到你这样的玄学大师居然还不会一道数学题,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!” 薄荷是那种如诗如画的长相,饶是般若经常看到她,却还是会被她的美折服,觉得这人就像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,美的不像真人!要她说,就薄荷这样的长相,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,而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,想必等她出道,一定会红遍半边天。 说起来,这时候的美女可比后世的看起来美多了。般若不喜欢后世那种单调的审美,似乎女孩子要不是锥子脸都不好意思出门。 “我是太久没看书了,所以很多题目都不会了。”般若说着,根据薄荷的提示,把题目给做了出来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薄荷从黑色的香奈儿小羊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般若,眨眨眼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“是什么?”般若接过这个红色丝绒面方盒,她疑惑地打开,当看到里面躺着的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 “翡翠?”她拿起这个近乎透明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翡翠镯子,迎着光线,反复看了下,最终下了结论:“是玻璃种。” “识货!”薄荷露出一口珍珠米样的牙,开心地笑道:“送给你。” “送我?”般若不解地看向她。 “是啊,你忘了,上次你帮我们家化解掉小鬼,我们还没感谢你呢。”薄荷说。 上次之后她回去了解过,原来像般若这样的算命大师,因为会泄露天机,所以必须收取一些钱或者物品作为报酬,否则,对般若来说,是会折损她的福气的,知道这点后,她赶紧琢磨着要给般若报酬,而考虑到她们之间的交情,送钱俗气,想来想去,送个饰品是最合适的,毕竟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。 “可是这个镯子太贵重了……”般若诚心说。 前世,她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的那段时间,走南闯北,加上经常给不同行业的富商算命,也曾接触过做玉石的商人,因此对玉石赌石这类事情有一定了解。 薄荷所送的这块翡翠是正宗的玻璃种,水头很好,地子也好,翡翠晶莹柔和,是难得的好物件,虽然不是各种极品,但只怕没有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。 “再贵重也比不上你我之间的感情,你可以为了我放弃几十万的收费,难道就不许我礼尚往来?”薄荷坚持着,她一脸感慨地看向般若,真心地说:“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,好在有你帮我,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 般若没再推辞,事实上她也不喜欢无谓的客套。 “你是我朋友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:“我知道叔叔那件事你心里肯定不舒服,不过既然阿姨愿意原谅,你就别放在心上,多陪陪阿姨,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” 薄荷垂眸,含泪点点头。 “好了,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,我作业做完了,咱们一起去找顾兮兮?”般若微笑着说。 “好。”薄荷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说:“正巧我爷爷要过寿了,我想去古董街和玉石市场那边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买作礼物的。” “行,叫了顾兮兮,咱们一起去。” - 两人来到顾兮兮家里的时候,般若的一号迷妹——顾妈妈,星星眼地看着般若,十分热情。 “你们这几天也不来我们家玩,我还一直说着要给你们做酸菜鱼吃的呢。” “顾妈妈,下次吧,今天我们还有点事。”般若笑道。 “行,那你们下次一定要来!”顾妈妈又笑着看向般若,“般若啊,最近有没有给谁算命啊?我太喜欢你算命时那一言就准的样子了!” “顾妈,等我有空讲给你听。” “好啊好啊!那你来了提前告诉顾妈,顾妈买好西瓜、瓜子,在家等你哦!” 顾兮兮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对般若和薄荷这么好,对我就当丫鬟使唤,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哦!” “你个臭丫头,皮糙肉厚,天天嚷着减肥,要不是我使唤你,你体重能瘦到九十斤吗?” “那明明是我运动的结果!” “运动?你浑身上下,唯一动的就只有嘴了!” 般若和薄荷噗嗤一笑,顾兮兮万分羞窘。 顾妈妈不耐烦地推推女儿,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手里,嘱咐:“这里是一张欠条,关系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!你爸本来是叫我送去的,现在正好你要去那里,帮我给带过去,记得,一定不要给弄丢了!” 顾兮兮懒癌犯了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好意思,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就是不会做事,肯定会把它给弄丢了!” “是吗?”顾妈妈不在意地温柔一笑,还不忘眨眨眼,“宝贝女儿,如果丢了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 顾兮兮后背一凉,立刻缩着脑袋,很怂地认命送东西了。 般若和薄荷又相视一笑。 工地离古董街不远,顾爸爸在工地上承包大楼的主体,这份工作很忙,自己给自己做事,经常全年无休,平常早出晚归的,般若和顾兮兮认识这么久,也就只见过他一面。 这不,八月已经快结束了,眼看着中秋节就要到了,中国人对传统节日有着不一样的执着,过节拿钱回家,往来送礼,少不得要钱!因此,每年这时候,工地上正是要账的时候,顾爸爸忙,走不开,这才叫顾妈妈把欠条送来,准备跟项目经理对账。 顾兮兮来到工地,一眼便从一堆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中,认出了自己的父亲。 她朝顾爸爸招手,“爸,你来一下,我妈叫我给你送东西。” “老顾,这是你女儿?长得真俊!”工友们笑道。 顾爸爸自豪地笑了笑,谦虚了几句,就跑了过来。 “薄荷,般若,你们也来了。” “顾爸爸好。”两人打了招呼。 顾爸爸接过欠条,确认没问题后,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,递给顾兮兮,吩咐道:“兮兮啊,天这么热,带你两个朋友去吃个冰淇淋什么的。” 顾兮兮抓着钱,喜笑颜开,“爸!还是你好!我终于相信我是你亲生的了!” “这孩子!”顾爸爸嗔怪,“就你这泼猴的样儿,要不是我亲生的,我还不早就把你扔到垃圾桶里了!” 般若和薄荷听了接着笑,几人认识时间不短,都知道,顾兮兮的父母人风趣幽默,对孩子也好,虽然家庭不算是最富裕的,但一家人相处的感觉真的让人羡慕。 顾爸爸说完,笑道:“天气热,这里灰尘也多,工地上太不安全,这次顾爸爸就不招待你们了,叫兮兮请你们吃冷饮,回头顾爸爸请你们到我们家做客。” “顾爸爸,您太客气。”薄荷笑着说。 般若正想说话,盯着他的视线却忽然一滞,只见一团黑云邪气忽然涌来,这黑气来到顾爸爸身边,瞬间就把他紧紧包裹起来。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第151章 因为要复习考试的关系,在外面玩的人也少了,因此,王明夏咖啡店里的客人比之前少了一些,般若进了咖啡店,去楼上找了个安静点的座位,坐下看书。 王明夏见了她有些讶异,便上楼问问:“你怎么来了?今天不上课?” 般若低着头,说:“待会有客人上门,你让他上来。” 王明夏看着她面前放着的占卜工具,沉吟道:“早知道算命能这么神,当初我还去考大学干什么?还不如改行算命,我看就算不像你这么赚,像老爸那样去测字起名什么的,也蛮好的,弄得我上了个大学最后还跑来开咖啡店。” “人生的每一步都是老天安排好的。” “这就是你们说的命?” “嗯,这就是命。”般若把桌子上的几个龟壳换了个方向,又算了一次,这一次算完后,她说:“给我来杯咖啡,给对方来杯清茶。” 王明夏见客人就要来了,便说:“行,我下去准备。” 她刚准备好饮品,就见一个男人走进门。 王明夏见了他还以为是哪个内衣男模!只见他气质冷漠,脸部棱角分明,线条冷硬,身材高大健壮,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势,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让人不容小觑。 他浑身上下不自觉流露出一种压迫感,让王明夏赶紧走上前,不敢怠慢。 “你找般若是吧?她在楼上等你。”王明夏说道。 男人睥了她一眼,没有说话。 王明夏端着饮料上了楼,只见男人径自在般若眼前坐下,两人像是认识许久一般,只这样坐着,没有一句言语。 王明夏扫了他们一眼,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,连她都不觉为般若捏了把汗,生怕般若会被人欺负。 这男人是谁?找般若有什么事? 这时,般若扫了她一眼,王明夏无奈地走下楼。 等她走后,般若才沉声道:“般若。” “厉衍。” “找我什么事?” 她问完以后,却久久没听到回答,般若眉头紧皱,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,她算到今天会有贵客上门,因此在这等着,但这客人却是她从未见过的,从这男人的气质看,他的身份应该不一般,毕竟,就算五官、衣着能有假,但气质却骗不了人,这种杀伐决断的气势,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。 然而,即便你来头再大,可不说话,那算怎么一回事? 就在般若耐心用尽想要离开的时候,一个戴着黑墨镜的男人走了进来,他摘掉墨镜,露出一张貌不出众的胖脸,弯着腰笑道: “姑娘,您别见怪,我叫孙强,厉衍是我老大,我家老大就是话少!超4个字以上的句子,他说起来困难!我家老大这辈子从来没怕过什么,只怕过两样东西——说话和女人!” “闭嘴!”厉衍冷声命令,他眉头紧锁,淡淡地扫了孙强一眼。 孙强见状,哼道:“得!还不让我说了,你说吧!要不是你手下,谁会动不动就出场给你做翻译啊!你也不看看,现在一个中文翻译一个月赚多少钱!可人家也就算了,翻翻英文,翻翻法文的,再难也不过是阿拉伯文!可我呢!我要翻译的可是你的无字天书啊!” 厉衍斜着眼睥睨着他,孙强见了,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。 看到孙强,般若忽然想起了这两人! 她高考前那段时间,有辆车一直跟着自己,当时她对那辆车防备颇深,霍遇白也去查了这两人的资料,却什么也没查出来,当时霍遇白还派人保护自己来着,但后来般若再也没见过那辆黑色轿车,因此便把这件事淡忘了。 般若想起这事,便眉头紧皱:“之前是你们在跟踪我?” “废话!我们跟踪得那么明显!”孙强道。 般若的眉头皱得更紧。“你们跟踪我这么久,到底有什么事?” 孙强笑呵呵地说:“姑娘别见怪,我们跟着你只是为了印证一件事情!” “什么事?” 孙强依旧是似笑非笑地盯着般若,说:“为了验证你是不是真的有异能!” 他就这样满不在乎,插科打诨地就把般若一直埋藏在心底的,想要好好保守,死活都不能被人发现的秘密说了出来。 般若陡然睁大双眼,她不敢相信地看向孙强和厉衍,她一直隐瞒自己有异能的事情,就是因为这种事情太过于荒谬,怕事情一旦曝光会对自己不利,可没想到,孙强和厉衍居然知道这件事,而且丝毫不觉得惊讶,就像是这只是一件和吃饭走路一样的普通事情! 般若过于惊讶,以至于都忘了掩饰自己的情绪,她看向厉衍,只见他低着头,继续喝茶,仿佛压根没感觉到她的震惊一样。 般若理了理自己的情绪,随即才一脸防备地看向这两人。 “果然来者不善,说吧!你们到底想做什么?” 孙强这才摆着手,说:“不!不是!你误会了!姑娘,我们老大这才来,并不是对你有很么企图,说实在的,像你这样有异能的,在我们这儿也不算什么新鲜事。” “在你们那儿?”般若听了这话,一时间心里闪过许多设想,她甚至觉得这两人是什么秘密的医疗机构的,那里专门研究解剖那些有异能的人。 “是啊,我们这儿很多人有异能。” 般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,果然被她猜对了!如果真是那样,她宁愿死也不要被抓去做实验,她心里闪过无数种方案,正想着是不是该逃跑。 还好,一旁的厉衍看不下去,他默然从衣服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。 般若接过一看,只见纯白色的名片上写着“中华异能协会”六个字,除了这几个字,名片上光秃秃的,再无其他介绍。 “异能协会?这是什么?” “简单来说,异能协会是为国家服务的,毕竟,你也知道,现代社会妖魔鬼怪很多,我们观察过你,发现你一般收鬼比较多,但事实上,在这个国家还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,有许多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现象,需要我们这些人去做。” “加入这个机构对我有什么好处?” 孙强仿佛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,他笑道:“这么说吧,你现在不是在做生意嘛?我听说你建了工厂,也成立了自己的珠宝公司,但是的你公司在运行中肯定会出现不少问题吧?比如说,上次你那个天下第一翡,运进国境,费了不少事吧?我听说你那个男朋友打通了不少关系,才帮你把这件事摆平。” 这些事,般若从没听霍遇白提起过,她甚至以为对他来说,这些事并不难。 孙强继续说道:“你加入了异能协会,为国家做事,国家自然会回馈你,除了每年固定的薪水以外,我们这个协会的人经常跟国家的*oss联络见面,你要是有偶像情结,也可以去要个签名照啥的,不过最实在的好处是,你为国家做事,国家会充当你的保-护-伞,给你一定的便利。” 般若眉头微蹙,还没来得及说话,孙强又道: “总之,你加入我们协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,当你觉得有异能见不得光的时候,应该觉得很孤单吧?” 般若看了他一眼,实话实说:“并没有。” 孙强被噎了一下,咳了咳,干笑道:“我的意思是,咱们这个协会有不少跟你一样的人,你进来以后,会有许多小伙伴跟你一起玩耍,人家有困难找你帮忙,同样,你有困难也可以找别人帮忙。” 般若瞥了他一眼,随即问:“你们协会里共有多少人?” “9个!” “9个?有这么多?”这是般若没想到的,原本她以为自己是很特别的存在,倒是没想到,原来全国有这么多人有异能,这还只是被找到的,还不包括那些瞒得好,没有被发现的。 “是,不过大部分人的异能都不一样,就像你,我猜测你的异能是能看清人身上发生的事情吧?我们这里目前来说没有跟你一样的。” “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异能的?”般若问出自己真正关心的问题。 “很简单。”孙强指了指厉衍,一脸崇拜地说:“咱们老大能感知到异能人士不同的磁场。” 般若不得不承认,厉衍开出的条件很诱人,只要自己用异能帮助国家做事情,自己也会得到许多好处,但是…… 般若面色不变,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们说:“抱歉,我没有这个打算。” 孙强很惊讶:“为什么?” “没有为什么,这是我的选择。”般若沉声道。 不知为何,般若总觉得这两人并非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,加入这个协会以后,只怕她平静的生活就会被打乱,她不希望这样,她对目前的生活十分满意,现在的她有一份稳定的事业,有爱自己的家人,有志同道合的朋友,有结伴而行的爱人,不出意外的话,她这一世应该会过得很好,她不希望目前的现状有任何改变。 离开转角咖啡,孙强看向身后的咖啡店,面色郑重起来,他问: “老大,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?” 厉衍冷声道:“不到时候!” “那她会不会加入我们协会?” “会!” “什么时候?” “等!”厉衍最终说了这个字。 该来的总会来,命运齿轮的转动下,谁也逃不开自己的使命。 - 般若最近一直想着厉衍和中华异能协会的事情。 不知不觉,期终考试就结束了。 这日,学校的蒋校长找到般若,跟她聊一下她捐助的助学基金的事情,两人在校园里走了走,又聊了聊般若的专业,让般若没想到的是,蒋校长也是季元柏的学生,不过只是跟在季元柏身后学过一段时间,并不算入室弟子。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学校的家属区里,按理说,大学应该都没有家属区了,但是这所大学历史悠久,在很久以前就建了家属区,家属区在刚建成的时候,分房给了学校的一些老教授,因此,现在家属区住的不都是本校的老师,有些是老教授的后人。 两人走到一棵松柏下面,蒋校长正要说话,却见般若眉头紧锁地看向家属区的方向。 蒋校长之前和一中吕校长在教研会上曾经遇到过,两人曾经聊起过般若,吕校长对般若赞不绝口,还说般若算命能力很棒,因此,蒋校长对般若充满好奇,这会子见她眉头紧皱,当下就觉得肯定有事发生,他追问道: “般若,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?” 般若皱眉看向家属区的方向,只见那里黑气缭绕,煞气冲冲,看起来是死煞,也就是说,不久后有人会死! “蒋校长,2号楼住着哪些人?” 蒋校长思考片刻,道:“我没记错的话,2号楼住着几个老教授的子女,其实这老房子已经有几十年了,现在还住人其实是很不安全,但是没办法,本市的房价越来越高,许多年轻人暂时买不起房子,便都先住在这里,毕竟,我们学校附近的配套设施还是比较齐全的,送孩子上学也方便。” 两人说话间,般若看到几个穿校服的小朋友来来往往的,般若看了眼他们身上的校服问: “他们是哪个学校的?” 蒋校长回答:“隔壁二实小的。” 般若闻言,眉头微微一皱,她看向黑气缭绕的家属区2号楼,不知道这里会出现什么样的意外。 “般若,到底会出现什么问题?我们这家属楼住的都是自己人,治安上应该没问题才对。” 般若摇摇头,“暂时没法判定,只知道这幢楼会出事,但因为这幢楼上住户也多,我也没看到每个人的样子,因此无法断定这里会出什么样的问题。” 蒋校长听了这话,可不敢掉以轻心,其他人也就算了,可般若的能力他是知道的,她都开了口,如果他搞不清事情的严重性,那可就不妙了,蒋校长当即说: “这样吧!般若,我待会一家一家去找,挨个提醒一下,这样一来,总不会还有问题吧?” “这我无法保证,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。”般若说道。 说话间,两人往前走了几步,般若忽然看见冯宗元站在2号楼下面。 “般若?”冯宗元转头就看到了她。 般若踱着步子走上去,心虚地喊了一声:“师伯,你怎么在这?” 冯宗元看了眼这大楼,回答道:“我路过这里,感觉到这幢楼煞气很重,担心会有人出事,便过来看看,你呢?怎么也在这?” “我在这学校读书,和您一样,觉得这大楼煞气很重,便过来瞧瞧。” 两人一起跟在蒋校长身后上了楼,蒋校长挨家挨户地敲门,般若和冯宗元挨个看过去,都没发现什么大问题。 终于,蒋校长来到了4楼的一户人家,他敲敲门,很快房门便打开了,一个面带怒意的女人开了门,见了蒋校长,她愣了一下,随即扯出一丝笑意,说: “蒋校长?” “是老田的女儿吧?” “是,校长,您今天来有什么事吗?”田女士说着,不好意思地把手里的软尺别在身后。 蒋校长未答反问:“你现在怎么在家里?没去上班吗?” 田女士听了这问话,更气了,她侧着身子看向屋子里,唉声叹气地说: “原本是在上班的,但是被小远的班主任喊去学校批评了一顿,这不,刚带小远回家呢。” “批评?为了什么?” 田女士应该是跟蒋校长认识,因此也没藏着,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。 “我跟我先生前段时间离婚了,离婚后,我更有危机感,为了能多赚钱,我几乎天天在公司加班,这段时间便回来的晚了一些,但即便如此,我自问对我家孩子是很关注的,从来没有说放着孩子不管。我家孩子在二实小念书,我原本以为他学习很用功,可要不是老师今天跟我说,我还不知道,我家孩子已经有两个多月没做家庭作业了,我听了这话,十分恼火,老师让我带孩子回来把作业给补上,这不,我只得带着孩子回家了。” 蒋校长听了这话,与般若对望一眼。 “没做作业也不是什么大事,好好教,别总给孩子太大压力,要找到问题所在,不要盲目批评孩子,打孩子!” 田女士听了这话,很不好意思地说:“我也不是故意要打他,实在是气急了,便让他长长记性!” 听了这话,般若认真地看了这女人一眼,只见从田女士面相上看,她只有一个儿子,但是这儿子却不长命,大概在十几岁的时候,这孩子就会突然死亡。 这时,田女士的子女宫陡然开始发黑,这黑气绕在田女士的面部上方,越来越大,越来越浓,直到把田女士的人全都包围起来。 不好!怕是那孩子已经打算跳楼了! “你儿子呢?”般若厉声问。 “儿子?”田女士看了看屋里,“刚才还趴在这等我打的呢。”然而,她看了一圈,却发现屋子里空空荡荡,什么也没有。 冯宗元沉声说:“这屋子里煞气很重,可能会有人命伤亡!” 听了这话,所有人都走进屋子里,他们找了一会,来到卧室后,却发现有个孩子刚爬到阳台上,正准备往下跳。 “小远!”田女士喊了一声。 所有人都跑了过去,然而,在他们跑到阳台的时候,小远却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。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,蒋校长赶紧冲上去,试着去抓小远。 然而,他的手只摸到了小远衣服的一角,根本来不及去抓他。 就这样,小远直直从楼上掉了下去。 般若见状,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灵符,随即把灵符扔向小远。 这灵符追向快速坠地的小远,最终在小远即将落到地面的时候,贴到小远的身上,使得小远下降的速度陡然缓了起来,随即,小远在离地面一米高的地方,轻轻跌到了地上。 看着这一幕的田女士面色煞白,她看着躺在地上的儿子,面无血色,大喊一声:“小远!” 随即跑下了楼。 般若却没有动,她站在楼上,看着田女士抱起小远,随即看看小远的身上,见他胳膊似乎脱臼了,很是担心,哭着赶紧把小远送到了医院。 冯宗元也看着这一幕,他看着般若,面带担忧地说: “般若,你应该知道我们是有五弊三缺的,你改了小远的死命,这因果可就大了,会改变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,因此,你要是想避免五弊三缺,必须做很多好事才能抵消掉这罪孽。” “我知道,师伯,因此,我专门建了一个基金会,还办了一个网站帮助走失儿童寻亲。”般若回答。 “我说呢。”冯宗元笑道:“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么没受到五弊三缺的影响,总之,我必须要提醒你,多做好事,化解身上的煞气。” “我知道了。”般若说道。 - 般若救了小远的命以后,冯宗元随即又做法化解了2号楼的煞气,回去的路上,冯宗元路过刚盖好不久的新宿舍楼,盯着这幢楼看了许久。 冯宗元指着那宿舍楼问:“蒋校长,那楼是什么宿舍?” 蒋校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,“大师,那幢楼是男生宿舍楼。”蒋校长说完,见他不说话,便皱眉问:“难不成这楼有什么不对?” 冯宗元没有回答,他面色含笑,看向般若:“般若,你觉得这幢楼的风水如何?” 般若看了片刻,随即皱眉道:“这幢新宿舍楼单看起来风水很好,但如果结合周围的地势来看,那新宿舍楼的煞气很重,加上这幢楼的边角处与对面的河流形成三角煞,因此,这幢楼里是很容易出事故的。” 蒋校长听了这话,当即说:“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!这幢楼使用的第一天就出过安全事故,当时一个学生洗澡后摔了一跤,差点死了,还好送到医院比较及时,最后被救了回来,那之后,有两个学生在宿舍上网,结果差点触电身亡。” 般若点点头,她和冯宗元对视一眼,两人都很明白,这幢楼的煞气自从新建的第一天开始,就有了,这煞气越来越多,加上不远处有处工厂,那工厂常年冒黑烟,虽然那烟对人体危害不大,可这烟飘过来,正巧会飘到这幢楼,那么,长此以往,煞气本就重的这幢楼,再被黑烟一熏,风水就更不好了,如果再不改风水,只怕会有死煞。 冯宗元道:“这幢楼风水十分不好!必须要早点改!否则三天之内就会出人命!” “什么?”蒋校长大惊失色。“出人命?” 来这念书的大部分人都是家里的宝贝儿,毕竟本校的分数线不低,应该说大部分人都是未来的国家栋梁,都是人才!哪家不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孩子身上?如果送到大学以后再出点事情,那他怎么跟家长交代? 想到这里,蒋校长不敢怠慢地说: “我们学校是百年大学,原本风水都是很好的,你说的这幢楼,是因为近年来大学扩招,学校原先的房子不够住,因此买了几块地,盖了新的教学楼和宿舍楼,这后来的房子,我们就没有请人看过,毕竟看了也没用,地块和图纸都是上面批的,学校也没有决策权啊。” 第152章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周围围了许多人,大家听了这话,都纷纷驻足,两人都称自己是风水大师,一个大师给另一个算命,这事真是奇了!更何况,其中一个大师还是个小姑娘,你说这事有趣不有趣? “小姑娘,你说自己是大师,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呢?”围观的吃瓜群众问。 “证明?我为何要证明?”般若有些不以为然,她压根不在乎别人信不信,更何况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。 谁知,那算命的听了这话,立刻气焰高涨,“我就说你小小年纪别出来骗人吧,就你这样的小姑娘还会算命?别骗人了!” 般若扬起唇角,来了兴致,她围着算命的转了一圈,而后胸有成竹地说: “我不仅会算,还能算出你今年三十有七。” 算命的气焰马上矮了一截,他心虚地望着般若,嘴硬说:“你说几岁就几岁啊,还真以为自己是神算啊!” “你不承认也没关系。”般若又笑了笑,她细细相看了这算命的面相,叹气道:“只可惜你今年本命年,流年不利,命犯太岁,只怕如果不及时化解,必有血光之灾!” “血光之灾?”算命的大笑一声:“妈呀,这年头骗人手法还有这么老派的,你这样不与时俱进,还能骗着钱吗?” “你不信?”般若挑眉,“你不仅有血光之灾,而且从你面相上看来,这血光之灾主腿脚不便。” 被她这么一说,算命的有些生气,自己不过是卖她点桃花水,她居然咒自己。 “你这个小姑娘!我告诉你,你再这样说下去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 算命的气呼呼的,脸色已经很难看。 他虽然经常骗人,但也就是想赚点钱,但这小姑娘居然把骗术上升到生命危险的高度,实在有点不厚道!要说这年头马克思主义是白学的吗? “你个小姑娘,年纪轻轻不去上学,居然学人家招摇撞骗!”算命的气的直吹胡子。 薄荷和顾兮兮在一旁直摇头,这年头,就是很多人会以貌取人,要知道,那些个不信般若的人,下场都很惨! 顾兮兮双手合十,看着算命的,默哀:“阿弥陀佛,施主,你自求多福吧!” 般若很诚恳地说:“如果我是你,我就赶紧离开这里了。” 算命一听这话,以为她是心虚,当下挺着胸脯说: “嗨!你越说这话我就越是不走了!我就不信这个邪了!我倒要看看,哪来的血光之灾!” 谁知,他话音刚落,忽然,从巷子里窜出一条狼狗,这狼狗有半人高,样子凶煞,也不知怎么回事,忽然像是发狂一样,往人群中钻。 “小心!”般若把两人拉到一旁,众人也都躲开了,谁知那算命的正巧背对着狗,来不及反应,被那狂犬冲上来,一下子便咬着了腿。 算命的狂叫一声,狠狠蹬着腿,想把那狂犬给踢开,谁知那狗却像是认准了他,怎么都不松口! “救命啊!”算命的惨叫一声。 这时狗主人终于跟了上来,他一棍子打在了狗身上,狗这才松了嘴。 “抱歉抱歉!我没把狗看好,我家这狗平时很乖巧的,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,忽然发了狂!”狗主人连忙道歉。 算命的看着被咬出血的腿,倒地哀嚎。 “妈呀!我的腿好像断了!” 薄荷咽了口唾沫,“刚才般若叫你走,你不走!” 众人见狗被控制住了,这才又围上了,想到方才般若所说,都不由一愣,被狗咬出血,这可不是血光之灾吗?说是灾难主腿脚不好,这被咬的部位可不就是腿吗? 大家心道,这小姑娘可真是神了! 算命的倒在地上,鬼哭狼嚎地捂着受伤部位,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!不过卖个桃花水,居然遇到一个真算命的!这年头的小姑娘都这么逆天吗?夭寿哦!他的命怎么这么差哦! 狗主人忙着把人送去医院,般若见状,拉着好友就走。 顾兮兮背地里问:“般若,你怎么这么厉害?连那人的年龄都算得出来?” 般若狡黠一笑,指着不远处的算命先生说:“我哪有那么神?不过是看他衣服里穿着红内裤,推测出今年是他的本命年。” “原来如此!”顾兮兮跟着笑:“般若,你变坏了哦!” 薄荷也抿着唇,被这一闹,三人十分愉快地继续逛街。 - “大师!”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,被人叫住了。 般若回过头,只见赵明远正站在古琅轩的门口。“赵明远?” “果然是你啊!我和二爷在店里解石,看到门口有个身影很像你,便出来看看。” “解石?你们在赌石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霍家的主要营生就是在古董和玉石两方面,自然少不了要赌石,二爷是各种高手,也正是凭借相古董和赌石的能力,二爷现在才能pk掉其他继承人,管理着霍家。”赵明远说道。 也不知为何,一见到般若,他话就不少。 “是这样啊?那你们继续吧,我们……” “般若,赌石是什么?我还没见识过呢,要么咱们去看看吧?”顾兮兮小声地哀求。 “那就一起进来玩吧?”赵明远邀请。 这一路,薄荷都觉得自己玄幻了,她小声地趴在般若耳边,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这个霍家不会是那个霍家吧?” “什么这个那个的!”般若失笑,“不出意外,就是你说的那个霍家。” “那里面的那个霍二爷……” “正是你说的霍二爷!”般若低声说。 “妈呀!”薄荷脑袋有些晕。平常参加圈子里的聚会,却从未见过这位,现在居然这么轻易见到了? 说话间,赵明远已经带着她们来到古琅轩后院的解石室。 几个解石师正围着一块石头,泼水划线擦拭。 顾兮兮不解地问:“他们围着一块石头干什么?难不成这石头里还有金子不成?” 般若笑笑,为她解释:“这里没有金子,却可能有比金子更贵的东西。” “比金子更贵?那是什么?” 般若眼眸发亮,薄唇轻启,缓声道:“翡翠!” “可是,买翡翠为什么要把石头给买回来呢?”顾兮兮从未了解过这行,加上年纪小,因此,心里有一堆疑问。 她心中理解的翡翠是那种放在珠宝店里售卖的做成成品的那些,比如翡翠镯子、翡翠挂饰、翡翠戒指…… 般若继续解释道:“这里到处都是原石,看起来都是些不值钱又没用的石头,只是,懂行的人都知道,这些其貌不扬的石头里,可能蕴藏着天价的宝藏——翡翠。” “那到底怎么才能知道石头里有没有翡翠呢?” “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机器,能透过石头的表层,探测到里面是否有翡翠,因此,便需要有行家凭借自己的能力断定这石头里是否有翡翠,也正因为如此,才有了赌石这项活动。” “这都可以?我看这里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嘛,哪里像是有翡翠的样子?”顾兮兮不能理解。 “这么说吧,你家上次那个尿壶,在你眼里也是一个普通的物件,但是在行家眼里,那就是个古董。” 般若继续说道: “所谓神仙难断其玉!就是说了赌石的难度。几百块钱买来的石头可能赌出几亿元的翡翠,几亿元买来的原石也可能瞬间赌垮了,变得不值一文!因此,赌石这个行当既有难度又有风险。” 赌石一行的精髓就在于一个“赌”字,赌赢、赌输,天堂、地狱,这一行风险大回报高,然而世人盲目趋从,只看到赌博带来的暴力,却看不到此间倾家荡产的那些。 薄荷比顾兮兮稍微懂那么一点,她说:“也是,听说霍家的二爷最擅长赌石,霍家现在不少的身家都是他通过赌石赚来的。” 赵明远听到她们的议论,便指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块原石说: “你们说的没错,二爷擅长赌石,也很少失手,他是这个行当里的传奇,前几天,霍家刚到了一批新货,按照规矩,二爷先从中挑出几块留下,剩余的再对外售卖,这不,你们看到的这块,是他最看好的。” 顾兮兮问:“从哪里看出这块石头跟其他的有区别呢?” 赵明远指着那石头说:“你看这这块石头上面,有那种绿色硬玉颗粒,样子酷似绿色的松树针叶的东西,这叫松花。你再看石头侧面,原石表层的这种条带状或不规则斑块状呈起伏不定的带状物,颜色多为绿色和黑色,这叫蟒带。” 按理说,这样好的石头,周围的人应该很看好才对,然而,让般若意外的是,周围围着一帮赌石圈内的人,大家却都不约而同地摇头,显然是不看好。 “二爷看好的这块石头确实好,可是再好的石头也解不出可用的翡翠来!”周围有人说道。 薄荷不解地问:“既然石头好,为什么却说解不出可用的翡翠呢?” 般若睫毛低垂,视线一直没从石头上移开,她紧盯石头底部的黑点,眉头紧皱。 “癣!” “什么?” “我是说,大家不看好的原因是因为这翡翠内有癣。” 所谓的癣,是指石头上的斑点,有的是斑斑点点呈现,有的则大片大片呈现,就像是皮肤上的皮癣一样,因此得名。癣会对翡翠内部影响非常大,有行话说“癣吃绿”“绿随黑走”“有癣生绿”的说法,有癣的石头常常出绿,但是要看类型,像这块石头,有起伏的点状癣,称为“硬癣”,也叫“恶癣”。这类石头所出的绿,大部分会被癣给吞没,可以想想,纵使出了天价的翡翠,却全部被黑癣霸占了,连个戒面都做不出来,那么,这块翡翠就等于一文不值。 你皮肤再好,但表面布满恶癣,这样的皮肤还能算好看的皮肤吗? 而翡翠这东西最娇嫩,有一点杂质都会使价值大大折损,更别说这样大块的癣了。 因此,虽然霍二爷工夫很好,但大家都不太看好。 这么多的癣,一旦吃进翡翠里,那纵使是天价翡翠也变得一文不值,看来,这次解石,注定是不太顺当了! 第153章 满车乘客齐齐看向般若。 一时间,般若天眼看到的画面让她忍不住眉头微蹙。 只见她眼前的这位女鬼飘在半空中,坐在座位上的时候,衣服不停飘动,可是衣服底下却空空荡荡的,原来她没有脚。 后门边上座位上的两个鬼,一个右眼没有眼珠,只黑洞一个,左眼只剩一个白色的眼珠,这眼珠不停流血,血滴在她的脸上,女鬼伸出舌头舔了舔血,这时,一个急刹车,女鬼的眼珠晃了晃,随即掉落下来,那眼珠子在车厢内不停滚动,直到滚到司机的脚边,女鬼见了,便站起来,从般若边上飘过,随即从地上捡起带血的眼珠,而后含在嘴里舔了舔,舔掉地下的灰尘后,又装在自己的眼睛里。另一个鬼面如冠玉,长相俊美,光从外表看,十分完美,只可惜他肚子上坏了一个洞,9因此,只要他稍微动一动,肚子里的肠子等器官便一股脑滑了下来,男鬼见肠子掉了一地,似乎很不满,便阴沉着脸,拽着自己的肠子,一截一截地往回拉。 其余的鬼,样貌也是各不相同,有满脸皱巴巴的老太太,有口吐鲜血的老先生,还有没有脸的无脸鬼…… 车子一直往前走,司机又问:“姑娘,怎么不坐啊?” “不累。”般若回答。 “不累也要坐,路太长,车子开得太快,还是坐下安稳。”司机劝道。 般若看向窗外,说:“我今天坐了一天,还是站着吧!” 一句话说完,车上所有的鬼都面无表情地看向她。 般若见状,拳头不由紧紧攥起。 刚才在来的路上,她用符咒压住了自己身上的人气,使得鬼根本无法判定自己到底是人是鬼,也因此,车上这些鬼见了她才根本没有反应。 这些鬼,都以为她是鬼。 车子在城市的道路上不停穿梭,一个小时后,车子到了天府园,般若下了车,回头一看,只见公交车里的司机正回过头冲她温和一笑,这司机十分热心,看似是个普通长相的中年男人,可般若用天眼却看到,公车的司机座位上,只有一副白骨在握着方向盘。 这是一辆鬼公交。 - 般若下了公交车,跟着这群鬼往前走,带头的那位拄着拐杖的老太太,正是刚才在纸扎店买东西的那位,她原本走得正好,却陡然停了下来,她面露凶光地看向般若,而后,来到般若眼前,瞪大阴沉的双目与般若对视。 般若瞥了她一眼,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,如常地往前走。 老太太见状,眉头紧锁,她吸着鼻子,四处闻了几次,却发现原本的人气已经消失不见,这一次,她什么也没闻到。 “怎么还不走?”独眼鬼问老太。 “我好像闻到了人气。” “人气?别傻了,大半夜的谁会跑到陵园里来?就连守陵人晚上都不会出现,你以为这是市中心的商场吗?这可是天福园!”独眼鬼说着,又把手伸进自己的眼睛里,扣了扣眼珠,又把眼珠转了一圈。“老太婆,快走吧!不早点回去,若是被吵醒了鬼王……” “行!我这就走!”老太太说着,急忙往陵园里赶。 般若听了这话,不由松了口气,她握紧法器的手不由松了松,幸好刚才她又用了一道灵符压紧身上的人气,否则,若是被鬼发现,这么多鬼一齐涌上来,她可没有必胜的把握。 这一路,般若装作面色如常,心里却一直疑惑,她刚才数了数,一辆公交车共坐了30个鬼,除了上次在富家收服幽灵图谱那次,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么多鬼。 怎么会有这么多?为什么这么多鬼都没有去投胎? 般若心里十分疑惑。 约五分钟后,天府园的陵墓就呈现在般若眼前,夜晚的天府园阴气很沉,冷风吹过,拍打在周围的山上,很像群鬼惨叫。 所有的鬼都拎着自己买的东西飞入坟墓中,躺在自己的棺材中,般若见状,这一路,不少鬼看向她,她心里十分紧张,因为她根本没有可以进入的坟墓。 般若只装模作样,一直往前走,不多久,她回头一看,只见所有的鬼都进入坟墓,而方才对她有所怀疑的老太太,正站在第一个坟墓边上,面色阴沉地瞪着她。 一束白光照在老太的脸上,衬得她面色更为青白,这天府园更似地府。 老太太仿佛等着她找自己的坟,见般若不动,她声音森冷: “小姑娘,你看起来很眼生。” 般若装作怯生生的模样。“我是今天才下葬的。” 般若面前正是一座新坟,老太听了这话,面色缓和一些: “原来是这样,那你早点进去,否则,要是鬼王醒了,看到你会不高兴的!”老太太一双三角眼扫了般若一眼。 “好。”般若乖巧地答应。 见她进了坟墓,般若这才松了口气,她一个个墓碑看过去,发现这里不少人都死了很多年,按理说若是死了就去投胎,这会子再生的人最大都有半百了,可不知为何,所有人都没去投胎了。 她一边找,一边把所有的墓碑上都贴了镇鬼符,贴到最后一个坟墓时,般若竟发现这坟墓被水淹了,原来是前些天下雨,山上的雨水流下来,便浸湿了这坟墓,而这个坟墓,正紧挨着刚才那老太太。 般若想起今天在纸扎店听到的话,她掏出灵符,贴在墓碑上,这时,她刻意看了眼墓碑,只见墓碑上写着—— 张小娥。 看到这个名字,般若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。 不知为何,般若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感觉,总觉得心里十分慌张,像是有事要发生,她往前只走了几步,便感觉到空气中有种诡异的感觉,忽然,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只见她身后所有坟墓中的棺材盖全都掀了起来,这时,坟中所有的厉鬼都站了起来,向她缓缓走来。 般若陡然一慌,怎么可能呢?她的镇鬼符不说天下无敌,但也绝不可能被鬼就这样攻破,原本她打算用镇鬼符镇住这些鬼怪,然后再用法器全部收了他们,可没想到,所有的鬼居然都能冲破镇鬼符,并且安然无恙地向她走来。 般若想不明白,她戒备起来,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,带头的是刚才怀疑她的老太太,见了般若,她冷哼一声,阴阳怪气地说: “我说今天怎么闻到人气了呢!原本我还以为我老太婆老了,不中用出现了幻觉,没想到真的有天师敢跟在我们身后,混了进来。” 般若眯着眼,冷哼道:“你们是怎么冲破我的符咒的?” “怎么冲破?你以为我们是普通的鬼?” 独眼女鬼说着,冷冷一笑: “我们可是有鬼王护着的,普通的法术对我们根本没有一点用!如果不是这样,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能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,并且安然无恙的?对了,我忘了告诉你,每年都有不少天师跟在我们身后进天府园来捉鬼,但没有一个活着出去的。” 说完,独眼女鬼指着这坟墓的尽头,阴冷一笑: “从前也有几个天师想来捉鬼,但最后,他们不仅没有捉到鬼,反而自己安家落户,住在了天府园,成为我们其中的一员。” 听了这话,所有鬼都漾起一抹冷笑。 “不知死活的天师!就凭你,也想把我们全都捉回去?” 般若见自己的身份被鬼识破,她冷笑一声,眯着眼说道: “是,就凭我!” “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!兄弟姐妹们,这天师要收了我们,不惜那个死大家一起上!我们好歹数量多,而她只有一个人,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!”独眼鬼说道。 她话音一落,所有的鬼都往前扑来。 般若眉头紧锁,这么多鬼……她一个人根本应付不来,该怎么办才好! 她不敢耽误,赶紧掏出所有法器,她先是将八卦镜置于半空,使得八卦镜在地上投下一个大大的八卦,将这些鬼围在八卦中间,随即把阴阳环弹了出去,再把七寸*钉飞出去,这些法器原本就跟她福祸相依,此刻见她有难,也不敢耽误,当即戾气沉重,各个尽其所能,跟这些个鬼纠缠。 然而,般若的法器大部分都是只能用来防守的法器,根本没有可以进攻的东西,根本不能一下子就杀掉鬼,也因此,即便是这么多厉害的法器,斗争了一刻钟的时间,也仅仅收服了3只鬼。 然而,因为驱使法器,她的法力消耗很大,再这样下去,根本不是办法,迟早会因为体力和法力耗尽,被鬼走出八卦阵,从而被这个鬼缠上,到那时候,她也只能是死路一条。 般若心中十分警觉,她不停思考着对策。 那独眼女鬼见所有鬼都被八卦阵困住,不由号召道: “我们所有人一起做法来冲破这八卦阵,大家放心,这八卦镜只是个普通的法器,并不可怕!而我们都是修炼很久的鬼,根本不用把这法器放在眼里。” 听了这话,所有鬼纷纷响应,一时间所有鬼开始做法,这一瞬间,天府园顿时阴气翻腾,冲天的阴气环绕整座山,过了一会,鬼的法力陡然把八卦镜冲开,随即,所有的鬼都开始朝着般若扑来。 般若暗道不好,这些鬼既然不愿意去投胎,肯定是想存活于世上,但这些鬼作恶多端,如果不及时除去,只怕还会继续作孽,因此,今天这一仗,不是你死就是我活。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,鬼们全都抱着必胜的决心,冲向般若。 般若掏出桃木剑,跟这些鬼们周旋,一开始,所有的鬼都不是她的对手,可是随着那些鬼不断地扑向她,她体力渐渐不支,紧接着,她的桃木剑被一个鬼冒死抓住,而后,所有鬼便全都扑上去抓住她的身体。 就这样,般若的身体被十几个鬼团团围住,般若心一沉,要知道,这些鬼都是修炼已久的,如果他们想,都可以现出实体,因此,一旦被这种鬼咬了,那么鬼身上的阴煞气和尸气便会从伤口传到人的体内,就像感冒病毒一样,把人传染,但不同的是,被鬼传染是没有解药的。 般若满头大汗,这时,那独眼女鬼得意地笑了一声,随即对准般若的脖子就要咬下去…… 就在这时,又是“砰”的一声巨响。 第一个坟墓的棺材又一次炸开。 一个身影从里面飘了出来,般若眉头紧锁,暗道这又是什么鬼? 正当她以为今天必死无疑的时候,那身影忽然飞过来,紧接着,一把桃木剑插-进了独眼女鬼的脑袋,这一剑,从女鬼的后脑勺插-进去,又从她的前面冒出来,正好刺在她仅剩的那只眼睛上,因此,般若从前面看,就见到这把桃木剑的剑尖上挑着一个白眼珠。 般若一怔,下一秒,只见一个高大冷漠的男人飞过来,他掏出一个连环锁,就这样横空一扫,般若身上所有的鬼便都被他扫落在地,般若见状,连忙退到一边去。 随即,其他鬼不信邪,都再一次扑上来,他又掏出一把发出青光的青铜宝剑,他一秒钟也没有耽误,用青铜宝剑一次次刺向恶鬼,只见这青铜宝剑刺向恶鬼的瞬间,鬼像是被高压电电到一般,全都不能动弹,随即身体发出烧焦的味道,伤口处冒黑烟,而后这鬼的实体便开始渐渐瓦解,没多久,化作一捧青灰,风一吹,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。 般若心里暗暗惊讶,这把剑是……是法器排行榜第六的法器噬魂! 虽然只排第六,但这把剑是属于攻击性武器,可以主动出击,不像般若的幽灵图谱和无为布袋这种法器,只能守不能攻,因此,这把噬魂宝剑,实则是非常厉害的法器! 鬼见到这一幕,都面露惊骇,他们看向眼前的男人,眼睛瞠大,惊道: “是你!你怎么还敢找上门来!我告诉你,鬼王是不会饶过你的!” 厉衍面无表情地对着那鬼,连一句话都没说,只拿着剑,朝着他便刺过去。 鬼怕也是没想到他会这么不按常理出牌,到死都没想到,厉衍怎么会一句话不说,就把他给杀了。 就这样,所有扑上来的鬼都被厉衍一一消灭。 噬魂果然厉害!果然威风!没多久就把所有扑上来的鬼一一消灭了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青灰的味道,不多久,便只剩下那老太太一个鬼了,老太太不慌不忙,确实满脸仇恨,她用那双浑浊的三角眼冷盯着般若二人,道: “厉衍!你为什么要把我们逼上绝路?” “你们该死!”厉衍看都懒得看她,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无懈可击的冷酷。 “该死?我们不过是想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栖身之地,你倒好,联合你的手下,把我们所有的兄弟姐妹全都杀了,连我们仅剩的这些鬼都不肯放过,厉衍,你等着!一旦鬼王苏醒!他第一个就不放过你!” 老太太恶狠狠地诅咒道: “到时候,他一定会替我们报仇,一定让你受到人间最狠毒的刑罚,一定让你受到最大的痛苦,让你想爱不能爱,想恨不能恨,想死不能死,想活不能活!你等着!就算我杀不了你,也自有可以杀死你的人!” 老太太说了这话,陡然眼睛睁大,她不甘地往下看去,只见噬魂戳中了她的心口窝,正中心脏,很快,伤口处便开始发黑,紧接着这黑弥漫全身,很快就把她的实体瓦解掉,不多久,她整个人便定格在最后的表情上,然而,她的实体却像是一个被摔碎的陶瓷罐,浑身上来都是裂痕。 一阵冷风吹过,她忽而变成一捧灰,随着那风,飞向远方。 到了这会,所有的鬼都被杀完,厉衍面无表情地收回噬魂剑,而后盯着般若。 般若沉声问:“你怎么在这?” “捉鬼!” “捉鬼?那你为什么躲在棺材里?” 厉衍没有回答,般若见状便来到那个浸水的墓地,那墓地已经被炸开,露出一个老旧的木头棺材,般若站在棺材上,借着八卦镜发出的光亮仔细一看,只见这棺材内有一具女人的骨架,这女人几乎完全腐烂,只剩下一副白骨,从这棺材内的陪葬物可以看出,这女人生前家庭富庶,用了不少东西陪她下葬,而她的边上,还放着孙伟纸扎店里卖的纸人。 而这纸人,原本是一男一女共一对,现在却只剩下带绿帽子的男纸人,而那个带粉色帽子的女纸人,眼下却不知去向。 “老大!你还好吗?”孙强的声音传了过来,他见到般若,愣了一下,随即问:“姑娘,你也在这?” 般若微微颔首,只听孙强又问:“老大,你今天躲在这棺材里隐去身上的人气,想对这帮鬼一网打尽,怎么样?成功没有?鬼王呢?他出现没有?” 般若听了这话,才知道这厉衍和自己竟打的一样的主意。 然而,鬼王?厉衍躲在这坟墓中是打算捉鬼王的? 厉衍长腿一跨,来到般若面前,他冷声问:“要不要帮忙?” 般若知道他的意思,摇头道:“不需要!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!” “好!” “今天谢谢你。” “嗯。”厉衍说完,径自往前走,孙强见了,笑呵呵说道:“姑娘,这才两点多,这荒郊野外的也没车,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?” 般若思索片刻,立即答应:“好!” 夜晚的城市与白日不同,任谁也无法相信,热闹喧杂的城市在夜里竟然有几分寂寥的味道,山路十分漆黑,只车灯照在马路上,车子一直往前走,开了许久却一直没走出这座上。 般若看了眼手表,这车已经在天府园周围绕了半个小时了,按理说,这段路,五分钟就可以走出去。 所有人都意识到不对劲,就在当下,在车灯照射下,般若看到不远处,有个穿着一身红裙子的女人正赤着脚过马路。 孙强眉头紧锁,说:“凌晨,天府园边上怎么可能还有女人!而且还穿着夏天的衣服!” 那女人正站在马路中间,如果车子不停,便会撞到她身上。 “老大,怎么办?”孙强急问。 “冲过去!” 孙强听了这话,当下有了决定,他踩下油门,加速行驶,让人奇怪的是,车子撞到女人的一瞬间,只听到车床上有“砰”的一声,似是有人被车撞到,这声音听得人心惊肉跳。 然而,般若从后视镜往后看,却只看见一件红裙子落在马路中间。 撞过这个女人,车子很快从山上驶了下来,不多久,厉衍把般若送去了孙伟的纸扎店,让般若没想到的是,她进门的时候,原本该被灵符定住的孙伟不知去向,而苏玉芬正晕倒在地,般若掐着她的人中把她弄醒。 “苏玉芬!醒醒!孙伟人呢!” 苏玉芬见了般若,面露惊恐,她抓住般若的衣服,恐慌道: “大师!不好了!孙伟被那女人带走了!” “什么?”般若眉头紧锁,“我不是告诉你不要揭开灵符的吗?” “都怪我!那女人化作我妈的样子,叫我去揭开灵符,我也不知道怎么的,竟然就听了她的话……” “那他们去哪了?” 话刚说到这里,忽然,只听到一阵异响传来,般若眉头紧锁,防备地看向屋顶,这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,看这位置,正是放那棺材的地方。 般若赶紧上了楼,她一进门,就见原本敞开盖子的棺材不知何时,盖子又被盖上了,而此时的棺材里像是有人在不停挣扎,发出“咚咚咚”的声响。 般若一怔,赶紧上前,她看向不停抖动的棺材,正要施法,忽然,只听“啪”的一声,棺材盖陡然被炸开,般若侧身一躲,随即,她看向棺材里,只见棺材里,孙伟正闭着眼,表情麻木地把手臂伸到粉衣纸人的嘴边,那粉衣纸人喝着他的血,从他鼻子孔吸着阳气,许是吸饱了,纸人露出一脸满足,她原本苍白的脸色一点点有了血色,身体竟开始像是吹气球一般,慢慢膨胀起来,最终变成一个身材纤细的女人。 那女人见了般若,露出一个温婉迷人的微笑,她用手帕擦了擦嘴,随即推开无声无息的孙伟,咳了咳,温声说: “你是我变成人以后,遇到的第一个人呢。” 般若闻言,心头大震。 变成人?难变成这纸人已经彻底修炼成人了? 般若知道,这世界上有许多见不得人的秘术,之前那张道陵和张道元就是修炼这等秘术的人,道家有秘法可以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的修炼,把纸变成人,即折纸成兵术,而般若前世,也听师父冯宗元说过,有些纸人为了变成人,会吸干九九八十一人的血和阳气,经过修炼出,从而把自己炼成有血有肉的人,而一旦等这纸人修炼成人以后,便很难对付。 这时,苏玉芬也跟了上来,她满脸惶恐地问: “大师,这女人是不是鬼?” 般若眼神平静地摇头:“不是。” “不是?不是鬼,那是什么?”苏玉芬哆嗦着身子躲在般若身后。 般若瞥了女人一眼,回答:“她是纸人修炼而成!” “纸人?”苏玉芬十分震惊,要是说这女人是鬼她也好理解,可是纸人怎么还会法术,还会变成人,还能修炼? “这纸人原本是一个有钱人家小姐的陪嫁物,那户人家怕没出嫁的女儿会很孤单,便买了两个纸人放在棺材内,陪自家的女儿,谁料到,这纸人长期待在坟墓中,吸收到阴间的阴气,长久以往,竟开始有了人性,而后她通过自己领悟,慢慢修炼,竟无意中得到修炼的秘法精要,因此,便来到人间,化作女人勾引男人,从而用男人的血以保自己不死,再通过吸取男人的阳气,继续修炼,而一旦她吸足了81人的阳气,她便可幻化为人,从此后,便有了真正的身体,和人没两样。” “什么!变成人了?” 苏玉芬震惊万分,她又一次细细看了粉衣女人,只觉得即便从女人的角度来看,这粉衣女人也是十分漂亮的,不同于自己这个北方人,粉衣女人是典型的江南女人的长相,五官小巧柔美,面相柔和,气质恬静,乍一看,让人很有好感,而且她皮肤十分白皙细嫩,富有弹性,没有一丝瑕疵,看起来竟像是化过妆一般,可以说,这粉衣女人从上到下都长得很是完美,这样的女人,不说是男人,就是她苏玉芬看了也难免动心。 这时,那粉衣女人用手帕擦擦嘴,随即扬起唇角,笑了笑。 “是啊,我变成人了,真是可惜呢,现在,你们可杀不了我了!” 第154章 粉衣女人说完,又用手帕掩了掩唇角。 般若见状,冷然开口:“杀不了你?这世界上就没有我杀不掉的鬼!” 粉衣女人呵呵一笑,满脸不屑,“不信的话,你只管试试!” 般若沉着脸掏出一张灵符,随即她快速念动咒语,不多时,只听“噗嗤”一声,这灵符忽然燃烧起来。 般若目光森冷地盯着女人,众所周知,纸怕火,那么对付纸人,必然需要用火来烧!般若捏着这燃烧的灵符,陡然把灵符甩向女人,谁知,女人见了却并不害怕,依旧嘴角含笑地看向般若。 只见那燃烧的灵符碰到女人身体的一瞬间,被这女人轻轻一吹,便掉落在地。 般若见状,心里一沉,眉头不由紧锁!不可能!按理说,这灵符上的火是真火,一般的鬼怪都怕,怎么可能这纸人居然不怕? 女人见状,呵呵一笑,她轻启红唇说:“怎么样?我看你今天打算怎么伤我!” 般若不信邪,她掏出七寸*钉,将七寸*钉飞了出去,却见七寸*钉飞向女人的时候,她眼睛都不眨,动都不动,只静静地待在那,七寸*钉没入女人的身体,又从后背出来,却见女人的身上被七寸*钉钻出四个洞来,然而,让人吃惊的是——这洞却根本不流血。 般若暗道不妙,这纸人虽然跟人一样,看起来有血有肉,但说到底还是纸做的,因此,七寸*钉或者噬魂剑这样的法器戳进去根本伤不了她,因为她不是鬼也不是人,而只是一张纸! 可是,火烧不了她,七寸*钉伤不了她,那,难道就没法制服她了? 女人嘴唇红艳,她陡然收起笑意,冷冷一笑:“伤不了我?那现在就轮到我了!” 说话间,她手一伸,棺材中便飘出一把纸质的手-枪,而后,她拿着手-枪对准般若,道: “既然你杀不了我!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的能力!” 说完,女人扣动了纸枪的扳机,让般若料想不到的是,从纸枪中居然真的射出一枚子弹! 那子弹冲着般若飞来,般若一怔,立即躲开,而后,只听“啪”的一声,那墙上被打出一个洞出来。 般若大惊!怎么可能呢?那纸枪明明就是纸叠成的,但到了这纸人手里,居然变成了真的纸枪。 女人见她吃惊,大感满足,随即她又从棺材里掏出一把纸剑,而后,她拿起纸剑,飞向般若,般若不敢耽误,连忙闪躲,谁知,这纸剑的剑芒扫到般若的头发,竟将她的发丝硬生生砍了一段下来。 般若大感惊讶!难不成所有纸质的东西到了她手里都会变成真的? 纸人身子轻,风一吹就可以动,加上修为高,因此身手矫捷,论速度,般若根本不是她的对手,因此,纸人拿着剑追,般若不停躲,没几下,般若就落了下风。 般若被她追得无处可逃,纸人见状,面上一喜,拿起剑就刺向般若,般若躲无可躲,心里一沉。 就在剑落下的时候,一把青铜宝剑挡住了那把纸剑。 般若认出了那把剑,是噬魂! 厉衍的速度很快,并且男人的力气到底大一些,因此,他拿着噬魂剑只打了几下,那女人便落了下风,然而,这纸人用剑根本打不死,纠缠下去,只能自己吃亏,因此,厉衍趁她不备之际,拉着般若道:“走!” 他拉着般若从窗户口跳了下来,两人很快走远,般若回头看向那家纸扎店,眉头紧锁。 “不应该!真火怎么可能烧不死一个纸人!” 厉衍听了这话,冷声道:“真火无用。” “无用?”般若皱眉问:“那应该用什么?” “阴火!” “阴火?”般若有些不解,在她看来,只有真火才有消灭鬼怪的能力,至于阴火……她甚至都没听说过,前世今生,她从没听过何为阴火。 一旁的孙强听了这话,连忙说:“这个我知道的,阴火嘛,就是吸取阴气,用阴气燃烧的火,真火色红,阴火色蓝,两种火一阴一阳,完全不同,之所以世人很少见过阴火,那是因为,阴火只在阴间出现,是牛头马面等鬼差,用来引着鬼魂去阴间所用的火种,在他们引魂的时候,如果用真火,则会被世人看到发现,而阴火则不同,真正的阴火,阳间的人根本看不到,也因此,这种火,一般的法师都无法用肉眼看见,更别说知晓了。” 听了这话,般若不由点点头,他的意思般若明白,因为般若前世是跟冯宗元学的玄学知识,而冯宗元即便是法术高强,也不过是普通人,没有天眼,一个没有天眼的人当然看不见阴间之火,因此,冯宗元根本不知道阴火的存在,当然,也就不可能教给般若,因此,般若才会从未听说过这件事。 般若看着孙强,问:“那么,去哪采集阴火?” “阴间的火当然得去阴间采集。” “阴间?”般若眉头紧锁,“不!去阴间太冒险,到时候若被鬼气缠身,会影响我们的阳寿。” 厉衍冷抿着唇,道:“还有一种方法!” “什么方法?” “找鬼要!” “什么意思?”般若不解。 “我知道!”孙强举手道:“除了去阴间,我们还可以从鬼差身上取阴火,要知道,鬼差是打着白灯笼把刚死的魂招去阴间,因此,他们会带着阴火来阳间,所以,我们只需找到一个将死纸人,在边上等着,等他死后,鬼差来时,趁机从鬼差身上夺取阴火!” 他说完,看向厉衍,“对了,老大,难得见你说一个完整的句子,刚才你说了几个字来着?我数数,哇塞!共有六个字哎!太难得了!” “闭嘴!” - 般若听了这话,沉默许久,不管是去阴间还是从鬼差身上取阴火,都是个冒险的方法,因为这都是扰乱正常秩序的行为,若是取阴火时被鬼差发现,也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。 这时,一阵哭声传来,只见苏玉芬抱着变成一具干尸的孙伟,大声哭泣。 般若看了她一眼,心里哀叹一声,似乎是没有任何退路了,这纸人法力高强,任何纸质的物品到了她手里都会变成武器,如果不及时铲除这纸人,只怕她会祸害人间,到时候,谁都无法安宁。 这时,天已经亮了,般若一夜没睡,十分疲惫,还好期末考试已经结束了,否则,一夜没睡,她根本没法上课。 到了下午,般若睡醒起床,到底是年纪小,身体底子好,熬了一夜,只睡了六个多小时,起来后居然没有一点黑眼圈。 她简单地梳洗一下,又回了霍遇白发来的几个信息,便去了市立医院。 市里医院,每天都有许多病患进进出出,每天都有人被抢救过来,同时,也有不少人死去,般若来到医院大楼外,只见医院的阴气很重,煞气也大,大楼外面还包着一层死气,可见今天这医院内会有人死。 般若走进病房内,挨个看了一圈,直到来到走廊底部的最后一间房,只见这间房内黑云缭绕,她站在门口看了片刻,只听两个护士在议论: “这老爷子来来回回几次了,每次都被救了回来,可这次,我看是悬了。” “是啊,这样神志不清地活着也很痛苦,倒不如去了那边,人还少受点罪。” “不知道他能不能撑过今晚,如果撑不过去,只怕是必死无疑了。” 听了这话,般若看了眼那老人家,随即掐指一算,如果她没算错的话,下半夜这位老人便会寿终正寝,到了那时,鬼差也会来引他去阴间。 于是,般若便在门口等着,没过多久,厉衍和孙强也来了。 入夜后,医院的人陡然少了,般若朝窗外望去,只见医院大楼内黑漆漆一片,看起来十分阴沉,过了一会,病房内的铃声陡然响起,护士和医生都急忙跑来,然而没多久,不知医生说了什么,病房内传来一阵哭声。 “死了!”厉衍沉声道。 “嗯,鬼差马上就要来了,我们按照原计划行事!” 老人死后,病房内乱成一团,老人的家属都在不停哭泣,这时,老人的魂魄从病床上站了起来,随即面色茫然地站在一旁。 原来,这人刚死,鬼魂还处于最初阶段,对阳间的事情没有太深的记忆,对阴间之事也并不清楚,而这时,所有人都看不见他,他十分无措,不知何去何从,这时的鬼便需要鬼差来引路去阴间。 一阵阴风吹过,医院护士台方向忽然出现两个人影,这两人的脸比面粉还白,头上还带官帽,正是鬼差无疑! “孙强,你东西放好了么?”般若皱眉问。 “放好了!香灰我都倒进去了!”孙强略显兴奋地说:“以前我老是跟在老大身后捉鬼,却很少见到鬼,这次倒好,居然还能捉弄鬼差!想想都兴奋!” “来了!”厉衍低声道。 这时,那鬼差来到亡魂边上,原本,面无表情地鬼差正打算押着生魂回阴间,谁知刚走没几步,甲鬼差吸了吸鼻子,似乎闻到空气中有股诱人的味道,随即,他来到亡魂的边上,从那里端起一个瓷碗。 “酒?”甲鬼差眼睛放光。“还放了香灰?” 他喜滋滋地看向乙鬼差,乙鬼差听了这话,也低下头,嗅了嗅。 “咦?是香灰酒!”乙鬼差兴奋得无法言语,两人很是开心地坐在地上,捧起酒,大喝起来。 原来,阳间的人经常烧纸供奉阴间的鬼魂,因此,鬼怪最喜欢闻香灰的味道,这两位鬼差原本就爱喝酒,而般若又在酒里加了香灰,因此,鬼差闻了这味道,自然无法把持。 两个鬼差喝完一碗,又从摊子里倒出一碗酒,就这样,一碗又一碗,很快,两个鬼差都微醺起来,身子东倒西歪地晃了晃,坐在地上,不省人事。 “成功了!”孙强高兴地说。 般若点点头,来到鬼差边上,急声说:“我们速度要快!马上就要鸡叫了!” 说着,般若赶紧取了阴火存放好,随即离开那里。 他们刚走,一声鸡叫声传来,两位鬼差陡然醒来,他们睁开眼一看,只见亡魂还在,但原本灯笼内的阴火却不知去向。 “糟糕!阴火被盗了!” “是啊!要是被阎王知道,不会饶了我们的!” “这事只要我们不说就没人知道,快!我们赶紧回去取阴火,把魂引回去!” 于是,两人赶紧又回了阴间。 就这样,般若成功地盗取了阴火。 - 到了晚上,般若拿着阴火来到纸扎店,这阴火只有午夜以后才可以用,但是过了午夜,月亮出来,阴气更盛,而这纸人就是吸取了坟墓中的阴气才有了灵性,因此,到了午夜,正是纸人法力最强大的时候,这时的纸人最厉害,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制服的! 因此,般若不敢掉以轻心,她来到纸扎店,上了二楼,只见一日的功夫,纸扎店里变了个模样,这纸扎店里多了许多纸制的武器,有纸剑、纸枪、纸矛、纸盾…… 那女人正坐在梳妆台前,细细地画唇描眉,今天她换了一身衣服,不再是那身连衣粉裙,反而换成红色的旗袍,这鲜艳的颜色衬得她更加肤如凝脂。 “你来了?”女人有恃无恐地笑笑,她站起来,不屑地看向般若:“我要是你,就不来送死了!昨天算你好命,有人来救你!今天可就没这么好运了!” “是吗?你就这么肯定,你今天能活着从这走出去?” “那是当然!”女人十分自信,她扬眉一笑:“我是纸修炼来的,因此,我能操纵这世界上所有的纸制品!只要我想要,用纸叠一个就会变成真的,如此一来,你哪是我的对手!” 般若冷冷一笑,“既然你要修炼成人,那我告诉你一条做人的准备——别太过自信!” “我自信又怎样?我有这个自信的资本!”女人说着,从边上拿起一个纸质的大刀,那纸刀到了她的手里,陡然变成真刀,她陡然变了脸色,说:“我不需要你来教我学做人!过了今天,你就去地府里捉鬼吧!” 说完,她抡起大刀向般若砍去,般若侧身一躲,这刀便砍在了窗台上,在窗台上留下一个很深的刀痕,女人见状,又是一刀看过来,般若又一次下腰躲开。 般若知道刀剑无法伤到她,自己跟她周旋有害无利,因此,她直入主题,掏出阴火。 女人见了,冷笑一声,不屑地嘲讽:“又想烧死我?你们人类来来去去就这几种花样?” “哼!嫌花样少?再少也能要你命!”般若说道,眼神一厉,掏出灵符便快速念动咒语。 她嘴唇不停张动,随即用灵符点燃阴火。 “行!你要是想死,我就成全你!我今天就叫你看看,你用火能不能把我烧死!”女人勾唇冷笑,却动都不动站在原地。 般若眯着眼,冷哼一声,她把灵符陡然飞向女人,灵符碰到女人皮肤的瞬间,她和之前一样,动也不动,她眼神轻慢地看了眼灵符,正打算把灵符吹掉,却发现被灵符贴到的手臂不知怎的,竟陡然着了火。 随即,火把她整个手臂都烧了起来,紧接着是心脏、脖子、大腿……直到她整个人都处于火海中。 女人瞪大双眼,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,她慌了神,满脸不甘,大声嘶喊: “不!不可能!不可能有火能烧得了我!不可能!我修炼了这么久!吸了这么多人的阳气!最终却被这火轻易烧死!我不服!我不服!” 般若来到她面前,看着她不甘的模样,冷声轻哼: “我告诉过你,做人不能太自信!” 顿了顿,她又道:“对了!我们人类制服你们的花样不用太多,只要管用就行!” 就这样,阴火越烧越大,只两分钟的功夫,就把这女人浑身烧着,说也奇怪,被火烧着的女人顿时变成了纸,最终,那地上只余一摊纸灰,风一吹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烟味。 - 制服了这个纸人,般若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,这时,不少同学都已经开始返乡,她正式放寒假了。 一日,阳光晴好,般若正在看书,忽然接到了一个等待已久的电话。 是赵明远的朋友,般若为他算过命的马先生。 “马先生,你好。” “王小姐,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?” 马先生对她很是尊敬,当初般若替他算命,当时他的生意正处于两难的境地,他正为了事业发展犯愁,日日夜夜睡不着觉,忽而就想到了般若曾经给过他一个锦囊,他打开锦囊,看到般若在锦囊上所写的话,大为惊骇,他根本不曾想过,一个算命先生能把他未来的每一步都算的那么准,也没想过,他事业的发展居然要靠这个算命先生去指点。 那之后,马先生听了般若的建议,没想到,他公司的难关顺利解除,事业发展也十分顺利,到了今年,公司打算跟某个国际互联网公司签署合作协议,打算引资进来,但不知怎的,他忽然想起般若说的话。 记得当初般若说过,如果有一天公司想要融资,请他优先考虑她。 当然,这可不是一笔小钱,数十亿的资金,这位算命先生能拿得出来吗? 马先生忽然想到自己对这位姑娘一点也不了解,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网上一搜,这才发现,这位姑娘居然是一位钻石公司的总裁!而且她身家不菲,根本不比自己差,应该说,她比自己还富有,别的不说,就她那块天下第一翡,据说值几十亿,这样的人,肯定是不缺钱的! 马先生想到般若对公司的建议,虽然般若除了钱没有其他优势,可是有这样一位神算把关,公司的发展还用愁吗?将来公司发展成为理想中的商业王国,这还有什么实现不了的? 因此,马先生思索良久终于给般若打了这个电话。 般若等这个电话很久了,应该说,自从那是她给马先生算命,就一直在拼命赚钱,为的就是这一天,当然,这一天来得比自己想象中早,但是没关系,左右她有钱,投资一事,并没有经济上的担忧,再加上这段时间,缅甸那边的矿不停出好的翡翠,虽然她没有上富豪榜,可实际上,她现在已经有百亿身家了。 接到马先生的电话,她立刻打了个电话给霍遇白。 “遇白,明天跟我去一趟杭州吧!” “好!”他甚至连为什么都没有问。 般若笑笑,两人无形中养成的默契,让他们无条件信任彼此,根本不用问为什么,也不用担心别的,一句话,只要你想,我就陪你去做!如此简单,而已。 次日,两人一起飞去杭州,霍遇白请了十分专业的法律顾问团队,来帮助般若谈判,他带来的都是高手,谈判席上唇枪舌剑,看得般若眼都直了,都说术业有专攻,说话实在不是她的长项,有这些人帮她解决,她乐得轻松。 谈判不是一天就能达成的,但因为双方都有合作的诚意,加上是马先生主动邀约,而般若对他提出的条件也无条件赞成,再者说,般若别的没有,就是钱多,在钱上她不算苛刻,因此,初次谈判下来,双方对彼此都算满意,当天晚上,几人在一起吃饭喝酒,聊得很是愉快。 在这样的前提下,三天后,双方进行第二轮谈判,这次谈判中,双方达成协议,由般所在的麦田公司投资马先生的互联网公司,出资10亿美元获得50%的经济利益和40%的投票权,自此,般若正式成为互联网公司的股东。 一直到签署了协议,般若都觉得眼前这一切很不真实,她看着周围所有人都围过来恭喜自己,想到这家公司后世发展的盛况,觉得自己设想过的庞大的商业帝国,正在向自己招手。 “般若,恭喜!”霍遇白轻轻拥抱她。 “谢谢。”她窝在他怀里,嗅了嗅他身上好闻的木头香味。 “国外有几家大的互联网公司,都发展的很好,以后网络购物会成为主流,我相信,中国人口这么多,一旦网络购物发展起来,把这样的交易习惯变为主流,那么,这将是一个无法估量的庞大市场,如果发展顺利,你现在手里所持有的股票可就不是10亿美金这么简单了,即便是几千亿也是有可能的!” 般若会心一笑,霍遇白实在是一个有眼光的人,她之所以会投资马先生的公司,完全是因为她知道这家公司将会掀起一个网络购物的时代,她知道她的投资不仅不会亏本,还会成为她这辈子最成功的一次投资,可霍遇白不知道,他不知道,却相信般若的选择,不得不说,他真的很有预见性和前瞻性。 “好!借你吉言,如果真是那样,那我可不就变成一个富婆了?”般若笑问。 “你现在就是富婆了。” “是吗?” “怎么?你不知道?”霍遇白挑眉。 “不知道,我资产有限。”般若想了想,随口一说:“不知道我能不能成为女首富。” 听了这话,霍遇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坚定的神色,他狭长的深眸微微眯着,眼神无比坚定地注视着般若,沉声道: “般若!你的理想就是我的目标,只要你想,我一定帮你实现!” 说完,霍遇白牵着她的手,认真地说:“结婚后,有我的资产做聘礼,让你变成首富也不难!” 般若觉得,这真是她听过最动人的誓言。 活了两辈子,原本就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,她真的对那些肉麻的情话没感觉,倒是这种简单暴力的情话会让她由衷感动。 是呢,愿意把你的理想当做目标去努力,愿意把他不菲的财富交于你的男人,遇见了,就和他并肩同行,携手打怪吧! 第155章 前世,师父在教授自己学业之初,就曾提到过这个问题,师父他老人家在年轻时丧偶,一辈子孤独,也没个子女后代,“五弊”中就占了三样,并且他常年云游四方,名气不曾在一地有积累,因此,并没有赚到多少钱,他这样的人肯定也没什么权力,因此“三缺”中就中了两样。 前世她父母家人早亡,正中了“孤、独”两弊,且没权力,又半路重生回来,中了“命、权”两缺,可见,算命之人人生多不圆满,也不是虚言! 不过,前世她为富人算命曾经赚到不少钱,师父尊重她的选择,到了重生前,她一直都没有伴侣,师父还曾说道:“看来,你是不缺钱的,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能不孤寡。” 这世,重生后的她其实想过这个问题,她想过要放弃算命一事,安静地当个普通的女孩子,但是,这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,难不成她们每个人就都很幸福?现在,算命为她救回了家人的命,为她赚了钱,她也不曾做过亏心事,只是把算命当作营生的手段,这跟那些上班拿钱的人有什么分别? 不过,蒋吟秋的担心她很能理解,但她心意已决。 蒋吟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了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说:“闺女,妈妈真的担心你会不幸福,你说,就当个普通女孩子,嫁人生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,这不好吗?” “妈,普通女孩子难道就不会遇到困难吗?”般若反问她,“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·九,我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否定算命这一行。” “哎,我是说不过你了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可是,你以后就别再掺和彩票这类的事了,要知道很多人对钱都有红眼病,要是人家把你绑架去,叫你算命,那该怎么办!” 般若微微一笑,靠在蒋吟秋的肩膀上,宽慰她,“妈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前世失去家人,她孤苦无依,好不容易重生回来,怎么舍得照顾不好自己,而让父母担忧呢? 蒋吟秋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便没再继续,母女俩的谈话这才结束。 - 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,般若的暑假作业完成的已经差不多了,现如今,只还有一篇作文和一张数学试卷。 这段时间的复习还是有点用处,最起码看到高中的数学公式,她多少还能认识几个。 然而数学对她来说还是很困难。 正巧,下午薄荷来了,她请教了薄荷一道题目,惹得薄荷一脸惊悚地看向她。 “般若,不是吧?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还问我这种的学渣?” “数学课代表?”般若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高一时候她似乎真的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。“那个嘛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 “这也没可能啊,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都不会。”薄荷还是一脸玄幻的表情,她拿起笔画了个抛物线,再把试卷递给般若,“一想到你这样的玄学大师居然还不会一道数学题,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!” 薄荷是那种如诗如画的长相,饶是般若经常看到她,却还是会被她的美折服,觉得这人就像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,美的不像真人!要她说,就薄荷这样的长相,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,而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,想必等她出道,一定会红遍半边天。 说起来,这时候的美女可比后世的看起来美多了。般若不喜欢后世那种单调的审美,似乎女孩子要不是锥子脸都不好意思出门。 “我是太久没看书了,所以很多题目都不会了。”般若说着,根据薄荷的提示,把题目给做了出来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薄荷从黑色的香奈儿小羊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般若,眨眨眼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“是什么?”般若接过这个红色丝绒面方盒,她疑惑地打开,当看到里面躺着的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 “翡翠?”她拿起这个近乎透明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翡翠镯子,迎着光线,反复看了下,最终下了结论:“是玻璃种。” “识货!”薄荷露出一口珍珠米样的牙,开心地笑道:“送给你。” “送我?”般若不解地看向她。 “是啊,你忘了,上次你帮我们家化解掉小鬼,我们还没感谢你呢。”薄荷说。 上次之后她回去了解过,原来像般若这样的算命大师,因为会泄露天机,所以必须收取一些钱或者物品作为报酬,否则,对般若来说,是会折损她的福气的,知道这点后,她赶紧琢磨着要给般若报酬,而考虑到她们之间的交情,送钱俗气,想来想去,送个饰品是最合适的,毕竟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。 “可是这个镯子太贵重了……”般若诚心说。 前世,她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的那段时间,走南闯北,加上经常给不同行业的富商算命,也曾接触过做玉石的商人,因此对玉石赌石这类事情有一定了解。 薄荷所送的这块翡翠是正宗的玻璃种,水头很好,地子也好,翡翠晶莹柔和,是难得的好物件,虽然不是各种极品,但只怕没有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。 “再贵重也比不上你我之间的感情,你可以为了我放弃几十万的收费,难道就不许我礼尚往来?”薄荷坚持着,她一脸感慨地看向般若,真心地说:“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,好在有你帮我,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 般若没再推辞,事实上她也不喜欢无谓的客套。 “你是我朋友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:“我知道叔叔那件事你心里肯定不舒服,不过既然阿姨愿意原谅,你就别放在心上,多陪陪阿姨,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” 薄荷垂眸,含泪点点头。 “好了,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,我作业做完了,咱们一起去找顾兮兮?”般若微笑着说。 “好。”薄荷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说:“正巧我爷爷要过寿了,我想去古董街和玉石市场那边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买作礼物的。” “行,叫了顾兮兮,咱们一起去。” - 两人来到顾兮兮家里的时候,般若的一号迷妹——顾妈妈,星星眼地看着般若,十分热情。 “你们这几天也不来我们家玩,我还一直说着要给你们做酸菜鱼吃的呢。” “顾妈妈,下次吧,今天我们还有点事。”般若笑道。 “行,那你们下次一定要来!”顾妈妈又笑着看向般若,“般若啊,最近有没有给谁算命啊?我太喜欢你算命时那一言就准的样子了!” “顾妈,等我有空讲给你听。” “好啊好啊!那你来了提前告诉顾妈,顾妈买好西瓜、瓜子,在家等你哦!” 顾兮兮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对般若和薄荷这么好,对我就当丫鬟使唤,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哦!” “你个臭丫头,皮糙肉厚,天天嚷着减肥,要不是我使唤你,你体重能瘦到九十斤吗?” “那明明是我运动的结果!” “运动?你浑身上下,唯一动的就只有嘴了!” 般若和薄荷噗嗤一笑,顾兮兮万分羞窘。 顾妈妈不耐烦地推推女儿,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手里,嘱咐:“这里是一张欠条,关系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!你爸本来是叫我送去的,现在正好你要去那里,帮我给带过去,记得,一定不要给弄丢了!” 顾兮兮懒癌犯了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好意思,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就是不会做事,肯定会把它给弄丢了!” “是吗?”顾妈妈不在意地温柔一笑,还不忘眨眨眼,“宝贝女儿,如果丢了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 顾兮兮后背一凉,立刻缩着脑袋,很怂地认命送东西了。 般若和薄荷又相视一笑。 工地离古董街不远,顾爸爸在工地上承包大楼的主体,这份工作很忙,自己给自己做事,经常全年无休,平常早出晚归的,般若和顾兮兮认识这么久,也就只见过他一面。 这不,八月已经快结束了,眼看着中秋节就要到了,中国人对传统节日有着不一样的执着,过节拿钱回家,往来送礼,少不得要钱!因此,每年这时候,工地上正是要账的时候,顾爸爸忙,走不开,这才叫顾妈妈把欠条送来,准备跟项目经理对账。 顾兮兮来到工地,一眼便从一堆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中,认出了自己的父亲。 她朝顾爸爸招手,“爸,你来一下,我妈叫我给你送东西。” “老顾,这是你女儿?长得真俊!”工友们笑道。 顾爸爸自豪地笑了笑,谦虚了几句,就跑了过来。 “薄荷,般若,你们也来了。” “顾爸爸好。”两人打了招呼。 顾爸爸接过欠条,确认没问题后,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,递给顾兮兮,吩咐道:“兮兮啊,天这么热,带你两个朋友去吃个冰淇淋什么的。” 顾兮兮抓着钱,喜笑颜开,“爸!还是你好!我终于相信我是你亲生的了!” “这孩子!”顾爸爸嗔怪,“就你这泼猴的样儿,要不是我亲生的,我还不早就把你扔到垃圾桶里了!” 般若和薄荷听了接着笑,几人认识时间不短,都知道,顾兮兮的父母人风趣幽默,对孩子也好,虽然家庭不算是最富裕的,但一家人相处的感觉真的让人羡慕。 顾爸爸说完,笑道:“天气热,这里灰尘也多,工地上太不安全,这次顾爸爸就不招待你们了,叫兮兮请你们吃冷饮,回头顾爸爸请你们到我们家做客。” “顾爸爸,您太客气。”薄荷笑着说。 般若正想说话,盯着他的视线却忽然一滞,只见一团黑云邪气忽然涌来,这黑气来到顾爸爸身边,瞬间就把他紧紧包裹起来。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第156章 前世,师父在教授自己学业之初,就曾提到过这个问题,师父他老人家在年轻时丧偶,一辈子孤独,也没个子女后代,“五弊”中就占了三样,并且他常年云游四方,名气不曾在一地有积累,因此,并没有赚到多少钱,他这样的人肯定也没什么权力,因此“三缺”中就中了两样。 前世她父母家人早亡,正中了“孤、独”两弊,且没权力,又半路重生回来,中了“命、权”两缺,可见,算命之人人生多不圆满,也不是虚言! 不过,前世她为富人算命曾经赚到不少钱,师父尊重她的选择,到了重生前,她一直都没有伴侣,师父还曾说道:“看来,你是不缺钱的,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能不孤寡。” 这世,重生后的她其实想过这个问题,她想过要放弃算命一事,安静地当个普通的女孩子,但是,这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,难不成她们每个人就都很幸福?现在,算命为她救回了家人的命,为她赚了钱,她也不曾做过亏心事,只是把算命当作营生的手段,这跟那些上班拿钱的人有什么分别? 不过,蒋吟秋的担心她很能理解,但她心意已决。 蒋吟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了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说:“闺女,妈妈真的担心你会不幸福,你说,就当个普通女孩子,嫁人生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,这不好吗?” “妈,普通女孩子难道就不会遇到困难吗?”般若反问她,“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·九,我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否定算命这一行。” “哎,我是说不过你了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可是,你以后就别再掺和彩票这类的事了,要知道很多人对钱都有红眼病,要是人家把你绑架去,叫你算命,那该怎么办!” 般若微微一笑,靠在蒋吟秋的肩膀上,宽慰她,“妈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前世失去家人,她孤苦无依,好不容易重生回来,怎么舍得照顾不好自己,而让父母担忧呢? 蒋吟秋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便没再继续,母女俩的谈话这才结束。 - 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,般若的暑假作业完成的已经差不多了,现如今,只还有一篇作文和一张数学试卷。 这段时间的复习还是有点用处,最起码看到高中的数学公式,她多少还能认识几个。 然而数学对她来说还是很困难。 正巧,下午薄荷来了,她请教了薄荷一道题目,惹得薄荷一脸惊悚地看向她。 “般若,不是吧?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还问我这种的学渣?” “数学课代表?”般若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高一时候她似乎真的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。“那个嘛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 “这也没可能啊,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都不会。”薄荷还是一脸玄幻的表情,她拿起笔画了个抛物线,再把试卷递给般若,“一想到你这样的玄学大师居然还不会一道数学题,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!” 薄荷是那种如诗如画的长相,饶是般若经常看到她,却还是会被她的美折服,觉得这人就像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,美的不像真人!要她说,就薄荷这样的长相,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,而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,想必等她出道,一定会红遍半边天。 说起来,这时候的美女可比后世的看起来美多了。般若不喜欢后世那种单调的审美,似乎女孩子要不是锥子脸都不好意思出门。 “我是太久没看书了,所以很多题目都不会了。”般若说着,根据薄荷的提示,把题目给做了出来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薄荷从黑色的香奈儿小羊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般若,眨眨眼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“是什么?”般若接过这个红色丝绒面方盒,她疑惑地打开,当看到里面躺着的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 “翡翠?”她拿起这个近乎透明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翡翠镯子,迎着光线,反复看了下,最终下了结论:“是玻璃种。” “识货!”薄荷露出一口珍珠米样的牙,开心地笑道:“送给你。” “送我?”般若不解地看向她。 “是啊,你忘了,上次你帮我们家化解掉小鬼,我们还没感谢你呢。”薄荷说。 上次之后她回去了解过,原来像般若这样的算命大师,因为会泄露天机,所以必须收取一些钱或者物品作为报酬,否则,对般若来说,是会折损她的福气的,知道这点后,她赶紧琢磨着要给般若报酬,而考虑到她们之间的交情,送钱俗气,想来想去,送个饰品是最合适的,毕竟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。 “可是这个镯子太贵重了……”般若诚心说。 前世,她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的那段时间,走南闯北,加上经常给不同行业的富商算命,也曾接触过做玉石的商人,因此对玉石赌石这类事情有一定了解。 薄荷所送的这块翡翠是正宗的玻璃种,水头很好,地子也好,翡翠晶莹柔和,是难得的好物件,虽然不是各种极品,但只怕没有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。 “再贵重也比不上你我之间的感情,你可以为了我放弃几十万的收费,难道就不许我礼尚往来?”薄荷坚持着,她一脸感慨地看向般若,真心地说:“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,好在有你帮我,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 般若没再推辞,事实上她也不喜欢无谓的客套。 “你是我朋友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:“我知道叔叔那件事你心里肯定不舒服,不过既然阿姨愿意原谅,你就别放在心上,多陪陪阿姨,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” 薄荷垂眸,含泪点点头。 “好了,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,我作业做完了,咱们一起去找顾兮兮?”般若微笑着说。 “好。”薄荷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说:“正巧我爷爷要过寿了,我想去古董街和玉石市场那边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买作礼物的。” “行,叫了顾兮兮,咱们一起去。” - 两人来到顾兮兮家里的时候,般若的一号迷妹——顾妈妈,星星眼地看着般若,十分热情。 “你们这几天也不来我们家玩,我还一直说着要给你们做酸菜鱼吃的呢。” “顾妈妈,下次吧,今天我们还有点事。”般若笑道。 “行,那你们下次一定要来!”顾妈妈又笑着看向般若,“般若啊,最近有没有给谁算命啊?我太喜欢你算命时那一言就准的样子了!” “顾妈,等我有空讲给你听。” “好啊好啊!那你来了提前告诉顾妈,顾妈买好西瓜、瓜子,在家等你哦!” 顾兮兮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对般若和薄荷这么好,对我就当丫鬟使唤,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哦!” “你个臭丫头,皮糙肉厚,天天嚷着减肥,要不是我使唤你,你体重能瘦到九十斤吗?” “那明明是我运动的结果!” “运动?你浑身上下,唯一动的就只有嘴了!” 般若和薄荷噗嗤一笑,顾兮兮万分羞窘。 顾妈妈不耐烦地推推女儿,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手里,嘱咐:“这里是一张欠条,关系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!你爸本来是叫我送去的,现在正好你要去那里,帮我给带过去,记得,一定不要给弄丢了!” 顾兮兮懒癌犯了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好意思,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就是不会做事,肯定会把它给弄丢了!” “是吗?”顾妈妈不在意地温柔一笑,还不忘眨眨眼,“宝贝女儿,如果丢了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 顾兮兮后背一凉,立刻缩着脑袋,很怂地认命送东西了。 般若和薄荷又相视一笑。 工地离古董街不远,顾爸爸在工地上承包大楼的主体,这份工作很忙,自己给自己做事,经常全年无休,平常早出晚归的,般若和顾兮兮认识这么久,也就只见过他一面。 这不,八月已经快结束了,眼看着中秋节就要到了,中国人对传统节日有着不一样的执着,过节拿钱回家,往来送礼,少不得要钱!因此,每年这时候,工地上正是要账的时候,顾爸爸忙,走不开,这才叫顾妈妈把欠条送来,准备跟项目经理对账。 顾兮兮来到工地,一眼便从一堆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中,认出了自己的父亲。 她朝顾爸爸招手,“爸,你来一下,我妈叫我给你送东西。” “老顾,这是你女儿?长得真俊!”工友们笑道。 顾爸爸自豪地笑了笑,谦虚了几句,就跑了过来。 “薄荷,般若,你们也来了。” “顾爸爸好。”两人打了招呼。 顾爸爸接过欠条,确认没问题后,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,递给顾兮兮,吩咐道:“兮兮啊,天这么热,带你两个朋友去吃个冰淇淋什么的。” 顾兮兮抓着钱,喜笑颜开,“爸!还是你好!我终于相信我是你亲生的了!” “这孩子!”顾爸爸嗔怪,“就你这泼猴的样儿,要不是我亲生的,我还不早就把你扔到垃圾桶里了!” 般若和薄荷听了接着笑,几人认识时间不短,都知道,顾兮兮的父母人风趣幽默,对孩子也好,虽然家庭不算是最富裕的,但一家人相处的感觉真的让人羡慕。 顾爸爸说完,笑道:“天气热,这里灰尘也多,工地上太不安全,这次顾爸爸就不招待你们了,叫兮兮请你们吃冷饮,回头顾爸爸请你们到我们家做客。” “顾爸爸,您太客气。”薄荷笑着说。 般若正想说话,盯着他的视线却忽然一滞,只见一团黑云邪气忽然涌来,这黑气来到顾爸爸身边,瞬间就把他紧紧包裹起来。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第157章 前世,师父在教授自己学业之初,就曾提到过这个问题,师父他老人家在年轻时丧偶,一辈子孤独,也没个子女后代,“五弊”中就占了三样,并且他常年云游四方,名气不曾在一地有积累,因此,并没有赚到多少钱,他这样的人肯定也没什么权力,因此“三缺”中就中了两样。 前世她父母家人早亡,正中了“孤、独”两弊,且没权力,又半路重生回来,中了“命、权”两缺,可见,算命之人人生多不圆满,也不是虚言! 不过,前世她为富人算命曾经赚到不少钱,师父尊重她的选择,到了重生前,她一直都没有伴侣,师父还曾说道:“看来,你是不缺钱的,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能不孤寡。” 这世,重生后的她其实想过这个问题,她想过要放弃算命一事,安静地当个普通的女孩子,但是,这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,难不成她们每个人就都很幸福?现在,算命为她救回了家人的命,为她赚了钱,她也不曾做过亏心事,只是把算命当作营生的手段,这跟那些上班拿钱的人有什么分别? 不过,蒋吟秋的担心她很能理解,但她心意已决。 蒋吟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了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说:“闺女,妈妈真的担心你会不幸福,你说,就当个普通女孩子,嫁人生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,这不好吗?” “妈,普通女孩子难道就不会遇到困难吗?”般若反问她,“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·九,我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否定算命这一行。” “哎,我是说不过你了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可是,你以后就别再掺和彩票这类的事了,要知道很多人对钱都有红眼病,要是人家把你绑架去,叫你算命,那该怎么办!” 般若微微一笑,靠在蒋吟秋的肩膀上,宽慰她,“妈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前世失去家人,她孤苦无依,好不容易重生回来,怎么舍得照顾不好自己,而让父母担忧呢? 蒋吟秋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便没再继续,母女俩的谈话这才结束。 - 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,般若的暑假作业完成的已经差不多了,现如今,只还有一篇作文和一张数学试卷。 这段时间的复习还是有点用处,最起码看到高中的数学公式,她多少还能认识几个。 然而数学对她来说还是很困难。 正巧,下午薄荷来了,她请教了薄荷一道题目,惹得薄荷一脸惊悚地看向她。 “般若,不是吧?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还问我这种的学渣?” “数学课代表?”般若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高一时候她似乎真的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。“那个嘛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 “这也没可能啊,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都不会。”薄荷还是一脸玄幻的表情,她拿起笔画了个抛物线,再把试卷递给般若,“一想到你这样的玄学大师居然还不会一道数学题,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!” 薄荷是那种如诗如画的长相,饶是般若经常看到她,却还是会被她的美折服,觉得这人就像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,美的不像真人!要她说,就薄荷这样的长相,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,而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,想必等她出道,一定会红遍半边天。 说起来,这时候的美女可比后世的看起来美多了。般若不喜欢后世那种单调的审美,似乎女孩子要不是锥子脸都不好意思出门。 “我是太久没看书了,所以很多题目都不会了。”般若说着,根据薄荷的提示,把题目给做了出来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薄荷从黑色的香奈儿小羊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般若,眨眨眼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“是什么?”般若接过这个红色丝绒面方盒,她疑惑地打开,当看到里面躺着的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 “翡翠?”她拿起这个近乎透明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翡翠镯子,迎着光线,反复看了下,最终下了结论:“是玻璃种。” “识货!”薄荷露出一口珍珠米样的牙,开心地笑道:“送给你。” “送我?”般若不解地看向她。 “是啊,你忘了,上次你帮我们家化解掉小鬼,我们还没感谢你呢。”薄荷说。 上次之后她回去了解过,原来像般若这样的算命大师,因为会泄露天机,所以必须收取一些钱或者物品作为报酬,否则,对般若来说,是会折损她的福气的,知道这点后,她赶紧琢磨着要给般若报酬,而考虑到她们之间的交情,送钱俗气,想来想去,送个饰品是最合适的,毕竟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。 “可是这个镯子太贵重了……”般若诚心说。 前世,她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的那段时间,走南闯北,加上经常给不同行业的富商算命,也曾接触过做玉石的商人,因此对玉石赌石这类事情有一定了解。 薄荷所送的这块翡翠是正宗的玻璃种,水头很好,地子也好,翡翠晶莹柔和,是难得的好物件,虽然不是各种极品,但只怕没有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。 “再贵重也比不上你我之间的感情,你可以为了我放弃几十万的收费,难道就不许我礼尚往来?”薄荷坚持着,她一脸感慨地看向般若,真心地说:“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,好在有你帮我,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 般若没再推辞,事实上她也不喜欢无谓的客套。 “你是我朋友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:“我知道叔叔那件事你心里肯定不舒服,不过既然阿姨愿意原谅,你就别放在心上,多陪陪阿姨,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” 薄荷垂眸,含泪点点头。 “好了,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,我作业做完了,咱们一起去找顾兮兮?”般若微笑着说。 “好。”薄荷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说:“正巧我爷爷要过寿了,我想去古董街和玉石市场那边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买作礼物的。” “行,叫了顾兮兮,咱们一起去。” - 两人来到顾兮兮家里的时候,般若的一号迷妹——顾妈妈,星星眼地看着般若,十分热情。 “你们这几天也不来我们家玩,我还一直说着要给你们做酸菜鱼吃的呢。” “顾妈妈,下次吧,今天我们还有点事。”般若笑道。 “行,那你们下次一定要来!”顾妈妈又笑着看向般若,“般若啊,最近有没有给谁算命啊?我太喜欢你算命时那一言就准的样子了!” “顾妈,等我有空讲给你听。” “好啊好啊!那你来了提前告诉顾妈,顾妈买好西瓜、瓜子,在家等你哦!” 顾兮兮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对般若和薄荷这么好,对我就当丫鬟使唤,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哦!” “你个臭丫头,皮糙肉厚,天天嚷着减肥,要不是我使唤你,你体重能瘦到九十斤吗?” “那明明是我运动的结果!” “运动?你浑身上下,唯一动的就只有嘴了!” 般若和薄荷噗嗤一笑,顾兮兮万分羞窘。 顾妈妈不耐烦地推推女儿,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手里,嘱咐:“这里是一张欠条,关系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!你爸本来是叫我送去的,现在正好你要去那里,帮我给带过去,记得,一定不要给弄丢了!” 顾兮兮懒癌犯了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好意思,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就是不会做事,肯定会把它给弄丢了!” “是吗?”顾妈妈不在意地温柔一笑,还不忘眨眨眼,“宝贝女儿,如果丢了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 顾兮兮后背一凉,立刻缩着脑袋,很怂地认命送东西了。 般若和薄荷又相视一笑。 工地离古董街不远,顾爸爸在工地上承包大楼的主体,这份工作很忙,自己给自己做事,经常全年无休,平常早出晚归的,般若和顾兮兮认识这么久,也就只见过他一面。 这不,八月已经快结束了,眼看着中秋节就要到了,中国人对传统节日有着不一样的执着,过节拿钱回家,往来送礼,少不得要钱!因此,每年这时候,工地上正是要账的时候,顾爸爸忙,走不开,这才叫顾妈妈把欠条送来,准备跟项目经理对账。 顾兮兮来到工地,一眼便从一堆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中,认出了自己的父亲。 她朝顾爸爸招手,“爸,你来一下,我妈叫我给你送东西。” “老顾,这是你女儿?长得真俊!”工友们笑道。 顾爸爸自豪地笑了笑,谦虚了几句,就跑了过来。 “薄荷,般若,你们也来了。” “顾爸爸好。”两人打了招呼。 顾爸爸接过欠条,确认没问题后,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,递给顾兮兮,吩咐道:“兮兮啊,天这么热,带你两个朋友去吃个冰淇淋什么的。” 顾兮兮抓着钱,喜笑颜开,“爸!还是你好!我终于相信我是你亲生的了!” “这孩子!”顾爸爸嗔怪,“就你这泼猴的样儿,要不是我亲生的,我还不早就把你扔到垃圾桶里了!” 般若和薄荷听了接着笑,几人认识时间不短,都知道,顾兮兮的父母人风趣幽默,对孩子也好,虽然家庭不算是最富裕的,但一家人相处的感觉真的让人羡慕。 顾爸爸说完,笑道:“天气热,这里灰尘也多,工地上太不安全,这次顾爸爸就不招待你们了,叫兮兮请你们吃冷饮,回头顾爸爸请你们到我们家做客。” “顾爸爸,您太客气。”薄荷笑着说。 般若正想说话,盯着他的视线却忽然一滞,只见一团黑云邪气忽然涌来,这黑气来到顾爸爸身边,瞬间就把他紧紧包裹起来。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第158章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周围围了许多人,大家听了这话,都纷纷驻足,两人都称自己是风水大师,一个大师给另一个算命,这事真是奇了!更何况,其中一个大师还是个小姑娘,你说这事有趣不有趣? “小姑娘,你说自己是大师,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呢?”围观的吃瓜群众问。 “证明?我为何要证明?”般若有些不以为然,她压根不在乎别人信不信,更何况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。 谁知,那算命的听了这话,立刻气焰高涨,“我就说你小小年纪别出来骗人吧,就你这样的小姑娘还会算命?别骗人了!” 般若扬起唇角,来了兴致,她围着算命的转了一圈,而后胸有成竹地说: “我不仅会算,还能算出你今年三十有七。” 算命的气焰马上矮了一截,他心虚地望着般若,嘴硬说:“你说几岁就几岁啊,还真以为自己是神算啊!” “你不承认也没关系。”般若又笑了笑,她细细相看了这算命的面相,叹气道:“只可惜你今年本命年,流年不利,命犯太岁,只怕如果不及时化解,必有血光之灾!” “血光之灾?”算命的大笑一声:“妈呀,这年头骗人手法还有这么老派的,你这样不与时俱进,还能骗着钱吗?” “你不信?”般若挑眉,“你不仅有血光之灾,而且从你面相上看来,这血光之灾主腿脚不便。” 被她这么一说,算命的有些生气,自己不过是卖她点桃花水,她居然咒自己。 “你这个小姑娘!我告诉你,你再这样说下去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 算命的气呼呼的,脸色已经很难看。 他虽然经常骗人,但也就是想赚点钱,但这小姑娘居然把骗术上升到生命危险的高度,实在有点不厚道!要说这年头马克思主义是白学的吗? “你个小姑娘,年纪轻轻不去上学,居然学人家招摇撞骗!”算命的气的直吹胡子。 薄荷和顾兮兮在一旁直摇头,这年头,就是很多人会以貌取人,要知道,那些个不信般若的人,下场都很惨! 顾兮兮双手合十,看着算命的,默哀:“阿弥陀佛,施主,你自求多福吧!” 般若很诚恳地说:“如果我是你,我就赶紧离开这里了。” 算命一听这话,以为她是心虚,当下挺着胸脯说: “嗨!你越说这话我就越是不走了!我就不信这个邪了!我倒要看看,哪来的血光之灾!” 谁知,他话音刚落,忽然,从巷子里窜出一条狼狗,这狼狗有半人高,样子凶煞,也不知怎么回事,忽然像是发狂一样,往人群中钻。 “小心!”般若把两人拉到一旁,众人也都躲开了,谁知那算命的正巧背对着狗,来不及反应,被那狂犬冲上来,一下子便咬着了腿。 算命的狂叫一声,狠狠蹬着腿,想把那狂犬给踢开,谁知那狗却像是认准了他,怎么都不松口! “救命啊!”算命的惨叫一声。 这时狗主人终于跟了上来,他一棍子打在了狗身上,狗这才松了嘴。 “抱歉抱歉!我没把狗看好,我家这狗平时很乖巧的,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,忽然发了狂!”狗主人连忙道歉。 算命的看着被咬出血的腿,倒地哀嚎。 “妈呀!我的腿好像断了!” 薄荷咽了口唾沫,“刚才般若叫你走,你不走!” 众人见狗被控制住了,这才又围上了,想到方才般若所说,都不由一愣,被狗咬出血,这可不是血光之灾吗?说是灾难主腿脚不好,这被咬的部位可不就是腿吗? 大家心道,这小姑娘可真是神了! 算命的倒在地上,鬼哭狼嚎地捂着受伤部位,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!不过卖个桃花水,居然遇到一个真算命的!这年头的小姑娘都这么逆天吗?夭寿哦!他的命怎么这么差哦! 狗主人忙着把人送去医院,般若见状,拉着好友就走。 顾兮兮背地里问:“般若,你怎么这么厉害?连那人的年龄都算得出来?” 般若狡黠一笑,指着不远处的算命先生说:“我哪有那么神?不过是看他衣服里穿着红内裤,推测出今年是他的本命年。” “原来如此!”顾兮兮跟着笑:“般若,你变坏了哦!” 薄荷也抿着唇,被这一闹,三人十分愉快地继续逛街。 - “大师!”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,被人叫住了。 般若回过头,只见赵明远正站在古琅轩的门口。“赵明远?” “果然是你啊!我和二爷在店里解石,看到门口有个身影很像你,便出来看看。” “解石?你们在赌石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霍家的主要营生就是在古董和玉石两方面,自然少不了要赌石,二爷是各种高手,也正是凭借相古董和赌石的能力,二爷现在才能pk掉其他继承人,管理着霍家。”赵明远说道。 也不知为何,一见到般若,他话就不少。 “是这样啊?那你们继续吧,我们……” “般若,赌石是什么?我还没见识过呢,要么咱们去看看吧?”顾兮兮小声地哀求。 “那就一起进来玩吧?”赵明远邀请。 这一路,薄荷都觉得自己玄幻了,她小声地趴在般若耳边,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这个霍家不会是那个霍家吧?” “什么这个那个的!”般若失笑,“不出意外,就是你说的那个霍家。” “那里面的那个霍二爷……” “正是你说的霍二爷!”般若低声说。 “妈呀!”薄荷脑袋有些晕。平常参加圈子里的聚会,却从未见过这位,现在居然这么轻易见到了? 说话间,赵明远已经带着她们来到古琅轩后院的解石室。 几个解石师正围着一块石头,泼水划线擦拭。 顾兮兮不解地问:“他们围着一块石头干什么?难不成这石头里还有金子不成?” 般若笑笑,为她解释:“这里没有金子,却可能有比金子更贵的东西。” “比金子更贵?那是什么?” 般若眼眸发亮,薄唇轻启,缓声道:“翡翠!” “可是,买翡翠为什么要把石头给买回来呢?”顾兮兮从未了解过这行,加上年纪小,因此,心里有一堆疑问。 她心中理解的翡翠是那种放在珠宝店里售卖的做成成品的那些,比如翡翠镯子、翡翠挂饰、翡翠戒指…… 般若继续解释道:“这里到处都是原石,看起来都是些不值钱又没用的石头,只是,懂行的人都知道,这些其貌不扬的石头里,可能蕴藏着天价的宝藏——翡翠。” “那到底怎么才能知道石头里有没有翡翠呢?” “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机器,能透过石头的表层,探测到里面是否有翡翠,因此,便需要有行家凭借自己的能力断定这石头里是否有翡翠,也正因为如此,才有了赌石这项活动。” “这都可以?我看这里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嘛,哪里像是有翡翠的样子?”顾兮兮不能理解。 “这么说吧,你家上次那个尿壶,在你眼里也是一个普通的物件,但是在行家眼里,那就是个古董。” 般若继续说道: “所谓神仙难断其玉!就是说了赌石的难度。几百块钱买来的石头可能赌出几亿元的翡翠,几亿元买来的原石也可能瞬间赌垮了,变得不值一文!因此,赌石这个行当既有难度又有风险。” 赌石一行的精髓就在于一个“赌”字,赌赢、赌输,天堂、地狱,这一行风险大回报高,然而世人盲目趋从,只看到赌博带来的暴力,却看不到此间倾家荡产的那些。 薄荷比顾兮兮稍微懂那么一点,她说:“也是,听说霍家的二爷最擅长赌石,霍家现在不少的身家都是他通过赌石赚来的。” 赵明远听到她们的议论,便指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块原石说: “你们说的没错,二爷擅长赌石,也很少失手,他是这个行当里的传奇,前几天,霍家刚到了一批新货,按照规矩,二爷先从中挑出几块留下,剩余的再对外售卖,这不,你们看到的这块,是他最看好的。” 顾兮兮问:“从哪里看出这块石头跟其他的有区别呢?” 赵明远指着那石头说:“你看这这块石头上面,有那种绿色硬玉颗粒,样子酷似绿色的松树针叶的东西,这叫松花。你再看石头侧面,原石表层的这种条带状或不规则斑块状呈起伏不定的带状物,颜色多为绿色和黑色,这叫蟒带。” 按理说,这样好的石头,周围的人应该很看好才对,然而,让般若意外的是,周围围着一帮赌石圈内的人,大家却都不约而同地摇头,显然是不看好。 “二爷看好的这块石头确实好,可是再好的石头也解不出可用的翡翠来!”周围有人说道。 薄荷不解地问:“既然石头好,为什么却说解不出可用的翡翠呢?” 般若睫毛低垂,视线一直没从石头上移开,她紧盯石头底部的黑点,眉头紧皱。 “癣!” “什么?” “我是说,大家不看好的原因是因为这翡翠内有癣。” 所谓的癣,是指石头上的斑点,有的是斑斑点点呈现,有的则大片大片呈现,就像是皮肤上的皮癣一样,因此得名。癣会对翡翠内部影响非常大,有行话说“癣吃绿”“绿随黑走”“有癣生绿”的说法,有癣的石头常常出绿,但是要看类型,像这块石头,有起伏的点状癣,称为“硬癣”,也叫“恶癣”。这类石头所出的绿,大部分会被癣给吞没,可以想想,纵使出了天价的翡翠,却全部被黑癣霸占了,连个戒面都做不出来,那么,这块翡翠就等于一文不值。 你皮肤再好,但表面布满恶癣,这样的皮肤还能算好看的皮肤吗? 而翡翠这东西最娇嫩,有一点杂质都会使价值大大折损,更别说这样大块的癣了。 因此,虽然霍二爷工夫很好,但大家都不太看好。 这么多的癣,一旦吃进翡翠里,那纵使是天价翡翠也变得一文不值,看来,这次解石,注定是不太顺当了! 第159章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周围围了许多人,大家听了这话,都纷纷驻足,两人都称自己是风水大师,一个大师给另一个算命,这事真是奇了!更何况,其中一个大师还是个小姑娘,你说这事有趣不有趣? “小姑娘,你说自己是大师,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呢?”围观的吃瓜群众问。 “证明?我为何要证明?”般若有些不以为然,她压根不在乎别人信不信,更何况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。 谁知,那算命的听了这话,立刻气焰高涨,“我就说你小小年纪别出来骗人吧,就你这样的小姑娘还会算命?别骗人了!” 般若扬起唇角,来了兴致,她围着算命的转了一圈,而后胸有成竹地说: “我不仅会算,还能算出你今年三十有七。” 算命的气焰马上矮了一截,他心虚地望着般若,嘴硬说:“你说几岁就几岁啊,还真以为自己是神算啊!” “你不承认也没关系。”般若又笑了笑,她细细相看了这算命的面相,叹气道:“只可惜你今年本命年,流年不利,命犯太岁,只怕如果不及时化解,必有血光之灾!” “血光之灾?”算命的大笑一声:“妈呀,这年头骗人手法还有这么老派的,你这样不与时俱进,还能骗着钱吗?” “你不信?”般若挑眉,“你不仅有血光之灾,而且从你面相上看来,这血光之灾主腿脚不便。” 被她这么一说,算命的有些生气,自己不过是卖她点桃花水,她居然咒自己。 “你这个小姑娘!我告诉你,你再这样说下去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 算命的气呼呼的,脸色已经很难看。 他虽然经常骗人,但也就是想赚点钱,但这小姑娘居然把骗术上升到生命危险的高度,实在有点不厚道!要说这年头马克思主义是白学的吗? “你个小姑娘,年纪轻轻不去上学,居然学人家招摇撞骗!”算命的气的直吹胡子。 薄荷和顾兮兮在一旁直摇头,这年头,就是很多人会以貌取人,要知道,那些个不信般若的人,下场都很惨! 顾兮兮双手合十,看着算命的,默哀:“阿弥陀佛,施主,你自求多福吧!” 般若很诚恳地说:“如果我是你,我就赶紧离开这里了。” 算命一听这话,以为她是心虚,当下挺着胸脯说: “嗨!你越说这话我就越是不走了!我就不信这个邪了!我倒要看看,哪来的血光之灾!” 谁知,他话音刚落,忽然,从巷子里窜出一条狼狗,这狼狗有半人高,样子凶煞,也不知怎么回事,忽然像是发狂一样,往人群中钻。 “小心!”般若把两人拉到一旁,众人也都躲开了,谁知那算命的正巧背对着狗,来不及反应,被那狂犬冲上来,一下子便咬着了腿。 算命的狂叫一声,狠狠蹬着腿,想把那狂犬给踢开,谁知那狗却像是认准了他,怎么都不松口! “救命啊!”算命的惨叫一声。 这时狗主人终于跟了上来,他一棍子打在了狗身上,狗这才松了嘴。 “抱歉抱歉!我没把狗看好,我家这狗平时很乖巧的,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,忽然发了狂!”狗主人连忙道歉。 算命的看着被咬出血的腿,倒地哀嚎。 “妈呀!我的腿好像断了!” 薄荷咽了口唾沫,“刚才般若叫你走,你不走!” 众人见狗被控制住了,这才又围上了,想到方才般若所说,都不由一愣,被狗咬出血,这可不是血光之灾吗?说是灾难主腿脚不好,这被咬的部位可不就是腿吗? 大家心道,这小姑娘可真是神了! 算命的倒在地上,鬼哭狼嚎地捂着受伤部位,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!不过卖个桃花水,居然遇到一个真算命的!这年头的小姑娘都这么逆天吗?夭寿哦!他的命怎么这么差哦! 狗主人忙着把人送去医院,般若见状,拉着好友就走。 顾兮兮背地里问:“般若,你怎么这么厉害?连那人的年龄都算得出来?” 般若狡黠一笑,指着不远处的算命先生说:“我哪有那么神?不过是看他衣服里穿着红内裤,推测出今年是他的本命年。” “原来如此!”顾兮兮跟着笑:“般若,你变坏了哦!” 薄荷也抿着唇,被这一闹,三人十分愉快地继续逛街。 - “大师!”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,被人叫住了。 般若回过头,只见赵明远正站在古琅轩的门口。“赵明远?” “果然是你啊!我和二爷在店里解石,看到门口有个身影很像你,便出来看看。” “解石?你们在赌石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霍家的主要营生就是在古董和玉石两方面,自然少不了要赌石,二爷是各种高手,也正是凭借相古董和赌石的能力,二爷现在才能pk掉其他继承人,管理着霍家。”赵明远说道。 也不知为何,一见到般若,他话就不少。 “是这样啊?那你们继续吧,我们……” “般若,赌石是什么?我还没见识过呢,要么咱们去看看吧?”顾兮兮小声地哀求。 “那就一起进来玩吧?”赵明远邀请。 这一路,薄荷都觉得自己玄幻了,她小声地趴在般若耳边,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这个霍家不会是那个霍家吧?” “什么这个那个的!”般若失笑,“不出意外,就是你说的那个霍家。” “那里面的那个霍二爷……” “正是你说的霍二爷!”般若低声说。 “妈呀!”薄荷脑袋有些晕。平常参加圈子里的聚会,却从未见过这位,现在居然这么轻易见到了? 说话间,赵明远已经带着她们来到古琅轩后院的解石室。 几个解石师正围着一块石头,泼水划线擦拭。 顾兮兮不解地问:“他们围着一块石头干什么?难不成这石头里还有金子不成?” 般若笑笑,为她解释:“这里没有金子,却可能有比金子更贵的东西。” “比金子更贵?那是什么?” 般若眼眸发亮,薄唇轻启,缓声道:“翡翠!” “可是,买翡翠为什么要把石头给买回来呢?”顾兮兮从未了解过这行,加上年纪小,因此,心里有一堆疑问。 她心中理解的翡翠是那种放在珠宝店里售卖的做成成品的那些,比如翡翠镯子、翡翠挂饰、翡翠戒指…… 般若继续解释道:“这里到处都是原石,看起来都是些不值钱又没用的石头,只是,懂行的人都知道,这些其貌不扬的石头里,可能蕴藏着天价的宝藏——翡翠。” “那到底怎么才能知道石头里有没有翡翠呢?” “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机器,能透过石头的表层,探测到里面是否有翡翠,因此,便需要有行家凭借自己的能力断定这石头里是否有翡翠,也正因为如此,才有了赌石这项活动。” “这都可以?我看这里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嘛,哪里像是有翡翠的样子?”顾兮兮不能理解。 “这么说吧,你家上次那个尿壶,在你眼里也是一个普通的物件,但是在行家眼里,那就是个古董。” 般若继续说道: “所谓神仙难断其玉!就是说了赌石的难度。几百块钱买来的石头可能赌出几亿元的翡翠,几亿元买来的原石也可能瞬间赌垮了,变得不值一文!因此,赌石这个行当既有难度又有风险。” 赌石一行的精髓就在于一个“赌”字,赌赢、赌输,天堂、地狱,这一行风险大回报高,然而世人盲目趋从,只看到赌博带来的暴力,却看不到此间倾家荡产的那些。 薄荷比顾兮兮稍微懂那么一点,她说:“也是,听说霍家的二爷最擅长赌石,霍家现在不少的身家都是他通过赌石赚来的。” 赵明远听到她们的议论,便指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块原石说: “你们说的没错,二爷擅长赌石,也很少失手,他是这个行当里的传奇,前几天,霍家刚到了一批新货,按照规矩,二爷先从中挑出几块留下,剩余的再对外售卖,这不,你们看到的这块,是他最看好的。” 顾兮兮问:“从哪里看出这块石头跟其他的有区别呢?” 赵明远指着那石头说:“你看这这块石头上面,有那种绿色硬玉颗粒,样子酷似绿色的松树针叶的东西,这叫松花。你再看石头侧面,原石表层的这种条带状或不规则斑块状呈起伏不定的带状物,颜色多为绿色和黑色,这叫蟒带。” 按理说,这样好的石头,周围的人应该很看好才对,然而,让般若意外的是,周围围着一帮赌石圈内的人,大家却都不约而同地摇头,显然是不看好。 “二爷看好的这块石头确实好,可是再好的石头也解不出可用的翡翠来!”周围有人说道。 薄荷不解地问:“既然石头好,为什么却说解不出可用的翡翠呢?” 般若睫毛低垂,视线一直没从石头上移开,她紧盯石头底部的黑点,眉头紧皱。 “癣!” “什么?” “我是说,大家不看好的原因是因为这翡翠内有癣。” 所谓的癣,是指石头上的斑点,有的是斑斑点点呈现,有的则大片大片呈现,就像是皮肤上的皮癣一样,因此得名。癣会对翡翠内部影响非常大,有行话说“癣吃绿”“绿随黑走”“有癣生绿”的说法,有癣的石头常常出绿,但是要看类型,像这块石头,有起伏的点状癣,称为“硬癣”,也叫“恶癣”。这类石头所出的绿,大部分会被癣给吞没,可以想想,纵使出了天价的翡翠,却全部被黑癣霸占了,连个戒面都做不出来,那么,这块翡翠就等于一文不值。 你皮肤再好,但表面布满恶癣,这样的皮肤还能算好看的皮肤吗? 而翡翠这东西最娇嫩,有一点杂质都会使价值大大折损,更别说这样大块的癣了。 因此,虽然霍二爷工夫很好,但大家都不太看好。 这么多的癣,一旦吃进翡翠里,那纵使是天价翡翠也变得一文不值,看来,这次解石,注定是不太顺当了! 第160章 “凤岭小学?”般若听到这个学校的名字,脸上露出明显的不可思议,她再次确认:“您再说一遍,是哪个小学?” 霍奶奶收起笑意,理所当然地回道:“凤岭小学,怎么?这学校有什么不对?” 般若眉头微蹙,事实上,这个学校她前世听说过,却没有去过,据说凤岭小学是所乡下学校,刚开始有不少学生,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,乡下学校的学生大部分都去了城里上学,慢慢地,乡下的小学开始空了,有些学校虽然有数十名教师,可一个学校只有几名学生,出现了十名老师带3名学校的滑稽场面,而凤岭小学也是这样,更要命的是,几年下来,凤岭小学竟只剩下一名学生,理所当然,这样的学校要被取缔,而就在学校关门前夕,这学校里仅剩的最后一名学生穿着红衣服跳楼身亡了。 这之后,学校再也没有一个学生,学校的大楼都空置下来,原本政府是打算把这些大楼作为他用,可是,就在政府带人去看房子的时候,却发生了许多奇怪的事情。 “凤岭小学还有学生?”般若眉头紧锁。 “当然有!” 霍奶奶还没说话,霍夫人瞥了般若一眼,不以为然地说:“当时是我陪妈一起去做的慈善,当时,整个学校到处都是人,人家该做操做操,该上课上课,操场上有不少学生在跑步,餐厅里有许多学生在排队买饭,根本不是外人所说的,荒无人烟!” 霍夫人说着,不喜地看了般若一眼,而后对下人吩咐道:“程妈妈,把东西拿来。” 程妈妈拿来一个袋子,里面装满了孩子做的手工纪念品,霍夫人拿着那纪念品说: “你自己看,这些纪念品都是孩子们送给我的!” 然而,般若看着那些所谓的纪念品,眉头却皱得更紧了,她看向旁人,所有人都称赞着纪念品,般若把那堆东西放在桌子上,随即念动法术,将符咒贴了上去,很快,符咒发生作用,那纪念品陡然丧失了光泽,从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变成了两颗眼珠。 其他见状,都吓了一跳。 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霍夫人吓得退后一步。 般若上前一看,这眼珠比较大,应该不是人类的,倒像是某种动物的。 程阿姨说道:“我以前在老家养过牛,我看这眼珠像是牛眼。” 牛眼?怎么会有牛眼? 霍夫人惊道:“怎么可能?我拿回来的时候明明是用纸叠的手工作品!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眼珠子?” 霍奶奶也惊到了,霍老爷子揽着她安慰,霍遇白见状,走过来,把那对眼珠子包起来,扔到一旁。 “别怕!”又对般若说:“般若,这事你怎么看?” 般若没做声,她掏出电话,给王长生打过去,王长生之前经常去凤岭的老同学家喝茶下棋,对那边比较熟悉。 “爸,我想问你个事,凤岭小学还有学生吗?” “凤岭小学?”王长生想了想,说: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 “我听说凤岭小学早就没有学生了,当时政府不是还打算把那边的房子做别的用途的?” “哦,你说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,那之后,政府招商好几次,但没有一次成,说起来,这事情真的很邪乎,当初凤岭镇把这件事上报上去,上面派了个天师下来查看情况,那天师说,这学校煞气重,比较邪门,只能用作学校,不能做别的事情,否则,将会有很严重的后果!”王长生说道。 “原来是这样。”般若说完,又盯着那牛眼看了许久。 “不过,3年后,凤岭小学重新招生,用作学校了,因为凤岭那边划作本市的郊区,因此,有不少人愿意在凤岭小学,小学便又开了起来,谁知道,刚开学没多久,那里就发生了一次很严重的事故。” “事故?什么事故?” “具体的我也不清楚,我只是听我好友说的,当时他说的含糊,我问了好几次他都没告诉我,我看他好像不太想说,就没细问,怎么了?你现在在凤岭小学?” 般若摇摇头。“不是,只是打听一下。” 她挂了电话,再次看向霍老夫人的脸色,只见霍老夫人面色发黄,看起来很不对劲,般若记得上次看霍老夫人,她虽然年纪不小,可皮肤却十分白皙,两颊还很红润,根本不像一般的老人皮肤皱巴巴的,倒很有些少女的神采。 般若有种感觉,眼前的霍老夫人很不对劲,可是她细看又看不出太大的问题,但唯一可以肯定是,霍老夫人身上沾了一些阴气和鬼气。 霍老爷子沉声问:“般若,这你刚才一进门就问老太婆去过哪里,是不是她有什么不对劲?” 般若这才又把目光移向霍老夫人。 “老夫人身上阴煞气较重,可见是撞了鬼。” 这句话让所有人变了脸色。 - 这句话惊动了整个霍家,霍家所有人都赶了回来,包括霍倾城,她虽然对般若很不满,眼睛一直对般若放冷箭,却也没敢出来说句难听的话。 般若跟霍遇白商量后,决定去凤岭小学探个究竟,两人刚走出霍家大门,就听到王长生打来电话。 “般若,你打听凤岭小学的事情,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?”王长生的口气有些急。 “怎么了?” “是这样,我刚挂了你的电话,就接到我朋友的电话,他说他家的亲戚不见了。” 般若只皱眉道:“人不见了,应该找警察才对!” “我也是这样回复的,可他说,村子里最近一共失踪了五个学生,都是无故不见的,奇怪的是,昨天晚上有人远远看到,朋友家这个小亲戚人在凤岭小学教学楼的走廊里走来走去。” 般若闻言,知道这事不简单,再联想到霍老夫人撞鬼的事情,便说:“爸,你在那边等我,我现在就过去。” 很快,般若便和霍遇白一起去了凤岭镇。 这个小镇是典型的南方小镇,历史悠久,人口稀少,镇子上人口结构简单,邻里之间都认识,谁家少一只羊全镇的人都会知道,更别说是有人失踪这样的大事情了,失踪一个也就算了,一下子失踪了五个人,这样的事理所当然在镇子上引起了不小的恐慌。 般若到了那里,王长生的朋友吴成安把她迎进家里,给她倒了茶,才说: “你是长生家的二闺女吧?我是你爸爸的朋友,姓吴。” “吴叔叔。”般若打了招呼。 吴成安面色有些恐慌,想了想,还是开了口:“我听你爸爸说,你会捉鬼……” 般若闻言,不解地问:“只是失踪了一个人,应该报警才对,为什么要找我?” 吴成安想了想,搓着手,来回踱了一圈,才不安地说: “你有所不知,这次失踪的几个孩子都是女孩,而且相互间都认识,她们都是同龄人,当年都在凤岭小学上过学,而且,都不学好,就拿我家这个亲亲吴悦来说吧,她从小就是个小太妹,抽烟喝酒去录像厅,跟男孩子一样痞气,虽然我是她亲戚,但我得说句实在话,这孩子没少干坏事,经常欺负人,不过那都是从前了,自从那件事以后……吴悦的性子就改了,她现状内敛不少,性子也变了很多,经常一整天都不说话。” “那件事?” “是,你应该知道的,就是凤岭小学的那件事。” 般若不解,“说清楚。” 吴成安抽了口烟,这才低声说: “当时这事闹得很大,还上了社会新闻,你应该听说才对。当年,我们村子里有个叫平安的小女孩,她父母早早离婚,又各自有了新的家庭,谁都不愿意要她,因此,便把她丢在了镇上,让她跟自己耳聋的爷爷和眼瞎的奶奶一起生活,因为父母不在身边,这女孩子又不爱说话,因此经常被人欺负,说是欺负狠了的时候,那些六年级的小孩都会把她衣服给扒了,用烟头烧,用针戳她,她经常受这样的折磨,久了开始精神恍惚,而给她洗澡的奶奶又看不见她身上的情况,因此,她被虐待了很久都没人发现,当时这学校的老师虽然知道这件事,却没管,有一天,这女孩又在厕所里被人虐待,她被打狠了,实在受不了,就大叫一声,哭着从3楼跳了下来,这一跳,也不知怎的,脸朝地,眼睛戳到了地上的树枝,而后死了。” 般若越听,心情越沉重,吴成安叹了口气,接着说道: “说来也惭愧,带头欺负平安的人,就是我那亲戚吴悦,吴悦当时是学校的大姐头,见平安长得瘦小又不会反抗,便天天找人来欺负她,那会子吴悦还小,不知道事情会有什么样的后果,直到后来平安跳楼自杀,她才被吓坏了,被她父母给接去了外地。平安死后,学校一直不承认这件事,想把事情压下来,可平安的父母想趁机讹学校的钱,便把事情闹上了媒体,全国很多人关注这件事,说来也邪门,平安死后,学校的清洁工晚上经常会撞到鬼,说是有个女孩眼睛瞎了,她拿着自己的眼珠子挨个问‘谁看到了我的眼睛?我的眼睛不见了。’这之后,学校的学生经常生病,原本就没多少学生,出了这件事后,很多家长给孩子转学了,夜因此,凤岭小学再次又变成了一所空学校。” 般若闻言,冷哼一声。“既然如此,你更该报警才对!” “这事根本不是警察能管的!”吴成安一脸慌张地说:“你有所不知,有人看到这五个女孩子都是自己走进了凤岭小学,但是她们几个人,平常走凤岭小学都会绕道走,从来不敢进去,说她们是自己走进去的,我可不相信。” “而且,她们虽然进去了,可自那以后就没人看见她们出来,警察也进去找了,这所学校根本一个人都没有。所以说,这事是鬼在作怪!是平安的鬼魂回来找吴悦算账了!般若姑娘,你一定要救救吴悦,吴悦真的知错了!那时候她年纪小,虽然不对,可现在她已经改了,总要给她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才是!” 般若听了这话,对那个叫吴悦的女孩没有丝毫同情,她十分讨厌校园霸凌事件,十分讨厌那些个女孩子仗着自己有点资本便去欺负弱小的人,在她看来,这个叫吴悦的人就算真的被平安的鬼魂找上门,也是咎由自取,然而,即便如此,那鬼魂若要真作怪,她也不能坐视不理。 等般若到凤岭小学的时候,天已经黑了,般若走进教学楼里,只见荒废已久的教学楼内没有一丝灯亮。 校园里安静极了,一时间,般若只能听到她和霍遇白两人的脚步声。 越是寂静,越是吓人。 上楼的瞬间,般若脑海里闪过无数恐怖片的瞬间。 很快,她来到三楼,她刚站定,忽然,一个黑影从她身后一闪而过。 般若皱眉回头,却见身后空空荡荡,什么人也没有。 “般若?” “我没事。” “我拉着你。”霍遇白牵起般若的手,往前走。 两人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教学楼内,更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氛。 很快,般若来到那女孩跳楼的卫生间,这个卫生间和普通学校的卫生间没两样,迎着月光,她看到眼前的门斑驳且破旧,她伸手打开卫生间的门,只听“吱呀”一声,把般若的心也提了起来。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,紧接着是一股强大的阴煞气,般若心生戒备,很快,她看到一个影子从卫生间的厕所门里爬出来,那影子很矮小,贴着地板爬行,等它爬出来以后,般若借着月光才看到,那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,她年纪不大,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,让人害怕的是,她的眼睛里戳着两根木头。 “你想多管闲事?”那女孩虽然没有眼睛,却还是感觉到了般若的存在。 般若冷声道:“你若要作怪!我便不能坐视不理!” “我呸!”平安吐了口唾沫,冷笑一声:“当初她们欺负我的时候,怎么没有一个人出来说句话?她们可真够歹毒的,每天用打火机烧我*部位,用针缝我的嘴,用烟头烫我!你知道我身上有多少个烟头的印记吗?足足有39个!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就该死!我一定要让她们付出应有的代价!” 般若闻言,心里不由叹了口气,无意,平安的遭遇是让人同情的。 “吴悦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,但是你已经死了,阳世间的事情就不能放下吗?” “不能!”平安恶狠狠地瞪着般若,她狠声说:“我修炼了那么久,终于有了法力,我死前就说过,就算我变成厉鬼也不会饶了她们!” 说完,她陡然飘了起来,很快就不见了踪影。 般若陡然警觉起来,她往前走了几步,来到平安跳楼的地方,这时她抬头一看,只见月光下,走廊外面有一条绳子,在半空中晃来晃去,她疑惑着拉了下那绳子。 这时,四个重物陡然坠落下来。 “啊!”尖叫声传来,伴随着哭泣声。 般若这才看见,原来,这绳子上绑着的不是重物,而是四个女孩! 是的,女孩!全都是高中生模样的女孩,她们手被绑在绳子上,吊在半空中。 般若眉头紧锁,那个叫平安的女鬼陡然飘到那四个女孩面前。 女孩见她双目插着树枝,流着血的恐怖模样,都被吓得尖声大叫。 “你们怕我?哈哈哈!你们居然怕我?”平安又哭又笑:“要不是因为你们这帮畜生,我怎么可能12岁就死了?要不是因为你们,我根本不会那么痛苦!你们现在总算知道害怕的感觉了吧?放心!我不会让你们就这样轻易死去的,我就要让你们尝尝这种担惊受怕的滋味!再尝尝眼睛瞎了的感觉!” “啊!不要!不要!”吴悦哭着大喊:“不要杀我!当初是我不对!我不是故意的!我那时候小,不懂事,你就饶了我吧!” “饶了你?”平安冷声一笑:“我当时也是这样求你的,你为什么不饶了我?” “不要杀我……我好疼,好疼……” “是啊!好疼!被火烧,被针戳,被烟烫,都好疼!可是你们放过我没有?你们不仅没有放过我,你们还变本加厉!你们这种人,简直就是畜生!是魔鬼!你们不配做人!”平安的脸上露出一抹厉色。 她阴沉着脸,因为双目流血,十分骇人。 几个女生被吓坏了,大喊大叫。 般若见状,掏出七寸*钉,冷声说:“平安,虽然你死得冤枉,但我不能容忍你回世间害人。赶紧放了她们!我可以为你超度,让你下辈子投胎去个好人家。” “投胎好人家?不!我不要!我什么都不要,只要她们尝尽我的痛苦!所有人都不爱我!我的父母不爱我!世人也不爱我!她们只会欺负我!没有眼睛好疼,好疼……” 平安说着,那双流血的眼睛里流下两行眼泪。 “我要她们把我的眼珠子还给我!” 说完,平安伸出尖利的双手,陡然抓向那五个女生。 般若见状,连忙飞出七寸*钉,让般若意外的是,平安根本躲都不躲,她任七寸*钉钉在自己的身上,宁愿死,宁愿灰飞烟灭,也依旧将手抓向了那五个女生的眼睛。 般若只听一声惨叫,她分不清那惨叫是来自于平安还是那五个女生,很快,七寸*钉跌落在地,般若紧接着掏出无为布袋,将平安收了进去。 月光下,五个被吊着的女生背对着般若。 这时,那个叫吴悦的女生惨叫一声,而后缓缓地,缓缓地扭过头,只见她一双漂亮的脸上,却没了眼珠子,只剩下黑洞洞的眼眶在流着血。 她惨叫道:“我好疼……”她终于体会到平安的疼痛。 月光下,其他四个女生也齐齐回头。 一时间,般若只觉得后背发凉。 平安终于找到了她的眼睛。 - 他们的惨状让一向镇定的霍遇白都皱了眉头,霍遇白赶紧叫了救护车,很快,警察和救护车都来了,为了怕般若会受到牵连说不清,因此,霍遇白让般若早早离开现场,他留下来回答警察的问话。 到了下午,霍遇白才得以回家,好在问话的方警官跟他认识,虽然别人不信,但是方警官却深知,这世界上的确有鬼,因此,从被害人口里得知害她们的根本不是霍遇白,便把霍遇白放了回来。 般若给霍遇白倒了杯水。“辛苦了。” “还好。”霍遇白看着她,沉声问:“般若,奶奶她应该没事了吧?” 般若摇摇头,面色凝重地说:“不知道怎么的,我有一种预感,这件事可能跟凤岭小学没多大关系。” “什么?不是说奶奶是去那里做慈善,结果撞了鬼吗?” 般若点头道:“今天我离开的时候,确实发现凤岭小学有不少鬼,但这些鬼并没有恶意,也没有害人之心,只是一些游鬼而已,他们之所以留在世界上,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想去投胎,这些鬼应该不是造成奶奶反常的原因,再者,平安对奶奶也没有恶意,更不可能伤害她。” 顿了顿,般若继续说道:“我有一种预感,觉得这事并不简单,这样吧,今晚我跟你再去一趟霍家,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 “好!” 当天晚上,般若待在霍遇白的房间内,只等夜深,一探究竟。 到了半夜,从楼梯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,般若和霍遇白对视一眼,打开门跟了出去。 很快,两人来到厨房,他们从门外看过去,只见霍奶奶穿一身红色的旗袍,正披头散发,站在冰箱前,手里抓着一块巴掌大的生牛肉,往嘴里塞。 霍奶奶平时生活很讲究,饭量也小,几乎不吃肉类,可现在,她却大口大口嚼着那带血的肉。 霍遇白眸色阴沉,他正要上前阻拦,却被般若拦了下来。 “别急!先看清楚是谁在作怪再说!” 很快,霍奶奶便把一大块血肉都吃完。 般若观察了一圈,并没有发现任何鬼怪,她看向霍奶奶诡异的行为,不由面色担忧地看了霍遇白一眼,低声道:“是降头术!” “降头?”霍遇白冷皱着眉,声音冷冽:“你的意思是,有人对我奶奶下了降头术?” “嗯。”般若点头,很肯定地说:“依我看,奶奶不是被鬼上身,因为一般鬼上身的人,眼珠子里都会有一根红线,可奶奶没有,另外,鬼上身的人身上鬼气很重,奶奶的身上虽然有一些鬼气,却不到很重的地步,我没猜错的话,她身上的鬼气是去凤岭小学做慈善的时候,沾染上的,但这鬼气不足以让她变成这样,而她白天的时候很正常,只有晚上会这样,我推测,她一定是中了降头术!” 降头术在国内很少见,因为国内懂得下降的法师很少,即便是般若这样的,也只是了解而已,要让她对某人下降,说真的,她还真是做不来,如果从性质上来说,降头术可以说是一种巫术。 国内是严禁这类邪恶的巫术的,因为这类巫术一般都用来害人,但是在东南亚,降头师的地位却很高,一个精通降头术的巫师,可以远从千里之外杀害人,而且来无影去无踪,旁人根本很难抓到他,这样一来,他想要害人,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,就如霍奶奶这样的,降头师如果现在命令霍奶奶去死,霍奶奶也根本不会反抗,可那人没有,可见这个降头师下降的目的并不是害命。 霍遇白担忧地看了眼霍奶奶,问:“般若,这降头术好破解吗?” 降头术分为“药降”、“飞降”、“鬼降”三种,其中药降是降头法师必学的第一步,是最初级的,也是最简单的,它和我国苗疆盛行“放蛊”很相似,苗疆一带的苗女将毒蛇、蜈蚣、毒蜘蛛、青蝎子、癞□□这五种最毒的蛊类,同放入一个坛子中。任由它们在里面互相攻击、咬食惨杀,等到最后都死光,而且糜烂干燥后,研制成粉末,这就是所谓的“蛊毒”,将蛊毒下在欲害的人身上,可以使人精神错乱、癫狂,或者*疼痛难忍,以至于死亡。药降也是一样的性质。 这类降头术因为是最初级的,又因为是吃进体内的,因此好找根源,比较好解。 第161章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周围围了许多人,大家听了这话,都纷纷驻足,两人都称自己是风水大师,一个大师给另一个算命,这事真是奇了!更何况,其中一个大师还是个小姑娘,你说这事有趣不有趣? “小姑娘,你说自己是大师,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呢?”围观的吃瓜群众问。 “证明?我为何要证明?”般若有些不以为然,她压根不在乎别人信不信,更何况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。 谁知,那算命的听了这话,立刻气焰高涨,“我就说你小小年纪别出来骗人吧,就你这样的小姑娘还会算命?别骗人了!” 般若扬起唇角,来了兴致,她围着算命的转了一圈,而后胸有成竹地说: “我不仅会算,还能算出你今年三十有七。” 算命的气焰马上矮了一截,他心虚地望着般若,嘴硬说:“你说几岁就几岁啊,还真以为自己是神算啊!” “你不承认也没关系。”般若又笑了笑,她细细相看了这算命的面相,叹气道:“只可惜你今年本命年,流年不利,命犯太岁,只怕如果不及时化解,必有血光之灾!” “血光之灾?”算命的大笑一声:“妈呀,这年头骗人手法还有这么老派的,你这样不与时俱进,还能骗着钱吗?” “你不信?”般若挑眉,“你不仅有血光之灾,而且从你面相上看来,这血光之灾主腿脚不便。” 被她这么一说,算命的有些生气,自己不过是卖她点桃花水,她居然咒自己。 “你这个小姑娘!我告诉你,你再这样说下去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 算命的气呼呼的,脸色已经很难看。 他虽然经常骗人,但也就是想赚点钱,但这小姑娘居然把骗术上升到生命危险的高度,实在有点不厚道!要说这年头马克思主义是白学的吗? “你个小姑娘,年纪轻轻不去上学,居然学人家招摇撞骗!”算命的气的直吹胡子。 薄荷和顾兮兮在一旁直摇头,这年头,就是很多人会以貌取人,要知道,那些个不信般若的人,下场都很惨! 顾兮兮双手合十,看着算命的,默哀:“阿弥陀佛,施主,你自求多福吧!” 般若很诚恳地说:“如果我是你,我就赶紧离开这里了。” 算命一听这话,以为她是心虚,当下挺着胸脯说: “嗨!你越说这话我就越是不走了!我就不信这个邪了!我倒要看看,哪来的血光之灾!” 谁知,他话音刚落,忽然,从巷子里窜出一条狼狗,这狼狗有半人高,样子凶煞,也不知怎么回事,忽然像是发狂一样,往人群中钻。 “小心!”般若把两人拉到一旁,众人也都躲开了,谁知那算命的正巧背对着狗,来不及反应,被那狂犬冲上来,一下子便咬着了腿。 算命的狂叫一声,狠狠蹬着腿,想把那狂犬给踢开,谁知那狗却像是认准了他,怎么都不松口! “救命啊!”算命的惨叫一声。 这时狗主人终于跟了上来,他一棍子打在了狗身上,狗这才松了嘴。 “抱歉抱歉!我没把狗看好,我家这狗平时很乖巧的,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,忽然发了狂!”狗主人连忙道歉。 算命的看着被咬出血的腿,倒地哀嚎。 “妈呀!我的腿好像断了!” 薄荷咽了口唾沫,“刚才般若叫你走,你不走!” 众人见狗被控制住了,这才又围上了,想到方才般若所说,都不由一愣,被狗咬出血,这可不是血光之灾吗?说是灾难主腿脚不好,这被咬的部位可不就是腿吗? 大家心道,这小姑娘可真是神了! 算命的倒在地上,鬼哭狼嚎地捂着受伤部位,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!不过卖个桃花水,居然遇到一个真算命的!这年头的小姑娘都这么逆天吗?夭寿哦!他的命怎么这么差哦! 狗主人忙着把人送去医院,般若见状,拉着好友就走。 顾兮兮背地里问:“般若,你怎么这么厉害?连那人的年龄都算得出来?” 般若狡黠一笑,指着不远处的算命先生说:“我哪有那么神?不过是看他衣服里穿着红内裤,推测出今年是他的本命年。” “原来如此!”顾兮兮跟着笑:“般若,你变坏了哦!” 薄荷也抿着唇,被这一闹,三人十分愉快地继续逛街。 - “大师!”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,被人叫住了。 般若回过头,只见赵明远正站在古琅轩的门口。“赵明远?” “果然是你啊!我和二爷在店里解石,看到门口有个身影很像你,便出来看看。” “解石?你们在赌石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霍家的主要营生就是在古董和玉石两方面,自然少不了要赌石,二爷是各种高手,也正是凭借相古董和赌石的能力,二爷现在才能pk掉其他继承人,管理着霍家。”赵明远说道。 也不知为何,一见到般若,他话就不少。 “是这样啊?那你们继续吧,我们……” “般若,赌石是什么?我还没见识过呢,要么咱们去看看吧?”顾兮兮小声地哀求。 “那就一起进来玩吧?”赵明远邀请。 这一路,薄荷都觉得自己玄幻了,她小声地趴在般若耳边,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这个霍家不会是那个霍家吧?” “什么这个那个的!”般若失笑,“不出意外,就是你说的那个霍家。” “那里面的那个霍二爷……” “正是你说的霍二爷!”般若低声说。 “妈呀!”薄荷脑袋有些晕。平常参加圈子里的聚会,却从未见过这位,现在居然这么轻易见到了? 说话间,赵明远已经带着她们来到古琅轩后院的解石室。 几个解石师正围着一块石头,泼水划线擦拭。 顾兮兮不解地问:“他们围着一块石头干什么?难不成这石头里还有金子不成?” 般若笑笑,为她解释:“这里没有金子,却可能有比金子更贵的东西。” “比金子更贵?那是什么?” 般若眼眸发亮,薄唇轻启,缓声道:“翡翠!” “可是,买翡翠为什么要把石头给买回来呢?”顾兮兮从未了解过这行,加上年纪小,因此,心里有一堆疑问。 她心中理解的翡翠是那种放在珠宝店里售卖的做成成品的那些,比如翡翠镯子、翡翠挂饰、翡翠戒指…… 般若继续解释道:“这里到处都是原石,看起来都是些不值钱又没用的石头,只是,懂行的人都知道,这些其貌不扬的石头里,可能蕴藏着天价的宝藏——翡翠。” “那到底怎么才能知道石头里有没有翡翠呢?” “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机器,能透过石头的表层,探测到里面是否有翡翠,因此,便需要有行家凭借自己的能力断定这石头里是否有翡翠,也正因为如此,才有了赌石这项活动。” “这都可以?我看这里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嘛,哪里像是有翡翠的样子?”顾兮兮不能理解。 “这么说吧,你家上次那个尿壶,在你眼里也是一个普通的物件,但是在行家眼里,那就是个古董。” 般若继续说道: “所谓神仙难断其玉!就是说了赌石的难度。几百块钱买来的石头可能赌出几亿元的翡翠,几亿元买来的原石也可能瞬间赌垮了,变得不值一文!因此,赌石这个行当既有难度又有风险。” 赌石一行的精髓就在于一个“赌”字,赌赢、赌输,天堂、地狱,这一行风险大回报高,然而世人盲目趋从,只看到赌博带来的暴力,却看不到此间倾家荡产的那些。 薄荷比顾兮兮稍微懂那么一点,她说:“也是,听说霍家的二爷最擅长赌石,霍家现在不少的身家都是他通过赌石赚来的。” 赵明远听到她们的议论,便指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块原石说: “你们说的没错,二爷擅长赌石,也很少失手,他是这个行当里的传奇,前几天,霍家刚到了一批新货,按照规矩,二爷先从中挑出几块留下,剩余的再对外售卖,这不,你们看到的这块,是他最看好的。” 顾兮兮问:“从哪里看出这块石头跟其他的有区别呢?” 赵明远指着那石头说:“你看这这块石头上面,有那种绿色硬玉颗粒,样子酷似绿色的松树针叶的东西,这叫松花。你再看石头侧面,原石表层的这种条带状或不规则斑块状呈起伏不定的带状物,颜色多为绿色和黑色,这叫蟒带。” 按理说,这样好的石头,周围的人应该很看好才对,然而,让般若意外的是,周围围着一帮赌石圈内的人,大家却都不约而同地摇头,显然是不看好。 “二爷看好的这块石头确实好,可是再好的石头也解不出可用的翡翠来!”周围有人说道。 薄荷不解地问:“既然石头好,为什么却说解不出可用的翡翠呢?” 般若睫毛低垂,视线一直没从石头上移开,她紧盯石头底部的黑点,眉头紧皱。 “癣!” “什么?” “我是说,大家不看好的原因是因为这翡翠内有癣。” 所谓的癣,是指石头上的斑点,有的是斑斑点点呈现,有的则大片大片呈现,就像是皮肤上的皮癣一样,因此得名。癣会对翡翠内部影响非常大,有行话说“癣吃绿”“绿随黑走”“有癣生绿”的说法,有癣的石头常常出绿,但是要看类型,像这块石头,有起伏的点状癣,称为“硬癣”,也叫“恶癣”。这类石头所出的绿,大部分会被癣给吞没,可以想想,纵使出了天价的翡翠,却全部被黑癣霸占了,连个戒面都做不出来,那么,这块翡翠就等于一文不值。 你皮肤再好,但表面布满恶癣,这样的皮肤还能算好看的皮肤吗? 而翡翠这东西最娇嫩,有一点杂质都会使价值大大折损,更别说这样大块的癣了。 因此,虽然霍二爷工夫很好,但大家都不太看好。 这么多的癣,一旦吃进翡翠里,那纵使是天价翡翠也变得一文不值,看来,这次解石,注定是不太顺当了! 第162章 另一边,监测到阿赞坤头颅的般若,看着他的头颅飞过高楼,飞过大江,飞过车流,最终往城东飞去。 般若一分钟都不敢耽误,赶紧跟在阿赞坤的头颅后,往前赶去。 这一路,她一直在思索,阿赞坤的头颅能飞这么高,可见法力之高!难怪霍遇白查到这人在泰国一直用孕妇肚中的婴儿巩固飞头降,却一直没有被发现,反而位高权重,受人敬重。 要知道飞头降在前七个阶段的修炼过程中,降头师的头连带着肠胃一起飞行,但飞行高度决不能超过3公尺,否则会被东西绊住,也会被人发现,万一降头师被人发现,很容易被乱棍打死,即便没有人打他,他若是在天亮之前没能脱困,头和肠胃不能回来的话,等太阳出来以后,降头师所有的法术便会失效,届时,降头师将会连头带人一起化成一滩血水,这样的降头师,是连魂魄都没有的,更无法去投胎转世,可以说,是永世不得超生! 再加上修炼过程中困难千千万,即便熬过前期的七个阶段,但后期没有能吸食孕妇体内的胎儿,降头术就会前功尽弃了,如此一来,这位降头师想要再下降,那是不可能的。 而阿赞坤修成飞头降已经有好几年了,这几年他在国外让众弟子帮他找合适的胎儿来吸食,维持自己飞头降的降头术,因为他是泰国国内唯一一个会飞头降的法师,因此,阿赞坤在泰国的地位很高,很多贵族都会找他帮忙,要知道飞头降用得好,什么事情办不成?不管是窃取对方机密,还是杀人于无形,都是轻而易举的。 阿赞坤飞出霍启山的别墅,随后来到他早已找好的地点——城乡结合部的民房内,这里有不少随着丈夫来城里打工的孕妇,阿赞坤虽然是泰国人,但也知道,外地人若是死了,影响总会小一些,因此,他打算吸食这里的孕妇。 他挑上的这家男人名叫宋达,女人名叫李香,两人都是西北人,来这里打工,小年轻结婚不久,但两人都很勤快。 此时天色已晚,但宋达却依旧在工地上工,而李香则在家的楼下,开了家做被单的小店,因为是冬天,又刚过年,因此,做被单的人还蛮多的,李香生意一直不错。 她忙完后,就撑着腰回到卧室休息,过了一会,她拿起一块棉布,打算给孩子缝几条口水巾,她怀孕已经8个多月,孩子已经成活,正是喜欢拳打脚踢的时候,就这样,李香一边笑着看肚子里孩子在闹腾,一边做针线活。 就在这当下,她忽然听到窗户口有什么东西撞击着窗户。 李香一怔,随即看向窗外,只见窗外黑漆漆的,连灯火都没有,更别说是人了。 奇怪!刚才那是什么声音?倒像是有人用头装窗户。 李香笑笑,没放在心上,要知道她住的是二楼,谁那么高,能用头撞到二楼的窗户?想到这,她接着做针线,这时,“砰”地一声,似乎又有东西撞击窗户,李香吓了一跳,赶紧站起身,走到窗户口看了一下,然而,外面空空荡荡的,连棵树都没有,又怎么可能有人敲窗户? 李香心里有了怕意,她拿起电话,正要给宋达打过去,谁知窗户口又闪过一个黑影,那黑影一转眼就没了,但李香这次却看得清清楚楚。 李香怕极了,她赶紧往后退了几步,手里的电话还没有拨出去,她朝窗外一看,却见那透明的玻璃窗上竟印出一张人脸。 那人肤色很黑,貌不出众,但面色阴沉,十分恐怖,比鬼片里的恶鬼还要惊悚一分,现在正怒视着李香。 “啊!鬼啊!” 李香大叫一声,吓得连忙往门口跑,只听这男人陡然低吼一声,这一声吼完,也不知怎的,玻璃上的碎片竟全部掉落。 很快,那男人的头便飘了进来,直到这会,李香才看到,这男人根本没有身子,只有一个血淋淋的头! “啊……鬼啊!鬼!”李香被吓得腿一软,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 这一坐,伤了胎气,她觉得肚子一抽一抽地疼,李香疼得汗都出来了,根本喊不出声音,可是那男人的头已经飘进来了,李香吓得连忙闭上眼睛,求饶: “不要害我!不要害我!求你!不要伤害我!” 阿赞坤的头处于半空之中,俯视了她一眼,随即勾起唇角冷冷一笑,像是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。 “伤害你?我当然不会伤害你!” “那你……”李香捂着肚子,痛苦地说:“你到底要做什么?” 阿赞坤陡然伸出舌头,那濡湿的舌头在李香的脖子上绕了一圈,很快,濡湿的舌头一下子圈住了李香的脖子,那舌头约拉越紧,像根绳子一样紧紧勒住李香的脖子,很快,李香就被勒得喘不过气来。 因为喘不过气,李香很快倒在了地上,她一边哭,一边求饶:“不要杀我!不要杀我!” 阿赞坤冷哼一声,不屑地看她:“谁说我要杀你?就凭你,也配脏了我的手?” “那你……” 阿赞坤着迷地看向李香的肚子,这圆鼓鼓的肚子里有个还没出生的婴儿,在国外,他享受过这样的味道,那是可以让自己保持法术的大补的良药。 阿赞坤把头移到李香的肚子前,用脸不停摸索着,感知孩子的位置,很快,他便定好位置,随即用手在李香肚子上一按,目光陡然一冷,而后张开嘴,陡然咬向李香的肚子。 李香这才知道,这人自始至终就不是冲着她来的,人家想要的是他肚子里的孩子! 她陡然想起之前看的新闻,说是有个孕妇肚子里的胎儿忽然不见了,她惊吓万分地看着阿赞坤长大的嘴,不停摇头,骇然道: “你要吃我的孩子?不要!不要……” 然而,阿赞坤却一口咬了下去。 他的嘴刚碰到李香的肚子,忽然,空中传来一个声响,阿赞坤感觉到一股杀气,他陡然看向窗外,只见一个金色的指环扔了过来。 阿赞坤没料到好事会被人打扰,当下黑着脸看向那指环,这一刻,只见指环在空中饶了一圈,越变越大,转而又对准自己,很快飞向他。 这指环来势汹汹,煞气很重,显然也是法器,阿赞坤心道不好,他沉声问: “是谁想坏我的好事!” 般若紧接着从窗口跳进来,她面无表情盯着阿赞坤,厉声道:“是我!中国的天师!” “中国的天师又怎样?你以为你能赢得了我?” 阿赞坤神情不屑,显然是根本没把般若放在眼里,也难怪,不说这姑娘年纪小,就说他阿赞坤要是没点能力,能在泰国横着走?能修成飞头降?而中国的天师大多数都浪得虚名,根本没有真才实学,阿赞坤接触过一些,没几下就被他打倒了,因此,他根本不把般若放在眼里。 他接着冷笑:“你想赢过我的降头术?简直是做梦!” “阿赞坤,你在泰国作恶我不管,但到了中国,你休想害我国人!” “小丫头还敢拦我?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!” 阿赞坤陡然开始念动咒语,他所念的咒语听起来十分邪门,像是来自地狱的呐喊,让人听着瘆得慌。 他虽然念动咒语,可般若并未感觉到任何法力,也没感觉到任何威胁,她正觉得奇怪,忽然,一阵铃声传来,手机屏幕亮了起来,般若疑惑着接起电话,只听霍遇白的声音传了过来。 “般若!不好了!奶奶不见了。” “什么?”般若眉头紧锁,见眼前的阿赞坤露出得意的表情,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。“去哪了?” “我查监控得知,往城东了了。” 城东?这个李香家就是在城东,就在这时,般若从窗口看下去,发现霍奶奶披头散发地往这里走来,很快,霍奶奶便推门而入。 她看起来神智并不清醒,头不停往前点着,身体还摇摇晃晃的,像是梦游一般,她来到阿赞坤面前,神情恭敬,阿赞坤见状,满意地说: “很好!现在有人想要杀我,你会怎么做?” 霍奶奶听了这话,面色竟陡然沉了下来,她一脸凶狠地盯着般若,仿佛她是仇人一般。 “阿赞坤,你想做什么?我警告你别做傻事!” “做傻事?你们中国的天师除了沽名钓誉,难不成还有别的用处?我告诉你!在泰国,想当一个合格的降头师就必须不择手段!”说完,阿赞坤命令道:“去!杀了这个女人!” 霍奶奶领了命令,竟然真的向般若扑去,般若知道她年纪大了,身体也不好,不敢动她,可阿赞坤明显也是知道这点的,他此举摆明了就是利用霍奶奶来牵制她。 霍奶奶来到般若面前,陡然像是被人操控一般,竟开始一拳砸向般若,她这样的年纪竟像个木偶一般,拳打脚踢,处处对准般若的要害。 般若深知,这时阿赞坤的徒弟在作怪。 在泰国,飞头降下降时一般都需要有人去护法,防止头颅在飞行中遇到意外。 霍奶奶拳脚带风,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人。般若怕伤了她,便处处躲避,很快,就落了下风。 般若急得不行,再这样下去,时间就到了,霍奶奶体内的阴阳草降如果无法解掉,也没能把阿赞坤给杀死,那霍奶奶今夜就必死无疑了。 她连忙说:“霍奶奶,我是般若!” 然而霍奶奶却被鬼迷了心窍一般,根本谁都不认识,只知道一直打般若。 就在这时,那阿赞坤一口咬向李香的腹部。 “啊……来人啊!救命!”李香大叫一声,面露惧意,她想去护住自己的肚子,然而阿赞坤却转头瞥了她一眼,也是奇怪,就这样眼神碰触,李香竟陡然不再反抗,反而乖顺地待在原地,任阿赞坤摸着自己的肚子。 阿赞坤很快在她腹部咬了一个洞,随即,他像是吃椰子一般,伸出舌头,作势就要钻进她的肚子里。 就在这当下。 般若急忙掏出符咒,定住了霍奶奶,霍奶奶无法动弹,般若见状,掏出七寸*钉,陡然甩向阿赞坤,阿赞坤没料到般若会这么快脱身,见七寸*钉飞向自己,不敢耽误,赶紧侧头一躲。 一般情况下,七寸*钉都是对准人的四肢,然而此时的阿赞坤只剩一个头,七寸*钉见状,没有了目标,只要四根钉子一起,对准阿赞坤的头。 七寸*钉紧追不舍,阿赞坤逃得狼狈,几次没有逃掉,差点被七寸*钉给戳到。 般若见状,勾起唇角冷冷一笑,随即她面无表情地再次弹出阴阳环,这阴阳环一弹出,很快又飞向阿赞坤,刚才它没有抓住阿赞坤,已经很不爽,此刻更不可能放过他。 就这样,阿赞坤前后受敌,再者,七寸*钉也聪明起来,不一起飞向阿赞坤,反而飞向四个方向,这样,不管阿赞坤的头飞去哪里,七寸*钉都在等着他。 这飞头降虽然阴狠,但有个缺点,那就是头飞行的速度并不快,别的不说,想跟这些个煞气很重的法器比,那绝对是比不了的,再者,头占面积大,笨重,而这些法器都十分灵活,加上般若用灵力驱使,很快,就把阿赞坤逼到了绝境。 这时,阴阳环趁阿赞坤躲避七寸*钉的空隙里,把阿赞坤的头套了起来。 这阴阳环正巧套在阿赞坤的鼻子上。 阿赞坤大叫一声,气急败坏地喊道:“贱女人!快放了我!” 般若闻言,面无表情地走到他边上,随即伸出手,狠狠打了一巴掌。 阿赞坤惊呆了,要知道他从小跟在师父后面修炼,师父本就是泰国的第一降头师,他自小聪慧,受师父看重,所有人见了他都对他客客气气的,加上降头师在泰国地位很高,看谁不顺眼都可以去下降,因此,从没受过别人的气,更别说被一个女人打了。 阿赞坤深感耻辱,他咬着牙,仇视地瞪着般若,狠声道: “你敢打我?你再打我一下试试!” 如他所愿,般若又伸手打了一巴掌。 她冷眼瞅向阿赞坤,面色如霜,沉声道:“我最讨厌男人骂女人!” 阿赞坤被打蒙了,他大骂:“□□!你敢打我!等我出去后,我一定要杀了你!” 啧啧!般若掏了掏耳朵,不敢相信地问:“你还敢骂我?”她看向阴阳环,命令:“阴阳环!这个男人有点口臭!” 阴阳环听了这话,顿时箍到阿赞坤的嘴上,被这一箍,阿赞坤的嘴咬着阴阳环,只能“啊啊啊”地叫,却说不出话来。 这当下,般若把李香扶了起来,李香千恩万谢,哭着道:“大师,谢谢你救了我。” “不用谢,赶紧去医院查查吧!你肚子上被人咬了个洞,小心狂犬病!” 听了这话,阿赞坤脸色又是一变,然而他的嘴骂不出声音来,只能用眼睛仇视般若。 般若想到之前死的那个孕妇,便道:“你一个泰国法师,竟然跑到中国来害人!你真当中国没有天师能对付你?” 似乎想到了什么,般若陡然漾起一抹坏笑。 “也对!对付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!我们中国天师从来不用自己出手!” 说着,她把阿赞坤的头带到了李香家外面。 宋达因为见李香平时一个人在家,怕不安全,便在家楼上养了三条狼狗,这三条狗之前被下了降,因此,这么久没有做声,般若便解除了它们身上的降头。 很快,狗便“汪汪汪”狂叫起来。 般若把阿赞坤的头带到狗面前,狗见了他,立刻争着要扑向他。 阿赞坤吓得脸都青了,这些狗原本就不喜欢降头师身上的气息,加上阿赞坤的头还带血,闻了血味,狗十分兴奋。 眼看着那些狗的舌头都舔到他的脸了,阿赞坤吓得紧闭双眼。 般若见状,厉声道:“阿赞坤,你说得对,我们中国的天师是赢不了你,因为我们中国的天师根本不屑于跟你这种人对战!对付畜生就该让畜生来出场!我们国家的狼狗一向喜欢款待外宾!你就好好享受!尝尝胆战心惊的滋味,等天亮以后,你见到太阳的那瞬间,便是你的死期!” 阿赞坤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结局,也不敢相信他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摆了一道,要知道他来之前已经打听过,中国已经好多年没有拿得出手的天师了!中国人好欺负,解不了降头术,这是公认的!又怎么会忽然冒出一个小丫头片子,竟然知道怎么解降! 他不信,他修炼了数十年,终于练成飞头降,又用阴阳草降控制了霍老太太,原本以为可以拿捏霍家,与霍启山一起,夺得巨额财产,可万万没想到,这个女天师竟然知道趁自己巩固飞头降的时候,杀了自己,从而一并解开霍老夫人身上的降头术。 怎么会这样?是他太轻敌了? 不!不可能!他的徒弟们会救他的! “哦,对了,忘记告诉你了。”般若似是想到了什么,陡然沉思道:“你好像还有一帮徒弟吧?嗯……我没猜错的话,这帮人的身份都有问题,他们来中国是办得旅游护照吧?待了这么久,没问题吗?不好意思,我们中国人的安全意识比较强,来之前我已经报警了,说是有一群巫师非法滞留,相信如果查起来,你那几个徒弟都清白不了,你说,如果警察知道之前死的那个孕妇是你们下的手,你认为中国警察还会放你们回泰国?” “混蛋!我饶不了你!我的师父饶不了你!他会替我报仇的!”阿赞坤含糊不清地说着。 “师父?报仇?”般若笑笑,她揉了揉肩膀,道:“嗯!我等着呢!最好要来个厉害点的!否则,像你这样只会说大话的,到时候会被人耻笑的。” “我饶不了你!饶不了你!”阿赞坤不敢地嚷嚷。 临走前,般若回头看了眼阿赞坤。 “享受与狗同住的夜晚吧!相信中国的狗一定继承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,会十分热情好客的!” - 不久后,太阳出来了,阿赞坤的头因为没有及时回归到身体上,因此,当阳光洒在他身上的一瞬间,他的头和身体都渐渐开始融化。 阿赞坤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,他这一辈子受到万人敬仰,在泰国的地位不比国王低,那么多人都怕他惧他尊敬他,可到头来,他竟然就这样死了。 “不!不要!” 然而,他的不甘、愤怒和恐惧都没有阻止这一切,很快,阳光像是□□一般,洒到他身体的每一处,那一处便开始化作一摊血水,直到最后,他整个人都融化在阳光下,没有一丝残留。 般若看向地上的一滩血水,随即对李香说:“麻烦你把这摊血水冲掉。” 李香已经被吓傻了,昨晚差点被一颗人头杀掉,而后今早这颗人头又化作一摊血水,她吓得浑身发抖,听了般若的话,忙不迭点头:“好!好!那大师,这人以后还会不会……” “放心!他已经死了!” “那就好!”李香这才松了口气,昨晚她去医院检查,医生说她动了胎气,叫她在家休息,可她想到昨晚的事情,怎么想都觉得害怕。 - 那边,阿赞坤一死,他的徒弟更是惊恐,几人乱作一团,不敢相信地看向彼此。 “师父死了?” “不可能!师父怎么可能死!在中国,怎么可能有比师父更厉害的法师?” 然而,没等他们找救兵,中国的警察就踢门而入,把他们抓了起来。 般若相信,他们应该没那么快脱身。 阿赞坤这一死,霍奶奶身上的降头术也就随之而解,等天亮后,般若再查看霍奶奶的情况,发现霍奶奶体内的草已经不再生长,又过了一会,般若用米水灌给她喝下,消除降头术在她身体内留下的影响,说来也奇怪,喝了米水以后,霍奶奶体内的阴阳草竟然越来越矮,到了最后,竟奇迹般地消失了,仿佛从没有长过一般。 霍家人带她去医院检查,医生拍了片子后,说她没有任何异样,只是身体有些虚弱,叫她卧床休息一段时间。 很快,霍奶奶就醒了过来,霍家人见状,都松了口气,尤其是霍老爷子和霍遇白,两人十分开心。 睁开眼后,霍奶奶对此次的遭遇竟然都有印象,她回忆说,自己那天去凤岭小学做慈善的时候,在门口遇到一个人跌倒了,出于好心她过去扶了一下,谁知道一碰到那人,她就觉得精神有点恍惚,现在一想,应该是那时中了降头术,不出意外,那人正是阿赞坤的徒弟。 霍奶奶原本对般若虽然不算厌恶,但也没多大喜欢,毕竟两人接触不多,即便霍夫人一直在自己面前说般若的坏话,可她一直没有表态,在她看来,霍遇白实在是太出色,即便娶公主,也不算高娶了,而般若的家世实在是太弱了点,嫁进霍家来只怕是要吃亏的。 霍夫人不喜欢般若,这一点,她知道,她原本没打算介入这事,可现在,般若救了她,要知道,救命之恩可不是一般的恩惠,并且经过这一事,霍奶奶才知道般若有多厉害。 在古代,一个厉害的国师是可以改变国家命运的,即便现代对这一行不那么推崇,但般若如果想,完全可以改变自己、霍家,乃至祖国的命,这样说来,有这样的孙媳妇似乎也不错。 因此,霍老夫人看般若,横竖都觉得喜欢,一直拉着般若的手说了不少体己话,中间霍夫人对般若冷言冷语,直接就被她撵出了门,还放话说,谁跟般若过不去,那就是为难自己! 经过这事,霍家是打算清理门户了,然而,霍启山也精明,那些泰国降头师所在的别墅,根本没有写在他的名下,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,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,即便霍遇白十分清楚,这事是他搞的鬼,却也没有任何证据。 霍遇白和霍老爷子对这事早有决定,然而,这些事般若没有过问。 这个年,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,只是放烟花的人似乎比以前少了一些,现在虽然没有雾霾,但已经有不少环保人士喊着要减少燃放烟花爆竹。 因此,今年的江边竟然没有大型的烟火晚会。 不过,般若重生以后,般若就很喜欢过年,她终于又大了一岁!终于往2字头的岁数上靠一靠了。 放假以后,她每日在家喝茶读书,十分悠闲,不过,好日子很快就到头了,正月十五的时候,季元柏打来电话,说: “般若,这学期,我这门课你居然不是满分!该打!为了惩罚你,你明天跟你师哥一起去国外参加一个特殊文物鉴赏大会!” 般若听了这话,懵了一下,她考试的时候确实错了一题,没想到季元柏居然惦记着这事。 她咳了咳,赧然道:“师父,我就错了一题,您就记在心上?也太小气了吧?” 季元柏听了,哈哈笑道:“你没听过,人越老心眼越小吗?” “师哥当年也考满分?”般若十分怀疑。 “你师哥?他啊,根本不是这个专业的,他学得是管理,不过每年我都把考卷递给他做,他从来没有错过一题。”季元柏轻描淡写地说。 然而他说得平淡,般若却觉得这话的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。 非本专业都能考满分?所以他是来碾压她的? 般若想到季元柏刚才的话,又正色问:“师父,什么是特殊文物鉴赏大会?” “你去了就知道,其余的事情你师哥都会告诉你。” “去哪个国家?” “美国!” 第163章 般若很快又接到了霍遇白的电话,电话里,他声音低沉道: “般若,师父都跟你说了?美国那边有个特殊文物鉴定大会,需要我们过去一下。” 般若不解:“什么是特殊文物?” “你先收拾一下,等上了飞机,我慢慢讲给你听。” 因为是季元柏下的命令,王长生和蒋吟秋也没说什么,很爽快地放行了,蒋吟秋给般若收拾行李箱的时候,还不停嘱咐: “好好照顾自己,别走丢了,记得每天给家里打电话。” “好。”般若答应着,她刚出门,霍遇白便走过来,帮她把行李箱搬上车,那边,王明夏的喊声传了过来:“般若,等等!” “怎么了,姐?”般若目光笔直,不解地问。 “有样东西忘记给你了!”王明夏说着,把一张写满字的纸往般若手里一塞,随即道:“喏!我要带的护肤品,记得一件不少给姐带回来!” 般若扫了眼那上面的护肤品牌子,觉得头都晕了。“姐,很多牌子我都不认识。” “这都不认识?你还算女人吗?不认识也好,趁机做做功课,省的以后嫁入霍家,人家霍夫人问你用什么护肤品,你告诉人家说用宝宝霜。”王明夏说着,把般若往外推。 走到车子旁,王明夏对霍遇白眨眨眼睛,打趣道:“霍总,好好照顾我妹!” “我会的。” “完好无损给我带回来!” 霍遇白深深注视了她一眼,“完璧归赵!” 般若提醒:“霍先生,你用错成语了。” 王明夏却笑了起来,一副了然于胸的神色。“不,霍先生字字珠玑,用词准确!” 两人很快到了机场,等了一个多小时,飞机才开始安检,般若对海关人员的办事效率很满意,中国海关人员的速度是她去过的这些国家中,最快的一个,很快,他们便通过安检,安检口很热,般若脱了羽绒服,只穿一件红色的针织衫。 这衣服衬得她更是肤白貌美,挠得霍遇白眸光更沉了,关键是她本人还不自知。 霍遇白到了这会,才发现跟般若谈恋爱,练的是耐力。 两人坐上飞机后,般若才发现霍遇白买的是头等舱的票。 美联航的飞机还算靠谱,按时起飞,起飞时也比较稳,一路都没有遇到大幅度颠簸的情况,对般若这种坐飞机容易心慌的人来说,这次的飞行还算顺利。 只是,飞机刚起飞的时候,她就遇到了一件添堵的事。 有一个比她大几岁的黑衣女孩走到她身边,俯视着般若,语气冷硬地说: “我那个位置不舒服,想跟你换一下位置。” 般若抬头看了她一眼,“我们认识?” “不认识!我只是想换位置!” 般若的位置是和霍遇白连在一起的,若是跟她换位置,那她和霍遇白讲话也会变得不方便,不过,人家既然身体不舒服,那肯定应该照顾一下,料想对方也是头等舱的人,般若便说: “好,请问你的位置在哪?” 那人指着飞机的后面,理所当然地说: “48e。” “48e?”般若眉头紧锁,不敢相信地问:“你是经济舱的?” “是啊。”女生又是理所当然地说道:“不然我为什么要跟你换座位?” 般若无语,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,她有些哭笑不得,她怀疑对方是故意跟她开玩笑,可她认真看了这女孩的神色,发现人家是认真的。 般若再次问:“你想用你经济舱的票换我头等舱的?” 女生点点头,一脸肯定:“是啊!跟我换一下,我身体不舒服。” 般若的神色渐冷,随即淡淡地扫了她一眼,冷声道:“不换。” “不换?”女生皱眉,满是不解:“为什么不换?我只是跟你换下位置啊,坐哪里不一样?坐哪里到不了美国?” 般若反问她:“既然你认为坐哪里都一样,那你认为我为什么要花更多的钱买头等舱啊?” 女生看了她一眼,不耐烦地说:“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买头等舱!这是你的事,我不关心这些!” “……” “好了!别耽误时间了,你到底换不换?” “不换!” 般若说完,低下头继续看古文物研究的书。 “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?就叫你换下位置你都不换!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啊!” “没有!”般若继续翻书,面无表情地说:“我要是同情小猫小狗小孩子,那是应该的,但是同情你一个比我还大的年轻人,有必要吗?我不是男人,不要以为我应该惯着你,你不是我家的公主,轮不到我来伺候!真要想换位置,对不起,请加钱!不然,你以为你是谁啊?一个素不相识的人,不想出头等舱的钱,还非要我跟你换座位,你谁啊你!” 女生红着脸,气到了极致,她指着般若说: “你钻钱眼里去了吧?动不动钱钱钱的!是不是穷疯了!” “是啊,我是穷疯了,所以请你离我远一点,否则,说不定我这个穷疯了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来!” 般若说完,继续看书,那女生无奈,又看了眼头等舱别的乘客,没敢要求换座位,最后在空姐的带领下离开了头等舱。 - 经过15个小时的飞行,飞机终于到了纽约上空。 等霍遇白睡醒后,般若看着霍遇白提供给她的资料,问: “这次的大会为什么叫特殊文物大会?” 霍遇白沉声回答:“这个大会主要是讨论一些有争议的古文物,修正一下出错的文物知识,再者,如果遇到一些来历不明的文物,也会请各国专家提供证据,证明这文物出自自己的国家,把文物带回国,其中有不少都是近期找到的二战时期被夺走的宝物,因为我们是战胜国,因此,必须拿出足够的证据来证明,那些文物都是我们国家的宝物。” 顿了顿,霍遇白的神情变得微妙,他又开口道:“这样的大会,之所以叫我们来,就是因为这种大会会有不少奇怪的东西。” “奇怪的东西?” “嗯,等到了你就知道了,我国古代有不少发明和现代的器具很像,而在现代人的人之里,这些东西都是现代才被发明创造出来的,殊不知我国祖先早就发明出来了,外国人不敢相信,因此,需要我们拿出证据来证实,中国确实没在开玩笑。” 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,呵在般若耳畔,挠得她心里痒痒的。 “原来是这样,可这样的话,责任重大,我还是个文物鉴定的新人,去了只怕给国家抹黑。”般若担心地说。 “无碍,相信自己的能力,再者,最不济还有我在。”霍遇白拉着她的手,目光坚定。 有他的话,般若莫名定下心来,虽然有异能加持,可在文物鉴定这一块,她真的还是新人,真怕班门弄斧让人笑话。 - 两人把行李送去酒店,又简单地梳洗一下,便去外面逛了逛。 纽约,美国最大的城市,世界第一大经济中心,被誉为世界之都。 活了两辈子,这是般若第一次来纽约,只能说,因为看多了美国电影,因此,她来到这里,反而没有太多的新鲜感。 霍遇白对这里很熟,他开着车带她去了大都会博物馆、中央公园、时代广场。 霍遇白还带她吃了路边摊,吃得是一份阿拉伯食物。 “味道怎么样?”霍遇白问。 “还不错。” “这家味道很正宗,我上个月也来吃过一次。” “上个月?来出差吗?” “不是,帮小北联系学校。”霍遇白沉声回答。 自从毕业后,般若就没见过霍小北,听霍遇白说,霍小北理所当然地去了q大,因为学习紧张,一直没回家,他打算大二去美国读书,因此,霍遇白提前来帮他考查学校。 次日一早,两人一起去了开会的地方,进了会场,般若才发现到场的人大部分都是老学者,放眼全场,没带老花镜的不足三人,五十岁以下的不足三人,总得说来,只有她和霍遇白算得上最不像文物专家的人了。 他们的到来引起了很大关注,一位留着花白络腮胡子的老学者走过来,打招呼道: “嗨,霍!你来了?季呢?没来?” “汤普森教授,您好,我师父身体抱恙,让我替他来参加。” “有你来真好,可以拉低我们这帮老家伙的平均年龄。”汤普森说完,又看了眼般若,一脸笑意地说:“让我来猜猜看,这位姑娘的到来是为了拉高我们这帮老家伙的颜值吧?” 般若扬起唇角,微笑道:“汤普森教授,像您这样帅的老家伙可不多啊!” 汤普森哈哈大笑,把两人迎了进去。 般若到了现场才发现这帮人里基本来自每个国家的都有,每个国家都派出两位代表来参加,因为都是决定一些有争议的文物,而最终,哪个国家能提供证据,这个东西就归哪个国家所有,假使你拿不出证据,那即便这东西是你国文物,也会摆放到他国博物馆,因此,来的文物学家各个都很郑重。 很快,大会就开始了。 般若扫了眼现场的文物,终于明白季元柏为什么会派他们来参加了,也是开了眼界,要不是来参加大会,她甚至都不知道中国古代竟然有这么多奇葩的文物。 比方说,1号文物。 主持人用英文介绍道:“这是从德国搜集来的一样文物,这文物到底是做什么用的,暂时还不得而知,请大家各抒己见,说说自己的看法,并提供证据。” 1号文物的样子有些古旧,大家都围着这文物探讨了许久。 很明显,1号文物是一双皮靴,至于这皮靴为什么这么值钱,那是因为这皮靴历史悠久,做工精致,即便是现在来看,这皮靴的做工也可以秒杀意大利名牌皮鞋,并且这皮靴是低帮,样子还不丑,皮靴前面的中间部位,有一条竖线拉链,非常潮。 法国的代表发话了:“这当然是我们法国宫廷的皮靴,我们法国人喜欢创造,注重时尚,除了我们,谁能造出这么有时尚感的皮靴?更别说这是很多年前的东西了。” “不!这应该是美国的!我之前找到一张图,上面的鞋子,跟这个靴子很像。” “美国才有几年历史啊!不是我看不起你们,就这种靴子当然是英国的!我这里有图片证明。”英国代表说着,从包里掏出文件,只见上面是一张图片,图片上明白画着一张靴子的图,竟跟这双靴子一模一样! 见其他代表不说话,英国代表很得意地说:“看到了吗?这双靴子底下还有凸起的小颗粒,正是我们英国发明出来强身健体用的,因为鞋底有了颗粒,我们走路的时候就会踮起脚尖,这样一来,会起到瘦身的作用。” 般若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辩论,看他们吵得不可开交,她忽然有些不耐烦,这帮人还能靠谱点吗?难道说文物学家的想象力都这么丰富? 她看了霍遇白一眼,只见霍遇白面无表情地掏出一叠资料放在投影仪上,随即,屏幕上投影出他带来的资料,只见上面明明白白记载了这双靴子的来历。 见了他的资料,现场顿时鸦雀无声。 “什么意思?这图上写得是什么?为什么还有配图?难道这本书是类似于现代的穿搭杂志的那种?教人们穿鞋子的?”英国代表质问道。 霍遇白沉声道:“想必各位都见过阿迪达斯的足球鞋。” 他这话一出,下面的代表们都不敢说话,这话是啥意思?谁没见过阿迪的足球鞋?当他们是傻子吗?不过,他们为什么有种要比鄙视的不祥预感?还有,听霍遇白讲话像在听上级训话的感觉是为哪般? “阿迪达斯的下面都有圆形颗粒物,看足球赛的人一定都知道,这是一种足球鞋!而它的产国不是你们美国!也不是你们英国!更不是你们法国!而是我们中国……” 这是,日本代表举手发言道:“我不认同,我们日本的书上有记载,八百多年前的日本皇室,就穿这种鞋……” “不好意思!我们中国早在宋代就发明了足球板鞋,你们国家就算有,也是中国传过去的!大家应该知道,蹴鞠在我国古代宫廷内很盛行,当时的贵族们为了踢蹴鞠,就发明了这种蹴鞠板鞋,宋朝宰相丁谓很擅长踢蹴鞠,还有诗云‘背装花屈膝,白打大廉斯’,简直是到了球不离足,足不离球的地步,可见蹴鞠在我国古代是多么流行,因此,发明这种鞋也并非多么骇人听闻的事情,事实上我国的博物馆内还保存着这种鞋。” 说完,霍遇白把博物馆内另一双蹴鞠板鞋的图播放出来,见他的证据最完善,出示的时间也最早,跟考古的数据吻合,因此,各国代表纷纷哑了,都你看我,我看你,没一个出来说话的。 不过大家没抢到宝物,就在心里暗暗吐槽—— 你们有蹴鞠鞋了不起啊?现在的足球还不是踢得那么烂!次次被人碾压! - 很快就到了2号文物。 看到2号文物的一瞬间,般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饶是她这样的性子,都忍不住眉头微蹙,这东西……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吧? 主持人介绍道:“2号文物大家都看到了,这个东西我们至今还没有定论。” 各国代表看了2号文物的样子,出乎意料没有一个人举手发言,来争抢2号文物,没别的原因,主要是2号文物的造型太奇葩了! 这2号文物是v字型,这也就算了,关键是构成这个v字的两个枝丫都是一种特殊的形状,那样子,很像是男人的阳-物。 是的,你没看错,就是那个东西!所以般若简直怀疑自己看错了。 这也就罢了,那东西前面还摆了两颗鸡蛋造型的东西,合在一起,饶是般若也看得直皱眉,不是吧?这是哪国的文物?太奇葩了点!这种文物,怎么说呢,虽然古人也需要闺房情趣,但摆在这么多国家代表面前,大家一起讨论这东西的来历和用途,还被印成文件,保存印发,这是不是有一点点尴尬? 因此,没人认领。 这帮代表们,都装作不认识很纯洁的样子,还咳了咳,看天看地,就是不看这文物。 汤普森笑道:“亲爱的霍,这件东西,该不是也是你们中国的吧?” 只见霍遇白脸色如常地站起来,随即,他扫了眼在坐的代表,沉声道: “相信各位都知道这是什么……” 噗…… 各国达标们的脸色很精彩,英国代表笑笑,说: “霍,我们都很厉害,可以满足我们的妻子,不需要这东西。” 般若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一本正经的古文物教授竟然开黄腔?真是老司机了! 霍遇白勾唇冷笑,只凉凉地回了一句:“是吗?” 这句话一出,各位代表都憋着笑,英国代表吃了瘪,想反驳却半天没说出话来,表情十分精彩。 只见霍遇白鹰眸紧缩,掷地有声地说: “这是我国汉朝制的铜制女性自wei按-摩-棒!我国祖先一直认为,只有伴侣之间感情好,家庭才能和睦,家庭和睦了,国家才能安定,由小见大,这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。” “确实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,按-摩-棒在我们国家也很多,但是,霍,难不成你们的祖先都不行吗?居然还用这个东西来增加夫妻之间的乐趣?”法国代表调侃。 霍遇白看着他,说:“我想你明白,我并没有说这个东西是用于夫妻之间的。” “哦,那是……”法国代表不解。 “事实上,这是我国古代女人之间为达到性和谐所制造的器具,在我国古代,女性之间为了爱情就做出了如此尝试,这难道不值得我们去称颂吗?” 听了这话,各国代表又跟吃了苍蝇一般,霍遇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,叫他们怎么说?难不成说你们国家女人这东西没什么了不起的?这话要是被女权主义者听到,又要游-行攻击他们了,他们哪敢胡说啊! 霍遇白侧面轮廓完美到无可挑剔,尤其此刻,在光影下,他的挺鼻薄唇越发性感,他一个人呈现资料,力战各国代表的样子,更是极具魅力。 英俊成熟的男人,魅力无法抵挡,见多了鬼怪,有他在身边,也算十分养眼。 - 很快,3号文物上来了,3号文物很奇特,是几颗表面坑坑洼洼的石头,是的,石头! 这些砖红色的圆形石头,表面上有斑点,有线条印记,还有凹陷凸起。 般若原本想用异能看看,却发现今天所有的东西,都不是异能能观测到的,就像这个石头,异能对书籍和石头没反应,但不知为何,般若看了眼这些石头,就觉得这石头定然是一种文物。 只是,这些圆形石头到底有什么特别的? “这些石头应该不是我们国家的吧?”般若低声问。 说来惭愧,她学了一年的文物鉴定,到了这里却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话,顿时,般若觉得自己在文物鉴定这一行,是个十足的小学生,别的不说,到了这会,她才发现,学习的过程真的不是一蹴而就,她从前之所以能捡漏,都是托天眼的福,如果有一天,天眼和异能消失了……般若不敢想象,那时的自己还能不能有这样的运气。 毕竟,文化学习的过程,是没有捷径的,也是无法用金钱买到的,必须去学习,去接受教育,去自我培养,走完整个完整的过程,你也才勉强算是入了门,这之后,去实践去行走观察,用实践去消化所学的知识,这样,才能真的学到了知识。 霍遇白把一叠资料递给她。 般若翻了翻那资料,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,越看她越是惊讶,原来这石球竟然也是中国古代的文物! 在各国专家集体认为这东西没用,没什么价值以后,霍遇白站了起来,道: “各位,这是我们中国古代的高尔夫曲棍球!因为木头不耐放,因此,我国现在没有保存下当时的球拍,但是经过图像还原复制的球拍,和现在的高尔夫球拍如出一辙,这石球名为捶丸,捶即击打,丸即小球,是一种以球杆击球入穴的运动,我国古代还有一本书叫《丸经》,是专门讲解如何玩捶丸的,还有记载古人玩捶丸的壁画。” 霍遇白说着,把资料呈现出来,各国代表看了,默然无声,再也不想发表任何意见了。 前些年,他们虽然知道这些东西不是自己国家的,可只要他们瞎编乱造,也总能把一些东西给收到本国博物馆里来,可近年来,因为霍遇白代表中国出场,他们就处处不顺,已经很多年没有再‘捡漏’了,是啊,都是你们中国的行了吧?那还叫他们来干嘛?就是看霍遇白一个人唱独角戏的? 顿时,各国代表觉得自己都成了陪衬,他们不再说话,也不理别人,到了后面,再有东西出场,他们干脆连话都不说了,就看着霍遇白一次次出示证据,把这些东西都收归中国。 霍遇白的助理秦特助对般若眨眨眼: “怎么样?我们霍总很帅吧?” 般若默然不语。 这位秦特助真有意思,明摆着的事,为什么非要说出来?她是天师没错,这不代表她是个没有正常审美的女人。 - 这次大会终于结束了,般若到了最后才知道这大会的名字取得很恰当,特殊文物!果然特殊!都是稀奇古怪的那种,大部分她都没见过。 结束后,般若不解地问:“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?” 霍遇白勾唇淡笑道:“霍家仓库有许多类似的物品,我幼时就见过,因此,对这些东西都不陌生。” 不知怎的,般若忽然想起那个女人用的按-摩-棒,难不成霍家连这个也有? 霍遇白一边与祖国博物馆工作人员做好交接,一边问:“下午有什么安排?” “没有。” “你有要去的地方吗?”霍遇白问。 般若摇摇头。“我对纽约没太多的好奇。” “那就好,我接到消息,说是纽约边上一个村子里,有粉彩镂空转心瓶出现!” “粉彩镂空转心瓶?” “不出意外你下学期的考试卷上会出现相关题材。” “嗯?” “师父最喜欢出瓷器相关的知识。” 第164章 让般若意外的是,此次去寻找乾隆瓶,同行的还有霍遇白的五个朋友。 这五人般若都不认识,听他们的对话,这几人都是霍遇白幼年的挚友,其中有一对夫妻,丈夫高大,妻子纤细瘦小,两人都是登山的发烧友,还有一对同性友人和一个女权主义者,他们都在美国定居,此刻一起去马西山是为了探险攀峰,因为今夜大雪,他们想在下雪的时候,攀上纽约第一高峰马西山。 七个人共开了两辆越野车。 一路上,般若听霍遇白说,乾隆瓶的拥有者是一位叫尼克的老年人,他曾是一位大学教授,居住在美国本土最大的公共保护区高峰荒野区内,这里人迹罕至,生活物资极其缺乏,很多地方距离最近的道路都有几千米远,想要去外面买个东西都非常不容易,而纽约最高峰马西山附近,景象变幻万千,十分神秘,尤其在冬日下雪的时候,环境更是险恶,能居住在这样的地方,可见这位老人家淡泊名利,不重物质,否则也没办法在这里生活那么多年。 霍遇白团队的工作人员曾经跟尼克沟通过,但对方说这花瓶是他的先祖留下的,不愿意出售,更不愿意卖给中国人。霍遇白认为尼克不重物质,即便出高价,对方也不一定能卖,但这花瓶,霍老爷子看完照片后只说了四个字“绝无仅有”! 既然绝无仅有!比故宫博物馆的那个还要贵重,霍遇白又怎么能让这等宝物流落在国外? 因此,他是一天都不能等,必须尽快看到这个乾隆粉彩镂空转心瓶! 般若看过霍遇白给的资料,从图片上,这转心瓶确实世所罕见,不可多得! 这转心瓶,分内瓶和外瓶,内外瓶颈相连,内瓶底部与外瓶内心相连,外瓶镂空的鲤鱼图案栩栩如生,内瓶图案是一对金童抱着锦鲤,因外瓶上有个金色的“吉”字,寓意着吉庆有余,十分吉祥,霍老爷子的评价也十分准确,这个瓶子是乾隆时期烧纸的珐琅彩,因为做工复杂,巧夺天工,因此,乾隆自己都觉得太麻烦了,当时还批奏折说不需要再烧这么多粉彩瓶了,可见这瓶子有多难得! 般若后世见过这个瓶子,当时一位外国人把瓶子送到苏富比拍卖行去拍卖,卖出5.5亿的天价,不得不说,如果是她,也绝不可能让这等宝物落在一个外国人手里! 由此可见,霍遇白的眼光是真好,般若从他的言辞中得知,他对这个瓶子是势在必得! 车子一直向马西山开去,这一路,霍遇白都在和几个朋友聊天,到了半路,霍遇白忽然接到一个电话。 “霍总,是尼克那边有消息了?”五个朋友中,一个外号叫大吉岭的女人问。 “嗯。”霍遇白敛目看向各位,“我刚收到消息,说是尼克手里除了粉彩镂空瓶,还有一样难得的东西。” 说话间,那边把资料传了过来,霍遇白看着那图片,眼神陡然亮了起来,他把资料展示给般若,道: “般若,你看!” 般若凑过去,看了一眼,惊讶道:“这是……” 只见图片上是一个金色的手杖,这手杖是由由杖身、杖首、杖顶三部分组成。杖身是圆柱形,通体缠着金色蔓草,延伸到杖首部位,并且扇面还雕刻着圆觉十二僧,这些僧人拿着法铃站在莲花台上,模样带笑,憨态可掬,下面还装饰着蔓草、云气和团花。 “银花双轮十二环锡杖!”霍遇白沉声道。 “银华双轮十二环锡杖?”大吉岭也跟了一句,“我没记错的话,这锡杖高近两米,重两千多克,是佛教的至高象征,也是全世界的锡杖之王!是非常出名的法器!也是中国第一批禁止出国展览的文物,这么贵重的东西,又怎么会在美国?” 霍遇白摇头,眼里却隐隐带着迫切,他看向般若,说: “般若,这锡杖跟国内的不同,国内的锡杖高近2米,但这个锡杖却跟你差不多高,如此,你完全可以用来做法器。” 般若也想到这一层,这锡杖是由金银打制的,通体晶亮,做工精美,让人一看就很喜欢,用来做法器也正好。 - 越野车一路颠簸,穿过低洼的湿地,越过平原,最终来到了人迹罕至的马西山。 马西山并不高峻,山脉连绵起伏,有悬崖密林,也有激流瀑布,景色迷人,但那些都不是冬日的惊喜,此时,般若下车后,入眼的却是厚厚的积雪,雪把山全部盖住,一眼望去,白茫茫一片,看不到尽头,也看不到路。 就在这时,雪又下了起来,鹅毛大雪来得很急,很快,打到脸上的雪花便让人睁不开眼。 霍遇白替般若紧了紧衣服,问:“还好吗?” “我没事。” “雪实在太大,我真后悔带你过来。” 般若挑眉,不解。“怎么?怕我拖累你?” “原本你该在酒店吹空调的,现在,马西山这边下暴雪,很快,咱们出去的路都可能被封了,我怕你有危险。”风雪中,霍遇白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担忧。 “你在哪,我在哪。”般若勾起唇角道。 霍遇白把她拥在怀里,这时,他掏出地图看了一眼,大吉岭小姐凑过来,问: “遇白,不是吧?你说的尼克家住在这里?”她指着地图上的红圈问。 “是。” “天哪!我说你怎么会冒着风雪跑过来!你图上标的地方和下面写的地址根本不是一个地方,也就是说,这地图上标错了,你要找的地方还得从这里翻过两座山脉。”大吉岭说。 霍遇白不易察觉地皱眉,“标错了?” “是,可能你的员工做工作不够仔细,你对马西山这边也不熟,所以才不知道,但我们经常过来爬山,因此知道地图上标的这地方是条河,根本没有人居住。” 几个朋友点头赞成,霍遇白这才知道,自己这一趟白跑了,原本,霍氏分公司的助理把这地图给他,他想着路不算难走,明天又正巧要回国,便趁今晚和朋友们一起过来,谁知道,这地图竟是错的。 他们很快找到了一个山洞,大家都躲进去躲雪,这时,几个探险的人穿戴好防雪服,戴好眼镜和救生用品,便问霍遇白: “你打算和我们一起走吗?我们正巧会路过那里,如果你也一起去的话,安全一点。” 如果般若能算到他的命,一定会为他算一卦,可惜般若根本算不出霍遇白的命格。 她道:“不如等一晚,等天亮后雪小了再去!” 大吉岭笑道:“般若姑娘,你不知道,我们等这场雪已经等了很长时间,就像那些攀登珠穆朗玛峰的人一样,明知道生还几率不大,可却有那么多人想去试试,我们也一样,我们虽然登山技术不算顶级,比不得那些登珠峰的人,但眼下,马西山就是我们的目标,我们必须去探险。” 每个人喜好不同,般若不强求,在各项运动中,般若只对深潜较为感兴趣,如果让她在暴雪中登山,她宁愿在家睡大觉,可是,她不能左右别人的选择。 般若看了一眼天上,大雪纷飞,多如撒盐,北风飕飕,天气十分恶劣。 “雪越下越大了,假如你们现在登山,到了半夜,天会非常冷,那时的你们会很危险。” 霍遇白的面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冷峻,他看向友人,沉声开口: “般若说的没错,假使真的有生命危险,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去冒险。” 顿了顿,他思索道: “既然你们攀登主峰要路过尼克家里,那不如我们先一起去,如果半路风雪变大,不容继续前进,那你们就和我一起回来,这样行吗?” 几人对视一眼,最终,同性伴侣中较为高大的李嘉泽开了口: “既然遇白这样说,那就听你的。” 几人最终全都点头,同意了霍遇白的提议。 几人最后决定,如果路上出现任何意外,大家在找不到大部队的情况下,都回山洞等候。 很快,几人走到了一片密林里,因为雪比较深,这片树林的地势低洼,十分难走,还好,这五人都比较专业,很快,般若在他们的帮助下走出了密林。 虽然是平地,可因为雪深,每一脚踩下去都要费很大力气才能拔上来,因此,般若很快便气喘吁吁,她弯着腰穿了口粗气,这时,雪越下越大,落在她的眼镜前,很快,眼镜前便结了一层薄冰,般若伸手把冰拨掉,等她一回头找队友时,却发现自己身后一个人都没有。 远离城市的深山,漆黑一片,这样的黑,浓的仿佛化不开,静谧、阴森,分不清天和地,只有她头顶的小灯发出微弱的光亮。 般若心中一凛,她找了一圈,却依旧没看到任何人。 原本她还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团队在野外能走散,现在终于知道,有时候,人在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,很难兼顾到别人。 她刚出发不久,又没找到其他队友,喊了一圈,没有任何人答应自己,这深山野外的,她没有任何野外生存的经验,再继续往前,只怕凶多吉少,想到霍遇白刚才说的话,干脆折回方才的山洞。 般若来到山洞,用带来的干柴生了火。 很快,火光便映红了山洞,般若在火前靠了靠手,看着洞外北风呼啸,心道,不知霍遇白他们怎样了。 等了许久没等到队友,般若裹着毯子靠在山洞壁上睡着了,不知过了多久,忽然,一阵“吱吱”声传了过来,似乎是脚踩积雪的声音,听这声音,至少有三个人,难道是霍遇白他们回来了? 般若无法确定,便一脸戒备地看向洞外,忽然,一个高大的人影映在洞口,般若一怔,下意识道:“李嘉泽?” “般若。” 很快,李嘉泽的伴侣周行也进来了,那对夫妻也跟了进来,大吉岭小姐走在最后面,几个人面色苍白,眉宇间有些阴沉,脸上没有一丝表情,看起来闷闷不乐,眼神中还闪过一丝痛心。 “你们怎么了?霍遇白呢?”般若皱眉问。 几人对视一眼,周行看了李嘉泽一眼,犹豫了片刻,最终开口: “我说了你不要伤心,刚才出去,路过山崖的时候,霍遇白他没注意踩空了,人从山崖上掉了下去,当时雪下得很大,那山崖又很陡峭,我们远远看到他躺在雪地里,动都不动,大雪一直落在他身上,他却没有丝毫反应,后来,我们好不容易下了山崖,一探他的鼻息,应该是死了。” “什么?”听了这话,般若脸色陡然变得煞白。“死了?” 天黑沉沉的,雪花旋转着飘浮下坠,许多雪花飘落到山洞中,落在地上,很快被火光散发的热量融化,地面湿润又很快干燥,就像是那雪花从未来过一般。 般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她有瞬间的慌乱,但是很快,她镇定下来,霍遇白的面相她不是没看过,他根本不是短命的人,怎么可能忽然暴死?不!不可能的! 想到这,般若定下心来,沉声道:“不可能!我不信!” 她跟这几位都不熟,不相信他们的人品,这一刻,从他们口中听到霍遇白的死讯,她心里想过无数种设想,甚至忍不住猜测,是不是他们害了霍遇白。 周行继续说道:“你听我说,那之后,我们几个人找了许久,想到大家说好如果没去成顶峰,就回山洞汇合,便准备往回走,谁知道就在回来的半路上,我们遇到了霍遇白。” “遇到了霍遇白?”般若简直有些糊涂了。 “是!但是,我们怀疑遇到的并不是霍遇白本人,而是他的鬼魂!”李嘉泽说道。 “鬼魂?” “没错!霍遇白明明跌落山崖死了,又怎么可能赶到我们的前面?雪中的路有多难走,你是知道的,而且他看到我们,竟然很惊讶,神色竟像是有些惧意,指着我们不知道在说什么!我们听得也不真切,被他吓得就赶紧跑了回来。” 几人想到霍遇白变成鬼,便有些心有余悸,他们冻得发抖,此刻刚经历挚友死亡的事情,都被吓坏了,面色十分苍白,嘴唇发紫,看样子受了不小的惊吓。 般若看了他们一眼,随即坐了下来,她道: “也许霍遇白还活着,只是你们看错了,不管怎样,如果他还活着就会找回山洞,如果他真的有什么意外,那等天亮后我们再报警来找。” 几人似乎都同意她的话,李嘉泽安慰道:“般若,你别太伤心,说不定是我们看错了。” 般若一直低着头,没有说话。 这时,李嘉泽看向窗外,忽然道:“刚才我好像在那里看到一个人影,你们说,是不是遇白的鬼魂回来了?” 几人听了这话,都是一怔,他们脸上露出些许惧怕,最终,大吉岭开口道: “我也看到了,遇白是我们的朋友,他的死我们脱不了关系,如果不是我们执意要去探险,他就不会死了,现在,即便他变成了鬼魂,我们也不应该害怕,我相信他不会害我们,倒是我们,不能在这样寒冷的夜晚把他一个人扔在外面,不如我们出去找一下,如果找不到,再回来!” 五人都同意这事,很快,他们离开了山洞,山洞中又剩下般若一个人,她站在火堆旁,看着这跳跃的火焰,觉得有什么事情在她心里一闪而逝,可她怎么都抓不住。 到底是什么呢?她忽视了什么?般若的眉头皱了起来。 这时,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山洞门口,般若一怔,正是穿着深蓝色防雪服的霍遇白,他气喘吁吁地走进来,随即,一把抓下眼镜和面罩,道: “般若!” 般若看到霍遇白,不由愣了一下。“霍遇白?” “般若!你听我说!”霍遇白正要说话,却见那五个朋友也走了进来,他们对视一眼,很快在火堆旁坐下,大吉岭拉着般若低声说: “般若,我们刚才在外面讨论过了,霍遇白这样显然是不知道自己死了,他是我们的朋友,我们不能丢下他,但贸然告诉他他已经死了,只怕他会接受不了,会受到打击,你看这样行吗?待会我们聊一聊童年趣事,聊聊生活中值得开心的瞬间,到了那时,他回忆起生前美好的画面,心情肯定会很好,这样一来,你再以女朋友的身份告诉他,他已经死了,他应该会好接受一点。” 般若瞥了他们五人一眼,没有说话。 “怎么样?般若,你觉得我们的提议如何?霍遇白是你男朋友,我知道他死了你肯定很伤心,但是你相信我们,他真的跌下山崖死了,现在的他是霍遇白的鬼魂!” 般若沉默了许久,这一刻,她的目光扫过这几位朋友,眼里有明显的挣扎,最终却终于点点头,简短有力地回答:“好!” 因此,几个人又围着火堆坐了下来,他们尽量保持轻松,尽量让自己不害怕,就像谁都没发现霍遇白是鬼一般,五个好友跟霍遇白聊着以前上学时的趣事。 李嘉泽先开了口: “遇白,你还记得吗?上学的时候,我和周行谈恋爱,当时国内都接受不了同性恋,大家都认为同性恋是精神病,是会传染上艾滋的,我那时的同桌是个胖子,他不知怎的发现我和周行的秘密,从此,避我们如蛇蝎,我为了开玩笑,有一天拿了张预防艾滋病的宣传单,在他面前晃了晃,故意唉声叹气的,随后,我把宣传单放在枕头底下,离开宿舍,他见我一走,就拿起宣传单看了看,这一看,脸都绿了,我记得很清楚,那是夏天,他到了教室,见到我,欲言又止,还一直躲着我,桌子上的书都不敢靠到我的桌子,还故意侧着脸朝外,生怕我的呼吸会传染他,让他也得艾滋,那之后,这胖子似乎也纠结了许久,最终似乎想挽救我一下,竟然用手抄了一份艾滋病治疗方法,夹在我历史书里,握草!我一打开书,看到那东西,简直笑趴了,之后周行问我笑什么,我告诉了他,他还说呢,难怪最近胖子看他的眼神怪怪的!” 霍遇白淡淡地笑笑,嘴角露出一丝苦涩。 “我记得,你的同桌叫文天一,当年很胖,但现在比我还瘦,你要是见到他一定会不认识的。” “是吗?我和周行经常聊当年的事情,我们两个学生时代就谈恋爱,经常躲在宿舍的被窝里做坏事,那时的人多纯洁的,同宿舍的人都以为我们关系好呢,我当时说,我捂不热被窝,晚上睡觉冷,要周行给我捂捂,大家也都信了,除了小胖,居然没有一个人怀疑,就这样,我光明正大地跟周行一起睡了几年,等毕业时候,大家回想起来,还觉得奇怪,问我,你说冬天冷跟周行一起睡,怎么夏天了还睡一起?我当时回答,那我是睡习惯了!没有周行睡不着!他们还笑话我不是个男人呢!哼!我李嘉泽不比谁更爷们!” 李嘉泽笑得时候,眼睛弯弯的,有浅浅的纹路,别有魅力。 听了李嘉泽的话,周行也跟着笑。 “是啊,为了跟你,我和你一起来了美国,连家都不要了,也不知道父母现在怎样了。” 听了这话,李嘉泽握住他的手,笑笑:“苦了你了,不过这些年,我只有你一个人,也算没负你。” 两人对视一眼,眼里有说不出的温情。 大吉岭见状,搓了搓手臂,嫌弃地说:“得了吧!你们俩别再肉麻了!从上学时候就开始秀恩爱,这都十几年了,老夫老夫了,居然也不嫌够!给咱这种没对象的留条活路好吗?” 大吉岭小姐的年纪似乎比霍遇白还大两岁,三十出头了,却没有对象,听她话的意思,她好像从来没有谈过恋爱,般若有些奇怪,大吉岭小姐长得虽然不算特别美,但气质很好,身材也高挑,为何一直单着? 霍遇白瞥了她一眼,认真地问:“芊芊,我想问你,你这些年没找对象,是不是跟孙振有关?” 提到孙振,几个老同学都震了一下,大家看了眼大吉岭的脸色,识相地没有说话。 都是老同学,大家都知道,孙振是大吉岭的死穴,这人不能提,也就是放在现在,搁在从前,谁提孙振,大吉岭跟谁翻脸。 其实孙振是大吉岭的初恋,也是几人的同班同学,当时两人很要好,到哪都一起走,加上两人家世相当,又是青梅竹马,两家也都有意让两个孩子大学后就结婚,因此,所有人都很看好他们。 可不知中间出了什么问题,一次假期后,大吉岭再回到学校,性格就跟变了一个人一般,经常在座位上一坐就是一整天,不再像从前那样活泼,也不再天天跟孙振黏在一起,两人陡然变得跟陌生人一样,谁都不跟谁说话。 同学们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,也没人敢问,只知道,自那以后,这两人彻底闹掰了,简直到了生死不往来的地步。 大吉岭听了这话,陡然哭了,这一晚,她似乎很放纵,没有掩饰自己的眼泪,火光映在她的脸上,照得她面色更为悲戚,她哭道: “孙振,他负了我!” 李嘉泽见她哭,拍了拍她的后背,安慰道:“芊芊,男人多的是,还可以再找,孙振又算什么?你总不能为了他不再找对象吧?” “嘉泽,你不知道!”大吉岭又哭又笑,她擦着眼泪说:“你说你这辈子不负周行,你做到了!我承认你是个真男人!可是孙振他……当年,除了孙振,我其实还有一个追求者叫魏楠,他当时混黑社会,因为不喜欢孙振,便找了几个兄弟把孙振和我一起绑了起来,他没有告诉孙振他和我认识,只是拿出一把刀,架在孙振脖子上,说如果不想死,就把女朋友送给他,陪他睡一晚。” 故事讲到这里,谁都知道结局。 “没错!你们都猜到了吧?孙振他居然同意了!他还说,芊芊,只是陪他睡一晚,又掉不了一块肉,以后,我还会继续跟你在一起的,听到这话我心都凉了,自那以后,我就知道,我跟孙振是不可能的了!” 众人都沉默了,大家没想到,当年还有这一出,原本以为大吉岭不结婚是因为她是女权主义者,天天喊着要独身一辈子,没想到,却是因为当年被孙振伤到了。 霍遇白闻言,面色难看起来,他道:“芊芊,当年这事你该告诉我们的!” “告诉你们又怎样?我和他都没可能了,我干嘛还要自找难看?”大吉岭擦着眼泪说。 大吉岭说完这时,山洞里又陷入了沉默,这时,几人对视一眼,无声交换着讯息,李嘉泽和周行讲完了故事,大吉岭也用回忆唤醒了霍遇白的回忆,大家见霍遇白神色如常,不似之前在雪中看到的那样异常,便示意小夫妻接着往下说。 第165章 要知道我国相关法规规定:“彩票不记名,不挂失,不流通,不返还本金,不计付利息。”也就是说,就算不是购彩者,只要手里有彩票就可以顺利兑奖。 假使邱大爷真的拿到这五百万,那他人生的运势就会彻底改变,中奖后的命便会与以往不同,那么如今的推算就不能作数。 般若想着,再次启动了异能,这一次,她看到邱大爷中了大奖后发生的事情。 起初众人听说邱大爷中了五百万,都不敢相信,再多方打听得到了证实,先是亲戚们一齐上门,想要分一杯羹,而后邱大爷的女儿一家也回来,要求邱大爷早点分遗产,最后,那郭大眼袋听说了这事,想到邱大爷这彩票是自己给他的,便上门来闹,郭大烟袋本就嗜钱如命,见中了五百万,哪里还能放过? 他要邱大爷把五百万还给自己,自己再从中拿一万给郭大爷,而邱大爷认为,自己当初拿着这彩票是承担风险的,谁都不知道彩票能中奖,郭大爷既然把彩票给了自己,那就与彩票无关了,他为了给孙子治病,自然不会还钱,两人各执一词,最终,在争斗中,郭大烟袋喝了酒,激动之下,拿起桌子上切西瓜的水果刀,毫不犹豫地捅向了邱大爷。 最终,邱大爷横死,郭大烟袋坐牢,两人都没好下场。 所以说,是福是祸,不能那么快下定论,中五百万是福,可这福却招来巨祸,未来之事难以预料。 “般若,你看好了吗?”邱大爷打断她的思路。 般若点点头,她深深地看了眼邱大爷,问: “邱大爷,你这么爱买彩票,有没有想过中了彩票后会怎样?” “中彩票?”邱大爷愣了下,显然有点没反应过来。 “我以前确实想过这个问题,但是买了这么多年彩票,却一次也没中过,我就有些灰心了,现在我孙子生了病,我就希望能把他病给治好就行了,其他的不敢多想。” 邱大爷说完这些话,才看向般若,似乎有些不敢相信。 “般若,该不会我要中彩票了吧?” 般若没有否认,“但是这彩票却不是你中的。” “不是我中的?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话音刚落,他似乎想到什么,看向自己手里的彩票纸。“难不成,是郭大烟袋这彩票……” 般若依旧没有否认,有时候算命就是看缘分,比如:如果她今日没有起早,就不会遇到邱大爷,如果没遇到邱大爷自然就不会为他算命,而现在自己算出来了,这就是缘分。 邱大爷倒是对般若的话没有丝毫怀疑,他深知般若最近名气很大,说什么准什么,那如果郭大烟袋这彩票真的中奖了…… “般若,我……郭大烟袋他……” 邱大爷毕竟一把年纪了,第一时间想到了争端问题,也是,这彩票要是中了,那郭大烟袋还能饶得了自己吗? “邱大爷,我不得不告诉你,福祸总是相伴而来,你中奖是真,但中奖后的祸事却是你无法承受的。” “无法承受?难不成还能要了我命不成?”邱大爷自言自语。 “天机不可泄露,多的我就不说了,怎样处置,看你自己。”说完,般若转身继续散步。 独留邱大爷在原地,陷入了沉思,久久没有离去。 - 五天后,邱大爷找上门。 “邱大爷。”蒋吟秋上来打招呼。要知道现在邱大爷可是小区里的名人,虽然他没有承认,但大家在背地里都议论,说他中了五百万彩票,还说他要拿着钱搬到外地去,再也不回这里了。 “她婶子,我这次是来感谢般若的。”邱大爷说道。 “感谢般若?”蒋吟秋笑着反问:“为什么啊?我家般若做啥事了?” “多亏了你家姑娘!要不是般若算到我能中彩票,我说不定就把那彩票给扔了。”邱大爷实在感叹,他第一次觉得算命一事竟然这样厉害。 “什么?”蒋吟秋从没提般若提过这事,颇为惊讶。“真是我家姑娘算到的?” “那可不!这还有假吗?你自己家闺女有多少本事你这当妈的还能不知道啊!”邱大爷用一种“你就别逗我”的眼神看向蒋吟秋。 蒋吟秋咳了咳,为什么听邱大爷说这话,她莫名有些心虚呢?再说了,这臭丫头既然能算到人家彩票中奖,为什么不算一算,让她也中个五百万什么的! 这时,般若从楼上下来,见邱大爷红光满面,显然已经拿到了彩票钱。“邱大爷,你找我?” “般若,我这次是来感谢你的。”说完,邱大爷从包里掏出一叠钱。 邱大爷知道以般若现在的能力,赚大钱是不在话下的,也知道像她这样透露天机的做法,会有损自己的福气,因此,问过家人的意见,最终取了十万元送过来给她。 般若没有推辞,她表情淡淡的,没有丝毫起伏。 “领到钱了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交了税后,还剩下四百万。”邱大爷说完,看着般若,沉吟:“那个,我跟儿子他们商量了,我们达成一致,不希望就因为这点钱天天逃跑在外,有家不能回,最终连命都没了,我们想,给了你这笔钱以后,把孙子的住院费给交了,剩下的,如果郭大烟袋想要,再一起协商处理。” 邱大爷还算幸运,虽然女儿有些见钱眼开,但儿子很孝顺也很想得开,如今既然一家人愿意在保住孙子命的前提下处理巨款,那命自然会改变。 果然,般若再看他的面相,发现他已经恢复了从前的命格,他不再横死,反而子孙绕膝,家庭非常和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。 至于到底两人最终如何分配这笔钱,这不是她该关心的。 般若对别人家的事情不感兴趣,听完后,不愿意再理会这些家常琐事,因此叫蒋吟秋招待他喝了茶,自己便去了楼上休息。 - 没想到她刚有了些睡意,就见蒋吟秋踩着一双拖鞋,推门进来。 天有些热,般若这屋的空调有些不给力,这几天她又忙着练功学习,没顾得上买新的空调。 “妈。”般若揉了揉眼睛坐起来,她摸了摸后背,全是汗。“妈,找我什么事?” “闺女,妈想跟你谈谈。” “妈,你说吧!” 蒋吟秋一向立志于当个让孩子喜欢的妈妈,时不时还搞点家庭民主,因此,怕自己的话会伤了般若的积极性,她斟酌了好久,才开口: “是这样,你爸爸这人虽然算命工夫不怎样,但是他毕竟做这行做了不少年,我对这行的规矩也大体清楚,算命这行饭不是谁都可以吃的,比如你爸,学了这么多年,还只是个半吊子,你呢,有这方面才能,又会赚钱,我这个当妈的心里比谁都高兴,但是说实在的,随着你钱越赚越多,我这心里却更加担心起来。” “妈,你是担心会有报应落在我身上?”般若当然知道蒋吟秋心里在想什么。 “没错。”蒋吟秋满脸愁容,丝毫看不到一点喜悦。“就说今天邱大爷的事吧,他中了彩票,还是你给算准的,这种泄露天机的事情,对你真的没有一点好处!你又不缺钱,要那点钱做什么!依我看,你应该就当做不知道,让这件事给过去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,他中不中彩票,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 “妈,其实我算命真的讲缘分。”般若想了想,不知该怎样跟她解释。“入了这一行后,我也开始相信因果相信缘分,很多事情看似没有关联,但是冥冥之中却都是安排好的!” “那你也该有所选择啊,你一个人总不能把这世界上所有人的命都算好了,再说了,要是所有人都有好命,人生一眼就看到头了,还有什么意思呢?” 般若回答道:“就算我帮他们改命,也是有所选择的,有些人,比如张大山那种,我是万万不会帮他的,再者说,命改了以后,下面的人生也会发生变化,并不是一成不变的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蒋吟秋见说服不了女儿,便有些急。“般若,那如果这一行所说的‘五弊三缺’要是应验在你身上该怎么办?” 蒋吟秋因为王长生的关系,对这行多少有些了解。 人们常说的“五弊三缺”指的是一个命理。 算命之人能够窥测天机,但最终会因泄露天机太多,而受到上天的惩罚,使得自己的人生总有许多不圆满之处,这是算命之人与常人所不同的特殊命格。 这里所说的“五弊”,不外乎“鳏、寡、孤、独、残。”通俗的解释就是,算命之人,要么是光棍寡妇,要么就是孤独一生,再严重的还有身体残缺。 三缺说白了就是“钱,命,权”这三缺,也就是说,一般算命之人都没钱、没权、命不长。 前世,师父在教授自己学业之初,就曾提到过这个问题,师父他老人家在年轻时丧偶,一辈子孤独,也没个子女后代,“五弊”中就占了三样,并且他常年云游四方,名气不曾在一地有积累,因此,并没有赚到多少钱,他这样的人肯定也没什么权力,因此“三缺”中就中了两样。 前世她父母家人早亡,正中了“孤、独”两弊,且没权力,又半路重生回来,中了“命、权”两缺,可见,算命之人人生多不圆满,也不是虚言! 不过,前世她为富人算命曾经赚到不少钱,师父尊重她的选择,到了重生前,她一直都没有伴侣,师父还曾说道:“看来,你是不缺钱的,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能不孤寡。” 这世,重生后的她其实想过这个问题,她想过要放弃算命一事,安静地当个普通的女孩子,但是,这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,难不成她们每个人就都很幸福?现在,算命为她救回了家人的命,为她赚了钱,她也不曾做过亏心事,只是把算命当作营生的手段,这跟那些上班拿钱的人有什么分别? 不过,蒋吟秋的担心她很能理解,但她心意已决。 蒋吟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了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说:“闺女,妈妈真的担心你会不幸福,你说,就当个普通女孩子,嫁人生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,这不好吗?” “妈,普通女孩子难道就不会遇到困难吗?”般若反问她,“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·九,我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否定算命这一行。” “哎,我是说不过你了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可是,你以后就别再掺和彩票这类的事了,要知道很多人对钱都有红眼病,要是人家把你绑架去,叫你算命,那该怎么办!” 般若微微一笑,靠在蒋吟秋的肩膀上,宽慰她,“妈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前世失去家人,她孤苦无依,好不容易重生回来,怎么舍得照顾不好自己,而让父母担忧呢? 蒋吟秋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便没再继续,母女俩的谈话这才结束。 - 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,般若的暑假作业完成的已经差不多了,现如今,只还有一篇作文和一张数学试卷。 这段时间的复习还是有点用处,最起码看到高中的数学公式,她多少还能认识几个。 然而数学对她来说还是很困难。 正巧,下午薄荷来了,她请教了薄荷一道题目,惹得薄荷一脸惊悚地看向她。 “般若,不是吧?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还问我这种的学渣?” “数学课代表?”般若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高一时候她似乎真的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。“那个嘛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 “这也没可能啊,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都不会。”薄荷还是一脸玄幻的表情,她拿起笔画了个抛物线,再把试卷递给般若,“一想到你这样的玄学大师居然还不会一道数学题,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!” 薄荷是那种如诗如画的长相,饶是般若经常看到她,却还是会被她的美折服,觉得这人就像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,美的不像真人!要她说,就薄荷这样的长相,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,而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,想必等她出道,一定会红遍半边天。 说起来,这时候的美女可比后世的看起来美多了。般若不喜欢后世那种单调的审美,似乎女孩子要不是锥子脸都不好意思出门。 “我是太久没看书了,所以很多题目都不会了。”般若说着,根据薄荷的提示,把题目给做了出来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薄荷从黑色的香奈儿小羊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般若,眨眨眼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“是什么?”般若接过这个红色丝绒面方盒,她疑惑地打开,当看到里面躺着的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 “翡翠?”她拿起这个近乎透明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翡翠镯子,迎着光线,反复看了下,最终下了结论:“是玻璃种。” “识货!”薄荷露出一口珍珠米样的牙,开心地笑道:“送给你。” “送我?”般若不解地看向她。 “是啊,你忘了,上次你帮我们家化解掉小鬼,我们还没感谢你呢。”薄荷说。 上次之后她回去了解过,原来像般若这样的算命大师,因为会泄露天机,所以必须收取一些钱或者物品作为报酬,否则,对般若来说,是会折损她的福气的,知道这点后,她赶紧琢磨着要给般若报酬,而考虑到她们之间的交情,送钱俗气,想来想去,送个饰品是最合适的,毕竟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。 “可是这个镯子太贵重了……”般若诚心说。 前世,她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的那段时间,走南闯北,加上经常给不同行业的富商算命,也曾接触过做玉石的商人,因此对玉石赌石这类事情有一定了解。 薄荷所送的这块翡翠是正宗的玻璃种,水头很好,地子也好,翡翠晶莹柔和,是难得的好物件,虽然不是各种极品,但只怕没有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。 “再贵重也比不上你我之间的感情,你可以为了我放弃几十万的收费,难道就不许我礼尚往来?”薄荷坚持着,她一脸感慨地看向般若,真心地说:“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,好在有你帮我,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 般若没再推辞,事实上她也不喜欢无谓的客套。 “你是我朋友,帮你是应该的。”般若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:“我知道叔叔那件事你心里肯定不舒服,不过既然阿姨愿意原谅,你就别放在心上,多陪陪阿姨,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” 薄荷垂眸,含泪点点头。 “好了,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,我作业做完了,咱们一起去找顾兮兮?”般若微笑着说。 “好。”薄荷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说:“正巧我爷爷要过寿了,我想去古董街和玉石市场那边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买作礼物的。” “行,叫了顾兮兮,咱们一起去。” - 两人来到顾兮兮家里的时候,般若的一号迷妹——顾妈妈,星星眼地看着般若,十分热情。 “你们这几天也不来我们家玩,我还一直说着要给你们做酸菜鱼吃的呢。” “顾妈妈,下次吧,今天我们还有点事。”般若笑道。 “行,那你们下次一定要来!”顾妈妈又笑着看向般若,“般若啊,最近有没有给谁算命啊?我太喜欢你算命时那一言就准的样子了!” “顾妈,等我有空讲给你听。” “好啊好啊!那你来了提前告诉顾妈,顾妈买好西瓜、瓜子,在家等你哦!” 顾兮兮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对般若和薄荷这么好,对我就当丫鬟使唤,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哦!” “你个臭丫头,皮糙肉厚,天天嚷着减肥,要不是我使唤你,你体重能瘦到九十斤吗?” “那明明是我运动的结果!” “运动?你浑身上下,唯一动的就只有嘴了!” 般若和薄荷噗嗤一笑,顾兮兮万分羞窘。 顾妈妈不耐烦地推推女儿,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手里,嘱咐:“这里是一张欠条,关系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!你爸本来是叫我送去的,现在正好你要去那里,帮我给带过去,记得,一定不要给弄丢了!” 顾兮兮懒癌犯了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好意思,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就是不会做事,肯定会把它给弄丢了!” “是吗?”顾妈妈不在意地温柔一笑,还不忘眨眨眼,“宝贝女儿,如果丢了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 顾兮兮后背一凉,立刻缩着脑袋,很怂地认命送东西了。 般若和薄荷又相视一笑。 工地离古董街不远,顾爸爸在工地上承包大楼的主体,这份工作很忙,自己给自己做事,经常全年无休,平常早出晚归的,般若和顾兮兮认识这么久,也就只见过他一面。 这不,八月已经快结束了,眼看着中秋节就要到了,中国人对传统节日有着不一样的执着,过节拿钱回家,往来送礼,少不得要钱!因此,每年这时候,工地上正是要账的时候,顾爸爸忙,走不开,这才叫顾妈妈把欠条送来,准备跟项目经理对账。 顾兮兮来到工地,一眼便从一堆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中,认出了自己的父亲。 她朝顾爸爸招手,“爸,你来一下,我妈叫我给你送东西。” “老顾,这是你女儿?长得真俊!”工友们笑道。 顾爸爸自豪地笑了笑,谦虚了几句,就跑了过来。 “薄荷,般若,你们也来了。” “顾爸爸好。”两人打了招呼。 顾爸爸接过欠条,确认没问题后,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,递给顾兮兮,吩咐道:“兮兮啊,天这么热,带你两个朋友去吃个冰淇淋什么的。” 顾兮兮抓着钱,喜笑颜开,“爸!还是你好!我终于相信我是你亲生的了!” “这孩子!”顾爸爸嗔怪,“就你这泼猴的样儿,要不是我亲生的,我还不早就把你扔到垃圾桶里了!” 般若和薄荷听了接着笑,几人认识时间不短,都知道,顾兮兮的父母人风趣幽默,对孩子也好,虽然家庭不算是最富裕的,但一家人相处的感觉真的让人羡慕。 顾爸爸说完,笑道:“天气热,这里灰尘也多,工地上太不安全,这次顾爸爸就不招待你们了,叫兮兮请你们吃冷饮,回头顾爸爸请你们到我们家做客。” “顾爸爸,您太客气。”薄荷笑着说。 般若正想说话,盯着他的视线却忽然一滞,只见一团黑云邪气忽然涌来,这黑气来到顾爸爸身边,瞬间就把他紧紧包裹起来。 第166章 般若这才后知后觉,其实霍遇白好友们死的那天晚上,她就觉得奇怪,按理说,如果霍的好友要死了,身上应该有死气,而她有异能,应该提前能发现才对。 般若看向面前装古董的大箱子,老尼克显然对这些东西并不在意,即便是价值连城的古董也随意地堆放在一起,好像这些古董跟垃圾没两样。 霍遇白瞥了这箱子一眼,看得直皱眉。 般若知道他的感受,这些古董要是被放在中国,哪个不是故宫博物馆画巨大财力物力去保护的?放在老尼克这里,就跟破玻璃瓶一样。 般若不信邪,她来到古董边上,而后摸了下那乾隆粉彩镂空瓶,等了许久,异能依旧没有任何反应,没有躁动也没有渴望,仿佛真的是消失了。 般若的心一沉,重生以来,异能帮了她很大的忙,帮她捡漏、捉鬼,帮她断人前程,可现在异能忽然消失,她多少觉得不适应,像是一直以来仰仗的,和她同为一体的东西不见了。况且,她重生后就发现有异能,现在异能没了,不知道对她会不会有影响。 霍遇白看出了她的不对劲,“般若,你还好吗?” “我没事。”般若低着头,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,她强迫自己冷静,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。 霍遇白沉声问:“尼克先生,难道是之前的工作人员让您不满意,所以让您对中国人产生误解?” “误解?去他妈的误解!”老尼克骂了一句,一脚踹到了那古董箱,被这一踹,那箱子晃了晃,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。 要是往常,般若肯定会觉得这声音很清脆,眼下却没有这样的兴致,要知道刚才发出这声音的古董可值好几亿,就是这乾隆瓶边上的那黄色腊梅花图案的瓶子,看起来也价值连城,若是碎了可就不好了。 老尼克的恶意显而易见,连隐瞒都不屑,霍遇白和般若对视一眼,不由眉头紧蹙。 般若问:“尼克先生,如果您不介意的话,可以告诉我们,为什么吗?” “为什么?你们中国人没一个好东西,要不是你们,我们一家至于活到这种地步?” 说完,他直接从卧室里拿出一杆猎-枪,子弹上膛后,他恶狠狠地看着两人,怒道: “给我滚!我早说过不要来找我!你们中国人遍布整个世界,我之所以从纽约搬到这里来,就是不想看到你们中国人!我原本以为住在了无人区,这辈子就不可能再看见中国人,没想到你们又找来了!” 如果是因为不想看到中国人而搬到这里来,显然,老尼克对中国人的恨只怕是深入骨髓了。 “尼克先生,能不能再商量一下,不瞒您说,这个古董对我很重要。” “我管你重要不重要!”老尼克已经不耐烦,愤怒之下,他拿起枪对准门,“砰砰”开了两枪。 在安静的无人区内,这震天的声响回荡在山谷中。 很快,老尼克将枪对准般若,道:“滚!否则,别怪我现在就杀了这个女孩!” 般若动都没动,只定睛看着那枪口,霍遇白却沉着脸,把她拉到身后。 “尼克先生,有话好说,如果您实在不愿意卖,那我们现在就走!” 尼克依旧一脸愤怒。 这时,一阵咳嗽的声音传了过来,随即,女人苍老的声音响起: “尼克!对客人不能这样怠慢!” 般若循声看去,只见走廊尽头的拐角处有一个人影,这人影很矮,看样子是坐在轮椅上,屋里光线湖南,般若从这个角度看,只能看见她的脚,她今天穿了一双棉布鞋。 “苏珊,你怎么出来了?”尼克有些吃惊,立刻拿着一个黑色的羊毛披肩奔过去。 般若见状,侧身问:“尼克不是独居吗?怎么这家里还有被人?” 霍遇白摇头道:“大概是哪个亲戚吧?” 不知那女人说了什么,尼克走出来后,脸上的愤怒已经不见了,眼神中多了些诡异的光泽,虽然他极力掩饰,表现得很寻常,但般若还是看了出来。 很快,尼克指着那箱子道:“我夫人发话了,那你们随便挑吧!” 霍遇白指着粉彩花瓶和锡杖说:“我要这两样。” 尼克瞥了霍遇白一眼,笑了。“可以!” - 收完古董,般若便和霍遇白回了酒店,这家酒店的环境还不错,干净整洁,人也不多,十分安静,只是,让般若感到奇怪的是,她住的房间内居然有一株曼珠沙华,她没记错的话,这花应该是夏末秋初才开花,但酒店里这株血红色的曼珠沙华,居然开着艳红的花朵。 般若把花瓶放在花的边上。 而后,她走进浴室,脱了衣服,开始洗澡。 水声开始响起,般若的头发比较厚,因此,在花洒下细细洗着,浴室内的雾气开始升起,很快,整间浴室里到处都是水汽,不知过了多久,放在浴室门口的曼珠沙华上陡然凝聚起晶莹的水汽,水汽凝结成水滴,沿着曼珠沙华的花瓣晃了一下,而后正巧滴在了花瓶内。 这一滴,奇怪的事情发生了。 一缕黑烟从花瓶中冒了出来,很快,这黑烟越聚越多,紧紧包裹着花瓶,忽然,这黑烟陡然消失得无影无踪,一个女人从花瓶中钻了出来。 她脸色煞白,头发乌黑,眼神空洞,乍一看,像个没牙灵魂的洋娃娃,她身上穿一件红色嫁衣,脸上擦着艳红的胭脂,嘴唇更是像血一样红。 她看了眼四周,随即面无表情地走向了浴室。 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。 浴室里,般若正洗着头发,她拿着一把木梳慢慢地梳理长发,忽然,一阵冷风吹过。 般若感觉到有一个人在看自己,她一怔,陡然看向外面,随即一想,觉得自己多虑了,在国外的酒店里,自己跟人无冤无仇,也没有鬼怪作恶,怎么可能有人看着自己? 她继续低着头冲洗发丝,这时,她感觉到不停有头发被冲落在地,一缕接一缕,这地上的头发越来越多,越来越密,直到整间浴室的地板上铺盖了一层密密的黑发。 般若见状,眉头紧锁,这时,有什么东西滴在了她的脚尖,般若低头一看,只见她的脚趾上滴了一滴红色的血渍。 般若猛然抬起头。 然而,浴室的屋顶上什么都没有。 这时,她察觉到门外有一股阴气,般若眉头一皱,陡然拉开淋浴房的门,然而,浴房外空空荡荡的,什么人也没有。 难道是她看错了? 般若疑惑着关上门,这时,她再定睛一看,浴室里哪还有头发?地板上十分光滑,只有几根自己的长发,而她脚尖也没什么血渍,只有无色的水。 许是自己想多了,般若继续洗头发,可是她头一低,又觉得一阵阴风吹过,仿佛有什么人在周围瞪着自己,但是,她什么都看不到。 般若陡然想到,异能消失后,她已经看不见鬼了,这种感觉让她顿时毛骨悚然。 般若再次拉开浴室的门,依旧什么人也没有。 般若觉得不对劲,干净洗好澡,穿好衣服,站在镜子前打算吹头发。 吹风机发出“呼呼”的声响,般若看着面前长满水雾的镜子,一下下吹着,这时,她忽然觉得脖子上一凉,仿佛有一只手从后面掐住她的脖子,般若一凛,冷声喊道: “是谁?” 然而,她回过头,浴室里依旧没有任何人。 她看向周围,打算把这浴室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看清楚,然而,却什么也看不见。 异能已经没有了!而人如果她感觉没错的话,这间浴室的某个角落里,一定有一个鬼! 只是,在哪里? 想到这,般若不敢耽误,赶紧快速吹了头发,就在这时,她看不见的地方,女鬼从后面走上来,这时,女鬼的发丝陡然开始长长,越来越长,知道那发丝铺满了整间酒店。 如果般若能看见的话,她一定会看见酒店的地板上,铺满了女鬼的头发。 忽然,般若觉得脖子一紧,她下意识挣扎,拿着手里的电吹风到处乱吹,也不知是吹到了哪里,只见那女鬼陡然松开手,远远避开电吹风的热风。 脖子上的怪异感又没了,般若却更加警觉,般若对准镜子,从镜子中,又望了一圈浴室,没有人!依旧没有任何人!她什么都看不见。 这时,她天师的直觉,感觉到右边有一股阴气,忽然,摆在梳妆台上的牙刷掉了下来,奇怪!她电吹风的风明明是往左边吹的,为什么右边的牙刷会掉下来? 般若眉头紧锁,伸出手,对准牙刷的方向,陡然弹出手上的阴阳环。 阴阳环一出,很快打到了一样东西,这一刻,阴阳环的煞气前所未有的强大,般若一怔,心知那女鬼就在角落里,她摸出桃木剑刺过去,然而,没等她出手,她腹部陡然一疼,紧接着整个人被踹飞出浴室,落在了那盆花前。 这时,一阵阴风吹来,般若猛然抬头,却见一个涂着红唇,抹着大红色胭脂,梳着精致的新娘发髻的红衣女鬼,站在她面前,这女鬼的头发奇长无比,并且还在不停生长,头发耷拉在地上,长到桌子底下,又长到沙发上,紧接着长到浴室里,很快,她空洞的眼睛里也长出了头发。 那头发越长越长,般若乍一看,被吓了一跳。 正在这时,那女鬼慢慢逼近,来到般若面前时,她陡然张开血盆大嘴,只见她的舌头动了动,而后,数不清的头发陡然从她嘴里冒了出来,这头发越来越长,往前游走,作势要缠绕在般若的脖子上,般若一怔,赶紧用桃木剑去坎。 这桃木剑生出的剑风,倒是很快把头发砍断,然而,越砍头发越多,越砍越密,很快,那头发就把般若整个人都裹了起来。 般若被勒得喘不过气来,她气喘吁吁地拿着桃木剑,心里暗道糟糕。 她什么样的女鬼都见过,就是没见过有这么多头发的!这些头发比绳子可结实多了,绕在她身上,让她根本躲不开。 这时,女鬼得意地挑起唇角,紧接着,长满头发的眼睛空洞地看了般若一眼,而后,伸出瘦骨嶙嶙的手,正要掐住般若的脖子,般若见状,伸出脚,又一次把女鬼踢开。 被这一踢,女鬼再次不见了,不,或者是,是她又一次看不见女鬼。 般若一脸戒备地看向四周,为什么会这样?是异能开始不稳定地发挥作用,时灵时不灵?还是说有某样东西让女鬼一会现形,一会消失? 般若满心疑惑,她看向浴室门口的这株曼珠沙华,还有这盆花边上的花瓶。 这时,身上的头发越绕越紧,般若被绕得根本喘不过气。 她赶紧掏出一张灵符,念动咒语,灵符很快烧了起来,般若喘着粗气,赶紧把灵符贴在头发上,这真火很快就把头发烧断,被这一烧,头发赶紧缩了回去,再一看,那女鬼依旧盘着中规中矩的头发。 酒店地板上哪里还有一点头发? 般若再一次看不见女鬼,赶紧把那盆曼珠沙华端了起来,她端着那曼珠沙华在酒店里走了一圈,而后,她把身上所有的灵符都收集起来,全部点燃,然而,她走遍屋子里所有的角落,都没有碰到那女鬼。 女鬼不见了。 - “般若,你好吗?”霍遇白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。 般若打开门。 “你怎么了?”霍遇白紧张地抓住她的手。“我听到屋子里有打斗的声音。” “我没事。”般若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。 “怎么会有鬼?”霍遇白面色凝重。 般若的目光落在浴室门口的花瓶上。“找尼克!” 短短时间,他们又一次开车去了马西山,般若来到尼克家里,她把酒店的那株曼珠沙华别在胸口,如此一来,鬼一旦靠近她,就会现形。 让人奇怪的是,天已经黑了,但尼克家里却没有开灯,般若疑惑着走进去,只见走廊尽头的那间房子里门没有关,昏黄的灯光映在地板上,从屋子里传来奇怪的声响,好像是老鼠在啃咬着什么,发出“咔嚓咔嚓”的声音,般若轻声走近,越近那声音听得越真切。 般若凝注呼吸,走进去,却见屋子里,一个女人正背对着门,坐在沙发上。 边上的点唱机里发出咿呀呀的唱歌声。 般若看不清她的脸,只看见她花白的头发,还有腿上盖着一个羊毛毯子。 “您好?”般若叫了一声。 然而,等了许久那女人都没有说话,虽然没了异能,般若还是察觉到空气中阴气很重,让人很不舒服,她试探性往前走了几步,而后,拍拍那人的肩膀,可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。 般若皱眉走到她前面。 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,只见她虽然有着花白头发,可脸,却又黑又皱,没有一丝水分,脸上的眼眶中也没有任何东西,她没有眼珠!嘴唇已经揪到一起,整个人皱成一团,仿佛是一架白挂上包裹着黑色的干肉,然而,即便如此,她却穿着干净的衣服,脚上还穿着一双棉鞋。 是干尸! 这老夫人早就死了!但尼克不知怎的,竟把她保存下来,风干成了干尸,还每日给她梳洗打扮。 般若眉头紧锁,她低头看着这干尸的鞋,随即怔了一下,奇怪!这鞋……是今天看到的那双! 可是,她今天明明听到这老夫人说话的! 这是怎么回事? 忽然,一个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:“你们在干什么!” 般若一怔,只见老尼克怒气冲冲地走过来,他推开般若,大声质问:“谁让你们进来的?” 般若冒昧闯入人家家里,急忙解释:“尼克先生,我只是来问一下关于那花瓶的事情。” “花瓶?花瓶不是给你们了吗?”尼克说着,把他们推出了门:“你们都滚出去!不准打扰我的太太。” “对不起,尼克,我们真的没有恶意,我只想知道那花瓶你是怎么得来的?你知不知道那花瓶里有东西?” 尼克愣了一下,随即板着脸,道:“什么东西?我不知道!” “你果然知道!”般若看着他,认真地说:“你知道那花瓶中有鬼?” “我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 “尼克,我觉得那女鬼对你有恶意,她会回来报仇的!”般若务必认真。 “什么?”尼克不敢相信地问:“你说什么?你的意思是那女鬼出来了?” “没错!那女鬼不仅出来,而且煞气很重,法力强大,一般人都不是她的对手!我原本想把她收服,可没想到她忽然不见了,我猜想她应该是回来找你了。”般若说道。 尼克皱眉。“你怎么知道她会回来找我?” 般若直勾勾盯着他。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那女鬼跟你有一些渊源,但不知因为什么,你把她的魂魄封在了花瓶中,而后不知因为什么,那封印被我偶然打开,于是,女鬼从中出来,她被封印了这么久,满身怨气,根本不可能饶了她的仇人,因此,我猜想她会来找你!” “找我?那就让她找!多少年了!我恨她还来不及,又怎么可能怕她?”说着,尼克从墙上取下猎-枪。“让她来吧!我根本不怕她!” “尼克,你该知道,枪根本打不死鬼!”般若无情地说。 “那该怎么办?难不成要看着她来杀我?”尼克话音刚落。 忽然,一阵冷风吹过,屋子里的灯陡然熄灭。 “是谁?”尼克问。 般若浑身戒备,她靠在霍遇白身边,把符咒掏了出来,忽然,阴风从四面八方吹来,每个方向似乎都有鬼。 般若一怔,心里越来越急,这鬼法力不弱,如果不能看到这鬼,只怕自己今天很难活命。 然而,她没有异能,况且这屋子里也太黑了,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。 这时,有一只冰凉的手陡然放在她的腰间,般若第一时间掏出桃木剑刺过去,然而,却扑了个空。 “是谁!”没有任何人回答她。 这时,一个冰冷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了过来,她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,语气诡异地说: “尼克,你还记得我吗?” “呸!臭婊-子!要不是你,我儿子能死吗?”老尼克狠声说:“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记得你!” “闭嘴!”女鬼陡然掐住尼克的脖子,将他从地上生生拎了起来,“你这个老不死的,你杀了我,把我困在瓶子里这么多年!我今天就要杀了你!” “杀我?你这个妓-女!当年你装清纯骗走我的儿子,让他爱上你,死心塌地地跟你在一起,可你呢,背着我儿子勾三搭四,还同时跟别的男人睡觉,这事被我儿子知道,他质问你,你居然很不屑地跟他说,说他不行!说他在床上没有一点魅力!说他满足不了你,也不能给你钱花!所以你才跟别的男人在一起!你这个婊-子!我儿子正是听了你的话,才想不开自杀了!” “这怪我吗?是他蠢!”女鬼说话的同时,她的头发越来越长。 般若见状,掏出所有符咒,念动咒语点燃,就在这时,她找来布窗帘,用真火点燃窗帘,很快,窗帘快速地燃烧起来,般若将燃烧的窗帘扔向那女鬼的头发,女鬼的头发被这一烧,很快就点燃了,紧接着,火从她的发丝一直蔓延到她的头顶,再然后将她整个人都烧了起来。 原本,般若只看到火在烧,却根本看不到鬼的样子,而后,当她拿着那多曼陀罗看见那火,果然看见眼睛、嘴巴、耳朵……身上每一处都长满头发的女鬼被大火点燃了,她面色狰狞,痛苦地嘶吼着,然而,鬼怕真火,这火一旦点燃,就不可能轻易灭掉。 这女鬼见状,仍是不甘心,她扑过来打算抱住他们,跟他们同归于尽。 然而,这时,让人不敢相信的是,走廊尽头卧室的门陡然打开,只见那具没有眼睛的干尸站在门口,她很快扑过来、撞倒了女鬼,把女鬼死死按在地上。 “你这个老东西!放开我!”女鬼痛苦地喊道。 然而,那干尸却依旧死死掐住她的脖子,就这样,干尸和女鬼一起被真火烧着了。 看到这一幕,尼克情绪崩溃。 “苏珊!”尼克见状,伤心地扑过去,霍遇白及时拦住他。 “尼克,这是苏珊自己的选择,正是因为她爱你才会这样做。” 就这样,尼克眼睁睁看着苏珊被烧成了粉末。 这件事过后,尼克给苏珊立碑,把她下葬在马西山的无人区,这里人很少,十分安静,尼克说苏珊生前就喜欢读书写字,在这里正好合她的脾气。 他为仇恨中国人的事情向他们道歉,他说原本把花瓶卖给霍遇白,只是因为觉得那花瓶里封印着鬼,阴气重,觉得这是不祥之物,才和苏珊商量之后,把花瓶转手卖给霍遇白,希望为中国商人带来霉运。 “尼克,我不明白的是,你是怎么把女鬼封印进去的?你会法术?”般若问。 尼克笑了。“是,很多年前我在中国上过学,跟一位法师学过一些。” “原来是这样。”般若扯起嘴角:“难怪你会制作保存干尸,还把苏珊的灵魂封印在了她的干尸身上。” 尼克苦涩一笑。“我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,儿子离我而去,深爱的妻子也死了,我只是觉得寂寞,希望她能再陪陪我,也许我这样做是太自私了,但没办法,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界上。” 般若笑着说:“尼克,你不是一个人,你的儿子和妻子,都在天上看着你。” 尼克振作起来,笑着和他们告别。 “你们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中国人。” - 就在般若准备回国的前一天,却在街上遇到了飞机上要换位置的那个女人。 她正跟在一个中年女人的身后,被一堆人簇拥着,神情高傲。 般若问边上的人:“她是谁?” “她?你连她都不认识?”那人明显不信。“她叫梅琳,善用水晶球,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占卜师!她的语言99%都实现了,去年,她说世界杯是意大利夺冠,最后意大利果然是冠军队!她去年还说英国首相要下台,美国要发生恐怖袭击,明星詹姆斯出轨有外遇,这些都成真了!所以我们都说她是真正的巫师!” 那人明显是梅琳的忠实粉丝,见到梅琳本人,神色非常激动。 这时,一个记者问梅琳:“梅琳,请问你对中国的占卜术怎么看?” 梅琳耸耸肩,神色不屑:“东方的占卜术名声虽大,但很显然,是抵不过我们西方的水晶球和塔罗牌的!” 这话,般若可听不下去,中国有占卜术的时候,西方这些国家建没建国还是个问题!这人也未免太狂妄,她觉得,打脸是必须的! 第167章 般若连忙掐指一算,接着眉头紧皱,盯着顾爸爸看了许久,才说:“顾爸爸,你今天还是回去休息吧。” 顾爸爸愣了下,他最近比较忙,常常睡在工地上,没怎么回家,也就没听顾妈提起过般若的事情,当下只觉得有点奇怪,疑惑道:“般若,怎么了?” 般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忽然,她眉头越皱越紧,只见顾爸爸身上的黑气带着煞,来势汹汹,很快就把顾爸爸全部笼罩了起来,以这黑气带煞的程度上来看,只怕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跟上次赵明远那次不相上下。 顾爸爸在工地做事,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顾爸爸见般若神情越来越严肃,,不知怎的就笑不出来了。 他有些紧张地问:“般若,你有话就直说,到底是什么事?” 般若正要说话,却看到一个工人跑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老顾,汪总喊你们过去,说是要算账分钱了!” 要知道工地上要钱是最不好要的,因为要不来钱,分包商经常会拖欠下面人的工钱,听到要分钱,顾爸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?他赶紧应了声,对顾兮兮说: “兮兮,你带着朋友们先走吧,爸爸晚上回家!” “好的,爸。”顾兮兮说完,见般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,心里不免有些担忧。 顾爸爸转身跑了几步,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楼里,就听般若忽然大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顾爸爸一愣,电光火石间,他看到大楼墙面的玻璃上印着一个黄色的影子,那影子摇摇晃晃马上就掉下来了,他来不及多想,完全是出于本能,身体往边上一跳,而后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。 他刚跑了几米,就听轰地一声,震耳的轰隆声传来,听得顾爸爸浑身冷汗,他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断裂摔在地上的吊车,那几吨重的庞然大物,不知因何缘故,就那样直直地断裂了开来,而后从天落下,硬生生砸进了地里。 而那开吊车的人,虽然坐在驾驶室里,却也被吊车掉落的部分砸到。 他满头鲜血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。 “老顾,你没事吧?”工友们都跑了过来。 顾爸爸呆若木鸡地摇摇头。 “小周好像被砸到了。”大家又一窝蜂跑去驾驶室。 顾爸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他有些耳鸣,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至今反应不过来。 眼见工友们围着那受伤的小周忙前忙后,顾爸爸这才一件件把事情的先后顺序给理清了。 开始,先是般若看着他的脸色,叫他回家休息,但是他没听,因为急着要钱,便往大楼跑,这时候,般若喊了一句,这一句让他觉得不对劲,这时吊车不知因为什么,忽然断裂,但他在吊车断裂前,看到了楼上玻璃窗的反射出来的影子,反应快,躲过了一劫。 其实,那吊车落地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,也就只有几米,他不敢想,如果只迟了那么一两秒钟,那现在的他怕是被砸到了地里,是没有一点活的希望的。 他回头看向兮兮,只见顾兮兮满脸是泪地跑过来,一把抱住他,大哭:“爸,你吓死我了!” 薄荷也捂着胸口,她看向般若,只见般若也是心有余悸,不由惊吓道:“还好般若喊了那么一声,否则……” 顾爸爸喘了口气大气,朝般若点点头:“谢谢你,般若,这次多亏了你,要不是你,叔叔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 等顾兮兮终于不哭了,顾爸爸才正色道:“般若,回头我再感谢你,你们赶紧走吧,这里不安全,我还得留下来处理点事情。” 般若见他身上笼罩的黑气已经散去,可见灾难已经化解了,这才点点头说:“好的,叔叔,您保重。” “兮兮,记得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妈,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 顾兮兮胡乱地点头答应,离开工地好半晌,顾兮兮都还搂着般若,千恩万谢的。 等她终于稳定了下来,三人一起去吃了冷饮压压惊,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逃过一劫,顾兮兮的情绪这才好了不少。 但是她还有些担心。“般若,会不会像是《死神来了》里面说的那样,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以后还会遇到别的灾难?” 顾兮兮眼里还有担忧。 般若摇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 “为什么?”顾兮兮刨根问底。 般若道:“大概是因为外国人信上帝,而中国人信因果?”般若笑笑,说:“你不用担心,在中国的玄学里,遇到灾难被化解了,以后只需要多做好事,行善积德就好了。” 听她这么说,顾兮兮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“般若,真的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……” 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。”般若说的理所当然。 薄荷和顾兮兮相视一眼,想到般若帮他们两家化解的灾祸,两人同时都觉得——有般若这个朋友,真好! 前世,般若因为家人死了,一直浑浑噩噩的,基本没去学校,跟顾兮兮和薄荷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,她不清楚,前世的顾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吊车砸死了,但是无论如何,这世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,就必须改变两位好友的命运。 吃完冰淇淋,在薄荷的带领下,她们一同往古董街走了过去。 古琅轩是古董街街头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古董店,这家古董店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。 三人来到古琅轩门口,顾兮兮看着古琅轩的店面感叹:“这么大一家古董店,想必要不少钱吧?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产业!”薄荷说着,指着门牌上店名右下角的“霍”字,这字是繁体字变形而来,很不好认。 “霍家?”顾兮兮疑惑:“那是谁?我等草民没听说过!” “百年世家!我们圈子里有聚会的时候,我听她们议论过,说是这圈子里,没有谁不想嫁进去的!”薄荷说道。 “至于吗?” “还真至于!”薄荷分析道:“听说霍家的后代不仅家世好,而且长相出众、才华横溢,所有后代的培养都是按照前朝培养贵公子的规格来的。” “妈呀!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家。”顾兮兮感叹万分:“也不知道这霍家的人长得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。” 薄荷摇摇头,“这我也不知道,据她们说,其中最出色是霍家的老二,说是那眼光再高的人,看到那霍家老二,也会感叹一句——所言不虚!” 般若闻言,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霍遇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陪我去挑礼物吧!”三人正要走进店门,只见门口处蹲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人。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箱子,地上铺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算命”两个大字!下面还列出“麻衣相、周易算卦、看手相”等具体算命项目。 看到般若她们三个小姑娘走过来,这算命先生顿时两眼放光,他喊了声:“姑娘,算个命吧!” 般若回头看了眼,算命先生立刻抓住时机,一把追上来拦住她。 “姑娘,算一卦吧!我算命很准的!”算命先生说。 “哦?”般若抬起眼帘,淡淡地问:“你要帮我算卦?” “是啊,姑娘!你知道吗?你命犯桃花!”算命先生故意夸大其词,神秘兮兮地说:“姑娘,你今年命犯桃花,必须要懂得去化解!” “命犯桃花?” “这当然!” 见她似乎有了兴趣,算命先生心里一喜,他在这里蹲了一天也没个人送上门挨宰,好歹抓到一只小绵羊可不能放过了。 “小姑娘,我这里有一瓶桃花水,是专门治你这种犯桃花的症状,你只要把我这瓶水带回家,放在床头,平时喝水时来一滴,再加几滴在洗脸水里,用上一个月,你的症状马上就解除了。” “哦?就这样就能化解桃花劫了?”般若挑眉。 “那当然!我的桃花水百试百灵。”算命的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那你的桃花水是怎么制成的?”般若很好奇,加点水就能去桃花劫,这么荒谬的说法居然有人信。 “当然是用雪水,加上冬日里最好的桃花,熬制七七四十九天……好了!这是我的独家做法,可不能告诉给你了!”算命的故弄玄虚。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里面还加了一口唾沫,几滴尿,哼!谁叫这帮蠢货信呢! 般若没有急着戳穿他,她瞥了眼他手里拇指高的瓶子,问:“这一瓶能用一个月?” “当然不够!一个月是一个疗程,我这个瓶子只够两天的量,你的话只需要买15瓶,回家完,马上就能找到心仪的男朋友。” 一个月后他早跑了,到时候她想再找他,门都没有。 “可是,大师。”般若看了眼他,脸上露出一丝迷惘,“我才17岁,要找什么男朋友?” “17岁怎么就不能找!你现在年纪小不把人给定下来,等你上大学工作了,就会发现,好男人都被人家订走了,到时候,你哭都来不及了!”算命先生似乎很懂行情。 见算命先生还在骗般若的钱,薄荷和顾兮兮捂着嘴偷笑。 “算命的,我看你是找错人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师。” 周围围了许多人,大家听了这话,都纷纷驻足,两人都称自己是风水大师,一个大师给另一个算命,这事真是奇了!更何况,其中一个大师还是个小姑娘,你说这事有趣不有趣? “小姑娘,你说自己是大师,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呢?”围观的吃瓜群众问。 “证明?我为何要证明?”般若有些不以为然,她压根不在乎别人信不信,更何况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。 谁知,那算命的听了这话,立刻气焰高涨,“我就说你小小年纪别出来骗人吧,就你这样的小姑娘还会算命?别骗人了!” 般若扬起唇角,来了兴致,她围着算命的转了一圈,而后胸有成竹地说: “我不仅会算,还能算出你今年三十有七。” 算命的气焰马上矮了一截,他心虚地望着般若,嘴硬说:“你说几岁就几岁啊,还真以为自己是神算啊!” “你不承认也没关系。”般若又笑了笑,她细细相看了这算命的面相,叹气道:“只可惜你今年本命年,流年不利,命犯太岁,只怕如果不及时化解,必有血光之灾!” “血光之灾?”算命的大笑一声:“妈呀,这年头骗人手法还有这么老派的,你这样不与时俱进,还能骗着钱吗?” “你不信?”般若挑眉,“你不仅有血光之灾,而且从你面相上看来,这血光之灾主腿脚不便。” 被她这么一说,算命的有些生气,自己不过是卖她点桃花水,她居然咒自己。 “你这个小姑娘!我告诉你,你再这样说下去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 算命的气呼呼的,脸色已经很难看。 他虽然经常骗人,但也就是想赚点钱,但这小姑娘居然把骗术上升到生命危险的高度,实在有点不厚道!要说这年头马克思主义是白学的吗? “你个小姑娘,年纪轻轻不去上学,居然学人家招摇撞骗!”算命的气的直吹胡子。 薄荷和顾兮兮在一旁直摇头,这年头,就是很多人会以貌取人,要知道,那些个不信般若的人,下场都很惨! 顾兮兮双手合十,看着算命的,默哀:“阿弥陀佛,施主,你自求多福吧!” 般若很诚恳地说:“如果我是你,我就赶紧离开这里了。” 算命一听这话,以为她是心虚,当下挺着胸脯说: “嗨!你越说这话我就越是不走了!我就不信这个邪了!我倒要看看,哪来的血光之灾!” 谁知,他话音刚落,忽然,从巷子里窜出一条狼狗,这狼狗有半人高,样子凶煞,也不知怎么回事,忽然像是发狂一样,往人群中钻。 “小心!”般若把两人拉到一旁,众人也都躲开了,谁知那算命的正巧背对着狗,来不及反应,被那狂犬冲上来,一下子便咬着了腿。 算命的狂叫一声,狠狠蹬着腿,想把那狂犬给踢开,谁知那狗却像是认准了他,怎么都不松口! “救命啊!”算命的惨叫一声。 这时狗主人终于跟了上来,他一棍子打在了狗身上,狗这才松了嘴。 “抱歉抱歉!我没把狗看好,我家这狗平时很乖巧的,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,忽然发了狂!”狗主人连忙道歉。 算命的看着被咬出血的腿,倒地哀嚎。 “妈呀!我的腿好像断了!” 薄荷咽了口唾沫,“刚才般若叫你走,你不走!” 众人见狗被控制住了,这才又围上了,想到方才般若所说,都不由一愣,被狗咬出血,这可不是血光之灾吗?说是灾难主腿脚不好,这被咬的部位可不就是腿吗? 大家心道,这小姑娘可真是神了! 算命的倒在地上,鬼哭狼嚎地捂着受伤部位,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!不过卖个桃花水,居然遇到一个真算命的!这年头的小姑娘都这么逆天吗?夭寿哦!他的命怎么这么差哦! 狗主人忙着把人送去医院,般若见状,拉着好友就走。 顾兮兮背地里问:“般若,你怎么这么厉害?连那人的年龄都算得出来?” 般若狡黠一笑,指着不远处的算命先生说:“我哪有那么神?不过是看他衣服里穿着红内裤,推测出今年是他的本命年。” “原来如此!”顾兮兮跟着笑:“般若,你变坏了哦!” 薄荷也抿着唇,被这一闹,三人十分愉快地继续逛街。 - “大师!”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,被人叫住了。 般若回过头,只见赵明远正站在古琅轩的门口。“赵明远?” “果然是你啊!我和二爷在店里解石,看到门口有个身影很像你,便出来看看。” “解石?你们在赌石?”般若问。 “是啊,霍家的主要营生就是在古董和玉石两方面,自然少不了要赌石,二爷是各种高手,也正是凭借相古董和赌石的能力,二爷现在才能pk掉其他继承人,管理着霍家。”赵明远说道。 也不知为何,一见到般若,他话就不少。 “是这样啊?那你们继续吧,我们……” “般若,赌石是什么?我还没见识过呢,要么咱们去看看吧?”顾兮兮小声地哀求。 “那就一起进来玩吧?”赵明远邀请。 这一路,薄荷都觉得自己玄幻了,她小声地趴在般若耳边,不敢相信地问:“般若,这个霍家不会是那个霍家吧?” “什么这个那个的!”般若失笑,“不出意外,就是你说的那个霍家。” “那里面的那个霍二爷……” “正是你说的霍二爷!”般若低声说。 “妈呀!”薄荷脑袋有些晕。平常参加圈子里的聚会,却从未见过这位,现在居然这么轻易见到了? 说话间,赵明远已经带着她们来到古琅轩后院的解石室。 几个解石师正围着一块石头,泼水划线擦拭。 顾兮兮不解地问:“他们围着一块石头干什么?难不成这石头里还有金子不成?” 般若笑笑,为她解释:“这里没有金子,却可能有比金子更贵的东西。” “比金子更贵?那是什么?” 般若眼眸发亮,薄唇轻启,缓声道:“翡翠!” “可是,买翡翠为什么要把石头给买回来呢?”顾兮兮从未了解过这行,加上年纪小,因此,心里有一堆疑问。 她心中理解的翡翠是那种放在珠宝店里售卖的做成成品的那些,比如翡翠镯子、翡翠挂饰、翡翠戒指…… 般若继续解释道:“这里到处都是原石,看起来都是些不值钱又没用的石头,只是,懂行的人都知道,这些其貌不扬的石头里,可能蕴藏着天价的宝藏——翡翠。” “那到底怎么才能知道石头里有没有翡翠呢?” “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机器,能透过石头的表层,探测到里面是否有翡翠,因此,便需要有行家凭借自己的能力断定这石头里是否有翡翠,也正因为如此,才有了赌石这项活动。” “这都可以?我看这里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嘛,哪里像是有翡翠的样子?”顾兮兮不能理解。 “这么说吧,你家上次那个尿壶,在你眼里也是一个普通的物件,但是在行家眼里,那就是个古董。” 般若继续说道: “所谓神仙难断其玉!就是说了赌石的难度。几百块钱买来的石头可能赌出几亿元的翡翠,几亿元买来的原石也可能瞬间赌垮了,变得不值一文!因此,赌石这个行当既有难度又有风险。” 赌石一行的精髓就在于一个“赌”字,赌赢、赌输,天堂、地狱,这一行风险大回报高,然而世人盲目趋从,只看到赌博带来的暴力,却看不到此间倾家荡产的那些。 薄荷比顾兮兮稍微懂那么一点,她说:“也是,听说霍家的二爷最擅长赌石,霍家现在不少的身家都是他通过赌石赚来的。” 赵明远听到她们的议论,便指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块原石说: “你们说的没错,二爷擅长赌石,也很少失手,他是这个行当里的传奇,前几天,霍家刚到了一批新货,按照规矩,二爷先从中挑出几块留下,剩余的再对外售卖,这不,你们看到的这块,是他最看好的。” 顾兮兮问:“从哪里看出这块石头跟其他的有区别呢?” 赵明远指着那石头说:“你看这这块石头上面,有那种绿色硬玉颗粒,样子酷似绿色的松树针叶的东西,这叫松花。你再看石头侧面,原石表层的这种条带状或不规则斑块状呈起伏不定的带状物,颜色多为绿色和黑色,这叫蟒带。” 按理说,这样好的石头,周围的人应该很看好才对,然而,让般若意外的是,周围围着一帮赌石圈内的人,大家却都不约而同地摇头,显然是不看好。 “二爷看好的这块石头确实好,可是再好的石头也解不出可用的翡翠来!”周围有人说道。 薄荷不解地问:“既然石头好,为什么却说解不出可用的翡翠呢?” 般若睫毛低垂,视线一直没从石头上移开,她紧盯石头底部的黑点,眉头紧皱。 “癣!” “什么?” “我是说,大家不看好的原因是因为这翡翠内有癣。” 所谓的癣,是指石头上的斑点,有的是斑斑点点呈现,有的则大片大片呈现,就像是皮肤上的皮癣一样,因此得名。癣会对翡翠内部影响非常大,有行话说“癣吃绿”“绿随黑走”“有癣生绿”的说法,有癣的石头常常出绿,但是要看类型,像这块石头,有起伏的点状癣,称为“硬癣”,也叫“恶癣”。这类石头所出的绿,大部分会被癣给吞没,可以想想,纵使出了天价的翡翠,却全部被黑癣霸占了,连个戒面都做不出来,那么,这块翡翠就等于一文不值。 你皮肤再好,但表面布满恶癣,这样的皮肤还能算好看的皮肤吗? 而翡翠这东西最娇嫩,有一点杂质都会使价值大大折损,更别说这样大块的癣了。 因此,虽然霍二爷工夫很好,但大家都不太看好。 这么多的癣,一旦吃进翡翠里,那纵使是天价翡翠也变得一文不值,看来,这次解石,注定是不太顺当了! 第168章 般若定下心来,看着超级碗几支球队的名字,想着前世师父说过的话。 算名字,测字,尤其是算中国字,需要从字的走势、结构、字与字之间的联系来整体判断。 而所谓“无极生太极,太极生两仪,两仪生四象,四象生八卦”,测字的方法万变不离其宗,都是要依据八卦相生的原理,中国字是这样,外国字也跑不了这个道理,常用的测字方法有“装头、接脚、穿心、包笼、破解、添笔、减笔、对关、摘字、观梅”等十种方法。 比如,前世有人找般若算命,写了个“唯”字,般若根据“当添亦添,当减亦减”的方法,认为“唯”字减笔变成“难”字,此事是难成的,也就是说,客人求的事情成不了。 但因为英文一个单词中字母太多,因此,这样的算命方式很难简单地套用,那么,前九种不成,般若也只能用最后一种方法——观梅法。 观梅,绝不是看梅花的意思,而是指《梅花易数》中的观梅占卜法,这种方法非常难,在中国算命之术里留下许多未解的难题,而般若研习玄学这么久,也没能完全参悟,只体会了皮毛。 般若看着纸上的英文字,根据字的走势,用观梅法,结合周围的天、地、日、土,来观测,最终,她发现,此次参加超级碗的球队中,果然有一个球队的名字与众不同。 新英格兰爱国者队。 根据名字测算,新英格兰爱国者队今年会有好运气,而且般若没算错的话,这个球队明年也将是超级碗的冠军队! 般若相信自己不会算错,因此,在纸上写下了球队的名字。 韩雅伦见状,不屑地嗤了一声:“一个连球队名字都搞不懂的中国人,居然还能算出超级碗的冠军队?别开玩笑了!早点认输吧!你们中国的占卜术根本不行!” 般若眯着眼,冷目相对。“韩小姐,长着中国人的脸孔骂中国人,这不好吧?” “我不是中国人!”韩雅伦皱眉纠正。 般若点点头,轻笑:“是!你不是中国人!我们中国怎么可能有你这种翻脸不认人的人?” “你……”韩雅伦气急。 这时候,主持人打开两人的纸,打开一看,随即惊讶地说: “天哪!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!不行了!待会我就要去下注,赌这支球队胜利,大家猜猜看,他们写得都是哪支球队?” 底下议论纷纷,主持人宣布道: “没错!两人写得都是新英格兰爱国者队!” 不过,超级碗比赛还没开始,等到了一月底咱们才知道答案,但不管如何,结论先公布给大家,到时候,大家就知道,到底是谁取得最后的胜利。 梅琳没想到,般若会和自己算得一样,一时间,她皱眉看向般若。 事情发展到了这里,便进入了僵局,因为现场占卜,很多事情无法马上实现,谁也不知道这事到底是真是假,而主办方之所以把超级碗获胜球队这个问题拍就来,就是因为等这期节目播出的时候,正巧赶上超级碗的总局赛,到时候,不管是算对还是算错,都会在网上掀起一波热论。 两个问题之后,再也没人提问了,主办方讨论了一下,又在现场提问,却发现提问了一圈,没什么有趣的问题,就在这时,一个中国面孔站了起来。 “您好,中国大师,我是一位中国商人,很信命,因为很多年前,我跟玄学有过不解之缘。” 随后,这位商人讲述了自己的经历,原来他叫晋大江,从20岁就开始做生意,起初的几年他运气非常差,做什么都亏,明明是同样的路段,开同样的店,人家做就赚钱,他做就亏本,一样的店,他做亏本以后转租给别人,别人连名字都没换,接着开,居然就能赚钱,他感觉到自己的运气似乎很差,烧香拜佛很多次,用处都不大,就这样,到了29岁那年,他母亲听人说隔壁县有个半仙算命很厉害,那半仙看了他一眼,掐指一算,说他家祖坟位置不对,挡了他的财路,需要把祖坟牵走,晋大江听了这话,马上把祖坟牵走,而后他和朋友一起去台湾合伙做皮革生意,谁知道一做就发了,那一年被他赚了一个亿,在当年,一个亿可不是小数目,就这样他趁着运气好,投资了很多生意,钱越赚越多。 梅琳听了这些话,半晌没开口,她不明白,为什么这人要讲一大堆话,在西方,占卜术一向是简单明了的,不需要这么多背景故事。 这时,晋大江问梅琳:“梅琳大师,您能站不出我有几个孩子吗?” 梅琳脸一黑,你有几个孩子关我屁事!“我们西方占卜术又不是巫术,不算这种问题。” 晋大江听说她很灵,不放弃,接着追问:“那梅琳大师,你能算出我是哪年结的婚?” 梅琳的脸更黑了,你哪年结的婚关我屁事!“抱歉,我们西方占卜术不占这种无聊的问题,你可以问问未来的事情。” “未来?好啊,梅琳大师,请问我将来能不能赚足10亿美女?” 我靠!这人是她的克星吧?梅琳的脸更黑了,“抱歉,我们西方占卜术不能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。” 谁知,般若听了这话,却笑笑:“你有六个孩子,应该是本命年结的婚,未来你的财富会越来越多,但要达到10亿美金,还有点困难,因为你的财运最旺的时候大概是在你30岁到35岁之间。” 听般若点出自己有六个孩子,晋大江一怔,知道她是有水平的,便急忙说: “大师,您看出我有六个孩子了?您可真厉害!” “从你的面相上很容易看出你有六个孩子,没什么厉害不厉害的!”般若表情平淡,“说吧,你到底要问什么!” 她虽然年轻,但晋大江观察她许久,觉得她不是那种没真才实学的问,便趁机问: “是这样的,这些年我有回去找过那半仙,可惜半仙年纪大了,又犯了五弊三缺,早早死了,其实我只是想问她一个问题。当年她帮我算命的时候,说我这辈子有六个女儿,没有儿子,如果我想要儿子的话,就必须放弃财运,让我自己选择,我当时选择了财运,可奇怪的是,我的妻子五年前真的替我生了一个儿子,而且这个儿子基因比对以后,显示确实是我亲生的,我想让您帮我看看,她是不是算错了。” 般若闻言,认真看了眼晋大江的面相,随即,她敛目看向晋大江,说: “我刚才说过,你这辈子有六个孩子,而且都是女孩!但奇怪的是,我从你面相上又看出,你的子女大部分都在你身边,只有一个孩子,是一生下来就与你分离的面相,这就怪了,你面相上并未显示受子女分离之苦,可却有个孩子不在身边。” 晋大江闻言,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眼。 “大师!您这话是什么意思?您快说啊!”晋大江急得脸上冒汗。 般若却瞥了他一眼,不急不忙地说: “很显然,从你脸上看,你有被人换子之相。” “换子?这不可能!” 晋大江像是被打击到了,无法接受现实,随即,他想了想,摇头说: “大师,这不可能的!我老婆生产的医院有我的股份,怎么有人敢换了我的孩子?就算别的医院有过这样的丑闻,说是孩子生下来是男孩,可抱出去的却是女孩,我以前住在农村的时候,听过这样的事情,可现在却是不可能了!现在技术发达,再说孩子生下来的时候,因为是男孩,我又想到半仙说我只有女个女儿,有些怀疑,便做过dna检测了,证明确实是我的孩子啊!我老婆这人也本分,是老老实实的农村人,咱们结婚这么多年,她一直相夫教子,侍奉公婆,打理家里,以前我妈妈对她一直不满,觉得她没什么用,长得不好看又不会赚钱,说话嘴也不甜,不讨人喜欢,想叫我再找个老婆,但我觉得她生了五个女儿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我不忍那么绝情,但我妈一直嫌弃她生不出儿子来,还说她生不出儿子就从晋家滚出去,我因为要做生意,很少回家,也帮不了她,但我看她从不忤逆我妈妈,十分懂事,一直很恭顺,这样的妻子肯定也不会做出那种事!您说,怎么可能出现换子这样的事情呢?” 晋大江这样的反应,般若见多了,从女人的角度,她不喜欢晋大江这样重男轻女并且不爱护妻子的男人,在这种男人眼里,妻子只是一件衣服,是一件日常用品,根本谈不上尊重不尊重,加上有点钱,更是有些飘飘然,觉得没有换掉妻子已经算是仁慈了。 但从算命师的身份来说,公平地对待客户,这样才叫专业。 因此,她语气如常,声音中不带任何急色,说: “我的算命结果不会错!您要是想验证,并且不怕接受这样的结果,可以现在就打电话问你的妻子!” 晋大江不信这个邪!在众人注视下,他不顾家丑外扬,当下就打电话回家,电话响了两声,很快接起。 “喂,大江?”一个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。 “喂!老婆,我刚才找人算命,那大师说我这辈子只有六个女儿,不该有儿子!” 晋大江的老婆顿了顿,随即笑笑,温声说:“大江,这是哪个算命先生说的话?这不准好吗?当时我生儿子的时候,你们一家都在门外守着,还是在你自己的医院生的,儿子现在都五岁了,你要是不该有儿子,那咱们这儿子是哪来的?” 听了老婆的话,晋大江稍微定了定神。“也是!大概是这位算命先生算错了。” “算命先生算错很正常。” “也对!刚才她还一口咬定,说是这儿子不是我的,当时生的应该是个女儿,只是被人给换成儿子了,我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很荒唐!”说完,见那边没有人说话,晋大江又自言自语道:“为了放心,防止孩子被人报错了,我待会就去儿子的学校,带他再去做一次亲子鉴定。” 哐当…… 杯子破碎的声音传了过来。 随即,晋大江的老婆略显慌张地说:“亲子鉴定?出生的时候不是鉴定过了么?” 晋大江见老婆的语气有些不对,毕竟是个做生意的精明人,见了这情况,立即有了怀疑,他眉头紧锁问: “老婆,你怎么了?做个亲子鉴定而已,你的样子好像很害怕?怎么?难不成真被大师被说中了?” “不……不!怎么可能!” 然而,这会,不用般若说,晋大江确实越想越怀疑,如果算命算错,没道理连续两个算命先生都这样说,想到这,晋大江陡然道: “我警告你!你要是敢做出对不起我的事!我肯定饶不了你!你等着!我现在就去儿子的学校。” “不……大江你别去!不要亲子鉴定!” 到了这里,晋大江已经完全明白了,般若算的没错,那儿子根本不是他的!否则妻子不可能这样惊慌!而且这事妻子肯定也知情。 “沈玉晴!你赶紧说实话,到底是怎么回事!” 沈雨晴顿了许久,才哭道:“大江!这事不赖我!是你妈,天天对我不是打就是骂的,你不在家的时候,你妈一直刁难我,明明有那么多佣人,偏偏叫我洗全家人的衣服,叫我买菜做饭,叫我服侍她洗漱,我天天累死累活的,却得不到她一个笑脸,她天天骂我,说我是扫把星,说我生了五个女儿,只有前世作孽作怪的女人才生不出儿子来,还说我要是生不出儿子的话,就叫我滚出晋家,想我为你生了那么多孩子,她就因为我生不出儿子来,就要把我赶走!我记得我怀孕的时候,胃口不好,买个橘子吃,结果她就一直难为我,说‘怀孕就要吃橘子?看你娇气的!我当年怀孕连口饭都没得吃,生不出儿子还想吃橘子!吃死你!’生了五个女儿后,我有一次小产,她不仅不心疼我,还怪我,说‘叫你吃空心菜!怎么不吃死你!空心菜空心菜!吃了孩子就没胎心了!’你妈妈这样,你却从来不帮我说话,我也是没办法,就找个跟我预产期差不多的人,把她儿子给抱来,把我女儿送给她,跟她换,于是,我把孩子生下来以后,直接让医生把那孩子抱给你们。” 晋大江到了这时,才明白,为什么人家都说他家孩子生下来特别干净,还说像是出生十几天的孩子,现在一想,他才知道原因。 “你……你!”晋大江气得青筋暴出!他确实重男轻女没错,因为雨晴生不出儿子,他妈也确实劝过他再找个女人,说一定要生出儿子,可不管怎样,女儿也是他的孩子,这沈雨晴居然能狠心把刚出生的女儿送给别人? “你等着!我现在就回去跟你算账!”晋大江说着,顾不上别人异样的神色,匆匆忙忙走了。 到了这会,大家看般若的神色都有些异样,能占卜出事情,这样的能力固然神奇,可若是能占卜出人的过去未来,这样的本事不可不谓惊为天人了! “天哪!中国人真厉害!真是神了!” “是啊!这跟上帝有什么区别?居然能占卜出人的过去!” “那男人也是中国人,两人该不会是串通好了的吧?” 一时间,下面议论纷纷。 到了这会,底下的群众已经有不少人都挺般若了,梅琳见了脸色更加不好,主持人连忙出来打圆场,开玩笑!梅琳绝对不能输!要是输了,以后这档节目还怎么做下去! 这时,一个男人走上来,他似乎很相信梅琳,来到梅琳面前,恭敬地说: “梅琳大师,我要死了!请你一定要救救我!” 见他很崇拜梅琳,主持人连忙把他带到梅琳身边,想让梅琳扳回一城。 听了这话,般若却不由看向那人,只见这是一个棕发白皮肤的美国人,他身材高大,体型健壮,看起来是很爱健身的人,只是此时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,黑眼圈很重,人也显得很焦虑,像是很久没睡好一样。 梅琳显得很温柔,派头十足地问: “把你的事说出来吧!孩子!我一定会帮你!” 男人痛哭流涕地说:“我叫约翰,梅琳大师,我这几个月以来,一直做噩梦,而且做得梦都很真实,有时候一个星期做的梦都能连起来,跟电视连续剧一样,因为经常做噩梦我睡眠状况很不好,加上这段时间一直加班,肩膀酸痛,回家后胳膊都抬不起来了,本想好好睡一觉,结果却噩梦连连,因此最近我精神状态很差,我去看了医生,医生开了药给我,但我认为我没有病,我只是受梦境所扰,受前世的事困扰!” “前世?”梅琳不解,抿着唇笑笑:“你为什么这样问呢?” 约翰慌乱地说:“因为我这段时间以来,一直做一个怪梦,梦到我到了一个村子里,但那个村子好像不是这个年代的村子,反而像是几十年前美国的农村,到了那里,我发现那个村子很安静,我走了很久,整个村子一个人都没有,只偶尔会传来一声狗叫,狗叫了很久都没有停歇,我很害怕,一直往前走,结果我发现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被屠杀了,血流得到处都是,我连站的地方都没有,地上到处都是血,就这样,我大叫不止,醒来发现自己也只睡了十几分钟,我最近快被这些梦折磨得要疯了!大师,您一定要救救我!我在想,这是不是我前世的事情?否则那感觉为什么那么真实?” 般若听了这话,眉头不由紧皱,随即她又看了眼约翰的面相,掐指算了算。 梅琳听了这话,掏出水晶球,随即用手在水晶球上方虚摸了两下,而后掏出一块怀表,放在约翰眼前,说: “放轻松!很好,你做得很好,现在,四周的声音都无法妨碍你……” 是的,梅琳在对约翰进行催眠!般若也会催眠,但她不需要进行任何工具,她催眠的方式简单粗暴,就是用符咒控制那人,从而达到控制他意识的目的。 这时,梅琳又缓声说:“好!很好!现在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……” 约翰眉头紧皱,闭着眼听话地回答: “我看到有许多树……有许多人……都死了……他们倒在地上……有一些外国人,杀了他们,我没死……” “告诉我,你去做什么了?”梅琳问。 “我去……我去市集了,回来晚了,于是,我没死……他们都死了……都死了!”约翰说完,陡然大叫一声:“不要!不要杀死他们!不要!” 就在这时,约翰挣扎着醒过来,他气喘吁吁,满头大汗,不敢相信地看向四周。 “天哪!我……刚才被催眠了?” 梅琳点点头,这时,下面响起激烈的掌声,梅琳见大家都为她鼓掌,眉宇间充满了自信。 “真是太神了!我们的梅琳大师果然是真正的大师!她居然催眠了约翰,请问梅琳大师,约翰到底为什么会这样?”主持人问。 梅琳笑笑:“那时因为约翰前世是一位农村人,他所居住的村子被屠杀了,而他因为去集市,逃过了这一劫,整个村子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,而约翰现在带着一些前世的回忆,因此,他骨子里有极重的不安全感,才会经常做噩梦。” 主持人惊叹道:“天哪!大师!你真是太厉害了!我真是五体投地!看来,咱们的梅琳大师比东方的占卜师更胜一筹啊,毕竟,这催眠的技术可不是谁都会的!” 说完,还朝般若看了一眼,意思很明显,觉得梅琳赢了。 见了主持人这神色,霍遇白眉头不由皱了起来,小周跟着打抱不平:“不公平!我猜今天即便王总赢了,这帮美国人都不可能判她赢的!” 霍遇白那双黑眸如无波古井,深不见底,让人捉摸不透,此时他的双目正一眨不眨地看向舞台中间的般若,一刻也不曾离开过。 小周看向他的神色,心道,他应该很在意王总吧?公司的女孩多少都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,知道自己今天带霍总逛纽约,一大早不少人跟自己联系,都想方设法要得到霍总的私人号码,只是,小周一哂,霍总看王总的这眼神,他就知道,那些个女人是没戏咯! “般若,不必强求!即便你今天赢了,这帮人也未必会改变自己的看法,他们对中国的敌意也未必会减少分毫!”霍遇白低声说。 “没事!今天减不了总还有下次,总有一天,我要把公司开到美国来,让所有美国人都用上我们公司的产品!不过今天,我得先让他们知道,咱们中国占卜师绝不是浪得虚名!”般若语气坚定。 说到这里,般若走上前,拍拍约翰的肩膀。 要知道约翰是梅琳的迷弟,对梅琳很崇拜,知道梅琳跟般若对抗,压根没把般若放在眼里,此时他一回头看到般若,皱眉道: “你有事?” 般若勾起唇角,笑了笑。 “帅哥,你最近是不是一直肩膀疼?夜里睡不好觉,总是做恶梦?而且,我如果没猜错的话,你应该还有便秘的毛病,另外,你常常心悸胸闷、易于感冒、记忆力下降、注意力不能集中、精力不足、反应迟钝。” 约翰越听月惊讶,简直吓到了。“你怎么知道?这些症状我都有!” 般若露出一个微笑,随后道:“对了,你最近还很容易脾气暴躁,性功能也衰退了吧?” “咦?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被指出性功能衰退,约翰陡然红了脸,结结巴巴地说:“那个……这种事情,说起来也……” 话说到这,他一把推开梅琳,来到般若面前,恭敬讨好地问:“大师哎!你真是神了!你怎么什么都知道?你说,我有这么多毛病,是不是要死了?” 梅琳被他这么一推,往后退了一步,她为了漂亮,今天穿了十厘米的高跟鞋,差点就摔倒了,还好韩雅伦扶住了她。 “师父,你没事吧?”韩雅伦问。 梅琳不悦地摇头,眉宇间都是愤恨。“这中国人是打定主意要跟我作对?去查查看她的来历!” “好!” 那边,约翰瞬间化身为般若的迷弟,他紧张地问:“大师,你快说,我是不是要死了?” 这边,台下许多人都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,因为很多人发现,约翰的这些毛病,他们似乎也有。 般若瞥了他一眼,言简意赅地说:“脸朝下躺下!” “躺下?”约翰不敢不听,赶紧听话地躺了下来。“好了,大师,现在要做什么?” “把衣服脱了!” “什么?”约翰瞪大眼睛:“这不好吧?” “上衣!” “哦哦!”约翰赶紧脱了上衣。 台下一阵哄笑。 这时,般若走到他面前,从背包里掏出十个火罐,而后,点燃一点火。 现场所有人都不解地看着她,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,只见般若把火罐拿出来说: “我从你面相上可以看出,你没什么大问题,事实上你这辈子不会有太大的波折,是难得的好命,至于你所说的做恶梦,我猜想,是因为你常年加班,导致身体一直处于亚健康状态,因此,你体内各个器官都有些毛病,但毛病不大,没必要吃药,按照我们中医理论来说,这种情况是体内湿气重,只需要拔火罐,把体内的湿气除去就行!而恰巧我会拔火罐,便帮你拔一次!” 说完,般若把火罐以此吸在他的后背,分别对准表示膀胱、左肾、右肾、小肠、大肠、胃、胆、心、肺的九个穴位,以此把火罐吸在这九个穴位上,而后,般若拿出火来。 “啊?大师,你要干什么?你要在我身上烧火?你们中国人太可怕了!” 般若蔑视地扫了他一眼,看着约翰一脸怕死的样子,略显无奈地说:“放心!死不了!” “不不不不!火烧人会疼的!啊啊啊……” 约翰狂叫。 而后,他睁开眼,惊讶地发现这火烧起来根本不疼。 下面发出一阵惊叹声,不少人也哈哈大笑起来。“约翰!你太怂了!别丢咱们美国人的脸!” 般若把火罐弄好,又掏出两个吸在他的肩膀上。 到了时间后,般若把火罐拔下来,看了约翰背面火罐圈的颜色,说: “嗯!果然湿气比较重,你后背上的火罐圈颜色紫黑,而且每个罐子都出水了!可见你要多注意身体啊!” 般若说着,却见约翰一点反应都没有,她低头一看,只见约翰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,都开始打呼了。 下面的观众都要笑瘫了。 大家纷纷问: “大师!这是什么东西?” “火罐!属于中医疗法的一种!可以治疗身体亚健康,像你们经常玩电脑坐办公室,可以没事去拔一下!”说完,她淡淡地扫了韩雅伦一眼,“我只是想让某些人知道,中国文化博大精深,可不是吹的!” 韩雅伦面色一黑。 “那么,大师,这拔火罐谁都可以拔吗?” “都可以!” “大师,那啥,我是女生也可以拔吗?”一个高个女生站起来问。 般若点头:“可以!女孩要是痛经,腹部不舒服,经常手脚冰凉,都可以拔火罐,对身体有好处!” 等了很久,约翰都没有醒过来,眼看他都睡了一个多小时了,眼看着梅琳和韩雅伦的脸色越来越差,主持人连忙对着话筒说话,把约翰给叫了起来。 约翰醒来,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。 “啊?我睡着了?妈呀,我好久没睡个好觉了!大师,你这拔火罐拔得我真舒服啊!” 般若笑问:“肩膀没那么疼了吧?” 约翰甩甩肩膀:“是啊!不疼了,也抬得起来了!真是神了!” “没那么心慌了吧?” “不慌了!” “睡觉时没有做梦吧?” “没有任何梦!平常我只要一睡觉就做梦!”约翰惊讶得不行。 般若最终点头道:“好了!你没问题,可以回去了!你不是受什么前世今生的影响,只是身体亚健康,找中医帮你调调就好了,不过,你要是坚持心理治疗,吃药什么的,我也没意见,一切随你!” “那大师,就这样我就可以走了?不用催眠治疗什么的?”约翰不放心地问。 “不用!我说了,你没有任何问题,只是身体亚健康,记得找中医火罐店去拔几次,再拿点重要把肾给调调,毕竟,性功能有问题可是大问题!” 约翰脸一红,尴尬地对镜头说:“那啥,我性功能没问题,只是最近比较累,各位美女别被吓到,欢迎亲试!” 说完,走下台,路过梅琳边上的时候,连个招呼都没打。 因为这件事,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,久久没有停歇,所有人都为般若欢呼,说她真厉害! 般若随即拔个火罐就治好了约翰的问题,不得不说,般若真是专注打脸一百年!这脸打的,梅琳和韩雅伦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!疼!真疼! 第169章 般若用拔火罐轻轻松松治好了约翰的亚健康毛病,现场的观众狂鼓掌,大声叫好,说中国的医术简直是神了,趁着约翰睡着的空档,般若让几个观众上台来体验,所有人都对拔火罐赞不绝口,说是做完很舒服,身上轻松不少,灵魂都好像升华了,更奇怪的是,连痔疮都没有那么疼了。 见现场观众一边倒支持般若,梅琳和韩雅伦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,韩雅伦气不过,指着般若道: “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!你看看你弄的这是什么!” 韩雅伦说着,把般若的罐子掏出来,往边上一扔,不客气地说: “美国是讲究科学的国家!这种没经过认证的东西你也敢往美国带?你想死了是吧?我告诉你,我现在就能报警来抓你!” 般若瞥了她一眼,冷冷一笑,前些日子她去马西山,受了风寒,来月事的时候肚子很疼,试了很多方法不管用,看了美国的医生,也没说出个道理来,因此,般若便让小周找了些火罐给自己,自己给自己弄。 自古以来,会写算命术的人,多少会些简单的中医原理,而火罐实属是入门级别的,因此,她多少懂一些。 般若冷嗤一声,面色顿冷。 “韩小姐,脑子是个好东西,希望你能有一个!” “你……” 韩雅伦气急,正要找般若理论,却被梅琳一把揽住,梅琳面色十分难看,勉强笑了笑: “这种中医疗法只能说是凑巧,原本我已经用怀表给约翰催眠,已经激发出约翰内心的恐惧,排解了他的情绪,而王小姐在我治疗好约翰以后,才给他拔火罐,只能说,王小姐讨了个巧,捡了个现成的便宜,说起来,这实在不是王小姐自己的功劳!再者说,中医就算有效,那也是医学的一种,而不是占卜术,用中医治好约翰可不算是本事!” 般若闻言笑了,现成观众听了梅琳的话,也议论纷纷,说实话,梅琳的脸也真够厚的,输了也就输了,那约翰明明什么事都没有,只是多梦而已,也能被她说成前世的记忆什么的。 般若耸耸肩,十分无奈地说: “是啊!我是在你治疗后才给约翰治疗,不过,梅琳夫人,你以为我想这样吗?你以为我愿意收拾这个烂摊子吗?你要是有能耐把人家约翰给治好了,而不是扯什么前世的记忆,我也没必要帮你救场,我这么做,那是实在看不下去了!” 这话说的现场观众都笑了。 “梅琳,输了就是输了,东方占卜术确实厉害!” “是啊,梅琳,人家的占卜术有几千年的历史,能赢也是正常的!” “水晶球和塔罗牌星座,这些果然只能算着玩玩,要玩真的,还得找东方占卜。” 梅琳见状,知道观众们已经认定自己输了,这种情况下,就算她再挣扎,也无济于事了。 在这么多人面前让自己丢了脸,梅琳越看般若越觉得不顺眼,咬牙切齿地盯着她。 这时,不知制作人跟主持人说了什么,主持人眯着眼点点头,随即他跑出来打圆场道: “今天这场比赛,可以说,双方打成了平手,而刚才梅琳用怀表催眠约翰,让约翰道出前世的经历,这样的技巧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!梅琳不亏是西方占卜第一人!是最厉害的占卜师!即便今天的东方占卜术很厉害,但比起梅琳来可就差远了!” “切~” 底下观众听了这话,都不屑地伸出拇指朝下。 “鄙视你们!谁都看得出来是东方占卜术胜利了!你真是睁眼说瞎话!是美国人的耻辱!” 主持人听了这话,却假装听不见,依旧在吹捧者梅琳,梅琳配合地保持得体微笑,是啊,输了又如何,到时候只要在后期制作的时候,剪辑一下,到时候,把般若的镜头都剪掉,这样一来,谁知道她输了? 想到这,梅琳的心情好了不少。 她看向般若,冷笑道:“这世界上许多事情,不是有实力就能取胜的,你们东方占卜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赢过我们,正如美国,永远不可能有黑人总统一般!” 听了这话,般若愣了片刻,随即扬起唇角,漾起一抹怪异的笑容。 “抱歉!梅琳!如果你说这种话,那我只能说明你的占卜水平还不够,因为据我掐算,美国第44任总统是黑人!” 这话一出,现场简直炸开了锅,也幸好是在美国这样的国家,否则这样的言论简直会要了人的命。 霍遇白听了这话,在一旁直皱眉,全世界不管是哪个国家,牵扯到利益问题,人心都是贪的,如果般若真的算准了,那将来美国这边的财阀怕也是要踏破王家大门了,来算命占卜的人会络绎不绝。 梅琳直皱眉:“什么?黑人总统?你开玩笑了吧?这里是美国!不是非洲!你搞清楚好吗?如果有黑人总统上台,我梅琳第一个反对!” “你反对有什么用?国家的总统是国民选出来的,你算老几?”般若明显不屑。 “你真以为自己什么都能算准?你们东方占卜术又不是神术,怎么可能预测过去未来!”梅琳气得口不择言:“我告诉你!我绝对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!如果你真的能算准,那我从今往后,就退出占卜圈!从此再也不给人占卜!” 听了这话,般若却笑了笑:“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做‘得饶人处且饶人’,梅琳,我没有让你退出圈子,是你自己这么说的。” “少废话!有本事你给我算算,看我能活到几岁!”梅琳面带冷嘲。 她原本说的是气话,谁知般若却瞥了她一眼,而后平静地说道: “你能活到80岁,但在你44岁那年会发生一场重大事故,这场事故会让你的腿受重伤,给你带来很大的伤害,因此,你要注意44岁那一劫难。” “44岁?”梅琳笑了,简直像是在听一个笑话:“你骗谁呢?以为我是3岁小孩吗?” “就是!你当我师父是傻子好骗吗?”韩雅伦也跟着气道。 听了这话,般若又瞥了眼韩雅伦的面相,说: “韩小姐,你最好也注意一下,从你的面相上看,你26岁那年会出现一次较大的意外。” 然而,好心当做驴肝肺,韩雅伦对般若早就不满,听了这话只以为般若是故弄玄虚让她害怕,因此,不仅不听,反而气道: “师父,我们走吧!跟这种骗子在一起说话,没有一点意义,她说我们俩都会遇到大事故?我倒要看看,我们俩还能死了不成!”说完,韩雅伦拉着梅琳,打算上保姆车。 就在这时,站台上空,原本吊在大厦上的广告牌不知怎的,陡然松动起来,一阵大风刮过,那巨型广告牌晃了晃,突然,连接处锻炼,猛然从大厦上空砸了下来。 “小心!” 般若刚喊了一声,梅琳和韩雅伦还没反应过来,忽然,只听“砰”地一声,巨型广告牌从大厦上空直直掉落下来,正巧落在了梅琳和韩雅伦的头顶,摔成了稀巴烂。 好好的海选变成了事故现场,因为这突发的事故,海选终止,制作单位把梅琳和韩雅伦送去了医院,还好般若喊了一声,也因此,两人抬头看到广告牌落下,虽然没来得及跑开,却护住了自己的头,而万幸的是,那广告牌的边角有钢铁的地方没砸到人,反而是中间的泡沫板砸在她们的头上,不过,因为惊恐之下没站稳,两人摔在了地上,把脚给崴到了,又被广告牌给压到,但好在没出大问题,最多是腿断了。 命却是保住了,否则,这几米长的广告牌不砸死几条人命那是不可能的! 这事一出,所有人都说般若简直是神算,不少电视台涌过来想采访她,可回头一找,却见她不知何时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。 霍遇白把般若带离了现场,他们在纽约逛了逛,吃过晚饭回酒店,却见十几个人一脸焦急地等在酒店外面。 “大师!您好!”节目制作人和梅琳的助理都来了,边上那一群人似乎是韩亚伦的家人。 般若瞥了他们一眼,没有说话,当初是谁那么看不起中国?是谁说东方占卜术不行?是谁说中国的占卜术是骗人的? “找我有事?”般若语气淡淡的。 “大师!您别生气!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!是我们瞎了眼!不知道东方占卜术这么厉害!您就别跟我们计较了!求求您给我们指条生路吧!” “嗯?”般若不解。 制作人急道:“大师,梅琳和韩雅伦都还处于昏迷状态呢,现在我们都急坏了,要是出人命可就完了!我可赔不起啊!更别说梅琳是个大人物,她要是出什么事,粉丝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给淹死!” 般若这才知道两人还没醒过来,她没有微蹙。“还在昏迷?” “是啊!大师!求您救救我那不懂事的女儿吧!”两位中国面孔走过来,显然是韩亚伦的父母,他们歉意地说:“都怪我们教女不严,养成她这样娇蛮的性子,她从小在美国长大,受的是西方教育,总以为中医、占卜这类东西都是骗人的,我说了很多次她都不听,这次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!” 般若听了这话,神情并未有丝毫松动。 制作人见状,知道她不好糊弄,便低声哀求:“大师,您看这样行吗?等节目播出以后,我请您来做评委,这样一来,你们中国占卜术便可以在世界上扬名了。” 般若瞥了这制作人一眼,制作人一脸“让你上节目是对你的恩赐,你肯定会跳着笑着接受”的表情,般若冷哼一声,断然拒绝: “不好意思!我没空!” 制作人懵逼了!啥意思?没空?要知道他可是金牌制作人,制作的节目在美国都是家喻户晓的,一般人能有机会出名上电视不是要跪着接受吗?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难搞的,而且亚洲人都看年轻,这小姑娘也就十几岁吧?竟然能沉得住气,拒绝他的邀请? “没空?”制作人蒙了。“那您看,您怎么才肯给她们算一卦,看看她们有没有生命危险?” 般若想了想,注视了他一眼,而后道: “咱们中国人算命有个规矩,必须要收取一定的费用,否则会有报应。” “费用?”制作人连忙说:“要多少我们电视台都给你!” “好!帮我捐10万美元给中国山区!” “10万美元?”制作人惊了一下,“这么多钱?” “嫌贵?那我走了!”般若作势要走! “等等!”制作人一脸吃瘪的表情,“10万就10万!我答应你一定会捐的,麻烦您先算一下好么?” 韩雅伦的父母也连忙说:“大师,我也捐10万给祖国山区!” 20万美元可以帮助不少贫困儿童,般若听了这话,这才伸出手,掐指算了算,片刻后,她沉吟: “正如我之前所说,两人都会伤到腿,韩雅伦的问题重一些,此后的1、2年都不能行走,但是你们必须要有信心,只要好好复健,她最终还能站起来。” “什么?有1、2年不能走?”韩雅伦的父母极受打击,眼里含泪,差点没站稳。“那她真的能好起来?” “能!她的腿伤是暂时性的,以后还能走路!”说完,看向制作人:“梅琳今天就能醒过来,她问题不大,不用担心。” 制作人听了这话才松口气,就在这时,他的电话陡然响了起来。 “喂,强尼?什么?梅琳醒了?” 挂了电话,制作人激动地说:“大师!您简直神了!” - 他们离开后,般若从衣柜中把锡杖拿了出来,这锡杖通体金黄,跟她差不多高,做工精美,造型别致,十分独特,是她所有法器中最中意的一个,她真的很喜欢,只是,这锡杖还没有开过光,没有打过鬼,没有被她征服。 正想着,一阵敲门声传来,般若打开门,只见霍遇白站在门口,他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。 “般若,这是方泽凯大哥,方家跟霍家是世交,我和方大哥也是好友,这次,他托我引荐,想请你帮个忙。”霍遇白沉声开口。 方泽凯这人虽然不算非常英俊,但人很高,面目清秀,加上气质儒雅,很有书卷气,因此给人的感觉很好。 “方大哥,请进。”般若让他进来,随即瞥了方泽凯一眼。 方泽凯虽然佯装镇定,可闪躲的神色和充满惊惧的眼神还是写满了心事。 “大师,我听国内的亲友提过你的事情,这次你们来美国,我早就想见你一面,之前遇白说你刚来美国,身体不适,我便没敢来打扰,但现在,我实在是没办法了,便胆敢找上门,请你不要见怪。”方泽凯说话很客气。 霍遇白与般若对视一眼,般若问: “方大哥,您有事直说,我能帮会帮的。” 方泽凯像是受到很大的惊吓,他面带惊恐地看了般若一眼,随即哆嗦着开口: “大师,我觉得我老婆好像有点不对劲……” 般若皱了下眉头。“不对劲?怎么个不对劲法?” 方泽凯接过般若递过来的热茶,想了想,才低着头说: “大师,我老婆最近像是变了一个人,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,她好像被人换了灵魂,虽然人还是从前那个人,但性情大变,连爱好都变了,我因为有所怀疑,便考了她许多问题,比方说,问她生日银-行-卡密码这类的,她都能答出来,问她父母生日,她也知道,她没有答不出来的问题,按理说,我不应该怀疑的,可我就是觉得她不对劲。” 般若听了这话,想了想才问:“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?” “大概两个月前。” “哦?什么事情让你产生了怀疑?” 方泽凯想了想,陷入回忆。“有一段时间,我老婆精神很紧张,总是疑神疑鬼的,说她总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,好像有一双眼睛盯着她一样,就是睡觉的时候,都觉得有人在监视她想方设法算计她,说真的,一开始她怀疑是我想害她,她疑心重,还因此去查了自己的保险单,怕我给她买了巨额保险什么的,我那段时间被她无故怀疑觉得有些不耐烦,但为了让她放心,就任她折腾,她查了一段时间,发现我没有任何问题,便在家里安装了摄像头,但摄像头也没拍出什么有意义的画面来,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,有一天她忽然告诉我,摄像头拍下了一个黑影,那影子每天夜里等她睡着以后,就这样站在她身上,俯视着她,露出诡异的笑,好像在打她的主意。” “不知为何,那段录像并没有保存下来,被她无意中给删掉了,我看不到录像,就怀疑她是不是精神有问题,我还带她去见过精神科医师,给她服了药,但她还是没好转,整天疑神疑鬼的,毕竟,国外都不信有鬼,也就国内相信这些事情,我总觉得这种事是无稽之谈。” 般若听了这话,还不能下决定,毕竟,精神有问题的人也会虚拟出一些人来,而她现在没有异能,看不清方泽凯身上是否有鬼气,想到这,般若又问: “你所说的不对劲就是指这些?如果是这样的话……” “不!不是!”方泽凯连忙说,他惊慌地说:“大师!不止是这样,之前我老婆确实是反常,但好歹我可以肯定她确实是我老婆,但是我老婆现在却陡然变得十分正常,她不再疑神疑鬼,也不再在家里装摄像头,她把家里的摄像头都拆了,还在家里设了一个八卦阵,说是可以镇住妖魔鬼怪,从此就不再做噩梦了。还把她以前的衣服什么都扔了,每天打扮得很漂亮出门,但问题是,我老婆以前从来不化妆!” 听到这里,般若下意识觉得方泽凯的老婆确实不对劲,凭她天师的直觉,她觉得方泽凯的老婆很可能是被鬼上身了,想到这里,她又问: “是不是你老婆最近刚学的化妆?” “不可能!我每天都回家,我老婆是什么人我太了解了,她爱吃爱做饭,却不爱化妆不爱卸妆,是个典型的宅女,可现在我老婆却变得爱化妆爱交友,而且我发现她还经常去一些固定的场所,经常去听音乐会,区美容院护肤微整形,去一些老牌咖啡店喝下午茶,变得很爱社交。” 说到这里,方泽凯似乎想到了,他忽然瞪大双目,惊恐地说: “对了!我想起来了,大师,我老婆转性子之前,我记得有一天晚上,她忽然跟我说,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有点不一样。” “镜子中的自己?” “是啊,她说,她早上起来洗脸照镜子,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好像有些不一样,说镜子中的自己总是无缘无故对她露出诡异的笑,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,却不记得自己曾经笑过,还说,有时候夜里起来上厕所,对着镜子一看,竟发现那镜子里没有任何人!她不敢相信,揉了揉眼睛,这才又看到人影,那镜子中的人跟她长得一样,但她却怀疑那人不是她,你说她是不是疯了?说真的,我真怀疑她是不是精神分裂了,正当我为她犯愁的时候,她却忽然间恢复正常了。” 说到这里,般若大概能推测出事情的经过,她看向方泽凯问: “你老婆变得爱社交爱打扮,也爱微整形,那应该是变美了吧?这样的老婆不好吗?” 方泽凯含泪摇头:“不!大师!现在的老婆再好,都不是我老婆,我还要以前那个老婆!我要那个爱吃爱笑的老婆,而不是现在这样,总觉得像是个陌生人,我不知道,我以前那个老婆到底哪里去了?” 般若陡然站了起来,她看向窗外,道:“带我去你家!” 方泽凯家里在纽约郊外,是一幢两层别墅,这套别墅的面积不大,也就两百多平,但花园很大,草木修剪整齐,院子里种满了各色花草,别墅的阳台上有自己画的彩绘,进了门,般若发现方家厨房的厨具应有尽有。 一眼看去,可以感觉到,别墅的主人是个很爱生活的人。 般若拿着一个罗盘进了方家,而后她在各个方位测了一下,都没有异常,这时,她推开二楼主卧室的门。 推门的一瞬间,一股强大的阴气袭来,即便般若看不见,却能够感觉到这不同寻常的气息。 般若眉头紧皱,目光落在床头的八卦镜上。 “那是什么?” “那个?是我老婆前几天拿回来挂在床头的,说是可以避邪,她每天晚上都要把八卦镜摆好才敢睡觉。”方泽凯解释道。 般若皱眉,这八卦镜跟一般人家挂的那种不同,一般人家的八卦镜挂在家里大多只图个心理安慰,而方家这个却是一个法器,明显被有法力的人加持过,确实有避邪避鬼的功效。 般若拿着罗盘走近,就在这时,罗盘的指针左右剧烈晃动起来。 眼看罗盘指针晃动得都要掉下来,她赶紧把罗盘拿开,罗盘一离开八卦镜,就恢复如常,般若满心疑惑,再次把罗盘靠近八卦镜,这时,罗盘又激烈地抖动起来,般若再次把罗盘拿开,罗盘的指针又恢复静止。 般若眉头紧皱,她看向八卦镜的中间,而后沉声道:“有鬼!” 一句话让方泽凯脸色大变:“有鬼?难不成我老婆性情大变就是因为家里有鬼?” 般若正要否定,却见房门陡然打开,只见一个女人站在门口,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。 第170章 她进门的瞬间,所有人齐齐看向她,方泽凯的老婆愣了一下,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,而后落在般若手里的罗盘上,看到罗盘的瞬间,她整个人明显戒备起来,随即又做出一派轻松的模样,笑着打招呼:“泽凯,有朋友在?” “这位是霍先生,是我中国的朋友,这是他的女友王小姐,他们前几天刚来美国,我便请他来家里坐坐。”方泽凯说完,又对霍遇白介绍道:“这是我老婆,唐新苑。” 几人打了招呼,唐新苑扬起红唇,眯着眼问: “泽凯,你朋友的喜好倒是很特别,居然拿着罗盘到朋友家做客?” 般若目光坦荡地与她对视,“方先生请我来看看房子的风水。” “你是风水师?” “我父亲是风水师,因此我略懂一些。”般若语气平淡。 “原来是这样,那你看出什么来了没?”唐新苑追问。 般若低着头,沉吟:“这房子的风水还不错,朝向好,卧室的方位也好,各个房子的风水都没有大问题,只是洗手间的位置不太好,有冲撞,不利于主人的运势和健康,我刚才已经跟方先生说过了,叫他把二楼的洗手间封掉。” “二楼洗手间?”唐新苑听了这话,赞成道:“二楼洗手间早就不用了,之前我上洗手间的时候,总觉得洗手间里阴气重,大师,要么您帮我看看,这二楼洗手间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。” 她的话让方泽凯陡然变了脸色,原以为唐新苑有问题,应该很惧怕天师才对,没想到唐新苑反而主动要求般若去二楼厕所,一探究竟。为什么?他的感觉不可能错,唐新苑不是他的老婆。 般若探究地看了唐新苑一眼,唐新苑的眼球中并没有红线,可见不是被鬼上身,那么,到底为什么她会性格大变?般若相信方泽凯的感觉不会变,设想一下,朝夕相处的枕边人有一点变化,应该就能察觉到,更何况唐新苑像是变了一个人。 而且这屋里阴气很重,也有鬼气,虽然她看不见,但能够感觉到,按理说,如果唐新苑是鬼,那她为什么会摆出支持的姿态? 还是说,她料想般若不可能查出什么来,便以退为进,洗去嫌疑。 般若默不作声,跟在她身后去了二楼洗手间,这时,唐新苑进了洗手间,说: “大师,您看看这洗手间是不是阴气很重?我总觉得这洗手间不吉利。” 般若拿着罗盘,走进洗手间,她刚进门的瞬间,便察觉到一股阴气扑面而来,随后,罗盘开始剧烈晃动,般若差一点就拿不住。 般若拿着罗盘走到镜子旁,只见方家的镜子是一面欧式的化妆镜,镜子边上镶嵌着花边造型,看起来很公主风,这镜子照人很漂亮,般若看向镜子中的自己,仿佛被美颜一样,面色白皙,表情柔和。 这时,罗盘又剧烈地动了起来,般若一怔,下意识看向镜子,只见镜子中陡然出现一张人脸,她长着一张鹅蛋脸,五官立体,皮肤白皙,嘴角还有一颗芝麻大的小痣。 这是……唐新苑! 唐新苑陡然走过来,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,随即一把抓住般若的胳膊,故作镇定地笑道: “大师,您看这洗手间就按照您说的,给封了?” 般若看向唐新苑,又看向镜子中唐新苑的影像,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,总觉得这两人似乎有一点不同。 “这洗手间阴气很重。” “那就给封了吧?”唐新苑说道:“泽凯,大师都说了这洗手间对你没好处,以后咱们就不要用这洗手间了。” 方泽凯闻言,眉头紧皱,随即才道: “新苑,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坐在这间洗手间里的吗?你喜欢在网上写小说,经常没思路的时候,就坐在这洗手间的马桶上,有时候把浴缸擦干,躺在浴缸里思考,你总说,你的灵感都是在洗手间里产生的,我原本还担心你会反对把洗手间封掉。” 唐新苑一愣,随即笑着说: “我现在不喜欢写小说了,写小说太累了,也不能赚钱。” 方泽凯沉默片刻,最终说:“随你喜欢。” 般若正要离开洗手间,就在这时,一阵凉风刮过,般若细细一闻,很明显地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咸湿的怪味,这种味道让人闻着很不舒服,让人生理性反胃,这种味道……般若她并不陌生,这是一种独属于死人的气味,人在死后,如果因为一些缘故风干了,没有及时火化送葬,那么,尸体所在的房间里便会有这样的味道,但是,方家怎么会有这种味道? 般若脚步一顿,皱眉看向那镜子,她往镜子面前又走了几步,感觉到那股咸湿味更重了,离那镜子远一些,味道便轻点。 这个镜子有问题! 般若眉头紧蹙,探究地凑近那面镜子。 唐新苑见状,连忙拉着她,道:“大师,你在看什么?这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。” 般若又一次看向这镜子,这确实只是一面普通的宫廷风镜子,光从外观看,这镜子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。 方泽凯也道:“当时我来美国的时候,这边并没有房产,因为要急住,便买了这套二手房,这镜子是搬家的时候就有的,新苑有洁癖,因此,这洗手间一直是她一个人在用,新苑很喜欢照镜子,对着镜子都能照上半个小时,每次都盯着镜子研究很久,说这镜子有些古怪。” “我只是随口一说。”唐新苑解释道:“那段时间我精神不好,现在已经好多了。” 不对!这镜子真的有些不一样,但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?般若想了许久都没想通。 就在这时,般若凑近那镜子,左右看了很久,她把手放在镜子上,左右推了推,然而,推了好几次,这镜子依旧纹丝不动。 “你在做什么?难不成你以为这镜子上有机关?”唐新苑瞥了眼般若,美眸中带着些许轻蔑。 般若站直了身体,没有说话。 这一趟,一无所获,方家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,可偏偏越是这样,般若越是觉得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。 回去的路上,霍遇白瞥了眼她皱眉的模样,扬起唇角,笑道: “也许是泽凯多想了,有时候人经历一些事情,性格有变化也是正常的。” “不!我相信自己的直觉,更相信方泽凯对自己枕边人的判断,唐新苑这人有问题!”般若十分坚定地说。 “别想太多,我们马上就离开美国了。”霍遇白转动着方向盘。 “嗯。” 般若虽然答应着,思绪却不由沉了下来,那唐新苑显然是有问题的,可是,她没有被鬼上身,那么,问题出在哪里? 方家那面奇怪的镜子、空气中咸腥的味道、主卧室的八卦镜……一切的一切都是个谜,正等着般若去解。 这时,般若才发现,有异能真好!异能帮了自己不少忙,如果有异能,她早就能看出问题所在了吧? - 两人很快到了酒店,般若躺在床上想了许久,却没想出问题所在,不知不觉,她睡了过去,这一睡,她开始反复做梦,梦中都是方家的别墅,二楼的洗手间里,她站在镜子前照镜子,可是照着照着,突然,镜子中出现了一个女鬼,般若一怔,猛然回头,却见身后空空荡荡,什么都没有,她再次看向镜子,只见镜子中的女鬼眼珠翻向上面,眼睛中只看得到一对白眼球,那女鬼身上跟着一个婴灵,手里还牵着一个浑身是血女孩,三个鬼正立于镜子中,仇恨地瞪着般若。 突然,镜子中女鬼的脸开始有了变化,那脸陡然变成年轻干净的模样,只见镜子中的那张脸五官立体,皮肤白皙,乍一看,气质冷淡,细一看,却十分明媚生动。 那脸……正是般若的脸! 般若这才发现,这面镜子里根本没有她的影像,而眼前这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,是女鬼变得! 也就是说,当她照镜子的时候,那镜子中的影像是一个女鬼!那女鬼变成她的模样,她笑,女鬼也笑,她举手,女鬼也举手,她洗脸,女鬼也洗脸。 你有想过,你每天照的镜子,那里面的人,根本就不是你吗? “啊……”般若陡然从梦中惊醒,她捂着胸口,道:“我明白了!我明白哪里不一样了!” 般若赶紧去找霍遇白,霍遇白听了她的话,立刻开车去方泽凯家里。 到了那里,般若才发现方家别墅的大门紧闭着,霍遇白拿着手机说: “泽凯的手机关机了。” “不好!”般若皱眉道:“我们从后院翻进去!” 他们好不容易进了方家,却见方家别墅内没有一点灯亮,黑暗中,般若和霍遇白悄声走向二楼洗手间。 到了洗手间,般若打开灯,随即弯腰趴在镜子上,反复看了许久,就在这树时,镜子中陡然出现一张女人的脸,那女人眼眸瞪大,面无表情地看向她。 般若吓了一跳,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,她这才看清,镜子中的女人竟然是唐新苑! 般若回过头,身后根本没有任何人,可镜子中却真真正正有一个女人的脸。 “般若!”霍遇白赶紧把般若拉到自己边上。 “没事,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镜子中的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唐新苑!”般若说道。 听了这话,镜子中的女人陡然流出眼泪。 般若凑近镜子,又闻到镜子中有一股咸腥味,她左右推了推这镜子还是没有推开,这时,她晃了晃这镜子,却发现这镜子动了动,镜子背部似乎有什么东西碰撞着镜子。 般若一怔!这镜子果然不寻常! 霍遇白走过来,晃了晃镜子,随即沉声道:“有机关!” 他围着镜子查看了一周,而后,试着将镜子往上一推!谁知,镜子陡然动了起来,这镜子竟然往上移动。 就在镜子打开的一瞬间,一扇门出现在自己的眼前,般若愣了片刻,正要进去。 就在这时,一样东西陡然从上空坠落下来,那东西在空中晃了晃,般若定睛一看,发现晃动在门框内的,竟然是一双男人的脚! 这双脚枯黄、干皱,脚趾往上勾着,弯曲成一种诡异的弧度,显然是死人的脚。 般若和霍遇白对视一眼,霍遇白眉头紧锁,面色阴沉。 “般若,小心!” 说话间,他把她拦在身后,两人往里走去,进了门,他们站在门内回头一看,般若差点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叫出了声。 饶是她见惯了死人和鬼魂,却也第一次看到这样恐怖的画面。 只见,有三个男人挂在门框上方,就像是人回家挂衣服那样,不同的是,这三个男人早已死亡,而且身体被人掏空剥皮,此时留下的,挂在门框上的只是三张人皮! 这三张人皮剥得极好,没有一丝破损,还很好地保留着头发和指甲,并且,三人的脚都没有剥皮,还保留着肉身,只是此时,这三只脚已经被风干了,看起来就像是数九寒冬里风干的腊肉。 饶是般若心理强大,看到这样的画面,也愣了一下,她忍住内心作呕的感觉,径直往里走。 这一路,般若越走越是胆战心惊,只见,这间房子的四壁都挂着剥好的人皮!所有的人皮都剥得很完整,看起来十分恐怖,所有人皮就像是挂衣服一般,在墙上钉了个挂钩,随意地挂在上面,一张张人皮,密密麻麻地挨在一起,挂在墙壁上,乍一看,墙壁四周挂满了人皮,有的人皮因为没挂好,歪歪斜斜的,就像是掉下来一般。 般若面色冷凝,眉头紧锁,她拿着锡杖,又往前走了几步,这时,她听到里面传来“咕噜咕噜”的声响,像是水烧开了一样,空气中隐隐有一种奇异的香味。 般若赶紧走进去,只见唐新苑正笑着坐在椅子上,她边上摆放着一排工具,唐新苑见她进来,似乎没有惊讶,她笑道: “你们果然来了!我正等着你们呢。”说完,她把目光看向霍遇白,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: “这世界上没有一个好男人,所有的男人只有外表是好的,他们除了这张皮,内心都是腐朽肮脏的!所有的男人只配留一张皮在这个世界上,他们肮脏的内脏,只配被扔去喂狗!我喜欢美好的人皮,我收集了这么多人皮,现在又要多一张了。” 她的视线毫不隐瞒地打量着霍遇白,那种阴森的眼神仿佛在算计着,该从霍遇白身上的什么部位开始剥皮。 霍遇白眉头紧锁,他并未被女鬼吓到,只冷声问:“泽凯呢?” “方泽凯?”唐新苑冷嗤一声,视线移向边上烧开的一锅开水:“我的水都烧开了,你说他在哪?” 霍遇白皱眉看向一旁的床,只见那床上躺着一个人,用一块白布从头到脚地蒙着。 霍遇白掀开白布,只见方泽凯正闭着眼躺在床上。 “泽凯!”霍遇白低声喊道。 般若上前探了探方泽凯的鼻息。 唐新苑见状,冷笑一声,道:“放心!没死!今天我的锅烧水慢了些,还没来得及给他剥皮呢!” 说完,眼神轻佻地看了般若一眼。“奇怪,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?” 般若瞥了她一眼,沉声说:“因为脸!” “脸?”唐新苑摸了摸自己的脸,不敢相信:“我的脸这么美,有什么不对的?” 般若冷嗤:“今天我来洗手间查看镜子,发现镜子中出现了唐新苑的脸,这时,你陡然走过来,想要掩饰这一点,我猜想唐新苑一定是因为惧怕你,才没敢当面表现出来,便配合你,做着和你相配的动作。那时,我见你站在我身后,下意识以为镜子中的脸正是你,但我当时觉得奇怪,总觉得镜子中的唐新苑和现实中的你有些不同,但我当时说不清是哪里不一样,就在刚才,我躺在宾馆休息的时候,陡然想了起来,镜子中的唐新苑嘴角边有颗小痣,但你没有,我想起方泽凯曾经说过,这段时间你变化很大,经常去咖啡店酒吧,还喜欢做美容微整形,我想起你脸上没有一个痣,我猜想,唐新苑原本是有痣的,只是被你去掉,而你照镜子的时候,镜子中是根本没有脸的,而我们看到的镜子中的那人,是真正的唐新苑。” 女鬼陡然仰起头哈哈大笑:“没想到你还挺聪明!” “为什么?”般若眉头紧锁,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气。“为什么要做这么残忍的事情?” “为什么?”唐新苑陡然抬起头哈哈大笑:“因为我很美!只要略加打扮,只要我穿得暴露点,一个眼神勾引,或者说点惹火的话,这些个男人就会背叛自己的妻子女朋友,被我勾引过来,我借着一夜情的名义,把他们引来家里,然后,很轻易地把他们给杀死,再把他们带到这间密室里,剥了他们的外皮,把他们腐朽的内脏和心都扔了,只把他们最美的东西留了下来。” 般若想到外面墙上的那三面墙的人皮,听着唐新苑的叙述,她不能想象,这些人死前受过怎样的折磨。 “出轨固然不对!但你因此就剥了他们的皮,这未免太残忍!” “残忍?男人伤害我们女人的心就不残忍了?这些男人都说过,什么都愿意为我做,我现在只是向他们讨要自己的承诺罢了。”唐新苑不以为然地说。 她拿起一个勾子,来到方泽凯面前,哼道:“放心!我剥皮的技术很好!很快就能把你的皮给剥掉!” 般若闻言,眉头紧皱,在中国古代,也有过生剥人皮的刑罚,听说剥完以后,人还是活着的,极其残忍,这女鬼是跟男人有多大的仇怨,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。 般若将锡杖横在女鬼面前,女鬼见状,身体一闪,很轻易地躲开了,这时,般若再定睛一看,只见唐新苑已经倒在了地上,一个女鬼出现在她眼前。 这女鬼法力十分强大,般若没有异能,居然也能看到她的实体。 只见这女鬼的眼球是白色的,向上翻着,满目仇恨,而她手里牵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女孩,那女孩大概4岁的模样,让人惊讶的是,这女鬼居然大着肚子,一个婴灵趴在她的肚子上,那婴灵浑身血淋淋的,面目模糊,显然是没有出生就死了。 “这是你的孩子?”般若皱眉问。 “是!”女鬼恶狠狠地指着身后的一具尸体。 般若注意到,其他人都被剥皮,只有这具尸体,并没有剥皮,而是被制作成干尸,风干了像做标本一样,保存在墙上,般若因此可以瞧出这男人大体的模样—— 高、瘦、英俊。 从男人的外表看来,这男人至少有六十岁,可这女鬼才三十岁不到的样子。 “这是你的丈夫?他背叛了你?”般若问。 “丈夫?”女鬼听了这话,却哈哈大笑起来,她一边笑一边流眼泪:“他不是我丈夫,是我公公!当初我父母为了一点礼金,就强迫我嫁给一个傻子,我嫁给那个傻子之后,发现这个傻子根本什么都不懂,冷了不知道叫你穿衣服,生病了不知道关心你,就算你死了,他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你一眼,而后接着睡觉,他真是傻,傻到连怎么同房都不会。而婚后,我的公公开始有意接近我,关心我,他人长得英俊,又有魅力,还有钱,我觉得他是真心关心我,呵护我,对我嘘寒问暖,原本我来到那个家以后就很寂寞,跟丈夫婆婆一句话都说不上,他的关心让我感觉到了温暖,很快,我们就在一起了。” 女鬼说完,哭着说:“那之后不久,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,我那时候很担心,谁知他却说我结婚快一年了,就算有孩子也是正常的,我听了这话,发现没有人发觉到异常,也没人注意到我们的关系,便放心了,之后好好安胎,把孩子生了下来,我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孩,生完孩子以后,我还是和他保持着以前的关系,可这事,无意中被我婆婆给知道了,她骂我不要脸,说要跟我公公拼命!说我公公不是人,居然抢亲儿子的老婆!我公公听了这话,就把她打了一顿,那之后,不知道我公公做了什么,她居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有时候,在饭桌上,我和公公*,她居然也装作没看见,继续吃饭,就这样,没几年,我又怀了第二个孩子,就在这时,我无意中听他们的谈话,才知道,我公公只是想再要一个儿子,而我婆婆不愿意再生,他因此把心思打到我身上,他们早就谈好了条件,我婆婆容忍他跟我在一起,但等孩子生下来以后,便要把我赶出家里,让我净身出户,我到了那时候,才知道,一直以为我不过是他眼里的一颗棋子,他根本不爱我,只想让我为他生孩子。” “到后来,我又发现,他居然跟自己的大儿媳妇也有染,我记得我死的那天,亲眼看到他们在卧室里做那种事,而我婆婆,居然没事人一样在一旁插花,我说不出我当时的心情,那之后,我要他给我一个说法,要他休了老婆娶我,可没想到,被他一口拒绝,他说只要我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,就会养我一辈子,供我吃穿,不会亏待我,要我把他的孩子给生下来,不!他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,他这样对我,我怎么可能让他如愿?于是,我带着两个孩子从20楼跳了下来!我就是要让他一辈子都有心里阴影,就是要他什么都得不到!他不是想要孩子吗?做梦吧!我就不信他这辈子还能有孩子!” 般若听完她的话,心里的怒意翻滚,她克制自己的情绪,问: “所以,你就因为寂寞,就跟自己的公公搞在一起?就因为想报复你公公,就在怀孕的时候带着孩子跳楼?你死了以后,又把所有的怨恨推到男人身上,你认为你自己没有错,这一切都是男人的错,所以你把男人骗回来剥皮?” “对!我就是要报复他!就是要杀光这世界上所有的男人!真是可笑!我有什么错?我嫁给一个傻子丈夫,他连同房都不会,我找个男人安慰一下自己,这有错吗?我变成鬼以后,上了唐新苑的身,再去勾引那老不死的,没想到他居然轻而易举就被我勾引上,他跟我回来,想跟我上-床,我还记得,我杀死他之前,趴在他耳边,告诉他我是他二儿媳妇的时候,他那种惊讶害怕的表情!哈哈!我一辈子都记得那表情!那之后,我便杀了他。” 般若目光骤冷,她看向女鬼,问:“你到底有什么立场!有什么资格!作为妻子,你不忠,作为母亲,你自私,作为女人,你无耻!你这样的人,还谈什么报复?你还有脸带着孩子跳楼?我要是你,就不出来丢人现眼了!” 第171章 女鬼闻言,顿时怒气翻腾,她翻着白眼珠,狠声道: “敢这样说我!你算什么东西!要不是男人会花言巧语,我怎么可能会上当?” 般若冷然一笑,她虽然是女人,但绝不惯着女人,婚内出轨这种事,双方都有责任,更别说那男人还是这女鬼的公公了,这种关系下,女鬼生前都能跟他公公搞在一起,还生了两个孩子,要说自己清白无辜白莲花,她还真不信呢! “装什么无辜!不管你生前遇到过什么样的事,现在变成了鬼,就该有鬼的样子,自己带着孩子死也就罢了,现在还带着孩子的鬼魂来作恶!你还配当妈吗?” “我呸!我怎么不配!我剥皮的时候,我孩子在一旁替我帮我。”女鬼说着,陡然沉了脸,命令道:“孩子们,水烧开了,你们帮我把方泽凯的皮给扒了!” 那女孩子扫了般若一眼,随即面无表情地来到方泽凯身边,俯视着他说: “我把你的皮剥了,再把你的皮穿在别人身上,就像洋娃娃换衣服那样,好不好?” 方泽凯已然醒来,听了这话,瑟缩一下,惊慌道:“为什么?我并没有得罪你们!” “为什么?就因为你是男人!”女鬼气得怒道:“我就喜欢剥了男人的皮,看着男人血肉模糊的在我眼前爬来爬去,只有这样我才解气!” 说完,女鬼陡然扑向方泽凯。 般若见状,将锡杖一横,打了过去。“今天我定要了你的命!” 般若即便没有异能,法力也很强,更何况她得到了锡杖这样的法器,她步步紧逼,一步都不让,显然是打算收了女鬼,女鬼不敢掉以轻心,她在国外晃了这么久,从没遇到过法力这么高强的法师。 这时,般若拿着锡杖,一棍子打下去,直直打到女鬼的身上,女鬼顿时烟消云散,不见了,般若皱眉,警觉地看向四周,然而,周围什么都没有,只有墙上挂满的人皮,般若往后退了几步,来到墙边的时候,突然,从墙上伸出一只手,般若陡然回头,只见那只手根本不是真的手,而是一张空皮! 般若掏出锡杖,一棍打下去,那皮囊被打到,疼得陡然收回手,般若连忙往后退了几步。 “般若,没事吧?”霍遇白皱眉问。 “我没事!”说完话,两人背对背靠在一起,惊惧地看向四周。 只见墙上所有的人皮都像提线木偶一般,被鬼操控着,他们虽然是皮,却像是僵尸一般,从墙上的挂钩上跳了下来,刚才抓般若的是一个金发美国人,他身材高大,现在正摇摇晃晃地向般若走来。 般若从布袋中掏出七寸*钉,她递了两个给霍遇白。 “遇白,你拿着,用这个可以杀鬼怪!” 霍遇白接过七寸*钉,沉声说:“般若,你跟在我身后!我定会护你周全!” 然而,现实却不许他们这样,很快,墙上所有的人皮都跳了下来,他们全都围过来,张开空荡荡的嘴,低声哭喊: “我好疼,好疼啊……” 这画面让般若不忍直视,这帮人死前受过不少折磨,说起来,他们虽然不是好男人,但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,般若拿着七寸*钉,而后念动咒语道:“去!” 七寸*钉听了她的命令,很快飞过去,它们从这些人皮的喉咙穿过去,顿时,人皮的喉咙处多了一个洞,然而,让人奇怪的是,受了伤的人皮,依旧摇摇晃晃走向般若,他们没有被剥皮的脚掌一下下踩在地板上,在地板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带血水的脚印,让人看着触目惊心。 般若一愣,难不成喉咙处不是这些人皮的致命处? “般若!,让七寸*钉飞向大脑和心脏看看!”霍遇白连忙说。 般若点点头,很快又让七寸*钉飞向人皮的大脑和心脏,七寸*钉穿透这些人皮的身体,虽然破坏了他们的身体,然而,这些人皮依旧和之前一样,只是外表损伤,却依旧没有死,只是摇摇晃晃地向他们走去。 这房间并不大,人皮又多,很快就把整个房间挤满,要看就要挤到般若面前。 女鬼牵着孩子,抱着婴灵,飘在半空中,她看了这一画面,陡然裂开嘴,诡异地笑了,她嘴一张,血水不停从她嘴里流了出来,说也奇怪,这血水滴到地板上以后,人皮似乎闻到了腥味,都一窝蜂地趴过去,就这样,一屋子人皮趴在地上舔几滴血。 舔了血的人皮陡然有了些生气,如果说之前的他们是没有充满气的气球,那么此时的那几滴血,就是气球中的气,有了气,人皮们陡然有了一些人气。 女鬼见状,赶紧闭上嘴,她阴森地冷笑一声,说: “杀了他们,到时候,我会把他们的肉剥下来,喂给你们吃,把他们的血吸干,喂给你们喝!” 人皮们听了这话,顿时兴奋起来,虽然他们没有眼睛没有嘴巴,但般若就是感觉到所有人都振奋起来,再次扑向他们。 霍遇白见状,冷眉紧锁,沉声喊道:“般若!用一般的冷兵器只怕是伤不了他们的,用火试试看!” “火?”般若转念一想,就明白了,正如纸人怕火一样,人皮没有脏器,虽然不是纸做的,但是跟纸没有区别,他们不怕兵器,那么,也许用火真的能成功! 想到这,般若取出黄符,她急忙念道:“咒火火自来!太上老君,急急如律令!” 这时,黄符陡然烧了起来,般若连忙将黄符飞向人皮,那黄符贴在人皮身上以后,被贴的地方陡然烧了一起,一点点变得焦黑,般若见状,心里一喜,眼看那黄符已经把人皮烧了个窟窿,然而,就在这时,黄符烧完了,一阵风吹过,人皮身上的火也灭了,虽然身上被烧了一个黑洞,但这人皮的生命里也强大,居然不觉得疼,好似没受到任何损失一样。 般若见状,眉头陡然紧紧皱起。 “般若!黄符的火太小了!” 般若目光移向房屋拐角的炉子,之前女鬼在这里生火烧水,那炉子上的火依旧烧得很旺,如果能把那火引来,倒可能把这群人皮给烧掉。 “人皮太多了!我过不去!”般若急得头上除了层薄汗。 听了这话,霍遇白的目光移向空中的女鬼,似乎想到了什么,他拿起七寸*钉,陡然道: “般若!去拿火!” 话音刚落,他拿着七寸*钉刺向自己的手腕,这七寸*钉本就尖利,这一刺,伤得很深,血陡然冒了出来,一滴滴往下滴落。 霍遇白不仅不去止血,反而将血甩在地上,这时,人皮们闻到了血腥味,便都围向霍遇白,很快,他们一拥而上,趴在地上,舔着地上的血。 “遇白,你……” 般若担心地看向他,霍遇白见状,连忙道:“般若!快去拿火!” 般若不再耽误,转头奔向那炉火,然而,女鬼早就在观战,又怎么可能让她这么轻易地得逞? 女鬼陡然飘到她面前,那婴灵趴在妈妈的肚子上,它浑身是黏糊糊的血肉,根本没有和人类一样的完好皮肤,他样子古怪,根本没有牙,眼睛似乎没有发育好,不能完全睁开,整只眼黏在一起,它没有鼻子和耳朵,嘴巴倒是有,却因为没有发育好,只能张到一般,从般若的角度可以看到,他口腔内是一团红色的血肉。 他恶狠狠地瞪着般若,护着自己的母亲,般若掏出无为布袋,正要打开,却见自己的胳膊陡然被人缠住,她回头一看,只见那小鬼缠在般若的身上,面色阴沉,眼角滴血。 那边霍遇白还在用血撑着,般若怕他失血过多,急得不行,然而这婴灵和小鬼左右缠着自己,她根本无法动弹,般若不顾他们,强行打开无为布袋,然而,她刚打开布袋,就被婴灵和小鬼按着双臂,强行合了起来。 般若被缠得不行,她挣扎着喊道:“七寸*钉,去!” 七寸*钉听了命令,陡然破袋而出,它们飞向婴灵和小鬼,趁他们不备,陡然穿透他们的脑袋,这一刻,般若看见那婴灵和小鬼脑袋中间多了个血窟窿,血从他们的脑袋上喷了出来。 “啊……”他们发出凄惨的叫喊。 这时,七寸*钉又从他们的双目中穿过去。 婴灵和小鬼被这一刺,一只眼珠子直接掉了出来,两人捂着自己的眼睛,疼得在地上直打滚。 女鬼见状,气道:“你敢伤害我的孩子!我要了你们的命!” 说完,一把抓向般若。 般若连忙躲开,她掏出无为布袋,对准女鬼,准备将女鬼拿下,无为布袋一旦打开,必要收服鬼怪!从无为布袋中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,将女鬼往布袋中吸去,眼看着女鬼就要被吸进去,她连忙侧身一躲,拎着手边的婴灵,扔向布袋,这布袋见了婴灵,陡然收紧口,就这样,婴灵在布袋中不停挣扎,最终再也没有任何声响。 般若眉头紧锁,她第一次见到做母亲的连孩子都不爱的,生前带着孩子跳楼,死后还要用孩子的命来保命! 然而,她顾不上女鬼,般若拎起盖在方泽凯身上的床单,来到炉火边,迅速点燃,火陡然窜了起来,床单上的火烧得很旺,因为般若拿着这火,女鬼也不敢靠得太近,般若连忙来到霍遇白边上。 两人什么话都没说,只相视一眼,随即点点头。 霍遇白再次按着受伤的手腕,在地上滴了几滴血,一群人皮闻到血味,全都扑过去,等他们所有人都围到一起的时候,般若赶紧将着火的床单扔到他们的身上。 因为这些人皮都已经被风干,加上身上没有脏器没有血肉,只有皮和头发,因此,很快就燃烧起来,般若又掏出一张黄符,念了咒扔过去,就这样,火迅速旺了起来,通红的火光把整间屋子照的雪亮。 这些人皮很快就被大火吞噬,他们摇摇晃晃地看着般若和霍遇白,而后大声哭道: “疼……”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,空气中传来一股烧焦的气味,很快,所有的人皮都被烧成灰烬。 般若看着地上的一滩滩灰,不由喘了口粗气。 女鬼见状,牵着女儿的手,冷哼一声:“你以为我就奈何不了你?” 说完,她发出阴沉的鬼叫,很快,般若便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,那声音像是人体在地上爬行时摩擦的声音,还伴随着轻微的水声,般若一怔,陡然看向门口和窗户口,只见被剥了皮的人,不,应该是鬼!依旧维持着那被剥皮的模样,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皮,只有通红的血肉,他们血肉模糊,模样痛苦,表情狰狞,五官黏黏在一起,可怕的是,他们的眼睛都保存完好,他们还有表情,有眼神,望着你的时候,像人一样和你交流,然而,他们却没有皮,只是一个个血肉怪物。 他们从门口,窗子口爬进来,因为没有皮,他们疼得一脸扭曲,他们血肉模糊的身体摩擦着地板,艰难地爬过来。 “把我的皮还给我……” 鬼叫着,喊着,憎恨,痛苦!都伸着手向般若,仿佛在讨要他们的皮! “把我的皮还给我……” 般若听他们这一觉,只觉得头皮发麻,她身子一抖,这群鬼太多了!有二十多个,如果说刚才那群人皮非常可怕,但好歹他们不是这样血淋淋的,只有一张皮而已,可眼下这群被剥皮的人,怨气很重,十分仇视人类,更仇恨烧了他们皮的般若和霍遇白。 他们身体扭曲,一下一下地往般若脚边爬去。 般若见状,眉头拧的更紧了,她把锡杖紧紧握在手中,这才发现,手心全是汗珠。 太多的鬼了!而且怨气很重,她身上的法器都不足以灭了他们,只能拖延点时间,女鬼还在一旁虎视眈眈,可以说,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。 这时,有一个鬼已经爬到她的脚边,一把抱住般若的脚,般若一怔,使劲甩了几下,都没有把他甩掉,那鬼身上到处都是血色粘液,让人觉得十分恶心,般若急忙掏出七寸*钉,使出全力,从鬼的头盖骨上,硬生生刺了下去。 这一刺,鬼张着被剥皮的嘴,痛苦地哀嚎一声,这当下又有一个鬼扑过来,一把抓住般若手里的锡杖,他的力气很大,加上自己的脚被鬼绊住,般若没法动弹,那锡杖一下子被鬼抢了过去。 鬼看了看这锡杖,见它不能发光也不能杀死人,只是一把普通的手杖,不由觉得兴致缺缺,嫌弃地把那手杖往地上一扔,般若这时正好踢开脚边的恶鬼,见锡杖被扔,她急得往前一跳,纵身落地,挡在了地上,那锡杖从高处落下,硬生生砸在了她身上。 “般若!”霍遇白面色着急,他跑过来,扶起般若,般若捂着自己的手臂,觉得手臂疼得厉害。 霍遇白扯开她的衣袖,只见她手腕擦伤了,露出一道醒目的血印。 “没事吧?” “没事。”般若摇摇头。 她的腿也疼得厉害,般若这才发觉腿上的血已经顺着腿肚流下来。 这血流到了锡杖上,说也奇怪,这瞬间,金色的锡杖陡然发出一道刺眼的金光,随即,一道光亮闪过,这锡杖就像是被人开光一样,陡然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。 般若也说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同,总觉得以前的锡杖虽然也是金色的,但这种金色跟黄金的颜色差不多,没有什么特别的,可现在的锡杖浑身散发出一种柔和的金光,就像是电影中,佛祖出场时,配的金光一样,特别神圣。 鬼越来越多了,般若赶紧站了起来,她拿着锡杖,尝试着抡起锡杖,往鬼身上狠狠打去! 让般若奇怪的是,原本很重,拿着都废力的锡杖此时陡然轻了不少,现在的重量正好适合般若使用,般若抡起来毫不费力,般若使尽全力拿着锡杖把那鬼身上狠狠一砸,锡杖砸在无皮鬼的脑壳上,顿时,那无皮鬼面目狰狞,表情痛苦,片刻后,他的身体竟陡然裂开了,*变成像金色细沙一样的沙砾,砰地一下,在空中炸裂,随即,这细沙一样的颗粒散落在地上,落了一地。 般若不敢相信地看向锡杖,眼神惊喜,明明方才还是普通的锡杖,怎么陡然被开了封?难道是自己的血落在了锡杖上才使得锡杖陡然有了灵性。 仿佛是知道她的想法,霍遇白道: “不只是因为你的血,这双轮十二环锡杖原本是尊贵无比,本身就是很宝贵的文物,更是世所罕见的法器,这法器沾了血固然可以开封,但这锡杖跟普通法器不同,它出自佛门,佛门的法器自有佛祖加持,是圣物,这样的圣物对血并不渴求,因此,你只用血是无法收服它的,若我猜得没错,你真正收服它,让它显出威力的是你刚才对它的保护,你纵身护住它,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让它伤到分毫,你真正打动收服它,凭借的是你真挚的内心,你能护着它,这等圣物自然也十分护主,因此,这锡杖才会开启法力,为你保驾护航!” 般若听了这话,表情隐隐激动,她不是没见过法器,却第一次见到这样有灵性的,不仅可以调整自己的重量,给她方便,还十分护犊子,不让人伤着她分毫。 般若有了这等宝物,自然不肯让它失望,她顿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,想到这,般若再一起抡起锡杖,朝着那无皮鬼怪,狠狠砸去…… 就这样,她很快把这些鬼给消灭了,最后,般若看向地上的这一屋子细沙,把目光移向仅剩的女鬼和她的女儿。 女鬼心知不好,眉头紧皱。 她往后退了几步。 般若见状,反而向前走去,她拿着锡杖,径直走向女鬼。 就在她靠近女鬼的一瞬间,那女孩陡然扑上来,护在母亲面前,气道: “不准你伤害我妈妈!” 般若低头俯视了她一眼,随即扬起唇角,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来: “你带着你的孩子自杀,到头来,你的孩子却这样护着你。” 女鬼眼中带泪,她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,她刚要说话,却见般若的锡杖陡然砸了过来,就这样,那小鬼惊讶的表情还没来得及表现出来,整个人就迸裂开来,变成一地的细沙。 “婷婷……”女鬼哭着喊道。 般若俯视着她,嘲讽地说:“我第一次见到你这样自私的母亲,生前做了那么多错事,身后还带着孩子们来作恶,都不想着让他们早点去投胎,下辈子托生一个好人家,现在好了,你的孩子都灰飞烟灭,连投胎的资格都没有。” 女鬼看了她一眼,趴在地上呜呜大哭起来。 般若抡起锡杖,随即说:“你这样的人,哪怕是忏悔,也让人觉得虚伪!下地狱去吧!” 说着,她狠狠砸了下去。 她这一下砸下去,并非是致命一击,女鬼也完全有能力躲开,般若也以为她肯定会躲,谁知,这一下却狠狠砸在了女鬼的头顶。 女鬼露出凄惨的笑来。 她哭道:“我的孩子,我对不起你们……” 然而,只有风听到了她的忏悔,很快,她的身体炸裂开来,整个身体变成一堆细沙,落在了地上。 - 方泽凯很快醒了过来,在他的要求下,般若在镜子后的这间房间内做了法,帮那些个被剥皮的人超度,驱散这房间内的阴气,然而,因为死人太多,阴气太重,般若做法做了很久,都没能完全根除这房子内的阴气。 没有了异能,般若虽然还能做法,虽然还能捉鬼,可体力却耗损的比往常要快,做法之后,她体力不支,打坐坐在床上,很快睡去。 一觉醒来,她才发现霍遇白正蹲坐在床上,她愣了一下,声音虚弱地问: “你怎么在这?” 霍遇白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,沉声道:“你发烧了。” “发烧?”般若愣了下,才觉得自己呼出的气都是火热的。 “是,你做完法事,打坐睡着以后就发烧了,一度烧到了40度,很久没有降下去,人也昏迷不醒,我担心你有意外就一直守在这,刚才我给你量过,温度已经降下来了,但仍然有38度。”霍遇白面带忧色。 “我没事。”般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,确实湿漉漉的,有些烫。“恢复一下就好了。” 话说到这,她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 “大师,您醒了么?”方泽凯着急的声音传了过来。 “嗯。” “大师,遇白说你高烧不退,不能做法,但我真的想求您救救我老婆!” 般若一怔,这才想起来,方泽凯的老婆唐新苑的生魂还被困在镜子里。 “她现在如何?” “怎么叫都叫不醒!” 般若看向霍遇白,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别处,良久,才叹息一声,道: “不是我不让你去,他方泽凯知道疼老婆,难道我霍遇白不知道疼吗?你烧刚退,别急着去帮这帮那的,把身体养好才是你目前最重要的事。” 说完,霍遇白强行让她躺下去,把被子该在她身上,语气带着命令:“好好休息!再重要的事,都等醒了以后再说。” 听了这话,般若闭着眼躺了下去,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药味,她再次昏睡过去。 一觉醒来,已经是第二天了,般若的烧已经退了,她起床后,发现方泽凯还等在门口,一时有些内疚,这男人,想必已经急坏了。 她拿起法器,赶紧走出去。 “大师,您终于好了!我都急死了!” 般若走在前面,径直走向二楼洗手间,她来到镜子前,镜子中的唐新苑因为没有女鬼的胁迫,已经敢在镜子中走来走去了,因此,般若照镜子的时候,就看到镜子中除了自己的样子外,还有一个唐新苑在里面。 “都让开!”般若沉声道。 所有人都站到门外,般若拿起锡杖,陡然砸向那镜子,镜子“哐当”一声,碎裂开来。 这时,般若注意到,唐新苑的生魂被困在一块较大的碎片玻璃中,般若翻开那块玻璃,这才发现,这玻璃后面被贴了一张鬼符,这鬼符法力可不弱,可不是一般的鬼能够画出来的。 般若没有异能很难揭开这鬼符。 般若沉思片刻,她掏出灵符,念动咒语,将灵符飞向那鬼符,般若画符的功力本就高强,虽然没有异能加持,但这符咒也是很厉害的,这黄符贴在鬼符上,硬生生把那鬼符上的阴气压了下去,只见这鬼符的法力陡然弱了下来,同时,贴在鬼符上的黄符法力也用尽,变成了一张普通的纸。 般若见状,赶紧用贴了张黄符上去,这一次,鬼符上的阴气全部被驱赶,鬼符也变成一张普通的纸,从那玻璃片上飘落下来,当鬼符飘到半空的时候,陡然自燃,那灰烬落在了地上,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。 很快,般若用锡杖把唐新苑从镜子中拉了出来。 唐新苑的生魂因为离开身体太久,身体已经对她产生排斥,很难进去,般若用了不少力气,又让方泽凯在唐新苑身体边上不停呼唤鼓励,费了很多事,才让唐新苑的生魂回归身体。 唐新苑终于醒了过来。 夫妻俩抱头痛哭。 也难怪要哭,这对夫妻,一个被困在镜子中,每天看着女鬼占用自己的身体去剥皮杀人,一个整日整夜与女鬼生活在一起,还差点被女鬼剥皮,两人都有了心里阴影。 “我只是有些奇怪,为什么你在镜子中的时候,明明可以活动,却仍是配合女鬼?”般若猜想女鬼肯定是威胁她了,却想不明白为什么。 唐新苑难过地说: “刚开始的时候,那女鬼被困在镜子中,她跟我长得一模一样,只是我每每照镜子,都觉得很奇怪,总觉得镜子中那人表情阴森,似乎在打着什么坏主意,但我又觉得不可能,既然是镜子,那镜子中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,当然是我自己,直到那天我照镜子,手放在镜子上的时候,却被她猛然拉了进去,就这样,她占了我的身体,我被困在镜子中,我见她十分厉害,又与泽凯日夜共处,我生怕她会伤害泽凯,不敢不答应她,就一直配合她照镜子,扮演镜子中的她。” “原来是这样。”般若听完,不由心生感慨,这对小夫妻虽然年纪都不大,可相互爱护,相互扶持,在心里,对方的安危都比自己重要,也因此,他们才能最终救了彼此的性命。 否则,方泽凯如果不坚持,般若就不可能发现这件事,那不仅是唐新苑活不成,就连他自己,也会被剥皮。 夫妻俩心有余悸,从此对这世界充满怀疑,然而,般若却无法继续担任他们的心理辅导师,因为,她和霍遇白要回国了。 这些美国之行,虽然只有几天,但般若却觉得自己做了很多事情,她既买了古董,赚了钱,灭了洋人的威风,还捉了鬼。 到了纽约机场,般若去免税店逛了一圈,帮王明夏买护肤品,说实在的,她对这些东西并不很懂,活了两辈子她都很少关注护肤这件事,般若找了半天,没找到王明夏要的这些品牌的眼霜精华啥的。 “找什么呢?”霍遇白见她皱眉,低声问。 般若把写满护肤品的纸递给他。“我姐要带的,你会挑吗?帮我!” 霍遇白拿过纸看了一圈,随即很快把所有护肤品都挑好。 他顺带着给般若也挑了一套。 般若伸手拿起一瓶护肤品看了看,阳光透过飞机场的落地窗洒进来,落在她的身上,衬得她面部表情前所未有的柔和。 随后,霍遇白的目光从她的脸移到了她的手指上,那日为了满足朋友的愿望,急急套在般若手上的莫比乌斯指环,她还戴在手上。 “般若。” “嗯?”般若看着护肤品,头都没回。 霍遇白眼里闪过莫名光泽,他不知在想什么,许久后,才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却有个成年人灵魂的小姑娘,这个会算命、捉鬼、处处想护他周全的算命大师,这个会赌石、开公司的超级学霸,这个他师父的入门弟子他的同门小师妹,霍遇白扬起唇角,最终沉声道: “上次买的500万的戒指,都还放在我原先的住处呢。” “嗯?”般若面露疑惑。 那么,问题来了。 “500万送老板娘的事情,到底什么时候兑现?”霍先生如约来讨债了。 第172章 霍遇白身形本就挺拔,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呢子大衣,样式简单剪裁却很好,大衣的长度到腿肚位置,贴着他的身形,衬得他更为长身玉立。 说完这话,霍遇白牵过般若的手,将她手上的莫比乌斯环取下,神色自然地换上一个戒指。 借着免税店里闪亮的灯光,般若看到那闪闪发亮的钻石,和这个牌子经典的圆圈造型,纳闷了。 “你什么时候买的戒指?” “刚刚上厕所的时候。” “上厕所?我记得好像都不到两分钟。”般若看向他。 霍遇白勾起唇角,神色淡定,仿佛谈论的根本不是求婚这样的终身大事,样子平常到像是去咖啡店里买了一杯咖啡。 “我一向速战速决!” 说完,知道般若也不是扭捏的人,既然收了这戒指,就是答应了,霍遇白心情大好,反手牵着她的手,郑重地强调: “但有些事不是!” 般若不由蹙眉,有些事不速战速决?哪些事?真值得细细追究! 买好了东西,般若也不爱逛奢侈品店,原本她打算坐在椅子上看书侯机,但霍遇白却没让她闲着,他拉着般若来到香奈儿的店里,逛了一圈,霍遇白很快从展品的包中锁定了目标,他指着那款香奈儿的小羊皮包。 服务员走过来,不着痕迹地扫了眼他的穿着,笑得更真心实意。 “请问,有什么需要我……” 一句话没说完,就听霍遇白道:“包起来!” 服务员:“……” 这世界上有一种伤痛叫做顾客不给我说话的机会。 服务员已经准备好长篇大论,打算劝霍遇白买下这个包送给女朋友,谁知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,人家就要包起来了。 很好!这很土豪!中国人土豪多这点她是知道的,但这么快就做成一个单子,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,可事实上,服务员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,好像没有经过努力,就卖出一个这么贵的包,少了点征服欲,还有种淡淡的失落呢。 为什么,现在的土豪都不按常理出牌呢。 见服务员走神,霍遇白又用英文说了一句,服务员会说简单的中文,赶紧点头: “好!好!我现在就帮您包起来!” 般若不解地看向他。“买包做什么?” “求婚礼物!” 自从上次的五百万事件,般若就知道这人不爱按常理出牌,很多女人都担心男人对自己小气,看来她是没有这样的担忧了,只是,般若晃了晃手上的戒指,真心说:“有这个就够了!” “上次去你家,见你别墅的衣帽间基本是空的。”言下之意,买买买是为了填满她的衣帽间。 “毕竟我还在上学,再说平时经常算命看风水捉鬼的,打扮得太漂亮根本不现实,毕竟,我总不能穿着裙子跟鬼怪打斗吧!”般若笑笑:“所以我穿衣服力求简单舒适,也因此,买来买去就那几件衣服,有时候还是我姐看不下去才会帮我的衣帽间添几件新衣服。” “时间还长,以后有我,慢慢来!” “嗯,慢慢来!”般若从心底笑了。 “试试看!”霍遇白付完钱,拎过手提袋,帮般若把包背上。“怎么样?” 经典的小羊皮包,十分娇俏,虽然是黑色,却不显得老气,很适合她的年龄,也适合她背。 “很好看!”般若真心称赞他的眼光。 “好看就多买几个!”说完,霍遇白又帮她买了一个黑色菱格纹的双肩方包,一对香奈儿标记挂珍珠的金色耳钉,几条参加宴会可用的项链配饰。 “我自己付钱吧!”般若要求。 “好!” 霍遇白答应着,来到付款处,却掏出自己的卡,理所当然地刷了。 “我说过,我的就是你的,所以,现在正是刷你的卡,是你自己付的钱。” 般若心里叹息一声。 霍遇白一把搂着她,人群中,一个穿长风衣、清俊性感的男人,搂着一个身材修长、气质清冷的女孩,在众人的注视中,闲庭信步地登向登机口。 十几小时的飞行给了般若补觉的机会,到底是年轻,纵使累了很久,上飞机睡了一会,再照镜子,竟然没有一点黑眼圈,不像前世,年近三十,睡得稍微迟一些,眼下的乌青就跑不掉。 - 般若下了飞机,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厉衍。 “异能消失?”厉衍还没说话,孙强就紧接着问:“什么时候消失的?有什么征兆吗?” 般若摇摇头,“没有,事实上等我发现自己看不见鬼的时候,才知道异能消失了。” 厉衍眉头紧锁,冷脸站在一旁,他的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,棱角分明。 孙强连忙问他:“老大,以前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吗?我们中华异能协会其他的会员出现过吗?” “没有!” 厉衍看向般若,刀凿的五官处处透露着冷厉。“当心!” “当心?” 般若不解地看向他,然而厉衍一向是不爱说话,孙强看不下去了,连忙替他回答: “老大是叫你当心鬼!一旦被鬼知道你没有异能了,那些被你收拾过的鬼会不会上门来找你?还有之前被你打败的李明启和泰国降头师阿赞坤的徒弟们,会不会伺机报复?虽然他们不知道你有异能,但没有异能加持,你根本看不见鬼,如此一来,定然不如从前那样厉害。” 般若没有否认,只道:“确实有些麻烦。” “孙强!”厉衍命令道:“叫其他人一起做法!” 孙强闻言,笑说:“老大,难得听你说这么多字。”说完,赶在厉衍发飙之前,一溜烟跑了,一刻钟后,孙强联系了中华异能协会的其他会员,所有分散在各地的会员约好时间一起发功,意图能够通过改变磁场,唤醒般若身上沉睡的异能,帮她把异能寻回来。 于是,半个小时后,所有人一起发功,这时,天上不由闪过一丝蓝色的雷电,普通人见了定然会以为那是自然现象,只有般若他们知道,这是因为所有异能者一起发功,改变了地球磁场,引发了非常规的自然现象。 当雷电闪过,般若拿起锡杖,开始做法,把那雷电状的蓝光引到自己身上来。 于是,一道蓝光从天而降,直直落在般若的身上,般若盘腿而坐,任蓝光流遍自己的全身,任蓝光笼罩自己,般若在厉衍的指导下不停念动符咒。 整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,等般若再次睁开眼,她试着感受自己的灵力,试着用灵力感受自己的天眼。 “如何?”厉衍问。 “是啊!怎么样?异能回来没有?”孙强追问。 般若看向他们,眉头不展,在他们的注视下,缓缓摇头。 “费了这么多事还没回来?”孙强急了,“那怎么办啊?” 般若也陷入了沉思,如果其他异能一起发功,都不能把异能引回来,那是不是意味着,异能再也回不来了? “会有办法!”厉衍最终沉声道。 - 当天晚上,般若正想着异能的事情,赵明远带着一个穿着道袍的人找上门。 般若扫了眼那道士,虽然她没有异能却也能感觉到这道士身上阴气很重,还有一种长期跟尸体打交道的人身上才有的味道。 “大师,这次您可一定要帮忙啊!”赵明远介绍道:“这时我一远方亲戚,他是湘西赶尸人。” “哦?”般若瞥了眼眼前这个四十来岁的道士,说实在的,她虽然是天师,但对赶尸人很佩服。 湘西赶尸术,又称为走尸术,属茅山术祝由科,发源于湘西沅陵。由于这些地区大多是山地,车辆很难通行,人死后,很难用彻底把尸身运回家,所以才有了人为赶尸这件事,也衍生出了赶尸这一行业,赶尸跟送快递的性质差不多,都要求在最快时间把东西送到,唯独赶尸托运的东西比较特别,是尸体,但本质相同,嘱托人要求赶尸人在尸体尚未腐烂之前,把死人赶回家乡来安葬。 湘西赶尸术看起来简单,实则也是需要有真功夫的,否则,但是让尸体站立这一项,就很难达到,在赶尸过程中,路非常不好走,爬山下坡是常有的事情,因此,让尸体行走自如,学会转弯,下坡,过桥,这都是需要赶尸人的硬功夫! 再者,胆小的人也无法赶尸,跟那些尸体日夜待在一起,还要有身体碰触,胆子小一小,说不定都能被吓死。 般若前世听冯宗元说过,湘西赶尸人这一行当比天师更不好做。 这位道士见般若只神色平淡地打量自己,没有露出一般人的好奇,便知她是见过世面的,他连忙上前,低声说: “大师!我叫陈术明,是一名湘西赶尸人,我这次来找您,是想请您帮我找回一具尸体。” “尸体?”般若稍显惊讶,原以为这陈术名是遇到了鬼,才请她驱鬼的,谁知道是尸体不见了。 “是啊。”陈术明有些着急,想了想,才说:“是这样,我那日赶尸,把尸体赶去湘西,谁知路过一座大山的时候,突然出现一阵狗叫声,平时,我遇到狗叫都不会太当回事,因为我们赶尸人都要修炼哑狗功,也就是说,狗一叫,就让他们叫不出声音来,只因为狗叫会惊到尸体,如果把尸体惊到了,那么,赶尸术就会不起作用,而狗要是扑上来的话,很容易把死尸咬的到处是伤,这样一来,很难把尸体赶回家,再者家人见了亲人被咬成这样也会心疼的,说起来,因为我哑狗功练得不错,一直以来从没出现过大问题,谁知道那天我的哑狗功不知怎的不起作用了,狗一下子扑了上来,我急了,赶紧又施了还魂功,把尸体们的魂给找回来,让他们先避开恶狗,后来,我费了好多力气才把恶狗给赶跑,可等我清点尸体的时候,却发现尸体少了一具。” “少了?”般若皱眉,不敢相信地说:“即便魂魄回来了,可那尸体已死,也不可能操控尸体。” 鬼魂能上活人的身,那是为了操控活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,但上死人的身,能有什么用?要知道,死人只能在晚上行动,行动也处处受限制。 “是啊!我也知道是这样,但奇怪的是,我找了许久都没找到那尸体,当时我以为那尸体是不是掉进山崖什么的,可把那附近找遍了,根本什么都没有,眼看他已经死了好几天了,约定尸体的到家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,再不把尸体找回来,只怕我没法交差啊!”陈术明着急地说。 般若想了想,问:“你所赶的尸体有什么特征?” 陈术明很快回答:“是个投河自杀的女人!” “什么?投河?”般若毫不掩饰自己的讶异。 陈宗元曾经说过,湘西赶尸有三赶、三不赶之说,说是那些被砍头的、受绞刑的、站笼站死的这三种可以赶。原因是,这些人都是被逼死的,非正常死亡,这种人死前不服气,死后怨气也重,他们非常思念家乡,非常思念亲人,这种尸体,赶尸人可以赶,可通过法术将他们的魂魄勾来,以符咒将魂魄镇在各自的尸体之内,再把他们赶回家乡。 但是,赶尸人同时有三不赶,他们不赶病死之人,不赶投河上吊的人,不赶被雷劈死火烧死肢体不全的人,因为病死的人,本人已经阳寿尽了,魂魄已经被勾走,法术不能把他们的魂魄给勾回来,也就没办法赶尸,而投河自杀的魂魄都是被鬼怪给抓去,替代他们了,因此,这种魂魄也不能勾回来。 因此,当般若听说这尸体是跳河自杀的人时,感觉很讶异。 “原本是不想赶这尸体的,但这女人跟我家是不出五服的亲戚,我拒绝不了,就试了试,谁知道这尸体居然也能动,所以我就把她带了回来,谁曾想,半路会不见呢?”陈术明说完,焦急地催促:“大师,您赶紧跟我走一趟,帮我把尸体给找回来吧!” 人死后,就什么都没有了,肉身是人存在于这时间最后的形式,般若主张让人没有念想地离开人世,而这肉身不见,自然魂魄就不能去投胎,并且,这样的肉身如果是自己跑掉了,是很可能对人类有威胁。 想着,般若答应道:“好!我陪你走一趟!” 般若跟陈术明一起去了他存尸体的房子,赵明远到了那里,缩在般若身后,他左右看了看,摸了摸手臂,吓道:“大师!这里怎么阴森森的?” “因为尸体!” 说话间,陈术明打开房门,屋里的景象一下子展现在赵明远眼前,赵明远被吓得退后几步,他指着屋内站着的人,吓道:“那是什么东西啊?怎么都蒙着布站着?” “是尸体!”般若倒没有害怕,径自走进门。 “尸体?”想到电影里看过的画面,赵明远锁着脖子,战战兢兢地问:“难不成真的像电影中一样,是站着赶回去的?” “嗯!一般赶尸人会在尸体上披着宽大的黑色布,头上戴着毡帽,额头压着黄符,垂在脸上,如果尸体多的话,会把尸体排队站好,让他们以统一的步调走路,赶尸人一般会敲打一个阴锣,然而喊着‘尘归尘,土归土,人生一世好辛苦。僵尸僵尸跟我走,早回故乡下地府。’”般若解释道。 说完这些话,般若求证道:“陈道长,不知道我所说的对不对?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遇到真正的赶尸匠,这门技术能传承的人越来越少了,我也是从师父那听说的。” 陈术明却点头:“大师,你说的没错,确实像你说的一样,我是通过符咒驱使尸体的,有人传言说是在尸体的口鼻处涂上苗家自制的草药,便可以让尸体在夜间如常人一般行走,其实并非如此。” 两人又聊了一句,般若走到那些尸体前,仔细看了看,从尸体的皮肤看,这些人有老有少,因为时间有些久了,他们身体都隐隐散发出一种臭味来,可想而知,一旦腐烂,尸体没法走,赶尸会很麻烦,陈术明也没法跟尸体的家人交差,所以才会这么着急。 赵明远虽然害怕,却很好奇,他忍不住凑到那尸体前,看了看。 “天哪!跟真人似的!我算是长见识了!” 突然,一个尸体陡然转头,与他脸对脸,这一人一尸靠得很近,近到鼻子都要碰到一起了。 “啊啊啊……”赵明远狂叫,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。“这这这……有鬼啊!” 般若却淡定地取出符咒,贴在了尸体脸上,随即看着地上的赵明远说: “不是鬼!只是尸体动了而已!” “尸体还能动?”赵明远觉得自己的三观碎裂了,说好的没有鬼怪的呢?说好的人死后就没法动弹的呢? 般若来到那尸体走散的地方细细查看,不知不觉,她沿着小路,来到了一片坟地。 看着周围荒凉的山坡,般若问: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 “好像是回族的坟地。”陈术明回答,他朝着周围看了看,因为天色将晚,路边的灯都亮了起来。 “回族?”般若皱眉,往前走了几步。 她拿着锡杖,心生戒备,又往前走了几步,她沿着坟地的小路,从第一个坟,一个个查过去,到了第18个坟时,般若陡然站定下来,她看着墓碑上的生卒年,冷笑一声: “也是奇怪!明明是五年前就死了的人,这坟上的泥土居然还是新的!” 陈术明走近捏了把泥土放在手里,一看,果然是潮湿的。 “会不会是这坟刚翻新过?” “不可能!又不是什么节日,再者说刚过完年,还没出正月,不可能有人翻坟。”般若肯定地说。 “那你的意思是……” “把坟挖开!” “挖开?”拿铲子的赵明远吓坏了,他哆嗦着说:“般若啊,不是吧?我只是来打酱油的,你不会叫我挖吧?” 然而,般若只瞥了他一眼,问:“不挖你跟来干什么?” 陈术明不敢耽误,他赶紧挖坟,赵明远见了,也不敢反抗,只好跟他一起挖。 不多久,赵明远的铁铲陡然挖出一根白布。 “这……这是什么?”赵明远惊讶地问。 “白布条!” “我当然知道是白布,我的意思是说,怎么会有这东西?” 般若瞥了他一眼,语气凉凉地:“你不知道吗?回族人不火化,他们讲究干净地来,干净地走,并且不用棺,只用三丈六尺白布缠身,死后尸体葬进墓地后,把土埋起来就算封坟了。” “什什什么?”赵明远双目瞪大,不敢相信地说:“你的意思是,我这样挖,就可以挖出死人来?” 就在这当下,陈术明已经把坟里的土挖出来了,只见一个缠着白布的尸体正躺在墓穴内,赵明远吓得往后几步。 般若和陈术明对看一眼,随即般若点点头,陈术明这才伸出手拉扯开那死人身上缠绕的白布,随即,他从头部开始一圈圈把那白布给拉开来,想看一眼,这死人是否正是自己赶的那具尸体,然而,他拉着那白布,边拉边往后走,可那白布越扯越长,直到他面前的布堆得有几米高,那死人身上的布却像是一点没少一般,脸依旧没露出来。 陈术明感觉到不对劲,他弯着腰勾着脖子,往墓地里一看,让他惊讶的是,这墓地里居然空空如也,什么人都没有! “啊……尸体呢?”陈术明唤了一声。 这时,他感觉到背后有一丝凉意,而赵明远正指着他,双目瞪大,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,陈术明缓缓地转过头,却见背后正站着一个浑身裹着白布的尸体。 般若见状,抡起锡杖就砸过去,然而,到底迟了一步,那尸体伸手一推,顿时将陈术明推入坑中,陈术明还没来得及挣扎,紧接着,所有泥土顿时回归原样,都埋入坑中,这座坟地就像是刚来时看到的那样,盖着新翻的泥土。 “陈叔!”赵明远急坏了,这是……那尸体想把陈术明给活埋了?“大师,这可怎么办?” 般若皱眉看向那尸体,沉声说:“你把坟挖开!我来对付他!” 说完,般若掏出七寸*钉,齐齐扔过去。 七寸*钉不是吃素的,顿时把这尸体身上钻出几个洞来,可让人惊讶的是,这尸体却丝毫不感觉疼痛,也没受到任何损失,反而戾气深重地向般若逼近。 般若轮着锡杖,再次打过去,这尸体往后一躲,就躲开了,在这一瞬间,锡杖缠绕着白布的一端,般若见状,使劲拉着锡杖,把锡杖不停往后拉,只见尸体身上的绷带被越来越长,最后,竟露出一具腐烂不堪的尸体来,这尸体显然是有些年月了,身上长满了驱虫,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虫子,他身上没有一丝完整的肉,有些地方被吃得只剩下骨头,看起来十分恶心! 更让人害怕恐怖的是——这具尸体没有脸! 是的,没有脸!般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尸体。 周围的灯陡然熄灭,天已经黑了,因为是深山,伸手不见五指,只有天上的月亮发出朦胧的光亮。 借着微弱的月光,眼前的尸体更显得骇人! 尤其是面部平板的样子,因为没有五官,而让人毛骨悚然! 连般若,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 很快,般若镇定下来,她拿出黄符正要用试试看能不能把这些尸体给定住,忽然间,她却听到从四周传来泥土的“沙沙”声,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要钻出泥土,窸窸窣窣地要爬出来。 般若忍不住看向那声音的来源——所有的坟墓! 是的!所有的坟墓都一起发出这种怪异的声响,般若目不转睛地看着,却见所有的坟墓中,都伸出一只手。 这些手,有的已经腐烂只剩白骨,有的还是完好的瘦骨嶙峋的,有的手上布满黑黑的一窝虫子。 那些手慢慢从坟墓中伸出来,而后,所有的坟墓都炸开了,所有包着白布的尸体都站了起来。 第173章 眼前的这具尸体没有脸,他的脸部十分平板,像是后脑勺一样光滑,可面部却没有五官,看起来十分恐怖。 所有绑着绷带的尸体都从坟墓里爬了出来,般若见状,眉头紧紧皱起,这时,一阵风吹过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尸的气味,这味道十分刺鼻难闻,让人忍不住作呕。 般若见状,不由往后退了一步,讲真的,她不怕僵尸,不怕死尸,却怕这些腐烂不堪的*,如果对打,搞不好动不动这腐烂的尸体就会被打坏,动不动就会掉一块腐肉,这样一想,真有点恶心。 “赵明远!挖好了没?” “还没呢!”赵明远急得满头大汗,他使劲挖着那坟墓,陈术明被埋在里面,再不挖出来,必死无疑啊! 就在这时,坟地陡然被挖开了,陈术明躺在里面,双目瞪大,嘴巴大开,嘴里吃了一嘴的土。 “陈叔!你没事吧?”赵明远伸手就去拽他,他把陈术明嘴里的泥土抠掉,陈术明呛了几声,陡然咳了咳,一张脸憋得通红,但到底是活过来了。 “陈叔!”赵明远把陈术明扶了起来,陈术明瞥了眼这墓穴里,只见这墓穴里还有死人的骨肉,都生虫了,看起来恶心极了。 “快!扶我上去!”陈术明说道。 两人好不容易从坟地里爬上来,一抬头就见般若掏出七寸*钉飞出去,又抡起锡杖对付这帮死尸。 然而,尸体实在是太多了,再者,不论般若用火烧,还是用七寸*钉,抑或用桃木剑,这些死尸都无动于衷。 眼看着死尸越来越近,整个墓地的一百多个死尸都围了过来,般若一个一个消灭,可完全赶不上这些尸体扑上来的速度。 “大师,怎么办?”赵明远急了,这些绑着绷带的尸体实在太多,而且个头都很大,这样偎过来,真的很吓人。 般若眉头紧锁,随即想了想,说:“赵明远!去找黑驴蹄子!” 赵明远从电视上听过,黑驴蹄子是专门治僵尸的。 “可是,这大半夜的我去哪里找黑驴蹄子?”赵明远和陈术明在一旁急坏了。 “是啊,大师,这荒山野岭的根本没有黑驴蹄子啊,再者,这么多僵尸,你能找到多少黑驴蹄子啊?”陈术明说道。 般若想了想,又看向眼前的死尸,道:“那么!去找枣核来!” “枣核?”赵明远看着眼前的死尸,咽了口唾沫,道:“好!我现在就去找!” 般若抡起锡杖,对准那无脸死尸,一把打下去,,原以为这尸体被像鬼一样炸裂开,没想到那死尸受了一杖,居然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。 般若不由后退一步。 这时,她再次用锡杖打过去,这一杖正巧打到了那无脸死尸的头上,一杖下去,拿无脸死尸的头居然被打了下来,只剩下头的边缘还有一部分粘在头上,那头颅摇摇欲坠的,马上就能掉下来。 这无脸尸的头在空中晃了一圈,随即又转了一圈,而后,转向般若,他虽然没有脸,般若却能够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强大的戾气。 就在这时,所有的死尸都拒绝在这无头尸的边上,他们的面部早就腐烂,露出的眼眶只剩下黑漆漆的一个洞,他们死死盯着般若,朝般若扑来。 般若用锡杖不停与他们对打,但这些死尸力气极大,只这样硬碰硬,她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。 就在这时,般若脚下一滑,差点摔倒了。 那些死尸趁机全都围上来,眼看着就要碰到般若的鼻尖,他们一凑近,般若闻到那股此批的腐尸味,差点作呕,她不敢耽误,赶紧掏出符咒,飞快地贴在他们身上,符咒贴了上去,这些死尸瞬间动都不动。 般若又贴了几张,然而这些符咒根本镇不住这些尸体,没多久,那些死尸就挣扎着晃动起来。 般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。 她又掏出八卦镜,照向死尸,然而,因为她灵力消失,八卦镜的法力不如从前了,虽然能困住死尸,却根本不是长久之计。 眼看着所有的尸体开始扒开前面的尸体往前爬,般若急得汗都下来了。 她一摸口袋,糟糕!符咒已经用完了! 再这样下去,她必死无疑! 就在这时,赵明远忽然大喊一声:“大师!我找到枣子啦!” 只见他拎着一袋枣子跑过来,献宝似的说:“大师!枣子!好不容易找来的!” 般若眉头紧锁,冷声道:“我要的是枣核!” “枣核?”陈术明和赵明远对视一眼,两人见般若被死尸包围,吓得尿都要出来了。“好!我们现在就把枣子给吃了!” 话音刚落,两人赶紧吃起枣子,没多久,袋子里已经多了一些枣核。 “大师?够吗?” 般若目光一凛,道:“一具尸体需要七个枣核,你说够吗?” “7个?那么多?”赵明远吃得差点呛着了,没办法,又赶紧掏出枣子吃了起来。 很快,他积攒了一捧枣核,连忙扔给般若。 般若拿了那枣核,很快来到死尸们的背部。 《子不语》:“枣核七枚,钉入尸脊背穴。” 死尸或者说僵尸,十分怕枣核,这大概跟怕桃木剑是一个道理,想到这,般若运气,找准死尸的脊背穴。 因为这些死尸大多死了很久,根本很难分清穴位,加上身上绑着绷带,因此,很难看清楚,般若只能凭自己的直觉和判断力,找准背脊穴。 她把目标对准无头死尸。 这无头死尸显然是这个墓地领导一般的人物,般若掏出七个桃核,对准他后背上的穴位,陡然按下去。 这一按,死尸陡然顿住,他很久没有动弹,随即扭着断裂的脖子,慢慢地回过头。 般若一怔,不应该啊!七个桃核进去,这死尸居然还能动? 般若皱眉看向他的背部,糟糕!因为死了许久,这尸体已经缩了不少,穴位也跟从前不同,而刚才般若按进去的地方,没有正对他的穴位。 该死的!般若要紧牙关,汗都流了下来,眼看着所有的死尸都要扑过来,如果不及早杀了这无头死尸,今晚他们三人难逃一死! 想到这,般若闭了闭眼,随即豁出去了,她伸出手,在那死尸的后背摸了摸,找到正确的穴位后,她立刻钉入七个桃核,就这样,那死尸陡然不能动弹,随即他那断裂的头颅回过来,似乎想要讨伐般若,就在这一刻,他的身体陡然散开了,原本还是一体的尸体,陡然变成了零碎不堪的骨头和碎肉! 就这样,般若挨个把枣核钉进死尸的身体中,很快,她已经解决了一大部分死尸。 就在这时,赵明远捂着嘴说:“大师!我嘴都吃流血了,但问题是,现在枣子没了!” 般若皱眉。“没了?” “是啊!我只找到了这一袋枣子,都用完了!你看现在该怎么办啊?” 还剩四五具死尸,可问题是这些死尸根本不怕法器,只能用枣核对付他们,想到这,般若一咬牙: “我先应付他们,你们把枣核从刚才那些死尸的骨头重抠出来!” “什么?”赵明远被吓得脸色惨白。“抠?” 一阵阴风吹过,赵明远只觉得脖子处凉飕飕的,他胆子都要吓破了,结结巴巴地说: “我忽然想起来,家里还有事情要做,那我先走了……” “回来!”般若冷声命令:“必须要杀死他们,否则,死的就是我们了!” “什么?”赵明远咽了口唾沫,他又惊又怕,看向那些碎成一地的死尸,偏偏枣核被卡在穴位里,那一整块都没有碎掉,想要抠出来,势必要用手触碰死尸,想想都恶心! 然而,不做就会死! “快!你们两人每人给我14个枣核!”般若冷声命令。 赵明远和陈术明对视一眼,随即一咬牙,心一横,闭着眼,把手指伸向那些死尸…… 很快,他们终于把枣核抠出来,般若以手指夹起枣核,挨个钉入死尸。 当最后七个枣核钉入那死尸的身体时,所有的死尸都碎成骨肉。 看着满地的碎片,般若深深喘了口气,陈术明和赵明远走到她身边,低声问: “大师,都解决了?” “嗯!” 陈术明看着周围的场景,又问:“那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吧!” 般若看着这些坟地,看着墓碑上简单的□□文,和那些贴在墓碑上的黑白照片,虽然这些人死后还作怪,但无论如何,也该帮他们整理好。 “等等!我们还有一件事没有做!” “什么事?”陈术明和赵明远一脸戒备地看向般若。 “把他们给埋了!” 就这样,陈术明和赵明远不得不把他们给埋了,因为根本分不清谁跟谁,所以都合葬在一起。 等他们把墓地整理好,这墓地又和从前一样,看起来阴森却安静。 “大师,那我运的那具尸体呢?” 般若来到陈术明掉进去的墓穴里,随即看着这墓,道: “挖开坟墓!” 两人听命把坟墓挖开,说也奇怪,原本陈术明掉进去的时候,这墓里根本没有任何尸体,可现在,两人刚挖了几铲子,这墓地里就露出一具蒙着布的死尸。 “这……刚才怎么没有发现?”陈术明问。 陈术明话音刚落,忽然,那死尸动了,从坟里陡然伸出一只手,牢牢掐住陈术明的脖子,而后水陡然从女尸身上渗了出来,这水越渗越多,很快,就没过了般若的脚。 般若见状,掏出八卦镜,陡然照向死尸,这死尸挣扎片刻,随即被禁锢在八卦镜的白光中,而后,般若掏出无为布袋,让无为布袋口大开,对准那死尸。 那死尸开始猛烈的抽搐起来,很快,她竟像是人一般,发出低沉难过的吼声,就在这时,般若快速念动符咒,这样一来,无为布袋的吸力更大,很快,从死尸身上冒出一缕青烟,被这无为布袋吸了进去。 而后,无为布袋里有东西激烈地挣扎,般若虽然没有天眼,看不见那实物,却能够看到那布袋在不停晃动。 片刻后,布袋没有一丝声音,一切归于平静。 “大师……”陈术明不解地问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 “一般的人变成鬼以后,都会上活人的身,但这女人死时怨恨极大,死后十分不甘,想□□,可她法力有限,加上被你赶尸,她只能附在自己的死去的身体上,那日变成狗,她逃到这个回族墓地,不知用了什么方法,让整个墓地的死尸都护着她,而你被抓入坟墓中之所以没看见她,是因为她使用了障眼法,毕竟她还是有点法力的。”般若解释道。 这事刷新了陈术明的三观,如果每具尸体都这样,只怕他以后再也不敢赶尸了。 这之后,陈术明打开电话说: “大师,你说的很对,我问过那女孩的家人了,原来这女孩钱被男友骗了,好不容易赚钱买的房子也被男友给卖了,她身无分文,还因为帮男友担保,欠了不少债,想不开才自杀的。” 这一切跟般若预料的差不多,因此听到这话,她并未觉得惊讶。 - 等忙完这件事,容磊拎着礼物来找般若了,和他一起来的,还有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。 “大师啊!新年好啊!” 虽然新年早就过了,但因为这段时间没见过,道一声新年好也是应该的。 “又带礼物做什么?劳烦你惦记,过年的时候送来那么多年货。”般若说。 “海!那点东西值什么钱!” 过年的时候,容磊送来不少东西,从人参到坚果,从巧克力到鸡蛋糕,凡是过年可能会用会吃的东西,他都送过来了,东西多到小型的卡车都不够装的,般若正巧想要买礼物送给冯宗元和季元柏,见他送得多,干脆就捡个现成的,把他送的不少东西又转送给了季元柏和冯宗元,算是给两位师傅尽点心。 “这才上门,是有事相求吧?”般若注视着容磊问。 容磊笑笑,“大师,什么都瞒不过你。”他指着自己的朋友说:“我这位朋友名叫温起云,我们打算合伙做一个生意,我这次是想来请你帮我看看我们在谈的这生意能不能做。” 般若扫了一眼他的面相,笑了。“可以。” “可以?”两人都怔了一下,容磊满腔要说的话没说出口,实在是憋得慌,他急道:“大师,虽然我知道你算命很厉害,但你好歹问我是什么事啊。” 一旁的温起云也连连点头,一般的算命大师都会故弄玄虚很久,才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,眼前这位小姑娘,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! 般若见状,似笑非笑地看向他,只道:“哦?那你说说看。” 容磊知道她还有后话,便把事情一一说了出来。 “是这样,这些年,我们国家殡葬制度改革,实行火葬,大的城市都有火葬场,这些火葬场说白了都是跟政府挂钩的,但火葬场这东西看起来投资不大,实则也是个不小的投资,首先要有不小的地皮,再者得盖房子吧?另外招标之类的东西,要弄下来可不是个容易的事情,这其中还有一些跟政府的合作,但这些都不是主要的问题,我主要是因为做过火葬场的工程,而你又帮我捉过鬼,导致我现在一路过火葬场都觉得心里慌慌的,更别说开一家火葬场了!世人都觉得做这种事情不吉利,怕招惹不干净的东西,但火葬场巨大的利润吸引着我,让我现在很犹豫。” “不吉利?”般若没有笑,只表情淡淡的看向容磊。“容磊,殡葬制度的改革是国家近年来才有的事情,虽然身体被推进火葬场火葬以后,就什么都没了,只剩下一些骨灰,可身体却是人死后留在世界上最后也是唯一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,你以为开火葬场不吉利,事实上却是一件功德的事情,因为你送那些死去的人最后一程,让他们无牵无挂的上路,再者,你应该比我更清楚,火葬场赚的钱是暴利。” 般若爷爷死的时候,般若跟去过火葬场,也是那一次她才知道,火葬场收费的明目繁多,从火化费用,到骨灰盒的费用,再到最后的遗体告别,让家人买花篮送别,一切的一切,你不把钱花足了,是不可能从火葬场里出来的,然而,因为火葬场又不是服装店,大家下意识不会再火葬场里还价省钱,这样一来,人家要多少给多少,每家死人推进去,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。 而且火葬场里有许多潜规则,比如家人戴在死者身上的首饰和放在衣服口袋里的钱,都会被抬尸体的人给拿走,般若之所以敢肯定这一点,是因为前世,有一位火葬场工作的员工,他找到般若,说自己最近有点奇怪,想请般若帮他看看。 原来,这男员工做的就是火葬场里把人抬进炉子里的活儿,照常的,他会把人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给翻出来,有耳环、钱、手镯、丝巾……这男员工总觉得夜里睡觉的时候有人看着自己,而且早上一起来,浑身上下都疼,好像有人在拉扯他一样,尤其是戴着耳圈的耳朵,都红肿了,般若跟他到了家里,才发现他家里到处都是鬼!这些鬼都是向他讨债的,有的耳圈被他拿走,那鬼就拽着他的耳朵要他还,也因此,每到夜里,他家都有不少访客。 “您的意思是,这生意可以做?”温起云急忙问。 “容磊可以做。” “啊?”容磊惊讶了一下,“对了,大师,为什么刚才你没有问我做什么,却说我可以做这样的事情?” 般若闻言,解释道:“还记得第一次赵明远带你来算命,我对你说的话吗?当时的你虽然富贵,却是孤命,你命中没有孩子,可因为你做了好事,救了一个差点被强的女人,改变了自己的命格,使得自己的命发生了变化,当时我算到你会有一个女儿,而现在你女儿已经出生了,我以为你的命会就在那时定型,可奇怪的是,我现在再看你的面相,却看出你不仅是富贵命,还是大富大贵的命,你财帛宫发红,我从你面相上可以看出,你明年会有一笔大的投资,这投资属性为火,跟火有关,这之后,你的财运一直很好,可见你的生意是赚钱的,我算出你在五年以后,资产积累会达到一定程度,是巨富的命!” “真的?”容磊本就特别信任她,听了这话,喜得都要飞起来了。“行!那我就决定去北方小城投资火葬场了!” “不过……”般若把目光移向温起云。“这事容磊可以做,你温起云却不可以做。” “为什么?”温起云急了,差点要站起来,他追问道:“大师,您这话是什么意思?我是打算和容磊合伙做这件事的,既然你也说了这生意赚钱,为什么我不能和他一起做?” “对啊,大师,我们是合作伙伴。”容磊也说。 般若沉吟片刻,又道:“把你的生辰八字报给我!” 温起云连忙说了八字,般若伸出手指掐算一下,随即点头道: “我没有看错,从你面相上可以看出你这人命中犯火,你人生的前四十五年,虽然能积累不少财富,但这些都是过眼云烟,你的财富根本留不住,最终会因为一把火被烧掉,因此,你要想保住自己的财富,根本不能沾火,而火葬场天天见火,对你的财运很不利,你如果开火葬场,根本留不住一点钱财,这也就罢了,我又从你的生辰八字上又算出,你是极阴的命格,你这样的命格十分少见,你阴气很重,很容易招惹脏东西,因此,你若在火葬场工作,只怕会百鬼缠身,对你的阳寿很不好,我还算出,如果你要执意开火葬场的话,不出五年,就会因火而死!” “因火而死?”温起云眉头紧锁。“什么意思?” “很显然,火葬场有什么地方是需要火的?” 这话一出,温起云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,他眉头紧皱,不敢相信地问: “你的意思是说,我会被人推入焚尸炉烧死?” “有何不可?”般若瞥了眼他的面相,继续道:“我刚才的话其实只说了一半,应该说,你虽然是富贵命,但仅限于你的前半生,你这人会因为犯小人死得很惨,死的方式与火有关,又因为你想做火葬场生意,我可以推测出,也许你身边有人一直对你有意见,最终,会把你扮成死人,推进焚尸炉烧死,要知道,人死的时候一般都会穿着寿衣,戴着帽子,加上人死后身体会缩,因此很难辨认谁是谁,即便把你跟一个死者的尸体相互对调,把你迷晕后直接推入炉子中,也不是不可能的,而我算出你死时的地方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,可以断定,我猜测的没错。” 她的话让容磊和温起云两人久久说不出话来,尤其是温起云,只觉得背后发冷,有种说不出的寒意从他的脚丫一直爬升到心口。犯小人?他身边有谁一直对他有意见,从而到了要害他性命的地步? 他面色苍白地摇摇头。“不!不可能的!我不可能是早死的命!我的人生还长,我要赚很多钱,要活到老……” “起云!别急!”容磊拍拍他的肩膀,说:“起云,你可要请大师帮你点化,大师算命很准,可不是那种江湖骗子!” 温起云被吓傻了,半晌才盯着般若看了许久,最终大喊一声:“大师!救我!” “我救不了你!能救你的人只有你自己!”般若沉声道。 “这……这是什么意思?”温起云被吓得眼泪都出来了,被推进焚尸炉活活烧死?这种事情听起来太过匪夷所思,如果是一般算命先生说,他根本不会相信,但他早就听容磊说起过这位大师,对般若说的话深信不疑。 “你的死是在五年后,杀死你的人现在还没出现,也因此,我无法马上帮你找出凶手让你远离他。我只能说,你之所以会死,会犯小人都是因为祸从口出,你平时对人说话太过于苛刻,导致别人对你有许多误解,觉得你仗势凌人或者瞧不起人,因此积少成多,才会引来灾祸,从今日起,你宽和待人,不用言语伤人,并戒荤不杀生,如果下去,定能化解你的灾祸。” “真的?”温起云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,虽然人活在世上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喜欢自己,可想到身边居然有这么一个人,平时跟他关系亲近,却时时刻刻盘算着怎么杀死他,不得不说,他忽然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。 “嗯,试试吧!从今天起,好好对待每一个人,你的人生会因此不同!”般若最终说。 温起云因为这话,担心的要死,生怕自己会早死,哪里还有心情问火葬场的事?容磊见状,便替他问: “那么,大师,起云要是不适合做火葬场生意,那适合做什么” 般若瞥了眼温起云的面相,只一眼,便说:“你的命格宜水不宜火,我建议你从事水产生意,这样的生意更适合你,也能够保证你安然无忧,阳寿能多几年。” 一个人被预言会死,是什么样的心情,温起云今天算是知道了,他打着哆嗦,连忙道:“大师!我知道了,我肯定不和容磊一起办火葬场了!谢谢大师指点,我今后一定谨记你说的话,好好做人!” 说着,温起云就要给般若跪下,看那样子好像是想磕头。 “起云!你做什么啊!”容磊瞥了眼般若的脸色,急道:“大师不爱搞这些虚的,又不是江湖骗子,人家一个小姑娘要你这个年长的人给她磕头做什么?会折寿的!” “啊?”温起云闻言,连忙站起来,说:“那我不磕头了!大师,我先走了。” 温起云来到停车场,等了许久司机才把车开过来,要是以往,这么冷的天,司机却趁自己谈事情的时候,把车开走,挪为私用,他一定会生气骂司机,但想到般若的嘱咐,温起云忍下嘴上要说的话,压制怒火,提醒自己尽量语气平和,不生气。 “老王,走吧!回公司!” 司机老王原本战战兢兢,以为自己肯定被骂,谁知却听到这话,他反而不好意思地解释: “温总,对不起,刚才我母亲住院了,她正巧住在这附近,我就私自用你的车去把她送到医院。” 温起云没想到是这回事,便有了几分真心,关心道:“既然是这样,那你现在去医院照顾母亲吧,我自己开车回去!” “这……”老王吓了一跳,平常他要是出这种事情,温起云肯定要把他骂个狗血淋头。 “去吧!不算你旷工,要是没什么事,你下午早上回来就行。”温起云道。 “好……谢谢温总。”老王说着,眼泪都上来了,他一把抓住温总的手,千恩万谢:“温总,您是个好人,一定会长命百岁的!” 温起云听了这话,想道般若所说,最终自己会死的很惨,是被人扮作尸体推进焚尸炉烧死的,他就觉得满身寒意。 嗯,就从今天起开始做好事吧! 想着,温起云拿起电话,给会计说了句:“把老王这个月的工资提前打给他。” - 就在这时,般若接到消息,说是霍遇白出事了。 第174章 般若是接到了霍老爷子的电话,才知道霍遇白出事的事情,霍老爷子来接她的车已经停在门口,般若上了车,很快去了霍家。 “般若,遇白出事了!” 霍老爷子早就等在门口,他虽然年纪很大,可身材依旧高大,许是因为一身西装的缘故,看起来很有威严感,此时,见了般若,他拄着拐杖走上前。 “老爷子,您别急。”般若安慰道,他牵着霍老进了霍家老宅,却发现霍家所有人都面色凝重。 霍夫人也哭哭啼啼的,在为儿子担心。 见了她,霍夫人只看了一眼,随即低下头继续哭,而霍老夫人则笑着牵着她的手。 “乖孩子,又让你跑一趟了。” “霍奶奶,他的事就是我的事。”般若说完,看向霍老爷子,问:“霍老,到底是怎么回事?我从没听他说起过。” 霍老爷子沉声说: “国家在深山里发现一陵墓,这陵墓朝代不明,民族也不详,似乎是历史上没有出现过的民族,国家高度重视,并没有把这件事对外公布,只是派了不少人过去,但让人奇怪的是,这些去的考古学家却不知为何,都没能出了那深山,派去的不少武功高手,也没有一点信息传出来,因此,上面下来通知,让遇白去,此去凶吉难测,季老当时来和我商量,我也做不了主,我这个做爷爷的,真的很怕我孙儿有意外,更别说他是霍家的当家人了,万一他要有个闪失,我们霍家该怎么办!” 话说到这里,霍老叹息一声,威严的脸色间露出一丝不忍和疲惫,他捏了捏眉心,道: “但他还是决定去了,临行前我问他要不要跟你说一声,他说等回来再告诉你。” 般若听了这话,喉咙紧了紧。 她知道他的意思,正是因为这次去十分凶险,他不想让自己担心才会这样说。 “他去哪里了?” 霍老把地图递给般若,他圈出那地图上的一个地方,说:“正是这里。” “好!我现在就去!”般若说完,就要往外走。 “等等!我派几个人跟着你,也好有个照应。”霍老道。 “好!” 般若刚走出霍家大门,却见厉衍和孙强站在门口。 “你们怎么来了?”般若皱眉问。 “我和老大接到上面的通知,让我们协助霍家找人,老大知道你肯定会介入,便来这里找你。” 厉衍神色冷厉地扫过众人,般若与他点点头,算是打招呼。 车子很快开向地图标注的山区,这座山处于川省边界,这座山很是邪乎,很少有人会进去,有些冒险爱好者或者徒步爱好者曾经试图穿过这座山,却没有一个活着走出来,因此这座山又被称为“死人山”。 进了这山,霍家保镖把车子换成了正宗的越野车,即便如此,这车子行走了一段时间,依旧无法爬坡,这座山的山势实在是太抖了,因为常年没人进入的原因,根本没修公路,来往行车只能走小路,十分颠簸。 进了山后,天已经黑了,冷风飕飕刮过,让人心头一冷。 就在这时,霍家的保镖发现前方有连绵的火光。 “前方好像有村落。” “村落?”般若和厉衍对视一眼,两人照着地图,又看了一眼。 地图上显示这里是山脉,根本没有村子。 就在这时,般若察觉到左后方有一股阴气袭来,她下意识回过头,却见那个方向空空荡荡,什么都没有。 “般若,快跟上!”孙强催促。 般若狐疑地又看了一眼,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东西。 就在这时,他们靠近了这个村落,这个村落地势低洼,周围都是陡峭成九十度的山壁,他们在山壁中间的空地上建房屋生活。 般若趴在山壁上,俯视着底下进进出出的这群人。 天这么晚了,这村子也没有通电,这么多人在做什么? “厉衍?”般若看向他。“我总觉得这帮人有些不对劲,可要我说哪里不对劲,我又说不出来,异能消失后,我就看不见鬼了,你能看见吗?” 厉衍默然摇头。 “没有鬼气!” “这就怪了……”般若自言自语道。 这时,她又察觉到周围有一股阴气袭来,般若警觉地看向四周,周围依旧什么人都没有。 就在这时,般若看到村民们沿着山壁往上爬,他们在山壁上凿了一个个方形洞穴,随即,爬到这些洞穴上,而后从里面运出一个长方体的东西。 般若对那个东西太过于熟悉,以至于打眼一看就知道,那是棺材! 般若和厉衍对视一眼,两人趴在那,没有做声,就在这时,这些村民把一口口棺材抬了下去,直到后来,棺材摆满了空地,每个人的身边都有一口棺材。 就在这时,他们举行了一个仪式,随即所有人都把棺材打开,并从中抱出一具具尸体,虽然隔得太远,天也太黑,般若看不清那尸体的模样,但依稀可以看到,那些尸体保存得非常好,大部分都没有腐烂,否则那些村民也不可能抱着尸体了。 而后,他们抱着尸体来到大桶里,把这些尸体泡进桶中,为他们洗澡,为他们擦身,就当他们是活人一般。 “这……这帮变态到底在做什么!”孙强忍不住低声骂道。 “如你所见。”般若道。 “可是,这尸体有的都死了很久了,怎么可能没有腐烂?难不成当地有独特的保存技术?” 般若没有回答,只把目光移向山壁上那一个个方形的洞穴,般若曾听冯宗元提起过,说是尸体保存在密不透风的山洞里,是不容易腐烂的,这样的尸体可以保存很久,逐渐变成干尸一样,不会像埋在土中,容易腐烂生虫,因此世界上有一些民族至今仍习惯把尸体葬入山洞中,这些地方的鬼节,甚至会把祖先的尸体抬出来沐浴更衣,就如同他们是活人一般,抱着他们,甚至把尸体带回家,陪自己睡觉。 然而,这是般若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事情。 般若看向底下的人,自言自语道:“我总觉得这些人有点不对劲……” 就在这时,般若察觉到背后有一股阴气,厉衍似乎也注意到了,两人都是转过头。 只见身后是一个悬崖,这悬崖似乎很高,每当有风刮过,都传来“呜呜”的鬼叫声。 般若走到悬崖边上,她刚走近,便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阴气袭来,这阴气很重,扑面而来冲撞得她脚步踉跄,差点从悬崖上掉下去。 “小心!”厉衍冷声开口。 他一把抓住般若,般若往后退了退,等再次站定后,她望着崖下黑洞洞的一片,冷声道:“手电!” 几个霍家保镖赶紧用手电照着山崖下。 只这一照,山崖下面的景象陡然呈现在般若眼前,只见一个还有头发的白骨,正面无表情地“看”着她,而那白骨的边上,是一堆白骨,还有一个死人堆,那些人不知道是怎么死的,但显然是死后被人直接从这里扔下去的,因此,堆成了人堆,堆得很高,般若乍一看,差点惊了一下。 “这不是那些考古学家吗?还有上次国家派来的几个高手,怎么都被人杀死了?”孙强问。 般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,这个部落是脱离于国家地图存在的,在历史也没有任何记载,十分邪门,再者,这个部落的人竟然就这样明目张胆杀了这么多人,难不成是根本没有法律观念?不管如何,谜题越来越多了。 般若陡然想到什么,她拿过手电,照了照那人堆,随即一具尸体一具尸体看过去,还好,这里没有霍遇白。 看到这里,般若才不由松了口气。 - 深山中的神秘部落,会长久地居住在这里,其身世由来肯定不简单。 般若掏出罗盘,以部落所在地为中心,开始推算,随即,她皱眉道: “这里的布局倒有些像有些民族的坟地布局。” “什么意思?”孙强凑过来问:“大师,您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 般若看向四周,而后掐指算了算,说:“这个部落的人显然是在守护着什么,我又联想到霍遇白他们在附近发现的古墓,因此推算,这群人守在这山壁里,显然是为了守护一个古墓。” 说完,般若皱眉沉吟:“只是,这墓穴的入口不知在什么地方。” 她又走到反方向,背对着部落方向,掏出罗盘。 随后,般若来到山壁上方,她俯视着底下的部落,看向这四壁的方形墓穴,而厚,陡然灵光一闪。 “我明白了!”般若急切地说:“把墓穴当做平面图来看的话,每一个墓穴都是一个方位,那么,古墓的方向,应该在……” 般若指着东南方墓穴最中间的那个,道:“入口应该在那里……” “那里?” 所有人听了这话,不仅没有高兴,反而满脸担忧,般若所指的那个位置在山壁上正中间,很不好爬,尤其般若是个女孩,爬山的事情,对她的体力来说,是个不小的挑战。 仿佛知道他们的顾虑,般若沉声道:“我没事!” “要么等天亮后……”孙强提议。 “不行!多等一分钟,他们就多一分危险!”般若不依,坚持现在要进墓地。 孙强知道她男朋友也被困在里面,便没敢阻拦,只道:“我是没关系的,就是你自己,我怕你爬着爬着掉下去,哼!可别掉到那些死尸的洗澡桶里,那可就恶心啦!” 般若闻言,眉头皱得更紧了,她默不作声地穿好保险设备,随即跟在他们身后,爬向那墓穴。 他们是趁着部落里的人不在的时候,爬下去的,谁知,与此同时,部落里,一个黑脸男人看向他们的身影,问: “大哥,要不要我找人去把他们打下去?” “不用……”男人看向那墓穴,眼里充满了异样的光泽。“千年转世,开启异界之门!鬼王归来!鬼妻苏醒!这世界,要变天了!” 他们来到入口,孙强很快拉出洞口的棺材,他用手电筒照了照,这才发现这口棺材从外面看,只是一口普通棺材,可细一看,原来这棺材的另一端没有边,也就是说,这口棺材只是障眼法,是这个墓地的门。 厉衍跳进棺材中,滑了进去,很快,般若也爬了进去,让般若惊讶的是,这墓穴里居然是滑滑梯一样的入口,她左弯右绕滑了许久,这才进了古墓。 所有人头上都戴着带手电的帽子,般若往四周看了看,这间这古墓四周刻着一种特别的图案,这些图案似乎跟祭祀有关,里面画着许多戴面具的鬼,这些鬼,形态不一,多种多样,穿着不同的衣服,有不同的神态,但无一例外的是,这些鬼都朝着一个方向行走,而走在他们最前面的那个鬼,穿着绿色丝绸的宽大袍子,戴着一顶带宝石的帽子,这画上看不清他具体的长相,只勉强能看到他的轮廓,不管是气质还是身材,这人都堪称绝代风华! 他脚底下,有几个小鬼正趴在他脚边,跪着匍匐前进,似乎在朝拜他。 很明显,这个男人是这群鬼的领导,是他们的头。 “鬼王!” 厉衍走过来,看着这男人,眉头皱得更紧了,他伸出手摸了摸这壁画四周,许是年代久远的关系,这壁画四周的落款和题词之类的,都已经模糊不清了。 “他就是鬼王?” “嗯!”厉衍道。 “大师,这事你应该问我,我知道啊!”孙强急忙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:“这几千年来,只出了这么一个鬼王,传说千年前,鬼王打开了鬼门关,放出百鬼,在鬼节当天,出现了百鬼夜行的画面,这使得人间秩序大乱,很多人因为看见鬼怪被吓死,当时,所有的天师都出来对付鬼王和他的手下,当时有一位天师非常厉害,他用尽方法,关闭了鬼门关,把鬼王困住了,因此,才使得人世间这一千年来,没有过太大的动荡和灾祸,但据说,鬼王的符咒只能镇压千年,在千年后,鬼王将有一次重返人间的机会,这也是为什么,上次纸扎店捉鬼的时候,那些墓地里的鬼会说那样的话。” 般若第一次听说这件事,愣了一下,才依稀想起当时那些鬼确实提到了鬼王的名号。 “鬼王有多厉害?” “传说鬼王可号令百鬼夜行,让所有的鬼都忠实地跟随自己,一旦他复活,那么,哪有鬼还肯乖乖去投胎?只怕所有鬼都会跟在他身后,来祸害世人。” 般若听了这话,眉头皱得更紧了,她看向这幅壁画,只觉得这壁画上的鬼都志在必得,十分得意,并且画得很传神,所有鬼的神态都清晰可见,有些鬼挑着眉毛看向般若的模样,简直让般若怀疑,下一秒这鬼就会从壁画中飞下来。 般若没有在这幅画前待太久,她很快往前走去,越往里走,她便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,墓穴深处的阴气越发沉了,般若走了几步才发现前面有一个分叉口。 “按照古代殡葬的风俗,主人或者男人的墓应该葬在主要位置,边上的侧室葬着自己的妻子。” “所以,我们往哪走?”孙强问。 般若指着右边说:“先往右走!” 洞穴里地上积了不少水,行走间,般若发现头顶的石头上也一直在往下滴水,然而,这墓建得很巧妙,坟墓左右方都有一个水槽,类似于排水沟的设计,水滴下来以后,都会流入水槽中排走,可见这座墓的设计有多巧妙!也可以推测出,这个墓的主人绝不是一般人。 这墓穴里堆放着不少青铜器和金器,还有一箱子珠宝首饰,然而般若只扫了一眼,随即把目光移向这个房间内正中间的棺材处。 这棺材保存得很好,没有太大的破损,只可惜,只是棺材盖已经被人打开,这棺材内空空如也,没有任何东西在。 “是谁打开了这口棺材?”孙强问。 般若摇摇头,她把手电移向这墓穴的四周,这时,她从坟墓的侧门,往边上的侧墓走去,那里,一口棺材也摆在坟墓中间。 所有人一起走进墓地。 进入墓地中的一瞬间,般若闻到了空气中有一股沉香木的气味,她凑近了闻一闻,发现这沉香气味来源于这口棺材,般若细一看,才发现这口棺材制作的十分精美,棺材的四个边角呈祥云状,高高翘起,棺材四周也刻着蛇纹,整个棺材显得很与众不同,跟她以往看到的棺材都不一样。 还有,这个棺材有一个地方鱼其他棺材完全不同——这口棺材是大红色的! 般若陡然想起冯宗元曾经说过,用沉香木做的棺材,可以保持许久,甚至千年不坏,连带着,棺材里的人也不会腐烂,般若虽然没有见过,但此时见了这棺材,却不知道为何,陡然生出一种戒备来。 忽然,从棺材下方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响,般若他们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,般若皱眉看向那棺材下面的石板,还没等她反应过来,只见那口棺材陡然飘了起来。 般若一行人大惊,都惊惧地仰头看着那口棺材,这口棺材越飘越高,最终漂浮在半空中。 般若下意识把手放在了口袋上,以防事情有变,她在第一时间能掏出符咒和法器,厉衍也拔出噬魂剑,拿在手中。 这时,微弱的灯光下,从棺材中陡然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,所有人屏息凝神,大气都不敢出,只一眨不眨地看向那口棺材,忽然,一块红色布料从棺材中露出来,紧接着一个人影晃了晃,而后陡然站了起来。 这女人面容年轻,头发乌黑,肤如凝脂,是的,饶是这女人的服侍看起来属于千年前,这女人梳的发髻看起来也是古代的,可她竟保存得十分完好,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破损,而且皮肤白皙,却不是那种惨白,看起来依旧有血色。 她描着细细的眉毛,气质看起来有些清冷,因为离得比较远,般若仰着头看不清她的样子,这时,所有人把手电照向那女人,般若眯着眼,就着光亮仔细一看,却意外发现,那个女人的脸…… 竟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! “啊……”般若不由往后退了步,饶是她一向见惯了鬼怪,可看到这一画面,却依旧被吓得魂飞魄散! 没有错,那人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,她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,那女人分明就是另一个自己,虽然打扮不同,可模样却丝毫不差。 “怎么可能……” 般若眉头越皱越紧,她面露凝重,不敢相信地自言自语:“怎么可能跟我长得一模一样!” 而那女人虽然站了起来,却再也没有其他动作,只是嘴角含笑地闭着眼,站在棺材上。 这一幕太诡异了,那些保镖们看看这女人,又看看般若,都被吓得说不出话来,也下意识站得离般若远远的。 “别怕!”厉衍声音冷硬。 厉衍说完,拔出噬魂剑。 “你要做什么?” “杀了她!”厉衍言简意赅。 “杀了她?为什么?”般若不解地问:“她不是已经死了么?再者,我们替国家来考古,就该知道,要尽量还原这古墓的真实情况,这古墓中明明有女尸,你却要用剑杀她,既多此一举,又让人无法理解!” “她必须死!” “为什么?”般若跟在季元柏身后学鉴赏,也涉及到一些文物保护的知识,这种墓穴中每一样东西都是国家保护的文物,不该随便破坏,包括尸体。 厉衍看了眼那女人,他视线冷厉,眼里却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,随后,他才冷声说: “她是鬼妻!” “鬼妻?”般若自认自己在行业内还算精英,可今天,厉衍所说的鬼王和鬼妻的事情,却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的。 “是!”厉衍说完,不再说话,只是握着噬魂剑,使劲所有法力,陡然刺上去。 然而,噬魂剑还未触碰到她,却见女人的四周陡然闪过一层金光罩,这金光罩十分坚硬,很快就把噬魂剑给反推回来。 厉衍见状,眉头皱得更紧了。“糟糕!” 今晚的事情一件接一件,全都十分奇怪,般若看着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,心里总有一丝异样感。 很快,她看向四周,道:“霍遇白呢?这墓里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?” “那边还有一条路!”孙强指着边上的小道说:“进去看看?” 他和几个保镖打头阵,般若跟在她们身后,匍匐着爬进了这条小道,很快,般若发现他们又来到一间密室内,般若往四周看了看,她忽然闻到了空气中有一股血腥的味道,随即,一种振翅的沙沙声从头顶传来。 安静的墓穴内,这声音异常清晰,所有人都看见了,可大家都不敢抬头看。 就在这时,一滴东西从墓穴顶端滴下来,正巧落在般若的脸上,般若伸出手,摸了摸,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上血红一片。 原来,滴到她脸上的竟然是一滴血! 般若猛然抬头,这一刻,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只见墓穴的顶端挨挨挤挤,爬满了一种长着翅膀的昆虫,这种昆虫是黑色的,长着甲壳,甲壳后面拖着一个透明的囊,而奇怪的是,所有昆虫的囊内都盛满了一种红黑色的液体。 “是血!这种虫子吸血!”一个保镖叫了一句。 般若猛然看向四周,这才发现,这墓穴远处的角落里,几个死尸正横七竖八躺在那里,看他们的穿着打扮,显然是考古队员。 难怪考古队员没有一个能从这古墓中出去,原来这古墓中竟然有这么多吸血的甲虫,而这种甲虫长得很像独角仙,却不是独角仙,独角仙有二三十公分长,可这种甲虫却只有拇指大小,事实上,般若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虫,其数量之多,把墓穴的顶部全部爬满了,使得那里像铺上了一层黑色的丝绒,而它们此刻正扑棱扑棱地震动着翅膀,显然是打算找准目标,飞过去! 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有几个保镖已经有些急,明眼人都知道,那些考古队员是被这群甲虫吸血吸死的。 “般若!”忽然,从这个房间的尽头传来一声叫唤,只见霍遇白高大的身影正立在那。 他很快走过来,拉着般若的手,道:“快!跟我离开这里!” 说话间,刚才说话的保镖再也忍不住,他大叫一声;“我不想死!我不想死!我要回去!”他向着来的入口处,飞奔过去。 可没想到,他刚走几步,这震动惊到了甲虫,那些吸血甲虫陡然震动翅膀,全都飞向他。 “啊……”这保镖只来得及叫唤一声,只见这些甲虫擅长群攻,它们一窝蜂叮向那保镖,保镖来不及做任何动作,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都被甲虫叮得密密麻麻,连一块完整的皮肤都不剩,而这些甲虫,就像是饥渴了很多天一样,迫不及待地吸着血。 只片刻的功夫,般若甚至来不及拿出符咒救他,等她再抬头看去,只见那些甲虫早已离开,它们甲壳后的囊中已经吸得鼓鼓满满的血,它们的身体一下子重了起来,飞行的时候摇摇晃晃的,像是喝醉了一般。 而刚才还站在般若身边的那个高大的保镖,此刻全身上下所有的血都被吸干,连一滴都不剩,变成一具名副其实的干尸。 所有人被吓得魂都掉了,大家都是脸色苍白。 般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,今晚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意料之外,这个地图上没有的村落,这个神秘的古墓,墓穴中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,这个她没见过的吸血甲虫…… 她有一种预感,似乎原本平静的生活已经离她而去,她接下来的生活注定不太太平。 而眼下,保镖被吸干后,所有人都心生恐惧。 “别怕!走路的时候尽可能幅度小,这种昆虫对震动十分敏感,喜欢移动快速的物体,我们只要走慢一点,就不会招惹到它们!”霍遇白沉声说。 于是,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跟在霍遇白身后走出这间房间。 到了另一个房间后,孙强赶紧脱下衣服把入口给堵住。 “我靠!吓死老子了!这是什么虫?居然会吸血?”孙强问。 第175章 霍遇白把般若带到身边,上下检查一通,才放下心来。 “还好没事,这种虫子对血的味道非常敏感,一旦被它们闻到血味,便会呼朋唤友,招集同伴来,一拥而上,而它们吸血的时候也十分疯狂,人根本无法把它们拽下来,加上数量多,拽完这个那个又扑上来了,根本防不胜防,所以,一旦被一个虫子盯上,便是必死无疑!” “我靠!这种虫我见都没见过!”孙强拍拍胸口,心有余悸地说:“吓死老子了!” 霍遇白瞥了他和厉衍一眼,语气如常道: “霍家百年志里曾经记载过这种虫,这是一种上古的昆虫,跟独角仙属于同一个物种,因为没有任何资料记载过这类昆虫,我只能猜测它们也许是独角仙的祖先,后来这种昆虫随着时间的推移,体积变大,翅膀消失,装血的囊也慢慢退化不见,变成今天的独角仙,但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测。” “为什么你会这样猜?”孙强追问。 霍遇白看着墙壁上昏暗不明的光线,沉声说: “我们的祖先在收购古董的时候,曾在古墓遇到过,但当时古墓中虫子的数量非常少,只有几只,杀死了一个人以后,并未引起更大的灾祸,因此,没有引起重视,没想到,多年以后,我居然会再次遇到这种虫。” “那我们怎么才能出去?用火烧可以吗?”孙强问。 霍遇白摇摇头,语气低沉:“我们早就试过了,这种甲虫的壳可以抵御火,而且飞行速度很快,很难烧死!” 听了这话,所有人都不在说话,刚才那保镖的死带来的恐惧还没有消失。 般若环视周围,发现这古墓里还有三个考古队员还活着,原来,他们来到这里以后,凭借着考古知识,推测出了古墓的入口,也摸了进来,没想到却被那种类似于独角仙的甲虫围攻,其他人全死了,变成了干尸,只剩他们活下来,但因为独角仙守着洞口,他们不敢贸然出去,更糟糕的是—— “我们所有人的手电筒都没有电了。”霍遇白道:“也没有蓄电装置,不敢贸然出去。” 人群中,他说话的时候,同时紧紧拉住般若的手。 “手电筒?”孙强忽然想到什么,惊诧地问:“我们带来的充电电池呢?” 般若闻言,皱眉道:“在外面!那个保镖身上!” 所有人的脸上瞬间露出凝重的神色来,在这样的古墓内,有古尸,有比吸血鬼更恐怖的吸血甲虫,还有那个奇怪的部落守在外面,所有人身上的电池自入山以来就开始用着,到了现在,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,根本支撑不了多久,如果这时候没电,那可就糟糕了。 正在这时,般若头顶的电筒光陡然灭了,般若拍拍头盔,电筒亮了几秒钟又暗了下来,她暗道糟糕,要知道所有人的头盔都是一起戴上的,如果她的电筒没电了,其他人的也好不了。 不出所料,很快,所有带来的电筒,接二连三全都灭了。 古墓内陡然变得一片漆黑。 所有人的心顿时沉了。 “霍先生,现在该怎么办啊?我们可不想死在这里。”霍家派来的一个保镖紧张地说道。 霍遇白看向这间古墓的另一边,而后道:“这间墓穴的另一边有一个出口。” “有出口?有出口为什么不出去?”孙强急忙问。 霍遇白的面色更沉了,他没有说话,边上的考古队员韦新亮,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说: “你以为没有人走?之前有几个考古队员冒死往另一边走,刚开始他还激动地喊着说有出口!有几个队员被他这么一喊,都急着出去了,可没想到,之后便一点声音也没有了,我没猜错的话,应该是死了。” 说完,哼了一声,瞥着孙强说:“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不往前走?这古墓在山里,这么黑的地方,没有光,真是寸步难行,更别说这里还是墓穴了,而另一边出口是吸血的甲虫,你怎么知道,往前走就没有这种虫子了?” 黑暗中,所有人都怕极了,这个古墓十分邪门,大家都知道,一个不慎,小命就会不保,因此,大家下意识往一起靠,直到彼此背靠背站在一起,才显得心安一些。 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着那些甲虫的声响,般若似乎想到了什么,又问: “如果我们走路小心一些,是不是能从原路返回,不被甲虫给盯上?” 霍遇白摇摇头,“没用的!之前有人试过,也被吸干了血,这些甲虫也邪门,我们从外面进来容易,出去却很难。” 话说完,所有人的脸色更沉重了,入夜后,这古墓里更加阴森,周围凉飕飕的,让人忍不住发抖,而大家站在一起,更是动都不敢动,生怕动静太大,会招来甲虫。 “般若,睡会吧!有事我叫你!” 霍遇白说着,让她靠在自己怀里,拉开羽绒服,把般若包在怀里,就这样,般若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檀木味,开始打盹入眠。 不知睡了多久,般若觉得自己的腿都开始麻了,她晃了晃腿,看向四周,发现这古墓里已经不像刚才那么黑了。 霍遇白打开手表的夜光功能看了一眼,而后道: “天亮了!” 他话音刚落,那用衣服挡住的墓穴入口处忽然传来沙沙声,那声音短促、清脆,听起来阵仗很大,几乎是瞬间的功夫,这衣服上就被咬出密密麻麻的小洞来,虽然这小洞不够那些甲虫钻进来的,但很显然,要钻进来就只是片刻的功夫了。 “怎……怎么办?甲虫就要钻进来了!”霍家保镖急道。 黑夜中,没有一点光,而甲虫数量又多,根本看不见,如果被这些虫子盯上,绝对是死路一条,想到这,般若心里有了决定。 “没有其他办法了!” 她和霍遇白对视一眼,黑暗中两人什么话都没说,却同时点头。 霍遇白道:“退路已断,只能前进!” “前进?可你们刚才不是说了,之前往前走的人都死了……” “往前走最起码还有活的机会,而要是一直停在这,那只能等死!”霍遇白说道。 般若没有犹豫,她试了试身上的法器,下意识把七寸*钉握在手里,因为来山上不方便,这次她没有带锡杖来,般若跟在霍遇白身后往前走。 厉衍没说话,也没动,只是拔出噬魂剑,跟了上去。 孙强自然是跟在他身后,其他人见了,又回头看了眼快要把衣服咬破的甲虫,咬着牙,心一横,也跟了上去。 原来,前面是一条约十米左右的通道,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,在黑暗中,提心吊胆地往前走,他们一直弯着腰,生怕头顶靠到密道顶部,生怕那里会有甲虫,把自己给咬死,还好,虽然担心了一路,但这一路却十分顺利,没有出一点意外。 在走出通道的一瞬间,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,然而下一秒,所有人都面露惊讶,他们不敢相信地看向四周,只见这个墓地的最里面,居然不是密室,而是一个像大仓库一样挑高的地方。 这里有假山,还有一池水,边上有几块潮湿的石头,不远处甚至还雕刻着一块方形的象棋盘。 更让人惊喜的是,这水底居然透着一片光亮,这光亮显然是外面的太阳光通过水折射进来的,也就是说,这个水池能通向外面! 所有人都为之一振,如果说这池水能通向外面,那就太好了!这里所有人都会游泳,游出去应该不难。 “我们赶紧游出去吧!”韦新亮提议道。 “对!再在这里待下去,不被冻死也要被饿死!”孙强也附和,他刚要往前走,却被厉衍伸手拦住。 “老大,怎么了?为什么拦我?” 厉衍表情冷厉,眉头紧锁地看向那池水。“有阴气!有鬼气!” “什么?不会这么倒霉吧?” 般若把*钉握在手中,她小心翼翼地往水池走去,当她来到水池边的时候,发现水中传来一股强大的阴气,虽然她没有异能没法看见,却能感觉到,这种阴气让她很不舒服。 般若伸手碰了下水池中的水,让她的手碰到水的一瞬间,水池中的水陡然变成了红色,般若一怔,下意识缩回手,等她再次看去,只见这水中的红色慢慢褪去,水又变得跟刚才一样,清澈无比。 “有鬼!”般若皱眉道。 正在这时,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传来,所有人都寻着那方向看过去,只见他们来的方向,地上黑压压一片全是甲虫!这些甲虫排列整齐,像蚂蚁一样会列队行走,团体作战,他们从通道出来以后,还自动变换了队形,直到把来路都堵上了。 “妈呀!怎么这么多甲虫?好像比之前看到的还多!”孙强叫道。 可不是吗?比昨天看到的甲虫多了好几倍,而且大部分甲虫的囊里血液已经干涸,肚子里显然都是空空的,都打算出来找食物吃,而算算看,他们这一群人供10个,正巧够这些甲虫吸食的。 他们是这群甲虫的食物。 所有人不敢耽误,都往水池边跑去。 “怎么办?要是他们扑上来,我们必死无疑啊!但是这水中有光,可见外面有出路,不如我们就跳下去游到外面!”霍家的一个保镖说道。 这保镖在霍家做了很多年,功夫也硬,算是经历过风雨的,但也是第一次来这种邪门的地方,说实在的,要让他真刀真枪跟敌人对打,他也许还可以,但要让他对付这种带翅膀的独角仙,对付鬼怪,他是根本没有任何战斗力。 “不行!”般若连忙阻止,她伸手拦住那保镖,而后冷声说:“不能跳下去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水里有鬼!”般若宣布。 “鬼?” 刚才水变红的画面,这群人站得远根本没注意到,再者,这保镖一路跟来,虽然见怪事很多,却也没亲眼见到鬼,他摇摇头,显然是不信。 “我不信!你说有鬼就有鬼了?再说了,就算有鬼也得跳下去!否则今天咱们必死无疑了!” 就在他们说话间,甲虫再次快速地爬上来,眼看他们已经爬到周围,离般若一行人只有两三米远。 糟糕!这群甲虫爬行速度很快,也会飞,一旦等它们包围了这里,那他们可真是插翅难逃了! “我不管了!你们想留下来等死,我不拦你们!但你们决不能不让我活!”说完,这保镖不管不顾,扔下了背包,脱掉棉衣,陡然跳了下去。 他跳下去以后,便急忙往前游,所有人都可以看出,他是游泳的好手,不仅速度快,姿势也很标准,看起来十分专业,正当他游到光亮处,似乎想钻出去时,忽然,从左边的水里飘来一个红影,这红影头发飘散在水中,看起来十分骇人,她来到保镖身后,一把掐住保镖的脖子,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法,很快,她双手一摆,就把那保镖撕成碎块。 血一下子冒出水面,这池水陡然变成了红色,时不时飘来浓郁的腥味。 就在这时,水面上陡然飘起一头长发,很快,水变成了红色,一张苍白却冶艳的脸飘在水中。 原来刚才般若看到水变红,正是被女鬼的红衣被映的。 而保镖的尸体也散落开来,这诡异的画面引得现场所有人大叫一声,连连往后退。 “鬼!有鬼!” 然而,退?往哪退?身后的甲虫也快扑上来了,而且它们开始扑动翅膀,似乎想要一拥而上飞过来。 眼看着刚才还在一起的同伴已经身首异处,所有人心里都受到了极大的震撼,般若见惯了尸首,倒是没觉得太害怕,但那些考古队员和保镖,可就不行了,他们面露恐惧,明显开始慌乱。 “靠!太恶心了,这个鬼居然把人撕碎了!而且水中冒了这么多人血,靠!到底让人怎么办?这是打算逼死老子啊!”孙强骂骂咧咧地说。 “妈呀!我想回家!”几个保镖喊道。 这声音听得人心烦意乱,般若拿着七寸*钉,而后思索道: “待会,我飞出七寸*钉,厉衍!你用法力助我一臂之力,七寸*钉会追着鬼跑,这样一来,至少可以拖延一些时间,而我们就利用这时间,游过去!” 厉衍思索片刻,道:“好!” 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,再迟疑一秒钟,就会被虫子咬死,往下跳,最起码有活着的可能,想到这,所有人都咬咬牙,脱下身上厚的衣服。 正在这时,“嗡嗡”声传来,只见所有甲虫像是说好一般,齐齐扑棱翅膀,飞向他们。 般若急忙做法扔出七寸*钉,*钉立刻飞入水中,看着眼前一池红水,般若急急喊道:“快跳!” 所有人不再迟疑,都开始往下跳去,般若和霍遇白对视一眼,他们同时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凝重,而后两人手牵手,一起跳了下去。 在他们身后,那群甲虫扑向腥红的水面,血的味道让它们十分兴奋,所有甲虫就着水面,开始吸食那血水。 般若扑入水中,她回头看了一眼,只见水面上变成黑漆漆一片,所有甲虫都飘到了水面上,般若眉头一蹙,正觉得奇怪,忽然看到一排排虫子,排列整齐地进入了水中。 原来这群虫子居然还能入水游! 此时,这些甲虫的翅膀被缩了起来,它们扑入水中,用脚往前划,而他们缩成一团的翅膀变成像鱼鳍一样的东西,而它们尾部盛血的囊,竟陡然变得扁平,变成像鱼尾一样的部件,现在的甲虫变得很像带壳的鱼,它们速度很快,钻入水中后,就迫不及待地朝着他们扑来。 所有人都吓傻了,大家用尽全力,不要命似的往前游。 顾不上害怕!眼前只想活下去。 很快,水面上有了亮光,出口就在眼前了,霍家保镖第一个游到出口处,他露出微笑,正要游上去,忽然,一只手伸了过来,很快把他拉了下去。 他甚至来不及挣扎,身体就被这女鬼撕成碎片。 般若忍住心里的不适感,她看过许多女鬼,其中有很多鬼都喜欢杀人,可她第一次有这样不适的感觉,只因为这女鬼跟她长得一模一样,那种感觉,就好像是自己在杀人一样。 碎片很快四处飘散,这血腥味刺激得那吸血甲虫变得更为疯狂,开始不顾一切地往前扑来。 这时,女鬼又抓住一个考古家,没多久,这考古家就被女鬼杀死。 就在这时,这女鬼飘到了般若的面前,只见那张和般若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上,浓妆艳抹,她涂着大红色的胭脂,嘴唇也是大红色,原本盘好的发髻披散开来,飘在水中,乍一看,只觉得到处都是头发。 这女鬼与般若四目相对,她似乎并不惊讶般若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,只挑起红唇,露出一个意味深长,又阴森诡异的笑来,她黑白分明的双目中,闪过诡异的光芒,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。 般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,就在这时,女鬼的眼中开始冒出鲜血,大量的血从她眼角冒了出来,血很快就把水给染红了,但她却只是笑,这些血也引得那些甲虫全部涌向这里。 这时,霍遇白见般若走神,赶紧回头拉住她,使劲往上游,可女鬼哪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们? 女鬼陡然伸出舌头,她的舌头越伸越长,直直伸到般若面前,陡然勒住了般若的脖子,般若只觉得脖子一紧,瞬间喘不过气来。 因为在水中,般若无法咳嗽,只觉得脖子处十分难受,像是要断掉一样,她不由伸出手,死死抓住那滑腻腻的舌头。 霍遇白见她遇难,赶紧往回游,他抓住*钉,正准备往女鬼身上狠狠刺去,这时,那女鬼陡然偏过头,冲他妩媚一笑,这一笑,让霍遇白彻底愣住了,眼前这女鬼竟然跟般若长得一模一样! 就是现在! 般若趁她看向霍遇白,便抓起*钉冲着女鬼的舌头狠狠刺了下去,这*钉刺进了女鬼的舌头上,女鬼脸色陡然变了,她双目睁大,露出整个白眼珠,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。 般若没有手软,即便那舌头已经松开她的脖子,她也没有放手!她攥紧七寸*钉,在女鬼的舌头上狠狠一拉,硬生生在女鬼舌头上拉出一条长的洞来。 “啊啊……”饶是在水中,女鬼已经发出痛苦的叫声。“又是你……千年已过,你居然还没死!我要杀了你!杀了你!” 这一疼痛让她法力顿时大不如前,舌头也被她缩了回去。 般若见状,没有跟她继续纠缠,而是连忙往上游。 她无法在水中待太久,如果继续纠缠下去,只会对她不利,想到这里,般若拼命往上游,这时,霍遇白已经游到了水面上,他回过头对她伸出手。 般若赶紧拉住他,她在霍遇白的帮助下冒出水面。 就在这时,般若发觉自己的腿无法摆动,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一样,般若一怔,往水中看了看,只见水中黑漆漆的,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左右摆动一样,还有一些隐约的人脸印出来。 般若怀疑自己看错了,她眯着眼,再次憋气把头埋进水中。 只见水面下方,挤满了一个个穿着白衣服,披头散发的鬼,这些鬼一个个紧密地挨在一起,所有人都目光仇恨地看向般若,他们仰着脸望着水面,当般若把头潜入水中时,正巧与他们脸脸相对。 他们的面色呈现死人一般的灰色惨白,眼圈周围有很深的黑影,他们表情呆滞却充满仇恨,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很强的戾气。 更让人惊恐的是,这些人都没有身体,只有一颗颗头颅。 而那个跟般若长得很像的女鬼,正飘在他们中间,一身红衣,刺目无比。 所有的鬼头发开始越长越长,在水中左右飘荡,于是,片刻间,水中竟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头发,这血头发飘向般若,似乎要将她吞没。 就在这时,忽然从水面上劈来一道金光。 是噬魂剑! 厉衍拿起噬魂剑刺向那些鬼,噬魂剑戾气太重,并且厉衍也是个啥鬼不眨眼的角色,没多久,许多鬼的头便被他劈成两半。 然而,厉衍纵然厉害,可这些鬼怪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,厉衍很难把他们全部解决。 眼看那些鬼又一次涌上来,就在般若思考对策的时候。 忽然,从水中飘来一张金色的网,这网很特别,不像是一般渔网的材质,那网飘过来以后,正巧把这些人头鬼全部网在了网里。 这些人头使劲挣扎,然而,任他们怎么跑,都跑不出这张网。 那红衣女鬼见状,伸出手朝着网收口的方向猛然伸出舌头。 这时,水中有气泡翻腾,般若可以感觉到,网收口那里站着一个鬼,也就是说,刚才有个鬼在帮她。 “走!”厉衍厉声说。 般若不再耽误,赶紧和霍遇白一起,爬上了岸。 天很冷,山上冷风飕飕,因为身上沾了水,一阵风吹过,般若觉得更冷了。 霍遇白帮般若把衣服上的水拧干,而般若顾不上这些,只是一脸戒备地看向水里。 “般若,快走!”霍遇白说着,拉起般若离开这水池。 就在这时,一个声音在般若耳边阴恻恻地说:“我在墓地里等你。” 第176章 厉衍在水池处布了阵法,因此,那些鬼没有一个能逃出水池,这样一来,所有人一鼓作气跑到了车上。 到了这时,霍遇白清点人数,这才发现,霍家来的保镖已经死了三人,考古队员只剩下一人,再加上般若、厉衍、孙强、霍遇白,回去的车上一共坐了七人。 想到那些刚死的同伴,所有人的心都十分沉重。 般若想到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样的女鬼,总觉得心里有些慌慌的,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。 这时,一阵冷风吹过,般若察觉到身侧阴气沉沉,这阴气中明显带着鬼气,般若想到刚才用渔网帮她的鬼,皱眉看向正后方,问: “为什么一直跟着我?” 虽然看不见,但如果她感觉没错的话,这个鬼从她进入这座大山的时候就开始跟着她了。 “出来!”般若望着身后冷声说。 很快,迎面扑来一阵冷风,般若从身上取出朱砂,放在地上说: “为什么跟着我?” 谁知道,这女鬼并未用朱砂写,反而现出了人形。 这女鬼约有四十多岁的样子,她一头短发,脸很小,长得还不错,皮肤也白皙,加上身材高挑,看起来不仅漂亮,气质也很好。 原来,这女鬼是跟着般若从市里过来的,她之所以跟着般若,帮着般若把那些鬼网进网里,是希望能卖般若一个人情,从而让般若帮她一个忙。 般若不喜欢欠别人人情,更别说是一个鬼了,怕女鬼的要求强人所难,便问: “有什么事,你尽管说!” 女鬼看了般若一眼,随即伤心地低下头,说: “我有心愿未了,想请你一定要帮忙,替我完成心愿。” 般若不由皱眉,脸上表情依旧,看不出真实的情绪。 “你先说说看,我能帮就帮,不能帮的事情也无能为力。” “大师,你放心,我想求的只是一件小事情,并不违背您的原则,也不是很麻烦,希望你不要拒绝,一定要帮帮我啊!” 这时,霍遇白递来一杯姜茶,般若端过茶喝了一口,只听女鬼继续说道: “我原是农村人,很早就不上学,因此,20岁就结了婚,23岁那年就有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,两个孩子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财富,但没想到,生了我小女儿以后,我发现我老公在外有了外遇,以前谈恋爱的时候,他天天花言巧语哄着我,现在有了别人,一分钱都不往家里拿,我当时年纪小,因为要带孩子没法工作,只能从他手里拿钱用,有一次过年我见孩子可怜,想说两个孩子一年到头都不吃一次肉,便拿了五块钱去给孩子割了点肉,谁知道他回来后,一看我买肉就气炸了,当下把我打了一顿,拳打脚踢不算,还骂我不会过日子,骂我吃独食,不等他回来吃肉,非得跟小孩在背后偷偷吃,还把我衣服给脱光了,把我推出家门,让来来往往的人都看到我的丑态,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,因为他经常打我,我被打怕了,便带着两个孩子偷偷跑了出来,他原本打我骂我也就是为了赶我走,见我走了,他十分高兴,第二天就把外面的小三带了回家,而我带着孩子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,开始打工赚钱。” 这时,霍遇白拿了干净的衣服给般若穿上,般若又喝了几口茶,才觉得身体暖和了一些,女鬼这才继续说道: “我到了大城市从保姆开始做起,慢慢赚钱,因为我勤快又肯做事,雇主都对我很好,没做几年,我的口碑就起来了,许多人找我做保姆,我从中看到了商机,索性咬咬牙注册了一家家政公司,这之后,我的家政公司越做越大,我也赚了越来越多的钱,我买了宝马,背起了lv,住进了大房子,也把两个孩子转进了好学校。在我四十岁那年,我遇到了一个男人,他长得十分英俊,对我也很好,我在外打工这么多年,一直都渴望有一个温暖的家,而他风趣幽默,能说点体己话哄我开心,我一下子觉得自己遇到了真爱,我这人没谈过恋爱,只有我老公一个前任,四十岁那年遇到爱情的我一下子不能自拔,很快就跟他住在了一起,可让我没想到的是,我的两个孩子强烈反对,他们说这个男人不靠谱,只是为了我的钱,我不相信,跟孩子的关系一下子降到了冰点,在我看来,他非常好,见我和孩子闹矛盾,不仅不说孩子坏话,还叫我好好跟孩子沟通,说孩子不懂事,只是闹点小情绪,同时他对我女儿也非常好,我见了当然很开心,虽然我女儿很讨厌他,但我总觉得那是小孩子在闹情绪。” “他说自己是一所名校的老师,我女儿因为转学的关系上学很迟,因此,今年还在考大学,女儿成绩不算特别好,为了让女儿能考上心仪的大学,我让他给我女儿补习功课,虽然女儿强烈反对,但我还是坚持每天补习两个小时。有一天,我发现家里的古董花瓶被人替换成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仿制品,并且家里的保险箱有被人按错密码的记录,我觉得很惊讶,就偷偷在屋子里装了摄像头,谁知道这才发现,这男人每天都会去弄保险箱的密码,而且还把家里之前的东西偷偷拿出去卖掉,再买仿制品回来替换真品,我于是起了怀疑,便去调查他,竟发现这男人根本不是什么名师,他只是一个流氓,因为无意中发现骗钱来钱快,就一直利用自己的外表骗钱,他给自己营造了很多身份,有名校老师,有官二代,有有钱的商人,他因此骗了不少女人,卷了最少五百万资产,当然,他骗最多的应该就是我,因为我那些古董都价值不菲,如果保险箱还被他打开,我真是无法想象后果。” 般若听到这里,并未觉得她有任何值得同情的地方,世人都认为男人找的女人会吹耳边风,殊不知女人找的男人也一样,恋爱中的人都很盲目。 般若表情平淡,顿了顿,她忽然皱眉问: “如果他不是名校老师,那么,你让他为你女儿补习这么久,他到底是怎么给你女儿补习的?” 说到这,女鬼陡然哭了起来,她捂着脸悔恨不已: “我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!是我害了我女儿,我女儿一开始跟我说这个男人不好,总爱对她动手动脚,我有些怀疑,但他却跟我说,女儿对他有意见,总爱说胡话来冤枉他,我以为女儿是为了赶走他故意这样说的,便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,谁知道,等我调了摄像头拍的录像一看,却发现,他每天都趁着补习的空隙玷污我女儿,有时候我刚出门,他那边就强-奸了我女儿,每日还对她动手动脚的,根本不是在补习!我真是恨得浑身发抖,我原以为每天他们关在房里的两个小时,他是在教我女儿功课,谁知道,却是做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,我女儿还是个孩子,就这样毁在他手里了,想到这里,我根本没法忍了!我和儿子女儿相依为命这么多年,两个孩子是我的命根子!于是,我找了个机会问他,没想到他都承认了,还有恃无恐,说我要是敢把事情闹大,他就把强-奸我女儿的事情说出来,让我们全家没法做人,把我女儿给毁了!还说,从此以后,我女儿搬到哪里,他就跟到哪里,他不准我女儿找对象嫁人!说如果我女儿敢找男朋友,他就去告诉人家,女儿被他强-奸的事情,让我女儿这辈子都跟着他,不准嫁给别人!我被气疯了,我实在没有想到,他原来是这种人。” 说到这,女鬼自嘲地笑笑,她满脸眼泪,说: “我已经害了我女儿,怎么还能让他害我女儿一辈子呢?有他在一天,我女儿就不得安宁,我知道我不能再错下去了,于是,我假装顺从,却在他酒里下药,趁他昏迷不醒的时候,把他下身给剁了,冲进马桶里!” “他醒来后见自己下面没了,大喊大叫,还说要杀了我全家!我已经下手了当然不可能让他再找我,于是,我干脆和他同归于尽,我把自己和他绑在一起,从13楼跳了下去,就这样,我们两个人都死了。” 听到这里,般若沉默许久,如果这女人再聪明一点,警觉一点,就不会出这样的悲剧,更重要的是,她的女儿就不会白白被人侮辱这么久。般若能理解一个母亲的痛心和自责,女儿不是被别人侮辱,也不是在外面发生无法避免的危险,而是在家里,因为自己引狼入室,才被人侮辱,毁了清白不说,一辈子都留下阴影。 想到这,般若叹息一声,看着流泪的女鬼,问:“说吧,想我怎么帮你?” 女鬼擦擦眼泪,带着哭腔说:“大师!其实我跟在您身后观察过您一段时间,我听其他的鬼魂议论过您,说您慈悲,我没有别人可以托付,只能来找您,因为我死的匆忙,没有把家里的财产给分配好,我实在放心不下,而我变成鬼魂以后,飘去我原先的老家,居然听到我那前夫跟他家人合计着要把两个孩子要回去,只为了分我的财产!大师!他们不是好人,您千万要保住我的财产,帮我两个孩子留份家业啊。” “原来你是为了这个。”般若说完,皱眉问:“你打算怎么分配自己的财产?” 女鬼一一说道: “我在本市有四套房产,一间别墅,一套复式,两间普通的商品房,我银-行-卡里还有200万现金,两间门面房,有四家正在营业的家政公司门店,这几家店收入稳定,每个月每家店至少有3万元的盈利,我想这样分配,门店一人两家留给两个孩子,别墅和其中一间商品房留给儿子,复式和另一间商品房给女儿,又因为女儿遇到这件事,我心里愧疚,打算把现金都给她支配,另外,两间门面房都开着家政公司,到时候平分给他们就行了。” 般若想了想,答应下来。“好!” 这时,她回头看向这座大山,想起这个在地图上没有任何标志的部落,想到那个诡异的古墓,和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鬼,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视。 山边的树不停往身后飞去,翻过年以后,原本枯黄的树都开始抽芽了,灰蒙蒙的山上偶尔冒出一些新绿,可般若却开心不起来,他们是离开了这里,可女鬼没有死,古墓的谜团依旧没有解开。 霍夫人见霍遇白安全回来,激动地哭了起来。 “下次再也不准你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了!”霍夫人哭道。 “妈,孩儿不孝,让你担心了。”霍遇白见母亲哭,便伸手拍拍她的肩膀。 谁知道霍夫人听了这话,哭得更厉害了。 霍医生前段时间跑去当无国界医生,当了一段时间听说霍遇白出事又跑了回来,霍小北也上来抱住霍遇白。 “二叔,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咱们霍家可就完了!”霍小北心有戚戚。 总之,霍遇白回来后,霍家人的心都放了下来,也是奇怪,明明他在不在,霍家公司都有人在运作,可他回来后,大家就是觉得家里有了主事的人,更稳妥也更安心了。 人群中,般若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,原来苏旖也来了,她凑上来,娇滴滴,眼泪汪汪地说: “二哥,你终于回来了,我真怕你有什么闪失,要是那样,我也不想活了。” 霍遇白闻言,眉头皱得更紧了,他看着苏旖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 霍倾城凑过来,对般若翻了个白眼,才说:“二哥,是我叫苏旖来的,她担心你,妈这几天情绪也不好,我让她过来陪妈聊聊天,你看到了吗?苏旖对你是真心的,因为担心你茶饭不思。” 般若心里冷笑一声,看苏旖画着精致的妆容,唇彩都是刚涂的,眼下没有一点乌青,精神特别好,哪里像是担心过度的模样?再者,自己担心霍遇白直接去古墓里找,为了找霍遇白,差点性命不保,可这群人就在家里等着,也得为自己歌颂功德,真是好样的! 想到这,她转身告别,离开了霍家。 “王小姐。”忽然,霍夫人开口叫了她,霍夫人看向霍老,在霍老的注视下,硬着头皮说:“谢谢你救了遇白,能不能请你来我家吃个便饭?” “对呀,丫头,明天来我家吃饭吧!上次你救我的事,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谢你呢。”霍奶奶拉着她的手说。 人家示好,般若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,她道: “霍夫人,霍爷爷,霍奶奶,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,但我最近还有事,不如等下次有时间再约吧?” 般若没有撒谎,翻过年公司忙,她也很久没有去季元柏那边报道了,加上季元柏布置的作业还么有完成,总之,她真的没有时间。 霍夫人一时没了准,不由看向霍老爷子,霍老出声道: “那等丫头你有时间,让遇白带你到家里来玩!” 听了这话,苏旖的指甲掐进了肉里,她克制住自己不悦的情绪,强迫自己若无其事的微笑,她堂堂首富之女,家里也没有男孩,只她这一个女儿,将来所有的财产都是她一个人的,再者,她长得也美,更有第一名媛的美称,她这样的人,霍家还不把她当一回事! 当着她的面叫霍遇白来家吃饭,这不是打她的脸吗? 想到这,苏旖的眸光更沉了。 - 出了霍家大门,般若看见厉衍的车停在门口,显然是在等她。 般若上了车,开门见山道:“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?” “哦?”厉衍面色不便,只冷抿着唇,毫无表情。 “为什么那女鬼不追上来?以她的法力根本不怕阳光,她如果追上来的话,我们根本活不成,我不相信她会那么轻易饶了我们,再者,我想知道,为什么她跟我长得一模一样?”般若问。 厉衍看向窗外一闪而过的高楼大厦,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表情有片刻的失神,他开口道: “她不追,因为不到时候!” 第一次听他说这么长的一句话,般若只觉得他说话十分艰难,仿佛每说一个字都嫌浪费口水,十分不情愿。 “为什么不到时候?那女鬼在等什么?”般若皱眉。 “鬼王!” “鬼王?”般若惊讶道:“上次在古墓我也听你提前过鬼王,这鬼王到底是何方神圣?” 厉衍没有回答,般若不由皱眉,不知为何,她总觉得厉衍在隐瞒着什么,而那事应该跟她有关。 最终,般若没有从厉衍那寻找到答案,回去后,她翻了许多资料,都没有找到关于鬼王的记载,于是,她又去找了冯宗元。 冯宗元见她去,很是开心。 “你这丫头,上次送来那么多东西,你师父要是知道你有这份孝心,也该欣慰了。” 般若笑笑,心道,你就是我师父。“师伯,我这次来,是想问你一件事。” “哦?” “你听说过鬼王和鬼新娘吗?” 冯宗元闻言,面色陡然凝重起来,他收起笑意,皱眉问:“你问这件事做什么?” 般若没有隐瞒,把事情经过讲了出来,当说到古墓里那具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尸,冯宗元的双目露出显而易见的惊讶来。 “和你长得一模一样?”冯宗元似乎想到了什么,眉头皱得更紧了,他那张苍老的脸上布满担忧:“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!我们这一门传承了上千年不灭,难不成要在我这一代,断了根!荒谬!荒谬啊!” “师伯,到底是怎么回事?那鬼王是谁?鬼新娘又是谁?” 冯宗元叹息一声,讲道:“这件事,说起来要上述到千年以前了。根据我门祖先记载,当时,洪水泛滥,民不聊生,在这样的情形下,国家战争不断,也正是在那年,有一位将军,打了胜仗凯旋归来,都说那将军冠绝当代,容貌气度绝世无双,这样一位将军,一回来就受到百姓热烈欢迎,谁知将军还未进城述职,就被朝廷中小人陷害,说将军有谋反之心,皇上轻信奸臣,把将军全家抄斩,那将军也被皇上下令,绑着石块沉入河中,并且皇上下令,不准任何人祭拜他。百姓们都喜欢这位英俊又风华绝代的将军,便偷偷在河的上游用篮子盛祭祀的贡品,飘在河中,祭祀将军,并给将军点了一盏长明灯,给他点灯的人越来越多,最终,河面上飘满了摇曳的烛火,烛火太多,使得漆黑的水面变得如白昼一样明亮,因为百家祭拜,将军的魂魄吸收百家精华,渐渐法力强大,最终能号令其他鬼魂,变成了鬼王!这之后,鬼王怨气愈发强大,洪水变得越来越厉害,淹没了农田,百姓为了让他息怒,想到鬼王没有娶妻,便给鬼王送去一个新娘,这新娘想必就是你看到的那具女尸,也就是鬼新娘。” 原来是这样,般若听了冯宗元的话沉默许久,最终才看向冯宗元,问: “为什么鬼新娘跟我长得一模一样?” 冯宗元摇摇头,叹息道:“这一点我并不清楚,我只知道,一旦鬼王和鬼新娘重回人间,那人间必将大乱!” - 这件事还没有定论,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,那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女鬼都没有找上门,般若因为要上学,也就渐渐把这事淡忘了。 而这段时间,那个帮她的女鬼不停催促般若去自己家,般若无奈,只好趁着星期天,找到了女鬼的家里。 “大师,这就是我家,我女儿在家里,你快敲门。”女鬼跟在般若身后,来到13楼。 这是本市的一个高档小区,房价不便宜,电梯间都贴着大理石,般若按了门铃,很快,一个女孩来开了门。 这女孩看起来20岁不到,长得十分清秀,她的眼睛很红肿,显然是刚哭过。 “你是……”女孩问。 女鬼见了女儿,大哭起来:“大师,她是我女儿,名叫周韵。” “你好。”般若平静地注视着周韵,“周韵,是吧?” 周韵很吃惊,不敢相信地看着她。“我们认识吗?” “我受你母亲所托,来交代一些事情。”般若说道。 “我母亲?可是我母亲她……” “我知道她死了。” 周韵狐疑地看着般若,问:“你这么小,肯定不可能是我母亲的朋友,那你是做什么的?” 般若看向她,道:“天师!” “天师?” “不瞒你说,你母亲死后托我来交代一些事情,如果你愿意听,就放我进门,不愿意听,我也不强求。” “不……您快请进!”周韵已经吃惊的说不出话来,她赶紧把般若迎进门,般若进了他们家,这才发现,周韵的哥哥周坦正坐在客厅的沙发内。 般若扫了眼两人的面相,心道这女鬼虽然是农村人,却把两个孩子教的很好,这两个孩子将来都是人中龙凤,前途不可限量。 “大师,您请坐……” 周坦听周韵说了事情经过,觉得很不可思议道: “大师,我妈妈死后,真的变成鬼了?您不会骗我们吧?再说,您这年纪……” 般若没有说话,只是从主卧室的床垫下摸出一张银-行-卡,递给兄妹俩: “这卡里有200万,是你妈妈留给你们的,把卡收好了!” 兄妹俩对视一眼,惊讶地无以复加,他们最近忙着办母亲的丧事,忙着去帮母亲销掉身份证,去办理火葬证,已经忙的焦头烂额,根本没有想过查看母亲有几张卡,也没有想过母亲到底有没有存款。 “你等一下!” 兄妹俩说着,拿着卡去电脑上查了银行余额,这一看,果然正好有200万! 他们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,周坦不敢相信地问: “您真是大师?也太神了吧?真是我妈妈去找您的?” “嗯。” “那我妈妈现在在哪?” “正在这间屋子里。” “什么?”兄妹俩听了这话,都哭了起来,转而不停看向四周。 女鬼见了,伸出手,拥抱自己的两个孩子。“孩子!妈妈爱你们!女儿,妈妈对不起你们……”女鬼哭着说。 “不用看了,你妈妈的法力不高,之前现过一次形,现在已经无法让你们看见,我这次来也是转告她的意思,你们要听好了。” 般若很快把女鬼对家产的分配说给两个孩子,他们听了没有任何异议。 周坦说:“我一个男人要那么多资产做什么?房子我只要一套别墅,剩下的商品房都给妹妹吧!” “哥!”周韵哭着说:“你是男人,你应该多要点,有房子将来才好找对象啊!我一个女孩子,要一间就够了!” 兄妹俩十分谦让,都不肯要那么多遗产。 般若叹息一声,比起那些人一死,子女就开始争遗产的家庭,可以说,女鬼是把自己的两个孩子教的非常好了。 般若看向他们,最终说:“意思我已经转达了,还有一些密码,我都根据你们母亲的意愿写在了纸上,你们要保存好。”说着,般若把写着密码的纸交给他们。 女鬼见般若果然没有霸占自己的家产,反而替她把财产分配好,她算是了了最后一桩心愿,不由感激道: “大师!谢谢你帮我!” “不用!自此,我们两不相欠。”般若说道。 “大师,我妈妈还在吗?”周韵犹豫着问:“我想跟她说几句话。” 般若看向女鬼,只见她已经泣不成声,满脸泪痕。 “你说。” 周韵含着泪看向四周,她动情地说:“妈妈,我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,但我真的很内疚,都是因为我,妈妈才会杀了那个畜生,跟他同归于尽。” “不是……都是我把你害成这样。”女鬼听了女儿的话,哭得不能自已:“要不是我交了这样的男朋友,你怎么可能被他欺负?你这辈子都被我毁了!” 般若把女鬼的话转述给周韵,周韵听完,摇头哭道: “妈妈,我不怪你,我们只是缺少沟通而已,他当时侵占我的时候,威胁我,说如果敢告诉你,就杀了我全家,我当时真的很害怕,所以不敢太过于反抗,如果我再聪明一些,再大胆一些,也许也不会有这样的结局了。” 女鬼摇头哭道:“女儿!妈妈只希望你和哥哥能好好生活,不要让这个禽兽毁了你的人生,如果你不想待在中国,就拿着钱出国生活,到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。” 谁知周韵却坚决摇头:“我哪儿都不去,人家都说在哪里跌倒,便在哪里爬起来,我要待在这个跟你生活过的城市,这里有妈妈的影子。” 说到这里,周坦抱着周韵哭成一团,加上女鬼也在一旁哭,一时间,房子里充斥着哭声。 般若见不得这种场面,便站起身,向他们告别。 “大师,谢谢你。”兄妹俩连连感谢。 “嗯。”般若应了一声,随即像是想到什么,又掐指一算,而后道:“如果我没算错,半个小时后,你家有访客,应该是你们的父亲,如果你们不想见,不如避一避。” 兄妹俩对视一眼,不敢耽误,连忙说:“我和妹妹办完丧事,也没别的亲人,正准备出国散散心呢,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出去走走!” “好!爸爸和奶奶家那边人过来肯定是为了妈妈的家产。”周韵也道。 般若没有说话,转身离开那里,兄妹俩会怎么做,这是他们自己的事,已经跟自己无关了。 第177章 女鬼见般若离开,含着泪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子女,随即不舍地离开自己的家,追着般若说: “大师!谢谢你帮我!那个,我支付您的报酬……” “不用!我说了我们已经两清了,你离我远点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!”般若往前走着。 “可是,大师……我还有一事相求,以后我不在了,你能不能照拂一下我的子女。”女鬼打量着般若的脸色说。 “不能!”般若直觉拒绝,伸手去按电梯。 “为什么?”女鬼急了。 “因为我既不是他们的父母,也不是做慈善的,我凭什么帮你看孩子?”般若拒绝的很彻底。 “可是……”女鬼为难地想了许久,又说:“大师您能不能行行好!” “不能!”般若来到马路边打车,“帮你跑一趟已经浪费我很多时间,我真的很忙,再者,如果每一个鬼都要我帮他们看孩子,看子孙后代,那我还有没有正常生活?” 女鬼不知道想到什么,哭得很伤心。 “我这一走,他们爸爸那边的亲戚又过来闹着要分家产,也不知道我这两个孩子怎么应付,再说我女儿发生过那样的事情,她以后会幸福吗?” 她在般若耳边一直哭,般若被吵得没办法,不由道: “放心!就算没有你,他们也可以活得很好,你儿子将来会成为行业新贵,有钱有才有貌,你女儿更是在绘画行业大展拳脚,而且这两个孩子都会遇到自己命定的爱情,且此生只有一次婚姻,并且都有儿有女,家庭生活十分和睦,世人所求的人生也不过如此,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担心的。” 女鬼听了这才,才停止住哭泣,泪眼迷蒙地看着般若问: “大师,您说的是真的吗?” “嗯!” “好好!那我就放心了!”女鬼说完,还是不甘心地说:“大师,我也不求您特地照顾他们,如果将来你能再遇到他们,只求搭把手给他们个便利,我在地下一定会保佑您和您的丈夫一生顺遂,保佑您的亲人长命百岁,保佑您的子孙后代平安喜乐。” 般若无奈地笑着摇摇头,直言:“你真以为鬼能保佑人?所有的事都讲究因果,只有多做善事,不做恶事,才能达到你所说的一家人平安健康,如果每个鬼都能保佑人,那么,鬼跟神有什么区别?更别说你是自杀而死的鬼,你身上怨气重,也不是正常死亡,你到了地狱还得受罪,投胎受阻,总之,我就不需要你担心了,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!” 说完,般若扬长而去。 般若回到自己的别墅时,小汤包刚做完作业,见她进门,一下子冲上来,抱住她撒娇道: “般若小姨,你很久没陪汤包玩了,今天我们出去玩吧?” 虽然般若有一身的事情要做,可看着孩子殷切的眼神,她还是不忍心拒绝。 上辈子汤包早早死了,自己想见都见不到,这辈子可以随时见到了,她陪汤包的时间却越来越少,等汤包上了初中,孩子学业紧张,以后想见面都不容易。 想到这,般若笑着点头:“好!出去玩!” “耶!般若,你真棒!”小汤包跳起来说。 般若打算带着小汤包去商场逛一逛,可等了很久的出租车都没打到车,今天天很冷,最低温度零下六度,打车真的不方便,般若忽然有了要考驾照买车的心思,这个时代驾照还不是很难考,基本上是只要报名就能过,交多点钱,几天就能拿到驾照了,不像后世,考个驾照还分科目一二,还要考好几天,有时候一次不过要补考很多次。 好不容易打到车,下了出租车,般若带着汤包往商场走去,就在这时,般若接到了钱元吉的电话。 “王总,有个顾客在2个月前买了我们公司的一对对戒,原本我们的售后也跟踪回访过,她当时觉得那钻戒非常好,可没想到2个月过去了,这个顾客忽然要退货,但这钻戒已经被他们戴过了,无法再次销售,我们的客服肯定是拒绝了,没想到这个顾客见我们不退,就大吵大闹,说自己已经退婚了,钻石戒指留着没用,还说就是因为我们的对戒他们才退婚的。” “哦?” “据她说,她当时把戒指丢在了酒店里,男友替她回去找,这才认识了那酒店的前台,两人才火速勾搭上的,所以她把责任都推给我们,不仅叫我们退钱,还叫我们给她精神赔偿。”钱元吉又说:“更糟糕的是,见我们不答应退货退款,她已经报警了,说我们的钻石达不到广告上所说的标准。” “那么,咱们的钻石可以达到标准吗?” “那当然!王总,别的不说,出厂检测我都是在场的,咱们的钻石每一颗都堪称完美,根本不怕上级机关来检测。” 般若笑了。“那就是了,我们绝不纵容这样的顾客,她想闹,就让她去闹吧!叫政府事务部和公关部门准备好,不要打无准备的仗。” “我明白了!”钱元吉这才定下心来。 般若收了电话回头一看,却见小汤包不在身后,她四周找了一圈,依旧没看到人,般若慌了片刻,开始沿着商场边上的巷子往里找,就在这时,般若看见这条小巷的前方围着一群人,般若有种不好的预感,她连忙跑上去,扒开人群一看,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拉着一个小孩又打又骂,巴掌打到孩子脸上“啪啪”作响,只在一旁听着都觉得疼,更别说被打的孩子了,就在这时,般若发现这孩子的穿着有些眼熟,她绕到这小孩的前面,定睛一看。 这小孩不是小汤包,又是谁? 般若的脸一下子沉了。 男人抓住小汤包,踹了一脚,随即骂道: “你这个小杂种!你爸妈人呢?赶紧给他们打电话,叫他们赔我的车!你看你把我车划的!有人生没人教的家伙!你知道我的车有多贵吗?赶紧赔我的车!不然,我现在就报警来抓你!” 听了这话,般若的眼里简直要冒出火来了,她眯着眼看向打人的车主。 小汤包毕竟是个孩子,听说要报警来抓他,被吓得哭了起来。 “不是我划的,真的不是我,呜呜……” 般若再也看不下去,她走上前,拍拍汤包的肩膀,温声道:“别哭了!” 小汤包眯着泪眼,看到她,陡然哭得更厉害了,他抖着肩膀抽泣道: “小姨!你终于来了,呜呜……小姨,我没有划他的车,我只是想来买瓶水。” “不要哭了,交给我!”般若说着,拿了张纸巾擦擦他的脸,这时,般若才发现小汤包的脸上有一条被指甲划伤的血印,而且他的左半边脸肿的很高,明显就是被人打的。 那车主名叫何大智,大概有四十多岁的模样,看起来是个老板,仗着自己开着宝马七系,一直用鼻孔喘气,头都快仰到天上了。 何大智见般若上前,扫了眼般若的穿着,几乎在第一时间把般若定位为“穷且好欺负”的那种人,他很瞧不起般若两人,晃着手里的车钥匙,指着般若说: “你这大人,怎么回事!看不好小孩还带他出来干什么?你当这里是你家啊?” 般若眉头紧皱,面色阴沉。“哦?” 何大智冷哼一声,来到车窗旁,指着那车门上的两道划痕,气道: “你眼瞎了吗?你家小孩把我车子给划伤了!你知道我这车多少钱吗?你知道你划这一道印子我要花多少钱去补去保养吗?我跟你这种人说了也没用!一看你就是买不起车的人!我告诉你,你划了我的车,赶紧赔给我!否则我现在就报警抓你们,我要你们好看!” 何大智是真的生气,他好不容易赚了点钱,好不容易买了辆宝马7系,开第二天就遇到这样的事情,他怎么能不生气?要是一般人他叫赔钱也就算了,可新车就被划,他咽不下这口气,正巧被他抓到了划车的孩子,就顺手打了一顿,把气撒了出来,再看看这带小孩的大人,虽然比孩子大点,但看起来也就是刚成年的样子,这样的小姑娘能成什么气候?更别说,这女孩看起来还满文静,不似那种泼辣的! 想到这,何大智更是坚定了自己要追究到底的心。 小汤包被他吓傻了,般若擦擦他的眼泪,温声问:“汤包,这车是你划的吗?” 小汤包连连摇头,他擦着眼泪哭道:“小姨,真不是我划的!我看你在电话,就想去买瓶水喝,谁知道回来的时候路过这里,就被他抓住了衣领,他非说车是我划的,但是,真的不是我啊!” “不是你?不是你是谁啊!就是你这个坏心眼的狗东西!”何大智急红了脸,骂道:“叫你划我的车,看我不打死你!” 说完,伸手就要去打。 “你敢打一下试试!” 般若陡然开了口,她看向何大智,面色冷沉,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显而易见的怒气,这一刻,何大智陡然愣住了,眼前这个小女孩看着衣着普通,不像是哪个富家千金,可此刻散发出的强大气场,他只在那些富豪排行榜前几名的人身上见到过,可这小姑娘年纪轻轻,还是个女孩,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气场? 不!不可能的!一定是自己想多了! 想到这,何大智冷哼一声,有恃无恐地说: “我打你怎么了?你家孩子没教养!欠收拾!这种小杂种,你们家大人不知道管教,就让我来管教他!” “管教?你当自己是谁?就凭你这德行,你也配管教他!”般若气道。 “我什么德行?我德行再不好也开得起宝马!也赚得了大钱!不像你们要穷一辈子!”何大智鄙夷道。 看着他自鸣得意的神色,般若从心底觉得可笑,什么叫井底之蛙,她今天算是见识了。 “只开一辆宝马,就出来炫耀!至于嘛!” 何大智冷嗤:“宝马怎么了?宝马是有钱人才开的车!” 般若懒得跟他废话,她看向四周,这里只是一条小巷,根本没有摄像头,她虽然相信汤包不可能划何大智的车,但没有证据,根本是有嘴也说不清的。 “赔钱?”般若目光森冷地看向他:“谁说不赔了?” “就凭你?”何大智双手环胸,说:“行!既然你夸下海口了,那赶紧赔钱!” 般若不动声色地看向他。“你要多少钱?” “多少钱?你不会是以为只要帮我把这划痕修好就行了吧?”何大智嘲笑地看向四周,而后拍拍自己的宝马,说:“我这车是刚买的!我还买来得及开就被你划成这样,当然不能随便修修就算了,要赔就要赔一辆新的宝马给我!” 这话一出,周围所有人都议论纷纷,大家指着何大智,低声说这人不讲道理,第一次听说,车子被划伤了,居然叫人家陪一辆新车的! 般若听到这个提议也被气笑了,都说奇葩年年有,今年特别多!今年她倒是撞到了好几个奇葩。 “见过不要脸的,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!被划一下就要赔新车?你这人,是不是没见过钱?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。” “我就没见过钱怎么了!”何大智嚣张地说:“总之,快赔钱,不然今天别想走!” 般若冷笑道:“赔钱可以!但钱赔给你以后,你要把打这孩子的巴掌一下不少还回来!” 许是因为断定了般若是不可能赔得起一辆宝马,在众人的议论下,何大智毫无压力地笑道: “行!我何大智把话撂在这,只要你能赔得起我的车,我就让你打3巴掌!可你要是拿不出买车的钱来,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!” 听了这话,周围的围观群众议论纷纷,大家等着看这件事的结果。 般若瞥了他一眼,随即掏出电话给钱元吉。 “钱元吉,给我拿一百万现金过来!再找几个人带敲墙面的大锤子过来!需要多久能到?好!我等你!” 钱元吉接到般若电话的时候惊呆了,他料想般若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,否则不可能给他打电话叫送钱过去,而且还是在一家商场边上,到底出什么事了?钱元吉想了想,不敢耽误,赶紧叫财务给他准备好钱。 公司离这里不远,凑好钱以后,钱元吉很快带着钱和一队施工人员来找般若。 他拎着一个行李箱小声地趴在般若耳边说: “王总,钱送来了。” “给他!”般若看着何大智说:“让他点点!” 何大智看着那箱子,不敢相信地接过,随后他打开箱子一看,只见里面整齐地摆着一叠叠百元大钞,他怕里面是纸,只有最少面一层是真钱,还特地把每一摞钱都打开,一张一张地查看,接过看了好几叠,都是真钱!也就是说,这一箱子钱,是真的一百万! 何大智惊呆了,他不敢相信地看向般若,这小女孩明明年纪不大,看穿着也很随意,全身上下没什么名牌,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拿出这么多钱来? “你……” 般若面色阴沉,定睛看着他道:“钱给你了!该是我讨要巴掌的时候了!” 说完,般若伸出手。 何大智忽然反应过来,意识到她要做什么,便忽然改口道:“什么巴掌!我什么时候答应的?” “你明明答应了,我们都可以作证……”周围的围观群众叫道。 “对!我们都可以作证!” 何大智不愿乖乖就擒,没等般若打他,他转身跑进车里,作势开车就跑! “拦住他!”般若命令道。 钱元吉连忙上前夺过他的车钥匙。 般若俯视着坐在驾驶室里的何大智,好心提醒: “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!我把车钱赔你了,你也拿了这钱,也就是说,这车现在是我的财产了!那么,请问你为什么坐在我的车里?” 何大智听了这话,微微一愣,这才意识到,这车确实不是自己的了。 般若对钱元吉说:“我看着这车碍眼,更何况是这种人坐过的车,不要了!给砸了吧!” 钱元吉大概猜出事情的经过,也没拦着,只一挥手对身后的施工队说: “王总发话了,你们听到了吗?王总说了,这一百万的车被这种人开过,她嫌脏,就你们给砸了!你们尽管狠狠砸!谁砸的凶我奖励谁!” 听了这话,施工队的人面面相觑,随即反应过来,一拥而上,一个个都抡起锤子,朝着那宝马七系的车就疯狂地砸了起来。 周围的围观群众见了这场面,简直惊呆了,砸宝马车?这可不是一二十万的普通车啊,就这样给砸了?大家一边心痛着,一边掏出手机和相机,开始拍起来,就这样,在一个施工队的努力下,没多久,一辆车就被砸的稀巴烂! 何大智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,更没想到,她这么不把钱当回事,这辆宝马车,他可是咬牙了很久才买下来的,没想到她居然就这样给砸了!一时间,何大智看得眼红。 看着被砸烂的车,般若看着那何大智,冷声道:“好了!现在我们来算算打人这笔账!” 何大智听了这话,头也不回,抱着钱就要跑! “等等!” 然而,何大智根本不听,一直往前跑。 般若的神色更冷了,她面无表情地从口袋中拿出符咒,而后念动咒语把符咒飞向何大智,那符咒很快贴到何大智身上,何大智跑了一半,被这符咒贴上,顿时无法动弹。 般若走上前,看着神色慌张的何大智,冷声说: “我讨厌粗鲁的人!更讨厌言而无信的人!但说起来,我最讨厌就是仗着大人的身份欺负孩子的那种烂人!而你,一个年近半百的人,居然对一个孩子拳打脚踢,你这种人,简直不配做人!” 说完,她神色平静地说:“男人就该说话算话,我要讨回你打汤包的那些巴掌!” “啪”,般若伸出手,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,般若虽然力气不大,但这巴掌实打实地打下去,何大智的脸顿时红了。 般若眯着眼问:“汤包,他还打你哪里了?” 小汤包捂着脸走上前,随即低着头说:“小姨,算了吧!不要打了!” “为什么?” 小汤包想了想,笑着说:“刚才我被打的时候真的又害怕又生气,但是看到你为我出头,还把那么好的车给砸了,我就觉得很心疼!这样一想,忽然觉得没必要跟这种人生气!小姨,谢谢你,我知道你这么做只是希望我不要自卑,也不要有心理阴影,我现在完全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,所以,你就不要打他了,这种人,自己会有报应的!” 般若摸了摸他的脑袋,语气平静地说:“你要考虑好了,可别后悔。” “不后悔!因为我是小男子汉!”小汤包仰着脸坚定地说。 般若撕开何大智身后的黄符,何大智立刻可以动了,他不敢相信地看着那符,惊恐地说:“你对我做了什么?” 般若却不回答,只是探究地看向何大智的面相,而后道: “何大智是吧?我从你的面相上可以看出!你这人45岁之前会发一笔横财,我要是没猜错的话,你买宝马的这笔钱,纯属是天上掉馅饼,让你捡到了!因为从你面相上可以看出,你这人没一点能力,说不好听的,除了吃喝嫖赌,什么都不会!但你运气好,人到中年能发横财,这笔钱大约有200万,如果你能把这钱保管好,也算能安享晚年,只可惜你喜欢挥霍炫耀,为人骄傲自大!目中无人,人品极差,口无遮拦,还有暴力倾向!更重要的是,你酗酒上瘾,你这样的人最终会被最好的朋友出卖,最后因为吸食毒品猝死!!” 听了般若的话,何大智的面色变了又变,因为这女孩说的没错,他确实是发了横财,他老家独居的大姑忽然死了,没有人继承她的遗产,最终这遗产落到了自己的头上,而他去了老家才知道老家居然要拆迁了,因为地皮多,大姑的几间破瓦房居然也拆了两百多万,也因此,他这边拿到钱,那边就去买了宝马7系,没想到,这一切都被眼前这小女孩猜对了。 何大智脸色慌乱地问:“你是怎么知道的!” 般若没有回答。 何大智想了想,觉得这人肯定是为了骗他才故意这样说的,便说: “你以为你是神算啊?你说什么就什么!” 说完,何大智就要走。 “对了!”般若看着他的背影,开口道:“忘了告诉你了,你财帛宫发黑,是破财的迹象!” “我呸!”何大智再也不想听任何话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 次日,本地新闻报道,有一名何姓男人打电话报警,说自己在回家的路上,被人骑摩托车抢劫了一个行李箱,里面有一百万现金…… - 这之后,般若按时去学校,等星期天有空就抽时间去公司,这段时间,般若原本以为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鬼会找上自己,谁知,这之后,女鬼就再也没有出现过。 因为那个古墓太过邪乎,上级机关指示,让所有人不要轻易动古墓,国家让霍遇白把古墓的地形图画了出来,想找机会招集能人异士再探古墓。 时间过得很快,一晃就到了六月,天愈发热了,街上的人都换上了单衣,夜晚街上都是散步纳凉的人群。 厉衍忽然找上般若。 “般若,有人想见你一面。” 般若瞥了眼厉衍的神色,知道逃无可逃,避无可避。 很快,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般若家别墅门口,般若上了车,车子载着般若去了一家宾馆内。 门很快打开,一位衣着朴素的老人家走了出来。 般若看着眼前这位慈祥却有魄力的老人,不由想到了前世,前世,这位老人也找过她,事实上,所有有名的玄学大师都免不了为政治人物算命,要说,所有人中,最相信玄学的人是哪种人?般若觉得,最信的应该是当官的和做生意的有钱人。 在中国古代,隋唐时期,国家当政者就推崇相士,唐太宗李世民为了推算大唐国运,还下令天相家李淳风和师父袁天罡写了《推背图》,这推背图运用周易八卦进行推算,竟算到了唐朝以后2000多年的命运,并且在后世被证实,全部算准了。 现代,当官的也经常喜欢算命,之前也有不少官员找过般若,请般若为他算一卦,这其中有不少人,般若看过他们的面相,深知这些人的官途走不长,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拉下马,因此,全都拒绝了。 久未提拔的官员请般若帮他们看看何时能升职,贪污受贿的会请般若帮他们画符做法保平安,还有那些官运不顺的,会请般若帮他们看祖坟的风水,还有一些在当政期间,建造地标性大厦的官员,会请般若帮他们选址看风水,保证大厦平安建起来,并且成为自己的政绩。 总之,这官场的水-很-深,般若前世,看过县长、市长、省长,甚至是再高的官员她都看过,而眼前这一位封疆大员,又一次找上她了。 “小姑娘,你不要拘束,我听厉衍说起过你,想请你帮我看看,我这样一个面相,能走到哪一步?”老人家笑呵呵地说。 能走到哪一步,自然是指仕途上的。 般若前世看过他的面相,已经无需再看,再者,她是重生来的,别的不说,对中国的国家主席定然还是知道的。 他既然能找上自己,又是这样一个身份,那么,这事就不是她能够拒绝得了的,再者,她也希望能卖个好给老人,保全家一个平安。 “您的面相,无需多言,自然是龙凤之姿,天日之表!” “哦?”老人家笑得温和。“这话怎么解?” 般若笑笑,实话实说:“您一定知道,早先这句话是用来形容唐太宗的,龙凤之姿也就是金水之局的相貌,而天日之表为天表日表合称,是指您的额头正中天庭位置的头骨合缝处较平,形成一个圆圆的印记的模样,如正午之日,所以是大贵之相。当然,这种面相不是但从相貌上看的,而是从我们风水的角度来看,一般人是看不见这种面相的。一句话,简而言之,您一定能登高攀顶!” 听了这话,老人并未激动,但双目中露出一丝光泽,秘书看了他一眼,端了杯水递给他: “书记,您这下可以放心了吧!这样厉害的玄学大师都开了金口!自然不会有错!” 没错,眼前这位老人,就是未来的主席。 第178章 老人家喝了口茶,又问:“姑娘,你给我老人家算算,今年看国会有什么大事发生。” 般若也没推辞,她掏出龟壳,起了一卦,随后,看着卦象分析道: “刚才我用龟壳起卦,占卜到今年我国会有一件大事圆满办成,这事在天上。” 老人家想想,道:“我国的载人飞船10月份就要发射了,许是这件事。” 般若点点头,“在这件事成功的同一个月份中,会有一件世界性难题被攻克,我算到这事在地上,应为铁路。” 老人家点头说:“应该是青藏铁路成功通车,这是一个世界性难题。” 般若又算了一卦,随即声音低沉地说: “今年会有一个影响全国的灾祸,我算到这事跟家禽有关,没猜错的话,应该是流感。应该提早预防!” “流感?”老人瞥了秘书一眼,吩咐道:“姑娘说的话,你要记住,提前预防,不打无准备的仗。” “好的。”秘术低声答应。 “另外,还有一件比较严重的事,我前些日子我夜观天象,看出星相有异,这颗异星对应的是我国西北方,不出意外,西北方会有一次较大的暴-乱,这次暴-乱会死不少人,在国内闹得也比较大。” “暴-乱?” “嗯,这次事件会闹得比较大,希望能引起上方重视。” “那是肯定的。”老人神色稍显严肃。 “不过,这些都是下半年发生的事情,眼前有一件事迫在眉睫,是必须重视的。” “什么?” “我算出,今年夏天,我国会有一次较大的天灾,此天灾属水,应是跟水有关,而夏天跟水有关的当属洪灾。” 听了这话,所有人都沉默下来,我国幅员辽阔,沿海城市也多,要是发生洪灾,受灾面积肯定会很大,如此一来,百姓的生命财产完全都会受到威胁,这当属第一件大事! 般若见屋子里的气氛很沉重,她没有说什么,只是拿出纸,把几个重要事件列出了时间点,递了上去。 做完这些,般若拒绝了他的道谢,也拒绝了秘书的好意,独自离开了那里,含蓄客套或者受人感谢追捧都不是她喜欢的,如果以后,国家要她帮忙,她一定义不容辞,不管是玄学还是古董方面,但是,她只要安静地帮忙就可以,不需要任何名利。 - 这事只是个小插曲,之后老人家叫人递过几次信给她,般若力所能及都一一解答了,之后发生的几件事都证实了般若所说,尤其是夏日沿海城市的洪灾,这次的洪灾百年难得一遇,按理说这样的洪灾下,应该伤亡惨重,可没想到,国家早就知道这事,提前预防,使得所有受灾群众都提前收到消息,早早举家撤离了,有些人想得开,把全家家当搬走后,干脆就一家几口出去旅游去了,这样的事情太多让人哭笑不得。 后来,官方统计,这次洪灾中只死了3个人,这三个人都接到过上级下达的要撤离的消息,只是他们半路想到家里还有钱没拿,就回家拿钱,没想到洪水一下子扑了上来,这几个人便被淹没在洪水中。 这样一次百年一遇的灾祸,只死了3个人,可以说是奇迹了!再者,本次的受灾范围虽大,可民众都有所准备,提前把重要财产撤离了,因此,损失并不大,说起来,只是房子被泡水了而已,回去修修也能住,就连那些养的猪啊羊啊牛啊什么的,都被百姓们转移了,有媒体问,为什么他们来得及转移家畜?百姓们说了啊,国家提前三天就打了预防针提醒洪灾的事情,大家把人啊钱啊撤走以后,闲的没事做,想想,回来把猪和鸡鸭鹅也给运走吧!就这样,百姓们因为这件事,打心眼里念国家的好。 这次抗洪事件以最大的洪水最少的损害被外国媒体争相报道,外国的媒体们为此大大批判本国的总统,说我国出个小洪灾就死伤惨重,人家中国出了这么大的灾害,结果就跟没事人一样,你们这些总统是不是吃干饭的? 因为这件事,全球百姓一下子关注到了中国政府,许多人在网上评论,说中国政府才是做实事的政府。 好吧!听了这些话,国内的网民也只是“呵呵哒”,大家好奇的是,为什么政府能提前预知这样大的自然灾害呢? 不知是谁走露了消息,有个自称负责受灾群众转移的工作人员小董在网上爆料,说国家之所以能提前让群众撤离,是因为有一位大师,早在2个月前,就已经提前预知了这件事,国家因为信任大师说的话,就早做了部署。 这消息一出,在网上炸开了锅,大家都知道,像这样的自然灾害就算死伤惨重民众也不会太过于责怪政府,因为天灾*是很难避免的,可没想居然有大师能提前预知?哪个大师?这是要逆天了吗? 小董继续发帖说:“其实这位大师,很多人都认识,她不光长得美,能力也强,还是做生意的好手,更别提她还有一个更出众的未婚夫了。” 一时间,网友们疯了。 大家纷纷留言—— 【我好像猜出是谁了,有一位少女,曾经是高考状元,有一位少女弃了q大没上留在了本地大学,有一位少女小小年纪开了家珠宝公司,身家据说数十亿,有一位少女前些时候还投资了一家网络购物平台,有一位少女据说很会算命。】 【我知道是谁了,但是饭卡妹妹会算命这一点好像没有引起过太大的关注啊,大家以前听了这件事,都只是呵呵一笑没放在心上,难不成饭卡妹妹的算命能力比她的个人履历更逆天?】 【楼上的,恭喜你才对了,事实上我就是被饭卡妹妹帮助过的人,要不是她,我早就死了,她外号“大师”,是真正的玄学宗师!】 【楼上说的是真的?不是吧?饭卡妹妹年纪那么小……】 【年纪小不也身家数十亿了吗?所以别再说年纪了,越说我越堵得慌,人家的19岁,我的19岁,简直不能比!】 【不是啊,她小小年纪这样逆天,真的好吗?】 【回归正题,真的是她算出百年洪水的吗?如果真的是这样,那么,我代表全市人民感谢你,因为我家原本在受灾最严重的地方,可因为政府提前告知洪灾的事,我们全家听了以后,决定搬去市区的阿姨家躲灾,所以,我们都安全地躲过此次的灾难,要知道这此洪水是夜里来的,如果不是有预告,我怀疑我们全家都会死在洪水里。】 【只有我关心的是“未婚夫”这三个字吗?难不成他们已经订婚了?】 因为这件事,许多媒体一下子围到了般若家门口,想要采访般若,般若还没来得及躲开,忽然,那些记者们同时接到一通电话,接完电话后,所有人都沉默了,转而默默地排队离开了王家。 靠!后台这么硬,以后谁敢随便采访你?呵呵,你高兴就好! 见记者们都离开了,般若终于松了口气,就在这时,厉衍找上了般若。 “出事了!”厉衍面色阴冷。 般若闻言,眉头紧皱。“怎么了?” 孙强是个急性子,见厉衍半天不说话,便急着说: “大师!我来替老大说吧!确实出事了,最近市里出了不少怪事,公安局那边都要疯了,他们说第一次遇到这样诡异的事情,他们解决不了,国家就把这事转给我们异能协会,而我们异能协会里只有老大一个人是天师,这不,老大就来找你商量了。” “到底是怎么了?”般若沉声问。 “最近有好几家医院找到上级,说医院发生了不少奇怪的事情,我们一开始没当回事,可没想到,所有医院都找上我们,老大这才发觉不对劲。” “奇怪的事?” 孙强咽了口唾沫,继续说: “是啊!前天妇幼医院打来电话,说他们医院接生的小孩原本还很正常,结果接生下来一看,居然是死胎,而且胎儿的身体都僵硬得跟石头一样,显然是早就死了。” 般若想了想,道:“在医院中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没什么特别的。” “如果只是一件,那当然没有什么特别的,可之所以医院会找上我们,就是因为,这家医院已经连续三天,不管是顺产还是剖腹产的婴儿,生出来以后全是这样的状况,都是死胎,没有一个活下来的,可想而知,医院每天至少有几十个产妇生产,三天下来,单这一家医院就有七八十小孩死了,更别说全市这么多家医院了。” “其他家医院都是这样?”般若眉头皱得更紧了。 “是!所有医院都是这样!也就是说,这三天来,我们市没有一个新生儿出生!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!” 听完这话,般若沉默许久,没有接话,这样的事情无疑是不正常的,生老病死是一种平衡,而现在只有人死,没有人出生,显然是违背常理的。 事出反常必有妖。 厉衍从车子里抽出第一叠文件递给她。“看看!” 般若接过一看,有些不敢相信。 “有人盗尸?” 图片上显示城郊的墓园被人挖开,这个墓地里所有的尸体都不见了,而这个墓地是一个老墓园,这些尸体下葬的都比较早,在那个年代还没有流行火葬,因此,这些墓地里埋着的是真真实实的尸体,而非火化后的骨灰。 “不!”厉衍又从资料中抽出一张递给她。 般若接过一看,只见上面说,城西的墓园也出现这样的情况,之后厉衍又给了她几张资料,上面说的事情大体相同,也就是说,这所城市里,所有的葬着尸骨的老墓园都出现了这种情况,所有的坟都被人扒开!这坟里的人不翼而飞。 “不是偷盗!”般若看着资料,分析道:“如果是盗贼不可能盗走这么多腐烂的尸骨,再者,尸骨的数量太多,根本无法带离那里,除非用大的卡车装,而那样的话,很容易引起人注意,所以,肯定不是偷窃。” 事实上,在中国很少发生盗尸的事情,中国人对尸体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畏惧,在中国人认为人死后还会变成鬼,因此,必须善待尸体,这样才能让人鬼平衡共处,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尊敬,因此,近年来发生的盗尸时间,基本上都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做的,他们打算卖尸给人结阴亲,从中赚取黑心钱,除此以外,很少发生过尸体被盗的事。 更别说,一下子消失了这么多尸体。 而如果不是人为的话,那么,事情就更严重了,能一下子号令这么多尸体鬼魂,可不是一般的鬼能达到的,不知为何,般若忽然想起上次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样的女鬼。 “会不会是那女鬼?” 厉衍没有说话,他又递了一叠资料给般若。“再看看!” 般若接过资料认真地看了起来,她越看眉头皱得越紧,她近日忙着学习,都没有打开过电视,根本不知道近日市内发生了这么多大事,而她异能消失以后,无法看到黑气,也就更不知道,这些事一件接一件地发生。 “怎么会这样?”她的面色愈发难看起来。 孙强神色凝重,担忧道:“就这几天,市内的事情一件接一件,先是城东发生强j事件,一醉汉喝酒后连续作案多起,还杀死了7个受害者。再者,城西昨日有一辆旅游大巴路过景区山路转弯口的时候,车轮打滑,大巴当时便掉入山谷,全车乘客全部死亡,司机虽然没死,却也受到了重伤,之前司机醒来,对警方说他当时感觉到有一个人忽然抓住了自己的手,于是他的手不受控制,车子被那个人强行开入了山谷中,我们调了监控录像,发现这司机没有说谎,当时确实有一个鬼影站在他身边,那鬼影强行握住了他的手,制造了这起事故。还有,昨晚,火车站有一个人拎着汽油桶*,因为当时乘客很多,这起*事件造成多人死亡。” “不可能……”般若眉头紧锁,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。“我早已掐算过,本市近日来应该不会出现大的事故才对,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死亡?” 第179章 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,但从没有像最近这样,全部的坏事都聚在一起发生了,比如说医院的新生儿一出生便夭折,这事医护人员经常见,但三天之内,所有医院所有新生儿都出问题,这可就值得深思了。 般若眉头紧锁,陷入沉思。这样的事肯定不是普通的鬼能做得出的,一般的鬼没有这样的法力,如果真是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样的鬼新娘,或者是即将出世的鬼王,那么,以她现在的法力,没有异能显然不是他们的对手,更别说鬼王能号令百鬼了。 可是,她的异能消失,无法见到鬼魂,肯定很吃亏,先到这,她问厉衍:“上次所有有异能的人一起发功,但我的异能却没有恢复,还有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试试?” 厉衍看着她,道:“星象!” “星象?”般若惊讶道。“你的意思是说,让其他异能者配合我,在某个特殊星象星象的时候,发动异能?” “是!” “我不明白的是,异能跟星象怎么才能联合起来?” 般若满怀希望地看向厉衍,却见厉衍摇摇头,久久没有说话,般若的希望瞬间破灭。 这时,一阵敲门声传来,般若打开房门,却见霍遇白拿着一本书站在门外。 “你来了?”般若笑着侧身让他进来。 霍遇白今天穿了一件深黑色长款大衣,黑色的裤子,一双深棕色休闲皮鞋,进门的时候,霍遇白打开鞋柜,换了自己蒋吟秋专门为他买的拖鞋,进门后只扫了厉衍和孙强一眼,转而对般若说: “我有话要对你说。” “你说吧!他们不是外人。”般若道。 霍遇白也没计较,他拿出书,翻到一页,随后说: “看看这个。” “这是什么?” “一个戒指。”霍遇白说着,指着那书上的第三行字说:“你看这里,看这书上记载的戒指跟阴阳环像不像?” 般若陡然正色,她一个字一个字看下去,发现这书上描写的戒指确实很像她手上戴着的阴阳环。 “确实很像!不管是指环上的星盘,还是这戒指的颜色形状,应该错不了!” 霍遇白点点头,沉声说:“按照这资料上的记载,这阴阳环是一枚很特别的戒指,这里说阴阳环上的星盘一旦重启,人间秩序就会大变,星盘将引领星辰,使得世间万物回到原有的位置,再者,这阴阳环还有穿梭时空的能力,虽然没有人试过,却一直有这样的传言,还有传说,阴阳环内别有洞天,能把魂魄收集在其中。” 听了霍遇白的话,般若久久没有出声,如果阴阳环真有这么大的魔力,那她岂不是捡到宝了?不过,穿梭时空?难不成她重生就跟这阴阳环有关? 她的疑惑越来越多了,根本无法思考出来。 等霍遇白走后,般若思考许久,才忽然敛目看向厉衍,低声说: “再试一次吧!” “怎么试?” 般若望着窗外莫须有的一点,眸光深沉,坚定地说: “我不知道,其实我根本没有一点头绪,但是只要试试就会有希望,如果不去尝试,永远不知道结局会是神马。” “好!” “我刚才听霍遇白说起这个戒指,忽然有了一个想法。” 说完,般若打开窗户,看着天空说:“昨夜我观天象,发现今夜有千年难得一遇的流星雨,这英仙座流星雨会带来星象变化,到了流星雨密度最大的时候,所有异能者一起发动异能,这时,我戴着阴阳环试试看,看能否借由阴阳环重得异能。” 听了这话,孙强看向厉衍,只见厉衍依旧面色冷厉,他想了片刻,立刻道:“好!我去安排!” 随后,厉衍立刻联系了异能协会所有的人,并说好,在晚上随时等电话。 当晚,八点多,流星雨开始落了下来,没多久,流星雨越数量越来越多,很快,便开始像下暴雨一样,出现了不同寻常的流行暴,流行暴一出,天空出一片光亮,这光亮持续了很久,就像是有人放了不曾间断的烟花,照亮天际,新闻主播直播这千年难得一遇的奇观,说这流星雨每小时的数量超过两千颗。 就在这时,般若忽然听到天空中的流星雨发出一种非常低的声响,要知道流星一般是没有声音的。 “火流星!” 厉衍话音刚落,只见天空中的流星越来越亮,直至变得像火星坠落,燃烧夜幕,难怪叫火流星!这种流星会发出声音,虽然低,但人耳依旧可以听到。 这时,流星的数量达到顶峰,厉衍见状,让所有异能者同时发动异能,就在这一刻,从天空中砸来一颗流星,般若见状,立刻伸出手,对准天空。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,般若手上的戒指陡然亮了起来,那刻着星盘的界面先是亮了一点,随后又多了一点,再亮一点……渐渐的,星盘的12宫都亮了起来,这一刻,星盘陡然重启,那星盘明明是刻在戒指上无法动的东西,却忽然像是有了灵性,陡然开始转动起来,这种转动不是人为的,仿佛来自时间的牵引,使得那戒指开始释放出耀眼的光亮。 这一刻,源源不断的光亮像是被戒指吸引过来,全部注入戒指的星盘正中间,在这光亮的推动下,界面上的星盘陡然转动起来,般若看着这一幕,双目瞪大,满眼都是不敢相信!要知道这戒指的界面根本不是活动的,可这刻在界面上的星盘却在戒指内部不停旋转着,十分邪门! 就这这时,流星雨越来越小,原本这样大的流星雨多少也该持续一段时间,可不知道为何,却忽然停止住了。 世人哗然了,媒体上许多天文学家也觉得不可思议,称这件事为奇观,说这样的事情不符合自然规律。 而就在流星雨小时的一瞬间,戒指上的光亮陡然消失了,就像从未有过一般。 般若收回手,她看着手上的戒指,有些疑惑,原本她是想夺回异能的,可现在看来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,难不成这次又失败了? 想到这里,般若试探性抓起孙强的手。 “喂喂!男女授受不亲,我告诉你啊!我是有底线的人!”孙强说。 “闭嘴!”般若说完,紧紧握住他的手,就在这时,般若觉得脑子一空,很快,一段画面像是放电影一般在她的脑海里滚动。 画面上,孙强的身边站着一个很胖的女人,这女人看起来至少有两百斤,孙强这样一个健壮的男人站在她身边顿时显得娇小玲珑,胖女人不知说了什么,孙强顶了一句嘴,胖女人很不高兴,一巴掌打到孙强的脸上,随后还拿了一个仙人掌出来,让孙强跪仙人掌。 看到这个画面,般若不由扬起唇角。 怕异能不稳定,她又走出门,来到大街上。 迎面走来一个女人,这女人三十岁左右的模样,穿一身香奈儿套装,拎着一个爱马仕的皮包,她一头大波浪,脚蹬高跟鞋,脸上画着浓妆,总的说来,漂亮又性感。 般若看了她几眼,这一看就觉得奇怪,这女人=是家贫的面相,应该说她的命很不好看,她上面有6个姐姐,她是家里的第7个孩子,家里生了7个女儿才生出一个儿子来,因此,作为女孩的她,根本不受待见,这样的家庭当然没什么钱供她上学,于是,她早早辍学打工,刚开始她也想过用劳动来致富,可时间久了,她发现打工赚的钱根本不够自己花的,而身边别的女孩却过得比自己好,她一时心里不平衡,便动了歪心思,从面相上,这个女人有许多烂桃花,而她的烂桃花并非是遇到不好的男人,事实上她的每一个男人都很极品,只是这些男人都有家室。 是的,她只是别人包的二奶。 这时,一阵香水味传来,女人来到了般若的面前,因为长久盯着女人看,般若陡然觉得眼睛有些模糊,她不由眯了眯眼,就在这一刻,奇怪的事情发生了。 只见般若的眼前忽然闪过一个画面。 装修豪华的别墅内,女人在玄关处脱了鞋,很快赤脚走在地摊上,来到了二楼的卧室洗手间,她在花洒下洗了个澡,正在这时,一个男人进了浴室里,男人从身后抱住她的腰,一双大手在她的柔软上游走,很快,两人干柴勾动烈火,便在浴室里做了一次。 这之后,两人喝了几杯酒,很快又在大床上做了,没多久,男人接到电话,便签了一张支票,般若看到那支票上男人的签名,原来他姓唐。 眼前这个女人忽然在般若面前站住,她打开太阳伞,手忙脚乱地站在这里。 就在这时,电话震动起来,女人接起电话,嗲声喊了句:“喂,老唐,我马上就到了……” 般若一喜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从前,她总要跟别人有身体接触,才能使用异能,看到人的过去未来,可刚才,她跟那女人没有任何身体接触,她却看到了女人的未来,也就是说,异能不仅回来了,还进化了,可以不用碰触就能发生作用了? 般若虽然面色不变,心里却是一喜。 第180章 般若看向女人离去的方向,忽然,眼前又一次闪过未来的画面。 原来,这姓唐的并不是个富商,事实上,姓唐的这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演出来的,他不仅不是个富商,还是个被包养的小白脸,他的金主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,这女人包养他,给他钱花,给他别墅住,别的不要求,只要他乖乖听话,不给自己惹麻烦,忠于自己,他们在一起处了几年有了感情,女富商便和这男人领了证,谁知道相处久了,男人渐渐觉得眼前的日子很没意思,他和这女富商一样,需要年轻*的慰藉,因此,他偷偷拿着女富商给自己的别墅和生活费,去外面包养了一个年轻的女人,就是眼前这位红衣女人。 而女富商听说自己的小白脸在外面养女人,自然怒不可遏,因此,般若用天眼看见女富商拿了把水果刀,闯进自己的别墅里,把这红衣女人打到在地,又压在身子底下,用水果刀在她脸上刻了一个男性的生殖器图案,可想而知,脸上被刀子划,疼痛难忍不说,留下这样的疤痕是一辈子都去不掉的,红衣女人的人生就此毁了,而她想去找男人帮忙,却见唐姓商人像一条狗一样,趴在女富商脚边求饶。 这女富商随即主动报警,说红衣女人私闯民宅,自己正当防卫,加上她有钱有势,因此,最终只赔了很少的医药费就把红衣女人赶了出去。 般若正犹豫着要不要出言提醒,正在这时,般若察觉到这红衣女人背后缭绕着一团黑气,这黑气煞气很重,并且带着鬼气,般若定睛一看,原来这女人身后跟着一个婴灵,这婴灵和其他婴灵不同,这个婴灵身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红气,这种气息女人的身上也有,也就是说,这个婴灵正是红衣女人的孩子,只是被她打掉了,因此,婴灵怨气很重,可不知是受何人点拨,这婴灵和女人达成协议,婴灵帮助女人滋养阴气,帮她勾引男人,把男人的一颗心攥在手里。而作为回报,女人需要以自己的身体来养着这婴灵,这婴灵躲在女人的大腿边上,像个寄居蟹,把女人当做宿主,每日从女人身上吸取阳气。 这婴灵法力低,只能帮女人吸引男人,却无法对付其他人,因此,般若才会用天眼看到这女人被那女富商毁了容。 “等等!”般若跟上前。 女人不由眉头紧皱,她回过头,语气冷冰,问:“什么事?” 语气声音已和刚才那对着电话发嗲的样子完全不同。 就在这时,般若脑海中又出现了新的画面,只见这女人的脸被毁容后,她为了报复,便让婴灵帮自己,去诱惑了一个流浪汉,那流浪汉多年没摸过女人,色字当头,便被她驱使,当即就拿着菜刀去找那女富商报仇。 这日,女富商回到家,刚下车,流浪汉便从一旁冲下去,拿起刀就朝着女富商砍去,而且刀刀致命,没多久,女富商便没了性命,而那姓唐的男人便因此夺了这女富商所有的遗产,他和这红衣女人最后又勾搭到一起去了。 之后,罪责由流浪汉来承担,福气却由这女人享受。 般若见状,深知这女人心地恶毒,没有和她多废话,她掏出七寸*钉,那婴灵见状,知道她是天师,便陡然变了脸色,开始张开没有牙的血盆大嘴,婴灵扯着血肉模糊的脸和手指,飞向般若,般若见了,冷哼一声,因异能刚回来,她觉得浑身上下使不完的劲儿,便掏出七寸*钉飞了出去。 这七寸*钉飞出去之后,便盯着婴灵不放,婴灵为了躲开七寸*钉,来回飘荡,般若见状,赶紧掏出无为布袋,这无为布袋在灵力的驱动下,法力更强,它很快鼓了起来,对准那婴灵便把婴灵往布袋里吸。 这婴灵还要挣扎,然而一个法力很弱的婴灵,哪里是般若的对手? 般若抓住机会,抡起锡杖,猛然砸下去,这一下,正巧砸到了婴灵的头顶,婴灵吃了疼,惨叫一声,露出狰狞的表情,他不甘心地来回钻,很快,他浑身上下出现了裂纹,这裂纹越来越多,最后他整个人竟忽然爆炸开来,很快碎成了粉末。 般若收回法器,她掸了掸身上莫须有的灰尘,看着那红衣女人,道: “我劝你别再继续作恶,否则,因果循环,自有报应,你如果继续执迷不悟,只会让你的后半生无比凄惨!” 然而,女人见婴灵被制服,心里十分难过,哪里听得进般若的话,她红着眼哭道: “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!” “别装的母子情深,如果你真的这么喜欢孩子,为什么不生下他?”般若反问。 女人滞了一下,随即不甘地说道:“我不管!总之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!” 说来也奇怪,这女人没有了婴灵的庇护,容颜陡然起了变化,只一瞬间的功夫,她的眼角下垂了一些,法令纹也深了,双眼暗淡无光,皮肤也有些暗沉,嘴唇更是干燥脱皮,一点也没有刚才明媚耀眼的模样,整个人瞬间老了十几岁。 如果说这女人现在的模样是美颜前,那么,刚才的模样则是重度美白美颜之后的。 也就是说,因为有婴灵滋阴,这女人的容貌变得很漂亮,也因此才能勾引那么多男人,现在婴灵离开了,女人自然回到了从前的模样,虽然不算是丑,却还是被拉下了神坛,美貌度一下子降低了许多。 般若冷哼一声,道:“如果你再这样下去,最终将会性命不保!” “不管你的事!” 女人气急败坏地瞪着高跟鞋,她似乎想报复,但知道自己不是般若的对手,因此思考片刻,最终跺着脚走了! 般若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,刚才对话的时候,她看到这女人最后跟那姓唐的男人分手了,两人闹掰了以后,女人拿钱去整了容,基本淡化了脸上的疤痕,而后又开始找对象相亲结婚。 结婚后,女人因为年纪大了,是真的打算从良跟男人一起好好过日子,谁知道这男人很爱玩女人,也爱嫖-娼,因此,总是背着她在外面瞎玩。有一段时间这男人陡然变得十分古怪,他自己偷偷去了医院,等几个月以后,女人总觉得下面不舒服,起了很多葡萄串一样的东西,女人吓坏了,她当然知道那地方起东西意味着什么,于是,她去医院检查,医生无情地宣布——她得了尖锐湿疣! 她觉得天都塌下来了,要知道这种病很麻烦,而且是治不好的,总要复发,她简直要疯了,这一问才知道,原来她丈夫早知道自己得了病,却故作不知,故意传染给她,怕她会跟他分手。 因此,这女人的后半生都处于跟病痛纠缠的状况中。 更要命的是,人到中年,她想要个孩子,没想到在不知道的情况下,她把一家人的衣物放在一起洗,导致孩子也染上了这种病。 最后,这女人不堪病痛自杀了,留下孩子跟着自己的父亲继续受罪。 这就是她的一生,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呈现在般若的眼前。 - 这时,厉衍和孙强跟了上来。 “怎样?”厉衍冷声问。 般若点点头,“已经恢复了!” “唉呀妈呀!是真的?”孙强似乎比般若本人还激动,“还好!还好!终于恢复了,不枉我们老大为你查了不少资料,有你的帮助,我们应该能更好地对付鬼王!” 般若没有说话,就在这时,她看到不远处的化工厂笼罩着一层黑烟,很快,这黑烟越来越大,最终把整个化工厂都包围了起来。 般若皱眉,这么大的黑烟,显然是有大事要发生,而这黑严重,阴气死气鬼气都有,可见这事绝对不单纯。 “过去看看!”般若说道。 三人一起去了化工厂,说起来,整个城市里除了医院、火葬场、墓地这三种地方,阴气最大出事率最高的地方应该是化工厂,化工厂里许多化学原液如果处理不好溅在人身上,可能会发生很严重的后果,尤其是那些带强腐蚀性的化学原液,如果弄不好人碰到,很可能让人全部化掉,尸骨无存。 厉衍打了电话,动用了关系,工厂的人才放他们进去,般若跟着那黑气来源的地方进了化工厂的一个房间,般若进了门才发现这个房间中放着各种各样的液体,这些液体都被储存在很高大的罐子中,让般若奇怪的是,她进门很久,都没遇到一个看管的人。 这时,一个穿着灰色工作服的男人走了过来,般若看了他一眼,眉头不由皱了起来。 这男人身上黑气很重,这黑气带煞,使得这男人看起来充满戾气,这男人越走越近,这时,般若看清了这男人的长相,让般若惊讶的是,从男人的面相来看,这男人是典型的杀人犯面相,而且杀的不止一个人。 奇怪,从男人的面相上看,他在这个年纪,已经杀过人了,工厂怎么会用这样的工人? 男人面色阴沉,他看了般若一眼,转而面无表情地爬上二楼的梯子,二楼那里,正放着一个约有四五米高的罐子,那罐子里放着一种浅绿色的化学液体。 般若往前走了走,这间屋子里一共放着十几个高罐子,这样的罐子都是用来存化学原液的,这时,般若察觉到左手边的罐子上缭绕着一层阴煞气,这阴煞气很是奇怪,不止围在罐子外面,还浸透到了化学原液中。 般若眉头紧锁,她趴在这罐子外面,透过透明发绿的液体往里看,这时,太阳光从屋外照射进来,般若借着太阳光,看到这透明色的液体内飘着一些细长的黑线。 这黑线一团一团的,在化学原液几乎保持静止不动的状态,屋里光线太暗,般若有些看不真切,她又换了个方向,趴在这透明的玻璃上眯着眼使劲看着,就在这时,那黑线动了动,般若终于看清楚了,原来那根本不是黑线,而是人的头发。 这时,一个老工人拎着水壶走进来,他自言自语地说: “这小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打了多少次电话都不接,就算家里有急事要离职,好歹也办一下交接手续。” “老先生!”般若叫住他。 “这位姑娘,你叫我?”老工人看向般若问。 “是,我刚才听您说,有一个工人离职了?” 老工人想到这事,无奈地笑笑:“应该是离职了,估计是找到比我们这里更好的工作了,毕竟,化工厂这种地方,一般人不愿意待在这里,这里化学原料多,待久了对人的身体不好。” “那人是男是女?”般若追问道。 “你问这些做什么?”老工人有些好奇,看了看般若,笑道:“你这个姑娘应该不是我们厂里的吧?看你年纪也不大,跑来这里做什么?实习?” 般若摇摇头。“我只是路过这里,我想问问,刚才你说的那人……” “是个女孩子,说起来还是我老家的远亲呢,是我介绍她来工厂做事的,没别的原因,我们这工厂虽然不是什么好单位,但好歹工资不低,看看工厂就能有四五千的收入,因此,我就带小姑娘来厂里做事了,谁知道前几天她跟我说不想干了,我原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,没想到她真的走了,怎么都找不到她的人,连手机都不解,真是没一点责任心!”老工人叹息一声。 般若闻言,久久没有说话,她的余光扫过这化学原液中的黑色发丝,不知为何,她忽然想起那个失踪的女工人。 第181章 此为防盗章“妈,咱们刚入账25万,你说这些很便宜的瓷器里有没有可能再有古董?”顾兮兮问。 “笨蛋,就算真有,咱们也没那么好的运气!”顾妈妈看了眼般若,说:“般若,今天多亏了你,不然那花瓶就被我当垃圾给扔了,你看这里这么多瓷器,你有没有喜欢的?看好了顾妈买下了送给你。” 般若笑着拒绝,“顾妈,不用跟我客气,买点东西的钱我还是有的。” 小贩见一个小姑娘走上前,心里一阵欢喜。这年头的城市小姑娘都走文艺路线,没事整点瓷器插插花什么的,都舍得花钱,如果她能看上自己这里的瓷器,那他就不用再往回运了。 “小姑娘,咱这里的瓷器不仅样子好看,也都是有点年份的古董呢!” 般若还没说话,顾兮兮就说:“古董?人家古董至少也卖几十万,你39块钱还敢说自己是古董!” “小姑娘,这你就不懂了!那几十万卖的古董还有可能是假货呢!我这39元,买了也不吃亏,再者说,你怎么知道我这里就没有真古董了?现在人都讲究捡漏,捡漏你知道吗?花几十几百万买回去算什么本事!有本事你就花39元买了,到时候指不定能赚几百万呢!”小贩舌灿莲花。 被他这么一说,顾兮兮也没词了,也是,39元,还指望能买个真古董吗?就是买个花瓶,也算便宜了。 般若笑笑,指着几个花瓶说:“这个青色的碗和那个黄色的都给我包起来。” 她纯粹是喜欢这颜色,不过看这瓷器的工艺和色彩,都是近代机器生产才有的。 忽然,她觉得有一阵清凉之气传来,这清凉之气本就只有一点,也不知怎的,忽然就向她涌来,这股子灵气涌入体内,般若顿时就觉得通体舒畅,像是寒冬里的热水澡一般,没有比这再舒服的事情了。要说身上最舒服的部位还是眼睛,吸收了这灵气,就犹如有双温热的手覆盖在眼帘。 奇怪!东西怎么会散发出灵气?前世她虽然见多识广,也从书上看过,说是有一些能人修炼到一定境界,便会从有灵气的万物中,吸取天地之精华,以增长自己的功力,供修炼使用,可书上写的毕竟只是杜撰,却从没有人亲眼见过这等诡异的事情。 难不成她已经具备吸收这灵气的能力了? 般若心里震惊,半晌才敛住心神,指着那灵气的来源——一个并不算大的青花碗,问: “那是什么?” “哦,那个啊,小姑娘,这你就不知道了,那可是我这次的压箱宝啊,39块钱可买不到!”小贩故弄玄虚说。 “不就是一个碗。”般若装作讨价还价的样子。“还不如我买的花瓶大,你说吧,多少钱?” 小贩见她有意买,心里简直乐开了花,面上却不显。 “那碗的做工很好,真是好东西,最起码要99!” 似乎是怕般若被吓跑了,又说:“小姑娘,我可没骗你,我进货的时候,那老板跟我说,这碗很可能是古董呢。” “要是真古董,他不会自己留着?还会卖给你?”般若笑笑,杀价道:“便宜点!你看,我是学生,没什么钱。” “那……”小贩狠狠咬着牙,像是身上肉被割了一般,说:“那我忍痛割爱让给你,最低88,少一分不卖!” 般若这次没再还价,一起付了钱,把东西打包好拎走了。 “般若,你买了这三样东西,里面不会有古董吧?”顾兮兮现在对般若做的任何事情都很好奇。 “不知道。”般若摇摇头。 “那你为什么买?” “好看。” “好看?” “是啊,你不觉得这两个花瓶的颜色很明快,而这个碗……做工很精致!”般若实事求是。 顾兮兮等着听她告诉自己,这些东西里有某朝的古董,谁知她买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好看,看来自己果然把般若神化了!也对,人家都说了,古董市场无真货,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捡漏,那这世间上谁还去上班?还不如天天来古董市场蹲着了。 三人来到路边,准备打车。 忽然,般若被人绊了一下,正要摔倒之际,边上的一个男人下意识扶了她一下。 般若站定,瞥了他一眼,“谢谢你。” “小意思。” 男人说着,继续站在路边打电话。“我都说了这批货不能有一点问题!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是吗?你第一天认识我赵明远?” “那个……打扰一下。”般若看向他。 赵明远拿开手机话筒,桃花眼一挑,问:“有事?” “能不能请你往左边移几步?”般若一脸严肃地看着赵明远。 “移几步?”赵明远不易察觉地皱眉,“怎么?我挡着你车位了?” “不是。” “那是我挡着你打车了?” “也不是。” “那是什么?”赵明远那仅存的用来装作斯文人的一点礼貌也快用光了,脸上明显开始不耐烦。 “先生,你有血光之灾。”般若注视着他,眼神无比认真。 “血光之灾?” 赵明远被气笑了,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利落、长相动人,却偏偏面无表情的姑娘,不禁摇了摇头!这年头,骗子有年轻化的趋势啊,小姑娘年纪不大,都学会骗人了,不就是自己拦着她打车了吗?居然叫自己往左边移几步,可笑之极!当他是毛头小子那么好骗? “行!行!”赵明远眯着桃花运,似笑非笑,“你叫我移几步,我就移几步,我倒要看看这所谓的血光之灾在哪里……” 话还没说完,忽然,砰地一声,惊天巨响,震得赵明远双耳一阵轰鸣。 他呆若木鸡地回过头。 原来,一辆大货车忽然打滑,方向盘不由控制,车子向路边急速驶来,而后直直撞到了路边的绿化带,又驶向了人行道,摧毁了一旁的栏杆,撞到了墙上,这才陡然停了下来。 而车子停的位置,正是他方才站的地方。 也就是说,如果不是这女孩子让自己往左移几步,那么,他方才打电话定然注意不到这突发的状况,被货车撞到碾死,都是有可能的! 想到这里,赵明远陡然一身冷汗。 “你你你……我我我……”赵明远指着般若,半天说不出话。 “你什么?我什么?我们般若可是神算,她说的话你居然不信!”顾兮兮哼道。 然而,顾兮兮心口也不停直跳,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,要知道,只差一个转身的距离,这男人就被货车撞死了,好在有惊无险! “你真的会算命?”赵明远终于找回心神。 “嗯。” “大师!”赵明远像是见了亲娘亲,一把握住般若的手,“感谢大师救命之恩!” 般若嫌弃地甩开他,“就当是谢你刚才扶了我一把!” 赵明远愣了一下,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,这才意识到,原来自己刚才下意识的举动,竟然救了自己的性命。 这一刻,他忽然觉得人生充满不定数,方才因为生意不顺而产生的烦躁焦虑一扫而空,是啊,那些其实又有什么意思?人生在世,朝不保夕,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,何必为一些不重要的事情烦恼? “大师!我一定要重重地谢你!”赵明远说着,从包里掏出名片,递给般若:“大师,这是我的名片,这次出门我身上没带现金,请你一定要留下你的联系方式给我。” 般若接过名片,淡淡地说:“我没有名片,也没有手机。” 高三党,加上家里也不富裕,父母没给她置办手机,而她刚重生,还没来得及去买。 “好,那就把银-行-卡账号给我吧!” “没带。”本来打算去薄家做作业,只带了点书。 “那怎么说也得留个联系方式,要么家里电话或者住址?” 赵明远见般若有些犹豫,他是做生意的,对人的心理把握的很好,当下便说道:“大师,相逢既是有缘,我绝对不会随意骚扰” 般若思索片刻,点头道:“也好。”她说了家里的地址。 赵明远一脸灿烂地点头,要知道这种级别的玄学大师是很难遇到的。 临走前,般若继续嘱咐:“今天我帮你化解了劫难,你需要多做善事,否则,劫难迟早会再次降临。” 赵明远听了,立即点头:“我马上就让人买一车鲤鱼放生。” 般若皱眉:“放生?你确定鲤鱼放了以后,不会被人抓去吃掉?再说这可能不利于生态。” “那我叫人捐个图书馆给山区的孩子们,再给他们买点入冬的衣服。”赵明远继续说。 “随你。” 说话间,赵明远忽然瞄到般若手里拿着的东西。 这世,重生后的她其实想过这个问题,她想过要放弃算命一事,安静地当个普通的女孩子,但是,这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,难不成她们每个人就都很幸福?现在,算命为她救回了家人的命,为她赚了钱,她也不曾做过亏心事,只是把算命当作营生的手段,这跟那些上班拿钱的人有什么分别? 不过,蒋吟秋的担心她很能理解,但她心意已决。 蒋吟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了。 蒋吟秋叹了口气,说:“闺女,妈妈真的担心你会不幸福,你说,就当个普通女孩子,嫁人生子,平平淡淡过完一生,这不好吗?” “妈,普通女孩子难道就不会遇到困难吗?”般若反问她,“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·九,我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否定算命这一行。” “哎,我是说不过你了。”蒋吟秋继续说:“可是,你以后就别再掺和彩票这类的事了,要知道很多人对钱都有红眼病,要是人家把你绑架去,叫你算命,那该怎么办!” 般若微微一笑,靠在蒋吟秋的肩膀上,宽慰她,“妈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前世失去家人,她孤苦无依,好不容易重生回来,怎么舍得照顾不好自己,而让父母担忧呢? 蒋吟秋见她似乎胸有成竹,便没再继续,母女俩的谈话这才结束。 - 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,般若的暑假作业完成的已经差不多了,现如今,只还有一篇作文和一张数学试卷。 这段时间的复习还是有点用处,最起码看到高中的数学公式,她多少还能认识几个。 然而数学对她来说还是很困难。 正巧,下午薄荷来了,她请教了薄荷一道题目,惹得薄荷一脸惊悚地看向她。 “般若,不是吧?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还问我这种的学渣?” “数学课代表?”般若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高一时候她似乎真的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。“那个嘛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 “这也没可能啊,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居然都不会。”薄荷还是一脸玄幻的表情,她拿起笔画了个抛物线,再把试卷递给般若,“一想到你这样的玄学大师居然还不会一道数学题,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!” 薄荷是那种如诗如画的长相,饶是般若经常看到她,却还是会被她的美折服,觉得这人就像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,美的不像真人!要她说,就薄荷这样的长相,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,而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,想必等她出道,一定会红遍半边天。 说起来,这时候的美女可比后世的看起来美多了。般若不喜欢后世那种单调的审美,似乎女孩子要不是锥子脸都不好意思出门。 “我是太久没看书了,所以很多题目都不会了。”般若说着,根据薄荷的提示,把题目给做了出来。 “对了,般若。”薄荷从黑色的香奈儿小羊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般若,眨眨眼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“是什么?”般若接过这个红色丝绒面方盒,她疑惑地打开,当看到里面躺着的的东西,不由愣了一下。 “翡翠?”她拿起这个近乎透明得如同玻璃一样的翡翠镯子,迎着光线,反复看了下,最终下了结论:“是玻璃种。” “识货!”薄荷露出一口珍珠米样的牙,开心地笑道:“送给你。” “送我?”般若不解地看向她。 “是啊,你忘了,上次你帮我们家化解掉小鬼,我们还没感谢你呢。”薄荷说。 第182章 “你们是谁?”小女孩的声音很冷,眼神也毫无温度。 般若看了她一眼,没有回答,她的视线移到别墅的大厅内,随后又回到女孩身上。 “你一个人在家?” 女孩抱着娃娃,点点头,一双大眼十分空洞无神,加上头发乌黑,皮肤惨白,看起来很像是一个没有表情的洋娃娃。 这时,般若似乎闻到一种刺鼻的气味,她寻着那气味低下头,只见这女孩的脚上穿了双红色的运动单鞋,那种红十分耀眼,让人难以忽视。 “你爸爸妈妈呢?”般若的语气不带丝毫起伏。 “上班了。” 般若看向屋子里,只见别墅内没有一点声音,倒真不像是有人在。 “我找你父母有事!” 女孩看了她一眼,木然回答:“我不认识你,不能放你进来。” 说完,“砰”的一声,关上了门。 孙强见状,叹了口气说: “现在的小孩子脾气可真大,不过大师,这家里到底谁会作案?我们来一趟,好歹也要看看这女孩的家人吧?看看谁最可疑,总不能就这样走了吧?要不要我跟门卫探听一下家主的信息?” “不用!” “那我们怎么知道谁是犯人?”孙强蒙了,有些慌,“你也说了,鬼王擅长控制人心,他和他手底下的鬼已经在这个城市里到处作乱,如果不早点找到鬼王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 “我们已经找到犯人了。”般若的表情无比平静。 她的眼前闪过那双红色的鞋子。 孙强似是想到什么,陡然瞪大双目,他不敢相信地问:“你的意思是说……不!不可能!” “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情,人性本恶!”般若说完,飞出七寸*钉,强行钻破这家的门锁。 “大师……这不好吧?要是被家主看见我们破坏他们家的锁,这……”孙强担心极了。 “家主?”般若冷哼,“家主是生是死还不知道!” 说着,般若推门而入。 打开门的一瞬间,一股强大的阴煞气铺面而来,般若身上的法器受这煞气影响,剧烈地晃动片刻。 般若充满戒备地走进了屋子,屋里十分安静,阳光从窗户透进来,明明十分温暖,可从这别墅内看过去,却觉得异常冷清,加上这套别墅屋内的风水布局很不好,形成一个死局,使得这间别墅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,可想而知,在风水这样差的别墅里居住,家主肯定好不了。 般若走到转角处,这时,忽然从地下室的方向飘来一缕黑烟,这黑烟越来越多,充斥着整个大厅,般若见状,眉头微蹙,她寻着这一缕黑气慢慢静悄悄地往地下室走。 就在这时,一个凄惨的叫喊声传了过来:“啊……不要!” “不要?怎么能不要呢?” 刚才开门那女孩的声音传了过来,她天真无邪地笑了,语气轻飘飘的,乍一听,倒有些诡异,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怪异感。 “爸爸,你胡说什么呢?我们是最亲密的一家人,我会照顾你的。”女孩说。 “不!欢欢,求你!不要这样对爸爸,爸爸以前对你很好的。” “是啊,你以前是对我很好的。” 般若从楼梯口看过去,只见看门的女孩欢欢手里拿着一把刀,而她对面,一个男人被捆在了椅子上,他的边上摆放着不少工具,显然是用来折磨他的,也因此,他的眼神涣散,看起来颓靡不振,加上浑身是伤,显然没少受折磨。 欢欢还是个孩子,此刻她挑起唇角,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来。 “爸爸,不要怕,我会把你也剁了,和妈妈放在一起包饺子吃的。” 这样恶毒的话语从一个孩子的口中说出来,即便般若听了,也不由毛骨悚然,只觉得一阵凉意划过她的胸口,让她心口闷闷的,有些喘不过气来,她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,也正是这时,般若第一次感觉到鬼王的威胁,他能把一个孩子变成毫无感情的杀人魔,他让所有黑暗面和弱点都放大,让这个原本还算美好的世界,变成了修罗场。 “不要……求你!”男人似乎有些神志不清,只反复地低声呢喃:“求你,求你。”他低着头,头一直往下点,鼻梁上戴着的眼镜眼看就要掉落下来。 “爸爸!你早知道今天,当初为什么不对欢欢好一点呢?”欢欢依旧是一副可爱懵懂的模样,她微笑着说: “以前爸爸把欢欢领回家,欢欢是很开心的,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一个新家,新爸爸和新妈妈对欢欢都很好,可就从妈妈怀孕了开始,她对我的态度陡然变了,她经常对我说,她有了自己的宝宝,我已经是个拖累,让你把我送走,送回原来的地方,可欢欢不想去原来的地方,原来的孤儿院有很多残疾的小孩,那里的院长看起来很好,但背地里总打骂我们,还猥亵小孩,我才不去那样的地方,我想着,只要妈妈肚子里的小宝宝不见了,欢欢就不用走了,于是,我就偷偷地设计妈妈,让妈妈摔倒流产。” 欢欢说完,气得鼓起嘴说: “可没想到妈妈的小宝宝没了以后,她更是讨厌我,经常打我骂我,还动不动就说要把欢欢给剁成肉酱包饺子,欢欢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,爸爸妈妈都这样讨厌欢欢,以前,你们明明很喜欢我,就因为欢欢不是你们亲生的,你们就这样对欢欢?” “不是的……我们都很喜欢你!都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!” “你们嘴上说得好听,其实根本没有这样。”欢欢生气地撅起嘴:“你们明明很介意我不是你们亲生的,你们总说,我一来就克死了你们的孩子,是个灾星。” 他似乎就要崩溃了,陡然哭道:“老婆……是我害了你,当初要不是我坚持领-养-孩-子,就不会变成这样。” “爸爸,你不要哭。”欢欢似乎在安慰他,“等欢欢把你剁成肉酱,你就知道,那有多疼了!” 说着,这女孩拿起刀走向男人,般若注意到地上流了一地的血,有些已经干涸,变得粘稠,而这一摊血的中间,有两处空白地儿,是小孩的脚印。 欢欢手里的刀很大,就是平常做菜用的刀,按理说她这样的小孩根本拿不稳这样的菜刀,可这时,一阵黑气袭来,鬼气陡然把整间屋子包围起来,这鬼气很冲,连般若都差点被这鬼气冲撞得站不稳。 般若再次抬眼看去,只见欢欢鬼气已经附在欢欢的身上,这一刻,欢欢的力道显然比之前大了许多,拿着菜刀的手不再发抖,她眼神阴沉地走向男人,来到男人的边上,欢欢看着男人甜甜地叫了一声: “爸爸,不会很疼的,疼就只疼一下,很快就过去了,到了后面,你根本不会有任何感觉,因为你已经死了,所以你不要害怕。” 说着,欢欢拿起菜刀,朝着男人的头砍去。 “住手!”般若走出来,表情冷厉地看着欢欢。 欢欢有些不开心,她嘟囔道:“谁让你进来的?我记得门明明锁上的!” “欢欢!住手,放下手里的刀,眼前这人是你的养父!” “养父?”欢欢捂着嘴,咯咯直笑:“他收养我之后,就一直盘算着怎么才能抛弃我,还动不动就说要把我给剁了,我养母更是打算把我剁成肉酱,不过,我没有给她这个机会,在她动手之前,我先动了手,其实也不是那么难,只要拿起刀,不停砍不停砍,很快就结束了。” 此时,欢欢的眼珠子开始变红,黑气从她的白眼珠中爬过,很快,她原本清明的白眼球顿时变得浑浊,好像整个眼珠蒙上了一层灰色。 般若知道,那鬼王修炼的鬼之魂已经附身到欢欢身上,此时的欢欢心智尽失,再也不是一个孩子,而是一个魔鬼。 欢欢冷笑着转过头,拿起菜刀看向养父。 般若见了,再也不跟她客气,她掏出七寸*钉,用尽灵力将它们飞出去,那七寸*钉早已闻到房间里的血腥味,它们明显躁动,朝着欢欢的额头和手脚飞去。 七寸*钉的速度很快,眼看就要来到欢欢面前,欢欢似乎也不急,只在七寸*钉就要碰到她皮肤的时候,伸出手在身前一挡,这时,欢欢身前似是筑起一道铜墙铁壁,硬是将七寸*钉给挡了出去。 七寸*钉这样的上古法器,竟然被挡落在地,如同一堆废铁。 鬼之魂受鬼王控制,连鬼王的一个分-身都这样厉害,可见鬼王的法力之高强。 般若又掏出阴阳环,将阴阳环朝着欢欢弹去,然而这阴阳环依旧无法靠近欢欢分毫,之后,般若接连试了其他法器,都是一样的结果,欢欢像是带了金钟罩一般,让法器无法靠近。 欢欢见状,露出一个愉悦的表情来,她虽然早已被鬼王控制,但脸上的表情依旧天真单纯,有一瞬间,般若甚至有一种错觉,仿佛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孩。 般若拿起锡杖,朝着欢欢使劲打去,这锡杖打到欢欢头顶上空时,欢欢陡然伸手去挡,正在这时,般若和厉衍对视一眼,厉衍瞅准机会拔出噬魂剑,对准欢欢的心口刺了过去。 这一剑刺下去,欢欢的心口猛然出血。 “不……”欢欢痛苦地喊道。 随即,她倒在了地上,双目睁大,手里抱着她最爱的洋娃娃。 “欢欢。”欢欢的养父看了这情景,眼里不由冒出了眼泪,他似乎想到什么,泣不成声:“都怪我!要不是我,我这家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?我现在老婆没了,孩子也没了,这家对我来说,比地狱还可怕。” 这时,那鬼之魂看了般若一眼,随即冷笑道: “我们又见面了。” 般若皱眉,冷声道:“我不会让你得逞!” “不,你阻挡不了!即便你能救了这些人的性命,你也无法阻挡他们的贪婪,贪婪丑恶如同魔鬼,在人的心中生根发芽,最后会长满人的内心,使他们被魔鬼控制。”说完,鬼之魂冷笑一声:“你还不明白吗?控制你们人类的不是我,是你们自己!” “住嘴!”般若冷然打断他,“纵然人心无法揣测,但如果没有你放大这种贪婪,那些人怎么可能变成这样?正如欢欢,她原本应该像其他孩子一样,有一个快乐的童年,可你抓住她内心一闪而逝的想法,让她心中的邪恶扩大,让她正如自己所想的一般,杀了养母,并准备杀养父,你附在她的身上,驱使帮助她做这些事情,你还敢说这些与你无关?” “哼!就算都是我做的又如何?你以为过了一千多年,你还能奈何得了我?” 鬼之魂忽然飘到了半空中,般若仰起头看向他。 一直以来,般若看到的鬼之魂都只是个模糊的黑影,可此刻,般若才第一次看清他的长相,让般若惊讶的是,鬼王长得不仅不难看,反而十分俊美,他五官妖艳生动,穿着一身将军的衣服,看起来既有男人的阳刚之美,又有女人的阴柔之美,与般若想象中丑陋不堪的脸完全不同。 然而,真正让般若皱眉的是鬼王的话。 “一千多年?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般若追问。 鬼之魂嘴角溢出一丝冷笑,“我不会认错的,就是你!你会想起来的,一千年前,你我之争,让天地变色,若不是你妨碍,我又何须在地里修炼一千多年?我又何须在无人问津的阴暗角落,沉睡千年?” “我听不懂你的意思。”般若说。 鬼之魂看了他一眼,又看向她身后的厉衍,随即笑了。 “你会听懂的。”说完,鬼之魂从窗户上飘走。 “等等!”般若叫了一声,从阳台上追了出去。 厉衍也跟在身后,几人追着鬼王往外跑。 “我等你!”天空中飘来鬼王的声音。 般若和厉衍一直跟着鬼王的魂魄一直往前跑,不知跑了多久,等般若反应过来,往四处一看,却见周围是一片密林,虽然是夜晚,可这森林中亮着许多柔和的灯火,这密林似乎望不到边,也分不清方向,般若下意识往有光亮的地方走去。 这时,前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,还有人低低的交谈声,般若和厉衍对视一眼,两人继续往前走去。 不知走了多久,他们终于走出了密林,就在这一刻,怪事发生了。 天色骤变,头顶不再是一块黑幕,反而变成白昼,脚下是一片农田模样的地方,眼前有一帮农夫一样的人在耕地,他们拿着锄头不停刨地,头顶戴着一种尖尖的帽子。 般若不敢相信地沿着田埂往前走,因为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 第183章 结局(1) 这时,般若的面前出现一座小桥,桥上有个老婆婆在织布,她见了般若,没有说话,只用杯子从河里舀了两杯水,放在边上,仿佛只等般若和厉衍过去,喝了那杯水。 “般若,你怎么来了?”一个老人家走过来把般若拉开。 般若不敢相信地看向眼前人,她戒备地往后退了几步,转而看向四周,只见这帮人里有几人她还认识,都是老家那里死去的人,她这是怎么了?怎么会看到死去的人?难不成这是鬼王制造的幻象? 般若和厉衍对视一眼,厉衍到四处去查看一番,而眼前的老人家则过来拉住般若的手,急道: “你怎么来了?你阳寿没尽,来这种地方做什么?” 是的,眼前这人是般若的爷爷。 “爷爷?”般若不敢相信地问。 “是我,傻孩子!你告诉爷爷,你怎么来这里了?” 般若看向那些种地的人,问:“这是哪里?” “这是阴曹地府!” “什么?”般若大惊,她不敢相信地看向天上的白昼,只见天空虽然很亮,却根本没有太阳,天空如同一层白色的幕布,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,只是一层白。 这里是地府? 般若虽然做惯了天师,也曾灵魂出窍,在时间游离,她曾经超度过许多人去阴曹地府,自己却从未去过,她和大部分人一样,因为没有到过,想象中的阴曹地府便受许多文学作品的影响,以为是阴森森的,气氛恐怖,到处都是吓人的鬼怪,有个孟婆守在桥上,让鬼魂喝了孟婆汤,忘了前世,就过去投胎。 她万万没想到,地府的入口处竟然像是农田一样的地方,许多鬼像是正常人一样,在这里耕地。 “般若,爷爷问你话呢,你怎么来了?” 般若看向爷爷,实话实说:“爷爷,你死后我做了天师。” “这我知道,每年你给我烧祭品的时候,我都看到过你们一家的状况,按理说,你们家除了你,其他人应该都该来报道了,但他们迟迟没来,我找了官人帮我一看,原来是你改了他们的命,我这也才知道,你那不争气的叔叔和奶奶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。”爷爷叹息一声,又说:“不论如何,你我在这里尽量为你修行耕地,希望能给你带来福报。” “爷爷……”般若双目含泪,“爷爷,这些年你一直没去投胎?” “没有,爷爷暂时不想去投胎,爷爷想看你嫁人过好的生活,这样爷爷才放心,再说了,种地也蛮好的,爷爷不求下辈子能荣华富贵,只求待在这里,日日种地,过简单的生活。” 这是般若没有想过的事情,她一直以为爷爷死后早就去投胎了。 “那我外公外婆呢?” “他们早就去投胎了,现在就剩我和以前几个邻居,在这里作伴。” 般若看向他们,只见所有人的神色都很平静,这样的表情是装不出来的,般若知道他们是发自内心的愉悦。 “爷爷,能见到你真好。” 般若说着,眼眶再次濡湿,她做梦也没想到,能在爷爷死后多年,再次见到他。 “人生聚散,皆是寻常,不必因为我的离去而难过。” 爷爷说着,摸了摸般若的头,正如小时候一样。 “好了,般若,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来的呢?” 般若看着鬼之魂离去的方向说: “我是跟着鬼王的魂魄进来的。” “鬼王?”爷爷有些诧异:“是他带你进来的?” 般若把事情的前应后果讲给他听,又说:“鬼王让鬼怪作乱,蛊惑人心,激发人体内潜在的恶,加上鬼怪横行,时间阴煞气很重,因此,出了不少祸事。” 爷爷听了这话,点头说:“听闻鬼王修行了一千多年,就连阎罗王也奈何不了他,阎王抓了他很多年,一直没有把他抓住,而他法力高到能自由进出地府。” 般若不敢相信地问:“那难道没有能镇住他的方法?” 爷爷摇摇头,“暂时没有听说。” 爷爷前世也会点玄学法术,也因此,之前般若重生后,家人对般若起疑,般若说是自己看书和爷爷教导的,家人这才没有追究,如果爷爷都说暂时没有镇住鬼王的方法,那只能说明,是真的没办法了。 - 这时,厉衍回来了,他看了爷爷一眼,颔首,对般若说: “般若,我去前面看了,前面有条河,河边有一个摆渡人,河对岸似乎还有东西,但我看不清楚。” 般若想了想,说道:“我们既然已经追来了,不如趁这个机会,把鬼王找出来,杀了他!” 爷爷摇摇头,不赞成地说: “你们阳寿未尽,赶紧回去吧!否则,一旦在地府时间长了,魂魄容易出窍,会折了你们的阳寿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 “听爷爷的话,别往前走了,以你现在的能力是杀不了鬼王的!一旦到了阴曹地府,喝了孟婆汤,过了那奈何桥,到了那忘川河,上了竹排后,你会发现河里长着大片的红黑色曼珠沙华,那时,你会看见人生中许多难忘的事情,你会重新尝遍这一生的喜怒哀乐,看到自己一辈子走来的得与失,也正是到了那会,你才知道哪些东西是你生命中最珍贵的,才知道人忙活一辈子,追求的名利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,你也许还会有遗憾,会有不舍,但只一项,忘川河上过,前世再无缘,这忘川河的竹排有去无回,那忘川河的摆渡人将会渡你去轮回通道,到了六道,必须投胎。” 听了这话,般若喃喃自语:“原来,过了奈何桥还有再走一趟忘川河。” 这是小说电影里所不曾有的。 “是啊!鬼王能随意进出地府,但你不行,你还是人!有身体限制,过不去的!”爷爷说着,使劲把般若往回推:“你们来太久了,别往前追了,追了也没用,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,更别说鬼王能号令百鬼。” “爷爷,我……” 爷爷摆摆手,神色严肃起来:“快回去吧!” 般若想了想,觉得他说的有道理,如果贸然追进地府里,福祸难料。 “爷爷,我们该怎么回去?” 般若只学过帮人超度的事,可没学过怎么离开地府。 爷爷笑了,问她:“丫头,你往常做法引魂,是怎么做的?” 般若愣了一下,忽然想到,从前她经常帮人引魂。 记得前世,有个姑娘从国外留学回来,这才知道好久没有联系的母亲已经生病去世,因为没来得及见母亲最后一面,姑娘很懊悔,便托人找上般若,让般若试着招魂,让她们母女想见。 招魂这事可不简单,大部分人死了以后,魂魄无牵无挂,就会去投胎转世,只有一少部分流连人世,这种大部分都是恶鬼,于是,般若试着用符咒来引魂,谁知,她做法一问,才知道,这姑娘的母亲正要投胎,听了她的召唤,赶紧回头,去世上与女儿见最后一面。 “也就是说,只要有人在阳世召唤我的魂魄就可,因我的魂魄还在我身上,所以,只要有人召唤我,便可出鬼门关。” “是!”爷爷笑道:“我记得你有个师父,你可想办法做法进他的梦中,跟他说明这事。” - 然而这事说起来容易,做起来却很不简单。 般若盘着腿席地而坐,她掏出随身携带的法器,开始做法,然而此时外面的世界还不是夜里,冯宗元又怎么可能睡觉?不睡觉又何谈托梦? 想到这,般若试了一次,然而,不出所料,那边没有丝毫反应。 半个小时后,般若又试了一次,还是一样的结果,冯宗元与她根本无法联络上。 般若急得满头大汗,两个小时后,她又试了一次。 此时,冯宗元正在家中算卦,近日他夜观天象,发现天象有变,这样的异象已经近千年没有出现过,想到般若曾提到的鬼王和鬼妻,他掐指算算,发现世间万事有变,鬼怪将横行人间,人间秩序大乱,是大凶的卦象。 而他看向窗外,发现最近灾祸变多,不是车祸就是火车相撞,或者飞机失事,最近他走在路上,到处都能听到哀乐声,煞气更是前所未有的强大,这样的事情太过于诡异,以至于冯宗元不敢轻举妄动。 他盘腿坐在床上,正打算做法在家里布下结界,忽然,床头的引魂铃铛动了一下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 冯宗元以为自己看错了,他再次定睛看去,没有煞气,没有任何外力,这引魂铃自己动了一下。 冯宗元的面色陡然凝重起来。 引魂铃动,鬼魂将至! 而如果他没有施法,也没有外人,可铃铛却动了,也就是说,有魂魄在用力设法撞铃,而这铃铛上没有一点阴煞气,可见不是鬼魂,那么,难不成有修道之人用魂魄撞铃来有求于他? 冯宗元想到这,不敢耽误,他赶紧做法,画出引魂符咒,贴在引魂铃上。 另一边,般若试了几次都没有反应,她不免有些失望,想着,般若正要放弃,忽然,般若感觉到那边传来一阵异动,她不敢耽误,连忙打起精神,再次施法。 因般若的法术就是冯宗元所教,两人是同门,法术相同,更容易通灵,因此,没多久,冯宗元那边就感觉到了般若的祈求,他赶紧做法晃动引魂灵,把招魂的般若引回去。 眼看自己的身体渐渐变轻,般若拉着爷爷的手,不舍地流泪: “爷爷,我真的好想你!” “傻丫头,爷爷不是说了吗?人生聚散,皆是寻常,不必因为这样的事情哭泣,在这里种地是我的选择,我过得很开心!”爷爷说道。 然而,不管他怎样宽慰,般若还是泣不成声,爷爷死的时候,她在学校上课,父母见她要中考,不敢告诉她,等下葬了才让她回去,这些年,纵使活了两辈子,也改变了父母的命,可想起跟爷爷的离别,她还是觉得遗憾,因为她没来得及见爷爷最后一面。 “傻丫头,别哭了。”爷爷摸了摸她的额头,笑着说:“只要你过得好,爷爷就满足了,说起来,你真是有本事!把家里料理得那么好,让每个人都过上了好生活,爷爷看着很欣慰,去吧!” 般若回过头,只见爷爷笑着向她摆手,她还有一些印象的村里邻居,也放下出头,挥挥手,向她告别。 等般若再次回神,已经坐在冯宗元的家里了。 “般若,怎么是你?”冯宗元大惊。 “师父,说来话长,厉衍还在里面,你赶紧把他引回来!”般若含着泪说。 “好!” 冯宗元再次做法,因为有厉衍的生辰八字,冯宗元这次很快把厉衍引了回来。 就这样,般若和厉衍去鬼门关绕了一圈,又回来了。 “般若,你们怎么进了鬼门关?” 般若擦擦眼里的泪,重新打起精神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,冯宗元越听眉头皱得越紧。 “我说最近怎么发生了这么多怪事,原来是鬼王和鬼妻在捣鬼!他们到底想做什么?” “制造霍乱,让人间变成地狱,那样的话,鬼王把人变成鬼,他也就有越来越多的手下,最终,使得人间在他的掌控下,变成他的王国。”般若说完,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,说:“要知道鬼王死前就是将军,他本就有征战之心,加上被皇上杀死,对世界充满仇恨。” 冯宗元想了想,又问:“你们是哪一天进的鬼门关?” 般若说了日期。 冯宗元拍着手,说:“难怪我觉得不对劲,现在离你进鬼门关已经过去三日,今天已经是七月十四了。” “什么?”般若大惊,“七月十四?” “正是!过了今夜就是七月半,鬼节!”冯宗元说道。 般若这才知道,那地府里没有日夜,她去的这一会功夫已经过了三天,她不知道这现象怎么解释,便没太深究,但听冯宗元说,这几天又发生了不少事情,昨天有一架飞机失事,前天南边发生地震,大前天有一辆火车撞车,而市区每天都发生很多起死人的事故,而且十分骇人听闻,不是儿子杀死老子,就是妻子杀死丈夫,或是丈夫杀死妻子的,特别匪夷所思。 “是鬼王在捣鬼!” 冯宗元点头说:“我原本还不明白为什么,听你这么说,我便明白这鬼王的意图,现如今我们除了阻止他们祸害人,还应该堤防今晚。” “今晚?”般若自言自语。 她看向窗外,眼前的天还是阴沉沉的,跟她进鬼门关的那天没两样,这样的天空,看着有些眼熟……对了!跟她那日在墓穴中看到的一样。 那日,她去找霍遇白,遇到了鬼妻和吸血甲虫,也在坟墓的墙壁上看到一幅彩绘,那上面画着鬼王号令百鬼夜行的画面,那画面上的天就是这样灰沉沉的,而后变成了夜晚,鬼王带着百鬼来到阳间。 “今晚怕是有一场恶战了!” “嗯!”厉衍拿起噬魂剑往门口走。 “你去做什么?” “找孙强,准备今晚!”厉衍道。 般若也跟冯宗元告别,她走出门,到了街上,只见街上笼罩着一种悲伤的气氛,因为接连发生命案,已经到了人人恐慌的地步,许多人死了亲人,更是伤心。 般若打车回了家,她回到家,刚打开门,只见蒋吟秋迎了出来。 “般若,你回来了?”蒋吟秋有些急,连忙问:“你最近跑到哪里去了?妈妈急坏了。” 般若看了她一眼,安慰道:“妈,我没事。” 怕妈妈担心,她没把看到爷爷的事情告诉她。 “没事就好。”蒋吟秋双眼通红,显然好久没睡个好觉了,她端来一盘菜,递给般若:“来,孩子,妈妈给你做的饭菜,你先吃着,不够我再给你盛。” 般若低下头,看向那盘菜,只见那盘子中的腐肉冒着黑气,显然有问题。 近日鬼怪横行,她走前也忘记在家里立下结界保护家人,是她的疏忽,好在没出大事。 想着,般若掏出一张符咒,贴在蒋吟秋的背部,又为她做了法,蒋吟秋立即昏睡过去。 般若打了个电话给霍遇白。 霍遇白很快赶过来,他皱眉问:“般若,这几天你去哪里了?” “以后再告诉你,遇白,我要交代你一些事。” 霍遇白看向般若的神色,这样的般若面色凝重,似是遇到了从未有过的困难,以般若的能力,如果连她都没有把握的事情,肯定是大师。 “出什么事了?” 般若没有隐瞒他,把事情经过讲给他听。 听到她讲自己去了地府,霍遇白紧张地抓起般若的手。 “般若!难怪你这几天不见了,原来是遇到了这事。”随即,霍遇白自责道:“怪我没保护好你!” “跟你无关,如果这次不能成功,世间秩序大乱,人间或许将不复存在,到了那时,我们的家人根本没有生存的土壤,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,更不能让我将来的孩子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,我必须赶走恶鬼,还人间清净!”说着,般若看向蒋吟秋。 “刚才我回来的时候,发现妈妈身上煞气很重,也有鬼气,想必被鬼上身过,好在那鬼的法力不是很高强,我现在已经做法帮她驱除鬼气,但把她放在家里我不放心,所以我想托你照顾我的家人。” 般若说着,把姐姐姐夫都叫了回来,又把上学的小汤包带回了家。 紧接着,霍遇白开车把几人一起接去了霍家老宅。 “霍家老宅的仓库内有许多法器,你把家人都叫回来,我在老宅周围布下阵法结界,到了夜里,只要霍家没人开门,便可保你们安全。” 般若说道。 见他们神色凝重,霍夫人难得没有挑理,她担心地看向他们,不知道家里这是出了什么事,怎么老爷子和霍遇白的神色都这样难看。 霍医生和霍小北也在家中,般若和两人打了招呼。 “般若,好久没见。”霍小北笑道。 上了大学的霍小北褪去了青涩的外皮,变得成熟稳重,变得越发优秀耀眼了,他已经联系好国外的大学,准备去国外读书了。 “小北,最近好吗?” “还行吧!”霍小北耸耸肩,叹息一声:“整天忙着学习看书,专业研究,很久没泡妞了,要是能赐我一个妞儿,那生活就完美了。” 般若无情戳破他的幻想,“别想了!你的正桃花四年后才会出现。” “啊……”霍小北一脸苦闷,哀嚎道:“不会那么惨吧?” 有一段时间没见,霍医生变得更加妖孽了,听霍遇白说,霍医生最近跟一个女人纠缠不清,般若看他面相,发现他要走桃花运。 “霍医生的桃花倒是开得很旺。” 霍小北一个激灵,“什么?你的意思是?老子我还单身,他这个骚包倒是有女朋友?” 般若笑而不语。 霍医生扫了她一眼,对儿子冷哼:“你懂什么啊!现在流行大叔型的,你这样青涩的哪个女人会喜欢?” 闲聊了几句,般若接过霍遇白从仓库中找来的法器,霍家不愧是世家,随便找来的东西,各个都是知名法器,好像不要钱一样,挑挑拣拣地就给拿出来了。 “般若!这次的事真的有那么严重?”霍老担忧道。 般若没瞒他,点头,问:“老爷子还记得明天是什么节日吗?” 霍老的略显苍老的双目中闪烁着精明的光泽。“自然是鬼节!” “是,鬼节,传说中,这一天,阴曹地府将会放出全部鬼魂,阳世间的民众们需要进行祭祀活动,祭拜祖先,给他们烧纸,让他们安息,不来世间打扰别人,而家里有新坟的人,也有祭祀,有些地方还要祭拜孤魂野鬼呢,总之,鬼节当天,阴气重,鬼怪横行。” 听了般若的话,霍老有些不敢相信,“如果真是这样,那往年过中元节的时候,民众们只需在家里不出门,就可躲避骚扰的鬼怪了,难不成今年的中元节有什么特别的?” “嗯,今年的中元节,鬼王和鬼妻同时出世!怕是注定要不太平了!” 就在这时,一个人影冲上来,一下子抱住了霍老爷子的腿,哭道: “大爷,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!” 来人正是霍启山。 第184章 结局(2) “你怎么来了?”霍遇白阴沉着脸,看向跪在地上的霍启山,眼睛里能淬出火来。“你还好意思上霍家的门!” 霍启山完全不顾自己已年过半百,跪在地上,抱着霍老的大腿,哭着说: “大爷!你不能让我死啊。” 又转向霍遇白:“遇白,我这人不是个东西,但我好歹也是你二叔,你小时候,我是很疼你的,你可不能一点不念旧情啊!” “旧情?”霍遇白似乎觉得可笑,他冷笑出声,道:“一个想要我死,想要我奶奶死,想要霍家不得安宁的人,居然跟我提旧情!” 这话一出,霍家所有人都红了眼,对着霍启山,恨不得把他给撕了。 霍倾城走出来,看霍启山跪在地上,想伸手去拉。 “倾城,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!”霍遇白的语气阴沉。 “可是……他……”霍倾城低声说:“二哥,都是一家人,你也没必要赶尽杀绝!” “赶尽杀绝?对这种人仁慈,是对自己的残忍!把他移交给警察,是我能做的唯一一件事!” 霍遇白咬紧牙关不松口。 “遇白,求求你!不要把我送给警方!” 霍启山哭的一脸泪,他从泰国找来大师接连伤害霍家人,他原本以为自己做的已经够隐秘了,却没想到,半路杀出来一个般若,使得泰国顶级的降头师头掉而死,这之后,霍遇白对他赶尽杀绝,不仅查出他挪用公司账目,还查出他在外私设分公司,从霍家企业招揽客人去自己的公司,总之,霍遇白已经把他的家底都给查了出来,更查出他曾经想要谋财害命,这一切,足以要他在大牢里坐一辈子。 他了解他这个侄儿,霍遇白看似没什么脾气,不经常生气,但实则他是记仇的人,他该对谁好,对谁不好,心里一肚子数,而自己的举动已经摸到了霍遇白的逆鳞,触碰到了霍遇白的底线,霍遇白不可能饶了他!否则,他霍遇白也不配做霍家的掌门人。 霍启山这一哭,他那一门所有人都低头流泪,霍启山的儿女们不知真假,也在一旁哭哭啼啼。 “遇白,怎么回事?”霍老爷子早已不管事,虽然听到了风声,但也没过问孙儿的举动。 霍遇白语气冷然,言语间有着上位者的姿态。 “爷爷,我二叔嫌外面太热了,想去大牢里吹吹空调,您可别拦他,就让他去牢里活动活动筋骨,吃吃那牢饭,他就该知道,在霍家本本分分地活着,做个老实人,一辈子衣食无忧,是多大的福气!” 说话间,霍遇白的脸色依旧阴沉,他上任不久,霍启山就在他眼皮底下做这样的事,莫怪他不手软,再者,他绝对无法容忍有人伤害霍家,伤害他的家人。 霍启山必须除掉! 霍启山哭着抱着霍老的大腿,一把鼻涕一把泪。 “大爷,你可不能这样对我!我是你看着长大的,我小时候,有一次生病差点死了,是你抱着我,走了很远的路去找一位老中医看病,把我救了回来,我这辈子都记得你的恩德啊!” 霍老爷子虽然不服老,但无论如何,人到了这把岁数就开始知道亲情的重要性,巴不得自己的每一个家人都能好好的,可是,霍老想到自己疼了一辈子的侄儿,居然要杀霍遇白,杀自己的老婆,他这口气就咽不下。 霍老冷沉着脸,狠声说:“是!你不提醒我还忘了,启山,我疼了你这么多年,可你怎么回报我的?我不指望你对我怎样,但你有多狠心,才会想着从国外找来大师要害我的老婆,孙儿!” “我错了……”霍启山也真是狠得下心,他说着举起手,朝着自己的脸,狠狠打去,“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!打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!打死你这个不孝的畜生!” “爸……” “老公……” 家人都围上来劝说,然而霍遇白依旧道:“我劝你别假惺惺的跪地求饶,你还是回去吧!我的决定不会变!我已经把资料交给了警方!” 说着,霍遇白带着大家去屋里等着。 听到霍遇白说已经把资料交给警方,霍启山失魂落魄地看向地面,原本还算年轻的面容陡然苍老起来。 般若看着跪地的霍启山,只觉得霍启山这人真不简单,能屈能伸,到了这会,还能拉下脸来求霍遇白,般若当然不会以为这人真的是悔改了,但跪地求饶,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。 只可惜他算错了,霍老爷子不是那种不明是非的人,霍家人也不是好哄骗的! 这时,般若瞥了眼霍夫人,只见霍夫人拉着霍倾城的手,表情有些奇怪,她看着跪地的霍启山,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舍,但很快就恢复如常,变成了冷冰冰的模样。 霍启山见霍遇白态度坚决,不由瘫软在地,他看向四周这么多人,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。 今天是什么日子,霍家全家人都到齐了,而霍遇白女朋友的家人也在,且这个叫般若的天师手里还握着法器。 他察觉到事情不对,便问: “大爷,今晚,难不成有事?” 今天是鬼节,而霍家把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,可见不是小事。 见霍老没说话,霍启山忙不迭说:“大爷,你可不能就这样要我的命!我虽然做错了,但好歹保我一条命!如果今晚我连命都保不住,又怎么能为做过的错事赎罪?” 说完,见霍家人无动于衷,都是一脸不耐烦,霍启山接着厚颜说: “大爷……您留我一条狗命吧!让我活着,以后我到了下面,遇到爷爷奶奶,我会把您的好对他们说的。” 霍老这把年纪,再看霍启山跪在自己不要尊严这副模样,心有不忍,又想起霍启山年幼时的样子,想到父母对霍启山的疼爱,想着,霍老闭上眼,叹息一声,说: “遇白,让他留下吧!过了今晚,让警察来带人!” “好好好!”霍启山连连答应。 霍遇白正要拒绝,谁知,却被般若拉住,般若把他带到一旁,说了几句,随即,霍遇白也没反对,只冷然瞅着霍启山这一门。 - 般若对所有人说道: “我在霍家别墅大门周围布了阵法,今夜,百鬼夜行,肯定有鬼敲门,所有人都要记住,不能走出霍家别墅大门!” 说完,般若再次强调:“记住了!是霍家别墅大门!一旦走出去,被鬼缠身,死了可别找我。” 所有人面带忧色,点点头。 百鬼夜行这事是千年难遇的,许多天师多少知道点,国内一些有钱人收到了风声,都找了天师布阵,好帮助全家度过危机,可大部分民众却不知情,大家该做什么做什么,仿佛这只是漫长年月中,很寻常的一天。 天色将晚,般若看着天色,走出门。 霍遇白跟了出来。“般若!” 下傍晚,金黄色的太阳费力地透过云层,露出微弱的光亮。 阳光清冷,黑云阴翳。 少女清瘦的身影在阳光的照射下,显得更为单薄。 “遇白。”般若回过头,冲他一笑。 霍遇白走上前,抓起她的手,故作镇定道: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 “不行!”般若拒绝。 霍遇白没有说话,他看向般若的眼睛,两人都在对方的双目中看到了彼此。 “般若,你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?” 霍遇白无法接受,到了这危难时刻,她居然不打算让他同行,他这辈子处理过许多棘手的事情,遇到过大大小小无数的困难,作为霍家内定的掌门人,他向来要求自己喜怒不露于色,不显于表,可这一次,他明显感觉到内心的慌乱,他无法压制这样情绪,为她担心的心情让他没有任何心思去想别的事情,即便是霍家一门人的安危。 都不敌她。 此刻霍遇白忽然觉得,此刻他手里就算有万里山河,也能为她抛弃。 霍遇白深如寒潭的眼眸里带着许多浓得化不开的情绪,他动情地扳住她的胳膊说: “我知道我不会法术,也许帮不上你什么忙,但在你为难的时刻,让我挡在你身前,替你去死,这总是能做到的。” 他说的仿佛不是生死大事,而是极其平常的一件小事,般若以自己天师的直觉能感觉到,霍遇白是真心的,不是在说漂亮话。 她微眯双目,笑道:“死?那可不能!我们都得活着,还得好好活着!遇白,你一定得留下来,你知道的,我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家人,但是有你在,有你保护他们,我就放心多了。” 这时,所有人都走出来,蒋吟秋、王长生、王明夏、汤锦川都出了门,包括小汤包,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可他却能感觉到大家的不寻常,他知道般若将要去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。 “小姨……”小汤包急忙抱住般若。 “怎么越活越小了?居然还哭了。” “我不管!我还是个孩子!就算我哭,也没人会笑话我。”小汤包说着,开始嚎啕大哭。 般若摸了摸他的头,说:“放心!我一定会回来!你难道不相信小姨?” “我信。” “既然信,就不要哭!替小姨照顾好外公外婆!” 般若说着,把汤包推了回去。 蒋吟秋和王明夏都哭了,王长生和汤锦川也面带忧色,般若轻松地笑说: “放心!我不会有事的!相信我!” 而后,她来到霍遇白面前,对他说: “遇白,我把我最重要的家人交给你保护,你一定要留下来,护好他们!” 霍遇白的眼眶渐渐湿润,他抱住她,什么话也不说,就这样抱着。 周围有很多人看着,他们都不是爱说漂亮话的人,但是这一刻,他们能从对方的心跳声中,听到对方的心声。 要保护好自己!要活着!他们都这样说。 “好了,我走了。”般若说着,走出门。 - 眼看着入夜了,般若和厉衍汇合到冯宗元家里商量对策。 正在这时,厉衍的电话响起。 “喂。”厉衍声音冷沉。“到齐了?” 很快,厉衍挂了电话,看向般若:“跟我来!” 他们出了门,只见冯宗元家门口站着数十位天师模样的人。 “他们是……”般若的眼眸中有明显的惊讶。 孙强走上来,笑着说:“是老大招集来的全国著名的天师朋友,他们或多或少预测到了这次祸事,为了保卫国家,保护人类免受这次浩劫,也为了保卫自己生存的地方,大家一同决定,受你和老大的领导,铲除鬼王和鬼后,解除这次百鬼夜行的危机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般若有些犹豫,这次的中元节只怕是危机重重,不好过,“这次的灾难可不容易解除,搞不好要送命的。” “送命又如何?”程天师走出来,笑道:“我辈都是修道中人,大家虽然听说过鬼门关大开一事,但谁都没有见过,这次能得你们领导,去铲除鬼王这样的角色,想想都激动,即便是死了,也不枉此生,如果没死,那以后,老子跟他们喝酒吹牛逼的时候,就可以说起今天大战鬼王的故事了。” “就是!现代社会都提倡社会主义价值观,大家都不信天师了!老子活着憋屈!去杀杀鬼,锻炼锻炼!” “对啊!我都快忘了自己是天师了,天天就叫我做点招魂这种小事。” “这次百鬼夜行,千年难得一遇,能遇上是我们的福气!” “就是!我们都想跟去开开眼界!” 这些天师,有几人般若前世还遇到过,曾经,般若对他们的处事方式不满,只觉得这些天师为了钱,什么都做,不分善恶都帮,但现在,般若看向他们脸上的神情,内心清楚,不管他们平日如何,现在想要保护人类,保卫家园,与她同进退的心是真的! 般若于是含泪笑道:“那就麻烦各位前辈了!” “不麻烦!王天师你不用客气,我们都听过你的事迹!”程天师说。 般若一怔,有些意外,只听程天师又带着笑夸赞道: “都说本市出了个18岁的女神算,说她无所不通无所不晓,算命、捉鬼不在话下,我们原本也不信的,但听了王天师你的事迹后,我们只能说佩服!我们这些老头子修炼了一辈子也不及你百分之一啊!” “不不!”般若连忙说:“你们谬赞了,我没什么能力,就是瞎打瞎闹,上不了台面,功底没有各位前辈扎实,没法跟你们比。” “王天师你就别谦虚了!”程天师又说:“别的不说,你杀了泰国降头师阿赞坤的事,大家都知道,那泰国降头师在我国为虎作伥,未免太过猖狂!是真当我国没人了!我们正憋屈着呢!但无奈都不是阿赞坤和他徒弟们的对手,后来,听说你破了他飞头降,使得阿赞坤的头没有回到身体上,最终被恶狗啃咬而死!真是大快人心!你是我辈的骄傲,后来这事在圈子内流传开来,大家都很佩服你,但因为你在上学,也没进我们天师协会,我们行业内的人想对你表示钦佩也没机会。” 虽然阿赞坤是般若解决的,但她根本不知道背后还有这些事。 “就是啊!更别说王天师前些日子在国外大战国外的巫师了!这事虽然国内没有人报道,但我们都会上网啊,国外的同行都发来视频了,我们看着只觉得你真是为我国天师出了口恶气!要知道我们东方法术受压制已久,这次能打败国外的巫师,也算是为东方法术正名了,我不夸张地说,你是我们国家的功臣啊!” “就是!你有能力领导我们!” 大家齐齐说。 般若一向脸皮薄,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,她倒是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在圈子内已经传开了,更不知道她在国外的事情也传到了国内。 “谢谢各位前辈的夸奖,现在不是推辞的时候,那就祝我们今夜的行动旗开得胜!” “旗开得胜!”大家齐声说。 就这样,由般若和厉衍领导国内的知名天师,一起对付鬼王和鬼妻。 - 午夜将近。 般若和众天师一起走在街上,中元节将至,又因最近死人较多,街上火纸乱飞。 边上的巷子里有几个年轻人在打架,般若一眼扫过去,发现因为百鬼出没,使得这群人理智大乱,原本他们没打算闹出人命,却因为一时冲动,在鬼的煽动下,把对方往死里砍,最终死伤无数。 般若让几位天师过去解决这件事。 另一边,有一群人披麻戴孝在烧纸,他们把火纸洒向天空,一时间,漫天是黄色的火纸。 天黑蒙蒙的,街上难得的冷清,中元节这一天,很多人早早关上门休息。 般若扫过街上那群人的神色,这些人好像行尸走肉一般,神色悲戚木然。 他们来到树林中,这里正是上次般若追赶鬼王魂魄,进入鬼门关的地方。 正在这时,一股强大的鬼气袭来,般若一行人戒备地看向鬼气传来的方向。 黑压压的鬼挨挨挤挤的,好似千军万马。 他们飘过来了。 般若看到他们抬着一个銮驾一样的东西,那上面铺着金黄色的金丝软被,一个男人正躺在上面,他穿一身深紫色的华袍,衬得他面如冠玉,乌黑的头发用玉冠竖起,乍一看,整个人(鬼)脸白唇红,有种触目惊心的美。单从外表看,他长得极为妖艳,狭长的眼角带着一丝风流,看起来男女莫辨,亦正亦邪。 “是鬼王!”厉衍冷声道。 “原来鬼王长这样,跟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,我还以为他是一个非常可怕的鬼呢。”其他天师们讨论道。 般若这才发觉,这些天师都能看见鬼,可见,中元节这一天,人身上的阳气弱,真的很容易见到鬼。 鬼王身后跟着一众小鬼,他们长得各不相同,有舌头很长的吊死鬼,也有面黄肌瘦的饿死鬼,还有一半人一半畜生的鬼,也有出车祸而死,身体残缺不全的鬼,还有几个婴灵趴在鬼王的脚边为他捶腿。 鬼王挑起唇,妩媚一笑: “又见面了。” 般若知道他在对自己说话,她冷皱着眉头,语气很不好: “跟你见面,可不是什么好事!” “呵呵。”鬼王低笑一声,他轻佻地看向般若说:“啧啧!你这样子可真是让我记忆犹新,好似千年前,我也听过类似的话。” 般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。 “什么意思?” 鬼王却不回答,他笑道:“你可知你跟鬼后长得一模一样?” 般若没有回答,只沉着脸看向他。 鬼王也不以为杵,只轻声说:“只可惜,你们虽然容貌一样,却有着完全不同的灵魂。” 说完,见没人回答,鬼王手一摆,一只吊死鬼走上前回复说: “鬼王,12点已到,鬼门关即将大开!” 正在这时,般若身后陡然出现一道强光,很快,一个雕刻着狮头纹的玄青色大门出现在般若眼前。 是鬼门关! 这鬼门关看起来就是普通的一种门,跟般若想象中完全不同。 吱呀一声,大门打开。 就在这一刻,一种从所未有的鬼气从鬼门关内传来,这鬼气很冲,带着强大的阴煞气,铺天盖地而来,冲撞得般若身体差点没站稳,被冲撞倒地。 紧接着大笑声传来。 “哈哈!老子终于出来了!” 所有的恶鬼争先恐后从鬼门关内跑出来,他们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,长得也各不相同,这样一眼看去,大部分鬼都不是一个朝代的,有唐宋的、明清的、也有现代的…… 般若身体未动。 鬼见了般若,都挑衅地来到她面前。 “这小娘们看着有些眼熟?”一个穿着士兵服的鬼说。 “眼熟?我说!你该不会被困久了,都没了杀气吧?见到人类还有心思开玩笑,看我的!”说着,这鬼扑上来,伸出尖利的爪子,掐向般若的脖子。 般若冷笑,神色未变,只身份冷静地掏出七寸*钉。 “哎呦!还有七寸*钉呢,这小娘们法力还不弱!”说着,又扑向般若。 般若冷笑一声,把阴阳环弹向恶鬼,这阴阳环弹上去,很快就把恶鬼的身体给圈住了。 “喂!你个小娘们看我不弄死你!”说着,恶鬼就要挣扎。 这时,般若驱使七寸*钉飞过去,七寸*钉第一次遇到这么强的鬼气,而这样法器排行榜上的神器之所以称得上是神器,皆是因为这样的法器遇强则强,现在敌人强大,七寸*钉当然也不是吃素的,见圆环困住了恶鬼,七寸*钉猛然掉头,朝着恶鬼的眼、手、脚齐齐飞去。 恶鬼被七寸*钉生生钻透,虽然这不至于要他的性命,但却让他元气大伤。 恶鬼大惊失色,正在这时,般若掏出锡杖,朝着恶鬼天灵盖的位置,一杖子打过去,这一打,恶鬼的脸上陡然出现了裂纹,没多久,这裂纹越来越大,越来越深。 就这样,恶鬼还没来得及挣扎,脸上惊讶的神色还没来得及散去,就见他的身子化作一捧黄沙,散在地上。 他刚从鬼门关出来,一分钟不到就死了。 般若收回锡杖,她掸了掸衣服,说:“我不喜欢太猖狂的鬼!” 这话一出,所有的鬼脸色都变了。 源源不断的鬼从鬼门关飘出来,大家似乎都知道发生了什么,全都围到般若面前,直到把般若一行人围成了一个圈。 于是,所有的天师被围在圈内,而圈外站满了密密麻麻的鬼。 到底是谁在编造谎言?说是百鬼夜行,其实,有数千只鬼…… 所有的天师都紧张地靠到一起,大家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鬼,势单力薄,如果真得打起来,他们根本占不到便宜。 汗从额头滴了下来。 般若的手放在布袋上,准备随时拿起法器跟这个鬼战斗。 然而,鬼王却忽然笑了。 他轻笑一声,似真非真地说:“小姑娘,年纪轻轻,法力还不弱,只可惜,凭你,根本不是我的对手!” 这时,厉衍掏出噬魂剑,正要杀过去。 却见鬼王水袖一甩。 就这片刻的功夫,厉衍被他的鬼气扇到了百米之外。 “厉衍!” 般若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。 她的眼中有明显的愕然。 厉衍的法力跟她不相上下,一直以来,她都以为自己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,但好歹可以跟鬼王一较高下,更别说她现在招集了这么多的天师,只要所有人通力合作,那是一定能战胜鬼王和鬼后的。 可没想到,厉衍还来不及出手,就被鬼王扇倒在地。 两人实力的悬殊一目了然。 众鬼更嚣张了,他们笑着做出鄙视的手势。“就凭你们还想跟鬼王比?做梦吧!” “好了!”鬼王轻笑一声,道:“我活了一千多年,可不想跟这些小朋友玩,现在,我要去接我的妻子了。” “鬼后万岁!”一时间,所有人跪地呐喊。 鬼王阴沉又带着诡异笑意的视线又落在了般若身上,他轻声哼道: “至于你,我们的账待会再算!” 第185章 结局(3) 鬼王话音刚落,几乎是瞬间的功夫,一群人陡然飘远,很快没了踪影。 “他们刚才说要去接鬼后?”孙强说着。 所有天师的脸上都露出凝重的神色,刚才厉衍还没来得及出手,就被鬼王打翻的事情,在众人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,大家心里有数,厉衍的法术很高强,否则也不可能领导异能协会,作为天师,他也杀了不少鬼,很少有鬼会是他的对手,这点从噬魂剑上的阴气就可以看出来了,可没想到,这样厉害的他都不是鬼王的对手。 并不是厉衍太弱,是鬼王太强了。 一时间,所有人开始忧虑,这样的鬼王,到底该怎样才能打败他。 厉衍站起来,并未因受挫而面露怯意,他坦荡荡地说道: “鬼王法力高强,大家小心!现如今鬼王去接鬼后,大家一起跟去,找机会再下手。” “厉先生,我们有个疑惑,鬼王手下的鬼众多,就凭我们几人,怎么可能把他们一一杀完?” 厉衍和般若对望一眼,两人还没有商量出对策,原本他们以为只有数百个鬼,凭借般若的法器和厉衍的噬魂剑帮忙,加上其他天师助阵,杀掉其他小鬼问题不大,只是没想到,百鬼夜行的鬼根本不止百人,而是有千人之多。 只这些鬼就够他们忙的了,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和可能再去对付鬼王和鬼后。 想到这,般若和厉衍面露厉色。 刚才鬼王完全有能力杀死他们,却根本不屑于动手,或许正是因为鬼王压根不把他们放在眼里。 想到这,般若眼前忽然浮现出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。 那具古墓中的女尸。 不知为何,看到她,般若总觉得很亲切,好像自己跟那个女人有某些关联一般。 可是,这不可能,即便是自己的前世,而凭她现在的福报,她的前世都不可能变成恶鬼,不可能是这样的一个坏人。 那是为什么呢?如果那女鬼不是她的前世,为什么自己看她总觉得眼熟? - 黑漆漆的街道。 近千只鬼排成总队,光明正大地走在人类的大街上。 他们唱着跳着,庆祝鬼王重回人间,而鬼王则躺在软塌上,神色从容自在,嘴角噙笑,看向人间。 千年已过,人间早已不同。 可变来变去,根本没变,人的贪婪没变,人的恶没变。 “人类永远无法战胜自己的恶念和贪婪。” 鬼王说着,飘着站了起来,这时,他站在队伍的前方,回头看向众鬼,道: “众小鬼听令,随我一起去接鬼后。” 他们去的方向,正是那古墓的方向。 般若跟在他们后面,看着街上还剩的寥寥数人,以及穿梭不停的车辆,这些普通人类看不到鬼,只是觉得十分阴沉,周身很不舒服,他们或许察觉到不对劲,回头看去,然而,身后什么人都没有,于是,他们又转回头。 这些人类不知道,他们的身后有上千只鬼,他们当这里是自家的屋子,坦荡又愉悦地走着。 有八字属阴又阳气弱的人,见了这上千只鬼,大叫着,不敢相信地往后躲。 鬼们故意做出可怕的姿态来吓他。 “啊……有鬼!有鬼!”这个八字属阴的男孩吓道。 “鬼?”正在等公交车的众人回头一看,都笑道:“哪里有鬼?这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?” 大家说着,赶紧上公交车,左右人多,也不怕!要死大家一起死。 - 很快,鬼王来到鬼后的墓穴外。 守候在古墓外的少数民族全部跪下,每个人都喜极而泣,哭着拜倒在地: “鬼氏族千年守护古墓,为的就是等到天女重生,天女是天生的鬼氏族首领!是天生的鬼王之妻,是唯一的鬼后!值得本族人民世代追随,鬼氏族全体子孙后代不敢忘记祖先的教诲,誓死追随天女!为天女身先士卒,踏平人间!为天女打开鬼门关,称霸世界!” 说完,所有的人念动了一种奇怪的咒语,他们跪在地上,一边念,一边浑身颤抖,随后,所有人趴在地上,匍匐前进,来到古墓的出口处,跪拜: “鬼氏族所有后人,恭迎天女鬼后!” 强大的阴气袭来。 这阴气很快便飘散至山谷,使得整座山看起来更为阴森,不多时,山间开始阴气环绕。 这时,一抹红影飞来,只见那个跟般若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尸飘了过来,她依旧保持着出嫁时的盛装打扮,依旧穿一身红衣,涂着很红的嘴唇,面色煞白,而她的五官,跟般若真是一模一样!除了眉形不同,两人怕是找不到任何不同的地方了。 她飘到森林上空,阴森的森林中陡然弥漫着煞气。 鬼王抬头一看,见了她,哼笑一声,随即伸出手,像是逗宠物一般,说: “过来!” 鬼后飘到他的面前,她这样的浓妆打扮,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极为美艳。 众鬼看了不由失神。 鬼王牵着鬼后的手,笑道:“分开千年,狸奴可好?” 狸奴是鬼后为自己起的小名。 鬼后轻哼一声,嘴角漾出一丝冷意,她并未搭理鬼王的示好,也没有拒绝,态度莫名。 她问:“鬼王这一千年是怎么过的?” “和你一样,睡了一千年。” 两人说着,鬼王忽然一时兴起,说: “我记得狸奴以前特别喜欢看杂耍,怎么?我让小鬼们表演点杂技给你看看?” “哦?”鬼后敛着美眸,没说话。 鬼王甩甩衣袖,很快,下面的小鬼得令离开了,没多久,从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,陡然响起了起此彼伏的爆炸声。 爆炸声响起,般若和厉衍紧张地看过去。 “怎么回事?” “城东那边应该是化工厂爆炸!城西的看样子是汽车爆炸,城南那边传来消息,说是城南一幢一百多层的办公大楼失火,而城北一间寄宿学校的宿舍发生了火灾。” 孙强说着自己了解的情况。 般若眉头皱得更紧,谁知孙强话音刚落,爆炸声再次响起,只见整个市又有几个爆炸点发生了爆炸。 “是鬼王搞得?他到底要做什么?” 另一边,鬼王牵着鬼后的衣服,轻笑一声: “狸奴可喜欢本王为你设计的节目?这节目可好玩了,现场看,便可看到人类被困在大火中,一一烧死的画面,远看也像是放烟火,嘣的一声,炸开来,把天都映亮了。” 然而,鬼后依旧没有展开笑颜,她道: “没意思!过了一千年,你还是这样没意思!” 这话一出,现场的气氛陡然冷了,鬼王脸色大变,边上的小鬼们看着脸色,也不敢放肆,都识相的没有说话,片刻后,鬼王纵容地牵起鬼后的手,笑道: “不管是一千年前,还是一千年后,都只有你才能这样说我。” 说完,他又挥挥衣袖,道:“走!” 他们很快来到了街上,因为这几场事故,街上乱七八糟的,到处都是救火的车辆和逃避火灾的人群,整座城市,原本的安宁不见了,到处都如人间地狱,尸体遍地,惨不忍睹! 般若跟厉衍来到街上,看着救护人员抬着尸体路过,般若的拳头紧紧攥起。 “不能再耽误了!必须马上消灭百鬼,否则,将有更多人死亡。” “可是,该怎么消灭百鬼?”孙强一脸忧色,“硬碰硬是不可能的!我们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,没人家人多,也没人家法力高强。” “智取!”厉衍陡然开口。 “智取?”般若捉摸着这个词,“说起来容易,但真要做起来,怎么智取?要用什么办法才能一起消灭这些鬼?” “这些鬼不怕太阳光,也不怕鸡叫声,那么,他们的弱点是什么?”般若眉头紧锁问。 “弱点?”孙强挠挠脑袋,“弱点就是笨一些?我看鬼怪好像都不是很聪明,只是戾气重,喜欢暴力,我们毕竟是人,想想办法,总能打败他们,可问题的关键是,我们必须找到他们的弱点才能一击即中,否则,我们人少,人家有上千个鬼,打起仗来,他们压都能把我们压死了。” “对了!”赶过来支援的冯宗元状似思考,随即像是忽然想起来,说道:“我记得我小时候听过师父说,鬼不怕那些寻常物,鸡血之类的东西会让鬼惧怕,却无法完全驱除,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怕什么,但我知道鬼喜欢什么。” “哦?”般若陡然来了兴趣,她问:“鬼喜欢什么?我只知道鬼差喜欢喝酒。” 这还是冯宗元告诉她的。 冯宗元道: “鬼喜欢闻香油味,喜欢闻烧纸的味道,喜欢听一种奇怪的招魂曲。” “招魂曲?” 般若试着说道:“那我们能不能用这种招魂曲招鬼,把鬼都送进鬼门关?” “送进鬼门关?”听了这话,所有的天师们都有了兴趣,大家纷纷说道:“这倒是一个好主意,毕竟,中元节这天,鬼门关打开,百鬼作乱,但说起来,这些鬼都是归地府管的,百鬼闹事是阎王爷的责任,是他该管的事情,我们根本没必要替人家做事,只要我们在鬼门关关闭之前,把这些鬼全都引入鬼门关,大门一关上,这些鬼就算想做乱都没办法!到时候,就让阎王老子去管这些破事!” “正是这个道理!”般若点头说:“我们没法跟鬼王正面对抗!那么与其对打不如疏散,不如把他们赶走,一旦在今天夜里12点,鬼门关关闭之前,把鬼怪送进去,那就没我们的事了!” “不过其他的鬼怪能用鬼门关拦住,但鬼王却可以自由进出地府。” 般若想了想,沉声说:“目前没有更好的方法,毕竟我们双发力量悬殊很大,我们先把在鬼门关落下之前,把小鬼关到鬼门关里面,再集中力量对付鬼王。” 这时,厉衍不知想到什么,冷声开口:“有一样东西。” “嗯?” “鬼门关上。”厉衍说完这几个字,顿了顿,才又说:“有一把锁!” “锁?”般若从没有听过这件事,一时有些疑惑。 “我也听过。”冯宗元站出来,看向众位天师说:“我师父老人家曾经告诉过我,鬼门关上的门上有一块空缺的地方,那就是鬼门关的锁,寻常的鬼差进出带魂魄进去,都有自己的钥匙,而这钥匙正是和那空缺的地方一样大小。传说,从前,有一个鬼差去阳间捉拿一位天师的时候,被这天师给反捉住,这天师逆天改命,捉拿了鬼差以后,改了自己的命格,使得自己免于死亡,他也趁那个机会,拿了鬼差的钥匙,可这只是传说,至今没有人认证过,大家都说鬼门关的锁有一把流落在人间,正是那天师拿到的那一把。” 冯宗元见众人疑惑,仿佛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件事,他又道: “我师父还说,这鬼门关的锁说是锁,其实是镇压鬼门关的关键物,一旦鬼门关落了锁,任他天王老子来,都无法打开鬼门关,也就是说,一旦我们找到鬼门关的锁,便可以把鬼王给关在里面,再也无法出来,那么,我们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,打败鬼王。” 这事,般若从来没有听冯宗元说过,此刻第一次听到,只觉得这一切都是闻所未闻的,说起来,祖师爷知道的东西可真多,连鬼门关上有把锁都知道。 “师父,这把锁长得什么样?” 冯宗元摇摇头,“这我就不知道了,如果我们有心这样做,倒不如去鬼门关的门上一看究竟。” 说起来大家刚才只记得看鬼了,都没有注意到门上有什么东西。 “好!我们回去看一次!”般若说。“现代科技很发达,只要是能说出样子来的东西,我们可以利用互联网来寻找!” 于是,众天师一起再次回到鬼门关开启的地方。 - 同时,众鬼怪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,都小声议论: “这女天师和鬼后长得好像!” “是啊,我也差点没认出来,要不是我还能分辨出人气和鬼气,差点都要混淆了!” “说啊!还好两人衣服完全不同,否则,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分辨了。” 第186章 结局(4) 般若和众天师一同到了那鬼门关,般若看向四周,发现树林中有不少鬼在来回走动,那些鬼,都是最低端的鬼,乍一看,就能看出他们身体溃烂,浑身上下爬满了驱虫和细小的黑虫,那些虫子在他们身上蠕动,可他们却恍然不知,只是僵硬地向前走着。 冯宗元看向鬼门关的大门,开口: “般若,我等法力不足,你快上前查看这鬼门关的钥匙到底是什么样子?” “好!” 般若走上前,她从大门中可以看到,虚无的亮光从门内传来,一种类似于浓雾的烟气从里面飘来,乍一看,只看见鬼门关里面白茫茫一片,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。 玄黑的大门上雕刻着狮纹,这狮子又不像是普通的狮子,轮廓很像是一个中年男人,这狮子说是刻上去的,可狮子的眼、鼻、嘴、耳朵都凸了出来,这雕工出神入化,狮子看似栩栩如生,连嘴边上的一根毛,在风吹过的时候,都像是会晃动一样。般若细细一看,发觉这狮子的眼睛很不寻常,正常狮子的眼珠是黄棕色,没有眼白,只有一点黑眼球,看似凶狠无比,可眼前的狮子睁开的双目,眼珠黑白相间,黑眼球很大,就好像是人的眼睛一般。 忽然,这狮子的眼睛动了一下,般若以为自己看错了,片刻后,狮子的眼珠子左右晃动,好似在看周围有什么人一般。 狮吼声传来,听入般若耳朵里,却幻化为人的声音:“你是谁?来地府所为何事?” 般若陡然想到,六道内也有畜生道,理所当然,这地府内不止有人,也有其他动物。 “我叫般若。”般若说完,看向狮子说:“我想来看看,这鬼门关的钥匙孔长什么样。” 狮子脸上的那双人眼,滴溜溜转了一圈,他看着般若哼道: “区区人类,竟妄想进出鬼门关!大胆!可笑!” 般若眉头紧锁,也不瞒它,只道:“鬼节,鬼门关大开,鬼王号令天下众鬼,为祸人间,这本是阎王的事,但阎王却不管不问!我等人类力量虽然弱小,却不得不冒死一搏!” 狮子听了这话,冷笑一声,表情似在回忆: “人类就是这样,自以为自己背着至高的使命,自以为自己能挽救天下苍生,我问你,这天下的人就算死光了,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 般若目光坚定,很快回道:“这天下的人自然包含我的父母姐妹,天下都不存在了,我爱的人自然也不存在,更别提我自己,我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发生。” “哈哈哈!”狮子发出一声狂笑,他吼道:“真是猖狂!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!” 说完,狮子定睛看了般若一眼,似乎想到什么,又道: “很少有人能来到鬼门关,我记得一千年前也有一个女孩来找鬼门关的钥匙,我问她同样的问题,她也是这样回答的,只可惜啊,她救得了天下苍生又如何?最终还不是死了去投胎了!” 看着狮子探究的眼神,般若总觉得狮子说的那个人,跟她有千丝万缕的关联。 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 狮子阴沉地盯着她:“我是说,你想对付鬼王,简直是自不量力!” 听了这话,般若的情绪并未有丝毫波动,她哼了一声,冷声道: “不试试,怎么知道!” 般若说完,不再理会这狮子,她观察着这门上的钥匙孔,那孔乍一看是长方形的,可细看,长方形下面有一个圆形的小孔,般若伸手去摸了摸那小孔,总觉得这小孔有些眼熟。 那小孔里非常笔直,这么说,钥匙的下面应该是一个圆柱形的东西。 “般若,你有没有觉得这孔有些眼熟?”厉衍走过来问。 “这位大哥你有点面生啊。”狮子说。 厉衍看都没看它,直接拔出噬魂剑,剑尖直指狮子,狮子立刻识相地闭嘴,只拿一双人眼左右瞟,一个字都不敢说。 般若摸索着那小孔,沉声开口:“我也觉得眼熟,好像在哪见过。” 尤其是空上面的形状,乍看是方形的,细看又不全是,反而带着点弧度感。 说完,她的视线不经意落在了手里的权杖上。 其他人也皱了眉头。 般若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锡杖,眉头紧皱,她抚摸着这锡杖,锡杖的下面是圆柱形的,光滑没有任何阻碍。 难不成……般若有了一种莫名的预感。 像是受什么东西牵引一般,般若把锡杖对准那圆孔。 怪事发生了,锡杖靠近圆孔,陡然开始缩小,最后竟变成钥匙大小,而它下面的圆柱形正好可以塞进鬼门关大门的钥匙孔里。 般若激动不已,赶紧用锡杖变成的钥匙转动一圈,然而那钥匙没有任何卡口,又怎么可能开门? 般若连续转了好几圈,门纹丝不动,没有任何变化。 所有人见状,面色凝重。 “狮子,怎么回事?”般若问。 狮子翻了个白眼,哼道:“你问我我就要回答?你当我是吃干饭的,让你那么容易拿捏?” “是吗?”般若说完,眯着眼,她把锡杖扒了出来,锡杖立刻变大,般若把锡杖放在狮子嘴边,威胁道:“我这锡杖不错吧?给你当牙签如何?看看能不能把你一嘴牙给捣出来!” “你……”狮子闻言,紧闭嘴巴,生怕她真的动手,般若冷哼一声,再不跟它客气,用锡杖硬生生撬开了狮子的嘴。“我数三声!你要是不回答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 说完,就把锡杖往狮子嘴里塞。 “等等!等等!”狮子像是败给她了了,哼道:“你们女人真是不可理喻,等我修行结束去投胎,我一定不当女人!” “那你去当男人!我祝你娶个悍妇!”般若道。 “你……”看门狮哼了声,不情愿地转着眼珠子说:“你这锡杖确实是鬼门关的钥匙,只是,你这锡杖里少了一样东西。” “东西?”般若又扫了锡杖一眼,“这锡杖我得来的时候就是这样,怎么知道它少了什么?” 看门狮回道:“地狱之门的钥匙是一个金色的锡杖,这锡杖原本是在鬼差手里的,阴差阳错落在民间,鬼差一直没有能力把这锡杖找回来,也因此,这锡杖是人类打开鬼门关唯一的钥匙,而这锡杖的来历更是说来话长……” “那就长话短说!”般若厉声说。 狮子看了她一眼,没敢反驳,只好接着说: “传说,盘古开天辟地,呼吸变成风和云,声音化作惊雷,双眼变成日月,四肢变为大地上的东西南北四极,肌肤变成大地,血液变成江河,汗水变成雨露……世人只知这些,却不知他的脊椎骨落在地上,变成一根细骨,之后,这细骨被阎王爷放在一根金色锡杖,这锡杖成了打开鬼门关的钥匙,可说到底,镇压鬼门关大门的实则是这根细骨。” “细骨?”般若眉头紧锁,“那细骨长得什么样?” “那就不知道了!我只知道阎王把那根细骨制成了幽冥骨盾,与锡杖连为一体。” “幽冥骨盾?”般若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。“这是什么?” “一块方形的盾牌,是由盘古的脊椎骨和千千万万的人骨城幻化而成,这块骨盾是鬼门关的保-护伞,护身符,正是因为没有幽冥骨盾,阎王爷才一直无法收服鬼王,任鬼王在鬼门关自由来回,否则,一山不容二虎,这阎王又怎能容忍区区一个鬼来称王?正因为幽冥骨盾的缺失,鬼门关的结界才会经常被破,如果你有幽冥骨盾,只要把幽冥骨盾放在锡杖中间,开启锡杖隐藏的力量,这样的锡杖才能变成真正的法器,打开鬼门关。” 所有人听了这话,都惊了一下。 狮子能说话就够惊悚的了,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。 说完,狮子冷哼一声,不屑地扫了般若一眼: “否则,你以为这锡杖就拿来当牙签使吗?还是说你一直拿它当棍子用?” 般若依旧眉头紧锁,久久没有舒展开来,原以为来鬼门关一趟,对鬼门关的钥匙能有些眉目,没想到钥匙是找到了,但更重要的东西却依旧毫无进展。 眼看就要天亮了。 般若问:“这幽冥骨盾有人见过吗?” 所有天师齐齐摇头,厉衍把资料发去查看,却得知,全国所有的仓库、博物馆,凡是登记在册或是电脑上有记载的,没有一个跟狮子所说的幽冥骨盾类似的东西。 事实上,在文物中,小盾牌一样的东西是很少的,更别说骨盾了。 没想到,跑了一趟依旧没有任何进展。 想到这,般若在前,所有天师在后,都一起往回走去。 他们没有看到,背后,狮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。 - 今年的鬼节有些不对劲,饶是没有法术的普通人也能感觉到。 天上明明有着太阳,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,可街上却有很强的阴气,让人无由来就会打个冷颤,更别说,整个国家出了那么多意外事故,几乎都是同时发生的。 遇到这样的情况,厉衍接连接到上级机关的指使,连长者都打电话来询问,厉衍一一回答,然而,就算全国所有知情人配合,也没能找出幽冥骨盾。 消防、公安机关、医院,忙疯了,街上到处都是哭声,媒体记者已经不知道该往哪里跑,毕竟,到处都是特大事故,爆炸、游轮失事、飞机坠毁、化工厂爆炸……街上到处都是堵塞,秩序混乱,所有人都担心,自己的亲人是不是还活着,一时间,人人恐慌。 在这样的情况下,许多人体内的恶念被激发,鬼或是让人作恶,或是直接上人类的身体,到处吃喝玩乐,肆意杀人,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惨状,人间变成了活地狱。 而霍家,所有人都躲在别墅内,因为般若在别墅内做了法,也在院子内埋了法器,因此,鬼只要靠近霍家,就会自动现出原形。 屋内冷气很足,冷得人发抖。 所有人都坐在客厅内,都没有任何心情去做别的事。 霍遇白站在屋内观望,屋外不停有鬼经过,有的鬼有形体,饶是他这样的普通人也能看到,似乎发觉到霍家不对劲,不少鬼站在门口,眼神阴沉地看进来。 “天啊!好可怕!原来世上真的有鬼。”霍倾城说道。 蒋吟秋走上前,揪心地说:“也不知道般若怎样了。” 霍遇白看着窗外不停往结界上撞的鬼,面色不动,他的手摸索着杯子,许久,才哑声说: “伯母,等我找的人到了以后,有人保护你们,我便去找般若。” “遇白!你……”蒋吟秋闻言,大受震动,以目前街上的情况,经常有人死,现在出去,生命根本得不到保障。 “般若让你在这里等他。” 霍遇白面色平静地说:“我等不了,我得去找她。” 他怎么可能在这里等着,让她自己跑去面对危险?如果真是那样,他还配做她的男人吗? 就在这时,一群鬼围过来,不停撞击着大门,一眼看去,至少有七八十只鬼。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向窗外。 因为鬼实在太多,大家都察觉到,结界已经变得越来越脆弱,眼看就要被撞破。 这时,有许多鬼趴在窗户上,面色阴沉地看向屋子里。 “鬼……”霍启山大叫一声,指着那鬼说:“不是说结界很安全吗?怎么可能一撞就破了!这么说,霍家大宅根本不安全!我不能待在这里!” 说着,他就要跑出去。 “爸!你不能出去!你出去会死的!”霍启山的儿女说道。 “我待在这里才会死!你没看见那么多鬼围过来吗?我现在跑出去,至少还有活的可能性。”霍启山面色惊恐地看向外面,结界已经被破了,一旦鬼冲进来,所有人都活不了,可如果现在跑出去,说不定还能活下来。 可是,能跑出去吗?能跑到街上,跑到人群中去吗? 一时间,霍启山脑海内千思百转,他低着头,眼神陡然变得阴险,他瞄向边上站着的霍遇白。 如果霍遇白真的把他的事捅给警方,就算他现在活下来,也要坐一辈子牢,可如果霍遇白和霍老头子死了,这霍家再也没有掌权人,那他挪用那点资金,私开公司又算的了什么?霍家根本没有可以管事的人,除了他,到时候他掌管了公司,呼风唤雨,根本不需要看霍遇白的脸色。 想到这,霍启山心里的邪念越来越大,忽然,他拉住霍遇白的胳膊,在霍遇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,陡然把他推了出去。 “遇白……” 所有人惊呼起来。 几乎是瞬间,所有的鬼都飘到霍遇白的边上,挨挨挤挤的鬼把霍遇白围在中间,他们张开血盆大嘴,露出獠牙,像是恨不得把霍遇白身上的人气给吸干。 然而,霍遇白却动都不动,他就站在那儿,目光沉沉,唇角微勾,冷静地看向霍启山,心有丘壑一般,仿佛霍启山这一举动,根本就在他的预料之内。 怎么可能……到了这会,霍遇白就要死了,居然还笑? 他怎么可能有心情笑?霍启山心一沉,陡然有了不好的预感。 这时,鬼全都扑向霍遇白,然而,没等他们靠近霍遇白的身体,便被霍遇白身上强大的金光给震了回来。 “是什么东西?”一个断头的女鬼恶声问。 “符咒?”一个长发女鬼问。 这金光太过于强大,以至于他们这种普通的鬼根本没办法靠近他。 鬼们试了几次,都没有成功,所有人开始转过脖子,勾着头看向别墅内。 所有人下意识往后退。 “鬼……鬼来了……”霍启山吓得连连后跑。 而后,霍启山陡然想到,般若曾经说过,这别墅周围也有结界,结界只能出不能进,那么鬼根本进不来…… 可没想到,只瞬间功夫,一个红衣女鬼飘到霍启山边上,她只有白眼珠,没有任何黑眼珠,一张脸异常惨白,头发披肩,面色狠厉。 “啊……鬼鬼鬼!”霍启山吓得屁滚尿流。 “爸爸……”他的儿女们急道。 几乎是瞬间,所有的鬼都飘了进来,这时,所有人都从身上掏出一张金黄色的符咒,那符咒上用朱砂写着一些看不懂的字,看起来这符咒法力很强大,鬼不敢随意靠近。 只有霍启山一个人没有符咒。 “符?”霍启山做梦也想不到,这些鬼居然能这样轻易进来。“为什么我没有?” 霍遇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咒,他看着霍启山慌乱的样子,冷笑: “你的在这里!我和般若早就知道你会作怪,便想借此机会来考验你一番,一旦你不做任何恶事,关键时刻我便把这护身符给你,然而,只要你作恶,你就丧失了拥有者护身符的机会。” “你们……都在骗我!”霍启山双目瞪大,不敢相信地看向自己的子女妻子,他们都知道,可为了自身的利益,所有人都没有提醒他,让他像个傻子一样,做着自以为很聪明的事,却最终被自己所害。 “不……不要!我不想死!”霍启山不甘心地说,他爬到霍老面前,哭道:“大爷,你救救我!让遇白把符咒给我!没有这符咒我会死的!” 然而,这一次,霍老爷子却面色不变,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。 他没有忘记,霍启山刚才把遇白推了出去,那是存了让他死的心! 如果霍遇白死了,霍家后继无人,即便是家族没落,也是很有可能的! 如果不是他心软,霍启山怎么可能留下来!又怎么可能差点害死霍遇白和霍家一族!差点,他就变成了霍家的罪人! 想到这,霍老爷子动都不动,任霍启山像条狗一样毫无尊严地祈求。 要知道般若所给的护身符的法力很强,有了这符咒的保护,在场的其他人根本不怕鬼,所有的鬼都没法伤害他们,只有霍启山,手里什么都没有。 那女鬼伸出湿滑的舌头舔了他一口,她阴森地笑道:“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吸食男人的人气了!” 说着,陡然趴在霍启山的嘴上,开始吸食。 霍启山瞪大双眼,还没来得及反抗,手脚渐渐没有了力气,最终,整个人皮肤变得越来越黑,越来越皱,双目似枯木一般,没有任何生命里和神采。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,霍启山便死了。 看着霍启山如干尸般的身体,霍遇白冷笑一声。 “你应该到死都想不到,般若所布的结界根本不是屋外的那个,她在这屋子外面布的结界只是障眼法,真正的结界就是每个人身上带着的护身符,这符咒才能保命的关键。” 鬼杀了霍启山,然而,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无法伤害其他的人,没多久,他们便没了耐心,转头走了。 所有人都被吓惨了,那么多鬼,每一个都比电影里还恐怖。 王明夏拍着胸口,吓道:“还好般若厉害,不然我们这些人肯定要死在这里了。” “不知道般若怎么样了。”王长生说道。 汤锦川和小汤包也面露凝重,所有人都看向窗外,好像下一秒,般若就会在那里出现一样。 霍启山的子女们来到霍启山面前,他们伸手闭上霍启山死不瞑目的双眼。 看着这一切,霍遇白的心思渐渐飘远。 如果街上都变成了这样,那么般若所处的环境应该更凶险吧?不知道她怎样了。 第187章 结局(5) 他们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幽冥骨盾。 然而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,不能因为没有幽冥骨盾就什么都不做。 时值中午,般若刚走出树林,便看到有两个鬼走过来,这两个鬼的法力一般,并不难对付,想着,般若下意识把手放在锡杖上,然而,没等她有动作,这两个鬼便跪了下来,他们恭敬地喊道: “鬼后!” 般若一怔,这才意识到这些鬼认错人了,难道,她和那女鬼果然像到如此的地步?看过她们的人都能认错? 般若没有声张,只道:“起来吧!” 小鬼立刻站起身,他们似乎很忌惮她,低着头,战战兢兢地走了。 “般若……”他们一走,冯宗元便走了出来,他看向小鬼离去的方向说:“我有个主意,你要不要听一下?” “师伯,我们怕是想到一起去了。”般若想着,与冯宗元对视一眼。 冯宗元捏着胡须哈哈大笑:“没想到我们还有这样的默契!我这辈子没有收过徒弟,倒是你很合师父的脾性,师弟收了个好徒弟啊!” 般若闻言,笑了笑,“师伯跟师父有什么区别?” 这话很得冯宗元欢心,冯宗元笑道:“哈哈!没区别!没区别!” “哎!我说!你们打什么哑谜呢?”戴天师出来问。 般若看向远方,声音渐冷,道:“既然我和那女鬼长得很像,倒不如利用这一点。” “你是说……” “嗯!”般若点头。 厉衍的办事效率不错,很快就从国家文物单位找来了一千年前的红嫁衣,那红嫁衣跟女鬼身上穿的很像,即便细节有细微不同,可乍一看根本看不出任何不同之处。 般若穿好衣服,又在专门画古代妆容的店里花了一个跟女鬼后差不多的妆。 这时,天已经黑了。 屋内灯光刺眼。 般若皮肤原本就白,穿了这红嫁衣以后,更衬得肤白胜雪,她眉目冷淡,因为画了浓妆,抹了红唇,更显得气质冷艳。 般若走出门,往屋子里一站,所有天师都愣住了,他们下意识往后退。 等回过神来,大家都意识到,他们把般若当成鬼后了。 “真像!真的很像!如果不是事先知道,我肯定以为你们是同一个人,我甚至怀疑过,那鬼后是不是你的前世?”冯宗元说道。 般若摇摇头,“我和她没有说过什么话,也无从知晓,但我总觉得自己命还不错,都说人多做善事,下辈子便可以投身个好人家,按照这个理论来说,我的前世不至于是个恶人,又怎么可能变成鬼作恶?再者说,如果她是我前世,她没有去投胎,又怎么能有我呢?” 听了这话,冯宗元和其他天师都点点头。 “但是实在太像了,比孪生姐妹更像,像是同一个人复刻下来的!真是奇怪!” 般若闻言,勉强笑笑,她看向镜子中的自己,那抹红唇异常刺眼,她原本就不爱笑,在这浓妆的衬托下,整个人像是个没有表情的木偶。 “师伯,下面的就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,你去找鬼喜欢的酒和香油香灰,引法力低的小鬼们过来。” “好!”冯宗元和其他天师拿着准备好的东西引鬼。 不多久,不少鬼闻到空气中有股奇异的香味,这香味使得他们很有幸福感,好似他们在人间出生时喝到的第一口奶,吃到的第一口饭,让他们无比踏实、暖心。 “真香!” “是什么味道?好香啊!” 所有鬼停下手里的动作,他们闻着香味,痴迷地朝着香味来源的方向去。 “糟糕!来了太多鬼!我们怕是镇压不住!”冯宗元看着不停从四边赶来的鬼说。 “别怕!”厉衍看着站在明处的般若,说:“她一定会有办法。” 所有的鬼赶过来,见了般若,他们愣了片刻,但有一些鬼见过般若和鬼后,正有所怀疑,很快,他们察觉到般若身上没有任何的人气。 所有鬼都跪了下来。 “参见鬼后!”鬼怪们齐声喊。 般若穿着袖子宽大的嫁衣,她抬起袖子,道:“起!” 所有鬼都看向她。 般若冷沉着脸,面无表情地说:“鬼王有令,在鬼节结束前,他带领众鬼称霸人间,我将带众小鬼们,一起去地府走一圈,闹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阎王!” “阎王?” 听了这话,没少受阎王奴役的小鬼们陡然兴奋起来,他们笑道: “好!去打阎王!阎王那老不死的平时尽会折磨我们,还把我们放在油锅里炸,我这就去把他的头揪下来当球踢。” 于是,众小鬼抬来銮驾。 般若坐在那銮驾上,下令:“起!去地府!” 很快,小鬼们抬着般若,晃晃悠悠往地府去。 到了地府,鬼门关大开,那狮子看了眼坐在銮驾上的般若,冷笑一声,正要说话,却见般若动动腰间的七寸*钉,看门狮立刻识相地闭嘴。 等进了鬼门关,一行人又来到了上次般若来过的田埂上。 般若一抬眼,爷爷和几个村民正在那里耕地。 “般若?” 般若对爷爷点点头,随即,她走下銮驾。 爷爷惊讶地问:“你怎么又来了?” 般若如实说道:“爷爷,人间大乱,我想办法跟鬼王对抗,因为小鬼太多,我实在无法一一对付,便想把鬼带到鬼门关,到时候等午夜一到,鬼门关的门自动关闭,这些鬼就会被困在里面。” 爷爷看了眼那群鬼,说道:“虽然你带他们进了鬼门关,但现在离午夜还有一段时间,你能进得了鬼门关,却过不去奈何桥,到时候那群鬼肯定要起疑,那样一来,你的计谋就失效了,他们还会回到人间作乱。” “那怎么办?”般若有些急。 离半夜还有一些时间,到时候门关不上,鬼再回到人世,人间还有的乱了! “这样吧……”爷爷的表情陡然严肃起来,他和几个村民对看一眼,说:“我们这里有不少人,就由我们来拦住这群鬼,你赶紧出鬼门关,去找锁,镇住鬼门关。” “你们?”般若怀疑地看向他们,爷爷和村民加起来也就几十人,怎么可能对抗这么大一群鬼? “总之,我们一定会拦住他们,般若,快走吧!去想办法对付鬼王!我之前觉得你肯定不可能赢过鬼王,但也许,这是你的使命,结局如何,谁又能知道?”爷爷仿佛知道了什么,话到此,再也不想说,一个劲儿撵般若走。 般若无法,只好趁小鬼们没注意的时候折回。 这时,般若回头看去,只见那些村民们拿着锄头砍向小鬼,他们根本不是小鬼的对手,可也不是吃素的,砍杀起来,也有模有样。 可是…… 正在这时,般若看到有个村民倒下了,这个村民是爷爷家的邻居,她小时候经常去他家里玩,长大后虽然再也没有见过面,可心里总记得幼年的时光,她去邻居家玩,那老人家颤颤巍巍从屋子里捧出一捧糖果,不由她拒绝,强行装进她的口袋里。 一个鬼扑过来,掐死了他。 般若的眼眶不由濡湿,她闭上眼,实在看不下去了。 “般若!快走!”爷爷急道:“你还有使命没有完成,不要管我们!你忘了吗?爷爷本就是鬼,还谈什么死不死的!” 般若闻言,含泪点头。 外面的冯宗元感受到她的召唤,立刻做法把她带出了鬼门关。 眼前又是那片熟悉的树林,般若不由回头看向鬼门关,想到爷爷和村民们正在与鬼对抗,般若擦干眼泪,沉声说:“现在,我们去找鬼王!” 他们来到一块空地上,般若走过去,看见鬼后正坐在一块石头上,面无表情地看向天空。 察觉到她的步伐,鬼后抬起头,看见般若穿着打扮的一瞬间,鬼后眉头紧皱。 “你要做什么?”她冷声问:“你打算装成我,去对付鬼王?” 听了她的话,般若觉得浑身发冷,这个女鬼不光是长得跟她像,声音也是一模一样,就连皱眉和说话的语气,都和她很相似,怎么可能有这么像的两个人?而且,女鬼知道她要做什么。 “鬼后!你知道你今天的做法害了多少人吗?”般若冷声质问。 鬼后挑起唇角,冷笑一声:“就算死光了,跟我又有什么关系?你以为我是你,爱逞能,爱当英雄,以为自己有保护天下人的使命,当个烂好人!” 听了这话,般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。 “你认识我?不……这不可能!” “何止是认识!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熟悉的人。”鬼后冷笑道。 “不可能!我根本不认识你!你也不可能是我的前世!” 般若说的异常肯定。 “你不信?”鬼后笑了笑,一双杏眸内闪烁着冷意。“我问你,你的心口是不是有个指头大的红色心形胎记?” 般若的身体陡然变得僵硬,她忍不住后退一步,手不由抹上胸口的红色胎记处。 “怎么?被我猜对了?”女鬼咄咄逼人地走上前,她看着般若,无比认真地说:“我没想到,过了一千多年,我居然还能再见到你。” 一时间,般若心里闪过无数个猜想,她想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她前世的孪生姐妹?否则,为什么会如此相像,为什么这女人如此了解她? 过了半晌,女鬼看着般若脸上震惊的神色,带着怜悯说: “我没猜错的话,你想对付鬼王?对付一个区区鬼王,还需要装成我的模样去骗他,你也未免太可怜!” 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般若眉头紧皱。 鬼后陡然笑了,她绕着般若走了一圈,而后冷嘲: “我的话说的还不够明白?我说你弱!说你没用!仅仅是过了千年,你的转世已经这么不堪?法力已经弱到了这种地步?不是我说,这样的你根本不是鬼王的对手!我倒要看看,你最后怎么完成你的梦想,怎么拯救世人,怎么关掉鬼门关的门!” 般若听了这话,仿佛受到打击一般,退了几步。 她双目中带着明显的震惊。 这鬼后,连她要做什么都知道,也知道她想装作鬼后的样子,把鬼王骗去鬼门关,最后关上鬼门关。 虽然还没有找到幽冥骨盾,可是,她也不能就这样坐着干等,如果试试,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,也许最后关头,厉衍派去的人能找到幽冥骨盾呢。 正是怀着这样的希望,她才使出这个计谋,却没想到,她一句话都没说,这鬼后却全都懂。 她连般若在想什么都知道。 鬼后接着道:“你想杀掉鬼王?凭你现在的能力简直是做梦!但我成全你的梦!也无需你扮作我,我这就去引鬼王去鬼门关,到时候,我要看看你的梦想如何破碎,看你杀不掉鬼王反被鬼王杀了是多么畅快!看你怎样才能认清现实,接受你根本不是这世界的守护者这一真相!” “你……”般若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,这鬼后刚才说什么?她要帮自己?“你到底要做什么?” 鬼后深深地注视了她一眼,而后道:“我想要……你死!” 说完,目光彻底冷了,两人就这样站着,穿着一样的衣服,梳着一样的发誓,画着一样的妆容,面对面。 夜里的凉风拂过,两人的衣角翻飞,一时间,周围没有任何声响,可两人之间却有着翻腾的暗涌。 说完这话,鬼后回到鬼王身边。 “狸奴做什么去了?”鬼王倚在銮驾上,像是调戏一只宠物一般对鬼后说话。 鬼后扫了他一眼,冷声说:“我听说鬼门关那里有情况,不如我们去看个究竟。” “哦?狸奴什么时候对那等杂事有兴趣了?”鬼王问。 “我乐意!”鬼后说着,擅自道:“起驾去鬼门关!” 鬼王居然也纵容她,只笑笑,没再说任何话。 小鬼们看了她一眼,又看向鬼王,鬼王哼道:“看我做什么?听鬼后的!” 说着,所有鬼往前走去。 所有的鬼抬着鬼王鬼后,很快到了鬼门关。 鬼门关的门大开。 鬼后脸色不变,命令道:“进去!” 等所有的鬼都进了鬼门关,般若站在鬼门关外,远远看着他们走进眼前的迷雾里。 这时,她看了眼时间,正巧是12点。 正在这时,鬼门关陡然关了起来。 厉衍派去的人还没有任何回话,没有人找到幽冥骨盾,般若别无他法,将锡杖插入鬼门关上的锁孔内,这时,她抬头看去,只见鬼抬着的銮驾上根本没有任何人,鬼王、鬼后都不在那里。 “人呢?”般若皱眉问。 一个阴沉、危险的声音从她耳边的耳畔传来。“你在找我?” 没等般若反应,一双冰冷的手从后面掐住了般若的脖子。 就这样硬生生地把般若从地上掐了起来。 般若难受地捂住脖子,她根本喘不过气来。 鬼王扫了她一眼,见她穿得跟鬼后一模一样,这才道: “你在做什么?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变成鬼?既然你不想做人,喜欢多管闲事,喜欢跟我作对,那我就成全你!” 说着,鬼王加大了力气,死死掐住她。 这时,鬼后从一边走了出来,她面无表情,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。 “我早说过,你是找不到幽冥骨盾的,就算你找到,你也根本不是鬼王的对手!” 因为脖子被掐住,般若难受地闭上眼睛,她隐约能听清鬼后的话,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,鬼后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,怎么知道她在找幽冥骨盾? 鬼王哼了一声,对鬼后道:“你把我引来,就是为了帮她?” “帮她?我怎么可能帮她!我恨不得现在就要她死!”说着,鬼后眯着的眼中迸出冷绝的光。 “你想她死,这容易!我这就帮你杀了她!”说着,鬼王掐住般若的手,更为用力了。 “啊……”般若只觉得有一只手扼住自己的脖子,让她呼吸困难,根本无法挣脱。 她的身体在空中晃了晃,眼睛使劲睁大,然而,她早已无法喘气,眼看是不行了。 其他天师想上前帮忙,却见鬼王袖子一抬,这些天师顿时被扫落在地,伤得不轻。 已经没法呼吸了。 般若的脸上多了层死气,她有天眼,向来能看到别人身上的阴煞气和死气,但她死都想不到,有一天,她一低头,就看到了自己浑身上下缭绕着的黑气和死前。 难不成是要死了? 不!不会!这不是她的命!她重生而来,救活了家人,遇到了爱人,帮助了那么多无辜的人,她的命不该如此! 般若艰难地悬空在空中,在鬼王的扼制下,她的身体不停摇晃。 这时,她闭上眼,已经无力挣扎,在这样的情况下,她的感觉意外的比从前更为灵敏,她感觉到自己胸前有一块牌子样的链子在晃来晃去。 般若恍然记得,当年得了阴阳环的时候,还同时得到一块方形的盾牌,那盾牌她从未查到过任何相关的资料,也无法操控它,因为它根本没有任何的法力,只是一根普通的吊着盾牌的项链,也因此,一直以来,她都把那链子当成普通的首饰佩戴着,如果不是被鬼王掐着,脖子底难受,她到死都不会记得自己身上还有这么一个东西。 等等……般若陡然睁开眼睛。 盾牌…… 那盾牌她从未在法器相关的书上查到过资料,按理说,她连阴阳环的资料都能查到,又怎么可能查不到那根项链呢?还是说,那项链根本不是法器! 难不成…… 想到这,般若艰难地移动着手,趁着还有最后一口气,伸手去拿脖子上的盾牌,好不容易,她抓住了。 般若把项链一扯,终于项链断开了,般若看着倒在地上的锡杖,用力将那盾牌扔过去,正中锡杖顶端。 忽然,一阵强光刺来。 奇迹发生了,那盾牌竟正好卡进了锡杖的顶端,有了盾牌,锡杖浑身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,像是有一团暖黄色的光环绕着它,使得它像是一个圣物,不似人间该有的东西。 厉衍走过来,拿起锡杖,扔向般若: “般若,接住!” 般若闻言,接起锡杖,这时,她拿起锡杖一扫,锡杖立刻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,虽然不至于杀死鬼王,却使得鬼王忌惮,鬼王下意识松开了手。 “咳咳咳……”般若落在地上,她站起身,抚摸着自己的脖子,不停咳嗽。 般若拿起锡杖,瞪着鬼王,冷声说:“我要杀了你!” 看门狮见状,呵呵一笑:“蠢货!你终于知道,这幽冥骨盾就在你自己身上!” 般若扫了他一眼,脸上明显不悦。 鬼后也走出来,她明显惊讶,显然没想到,般若身上真的有幽冥骨盾,这样一来,般若正如同千年前一样,拿到了鬼门关的钥匙。 真是好笑,跌跌撞撞,连钥匙都没拿到,却试着把鬼王引来,最终居然让她这么好运得到了钥匙,是该说她运气好,还是说她傻人有傻福? 鬼王笑了,表情带着魅惑,双唇紧抿,可说出的话却带着明显的嘲讽说: “我是该称赞你的勇气,还是该嘲讽你的无知!就算你找到幽冥骨盾又如何?你以为你能抓得住我!” 他说的没错,即便般若拿到了幽冥骨盾,能打开鬼门关,把鬼王关进去,可问题是,般若根本不是鬼王的对手,又怎么可能让鬼王进入鬼门关呢? 这时,鬼王一脚踢向般若,般若甚至来不及反应,就被鬼王踢到在地。 鬼王的法力本就高强,又使出了全力,因此,这一脚下去,般若早已口吐鲜血。 般若咳了咳,撑着从地上爬起来。 她依旧无所畏惧地看向鬼王。 “瞪我?我让你死得更明白些!” 说着,鬼王又一脚踢向般若,被这一踢,般若又被踢到数百米外。 般若的身体撞到了树干上,她震了震,一口血又喷了出来。 - 冯宗元急了,“大家想想办法,再这样下去,般若根本扛不住!” 厉衍拔出噬魂剑,冲上去刺向鬼王,鬼王不屑地扫了他一眼,而后拔出一把剑,一下就把噬魂剑打落在地上。 “厉衍!”所有天师都围上去,冯宗元见状,更担心了。 一个是千年鬼王,一个只是普通的人类,实力悬殊太多,般若根本不是鬼王的对手。 想到这,冯宗元叹息一声,看向般若说:“实在不行,就放弃吧!也好保一条命。” 这话一出,所有人都沉默了,如果般若放弃,也意味着这千年之劫,是逃不掉的。 那么,人类世界将会怎样?所有人都不知道。 这时,鬼王来到般若面前,他抬起脚,狠狠碾在般若的肚子上,般若被这一踩,痛苦地呻-吟: “啊……” 鬼后悄然来到他们边上。 被这一踩,般若一个人类又哪里还有力气站起来?她痛苦地闭上双眼,仿佛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,这样的她,无异于等死。 鬼王低着头,俯视着她,那眼神如同看一个卑微的蝼蚁。 “我等了千年,终于有了报仇的机会,我不找你你居然还敢找上我!哼!我现在就让你知道,跟我作对是什么下场!” 说完,鬼王拿起剑,作势就要刺向般若。 - “等等!”鬼后出言阻止。 鬼王眉头紧锁看向她。“怎么?” “我有话要问她!” 鬼后来到般若的边上,低着头看着奄奄一息的般若,眼睛里带着极其复杂的情绪,她哑声问: “你后悔吗?因为自己可笑的坚持和所谓的正义感把自己的命都丢了!” 般若哼笑一声,似乎觉得这问题有多么可笑一般。 “不后悔!” 鬼后又皱了眉头。 般若紧接着说道:“你们这种人是不可能懂的,你们不懂我的坚守,不懂我的信念,不懂我的坚持,因为你们根本没有心!” 鬼后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怒色,她似有些不甘心地问:“别跟我谈什么信念!你都要死了!还说那些做什么!你宁愿死都要做这些可笑的事!为了那些你根本不认识的人,牺牲自己!我不懂!你为什么这么蠢!蠢到这种地步!” 鬼后说着,语气里有了明显的怒意,如果般若睁开眼,就能看到她说话时脸上的歇斯底里。 般若闭着眼,笑了,她的皮肤特别苍白,没有一丝血色,一丝鲜血从她口中溢了出来,那颜色跟她身上的红嫁衣很像,仿佛就要融为一体,那种刺眼的红色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。 般若抿着唇,语气淡然地说: “人活着,就图个自在,我是天师,做这一行之前,我就知道,我必须有自己的使命和操守,这无关别的,我根本不需要别人的感谢和认同,我帮了他们,就算他们根本不知道也无所谓,我对得起的是我自己的心!我要坚守的是我自己的心,你这种人又怎么能懂,在一条路上走到黑,走到死,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情!” 鬼后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震动,她不敢相信地看着般若。 一个即将要死的人,却不把死看在眼里,依旧忠于自己的内心。 鬼后终于又问:“这样做,你开心吗?” “我当然开心!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,般若伸手摩挲着权杖,回答道:“我很开心!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情!作为天师,捉鬼是我的使命,现在我遇到了强劲的对手,就算死也觉得光荣。” 说完,她久久没有听到鬼后说话,这时,她已经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,她扯起嘴角,苦笑道: “不知道为什么,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很亲切,这很可笑吧?明明你是鬼,可我却无法对你生出厌恶之心,我总觉得我们好像认识,好像很熟悉,我猜想,我们前世一定是孪生姐妹,经常把自己的秘密说给对方听。” 鬼后的眼里陡然闪动着泪光,她哭了笑,笑了哭,好久,才终于屈服于自己的内心,哭着说: “你真是傻,不管是一千年前,还是一千年后,你都这样傻!那些人类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?即便死了又如何?我想不明白,你为什么这么死脑筋,总是做一些跟你无关的事。” 顿了顿,她扬起红唇,笑了:“你问我我们是什么关系,记得吗?我曾经告诉过你,我们是彼此最亲密的人,你以为我们曾经是孪生姐妹?你错了……” 眼泪流到嘴角,鬼后擦了擦眼泪,接着说: “我们根本不是孪生姐妹。一千多年前,这世上有一个神秘的民族叫鬼氏族,这个民族很有野心,因为这个民族的人向来有些神力,总能看到鬼怪或者其他奇异的现象,许多人甚至还能往返于不同时空,因此,他们想到了利用鬼的力量来称霸世界的想法,当然,凭借着民族仅存的一百多人,根本无法达到这样的目的,他们想到一个方法,将他们的圣女敬献给鬼王,让鬼王庇佑鬼氏族,为鬼氏族踏平人间!于是,他们挑在了鬼节,鬼王法力最强大的时候,将圣女绑在竹筏上飘向水中……” “后面的事你应该能猜到,圣女不愿意与鬼氏族同流合污,也不愿意嫁给鬼王,为了人家安危,她最终找到了鬼门关的钥匙,把鬼王封印起来,这一过就是千年。” “说到这,你一定能猜到,那圣女就是你自己,但你可能又想知道,我是谁?让我告诉你。” 鬼后笑了,她的嘴角露出嘲讽的弧度,不知在笑般若,还是在笑自己。 “那个圣女是你,也是我!” 听了这话,般若太过震惊,然而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做出反应,她依旧闭着眼,凭借仅存的意识听鬼后讲述。 “鬼氏族的圣女向来跟普通人类有不同之处,你是圣女,我也是,因为我正是你!我是你体内的恶念,是由你的灵魂分离出来的恶魂,我从你体内产生,来自于你,又不同于你,我主张恶,主张杀戮,主张利己主义,我只为自己,只顾自己快乐,我不想你冒险做那些保护人类的事,因此,我与你体内的本魂激烈斗争,最后两个灵魂无法共融,我便从你的体内分离出来,变成游魂的我很快乐!又自在!我想杀谁就杀谁!想做什么就做什么!不像待在你体内的时候,总要被你的善念给压住,做什么都瞻前顾后!可好景不长,你肯定容不下这样的我,封印了鬼王后,你找到了我,将我封印起来,这一晃就是千年。而你封印了鬼门关死后,便借由本魂去投胎,一千年来,你经由多次转世,最终来到了这一世。” 般若无法形容内心的惊讶,她想跟鬼后说话,可她什么也说不出口。 鬼后的脸上露出一丝迷惘的身色,她勾起唇角,露出一丝自嘲来,许久,见般若不再说话,她的声音逐渐变得悲戚,“一直以来,我都讨厌你,可我嫌弃你归嫌弃你,我讨厌你归我讨厌你,就算我能打你骂你杀你,但这种事,轮不到别人来做一分!我看不惯人家碰你分毫,毕竟,我再讨厌你,你也是另一个我,或者说,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,同一个灵魂,我怎么忍心让你就这样死去?” 说着,鬼后摸了摸般若冰冷的脸,她察觉到般若早已停止了呼吸,脉搏也不再跳动,她笑道: “傻瓜!我早说了你打不过鬼王的!没有我的帮忙,仅凭你自己,你以为你是他的对手?但是,这么死了可不像是你的风格!你一向那么多管闲事!这一千年来,我一直不快乐,我不明白,为什么我处处为自己,活得如此自在,却依旧不快乐,现在我终于懂了,我心里缺了一样东西,那一块,正是缺失的你,只有把你补回来,恶与善交融互补,不完美才是真正的完美,那里,才是我最终的归宿。” 说着,鬼后闭上眼,一滴泪从她的眼中滑落,她脸色平静从容,嘴角噙着一丝温暖的笑,对准般若的身体,就这样睡了下去,最终,她融入到般若的身体里,与般若合二为一,就好似从未存在过一般。 第188章 完结章 几乎同时,本已死去的般若陡然睁开眼睛,不知为何,她觉得自己的眼角有些酸,她眨眨眼,很快流下一滴眼泪。 般若冷眼看向鬼王,从鬼王脸上看到还未消逝的震惊。 “鬼王!我要杀了你!”说完,般若站起身,拿起锡杖打过去。 这一下打去,锡杖的法力十分强大,而般若的法力也大的不像人类,现下的她,一抬手便能摧毁普通的小鬼。 般若没有想到,自己的法力能变得这样强大,现在的自己,并不比鬼王差什么,她加上鬼后,法力至少也能跟鬼王决高下。 般若明白,那是因为自己的体内住着另一个灵魂。 “就凭你!” 鬼王说着,脸上浮现出一丝阴冷,他拿起剑,陡然刺向般若,般若一躲,鬼王穷追不舍,拿起剑从般若的天灵盖往下劈,般若赶紧躲开,她看着鬼王的剑,只觉得有惊无险,如果是从前,她早就被鬼王劈死了,好在现在法力提升!身手比从前敏捷。 两人打了很久,般若趁机掏出七寸*钉,飞向鬼王。 原本,七寸*钉在鬼王面前根本无法施威,但现下因为般若法力大增,七寸*钉遇强则强,法力也强大起来,他们跟在鬼王身后穷追不舍,鬼王冷哼一声,一拂袖,七寸*钉便落在地上。 然而,七寸*钉不气馁,片刻后又飞向鬼王,好像不杀死他不罢休一般! 这时,般若伸直了手臂,她用尽全部法力,将阴阳环弹了出去,这指环离开手指的一瞬间,立刻变大,最后竟变成一个圈,盯准了鬼王,作势要把鬼王套在圈内。 鬼王还没摆脱七寸*钉,又迎来阴阳环,原本这种小法器他根本不放在眼里,可谁知,般若有了鬼后的力量,法力大增,驱使法器的能力也非同一般,这样一来,普通的上古法器,变成了杀他的利器。 想到这,鬼王不敢掉以轻心,很谨慎地应对着。 般若见状,抓住机会,掏出无为布袋,无为布袋感觉到了强大的鬼气,立刻长大嘴巴,鼓着身体对准鬼王,恨不得要把鬼王立刻吞进身体中。 鬼王就算法力再强大,也禁不住三个法器齐上阵,更别说,驱使这三个法器的,有鬼后贡献出的法力。 鬼王没想到,鬼后竟会背叛他,投入般若的身体,要知道千年前,鬼后曾那样讨厌般若。 般若看着鬼王应对法器,不停想着其他对付鬼王的对策,她陡然灵光一闪,从身上掏出一本书籍模样的东西,正是之前收归己有的幽灵图谱。 幽灵图谱她一直都没用到,是因为幽灵图谱只能在知道鬼的名字的时候困住鬼,可一般的鬼,她又怎么可能知道对方的名字?但是鬼王不同,般若记得冯宗元曾经说过鬼王是从前的一个将军。 想到这,般若面带急色地回头对冯宗元喊道:“师伯!你还记得鬼王的名字吗?” “名字?”冯宗元愣了愣,想了许久,都没想到。“我不记得了!” “师伯,你好好想想!”般若急道。 冯宗元使劲地按着脑袋,半晌,他陡然响了起来,对着般若急道: “我记起来了!师父说过,鬼王鸾月原本是个将军,对!他叫鸾月!” “鸾月?” 般若翻开幽灵图谱,沉声道:“鸾月!” 她先写了几个鸾字,但都没有写对,叫鬼王名号的时候,鬼王依旧行动自如,根本没有任何反应,这不应该,幽灵图谱是很厉害的图谱,只要有名号,任他哪种鬼都能困住,想到这,般若又换了几个字,最终,写好后,她喊了一声:“鬼王鸾月!” 这时,鬼王身体一僵,陡然从天空中掉落下来。 “幽灵图谱!” 鬼王的语气更为阴沉,他眯着眼,面无表情地盯着般若,原本男女莫辨的脸上只有狠厉,好似下一秒就要铺上面把般若撕碎。 不敢相信地看向四周,他的周围好像有了结界一样,根本没法施展拳脚。 “没错!鬼王!你危害人间,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!” 鬼王正要抵抗,可只要他一动,周围束缚着他的那股力量就越强,那力量就像是孙悟空的紧箍咒一般,任他怎么反抗都逃脱不了。 鬼王心一沉,就在这时,阴阳环上去套住了鬼王,无为布袋趁机死命把鬼王往布袋里吸。 般若知道无为布袋不知能不能把鬼王灭掉,但无论如何,至少能把鬼王困起来,想着,她将锡杖插在鬼门关上。 鬼门关的门立刻打开了。 这时,布袋的吸力越来越大,直到鬼王身上的定力再也抵抗不住,整个人被布袋吸入袋中。 布袋吸着鬼王往鬼门关的方向滚去,然而,鬼王毕竟是不是普通的鬼,就在这当下,鬼王使命挣扎,布袋被他挣扎得变了形,般若见了那布袋的形状,知道鬼王很快会挣脱出来。 她不敢耽误,拎起无为布袋往鬼门关跑,一面冷声吩咐: “厉衍!落锁!” “好!”厉衍道。 很快,般若拎着布袋进了鬼门关,这时,砰的一声,布袋破裂,鬼王从布袋里挣脱开来,他的脸色难看极了,他鸾月活了千年,修炼的千年,前世他是将军,只有他杀敌没有他杀别人的份,后来被那该死的王用计杀死,变成鬼之后,他开始修炼法力,因为有百家灯火,百家香油的供奉,他的法力进步得很快,一时间,人类、鬼魂都没有谁能是他的对手!他何曾被人放入袋中?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! “贱人!我要杀了你!” 鬼王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般若杀死,然而,这一刻阴阳环从天而降,恰好圈在了他的身上,下一秒,七寸*钉齐齐从他胸口钻过。 鬼王闷哼一声。 这时,又是砰的一声,只见鬼门关的大门就这样在他面前落下。 鬼王上前晃了晃那大门,有了锁的大门再也无法自由进出,这大门仿佛是世界上最稳固的屏障一般,让他无法破除。 而这时,般若掏出幽灵图谱放在边上,她冷笑道: “鬼王!有了这幽灵图谱,你再也无法离开!” “哦!”鬼王的脸阴沉得能滴出谁来,他眸色冷厉,看向般若,毫无温度地说:“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去?” 这话一出,般若陡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,她不敢相信地低下头,她看到自己倒在了地上,而她则飘到半空中,这时般若才意识到,她的灵魂从体内分离出来了。 “哼!”鬼王冷笑,“一个人类也想自由进出鬼门关!让你灵魂出窍是对你最好的惩罚!我想知道,现在的你怎么从鬼门关出去!” 说完,他吐了口血,他只说别人,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,被众多法器伤了,又有鬼后的力量驱使,就算没有幽灵图谱禁锢他,他也活不了多久了。 般若知道自己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,现在对她来说,最要紧的事情是要从地府出去。 般若又来到了田埂上,只见这里死伤无数,许多村民都不见了,爷爷也不知去向。 般若又往前走,出了田埂来到一座桥边,她走上桥,一个老婆婆瞥了她一眼,说: “你还没死,不用喝。”说完,继续织布。 般若愣了一下,她来到一条河边,只见河边的石头上写着忘川河。 忘川河? 般若记得爷爷曾经说过,忘川河上的竹筏有去无回,一旦她上了那竹筏,便只能到六道去投胎。 般若正想要回头,可那竹筏却已经动了起来,一个戴着斗笠的人低着头为她划动竹筏,般若站在竹筏上,看着前方虚无的一切,那里似乎也生了浓雾一般,让人看不到边。 她低下头,只见青黑色的水面上长着红色的曼珠沙华,那颜色妖红似火仿若鲜血一般,妖娆而诡异,般若看了一眼,便收回视线,她记得曼珠沙华也叫彼岸花,都说彼岸花开一千年,叶落一千年,花叶永不见。 传说彼岸花能唤醒死者前世的记忆,随着竹筏行到忘川河中间,般若仿佛置身于一片红海,生前所有的事都如放电影一般,在她眼前不停闪过,她记起她幼年第一次学会骑自行车时的快乐,记起搬到城里来,转学到一个陌生环境里的彷徨,记得重生时的惊讶和无助,记得算命算到霍遇白是她未来的丈夫,且看到他和苏旖衣衫不整的错愕和生气……人生的酸甜苦辣都在她眼前飞逝,她好似重新经历过人生一般,后悔没有在当初的岁月中,好好珍惜品味,后悔没有好好爱自己的家人,后悔没有无怨无悔地过完一生。 那些遗憾的情绪,就如汽水中的气泡,不停地冒了出来,打个嗝,让她无法忽视这种情绪的存在。 不知走了多久,般若过了忘川河,她爬上一座矮山,来到六道。 这时,那掌管六道的官员看了她,疑惑道:“这人阳寿未尽怎么来了这里?” 另一人回答:“不管了!来了就推去投胎吧!” “会不会弄错了?” “弄错了也没办法,投胎这事就算投错了也不能找我们!那么多人排队去死,哪里还有心情管她!”说着,那人推了她一把。 般若正要往前面的六个通道栽去,然而,她脚下忽然一滑,一个踉跄,整个人朝着边上一个没有标识的通道栽去。 “糟糕!走错地方了!那里不是投胎的……” 般若只听到身后有鬼这样喊着,然后再无意识。 - 等般若再次醒来,她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床上,这床她很熟悉,环境也是她熟悉的,可却不是她自己的那间床,那间房,般若想了片刻,陡然瞪大眼睛,这地方……是她前世住的房子! 这床,正是她买的古董小姐床,房间是她在高档小区买的一套复式,这套房子正对江边,三面是落地窗,采光和视野都很好,二楼还有一个露天阳台,当初她就是因为落地窗和露天阳台才买了这套价格不菲的房子,闲来无事,她很喜欢站在床边看江景。 这一世没有家人也没有伴侣,真心的朋友也几乎没有,她一个人,难免孤单,自己名下有别墅,却因为觉得面积太大,一直没去住,因此,在这套复式楼里一住就住了五年。 般若看着手边的苹果手机,这手机很是先进,可以连wifi,是之前的古董机子不能比的,周边不管是家电还是电脑,都是最先进的,厨子里的衣服也是近年流行的款式,是一个快要30的女人该穿的款式,而不是上学时常穿的休闲服。 般若一一看过去,她终于确定自己是真的回到了前世。 怎么回事?难不成六道那里还有第七道,是重生之道? 般若无解。 她回到了前世,却没有觉得有一丝开心,般若落寞地坐在床边,看着周围的一切总觉得空荡荡的。 距离她重生的那天已经过去了2天,这两天,她灵魂不在了,身体肯定没有反应像死人一样,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,般若自嘲地笑笑,在这里她没有家人没有爱人,朋友又不亲近,就算是死了,恐怕也没法会察觉到。 她不想待在这里! 般若想回去的念头越来越强烈,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过去,回到那个有家人有霍遇白的年头里。 然而,般若努力了很久,身体都没有任何变化。 般若的心有些乱,她开着车走出门,不知不觉就开到了霍家老宅,记得大战鬼王之前,她给了霍遇白一些符咒,还和他说好了在霍家老宅见面,可没想到,她居然又回到了前世。 忽然,一个念头冒了出来,般若很想知道这一世的霍遇白过得如何。 这一世她跟霍遇白没有遇见过,按照年龄推算起来,此时的霍遇白应该已经结婚生子了,想到这,般若忽然有些紧张,她不敢上前,怕看到霍遇白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样子,怕看到他脸上幸福的神情,就好像她抢了别的女人的男人,那不是她想要的。 可是,抵不住内心的煎熬,般若下了车,往霍家老宅的方向走去。 很快,她来到老宅门口,让她惊讶的是,霍家老宅根本不是她印象中精心维护的样子,眼前的老宅门口到处都是杂草,院子里杂乱不堪,显然很久没有人打扫,杂草快有半人高,院子里的景物哪里还有曾经错落有致的美?倒像是乡间的荒田,因为太久没人种植,任万物生长。 此刻的老宅根本不像是一间别墅,而是一间鬼屋。 般若眉头紧锁,内心的疑惑越来越大,怎么回事?记得当时她为霍家入坟断事,霍家应该一直昌盛下去,怎么会容许霍家老宅如此萧条?难不成是霍家已经把这套房子卖了出去?不!以霍家人的性格,不可能卖老宅,那么,到底是怎么回事? 这时,一个男人推着轮椅往门口走来,般若转头看向他,夕阳的斜晖落在他的脸上,使得他的轮廓有些模糊看不太清楚,他戴着的帽子挡住了他的眼镜,从般若的角度只能看见他鼻子往下的脸,然而,即便如此,般若依旧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。 终于,他来到门口。 他看了眼霍家老宅的样子,自嘲地说: “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,居然还有人和我一样,来霍家看看。” 般若听着这声音,愣了一下,半晌,才不敢相信地问:“赵……明远?” 赵明远一怔,表情明显惊讶,“你认识我?” 疑惑像是滚烫的开水,不停在般若的心中冒泡! 赵明远这是怎么了?怎么会餐费?从他的衣着打扮看,他的生活状况也十分窘迫,按理说赵家很有钱,就算残废了也不至于这样对待他? 般若想着,探究地看向赵明远,因为没有了异能,她只从赵明远的面相上能看出,赵明远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,他弟弟很有野心,一直谋划着跟他抢家产,但赵明远这人总觉得兄弟就算不是亲的,也多少有点血缘,闹得太僵,会让外人看笑话,便一直放任弟弟在赵家企业里做事,没想到会养了一头白眼狼。和那次跟顾兮兮从古董市场回来的路上,遇到赵明远时算的结果一样,赵明远在年轻时会遇到一场车祸,那车祸很大,会给他造成终身不愈的重疾,并且从他面部可以看出,他腿脚不便,这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。 难怪…… 般若回过神,眼神复杂地看向赵明远,没有她的帮忙,赵明远果真瘫痪,勉强靠轮椅能行动。 赵明远又问了一次,般若勾唇笑道: “可能是做梦吧,我梦见过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,也叫赵明远。” “哦?”赵明远好像来了兴趣,他一脸胡渣的脸上露出一丝渴望:“那个赵明远是什么样的?” 般若微微笑道:“他意气风发,开了很多公司。” “他没有瘫痪?”赵明远似乎不信。 “没有!有一次我无意中见到了他,便把他往边上拉了几步,没想到躲过了一场车祸。”般若缓缓讲道。 赵明远听了这话,脸上闪过一丝落寞,眼神里又露出些许渴望,他叹了口气,自嘲地说: “只能说那个赵明远命太好,不像我,瘫痪了,又被同父异母的畜生抢了家产,从家里赶了出来!我真是没用!如果让我再活一次,我一定像你梦中那样,躲过车祸,不瘫痪,意气风发,开很多公司。” “嗯!”般若点点头,认真地说:“一定可以的。” 两人一时无话,般若看着霍家老宅,问:“对了,霍遇白呢?他在哪里?” 赵明远也没问她跟霍遇白是什么关系,也许以他现在的处境他也不关心那些,他只低声说: “霍遇白?我已经很久没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了,世人太过现实,从前遇白在的时候,他们天天都围着他,整个城里但凡有点财力的,谁知道他霍二爷的啊!对了,他还是考古的能手,会古董鉴定,从小就跟在霍老爷子边上学手艺,那些年,连故宫文物鉴定都会找他去,他是真的有能力,更重要的是,从小到大,他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,他如此认真地活着,可谁料哪一天,他没光明正大死在敌人手里,反而被霍启山从泰国找来的降头师用飞头降杀死了,当然杀死的不止有他,还有他的爷爷奶奶。” “什么?他死了?都死了?怎么可能!”般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,她眉头紧皱,陡然抓住赵明远的胳膊,追问道:“那霍医生呢?霍小北呢?” “霍医生?他当时在非洲做无国界医生,根本没人能联系得上他,等他知道消息回来,霍家已经散了,因为霍启山用的是非常规手段,警方根本查不到什么,霍医生无法让警方判他的罪,最后带着霍小北去国外生活了,不过,霍启山没多久也死了,有传言说是霍医生杀的,但这事没有定论。” 赵明远看了眼般若的眼色,仿佛怕她不信,还残忍地问: “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二爷的坟?” “不用。”般若浑浑噩噩地走了。 她没有想到,没跟她在一起的霍遇白会发生这么多事,可霍家明明不该有这样的厄运才对,难不成是被霍启山找大师强行改了命? 般若回到家中,越想越不是滋味,她生怕那一世的霍遇白还会出事,记得霍老把霍启山留在了别墅内躲难,如果霍启山杀了霍遇白,那该如何? 想到这,般若拿起手机,给冯宗元打了个电话。 “师父。” “般若?” 般若很激动,冯宗元去云游后,她很少能打通冯宗元的电话。 “师父,你回来了?我有事找你。” 很快,般若去了冯宗元家里,冯宗元见她神色不对,便问: “你怎么了?” 般若想了想,决定跟师父吐露实情,如果她真的能回去,那就意味着,这一世的她是彻底死了,她不希望师父白发人送黑发人为自己难过,如果师父知道她只是重生了,肯定不会那么伤感,想着,般若说出了整个事情。 起初冯宗元有些不信,但他了解般若,般若不是会撒谎的人。 听到般若说她是战胜了鬼王才穿回这一世,冯宗元才捏着胡须点头道: “难怪了!当初我收你为徒,就是见你命格特殊,从你的面相上看,你有短命之相,可这短命之相又不是死相,我从你的生辰八字中,怎么推都推不出你的未来和寿命,因此,才说你命格特殊,哪知道,你是有这样一段因缘。” “师父……”般若有些感伤。“我想回去,在那个世界,我有家人,有朋友,有爱人,还有师父。” “哦?”冯宗元来了兴趣,“你回去后也遇到了我?” “是啊!我还和师父一起大战鬼王了呢!” “好好好!”冯宗元笑道:“可见你我的师徒缘分是注定的。” 说完,冯宗元似乎想到了什么,难免会觉得伤感。 “般若,你可想清楚,一旦走了,可不一定就能回去,万一时间对不上,回到的不是你穿回来的时候,那你可能承受住后果?” 般若想了想,语气坚定地说:“师父,不论如何,我都要试一试!” 看着徒儿脸上前所未有的坚定神色,冯宗元叹了口气,这次回来,他发现般若身上的气质不像以前那么冷了,以前的般若虽然法力高强,却没有任何感情,活得好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,冯宗元知道,那是因为她的内心太过孤单,他这个徒儿虽然外表冰冷,可内心比任何一个人都渴望温暖和爱。 回去也好,至少那个年代里,所有人都在。 “好!”冯宗元点点头,他拿出法器,叹息一声,说:“那师父现在就做法助你的灵魂脱离身体,剩余的,你自求多福吧!” 说完,冯宗元开始做法,不久后,般若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,她飘到半空中回头看向冯宗元,只见冯宗元看向她的方向,说: “般若,下辈子再见!” - “师父!”般若喊着,陡然睁开眼。 “般若!你醒了!”霍遇白的声音传来。 “遇白?”般若看向眼前的霍遇白,有些不敢相信,眼前闪过霍家老宅荒凉的画面,想到前世霍遇白的死,她不由哽咽一下。 霍遇白紧紧抱住她,急道:“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?” “嗯?” “那天你进了鬼门关,后来,我请人助我进去把你带出来,可没想到你却一直昏睡不醒,冯宗元大师说你是失了魂,魂魄在外游离,等你的魂魄归来,就能醒过来,我听了这话,急得不行,生怕你醒不过来。” 霍遇白正说着,只听一阵脚步声走近。 “般若!” “妈?姐?汤包?姐夫?爸?”般若看向一脸急色的家人,只觉得心陡然暖了起来。 人都来齐了。 真好! “般若,你没事吧?”家人走上来。 “没事。”般若对他们笑笑,安慰道:“不要担心!我很好!” - 因为这次的灵魂出窍,霍遇白强迫般若在家里修养一段时间,还特地跟老师请了假,让她在家休息,霍遇白为此专门跟保姆学煲汤,没多久就有模有样起来,经常煲汤给般若喝。 一时间,般若只觉得自己胖了不少,好似双下巴都要出来了。 “那是错觉!”霍遇白边戴上手套刷碗边说:“你这么瘦,来大风第一个把你刮走。” 般若微微一笑,看着霍遇白忙碌的背影,总觉得心里十分踏实。 她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的重生,也许她回来改变了不少因果,却也改变了好些人的人生,她爱的家人,爱人,朋友,现在都在她身边,这是她前世无论如何都不曾拥有的。 之后,厉衍来找过般若,般若这才知道,异能协会的人早就预测到这次鬼门关打开的灾难,也预测到会有人拯救人类,他们同过鬼后的样貌,抽丝剥茧找到了般若,可问题是,眼前这个女孩根本不懂任何法术,只是个普通的高三学生,于是,他们想尽办法,又从般若的命格中看出,这女孩的命格奇特,是短命之相,但很快,会有从后世来的亡魂飘进她的体内,为她续命,而那亡魂,才是真正解决这次鬼门关大姐的人! 于是,他们一起做法,把般若的魂从后世唤了过来,这也正是厉衍一直想要隐藏的秘密。 “为什么不早告诉我?” 孙强替厉衍回道:“老大怕提前告诉你,你会不愿意或者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事情原本的结局,便打算让事情顺其自然地发展,后来你相继得了不少法器,其中就有锡杖和阴阳环等,老大也就没干预,直到你发现了鬼后,老大这才确定,你一定会像我们预测的一样,关上鬼门关大门,解决这千年一遇的百鬼夜行!” 厉衍看向般若,点点头。 般若这才明白,为什么她会无缘无故重生回来,原来一切不是没有缘由的,是有使命在召唤着她。 鬼门关关闭以后,人间的秩序又恢复如常,在政府的干预下,这一系列活动被掩盖过去,人类只隐约记得鬼节当天似乎发生过不寻常的事,可他们却怎么都想不起来,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。 总之,一切都在好起来。 只要人还在,什么时候都不算晚,化工厂、飞机、游轮…… 这么多事故纵然可怕,但一切都会过去,没有什么是难得了人的。 一个不错的结局,不是吗? - 等般若的身体好起来,霍老爷子把她请来家里做客。 般若来过霍家很多次,但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正式的登门拜访。 般若把带来的礼物放在边上,霍老笑道:“来玩就行,还带什么东西!” “一点小礼物,希望爷爷不要嫌弃!”般若微笑道。 “你这孩子。” 听她随霍遇白叫爷爷,霍老别提有多开心,当下就嚷着要给她红包,被霍夫人制止住,说改口红包要给也是有规矩的,不能就这样随便给了,显得对人家姑娘不尊重。 因为霍家发生的这一系列的事情,霍夫人对般若再也没有其他的想法,虽然不算特别满意,可般若毕竟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了霍家人性命,遇白跟她在一起,霍夫人也放心,好歹是安全无虞了,对于霍家的掌门人来说,这是多么难得的事。 想到这,霍夫人的笑更多了几分真诚。 般若正坐着,却见霍倾城带着苏旖进了家门。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好看,霍老爷子冷声说:“倾城,今天家里宴客,你要带苏旖来玩,也得看好时候!” 霍倾城有些委屈,直说:“爷爷,苏旖是我最好的朋友,她只是来家里吃个便饭。” “你到底是什么想法,你心里有数!” 霍老爷子说着,面色彻底沉了,也没心思再招待苏旖,一时间,苏旖就站在那里,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,尴尬至极。 “苏旖来了?既然来了,那就留下来一起吃吧!客人登门了还叫回去,霍家没有这样待人的礼数。” 霍夫人看向霍老,见霍老没反对,便把她带了进来。 倒是霍遇白面色阴沉,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。 一顿饭吃完,霍倾城带着苏旖上楼,霍遇白刚从公司回来,也顺便洗个澡。 般若坐在沙发上和霍爷爷霍奶奶聊聊家常,般若平常话虽然不多,但以前也爱陪爷爷说话,对于和老人聊天,她很有经验,因此,没说几句就逗得老人家开怀大笑。 霍夫人见了,笑纹更深了,这孩子对老人家能有耐心,可见心地是不错! 陪他们聊聊天,般若便被霍奶奶催促着上楼去霍遇白房间里玩,霍奶奶的表情很急迫,好像恨不得让她跟霍遇白多私下相处,早点抱重孙子。 简直比年轻人还想得开。 “遇白?” 般若叫了几声,都没人答应,她疑惑着走进霍遇白的房间,推开门一看,却见苏旖衣衫不整地站在同样没穿上衣的霍遇白面前。 这画面太过于熟悉,她曾用天眼看过好多次。 也因此,她在最初才一直怀疑霍遇白会对感情不忠,会出轨。 “苏小姐?”般若走进门,上下扫了苏旖衣不蔽体的装扮,故作不知地问:“苏小姐,不知道这一身是哪国的流行服侍?苏小姐果然是引领潮流的时尚圈名人啊!穿这种衣服,我们这种平民老百姓真的没法理解,不知道苏小姐能不能跟我们解释一下,你这身衣服妙在什么地方?” 苏旖听了这话,傻眼了,原本她听霍倾城说,般若和霍遇白还没发生过关系,她一想,哪有男人不喜女色的,两人之所以没到那一步,是因为霍遇白还没想好要不要跟般若共度一声,也就是说自己还有机会。 因此,在霍倾城的撺掇下,苏旖咬咬牙,拉下脸,脱了衣服跑到霍遇白的房间里,就是希望能挡着霍家人的面,让两人的关系再也说不清楚,可没想到,般若一上来,根本一点都不生气,好像早就知道一般,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怜悯。 怜悯?可笑,她苏旖还需要别人怜悯? “我跟遇白是真心相爱的,刚才是遇白说想要我,所以我才来的……” 听了这话,霍遇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,他面色阴沉地盯着苏旖,浑身上下迸发着明显的怒气。 “苏旖,说话要有依据!” “依据?二哥,你真的不喜欢苏旖了?苏旖一直跟着你,替你暖床,帮你纾解*,你哪次难受的时候,不是找苏旖解决?苏旖不在乎能不能嫁给你,苏旖是真的爱你,只希望能永远跟你在一起。” “苏旖!”霍遇白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警告,他沉声道:“不要作践自己!” 听了这话,苏旖陡然哭了出来。 她苏旖这样骄傲的一个人,要不是爱惨了霍遇白,怎么可能自降身价做这样的事情!可霍遇白和般若两人却都如此冷静,冷静到像是在看小丑的表演,让她想好的台词都说不出口,好像说得越多,自己便越可笑一般。 苏旖觉得有些冷,她环抱着手臂,往霍遇白的怀里钻了钻。 “二哥,苏旖冷。” “冷就穿上衣服!” 霍遇白说着,拿起睡袍穿上,而后他来到般若面前,抓住般若的手,认真地说: “相信我!” 般若盯着他看了许久,终于,露出一丝笑意。“我当然相信你!” “那就好。”霍遇白叹了一口气,他道:“苏旖,你难道不知道吗?” “什么?”苏旖含着泪,瑟瑟发抖地说。 “我这屋子里有监控……” 苏旖蒙了,什么意思?有监控?为什么霍倾城没有告诉过她?也就是说,刚才她做的所有事情,都被监控录像录了下来,苏旖陡然哭了,再也没有比这丢人的事情,差点脱光了送上门给人家人家都不要,而这一切都被摄像头拍了下来。 她撒的谎像一个荒诞的笑话,她做的事简直就是一个可笑的闹剧。 般若看着她,不客气地冷笑:“苏小姐,跑到别人家里来投怀送抱,果然有第一名媛的风采!苏小姐真是打的一手好牌!以为投怀送抱就能嫁给霍遇白了?也不怕天冷把你给冻着!得了!快把衣服穿好吧!苏小姐这样子丝毫不比那妓-女好什么,最起码,妓-女做着银货两讫的生意,心里还坦荡,不像苏小姐你,一次又一次挑战我的极限,一次又一次在背后做这种龌龊低俗的事,今天也就是我好脾气,不然就这样把苏小姐的丑照捅给媒体,只怕苏小姐下次再也没有脸面出门了!” 苏旖咬着牙,差点把嘴唇咬出血来。 她含着泪,一脸愤恨地看向般若,不甘地说道: “你竟然这样羞辱我!” “你觉得我在羞辱你?”般若笑了,她很认真地盯着苏旖,“除了你自己,谁还能羞辱你!” 苏旖拿起衣服穿在身上,她全程一直低着头,脸上露出愤恨的表情。 般若看她的表情,知道她是不会罢休,肯定还会想出别的办法来对付自己。 般若心里冷嘲,一直以来,她对苏旖都算是客气,可没想到,对方竟以为她是软柿子,这么好拿捏!还想着欺负一次又一次,看样子马上是要欺负到她头上来了。 这是她不能忍的! 未免将来苏大小姐再来惹事,打乱她平静的生活,般若看着她,冷声说: “对了,苏小姐,忘记提醒你!” 苏旖往外走的腿立刻顿住,她精致美艳的脸上露出一抹厉色。“什么事!” 般若笑了,仿佛在谈论家常一般,语气轻松地说: “苏小姐,我记得你是独生子女吧?按理说,你父亲是首富,你这样没有兄弟姐妹的家庭,所有的财产都应该由你继承,但我第一次看你面相,就看出你命中有一个兄弟,并且,这兄弟的年纪不比你小什么,而且你财帛宫发黑,从你面相上可以看出,你早年坐拥大笔财富,可这财富并不长久,你父亲到底是首富,就是比一般人狠,最终他将把这笔钱给你弟弟,一分钱都没留给你。” “什么?不可能!我哪来的弟弟!我爸爸怎么可能做这种事?” 苏旖死死盯着般若,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,似乎想到般若神算的威名,她歇斯底里地吼道: “你说什么?你再说一遍!我爸爸要把所有的钱都给我弟弟?这怎么可能!” “苏小姐,我言尽于此,如果我是你,就早点回家,早点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做这种可笑的事情!”说着,般若的神色彻底冷了。 听了这话,苏旖顿了片刻,随即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。 她一走,般若耸耸肩,笑道:“好了!麻烦解除,我们出去喝咖啡?” “就在屋子喝吧?我这里珍藏了许多咖啡,从清咖到猫屎咖啡,你想要的都有。” “哦?”般若眯着眼,“刚才我刚赶走你的桃花,你还有心情在这屋里喝咖啡?” 霍遇白如墨的黑眸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。 “让桃花进我的屋子显然是我的不对,我痛定思痛,检讨反思,都怪我没宣誓主权,给了对方机会。” 说完,穿着浴袍的霍遇白走上前,抱着她,下巴在般若的脖颈处不停摩挲。 “喂……”般若低声说,生怕外面的人会听到。 “嗯!” “出去吧?外面还有人等着呢!” “不管他们。” “可是如果他们问起……” “就说我身上肿了,让你给我按摩按摩,般若,你觉得这个说法如何?” 霍遇白的声音低沉暗哑,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。 “……” - 另一个房间,霍倾城一直盯着霍遇白的房间,听着霍遇白房间内的动静。 霍家老宅的门隔音效果很好,她怎么都听不到房间内的一点声音,然而越是这样,她内心越是焦灼,她恨不得冲到霍遇白的房间里问问,看他们是不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! 两个小时后,房门终于打开。 般若从里面走了出来。 完了,过了这么久她才下楼,她哪里有脸去面对底下的一众霍家人? 她王天师的威名怕是要毁于一旦了! 般若走了一步,只觉得腿有点酸,路过霍倾城门口的时候,她顿了顿,敲门问: “霍小姐,在吗?” “什么事?”霍倾城走出门,恶狠狠地说。 般若看着她的脸色冷笑一声,做坏事的人倒是比她这个受害者还有理。 “霍小姐,我这人不喜欢别人干预我的私事,更不喜欢别人在背后捅我刀子。” “你什么意思?”霍倾城皱眉。 “那我就开门见山,直说了!”般若说着,盯着霍倾城,冷冷看了一眼,半晌才道:“霍小姐,我从霍遇白和霍医生的面相上可以看出,他们命中只有一个兄弟,根本没有姐妹。” “什……什么?” 霍倾城往后退了一步,她做梦都没想到,自己拼命想要掩藏的秘密就被别人这样随便地说起。 “你……在在说什么?我听听不懂!” 霍倾城嘴唇哆嗦着说,她盯着地毯,想着该怎么回应般若,怎么掩盖这件事。 “听不懂?那霍夫人应该能听懂,为什么一个命中不该有姐妹的人,却有个这么大的女儿?那么,这孩子是哪来的?是霍夫人跟谁生的?霍老爷子知道这件事吗?霍遇白的父亲知道这件事吗?我想,霍家人对这件事应该很感兴趣。” “你到底想要说什么?”霍倾城身体发抖,像在看怪物一样看向般若: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难不成你想威胁我?” “威胁你?”般若笑了,“霍小姐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,非要我点出你那龌龊的心思才肯罢休?” 霍倾城仿佛受到了很大的刺激,往后退了退,她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,整个人像是被抽了刺的鱼,再也没有往日的活力和骄傲。 她听到般若又说:“你如果是霍家真正的小姐,也值得我去危险,可若是霍小姐的父亲不是什么好人,死的也不光彩,人更是被霍家人所不齿,有这样的父亲,想必霍小姐也不觉得光彩,还是安安分分做霍家小姐,不要再惹是生非,更不要想着算计我,否则,就别怪我不客气!” 说着,般若离开了霍家。 - 下午的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,照在般若的身上,般若只觉得身上懒洋洋的,她伸出手,眯着眼从指缝中看向刺眼的太阳,这样的阳光,慵懒迷人,一下便照进她最心底的地方。 “般若,咖啡。”霍遇白把咖啡放在她身边。 “谢谢。”她勾起唇笑了。 抬起头,霍遇白也端着咖啡坐在对面,低头看起了书。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,即便是独处,两人也不似别人一般,恨不得粘在对方的身上,他们看似不如别人亲密,可他们的灵魂,却比任何人都靠近。 仿佛察觉到她的视线,霍遇白抬起头,扬唇一笑。 “怎么?” “没什么。” “看来为夫我的外貌让夫人很满意?”霍遇白喝了口咖啡,打趣道。 “一点点。”般若一哂,两人相视一笑,片刻后,又低下头继续看书。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,太满的东西总会丧失它原本的样子,变得不再迷人,而她要的,是恰到好处的感情。 正如现在这样,正如她和他。 - 五年后。 这五年发生了不少事情。 薄荷经过五年的努力,已经夺得影后称号,成为娱乐圈一姐,其地位在女演员中无人能敌,而顾兮兮,没有大的改变,只是一直在继续学业。 王明夏开的转角咖啡在网上火了起来,一时间,不只是大学生,还有不少社会人士专门坐很久的车过来喝咖啡,王明夏很喜欢开店,更喜欢钻研咖啡的做法,她算是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,虽然累,却乐在其中。 而汤包呢,也已经是个高中生了,长成了一个帅小伙子。 汤锦川在般若的建议下,从原公司出来,自己开了家贸易公司,在般若的加持下,生意一直很好,汤锦川也变成了人人羡慕的汤总。 王长生的起名馆开得有声有色,人人都愿意叫他一声“王大师”,蒋吟秋依旧是个家庭主妇,喜欢买菜做饭聊八卦,她倒是个热心肠,很爱给人家做媒,有时候她拿不准就找般若帮忙,般若又会相面,一眼就看出两人合适不合适,凡是她开口说合适的夫妻,都过得和和美美,也因此,般若多了一项副业——红娘。 这五年般若自己的变化也很大,她读完了大学,又即将读完硕士,正在准备硕士论文的她,已经够忙了,没想到还得抽空应付自己的终身大事。 是的,她要结婚了。 这五年,随着网络购物的兴起,她名下的麦田珠宝已经成为互联网第一珠宝品牌,麦田的高品质钻石,和完美的做工,使得麦田珠宝越来越被民众认可,现在很多人会拿着身份证来购买戒指,签下一生仅有一次的真爱协议。 而公司的员工很少有离职的,就算因为出嫁到异地离开本公司,走的时候也总是眼泪汪汪,他们都舍不得麦田这个大家庭,更别说麦田让每个人都赚得荷包满满,这些年,凡是努力工作的,哪个不是从公司贷款买了房子? 从这点上看,般若真是这世界上最大方的老板了! 这五年,般若买了不少原石矿,矿基本都供应珠宝公司用,也因此,即便公司早已达到上市的规模,她却依旧没有上市的准备。 值得一提的是,她投资的网络科技公司完成的几款游戏都成了热门游戏,她也因此赚得荷包满满,在手机科技高速发展的现代,网络速度越来越快,人们开始用手机做越来越多的事情,手机开始替代电脑,有了电脑的功能,在这样的大环境下,般若让公司把目光移向仍是一片蓝海的手机app市场,蒋嘉轩提出要做一款打车软件,她闻言只是笑笑,然后应允了,她能做的只是提供资金的支持,让这些技术人才各尽所能。 而她投资的网络购物平台,发展得越来越大,已经成为国内网购第一平台,她和马先生的合作越来越紧密,当然,作为回报,她也经常帮公司占卜算卦,让公司安然度过金融危机和许多次困难,网络购物也因此在悄悄地改变人类的生活方式。 她成了人们口中的女首富,也即将成为霍夫人。 是啊,在五年前就戴上戒指的她,还有什么反对的理由?更别说霍遇白还去麦田的门店签了一份又一份的真爱协议!所有网民都知道他们结婚的消息,大家都祝福他们。 前路是什么样子的,她并不想知道,活了两世的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活在当下的意义。 这时,敲门声响起,薄荷和顾兮兮穿着伴娘服站在门外。 “般若,好了吗?” 般若笑着点头。 这时,门打开,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,时间给了他别样的气质,让他变得更为成熟而有男人味。 人群中,他们四目相对,只有彼此。 霍遇白勾起唇角,盯着般若沉声问:“好了吗?我的新娘?” “好了!” 般若笑着站起身,走向他,走向自己未知的未来。